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有所好转后,受不了吵闹的傅云深提前出院。作为一个病患,时暮自然不能让他一个人住,只能带着傅云深回了自个儿家。
从医院回来正是10点左右,时间还很早,时暮准备出去买点吃的用的。
最重要的是,她还要再买一个假晋江,当初本来买了两个,一个被烧坏,一个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也许是上次收拾柜子时当垃圾清理了,想到那平白丢掉的人民币,时暮内心又是一阵肉痛。
钱包带好,换上运动鞋,时暮转身出门。
“你去哪儿?”听到动静,正在卧室躺着的傅云深急忙起身。
“出去买点东西,你继续睡。”
傅云深眼神间带着怀疑,干涩的唇上下紧抿后,默不作声过来从鞋架上拿起了自己的鞋,弯腰换上,好看的眼眸静静看着她,那里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时暮静了几秒,说:“我要去情趣用品店。”
傅云深的双眼亮了下。
时暮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期待,“你别多想,我买的是自己用的。”
……自己用的。
傅云深非但没有多想,反而更加想入非非了。
想到时暮抽屉里的粉红色跳蛋和她之前的种种反常行为,傅云深唇角扬起,手肘抵上门框,姿势端的英俊帅气,“我不要钱。”
他想,他已经很直白了。
时暮瞪大眼睛,耳根登的一红,伸手拉下傅云深胳膊,恼羞成怒着:“大白天的你做啥美梦呢?”
最后瞅了他一眼后,时暮踏着干脆的步伐出了门。
傅云深拧拧眉,不紧不慢跟在了她身后。
时暮斜睨少年一眼,最后提醒:“我没开玩笑,你真的要和我去。”
他双手插兜,灼烈的阳光有些让他睁不开眼,漆黑狭长的凤眼半眯,眼角下垂,瞳眸更显得幽邃好看。
“唔。”傅云深不咸不淡应了声。
坐车直达商业街后,时暮站在那家熟悉的情趣用品店前却犹豫了。
她怎么总觉得这么奇怪羞耻呢?
想前两次也没这样啊?
两个大男人……哦不,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假男人大白天这种地方,人来人往的怎么寻思怎么不对。
“怎么不进去?”见时暮一直在门口停滞,傅云深不禁开口催促。
时暮看他一眼,走了进去。
傅云深余光瞥去,门上浮夸贴着两行字:男人无法决定自己的尺寸,但你可以。ta无法满足你的快感,我们可以。
“……”什么乱七八糟的。
傅云深皱眉,敛回了视线。
见人进来,售货员浅笑盈盈向他们走来,再看到时暮时先是一愣,接着笑意更加深邃,“客人,欢迎再次光临。”
再次?
傅云深挑了下眉。
觉察到傅云深看过来的眼神后,时暮轻咳声掩去尴尬,像平常那样和售货员交谈着:“我想要……”
“刚好我们这边来了新款,这款材质比上次的优异,晋江上附带了隐藏的按摩小孔,方便满足您和您爱人的情趣呢。”说着,售货员意味深长对傅云深笑了下。
他眉心拧起,心中顿时不快。
时暮没有注意到傅云深情绪,摇头说:“就普通的好了,对了,这款防火吗?”
防火?
售货员看了看时暮又看了看傅云深,脸蛋涨红,结结巴巴:“一般情况来说……是不会着火的,我觉得你们可以适当的……温和点?”
傅云深:“……”
时暮:“……”
时暮假笑着解释;“你误会了,就是字面意思上的着火。”
就算是见惯了世面的售货员小姐,面对这种情况时还是忍不住尴尬了起来。
时暮也好不到哪儿去,她伸手往脸上扇了扇风:“就这款吧。”
售货员问:“尺码呢?”
时暮说:“xl?”
售货员一脸为难:“您确定吗?”
时暮点头;“确定。”
售货员:“xl扩张开的话将近20cm,我觉得……”
时暮张嘴正要说话,傅云深突然把人拉在身后,声线清冷:“拿s最小号。”
傅云深身材高大,语气中带着不容反驳的气势,再看他眉眼出落,着实让人着迷。售货员呆呆点头,几乎没做出任何回应就按照傅云深说的去做了。
趁着人去拿东西的功夫,时暮不满拉了下傅云深袖子:“你干嘛呀?s码只有8cm,被周植发现肯定嘲笑我丁儿缩水。”
听到这话,傅云深就气不打一处来,当下冷笑声:“敢情你还指望着这玩意振雄风?”
时暮不语,低着头气鼓鼓的。
傅云深目光灼热,似笑非笑:“看你这样子也怪熟练的,你从一开始就做好打算了?”
时暮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
“客人,您的东西包好了。”售货员把购物袋放在桌上,“由于您是我们这里的老客户,可以赠送您一盒最新型的夜光避孕套,这款套套分有香型和无香型,夜光颜色共有多种可选,当然,也有特别款的。”
时暮被那花花绿绿的避孕套款式惊了眼,忍不住问;“特别款是啥?”
售货员笑着拿出两三盒摆放在二人面前,“这款名为七彩玛丽苏,夜光颜色是七彩色,这款是小猪佩奇你配我,套套上别致的印有夜光版佩奇小猪,哦对,还有表情包款式,看您需要哪一种?”
时暮连忙摆手:“算了算了,不了不了。”
上次那个跳蛋就把她坑害惨了,如今再来个夜光避孕套,吃不消吃不消。
售货员有些可惜的收回了手。
结果时暮前脚刚出门,后脚傅云深对着售货员勾了下手指,压低的声线令人脸红心跳,“给我拿一盒小猪佩奇。”
“好的。”售货员笑眯眯把东西递给了傅云深。
傅云深接过揣到怀里,疾步跟上。
商业街不管何时都是人来人往,匆匆忙忙的模样。
时暮沿路买了一杯果茶,含着吸管口齿不清,“你去哪儿了?”
傅云深面无表情扯着慌:“系鞋带。”
时暮在未多问,转身到路边的休息椅上坐下,傅云深跟着到了她身侧。
少年长臂支撑着椅背,慵慵懒懒望着时暮,从这个方向看,她的侧脸十分美好,天庭光洁饱满,秀挺的鼻梁,微凸起的樱红色唇珠,上下睫毛曲卷浓密,过长的发丝乖顺的贴在耳前。
本来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结果硬生生为了他折腾成这个样子。
傅云深视线下滑,时暮穿着宽大的印花t恤,牛仔半腿裤,露出两截修长笔直的小腿。
他以前很少观察时暮的身体,如今仔细欣赏,倒觉得那衣服糟蹋了她这幅身体。
好看的唇轻抿了下后,傅云深一把扯起了身旁时暮。正慢悠悠喝着奶茶的时暮一不小心把吸管通到了鼻孔里。
她呛的咳嗽声,不满抱怨:“干嘛啦你?”
傅云深没说话,扯着时暮进了一家女装店。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面对着过来迎接的漂亮小姐姐,傅云深只是四处看着陈列在衣橱里的衣裙。
时暮低头挣扎着,放低着声音:“傅云深,这是女装店……”
他颔首:“我知道。”
时暮左右环视,嗓音更小:“你知道还过来……”
他不想回应,只是把人拉的更紧。
目光环视一圈后,最后停住。
那是一件红色连衣裙,收腰,后背微露,性感中带了几丝俏皮可爱,傅云深眼睑垂下,眸中倒映着她的脸,时暮穿的话,应该会很好看。
傅云深推了推时暮:“你去试试。”
那导购人员急忙说;“抱歉啊顾客,这件是女款。”
傅云深表情冷下;“我没瞎,就要那件。”
对方愣了下神,顿时意识到时暮是女性,就是长得中性了点,不敢耽误,急忙扭头去找适合时暮的尺码。
那件裙子是真的好看,若是以前她肯定喜欢,可是……时暮早就适应了175的身高和宽大舒适的休闲男装,真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穿衣服,心里倒有些不好意思。
“傅云深,我看还是算了,我连内衣都没有。”
“客人,我们这边有卖胸贴哦。”
导购员一句话把她打下。
裙子尺码找好,胸贴一同递过来,时暮接过衣服,不情不愿进了换衣间,再她换衣服的这段时间里,傅云深就在休息场合静静等候。
狭小的换衣间里,时暮正和裙子的拉链做着斗争,她有些想不明白,按理说以傅云深那偏执的性子,知道被欺骗后肯定会大发雷霆,结果没生气不说,还不追究。
时暮对着镜子抚平裙摆,和系统说:“傅云深是不是准备秋后算账啊?他突然对我这么好,怪让人不习惯的。”
系统:[你是m体质吗?]
时暮摇头:[我就是觉得他有点奇怪。]
系统嗤了声,嘲讽道:[人家对你好你觉得别有预谋,对你不好你就舒坦了?宿主,我虽然是个机器但也能看出任务目标是个正儿八经好少年,不管你真心也好,假意也好,哪怕是骗着,都不要让任务目标伤心难过。]
时暮嗯了声,对着镜子调整出一个阳光明媚的微笑后,开门走了出去。
“傅云深,我换好了。”时暮双手交叠放在前侧,等待着傅云深对她的评价。
第92章
午后慵懒的暖阳从层层云雾穿透而入,她站在人群间,成为了那最耀眼的存在。
女孩高挑,腰身纤细,脊背线条优雅动人,长腿笔直,微短的柔软黑发贴在天鹅颈上,艳丽红裙映照她肤白细腻。
当这样的时暮出现在傅云深面前时,万物一切都失去了它应有的色彩,世间只剩下了一抹红和那璀璨的星眸闪烁。
导购小姐回过神,赞赏道:“这件衣服很衬你呢,你的女朋友真好看。”
女朋友……?
这三个字让时暮不好意思揉了揉耳朵,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做的都是男人,如今猛然被这样一叫,倒有些不太习惯了。
傅云深没发声,深邃的眼眸像是熔了一团火,炽热燃烧着。
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很快受不了这灼灼的视线,隐隐透出抹羞涩的粉红。
时暮咬唇,轻唤一声:“傅云深,你是不是觉得不好看?”
傅云深回过神,声音像机器人一样僵硬:“好看。”
时暮没在他语气中听出好看的意思,当下扭头:“我看我还是换回去吧,裙子搭运动鞋怪奇怪的。”
正要重新回到换衣间的时候,傅云深滚烫的大手拉住了她。
看向导购小姐,傅云深问:“你们这里有鞋吗?”
导购小姐说;“这位小姐个子已经很高了,腿型也非常漂亮,所以不用再穿高跟鞋修饰,我们这里有上新的小白凉鞋很火,也很配这条裙子,要不要试穿看看?”
傅云深点了下头。
很快,导购小姐就拿来了鞋子。
那双凉鞋很好看,淑女中透了一分俏皮,刚好可以和身上的裙子做搭配。
鞋子换好后,傅云深干脆的付了款。
两人出门,感受着四面八方迎来的视线,时暮不自然的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躲到傅云深身边,眼神中满是不自信:“我这样是不是不好看?”
也是挺奇怪的,时暮上辈子也是个有名气的网红,164的身高,自认模样不差,这个世界的这幅身体本来比她原来好看不少,可就是……有些怪异。
她好像洒脱自在惯了,如今恢复了女儿身,倒变得拘谨了。
傅云深余光瞥向她,脚步顿住,拉过时暮肩上的背包又取过购物袋,宽厚的掌心贴上了时暮手腕,他看向前方:“挺胸抬头看看他们。”
时暮鼓起勇气看向了路人视线。
没有厌恶也没有怪异,都是欣赏和难掩的惊艳。
她抿唇,突然觉得是自己矫情了。
时暮侧眸看向傅云深,她本来就是香香软软的小仙女,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傅云深,我很喜欢这条裙子。”
“嗯。”
“有机会我还会穿着它和你逛街的。”
午后阳光明媚,时暮慢慢回握住了少年指尖。
他心中微动,只因这一句话,心中便涌出万千柔情来。
“时暮。”
“干嘛。”
傅云深贴近她耳边低语:“我一直很好奇一个问题。”
时暮示意他说。
傅云深:“你之前生理期是怎么弄的?”
就算是一个直男,也明白女孩子每个月会来例假,要垫卫生巾,她是怎么在男生宿舍混迹过去的?这个问题已经萦绕傅云深好几天了,想来想去不得其解,只能问她。
时暮也没避讳,直接道;“卫生棉条。”??
那是啥玩意?
功课还没修炼到家的傅云深深深困惑了。
“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傅云深眼神闪了闪,松开拉住时暮的手转而揽住她腰身,“时暮,我们约个会?”
说起约会就想起了上次墓地,时暮顿时有些窒息,想也不想的疯狂摇头,他嘴角耷拉,表情有些失落。
吃过饭又无所事事逛了圈后,时暮准备去超市置办点东西回家,路过电影院时,傅云深突然停下了脚步。
见他不走,时暮跟着止步,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鬼屋里的灰姑娘》正在热映。
“你想去看啊?”
傅云深望着她不说话。
那本恋爱攻略指南里说了,和女朋友观看恐怖电影是必须要做的事。
时暮皱皱眉,咬咬唇,一脸为难:“可是我们每天见鬼,这假的就没必要看了吧?”
