原澈出门喝水，推开卧室门看见原冠清站在商凛门口，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意外，“冠清，这么晚了，你在这做什么。”
原冠清天资聪颖，是未来原家小辈里最出色的一个，原澈有意培养他当接班人，才把他接回老宅亲自带着。
原冠清实话实说，“少爷有事找我。”
“商凛？现在都十二点了，我记得你们明天还要上学。冠清，商凛向来任性，你不用太惯着他。”
如果说惯着他，原澈才是最惯着商凛的那一个。
原冠清摇了摇头，“没事。”
“嘭——”撞击声从商凛屋内传来，有什么的东西砸在了门上。原冠清知道是商凛在催他，他和原澈告别：“先生您早点休息。”
“把门锁上。”商凛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长睫因难耐而轻颤，他望着原冠清的视线多了几分黏腻的灼热，“过来。”
越靠近，越能闻到商凛身上浓郁的香气。原冠清见他脸蛋绯红，呼吸不稳，下意识抬手，指尖还没触到商凛的额头，就被他伸手握住。
“你……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
原冠清的手好凉，好舒服。商凛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他声线沙哑，带着难以克制的颤意：“帮我……”他带着原冠清的手往下探，“你会的吧？帮我。”
原冠清明白了他的意思，理智告诉他要拒绝，可拒绝的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呼吸间全是商凛身上冷香与灼热气息交织的味道，刚碰到，他掌心像被火烫了般轻轻一颤，却还是咬牙握住。
摩擦了半天毫无起色，原冠清手法粗糙没有技巧，商凛的脸越来越烫，连脖颈都泛起薄红。
原冠清心一横低下头，终于解决了。
发泄出来，药效稀释不少，商凛头脑冷静下来，他用完就丢：“行了，你走吧。”
察觉到这种做法有点无情，商凛叫住他，“等等，明天不用上课，你睡这吧。”
原冠清抿唇，他避开商凛的目光，视线落在脚边的地板上，“不用，我回房间刷牙。”
原冠清走了，商凛躺在床上睡不着了。情潮退去理智回笼，他意识到他刚刚叫原冠清上来帮忙是多么的无厘头！他平时对原冠清态度那么差，原冠清居然还愿意帮助他。
商凛翻了个身，位置互换，换做他是绝对不会帮原冠清的。
原冠清为什么帮他？只有对喜欢的人……等等，喜欢。
商凛从床上坐起来，原冠清难道喜欢他？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商凛心里有种微妙的荒诞感。
他年岁渐长，也懂了些道理，原冠清被原澈带在身边，明显是把他当接班人培养。当时原澈秘书处理商凛身份的时候，把他随意挂在了一个原家旁支名下，严格意义上来说，原冠清才是被原澈领养的孩子。
商凛眉头紧蹙，会不会是他太自恋了，万一就是原冠清人很好呢。
算了，明天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翌日。
商凛来到原冠清的房间，敲门没人应，他直接进去了。管家说今天原冠清没出门。
房间东西整理的很整齐，但是莫名有种狭窄的感觉。
商凛缓步参观，卧室，客厅小沙发，衣帽间。一楼的客房和二楼相比，少了一个一个书房。怪不得原冠清总是在外面书房写作业。
走了一圈，没看见原冠清的身影，床头柜上原冠清的电脑亮着。他瞥了眼屏幕——
屏保是他在竹林射箭的照片，原冠清什么时候拍的？
商凛端起电脑，还没来的细细查看，原冠清红着脸从浴室冲出来，一把抢过电脑，“你怎么乱动别人东西！”
“嗯？我看屏幕上有我，还以为是我的电脑呢。”商凛唇角勾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狎昵，“你刚刚一直在浴室吗，白天洗澡洗这么久？在里面做什么呢。”
原冠清低着头，商凛只能看见他红彤彤的耳朵，“怎么不说话？”
“你来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原冠清不和他扯，“今天我有社团活动，下午要出去。”
商凛知道原冠清加入了弓道部，“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吗？”
他头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原冠清愣了下，“社团训练一般不能带朋友，我要问一下社长。”
商凛倚在雕花梨木屏风旁，目光扫过架子上陈列的奖杯，视线最终落在床边打电话的原冠清身上，“你的床可以坐吗？”
“你随意。”
“社长，商凛想和我们一起参加活动，他——”
原冠清还没说完，电话里传出同学的尖叫，“谁！？商凛！！！求你了社长让原冠清带商凛过来吧！！”
“不行！我们社团训练闲杂人等来做什么！不允许！！”
话筒里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求你了社长。”
“对啊求你了！”
社员们围在他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软磨硬泡，耐不住他们苦苦哀求，社长松口了，“行吧行吧，下不为例。”