他们已经生活在真实的恐怖电影里了,真鬼吃的都不想吃,看什么荧幕假鬼,没意思。
时暮正要丢下傅云深准备回去时,身后传来少年冷生生的语调:“我算一下,按照关系给你抹去零头,你一共骗了我六个月零十天。”
“……”
“…………”
傅云深这个老狗比。
时暮面无表情转身,买票,和笑地洋洋得意的少年入场。
《鬼屋里的灰姑娘》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个玛丽苏恐怖烂片,因为国内政策原因,封建迷信类的电影根本不可能上映,由此得出,这又是一部挂羊头卖狗肉的洗钱电影。
时暮买在了第五排最中间的位置,前面几排没一个观众,偌大的电影院连三分之一都没有坐满,来观影的多为情侣,都坐在后排,来干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入座后,时暮把赠送的爆米花放在了膝盖上,静静等待电影开场。
影院内的灯光很快暗淡下去,大荧幕亮起,电影正式开始。
如同时暮推测的那样,这是一部货真价实的烂片。
女主角生活在水深火热的家庭里,母亲早死,父亲另娶,继母还带来俩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继兄对女主不好,各种欺负,继姐倒是对女主照顾有加,然后……
继姐竟和女主告白,偷听墙角的继兄勃然大怒,当着女主的面开始对继姐这样那样。
屏幕这头的时暮一脸WTF?
她原本以为这就是个烂片,万万没想到竟是一部卖肉的烂片!!哦不,是一部有剧情有悬疑的烂片!!其中人物关系还如此复杂,尺度大到令人震惊,说好的政策严格呢??这玩意竟然也能上院线?
大荧幕里被捆起来的女主哭喊着不要,被欺负的继姐也一个劲儿嘤嘤嘤着,看着那不可描述的画面,影院内的气氛逐渐焦躁。
时暮啃着爆米花专心致志看剧情时,突然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各种暧昧的口水声和呻吟声,同时,耳朵眼感受到了一股灼热,像是有什么人再盯着她。不太舒服的时暮眨眼扭头,对上了傅云深放大的脸和火热的视线。
时暮肩头一抖,吓得后退,视线中满是警惕:“你干啥玩意?”
正准备和时暮亲亲的傅云深:“……”默默坐了回去。
时暮长舒口气,重新坐好,伸手指了指头顶:“傅云深,这四面八方都是监控器,你以为黑灯瞎火就啥也看不到了?后面那些人你别学啊,现在肯定有很多人在嗑着瓜子围着显示屏观察呢,说不定有无良保安给你偷拍下来挂到小黄网上贩卖,到时候成了小电影男主角,你哭都没地儿哭。”
傅云深咬咬牙,冷笑声:“你倒是挺有安全意识的。”
时暮假装没听出他话语中的不满和嘲讽,认真点头:“恋爱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傅云深冷着张脸夺过爆米花,再没和她有任何亲密举止。
再被继兄侵犯后,害怕事情暴露的继兄偷偷杀死了妹妹,最爱的姐姐去世后,灰姑娘女主天天到埋在母亲尸体的树下面哭,没有想到召唤来了母亲鬼魂,她愿意为女主报仇……
伴随着电影忽明忽暗的灯光和一惊一乍的音效,现场也是惊叫声一片。
“啊!我好怕!”
“啊——!鬼出来了,人家好怕怕呀。”
“亲爱的,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影院内的气氛已经焦躁到了极点。
时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些情侣怎么矫情啊,那电影黑咕隆咚就能看见女主白花花的胸,那个鬼影就露出一次,还穿帮了!别说五岁小孩,三岁小孩都吓不住。
还好,还好傅云深不是这么浮夸。
刚想完,脑海里就传来系统的声音。
[叮!您的爱侣有了新的愿望——希望时暮吓的扑到怀里。系统提示:帮助爱侣完成愿望,有助于感情升温哦。]
……爱侣是个什么鬼玩意啊?
他们什么时候变成爱侣的?这他妈就真的变成了恋爱攻略了???
时暮偷偷往傅云深的方向瞄了眼。
影院黑漆漆的也看不清少年脸上有什么表情,但她能看见那双在黑夜里熠熠生辉的眼眸,可真是干净好看。
思绪百转,时暮喝了口汽水润了下嗓子。
“啊——!”时暮掐着嗓子娇滴滴叫了声,捂着眼睛扑到了少年怀里,双手紧紧箍住了额傅云深腰身,力道大的差点把他肋骨捏断。
时暮嗲着声儿:“云深哥哥,人家好怕,你快搂搂人家,吓死我了啦!”
她死死闭着眼睛,结果傅云深半天没动静。
啪嗒。
影院内灯光亮了。
时暮懵逼抬眼,看到电影早就则结束了,观众三三两两散去。
他垂下长睫,黑眸定定看着时暮。
时暮嘿嘿笑了两声,摸摸鼻子,尴尬避开少年视线:“完、完事了啊。”
“嗯。”他説,“你喊啊的时候正在播片尾。”
时暮眼珠子转了转,心虚低头:“其实挺吓人的,那个脑子吓得我奶子疼,哦不,那个奶。子吓得我脑子疼。”
“……”她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时暮快被自己尬到窒息了。
影院空了,傅云深靠着椅背没有动,一双眼依旧再看着她。
片刻,耳边传来少年低低的笑声。
时暮死死攥着葱白的手指,小心翼翼抬头看着他。
他眉眼染笑,柔和似山间春色,偌大的影院中,少年音轻轻回荡:
“时暮,我能吻你吗?”
第93章
这这这……这好像有点快吧?和未成年亲亲会不会被骂??
[叮!傅云深现在想和你来一个爱的魔力么么哒。系统提示:帮助……]
[闭嘴——!]
时暮本来还纠结着呢,被系统这么一捣乱更加烦了,内心大呵声后,系统止了音。
时暮盯着傅云深,寻思着亲就亲吧,打个啵儿也损失不了啥。
她挠挠碎发正要把嘴唇送过去的时候,一只扫把轻轻碰了碰旁边座椅,保洁大妈面无表情看着她:“姑娘抬脚,扫瓜子皮。”
“……”
气氛瞬间没了。
两人同时尴尬移开视线,起身离开电影院。
天快黑了,街上满是熙攘的人群,时暮偷偷瞄了傅云深一眼,他眸色映照着街边流火,淡淡的,不染尘埃的寡情模样。
想到傅云深刚才那期待的小模样,时暮有些不忍,伸手扯扯傅云深袖口,小声翼翼问;“要不……现在啵一个?”
傅云深怔了下。
时暮眼睛亮闪闪的,和悬挂在天上的星星一样,他心中微动,正要俯身凑过去时,动作又猛然停下。刚才好像喝了可乐,吃了爆米花,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味道……
傅云深不自觉舔舔舌尖,刚巧看到时暮身后有一家便利店,神色闪烁,缓缓弯腰;“等我一下。”
时暮点头,在路边静静等候。
傅云深买了一盒口香糖,生怕时暮发现他的小动作,刚买好就拆开包装往嘴巴里丢了一颗。
柠檬味的口香糖,稍稍有些酸。
夜幕降下,霓虹灯闪烁。
时暮双手环臂站在路深色墙壁前,低头无所事事踢着脚下小石子,待听到步伐声逼近后,看了过去。
啪。
傅云深单手支着墙壁,毫无预兆来了个壁咚。
时暮心里一惊,看着他。
少年眼神灼灼,喉结上下滚动着,深吸口气正要吻上去时——
啵!
口香糖泡泡在眼前炸开。
时暮:???
这是啥意思???
挑衅她?还是逗弄她?还是和她比吹泡泡?
傅云深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情况,他实在是太紧张了,紧张到忘记把口香糖吐出去就过来装逼耍帅,结果就……尴尬了。
“你等我。”时暮一把挥开傅云深的手,小跑到便利店里,她穿着艳丽的小裙子,五官精致,风风火火,让这家小店蓬荜生辉。
眼神环视圈后,伸手一指:“给我拿五块比巴卜泡泡糖。”
付款,一把抓起泡泡糖又跑了回去。
时暮微喘着气,当着傅云深的面儿把那五块泡泡糖的糖纸全部扯开,一口塞入到了嘴巴里,有点硬,不太好咬,时间久了腮帮子怪酸的。
看着时暮这卖力狰狞的样子,傅云深一脸茫然:“你在做什么?”
她嘴里有东西,压根没办法回答,时暮仰起脸,指了指嘴唇,示意傅云深看好。
傅云深蹙眉,难以理解。
泡泡糖已经嚼的差不多了,时暮涨红着脸奋力一吹,粉红色的泡泡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到马上要遮住她整张脸。
傅云深瞳孔缩动,不由自主往后推了推。
时暮笑嘻嘻的,得意道:“大不大?”嘴里含着东西,口齿不甚清晰。
傅云深唇角牵动,笑的玩味,摇头:“不大。”
这还得了?
时暮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说她不大!再次牟足肺气,继续吹气,只听啪嗒一声,泡泡终于承受不住炸裂开来。
被糊了满脸泡泡糖的时暮:“……”日狗了。
她伸手胡乱在脸上扯着,手忙脚乱中越来越糟,黏糊糊的泡泡糖弄得满脸满手都是,就连鼻孔里都进去不少。
傅云深看着她,忍不住低低笑了出来。
时暮气急败坏道:“你笑个屁,快给老子弄!”
傅云深应着:“嗯,好。”声音依旧是难掩的笑意。
“算了算了,你别弄了。”时暮阻止他,“别再弄你身上,回去我洗一下,先就这样吧。”
时暮擦了半天没擦干净,反而弄得哪里都是,叹了口气放弃了挣扎。
正要拦车回家时,一双温热的大手突然捧起她脏兮兮的脸蛋,在她未做出反应之时,少年滚烫的唇落在了她唇上。
时暮睫毛一颤,愣住。
霓虹的光影闪烁,二人交叠起的身影投落地面,在城市的车水马龙中,世界就此陷入深沉的静寂。
时暮仰着头,感受着他紧贴过来的炙热呼吸,原本毫无波动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少年充满怜爱的吻是小心翼翼的,更是甜腻动人的,她睁着眼,看到他过长的眼睫不住抖动,被眼皮遮挡住的眼珠来回转动。
他亲她的时候,很紧张。
这个认知让时暮的灵魂都柔软了下去。
几秒之后,傅云深颤抖的指尖缓缓时暮,唇瓣离开时还带起了一丝黏连的泡泡糖。
时暮眨眨眼,啪的声,又不自主吹了一个小泡泡,顺势还把黏在他嘴角的那一丝黏了回来。
他指尖摩挲,耳根通红的移开视线。
时暮伸手挠挠脸:“泡泡糖比红烧排骨好闻多了。”
“嗯。”傅云深轻咳一声拉起她手,“回家吧。”
看着二人交握起的双手,时暮脸上不由带了笑:“傅云深,这次约会我很喜欢,比坟头蹦迪好多了。”
就是那个恐怖电影不太好看,实在垃圾,虎头蛇尾好像还要出2。
*
转眼暑假过了大半,距离开学还剩半个月时,每天躺家里看小说的时暮接到了时黎打过来的电话,她毫不犹豫点了拒接后,小说翻到了下一页。
时暮看的正是傅云深的新文,这次走的是悬疑流,她很喜欢那个叫木时的受,聪明伶俐又能干,当然,要是不代入自己就更好了。
叮铃铃。
电话又响了起来。
时暮心里烦躁,再次挂断。
叮铃铃。
她皱眉接通:“时黎你他妈神经病啊?”
电话那头的呼吸滞了几秒,傅云深那颇有质感的少年音传入耳侧:“我。”
“……”刚才太生气都没来得及细看。
时暮轻轻嗓子:“怎么了?”
傅云深:“上次你买的东西放我这儿了,什么时候过来拿一下?”
上次?
她认认真真想了一遍,没有丝毫记忆。
傅云深对她的这个记忆力很是无奈,耐着性子提示;“假晋江。”
哦对!上次逛街都是傅云深帮拎着的,她忙于回来清洗身体,于是忘的一干二净。
时暮看了眼外面灼热的天气,不好意思笑了几声:“云深哥哥……”
“滚。”傅云深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时暮瘪瘪嘴,不甘不愿从沙发上爬起,准备收拾一下就过去。
正在此时,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她接听,魅笑着:“云深哥哥,你愿意给我送过来啦?”
“我。”电话那头,时黎语调清清冷冷。
“……日。”几乎是下意识的,时暮就要挂电话。
觉察出她要做什么的时黎急忙叫住:“等一下。”
时暮有些不耐:“干嘛?”
时黎语调清浅:“爸在收拾家的时候找到了外公留下的东西,让你有空过来取一下。”
“我知道了,那我一会儿过去。”
整理好背包,时暮匆匆来到了花都小区,她先来到的是时家,想着拿上东西直接去傅云深那儿。
晌午的太阳有些大,就算带着遮阳帽也挡不住穿透下来的滚烫日光。
时暮按响门铃,低着头漫不经心等待着。
里屋的门开了,出来的是时父,待看到门口时暮时,他明显恍了下神。
父女已经有大半年没见,时暮的个头窜地高高的,身上穿着干净清爽的条纹短袖,宽半腿裤宽阔舒适,长手长脚,露出的皮肤雪白。
她抬头,一张脸小小的,浓眉下的桃花眼清洌洌。
时暮出落成了和走时完全不同的模样,就像是两个人。
时父遮住眼底复杂,上前开门。
时暮收敛目光,神色疏远,“我来拿外公的东西。”
“先进来吧。”时父侧开身让时暮进门。
客厅的冷气开的很足,瞬间驱散周身燥热,家里的摆设和走前没什么差别,只是她明显感觉到了一股不同的气息,这股气息不属于人间,看样子这家人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看破不说破的时暮站立在门口,眸光平静。
“你路上也累了吧,过来先坐一下歇息会儿,我给你泡杯凉茶。”
时暮冷冷拒绝了时父好意:“不用了,我拿上东西就走。”
说话间,时家兄妹俩从楼上下来。
看到出现在门口的时暮,时蓉先是一愣,又默不作声垂头抿唇,完全将她无视的进入到了餐厅。
“时黎,你先照应一下你妹妹,我上去取东西。”时父起身上楼,将空间留给了三个兄妹。
看样子还要点时间,走了一路的时暮没再客气,直接坐上了沙发,双腿交叠靠着柔软的靠垫,低头继续看着小说。
时黎桃花眼看她:“喝水吗?”
时暮问:“有毒吗?”
握着饮料出门的时蓉低哼声:“毒死你最好。”
她把嗓音压的很低,但没逃过时暮敏锐的耳朵。
时暮看着时蓉,似笑非笑:“真可惜啊,你上次没弄死我。”
她表情张扬,如同英俊不羁的少年,那是时蓉最喜欢的类型。
想到被她耍的那段记忆,时蓉恨的牙痒痒,恶骂道:“上次就应该摔死你!”
时暮垂眸,余光瞥到桌上的水果刀,她抄起,对着时蓉的方向扔了过去,那柄锐利的细刀从她脸侧滑过,削下一缕发丝后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时蓉怔怔瞪大眼,眼神之中满是惊恐,只觉得脚下一软,直接跌倒在地上。
时暮弯眼勾唇,声音妩媚,一字一句:“舒坦吗?妹妹。”
满是讽意。
第94章
时蓉回过神从地上爬起,走到时黎身边赤红着眼眶控诉着:“哥,她要杀我!你看见了吧,她要杀我!!”
时黎眼神冰冷,像寒冬冷冽的冰霜,他说:“活该。”
时蓉愣住。
自从上次时蓉误以为时黎要杀她,把他关在门外后,兄妹俩的关系明显有了变化,时黎对她疏远了。
时黎平常也不太热情,寡言少语,对谁都是冷冷清清的模样,但她再遭受委屈时,还是会站到她面前,奶奶为难她时,也会替她说话,可是现在……都变了。
别说有事,就算是没事,时黎也不愿意再和她交谈说话,对她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冷漠。
时蓉鼻翼抖动,眼泪差点没忍住掉下来,她强忍着心中悲痛,哽咽道:“哥,她都拿刀了,你为什么不向着我?你想让她弄死我吗?!”
时黎把刚从冰箱拿出来的冷饮丢到时暮怀里,到沙发上坐下,一双眼看都不乐意看她,只留下了冷冷四字:“先撩者贱。”
时蓉的脸蛋刷的白了。
“小黎,你怎么说话呢?”时妈妈不知何时从外面,刚巧就听到这句话,眉头皱起,把手提包放在了桌上。也是挺奇怪的,自从上次受了伤,时黎的性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固执起来的模样和时暮一模一样,让她心里烦厌,如今听到乖巧优雅的儿子口出脏话,更是不满。
正如此想着,时妈妈注意到了沙发上的时暮,她一眼没认出这是女儿,左右瞧着觉得眼熟,待对上那双桃花眸时,脸色变了又变。
觉察到时妈妈波动的情绪,时暮唇角勾起,又淡淡敛目,继续翻看小说。
时蓉想找到靠山一样跑到时妈妈面前,哭诉着:“妈,时暮要害我,她要用刀杀我!”
伸手一指,躺在地板上的水果刀折射出微凉的寒光。
时妈妈脸色沉下,径直到时暮面前,居高临下,趾高气昂:“出去。”
时暮靠着柔软的沙发,眼神慵懒:“你问问你儿子,是我要杀你闺女,还是你闺女想杀我,你快问问。”
闻声,时蓉变得紧张起来。
时黎那和时暮一模一样的桃花瞳泛着迷人的流光,很快回应;“时蓉先挑衅的,时暮就是想吓唬她一下。”
“妈,不是……”
时黎手骨修长的五指抚上受过伤的大腿,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嘲弄:“上次你推人下楼是事实吧?”
时妈妈皱眉看向了时蓉。
时蓉连忙摇头:“妈,我没……”
时黎打断她:“你害时暮摔断了腿,有些人看不惯过来找个说法,我因此受伤,没错吧?”
时黎算是看透了她。
他本来就是凉薄之心,别人的好都会惦着,可是时蓉的种种行径让他彻底对她失望,他没必要一再护着她,继续包容她,也许再遭受冷漠和打击后,她才会真正成熟懂事起来。
这话让时妈妈狠狠拧起了眉头。
时妈妈就算不喜欢时暮,厌恶时暮,也都是冷着她的,除了上次和男孩子开房打过她一次,平常都没有动过手,也不提倡暴力。
总之,小女儿让她失望了。
时妈妈摆摆手,一副不愿多听的样子:“时蓉,你回屋吧,没事不要下来了。”
时蓉心有不甘,正要继续辩解却对上了母亲阴沉沉的目光,她缩起脖子,不甘不愿回了屋。
时蓉走后,时妈妈的眼神再次落到时暮身上,“你还回来做什么。”态度没好到哪去。
时暮指尖翻过一页小说,很是敷衍:“我回来拿外公的东西,不信你可以问你丈夫。”
“你丈夫?”时妈妈一阵气结,“你就是这样称呼你爸的?”
时暮头也未抬:“太太,你别忘了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
看她那无所谓的样子,时妈妈内心涌出一股无名火,深吸口气平复下心情:“既然如此,我爸的东西你也不用拿了,出去。”
时暮把手机揣回口袋,没有片刻犹豫的起身到了门口。
正要开门出去,时父下来了,身后还背着时老太太。
时老太太的状态很不好,瘦成了皮包骨,周身笼罩着一团黑气,再看她双颊凹陷,印堂发黑,呼吸的及其困难。
时父小心翼翼把时老太太放倒在了沙发上。
见此,时妈妈有些不满:“你怎么带着妈下来了,医生不是说了让静养吗?”
时父打断:“和医生没什么关系,咱妈又没病。”说着看向时暮,语气近乎哀求,“暮暮,爸知道你和你外公学了不少神术,你奶奶近日被鬼魅缠上,只有你能救她。”
时暮没说话,平静看向时家老太太。
她的确是被东西缠上了,那东西正缓缓入侵她的五脏六腑,一点点吸食她的生命。
可是,那和她有什么关系?
在原主的记忆中,这老太太重男轻女到了病态的程度,对她从没有过好脸色,平常父母工作不在,对她各种苛刻,各种为难。
时暮脸上带着嘲意:“好笑,当初一口一个邪物的叫,如今需要起了,倒成了神术。”
听后,时父的表情变得尴尬起来。
他说道:“暮暮,爸爸可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在,那都是你妈……”
“时建林!!”
时妈妈一声呵斥,时父瞬间闭嘴。
时暮面无表情望着气若游丝的老太太:“大限将至,准备后事吧。”
说罢,伸手开门。
突然,时父冲过来抵住门,强行把时暮拦住,神色着急:“暮暮,她可以你奶奶,可是一条人命,就算有千不对万不对,你也不能见死不救,算爸求求你,行行好,救你奶奶一命。”
“你、你不准求她……”原本昏死过去的时老太太突然睁了眼,那双凹陷下的眼窝骇人,目光阴毒,“就是她咒的我!!就是她下的蛊,这个小浪妮子要害死我!害死我!!你不快点找人收了这祸害,你还求她,你怎么能求她!”
说到最后,老太太已经胡言乱语了起来。
就近的时黎急忙按着老太太坐下,皱眉看向时父,沉着声:“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奶奶是肺炎吗?”
时父叹息一声,摇摇头:“你奶奶上周打麻将回来就这样了,吃不下东西,胡言乱语,去医院看了,医生说一切正常,我们花钱找了道士,道士说是被东西缠上了,但他也没辙。之所以不告诉你和蓉蓉,就是怕你们担心。”
老太太的情况与日俱下,直到昨夜,时老太太在啃食生食,时父才意识到危险,逼不得已只能找时暮,但他也清楚时暮不会过来,所以才找了个借口让时黎把人骗过来。
时父拉着时暮的手,噗通跪倒在地,“爸求你了,救救你奶奶,我知道你一定能救她,你一定能!”
“你不能求她,就是这个贱妮子害得我……从你们接她过来,我们家没一天舒坦日子!造孽啊!时家怎么会出这样一个祸害,真是造孽啊……”
说着说着,时老太太吐出一口黑血。
时家人乱作一团,她依着门,像是局外人一样看着这场闹剧。
“时暮,拜托你行行好救你奶奶一命!”时父脸颊通红,不住恳求,急出了眼泪。
时暮看到黑色小鬼蹲坐在时老太太身上,一边大口大口屯吞着老太太的灵魂,一边怯生生看着她。
小鬼冲时暮摇着头,尖锐着嗓音:“她请我来的,姐姐你不能伤我,不然……”小鬼指向时黎,“他会死。”
时暮眯了下眼,问:“她为什么请你?”
话一出口,几个人全都沉默了,都意识到时暮别的东西说话。
时暮从小就是个怪胎,接到时家的一年里,三天两口说看到了什么什么,把家里人都吓个不轻,导致家人对她又厌又怕,如今那东西就在身边,时父和时妈妈不由靠近在了一起。
时妈妈看向时黎,神色担忧:“小黎,你要不先上去休息吧。”
时黎没说话也没有动。
时暮自动忽略了那家人,依旧看着小鬼,再问了一遍:“她为什么请你。”
全身通黑的小鬼晃着小腿说:“她希望叫时黎的高考顺利,仕途光明,就把我请来家,可她不供我,我饿。”
小鬼满脑子只想着吃,也根本不怕时暮,见差不多后,一蹦一跳嬉笑着离开。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时暮跟上小鬼来到了老太太房间,见此,时父和时妈妈急忙跟上。
衣橱里,时暮找到了一个红木盒子,里面正放着一只干瘦的小鬼,小鬼眼睛紧闭,脸色红润,竟和活着一样。
看到那可怕的东西,时妈妈吓得扑到了时父怀里。
“时暮,这、这是……”
时暮没说话,只是把盒子丢还了过去。
养小鬼在这个社会并不是少见的事儿,为了钱财利益,不管是高官还是明星都乐意走捷径,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养小鬼,小鬼需要人的生血喂养,一开始是一滴,后来两滴,慢慢的小鬼长大,需求也越来越多,一旦主人无法满足,小鬼便会反噬。
老太太不给小鬼足够的空间也就算了,还每天饿着,小鬼自然心有不满,于是背叛契约,开始吸食人的阳气,等主人快死了,没什么好吃的了,小鬼自然也安稳了。
“我救不了她。”撂下这句话后,时暮转身下楼。
时父定定神急忙跟上,“时暮你等等,你肯定能救,既然你懂这个肯定就能救,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要钱,如果你想要钱……”
话音未落,沙发边儿上的时黎便缓缓站起,眼神之中透出几分难过,他张嘴,声线颤抖:“爸,奶奶去了。”
随着四个字,整个客厅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时老太太仰倒在沙发上,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时暮看了眼,双手插兜向门口走去。
时老太太那惨死的模样完全刺激到了时父,他失了冷静,死死攥着拳头,从后冲过去直接把人撞到在了地上,时父掐着时暮脖子疯狂晃动,悲切中带着愤怒:“时暮,我都那样求你了,你为什么不行行好救救你奶奶!她是你奶奶,唯一的奶奶啊!!”
中年男人的力气非常大,时暮感觉脖子马上要被掐断,窒息让她眼前发黑,胃部恶心。
时黎急忙过来拉人,可是癫狂的时父像是一头疯牛,浑身上下充满了蛮劲,天生体弱的时黎压根弄不过他父亲。
“你怎么能这么冷血,你妈说得对,你就是个没感情的恶鬼!”
情绪激动的时父手臂上的离去更加大了。
时暮疼的额头青筋暴起,呼吸愈发急促,她觉得要是再不想办法就要交代在这儿了,视线一转,看到了左手边不远处的水果刀,那是她丢过去的,至今都没有捡起。
强大的求生欲让时暮牟足劲去够那把刀子,刀柄握在手中,在时妈妈的惊呼声中,时暮一刀刺入了他肩膀,喷射出的血液溅上了她双眼,一片血红。
时父捂着肩膀倒在地上,时暮趁机爬了起来。
她死死攥着刀子,满身的血腥气让他人根本不敢靠近。
时暮发丝凌乱,嘴唇哆嗦,她死死压抑震怒的情绪,声线颤抖:“别说我救不了,就是救得了,我都不会救。我凭什么救她?她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她怎么对我的你们不会不知道,可是你们管了吗?哦,现在倒好,现在你们真的被邪物缠上,就懂得来找我这个邪物驱邪?可不可笑,当初你们怎么骂我的还记得不?”