一句话落，电话那头瞬间欢呼起来。
“啊，商凛要来，早知道我今天画个妆再出门了！”“我要回家换身衣服。”“社长，我朋友是商凛的粉丝，她能不能过来。”
社长咆哮：“都不许去！给我过来训练！”
“哎，电话还没挂，原冠清你也赶快过来！”
社长嗓门太大，震得人耳膜发颤，原冠清把手机拿远了一些，“社长说你可以一起去。”
学校弓道部活动室。
“哇——”
原冠清走在前面，商凛出现的时候收获一众惊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他一来训练室都变亮了。”
商凛今天穿了一件oversize的白色工装夹克，内里搭了浅灰色毛衣，叠戴的银色十字架链条坠在领口。下身是设计感十足的黑灰拼接阔腿裤，搭配银灰色运动鞋。头上戴着浅灰色针织冷帽，压着碎发，碎发下是帅的不像人的脸。
“你小子，来学校走秀吗！？”社长真想给商凛一个暴栗，这小子帅成这样他们还这么练习！？早知道不要他来了！
女社员都光看他的脸去了。社长扫视一圈，男社员也在脸红是几个意思！？
社长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咆哮响彻整个射箭场，“喂，你们！全都给我去训练！”
“冠清你也是。换了衣服去训练，下次比赛还指望你呢。”社长看着潮玩小子商凛，“你——你在边上坐着吧。”
原冠清换好弓道服出来，商凛懒懒坐在靠墙的长椅上，冷帽下他只露出半张轮廓锋利的侧脸，碎发顺着帽檐垂落几缕，有种生人勿近的高冷。
他的目光随意扫着四周，原冠清和他视线对上，喉结动了动，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弓，他走到最边上的位置站定，垂眸看着商凛，“无聊的话你可以先走。”
原冠清穿着玄色弓道服，眉眼清俊温润，白瓷的肤色在玄色衣料的映衬下更显清绝，下颌线的线条都透着禁欲的俊美。
商凛抬手帮他把襟前雪白的系带交叉缠绕，在腰侧打了个利落的结，他笑道：“不无聊。换衣服这么急，这里都没系好。”
原冠清拉弓射箭开始训练，感觉边上的目光格外炽热，缠缠绕绕落在他身上。他在看他吗？
商凛确实在懒洋洋地看他。
他将原冠清红着耳廓、蹙眉思索的模样尽收眼底，眼底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兴味。
好有趣。
他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原冠清眼神沉凝如渊，视线透过箭羽，与靶心连成一条直线。虽然心不在焉，但射出的箭都在九环以内。
原冠清还没来得及问他在笑什么，身后忽然覆来一片阴影。
“这样不对啊。”商凛走到他身后，一手搭在他持弓的手腕上，指腹带着薄茧，力道不容置喙地调整他的姿势，“肘抬太高，腕力虚浮——这样拉弓，箭都射不穿纸。”
另一只手绕过他的腰侧，指尖轻点在他绷直的脊背：“挺腰，沉肩，气息往下压。”
胸膛的温度透过衣料渗进来，原冠清肩头微僵，商凛却低笑一声，他垂眸看着原冠清绯红的脸颊，声音带着戏谑的恶劣：“这么紧张？”
原冠清被他圈在身前，商凛紧扣着他的手腕稳住弓身，指腹精准按压在他勾弦的指尖，逼着他调整发力角度。
随着商凛手臂带动，弓弦被拉至满圆，箭簇对准靶心的瞬间，他突然松了扣着原冠清指尖的力道——
“放。”
一字落下，箭羽如离弦之箭破空而出，带着凌厉的啸声直直射向远处靶位，“咚”的一声嵌入红心，十环！
原冠清还未回神，商凛已带着他拉开第二弓，指尖松劲的瞬间，第二箭紧随其后，精准复刻前绩，又是十环。
接连数箭，箭箭都正中靶心，商凛低头看原冠清怔忪的侧脸，“射箭在家不能练吗？我也可以教你。家里的靶场比这大多了。”
商凛指导着原冠清调整姿势。全然忘记了是之前他不让原冠清和他一起练箭，原冠清才不得不加入了弓道部。
在商凛教他的时候，原冠清感觉周遭的声音趋于寂静——物理意义上的。
因为训练的所有人都停下来手里的动作，呆呆地看着他们，有人像吃到什么惊天大瓜一样红着脸捂住嘴。
社长怒火冲天，嗓音骤然拔高：“你们两个，来靶场谈恋爱来了！？原冠清，你今天训练结束了，给你放一天假，和商凛出去吧！他再待下去其他人也别想训练了！”
原冠清脸颊快速升温，他不好意思地低头道歉。
没礼貌的商凛在原冠清换好衣服后直接拉着他出门了，也不和社团里的人告别一下。
“你今天为什么跟着我？”
“我不能和你一起玩吗？我们一起长大，我还以为我们是好朋友。”商凛微微垂着眼，眼神湿漉漉地望着他，话里带着点委屈，“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你难道讨厌我？”他舌尖像沾了蜜，尾音裹着几分黏腻的缱绻，“原冠清。”
原冠清身形微滞，像是被那缠人的语调烫了一下，睫毛慌乱地颤了两颤，“没有，我怎么会讨厌你。”
“那我们是好朋友吗？”
“嗯。”
商凛唇角勾起，笑如昙花破蕊，晕开醉人的甜蜜，“那我们晚上一起睡吧，我想和你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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