时暮怕时父再冲过来,直接把刀子护在了胸前,她看着时妈妈,冷笑道:“我真的很想问问您,我是黎族人,你也是黎族人,我是邪物,你是什么?”
时妈妈扶着时父,直勾勾看着时暮:“你滚,滚出去。”
时暮伸手擦去脸上血渍,把刀子丢了过去,“再过几个月我就成年了,在这前我会把拿你们的十五万还给你们,我幼时你们不养,你们老时也无需找我照料,从此我们就真正断绝关系,日后不用再联系我了。”
时妈妈肩膀颤抖,“你、滚。”
时暮微仰下巴,眼睑低垂:“最后,请节哀。”
“滚——!”时妈妈瞪大眼睛,那表情像看一个魔鬼一样。
时暮转身,按她所说的滚了。
屋外的太阳很大,比刚进来那会儿还要灼热,她扭头看着身后那栋漂亮的屋子,那屋子像是深渊,让她觉得冷。
她突然想到了原来的时暮,那个小女生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从乡下来到了这里,又抱着怎样的心情从这里孤身离开。
时暮拂去脸上的血迹,跌跌撞撞向前走去。
按响门铃,很快有人打开。
日光斑驳之中,面前的少年散发着让人安心的味道。
她定定看着傅云深漆黑的眉眼,眼眶一红,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傅云深,我想回家。”
时暮第一次,在他面前哭的像是个无措的孩子。
第95章
再感受过时家人的刻薄冷漠后,身处异世中的时暮愈发思念亲生父母,如今她只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阻拦父母来学校看她,如果他们没有来,就不能乘坐上那辆黑车,就不会遭受意外,与她生死永隔。
时暮靠坐在沙发上,沾血的手不住颤栗。
恍惚时,一块冰凉的毛巾贴在脸上,让她的思绪有所回归。
傅云深仔仔细细擦着她脸上和手上的血迹,温热的指尖挑起时暮下巴,认真观察着她脖子上的伤口,时父掐的很重,脖子一圈整个都是青紫,微微有些浮肿。
傅云深放下毛巾:“我看还是去医院吧。”
时暮摇头,嗓子喑哑;“没事儿,明天就好了。”
她揉揉眼,往傅云深身旁靠了靠。
“那我给你上药。”
“唔……”时暮听话的仰起了脖子。
傅云深翻找出消肿的药膏,小心翼翼往上处涂抹着,尽管克制着力气,结果还是不小心弄痛了时暮,逼的时暮的眼泪再次掉了下来,她哽咽着:“你轻着点,疼……”
“好,我轻着点。”傅云深抿唇,耐着性子给她上药。
她泪眼朦胧看着少年,望着那双眸,猛然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也许只有傅云深是真正疼她的。
时暮慢慢伸手,不由自主抚上了少年的脸。
他看过来,温柔着语气:“我又弄痛你了?”
时暮瘪瘪嘴,慢慢把脑袋靠了过去,他一怔,轻轻摸了摸时暮的发尖儿。
“傅云深,我奶奶死了,我觉得她活该,他们凭什么怪我?傅云深……我觉得这世上,我一个人好孤单啊。”她蹭在他肩窝里又忍不住哭,哭着哭着开始打嗝,一打嗝脖子就疼,脖子一疼哭的就更狠,哭的一狠打嗝更加厉害。
时暮猛男落泪,觉得自己真几把惨。
哭了半天早累了,靠着傅云深沉沉睡去。
他放轻动作抽出手臂,小心让时暮躺倒在沙发上,拿出薄毯盖在了时暮身上。
少年坐在沙发前,撑着下巴凝望着时暮。
他轻轻撩开时暮额前的发丝,指腹略过那精致的眉眼,最后附身,轻吻她的额头。
傅云深上楼把从小陪伴着他的布偶找出来放到时暮怀里后,拿起手机去了花园。
从联系人里找出一个号码拨通,垂眉低语:“我要搬家,对,今天就搬,南城花苑那边找人收拾出来。”
电话挂断后,傅云深上楼去收拾好了行李,再下来时,推醒了时暮。
她睡得昏昏沉沉的,半眯着眼望着傅云深近在咫尺的脸。
“起来。”
“啊?”
“出去散心。”
迷糊中,时暮被傅云深一把拉起。
她由傅云深牵着,呆呆跟着他出了门。
路过时家门前时,时暮脚步不禁停下,那栋宅子安静了下来,老太太估计已被殡仪馆的人抬走了,正愣神着,时暮觉察到一股阴恻恻的视线,她顺着视线看去,楼上,时蓉正用恶狠狠的目光注视着她。
傅云深拉住时暮:“走了。”
时暮收敛眸光,跟上傅云深步伐。
被他拉着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后,又被强行带上了一辆黑色轿车,他也没说到底要去哪儿,时暮也懒得问,上车后就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大约走了四五个小时,他们总算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座私人建设起的豪华度假村,伫立在半山腰上,傍山依水,风景颇美,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凉风,时暮整个人都精神了。
“这哪儿呀?”
傅云深牵着时暮的手,向工作人员出示了自己的贵宾卡,凑到时暮耳边:“我小叔的地盘,你随便玩,不花钱。”唇角微微勾了勾。
度假村豪华又清幽,住的地方都是一栋接着一栋的小别墅,四面环湖,优美雅静。
到了住处,傅云深把两人的行李放了进去。
时暮四处张望,酒店内装修成了欧式复古风格,卧室正中是大床,自带阳台和露天浴池,处处透出人民币的味道。
“穿过那条路是露天温泉,泡一下会很舒服。”傅云深咬了下唇,轻轻拉起时暮的手,语音清浅:“时暮,我不太会哄人开心,但有我在,不会让你孤单的。”
少年眼神灼灼,青涩的安抚着她脆弱的心灵。
时暮怔怔看着傅云深,突然觉得之前所受到的委屈都不是什么事儿了。
只是——
“这里只有一张床吼~”
只是这小子目的有点不纯。
第96章
“你有泳衣吗?”傅云深松开时暮,问出一个致命问题。
时暮愣着想了想,摇头,很诚实的:“我的富强明主和谐都没有,要什么泳衣。”
傅云深:“……”不由自主往她胸口处瞥了瞥。
静默两秒后,说:“没事,我会和你一起共建社会富强民主和谐主义生活的,我们一起发家致富奔小康,你不用担心……”??????
大佬这人设崩了啊,啥时候骚话这么多了。
“走吧。”傅云深拉起了她手。
时暮一脸茫然:“去哪儿?”
傅云深:“买泳衣。”
度假村设有泳装店和便利超市,简单的衣物都可以购买到。
时暮跟随着傅云深来到一家泳装店内,看着那花花绿绿各种款式的泳衣,眼睛都直了。她上辈子很少去游泳,这辈子连胸罩都没一个,别说穿泳衣了,没想到那么薄两片布料能设计出那么多花样。
“您好,需要什么帮助吗?”
傅云深眼神略过时暮,挑选了一套黑色性感风,还绑着蕾丝细带的递给她。
导购员立马摇头:“抱歉啊,这套可能不太适合她,没有这么小的尺码。”
拿着泳衣的时暮……脸都红了。
“您可以试试看这些款式。”导购小姐笑眯眯的把人领到了另一区域。
粉红色印花的,连体带花边的,还有蕾丝边边的。
很显然,这些都是给小朋友穿的。
时暮揉揉太阳穴,伸手一指:“我就要那款了。”
传统的两件套,颜色普通,款式保守,裙裤设计不用担心下体走光,荷叶小边边还透着几分小可爱。
傅云深看着悬挂在衣架上的性感比基尼,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可惜来。
选好尺码,时暮接过包装:“你不用吗?”
“我有。”
时暮没再说话,两人一同回了酒店。
换衣服的时候傅云深主动避开去了另外一屋,把卧室让给了时暮。
第一次穿比基尼泳装的时暮有些不自在,很快换好衣服后,深吸口气走出门,然后,与傅云深撞了个正着。
少年只穿了条黑色四角泳裤,身高腿长,肌肉结实,腰线非常性感,她怔怔的,视线不觉往下,瞥了眼后又匆匆扭头避开。
“傅云深,你穿的太紧了吧?”
傅云深睫毛一颤,“泳裤都这样。”
时暮抿唇,又往他身体某处瞧了眼。
察觉到她那别扭的小眼神后,傅云深抿唇偷偷笑了笑,这才认真打量起她的模样来。
时暮平常穿的都是宽大的男装,身材被遮挡的严严实实,如今都露了出来,倒也非常赏心悦目,他双眸灼热的扫过时暮那雪白的双臂,平有锁骨下不太富强的富强主义理念,纤细的腰身,包括荷叶边泳衣下修长笔直的美腿。
她太白了,白到发光,晃的傅云深眼睛都晕,配上脖子上尚未消散下去的掐痕,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残缺之美。
从没有经历过人事的少年再也没忍遭住眼前刺激,两管鼻血顺着鼻腔滑落。
时暮心里一惊,急忙抽出纸巾过来:“傅云深你上火啦?”说着捂住他冒血的鼻子,搀扶着他到沙发上坐下后,转身去洗手间拿了块凉毛巾给他敷。
傅云深仰着头,脑袋有些晕。
他是上火了,浴火。
眼角余光瞄向身旁时暮,对上那不仔细瞧几乎瞧不出来的富强民主和谐自打马赛克时,“噗”的一下又是一股子血。
[叮!您的爱侣傅云深想和你来一场猛男交谈。系统提示:满足爱侣……]
时暮冷生生的;[滚。]
系统闭麦装死。
时暮皱眉,把毛巾甩到傅云深脸上,恶声道:“你说,你想啥呢?”
傅云深闭着眼,沉默着故作深沉。
“傅云深。”时暮身体贴近,“你真的有心理阴影吗?”
傅云深拧起眉心,取下毛巾,眸中映着她的脸,嗓音低沉;“你要不试试?”
“……”
“…………”
“试你个几把。” 时暮抬手打了过去,不成想被傅云深一把拉住手腕,他臂膀用力,时暮一个不稳跌入到他怀间。
没了相隔,两人紧贴起的精神理念是如此炽热。
他们离的很近,身体每一寸富强明主的都能感受到傅云深哪炽来的马克思主义精神,热情,像火再烧。
两人的脸颊也挨的很近,她能看到他唇角上长出的浅浅胡渣,还有那浓密的剑眉,与一双幽邃的黑眸。傅云深真好看,
几乎每一天,时暮都要这样赞美他一次。
少年喉结上下滚动,骨骼分明的指尖挑起那垂落下的碎发,指掌绕后扣住时暮的后脑勺,微仰起头亲了过去。时暮肩膀一颤,不由将掌心贴上他结实的胸膛,半晌没推开,反而被傅云深翻身压在了沙发上。
他与之十指交扣,闭着眼继续吃眼前的奶油味的雪糕,先用舌头撕开雪糕皮,接着舔一口,甜腻清凉的雪糕很提神醒脑,再咬一口,哇哦,那味道妙哉。
他怕雪糕化了,吃的速度快了。
时暮睫毛颤动的速度也快了,呼吸也愈发凌乱。
她不由吞咽口唾沫,舌头条件反射的避着傅云深的触碰。
少年的亲吻很生涩,牙齿时不时会磕上时暮的门牙,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让她笑出了声。
傅云深蹙眉不满,喘息着离开,冷声警告;“不准笑。”
时暮难掩眸中笑意,勾唇闭上眼:“不笑了,你继续亲。”
傅云深嘴角垂了垂,凑上来又继续亲。
他看过很多马克思基本主意,早就打下了学习基础,学习动作很快由青涩过渡到熟练。
她四肢发软,喉咙间竟不由发出了声音,那声音很媚,像狐狸,又似奶猫,傅云深身子一颤,竟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香气,很熟悉的气息。
时暮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掌控了,她感觉自己快要着了,心脏失控般疯狂跳动,她能感觉魅蛊纠缠,控制,散发着魅香,引诱着这无知的少年去探索那危险未知的世界。
可是她阻止不了,甚至想要更多。
眼看这禁欲的枷锁要被突破,心脏突然一痛,缠藤蛊把魅蛊缠了个结实。
[你这个龟孙儿瓜娃子,天生的滚龙烂仗尖o壳,日浓包的死莽莽,想男人想疯咧咧?想啥子咧咧?]缠藤蛊气出了方言,死不松爪。
眼看计谋得逞却被强行的打断的魅蛊觉得整个蛊生都不太好了,暴怒道:[给老子松开!]
缠藤蛊:[松你个铲铲,你个叼毛。]
魅蛊;[一万字蛊虫脏话。]
两只蛊这么一吵,时暮倒是清醒了。
她愣愣神后,抬脚把傅云深踹了过去。
只听闷哼一声响动,傅云深的脑门磕在了桌角。
时暮擦擦嘴上的口水,喘息着和地上的傅云深拉开距离,眼神之中满是警惕。
短暂的疼痛过后,少年捂着额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时暮战战兢兢:“你……你离我远点。”
妈的,要不是缠藤蛊在,差点就酿下祸事!!
最近日子过得太安稳,险些忘记自己这个体质,如果傅云深不小心和她不可描述了,肯定会被吸干精气,魅蛊由此功力大涨吞噬缠藤,到那时候……她可就成了倒霉催的了。
时暮越想越觉得可怕,对着傅云深警告说:“你、你和我保持距离,别过来哦。”
傅云深定定看着她,小眼神带了几分委屈。
时暮咬咬唇:“我们现在未成年,不能乱来的,我也是为你好……”
傅云深长睫颤颤,指着脑门,只说了一个字:“疼。”
都磕破皮了,可不会疼。
时暮内心的警惕很快被愧疚取代,小心走近,“很疼吗?”
“嗯。”少年颔首,俯下身,“吹吹就不疼了。”
时暮嘟起嘴,刚吹出第一口气,他便故意的把额头贴上了时暮嘴唇。
短暂接触后,傅云深满足勾唇,结实的双臂把她牢牢箍在了怀里,深嗅一口她身上魅香后,低哑着声说:“对你我没有心理阴影。”
他对时暮的喜欢,早就战胜了内心的恐惧。
若有一天她消失离去,他想,再不会爱上任何人。
“对不起,让你吓到了。”傅云深拍拍她的头,浅笑盈盈的,“以后不会这样了。”
时暮瞪大眼睛,神色颤栗,她突然有些心酸,为自己也是为傅云深。
时暮摇摇头:“我不应该踢你的。”
哪成想傅云深却说:“你知道就好,我好像脑震荡有些生活不能自理了,晚上你和我睡吧,你总不能让我这个伤患睡沙发吧。”
时暮:“……”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就知道此人不安好心,目的不纯。
不过……
总不能一直没性生活吧?
时暮深深郁卒了,作为一个情感正常的人类,该有的生理反应总会有的,就算不为傅云深,也要为自己想想,等以后成年,正要当个石女?
忧愁的时暮忍不住和系统交谈开来:[我这个鬼样,以后怎么和傅云深上床啊?你就不能想想办法了?]
系统:[抱歉宿主,这不在我回答的范围内。]
时暮:[那我要你有个卵用?说起来你什么时候滚蛋啊。]
系统:[抱歉宿主,我们已经绑定了,等你什么时候入土,我就什么时候滚蛋。不过宿主你放心,我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对你的私生活不感兴趣的人,若是没事,我是不会出来打扰你的,祝好。]
时暮:[……]有这种没用的系统真是造孽,如今好像穿越到jj文里,看看别人家的系统,一个比一个可爱,一个比一个金手指大,那像是自家这个。
既然系统帮不了什么,时暮决定问问缠藤蛊,作为魅蛊的克制蛊虫,它一定有办法。
时暮第一次和身体里的蛊正式交流,还是因为这种问题,难免是有些紧张的,定定神后,小心发言:[缠藤缠藤,你在?]
缠藤蛊高冷一匹:[有事就说,别问在不在。]
时暮:[……我要是和男人上……]
话音未落,缠藤蛊便开口打断:[不行,你现在未成年,不能很男孩子上床。你外公走前特意下了命令,成年前不许你和男人交往。]
时暮重新调整语言:[成年后呢?]
[那可以。]它回答的毫不犹豫。
时暮闻声一愣,[那魅蛊……]
缠藤蛊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你多给我点厉害的鬼吃,我本来就比这瓜皮强,只要鬼气多了,让我能力一直在它之上,它就不敢造次,顶多放放屁,就是用那个臭臭的香气控制你,但不碍事。]
那个迷惑那人的异香竟然是蛊屁?
时暮捂住胸口,那她……岂不全身都是屁味儿?
时暮不懂就问:[我要是想要宝宝呢?]
缠藤蛊:[你不能要宝宝,一旦精气入体,瓜娃子会能力大增,将直接把我反噬并和。我们由极阴的鬼气喂养,早已和寻常蛊不同,待我们并和为一蛊,你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那时会有两种可能,一:你吸收了我们;二,我们吸收了你,可以你肉体之躯,根本不会有第一种可能。]
缠藤蛊本来是在时暮18岁就消失的,如今时暮整日吃鬼,竟硬生生让它延长了生命和能力,作为与心脏同生的魅蛊,能力自然不差,一旦吸食过阳气,会立马并吞缠藤。
被捆的结结实实的魅蛊弱生生开口:[别听它的,这个糟蛊头子坏得很,它没男人要,你可是有的。]
缠藤蛊堵住了魅蛊的嘴。
时暮呆立在原地,照这样说……她不成了黑寡妇!!?
“走了,愣那儿干嘛呢?”穿着黑色浴袍的傅云深在门口催促。
时暮回过神,急忙跟上。
黄昏薄暮,小路无人。
时暮抬眼小心打量,张张嘴,又不知如何开口。
她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引起了傅云深注意,眼神略过:“你有话说?”
时暮咬唇:“傅云深,你喜欢小孩子嘛?”
这个问题傅云深从没想过,对他来说也太过遥远。
“我不知道。”他很诚实。
时暮看着他:“我以后要是不能生小孩,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他目视前方:“暮哥,你掰弯过我。”
时暮脚步顿住,又快速跟上:“这么说你不在意?你不想要宝宝?”
傅云深的语气稀疏平常;“两人在一起又不是为了繁衍,如果选的话,我不会要小孩。”
天生一双阴阳眼让他看多了孩童年幼的鬼魂,他们有的死在三岁,有的死在七岁,懵懂无知还不明白死亡的含义,其中很多孩子的死因都是因为父母的疏忽和来自家庭的虐待。那时傅云深就在想,如果没有做好对生命负责的打算,不如让ta从未来过。
“不过。”傅云深停下身形,歪着头笑看时暮,“以前总想着,若能重生到母胎里,我一定会咬断牵连住我的那根脐带,后来,那种想法就变了。”
昏黄暮色映照在少年眸中,瞬间融了眼底寒冷,如春色般细腻温柔:“也许我生来就是为了遇见你。”
两个在人世间茫然飘荡的灵魂是如此相似,每当与她相互依偎时,傅云深便再不觉得孤单寂寥。只要能在每个日光挥洒下的清晨与她互道早安,那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所以有了生命我还是会期待,说不定它是为另一人而来的呢?”
时暮从没见过这样的傅云深,成熟,沉稳,又有着对于未来的美好期望。
他真的变了,眼眸中再也没了曾经的戾气阴沉,只剩下独属少年的温文和煦。
时暮喜欢这样的他。
*
来到温泉泳池,客人寥寥,傅云深先去了洗手间,剩时暮一个人待在温泉,温泉水清凌凌的,她先伸出脚掌试了试水温,刚刚好,温温热热非常舒服。
她缓缓下泉,捧起一把水泼入到脖颈的伤痕处,沾水后的伤口有些疼,等习惯后就变成了舒服。
“你介意我在你这儿吗?”
正享受时,耳边传来少女软软糯糯的声音。
时暮头也没抬,轻口说了声随便。
噗通一声,女孩儿落了水。
“你说话的声音和我一个学长好像哦。”
正在闭目养神的时暮闻声一怔,刷的下睁开眼睛看了过去。
身旁的小姑娘穿着可爱的橘黄色碎花泳衣,短发盘起,小脸蛋白白嫩嫩的,这好像是……
时暮眼睛用力一眨,没错,这就是bulingbuling!!
她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小姑娘抬起了头,杏儿眼看向了她,四目相对,一阵无言。
气氛僵持,陷入尴尬。
贝灵脸上笑容僵住,她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揉揉眼再看去,没错,就是这张脸,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只是……
贝灵视线下滑,死死盯住了她的胸。
“……”
“……时暮学长,你怎么穿的女人的衣服?”
时暮;“……”无法回答。
短暂沉默之后,贝灵一双眼睛瞬间瞪大,眼底里满是愕然,她指着时暮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啊!时暮你——!”
话音未落,时暮伸手一把堵住了她的嘴。
贝灵的大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动着,眼看她要出不上气了,时暮慢慢松开手。
贝灵小脸苍白,声音哆嗦:“你……你是女的?”
时暮尴尬的点了下头。
她像是遭受到莫大打击一样,迟迟没有出声。
时暮理解。
如果有一天她知道粉的爱豆变了性,估计会激动跳楼。
贝灵嘴唇哆嗦,掐掐脸,疼,不是做梦。掐完了,又呆呆的盯着时暮的脸看。
时暮有些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贝灵瘪瘪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说,“你怎么能这样呢?要是被校方发现了肯定会开除你,到时候记一笔,其他学校也不会要你的,你说你那么聪明,要是那样前途不是被毁了吗?”
时暮有些意外,她本来以为小姑娘会生气自己欺骗了她,哪想到现在关心的是她的前途,心里不禁有些好笑又有些愧疚。
时暮柔声哄着贝灵,“你不要哭,其实没事啦,只要你不告诉别人就好。”
贝灵抽抽红红的鼻子:“我肯定不会乱说。”她忍回眼泪抬起眼,“时暮,你为什么要骗人啊?傅哥他们知道吗?你怎么在男寝生活啊?你洗澡的时候岂不是都被看光光了?”
贝灵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看着时暮的眼神活像是为孩子忧心的老母亲。
这种转换让时暮有些不习惯,嘿嘿笑了两声没回答。
正在此时,傅云深从洗手间出来,他显然则没发现贝灵,解开浴袍径直到时暮身侧,在她不留神的时候往头顶落下一吻。
贝灵的眼珠子瞪的更大了。
时暮尬笑着,手肘捅了捅傅云深的胳膊。
他眼神错落过来,微怔一秒后,神色恢复如常,淡着声问:“贝灵怎么在这儿?”
贝灵像机器人一样的回答道:“和舍友她们来过暑假。”
傅云深朝她身后望了眼:“那你舍友呢?”
贝灵又呆呆的:“昨天刚来就丢下我走了。”
“……”有点惨。
傅云深看出她们有话要说,默不作声的游去角落独自待着,把空间留给了两个女孩。
待傅云深离开后,贝灵的魂儿才重新回到身体里,她压低嗓音,表情惊讶:“时暮时暮,傅哥亲你。”
此时,贝灵才注意她红的不正常的嘴唇和脖子上的掐痕。
结合曾经所看的豪门总裁和眼前证据,贝灵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脑补出一个故事。
逼不得已的女主角女扮男装转到高校,相处过程中与校霸发生感情,身份曝光后,得知被骗的校霸男主因爱生恨,囚禁起女主对她这样那样……
贝灵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睫毛颤颤,哆哆嗦嗦到时暮耳边:“时暮时暮,你是不是被傅哥绑架了啊?你要是被他绑架了就眨眨眼。”
时暮……眨了下眼。
眼看贝灵又要尖叫时,时暮再次捂住了她嘴,小声说:“你想多了,我们是正常交往关系,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可千万不能伸张哦。”
等贝灵点头后,时暮才再次松开手。
贝灵深吸几口气平定下心情,看了眼傅云深后又匆匆收敛视线,轻轻问:“那你脖子……”
“我生物学上的父亲掐的。”时暮表情很是漠然。
贝灵神色一震,咬咬唇,小小声;“这件事我也不会说的……”
“嗯。”时暮弯起眉眼,像往常一样摸了摸小姑娘的脸蛋,“buling真乖。”
贝灵害羞的笑了两声,不好意思挠挠脸。
她突然觉得……时暮是女的也挺好的,没了性别之分,她就可以和偶像拉拉手手,抱一抱,平常还能和时暮睡一起呢。
贝灵越想越觉得舒坦,大眼睛看了两眼时暮的胸,来回搓着小手手,满是期待的问:“时暮时暮,我能摸一摸你的胸吗?”
第97章
生怕时暮不答应,贝灵用手手比了一个小小距离,亮闪闪的眼睛看着她:“就摸一下下,就一下下~”
“……”时暮寻思着自己这胸也没啥好摸的,就算被女主角摸一下也没啥损失,于是就点头了。
贝灵盯着时暮的胸,闭着眼紧张兮兮的,她吸几口气后,两只手一起抓上捏了捏。
软乎乎的,qq的,就是……有点小。
时暮打了个哈欠,也伸出手戳了戳贝灵的胸,女孩看着瘦,可很有料,比她大多了。
两女孩在泳池相互摸胸的画面实在太姬情四射了,正坐在角落里喝饮料的傅云深直接被这画面惊的呛了喉咙。他轻咳两声拭去嘴角痕迹,手上力度加深,轻松捏瘪了那饮料罐。
他还没摸过呢。
傅云深磨磨牙,丢下饮料瓶游动过去。
傅云深的目光太过灼热,贝灵敏感感受到了危机,收回手后,对上了傅云深那阴恻恻的双眸。
她缩到时暮身边,拉上了她的胳膊,战战兢兢望着傅云深,道:“傅哥,你眼神好凶……”
他没说话,又盯上了贝灵缠住时暮的手。
贝灵咕噜声吞咽口唾沫,小声翼翼问:“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吃晚餐呀?”
时暮毫不犹豫的:“可以呀。”
傅云深:“……”默默把拒绝咽了回去。
离开温泉泳池,泡的舒舒服服的时暮重新裹上了浴巾,比起刚过来的时候,她的心情已经舒展不少,见到贝灵,更加驱散了内心阴郁。虽然这个世界的父母不可理喻,妹妹是个神经病,但没关系,只要她把十五万还回去就彻底撇清关系了,以后再不会看他们一眼。
想到这儿,时暮更加舒坦。
到露天餐厅,三人选了一张小圆桌入座,时暮先把菜单递给了贝灵,靠着椅背观看着远处风景。
贝灵正低着头认真点菜时,突然感受到一股刺人的视线,一抬头,发现傅云深又在盯着她。
贝灵不自然的缩了缩脖子,慢慢把手上菜单推了过去。
傅云深语气冷冷:“你一个人在这儿,家人不担心吗?”他想他话里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贝灵笑了下说:“是哦,他们是会担心,我早上已经打电话让他们明天过来接我了。”
傅云深眼神一闪,又很快掩饰,他笑,眉眼柔和不少:“那你多吃点,这顿我请。”
贝灵眼角弯弯,声音软软:“不过傅哥提醒我了,既然暮暮在这儿,我就有伴儿,现在我就打电话告诉他们,让他们不用来接我了。”
说着,贝灵就拨通了父母电话。
“歪,爸爸你不用来啦,我遇见暮暮了,就是时暮啦~”说到时暮名字,小姑娘的尾音都荡漾不少。
傅云深嘴角抽动,表情愈发阴郁。
时暮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如今看到傅云深这幅心有不甘的模样,差点没忍不住笑出声。
“钱我有的,我还有傅哥呢,他还请我吃饭,傅哥真好。”
“好的,爸爸再见。”
电话挂断,贝灵笑眯眯的:“好啦,我们又能一起了,对了,暮暮你们要在这里呆多久呀?”
她的接受能力强悍,短短一小时不到,称呼就由时暮学长变成了暮暮,配上女孩子那甜糊糊的声音,要多黏腻有多黏腻。
傅云深……气的猛灌了一杯可乐。
“嗝。”已经喝过一杯的饮料的傅云深开始疯狂打嗝。
时暮默默把水杯推送过去,“压一压。”
傅云深接过水杯,继续连环打嗝。
贝灵一脸关忧:“傅哥你可能是着凉了,吃西餐可能肚子会更不舒服,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
要不是她说的情真意切的,傅云深真以为贝灵是在故意搞他。
时暮点头帮衬:“你回去吧,一会儿我给你带饭。”
“……”
“…………”
大佬毫无尊严。
不过傅云深一直打嗝也吃不了饭,怨念看了两人一眼后,不情不愿起身离开。
等傅云深走了,贝灵才悄悄凑过来,问:“暮暮,你真和傅哥在一起啦?”
时暮颔首:“你觉得不好吗?”说完又笑着打趣,“那我和他分手,和你在一起怎么样?”
贝灵脸蛋俏红,摆摆手:“不行不行,我是理智追星,和爱豆在一起会天打雷劈的。”
时暮依旧浅笑盈盈:“你这么可爱,老天不会舍得打你的。”
哎呀妈,贝灵被撩的脸都红了。
很快稳住心神后,北脸板起小脸,满是严肃:“暮暮,你、你能答应我一个冒昧的请求吗?”
“……啊?”
贝灵:“你晚上能和我一起睡吗?”
她原本和舍友他们在一个酒店,结果她们都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正忧愁怎么办呢,时暮就来了,还变了个性,嘿嘿嘿,偶像是女孩子真好。
时暮沉思:傅云深只订了一间房,年轻人心火旺盛,她体内的蛊又不老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她这个穷逼也没再有钱多要一间房,如今和贝灵睡一块,那不就两全其美了?
时暮当下点头:“好,晚上回去收拾收拾,我就去你那儿。”
贝灵一听,开心的跳高高。
回到酒店后,时暮麻溜去收拾睡衣和生活用品。
看着她手上衣物,傅云深短暂蒙了两秒,没且发问,旁边贝灵便说:“傅哥,我一个人有点怕,就让暮暮和我睡了。”
傅云深:……????
贝灵;“你肯定不介意的。”
“……”不介意个鬼!!!!
介意!
非常介意!
无比介意!!
小猪佩奇他都藏在枕头下面了,玫瑰花瓣都洒在床上了,月光曲都准备放了!
时暮冲傅云深一挥手,潇洒转身。
傅云深;“呵,女人。”
女人全都是大猪蹄子。
时暮前面刚走,后脚周植电话就打了过来,傅云深心情不爽,语气不耐,正准备挂电话时,灵机突然一动。
接通,那头传来周植爽朗的大嗓门:“深哥,老夏说你去度假村了?你去哪个度假村了,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们一声啊?”
傅云深拉开椅子坐下,懒洋洋问:“过来吗,我报销?”
周植:“成啊,刚好我作业没做完,老夏那个无情的男人也不给我抄,你能给我抄抄吗?”
傅云深哼哧声:“叫声爸爸,我给你抄。”
周植毫无廉耻的叫了声爷爷。
傅云深:“滚,老子没那么老,老夏知道地址,你们明早点过来。”
挂了电话,傅云深美滋滋伸了个腰。
到时候周植和夏航一过来了,时暮还不得老老实实过他这儿睡。
啧,人聪明真是挡也挡不住。
不过…
当女生真好,想到贝灵摸时暮胸的画面,有那么一瞬间,傅云深想变性。
深夜的度假村是寂静的。
洗漱过后,时暮早早躺到了床上。
贝灵坐在椅子上,时不时抬起眼睑偷偷瞄着她。
时暮支起身:“怎么不睡?”
贝灵一本正经的:“我我我我有点紧张。”
时暮噗嗤声笑了,拍拍身边位置:“buling来睡觉,不用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贝灵小手扯着衣角,慢慢挪动到床上,并且和时暮拉开了距离。
她调整了下位置,摸出手机打着游戏,队友有些菜,任凭她操作额猛如虎,依旧带不动。
“暮暮,你和我睡,傅哥好像不开心了。”
……不是好像,他就是不开心了。
时暮把软件切回到jj:“不用管他,一天24小时,他起码有36小时不开心。”
贝灵眼珠子转了转,往时暮身旁靠过,悄悄说:“其实有一半原因是我故意的。”
时暮总算抬起了头。
贝灵鼓着腮帮:“傅哥虽然长得帅又聪明,但也是男孩子,男孩子的嘴就会骗人,像是夏航一,你们可不要看他老实,他最坏了!镜片一闪,点子全有。” 想到曾经被欺骗的惨痛教训,贝灵悲愤一声叹息,“你看傅哥那么有钱,只订了一间房,他肯定是想和你……”
贝灵话音止住,迟迟未语。
时暮眼角带笑,故意打趣:“和我什么呀?”
“和你……”贝灵吞吞吐吐半天,最终鼓足勇气,“和你生猴子。”
时暮压抑着笑拍拍她的小脑袋,“你想多啦,深哥有分寸的,快睡吧,天色不早了。”
贝灵咬咬唇,翻身闭上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时暮始终没有睡意,当眼前陷入深沉的黑暗时,时父带给她的窒息感就更重,她摸了摸脖子,把被子往上面拉了拉。
昏昏欲睡时,时暮听到耳畔传来苍老的声音。
“邪物……你就是个……邪物。”
视线之中,惨死的时老太太蹲在床前,抱着怀中小鬼冲她诡笑着。
正在此时,桌上的手机传来震动。
时暮刷的睁开眼,月光微凉映照窗前,手机屏幕的光不住闪烁着。
她接过点开了微信,数条消息接二连三进来。
[时黎:奶奶后天就要火化了。]
[时黎:爸爸被你伤的很重,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昏迷不醒]
[时黎:自你走后,家里总能听到奇怪的声音。]
时暮皱眉翻着记录,隐隐觉得奇怪。
消息还在不停歇的过来。
[时黎:现在家里只剩下我和妈撑着。时暮你良心能安吗?]
[时黎:今夜你还能睡好觉吗?]
[时黎:自从你来了,我们家没有一天好日子,你为什么那么狠心,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所有人?我们整个家散了你就开心了对不对?]
[时黎:你知不知道哥也病了,大仙说是小鬼又缠上了他,因为奶奶请鬼时保的是他的名字。]
时暮缓慢打字:[和我有关吗?]
[时黎:你是他的双胞妹妹,你就什么都不管了?]
[时暮:我为什么要管?]
[时黎:时暮,你真恶毒。你会后悔的,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然而这句话并没有发出去,时暮早就把人删除了列表。
看着那红色感叹号,握着手机的时蓉死死咬着唇,她脸色铁青,疯狂打字发送。
[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
时蓉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愤怒过。
奶奶死了,爸爸昏迷,哥哥也病了,整个家乱作一团。
想到时暮那丢过来的刀子,心中恨意更浓。
也不管时暮能不能收到,她依旧坚持发着恶意辱骂的话语。
突然间,一只修长的手把手机拿了回来。
床上的时黎支着上半身,脸色苍白,更衬黑眸暗沉。
他咳嗽两声,往上翻看着记录,眼眸里的神色更加阴郁。
“你偷偷用我的指纹解锁?”生病原因,他的语气格外虚弱。
时蓉眼眸赤红,又伸手夺手机。
时黎忍无可忍,扯着时蓉手臂把她推搡到了地上,居高临下,遍体生寒:“你闹够了吗?”
时蓉倒在地毯上面,攥着拳头哽咽出声。
她仰头看着时黎:“奶奶死了,被时暮间接害死的,你就一丁点都不难过?你还向着时暮吗?”
时黎取消了手机的指纹解锁,重换上数字密码,清洌洌的声线中没有一丝感情:“是奶奶自己害死的自己,和时暮没任何关系。”
时蓉从地上爬起,撕声吼着:“在这家里头,奶奶最疼的就是你!你一一滴眼泪都不掉,你还怪罪起了?时黎,你怎么变得和时暮一样冷血了!”
他定定看着哭泣的时蓉,面无表情着说:“出去。”
时蓉胡乱抹了把脸上泪水,“好,我出去。你今天要是死在屋里,可没人给你收尸。”这是气话,没有几分真心在里头。
冲动说完的时蓉立马就后悔了,两人是一同长大的兄妹,任凭怎么怨时黎,怪时黎,心中还是对哥哥喜爱的。如今看他眉眼冷漠无情,时蓉的整颗心都寒彻了。
“出去。”时黎又冷声重复这两个字。
时蓉抿唇,看了他一眼后垂头丧气的离开了房间。
她站在门外,曾经偌大的屋子在此刻变得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时蓉依着墙壁,盯着地上影子,低低呢喃,眸色怨毒:“时暮,你等着,你给我等着……”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她用什么方法伤害她的家人,她就用什么方法偿还。
第98章
早八点,周植和夏航一风尘仆仆赶来。
两个人在村里晒了一个学期,早就黑的不成样子了,尤其是周植,大背心凉拖鞋,剃光头发尖脑袋,活像是山村里的傻小子,哪儿还有富家子弟的模样。
进入开好的酒店房间,周植大大咧咧当着众人面脱下了身上衬衫,猛灌一口凉水后舒服长呼口气。
“你只开了一间房吗?”周植四处打量,对屁股下那张大床表示非常满意。
傅云深点头说:“你和老夏睡一张够了,再开浪费。”
周植心大,和自己兄弟睡一块也无所谓。
一旁的时暮看向傅云深,眼神意味深长。
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小兔崽子心里头在寻思啥。
时暮咂嘴,道:“晚上我就回家了。”
周植眼珠子瞪大:“我们这才刚回来你就要走啊?”
时暮说:“暑假作业我还没写完呢,还有一星期就开学了,再不写来不及了。”
周植:“你脑子那么聪明,写作业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留下来哥几个一起玩儿呗。”
时暮不予理会。
“说起来灵灵呢,灵灵不也来了?”
周植刚问完,贝灵的小脑袋就从门后探了出来,挥挥手又匆匆收了回来。
夏航一推推周植胳膊,“你穿上衣服。”
周植瘪嘴,满不在乎:“男人都这样穿,被看了也没事。”
夏航一眼神凉嗖嗖的,周植哪敢啰嗦,随便翻找出一件衬衫换上。
“你们吃早餐了吗?”
周植说:“我车上吃过了,走呗,我们出去转转。”
还没等几个人回应,周植就揽上时暮,强行带着她出了房间。
看着二人亲密离去的身影,傅云深的眼神是如锋如芒。
“老夏走吗?”傅云深侧眸问。
夏航一瞥向门后贝灵,轻轻一笑,摇摇头:“我不去了,贝灵,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早餐?”
贝灵眨眨眼,脸蛋红红点了点头。
周植没有眼力见,她可是有的,昨天就占了人时暮一晚上,如今再跟上去,不就讨人嫌了。
他俩不去傅云深倒觉得正好,没强求的跟了出去。
这座度假胜地建立在半山腰上,两边森林环绕,幸运的话还能见到从隔壁岭山偷跑进来的野生动物。
周植好奇心旺盛又体力重,没一会儿就拉着时暮上了山。
从上俯瞰,晨雾缭绕,笼罩青山如墨,碧海苍茫,景色如梦似幻。
三人都走累了,找了处平地儿落脚,顺便欣赏风景。
周植忍不住借此机会向时暮和傅云深吐黑泥:“暮哥,月月那事儿你们还记得不?那臭吊大仙被抓后,把骗的钱都还了回去,由于月月这头弄了人命,家人又都抓去审核,于是一群乱七八糟的亲戚打着照顾康康的名义来冒领财产,要不就是待在家里不走。后来老夏告诉我这些人在吃绝户,哎,要不是我年纪小,真想把康康领养了。”说完重重叹了口气,康康最喜欢的姐姐死了,父母又是那个德行,以后指不定过的多苦呢。
“还有啊,明明那大仙亲口说了自己是骗子,警方也发了通报,也那群愚昧无知的村民依旧坚信刘大仙是真的,还说是附在月月身上的蛇妖给下了降头,要把月月尸体大火烧了,再把骨灰沉江,老夏和他们拼命抢人,肩膀被砍了一刀,你说那些人是不是有病?”
时暮听后心里一惊,忙问:“夏航一没事吧?出这么大事儿你怎么没告诉我们?”要是知道后续这样,她打死都不会丢下这两人离开。
周植说:“刀口不深,他怕你们担心也一直没说,对了,这事儿也别告诉贝灵,别吓到她。”
时暮拧着眉,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但她认为大部分山里人都是淳朴善良的,怪来怪去,还是怪迷信害人。想到月月,时暮心中又涌出一股悲伤。
“下山吧,也没啥好看的。”
时暮看着他们,抿抿唇:“你们先走吧,我想去撒尿。”早上水喝多,有些憋不住。
周植说了声快点后,率先下去。
傅云深凑到她耳边,细语呢喃:“站着对身体不好。”
“……”
“……滚。”
傅云深低低一笑,滚了。
时暮钻入草丛中,四下无人后解开裤子蹲下。
第一次做这种污染环境的事儿,自然是有些紧张的。
正尿着,屁股突然被什么东西摸了一把,有些像人的手,还有体温,时暮吓得心脏一缩,扯起裤子滚到了边儿上,瞪大眼睛看着那凭空出现的生物。
那小东西缩在草丛后面,眼珠子骨碌碌的,金黄色长毛,正歪着小脑袋看着时暮。
这好像是……一只猴儿?
还是一只金丝猴!!
这么说来,她被猴摸屁股就是……猴子偷桃???
思维跳跃之中,那只没几个月大的小猴几一蹦一跳到时暮跟前,扒着她裤腿儿趴在身上,两只爪疯狂扯着她胸前衣襟。
时暮一怔,着急把猴推了下去:“滚,我又不是你妈。”
缩在地上的猴儿委屈巴巴的吱了声。
时暮挠挠头,于心不忍。
看这猴儿还没成年呢,也不知道有没有三个月大,又是国家保护动物,放这儿未免残忍。
她轻咳声:“我抱你,你不要拉我哦。”
小猴儿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小心翼翼向时暮张开了双臂。时暮抱起,那小家伙蜷缩在她怀里咬着小指头,真没再乱动弹了,时暮心想这猴儿还挺聪明的。
下了山,远远看见了在等候着的周植和傅云深。
见时暮怀里抱了个猴儿,周植大吃一惊:“我去,暮哥一会儿不见你就生了个猴儿?”
“滚你大爷,你才生了个猴儿。”时暮往过踹了一脚。
周植上下打量着小奶猴,啧啧两声:“这小别致长得怪不是东西的啊。”
小猴子好像是听出他在嘲它,扭头就往周植脸上吐了口口水,呲牙一笑,又缩到了时暮怀里。
周植这个暴脾气自然是忍不了了,正想着狠狠打它猴屁股一顿时,傅云深声音响起;“伤害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是犯法的。”
周植:“……操,这还是只牢底坐穿猴儿。”
惹不起惹不起。
傅云深问:“你在哪儿发现的?”
时暮说:“你小叔还在这度假村还养猴?”
傅云深上前几步,修长的指尖逗了逗了小猴子,垂眸说着:“估计是隔壁山头跑过来的,上次听说岭山发现了一只母猴,是从偷猎者手上跑出来的,这只小猴子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被丢下的。”
“可怜的小家伙……”傅云深眉眼柔了柔。
“那我们先交个度假村管理吧,放我们这儿也不知道怎么照顾。”
傅云深颔首,带着时暮去找度假村经理。
一路上,时暮怀中的小奶猴吸引了不少人视线,周植手也有些痒痒,忍不住和时暮撒娇讨要猴子,“暮哥,给我抱一抱呗。”
小猴子好像是明白了,奶凶的冲周植龇牙咧嘴,抱着时暮脖子不撒手,停了会儿后,又冲傅云深伸出了手。
傅云深顺势接过,那猴子在他怀里老实的不成样子。
周植双手环上后脑勺,撇嘴一脸不屑:“我还不稀罕抱你呢,臭烘烘的。”
小猴子跳上傅云深的肩,伸爪子过去扯下几根头发来。
很快找到了经理,见到那只小猴子,经理不敢怠慢,急忙拨打了报警电话,再等候的这段时间,时暮找人冲了一瓶羊奶粉送了过来,想先给小猴子垫肚子。
结果它并不领情,紧闭嘴巴躲着奶瓶,小爪子死死拉扯着傅云深胸前衣襟,时不时凄惨的叫两声。
时暮凝神片刻,满目了然:“傅云深,它认你当妈了。”????
时暮又说:“你要不给他喂奶吧。”
“……???”
周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无情嘲笑。
那猴子不依不饶,继续扯着傅云深胸前衣服,最后扯不开,直接动嘴去吸咬。
傅云深身子一颤,脸上一黑,伸手去拉又怕伤到这不大点的金丝猴,最后只能用手挡着胸,气急败坏着:“看热闹呢?帮我弄下去。”
时暮眨眨眼,摊开手,表示无能为力。
“让开,我来——!”突然,周植拿着一圈胶带走了过来。
周植撕开胶带,拿过奶瓶,再傅云深不解的目光中把那奶瓶牢牢缠在了傅云深的奶几头上。
“好了。”大功告成的周植拍了拍手,脸上笑嘻嘻的很是得意。
那小奶猴看着奶瓶的小奶几头,眼睛一亮,扯着傅云深就大口吮吸了起来。
傅云深:“……”
傅云深:“……!!!!”操你大爷的周植!!!
这喂奶的样子实在耻辱万分,可是他动不了,就算能动,一只手也扯不下胶带,感受着度假村经理透落过的诡异视线,傅云深涨红着脸说了一千字脏话。
周植早就笑瘫到了地上,狂拍大腿,疯狂嘲弄:“深哥,你以后肯定是个好爸爸啊哈哈哈哈哈哈。”
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傅云深死攥着双拳,咬牙切齿:“等我一会儿收拾你,儿子。”
时暮掏出手机偷偷把傅云深喂奶的照片发到群里后,夏航一秒回。
[乡下种地的;金丝猴奶糖?????]
看到这条消息的周植:“哈哈哈哈哈!”笑的更大声了。
[qaq:回去等着。]
[系统提示:乡下种地的退出本群。]
呵。
退群有用吗?
他难道不知道有个词叫秋后算账?天真。
正在此时,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四五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接二进入,看着正中绑着胶带喂奶的傅云深齐齐陷入沉默。
其中一女警红着脸说:“现在的孩子还挺有生活经验的。”
傅云深:“……”
今天的大佬也依旧毫无尊严。
第99章
金丝猴被接走后,傅云深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暴打周植,看着他鼻青脸肿,惨兮兮的模样,心头怨恨总算有所消散。
时暮忍笑,偷偷拉了拉傅云深袖子,凑到他耳边:“我也觉得你以后会是一个好爸爸。”
傅云深冷哼声,眼神锐利;“那等你生个猴儿再说吧。”
时暮眼珠子转了转,在他耳边低语:“我改变主意了。”
“嗯?”
面对着时暮疑惑的眼神,时暮没有说话。
她改变主意了,以后怎么着都要生个小孩,万一自己走了留傅云深孤苦伶仃多可怜,实在不行领养一个也挺好。
时暮原本想着晚上就离开的,因为周植阻拦,又留下来和他们多玩了一天。
次日,几人离开度假村各自回家。
马上开学,时暮把房间打扫干净后开始做暑假作业,她整个暑假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躲着傅云深,几门作业做了一半不到,好在题目简单,不然哭都没地儿哭。
日近黄昏,做了一下午作业的时暮甩了甩酸痛的手臂,看了眼窗外天色,抚抚有些扁的肚子,起身准备去厨房弄点吃的,突然,胳膊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她眨眨眼撩开袖子,手臂处起了一个很小很小的红点,像是被小虫子蛰的一样,秋季飞虫泛滥,不小心被叮了也不奇怪,时暮找出花露水抹上后,去了厨房。
415的宿舍群里,几人正发着消息。
[叫爸爸(周植):明天我准备过生日,自家人想随便聚一下,哥几个一起来吗?]
[乡下种地的(夏航一):你们都是家里人,我们去不太方便吧。]
[叫爸爸(周植):没啥不方便,反正我爸也不回来,除了我就是我姐了。木木木木头,深哥和暮哥一起来啊。]
她肩上被虫子咬的又疼又痒,时暮挠了挠,空出手打字:去,但是说好了,我没钱给你买礼物。
周植说;[我们这关系要什么礼物啊,再说了,小爷那么有钱,还稀罕你们那点礼物。]
[qaq:原本想送你那双限量版球鞋,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没必要送了。]
[叫爸爸;!!!!]
[qaq:叫爸爸。]
[傅云深的儿子:爹。]
[乡下种地的;……]
[木木木木头:……]
卑微,真是卑微。
就算时暮说了不送礼物,该准备还是要准备的,她记得周植因为妈妈去世的原因从没有好好庆生,如今愿意过生日肯定是解开了心结。
时暮穷,送不了什么昂贵的物什,也没傅云深那个本事给他准备限量球鞋,于是网上买了几个t的猎奇种子合集,挑的还都是周植最喜欢的贞子僵尸丧尸类,又恐怖又刺激又有内涵,相信他会喜欢的,打包下载到u盘后,小心装在礼物盒里,系上基佬紫色的蝴蝶结,就直接带着去了。
周植家在著名富人区里,四层别墅自带花园泳池,豪华的欧式雕花大门,看起来比傅云深那儿还药浮夸。
按响门铃,时暮调整了下胸前领带。
她今天特意租了一套米白色西装,头发还打了蜡,露出美人尖和额头,看起来非常优雅帅气。
门开了,时暮拿着礼物而入。
客厅内,傅云深几人已经到了,正坐在沙发上和周家姐姐聊天。
除了415的三个人外,一同来的还有贝灵,周猛也不知道和她说什么了,逗的她脸蛋红红的。
时暮视线一转,发现除了贝灵穿的是小裙裙外,其他人都是普通常服,看了看身上西装和擦得锃亮的皮鞋,时暮静默。
“操,暮哥你整的啥玩意啊?”穿着大白背心的周植从楼上下来,望了眼她头顶发蜡,艰难忍笑。
结果还没等周植笑出来,与他有六分相似的中年男人从后踹了他一脚,暴怒道:“年纪轻轻不学好,就学人说脏话了。”
周植脸色一变,没在敢说话。
周父上前,笑容和蔼:“你们就是周植的室友吧,之前就想见你们一面,可是这混账玩意一直推脱,来了就别客气,过来入座吧。”
长桌上,几人各自坐下。
周猛和父亲坐离的很远,长腿交叠,神色浅淡又透露出几分不屑,“你小老婆呢?”
周父尴尬看他们一眼,压低声音:“小猛,好好说话。”
周猛哼了声,拎包起身:“周植我也见了,礼物也送了,医院还挺忙的,你们吃好喝好,就不用留我了。”她也没有想再留下的意思,撩了下头发后扭着细腰转身离开。
周父面色沉下,隐隐有发火的趋势。
餐桌上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周植嬉笑着打破氛围,“我姐就那样,你们别介意,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谢谢你们过来给我庆生。”
说到这儿,时暮才想起自己的礼物还没有送出手,从口袋里掏了掏,把那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递到周植手上,偷偷说:“回去看。”
周植左右看了看,瞬间秒懂的揣回到了口袋里。
饭菜接连上好,周父重新调整了心情,举着酒杯笑对着他们,“他小妈病了不方便见客,你们随意点,就和在自己家一样,叔叔先敬你们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时暮抿了口饮料,眼神不自觉朝楼上瞥了眼,她能感觉到凉飕飕的风,鼻子嗅了嗅,一股甜甜的橙子味。
皱皱眉看向周父,正要开口时,周父先一步开口:“过了今天你也算是长大成人了,我想问问你以后准备干什么?”
周植有些不自在的:“我朋友都在呢,你问这个干什么。”
周父说:“在怎么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题,刚好让他们一起寻思寻思,高中毕业后考什么大学,干点什么。”
周植不耐:“我难得过个生日,你就不能让我安心过,谈这些有啥意思,再说了,人家考什么大学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人家老子。”周植心直口快的,说话从来不看场合也丝毫不顾忌他人心情。
一听这话,周父沉了脸,放下筷子说:“那我今儿就和你说了,既然你决定不好我就帮你决定,我已经托人联系了英国一所大学,你过去学商业管理去,毕业后就继承我生意,省的每天无所事事就啃老,我那点家底迟早被你败光。”
周植瞪大眼睛,瞬间就炸了,拍起桌子站了起来,怒吼道:“你谁啊你就帮我决定?我不去!我对你那生意没啥兴趣,我以后要当兵,我决定了!我要当兵!!”
“就你这德行你当个屁的兵!你问我是谁?我告诉你我是你老子,我生你养你你就应该听我的!”
餐桌上,周父和周植指尖的气氛可以说是剑弩弓张,一触即发。
周植磨磨牙,气的眼眶发红,竟直接动手掐上了自己脖子,嘴里大喊着:“成啊!行啊!那我现在就掐死我这条贱命!我现在就让你周宝宝没儿子!我要让你周家绝后!!”
“你个混账玩意,也不用你自己动手了,你要是再叫你老子全名,老子亲手让周家断子绝孙!!!!”
周植也喊:“你来啊!来啊!掐死我啊!!掐死我你就去坐牢,你小老婆拿着你的财产找别的男人,看你舒坦不舒坦!”
“你个小畜生,你有种再说一句!”
好好地生日宴因为这两人的关系搅的乱七八糟,眼看父子俩要互掐起了,时暮急忙起身打断,“抱歉,我打断一下。”
怒气冲冲的周父因为这句话而看了过来。
那眼神很凶,时暮吞咽口唾沫,小心翼翼问:“我能知道您妻子生的是什么病吧?”橙子味儿的太香甜可口了,她现在好像吃啊qaq!
第100章
“那女人小姐身子丫鬟命,三天两头发热感冒,估计是装的。”周植说,表情有些不屑。
周父抬手想去打他,抬起在半空最终没舍得落下,紧紧拳作罢后,笑看向时暮:“她病一周了,去医院也没检查出什么,只能暂时在家里修养着。”
“方便我上去看看吗?”
周父点头,领着时暮上楼。
距离卧室越近,严寒之气愈浓,她搓搓胳膊,跟在周父身上进门。
卧室内的双人床上,面容姣好,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女人躺在上面,她闭紧双目,嘴里不住梦呓。
时暮视线一转,看到了躲在阳台后的一个小小黑影。
她眯眼,伸手撩开了女人身上的薄被。
她很瘦,手背青筋凸起,一个鼓包在胸口处,当时暮的手指触碰过去时,那个鼓包慢慢陷入体内。
这等景象惊吓到了周父,那个小小的鼓包一直在她胸前,一直以为是上火起来的疖子,想着病好了估计就慢慢没了,谁成想现在变得这么大,还会移动。
周父惊恐难掩:“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时暮重新把被子给她盖好,挠挠手上被虫子叮咬出的红点说:“你妻子是中了毒蛊。”
周父瞪大眼:“毒……毒蛊?”
时暮握起周太太的手给他看,“五指发红,血气郁结,体有内瘤,伴有发热呕吐,四肢乏力,的确是中蛊迹象。”
周父越听越懵,他老婆不就是从聚会回来着了凉,好生生的怎么和蛊术扯上关系?可是看着那来回窜动的虫子,不相信又不信。
愣怔时,周植进门,“时暮家就是干这个的,她之前救了我,你信她的肯定没错。”
周父呆了下。
周植不是没和他说过学校见鬼的事儿,他一直觉得那是儿子不想上学编造出来的谎话,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周父彻底打消了心中顾虑,拉着时暮的手忙问:“她中的到底是什么蛊,有办法破解吗?”周父天生命硬,老婆已经克死了两个,可不想再克死这第三个。
时暮咬咬唇,外公留下的书不少,她看的都是如何驱鬼辟邪和道术咒法,对蛊的认知还真不是那么了解,尤其上面写的都是蛊术专用字体,很难认。
心里正纠结着,门被轻轻敲动,夏航一走进来,“周叔叔,不介意我看一下伯母吧?”
见是夏航一,时暮松了口气,和周父说:“对于这个,他比我了解。”
夏航一凑近,垂眸把脉,又撩起眼皮左右看了看,随之起身瞥向了躲在暗处的黑影。来的人多了,有危机意识的幽魂慢慢隐藏消失。
“你妻子中的是阴蛊,阴蛊并不能对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它的可怕点在于会吸引阴间的生物前来吞噬阳气,现在,四面八方的鬼魂都在垂涎这具身体。”
时暮睫毛颤颤,突然想起,“我外公书上说,阴蛊会像蟑螂一样自行产卵,分裂子体,母体死后,子体会躲入与之有关的亲人体内,再次繁衍,古时曾有一族,就是被阴蛊害至灭亡。”
周父一听,心都凉了。
周植此生最怕的就是蟑螂,时暮那个比喻让他全身发寒,揉揉胳膊哆嗦着声音,“那、那怎么办,我不想死!爸,你得罪谁了,这么害你!”
周父:“你要是问我没得罪谁我还能说出来,你这问我得罪谁了,那可就和你老子头发一样多。”
周植看了眼周父的秃瓢,沉默。
他爹是不是对他的头发有啥误解?
“不管怎么说还把蛊弄出来吧,它现在没长太大,等长大了就不好处理了。”
周植有些怂:“怎么、怎么弄?”
夏航一突然看向时暮,笑容意味深长:“时暮,你是阴年阴日阴时生的吧。”
“……”一种不好的预感。
夏航一:“阴蛊最喜欢极阴之地,尤其血液会让他们无比兴奋,所以需要你奉献点,然后我用火把它逼出来……”
懂了。
不就是奉献点血吗,小意思。
时暮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夏航一命周植关了卧室门又拉了窗帘,在房间陷入一片黑暗时,他掏出符纸点了火,同时,时暮用小刀往周太太手臂上割开一个口子后又往自己手心上划拉了一道。
带有净化作用的符纸散发出的火光引的体内蛊虫拼命躲闪逃避,它疯狂窜动,本来昏睡过去的周太太因为过于痛苦而开始挣扎。
不多时,蛊虫顺着血迹的气息窜了头,扭动着从伤口钻出,夏航一用事先准备好的筷子夹起放在了罐子里。
那蛊长得像蝉蛹,全身漆黑,脸有大口,张开时有五六排密密麻麻的牙齿,可把几人给恶心的不清。
“烧死吧。”
时暮裹好伤口,急忙阻拦:“等等,我先盘问它一下。”?????
周植一脸懵:“暮哥,这玩意可连动物都算不上,跨种族交谈也不是这么跨的吧。”
时暮接过密封的罐子晃了晃,说:“你们难道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干的?”
周植和父亲对视眼后,都点了头。
时暮盯着那满是粘液,正在罐子里扭曲的爬虫,清清嗓子,在心里叫了两条蛊的名字。
时暮:[你们是同类,它说话你们能听懂吗?]
魅蛊当下否决:[这玩意太丑了,不配当我同类。]
魅蛊的形状是一只紫色渐变蝴蝶,bulingbuling的非常好看。
对于这点,缠藤蛊也非常认同,丑比没资格当他们同类。
时暮:[问题来了,这玩意到底是谁下的。]
魅蛊:[它说是一个叫刘胜的,儿子是刘宇。]
刘宇……
时暮寻思着这名字怎么耳熟呢,好像在哪里听过。
正沉思着,听到耳边一阵“小心”,她低头看去,那蛊虫竟破开了罐子,时暮只觉得掌心一阵刺痛,那阴蛊顺着伤口钻进了肉体。
在场三人的脸色刷的变了。
可是时暮还没来得及体会邪蛊入侵是什么感觉,那只刚进入身体的蛊虫就被缠藤和魅蛊一同分着吃了。
夏航一着急就是从身上摸符纸,看着惊慌失措的三人,时暮开口安抚:“我没事,它已经死了。”
夏航一表情明显不相信。
时暮把手递过去:“不信你看。”
蛊虫入体都会有反应的,可是她指尖葱白,脸色红润,的确没什么异常,只是……她手腕上的红点吸引了夏航一注意,望着那红点,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给周太太包扎好伤口后,几人退出房间。
时暮几人帮周父解决了一大麻烦,看向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感激,最后竟然直接开了两张支票给了他们。
夏航一不缺钱也不图钱,连忙摇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主要还是时暮的功劳。”
时暮也跟着摇头:“我也只是顺手,何况您是周植的父亲,这钱我们不要了,就是希望你能多听听他的意见,不要让他出国,到时候我们几个分开,也怪难受的。”这番话是真心话,大侄子作为原本剧情里出场没一章就被打死的炮灰,如今改邪归正实属不易,再送去国外,保不准又学坏了。
周父看了周植一眼,拉起时暮的手,强行把那开好的支票送了过去,“叔叔家要是穷的话这钱就不给你了,听周植说你一个人过的挺苦的,拿去改善改善生活。何况你拿谢礼也是应该的,没必要和我客气。”
周植帮衬着;“我爸不缺钱,拿着呗,回头救济救济我。”
周父一脚蹬了过去:“救济你个屁!”
话到这里,时暮不收下倒不是人了,她也没细看支票是多少,收下装到了口袋里。
“说起来你到底问没问出下蛊的是谁?”
时暮颔首:“问出来了,一个叫刘胜的,儿子叫刘宇。”
周植恍了下神后,大骂出声:“操!那个孙子!”
时暮眼神困惑:“你认识?”
周植气的磨了磨牙:“你忘了?之前你被污蔑和老黄有一腿,这个刘宇背后煽风点火,我把他狠狠走了一顿,那孙子还威胁我,我现在就……”
话没说完,周父又往过踹了一脚,怒骂:“你就个屁!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打了刘胜的儿子,我之前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生意上还受到了牵连。上星期商业聚会,他还笑眯眯说没事,没想到给我玩儿阴的……”周父越想越气,听说那刘宇被周植打了一顿就傻了,他想着就算周植再没分寸,也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上次和妻子聚会刚巧遇上,对上说孩子已无大碍,万万没想到想了一个这么阴的计谋。
周父深吸口气道:“这事儿你们就别管了,我会处理,行了,你们下楼随便玩儿,我去打个电话。”说完扭头进了书房,想必是去处理刘宇这件事了。
几人下楼。
客厅内,贝灵再看电视,傅云深低头看手机,两人相隔甚远,气氛僵持。
看他们过来,贝灵松了口气,起身跑到夏航一跟前,仰头悄悄说:“你好过分,为什么让我和傅哥待在一起。”傅云深气势冷冷的,很难接近。
夏航一还没来得及说话,贝灵就注意到时暮受伤的掌心,当下惊呼出声,“时暮,你受伤啦!!”
原本淡漠如水的傅云深总算把眼神落了过来。
时暮微微浅笑,正要开口安抚,心脏突然剧烈一痛,她眉心拧起,疼的闷哼出声,双手不由抓住了身前的沙发。
她脸色刷白,周植心里一慌,“暮哥,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时暮摇摇头,心脏传来的紧缩感让她有些困惑,随后想起体内那两只蛊后,困惑感也就消失了,那两只天天打架,说不定再闹呢。
因为心脏过于难受,时暮和周植告别后提前离开,傅云深不太放心她独自离开,自然也同她一起。
回家后,时暮把买菜做饭的任务交给了傅云深,一个人在沙发前拿出了那张支票,周父阔手竟直接给了10万,加上她存下的奖金,够还时家钱了。
她小心收好,准备放到卧室柜子里,可刚起身,时暮就重重倒在了地上。
她的双腿膝盖像是突然被锥子额狠狠撬开一样,痛不欲生,让她当下惨叫出来。
目光向下,看到膝盖处渗出一片血红,直接浸湿了身上米白色西装。
时暮嘴唇打颤,疼的脸冒冷汗,她伸手去勾桌上手机,此时,心脏又挨了一下,比上一次难受百倍,似针再扎,又似是一双手在拧,牵连着五脏俱损,六腑撕裂,大脑全被疼痛占据,没有一点用来思考的空间。
时暮捂住胸口,蜷缩成了一团,她眉头紧皱,双眸满是痛苦的挣扎。
紧接着,她的脸上,手上,后背,伤痕交缠,血迹斑斑,像是有一个无形的刽子手再对她事实酷刑一般,感受的到,却看不见,也摸不着。
时暮咬着唇缓缓支起双臂,她的指尖触到屏幕,电话铃响起,指腹刚好碰到接听。
电话那头,夏航一声音急切:“时暮,你身上的红点不是被虫子咬的,有人对你使用了射偶人,你还好吗?时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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