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这句话落音, 偌大室内,安静的仿佛能感受到气流涌动。
两人都变轻的呼吸声交错,分不清谁的更重, 谁的更轻。
谢妄言不紧不慢地坐直了身体, 一改刚才的懒劲儿, 变得极具攻击性。
看着她张张合合的唇瓣。
想亲。
看着她粉白色的小耳朵。
想亲。
看着她灵动的眼睛。
想亲。
看着她紧张微蜷的腿。
想亲。
但十八年都等了,不差这几天。
微凉的空气里, 应伽若被他平静又炙热的眼神看得不自在。
眼神与呼吸缠在一起。
她率先移开目光,短暂地落在他脖颈。
肤色冷白,不自觉滚动的喉结性感。
她脸有点红, 齿尖也有点痒。
像是突然回到了儿时磨牙期。
谢妄言盯着她看了会儿,才缓缓地从薄唇溢出四个字:“真让我追?”
应伽若没由来的被这四个字烫到,她抿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唇瓣,语带骄矜:“我可是很难追的。”
谢妄言嗯了声,然后又说:“好。”
好什么?
应伽若还没反应过来,谢妄言已经把她抱到床另一侧, 整个过程, 两只手都很绅士地捂住她的衣摆。
没有露出分毫不该露的地方。
紧接着一言不发地下床。
“你去哪儿?”
她心里一动,立刻伸手拉住他的手腕。
谢妄言站在床边,反握住她的手腕放回去, 轻描淡写地说:“去隔壁睡。”
“???”
“为什么?”
短短一晚上, 应伽若天塌了又塌。
谢妄言很理所当然地说:“我要开始追求你了。”
不是,怎么跟她想的追求不一样呢?
应伽若完全跟不上谢妄言的脑回路和神操作。
“等等。”
应伽若又重新拽住他的衣摆, “追求和睡隔壁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相隔大洋彼岸不能抱着睡觉也就算了, 相隔一道墙,不能抱着谢妄言睡觉,这简直是折磨。
谢妄言低头看着她指尖:“我们现在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关系, 按身份是不能睡一起的。”
“应同学,你自重点。”
应同学不想自重,她眼巴巴地仰头。
秋季容易干,她今天又没好好喝水。
谢妄言瞳孔微微波动,就在应伽若以为他心软了时。
谢妄言给她拿来了润唇膏。
应伽若撅嘴:“你给我涂。”
谢妄言视若无睹:“应同学,我们现在不是可以涂唇膏的关系。”
应同学不服:“以前你都给我涂!”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而现在,谢妄言只会把唇膏递给她。
然后真的抱着枕头去了隔壁。
高挑冷淡的背影走的十分决然。
谢妄言一走,应伽若觉得这个房间大的离谱,哪里哪里都不对劲。
但她了解他。
向来说一不二,决定的事情不会朝令夕改。
一个人睡觉不是睡不着,但有人抱着睡,谁乐意自己睡。
由奢入俭难难难。
尤其是应伽若的娇气性子。
应伽若躺平在床上,细眉皱起:不行,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十几分钟后。
一道猫猫祟祟的身影推开隔壁的房门。
应伽若看到里面乌漆嘛黑的。
难道睡了?
她在门口探头观察了几秒,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终于看清楚床的位置。
这个房间原本就是为她准备的,里面构造和他们惯常睡的那间差不多。
应伽若顺利地找到床,踢掉拖鞋,丝滑地钻进追求者的被窝里。
又熟练拱进追求者怀里。
然后假装无事发生地闭上眼睛,像是一直都在睡在这里。
“应伽若。”谢妄言低幽的嗓音响起。
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应伽若心虚了一瞬,立即想到自己的办法,趾高气扬起来:“我今天不要你追了,你明天再开始追。”
“你明天上午八点再开始!”
她算了算时间,八点差不多可以起床了。
黑暗中,等小鱼上钩的谢妄言薄唇微微翘起,语调却淡淡的:“你让我追我就追,你不让我追我就不追,我这么听话,是你的狗吗?”
应伽若装听不见,转过身裹紧被子,背对着他:“我睡着了。”
下一秒。
听到谢妄言起身的声音,她忍了几秒,忍不住炸毛:“你就……”
不能让让我吗!
还没说完。
谢妄言又重新回到床上,然后从身后隔着被子抱住她。
应伽若躲在被子边缘偷偷地翘了下唇。
就在这时,谢妄言冷不丁地开口:“应同学,我得谢谢你,让我增长了新见识。”
应伽若没什么防备:“什么见识?”
谢妄言慢悠悠说:“没见过被追求者光着屁股钻追求者钻被窝的。”
“不愧是我们省第一,就是这么特立独行。”
应伽若唇角上的笑弧僵住了几秒,转身就要去掐他脖子:“啊啊啊啊啊!”
“我要杀了你!”
“睡觉。”
一秒被谢妄言的手臂镇压。
翌日清晨,应伽若率先睁开眼睛,意外地发现,谢妄言居然还没醒。
他在深城那段时间睡眠一直都很差,昨晚呼吸着应伽若身上熟悉的甜香,好似完全松弛下来,睡的格外沉。
其实,从来都不只是应伽若依赖谢妄言。
窗帘很严实,几乎看不到外面的光。
应伽若也不知道现在几点,她和谢妄言的手机都在隔壁。
但人是清醒的。
应伽若躺了一会儿就躺不住了,谢妄言在她颈边的呼吸微沉。
肚子也饿咕咕的。
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枕头塞谢妄言怀里,然后把自己解救出来。
继而跪坐在床上,凝视着谢妄言的侧脸沉思——
报复。
必须要报复。
居然内涵她特立独行。
省第一的名誉不容侵犯。
想到昨晚,她微蜷的膝盖并拢了下。
有了!
应伽若跟来的时候一样,又蹑手蹑脚地离开,为了怕吵醒谢妄言,她拎着拖鞋光脚走出去。
幸好房门是半掩着的。
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到门口踩上拖鞋,应伽若直奔主卧衣帽间,先给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才去翻出一盒果冻色的皮筋,从里面勾了一把出来。
又回到次卧,把窗帘拉开一半。
扭头看向谢妄言,他背对着窗户,半张脸埋在枕头和被子里,乌黑短发随性凌乱地支起几缕,依稀能看到小半张侧脸,轮廓利落冷淡。
很好,没被吵醒。
紧接着应伽若重新爬到床上,开始了她的“创作”。
可惜谢妄言开学剪了头发,没给她太多的发挥余地。
应伽若还要思考美感和艺术,不能瞎扎。
最终决定在头顶两侧各扎一个小啾啾。
她抓起一小缕翘起的头发。
扎完之后,应伽若紧抿着唇,生怕自己笑出声音,憋得胸腔都起伏不定。
她手机关了闪光灯,忍笑拍了很多照片,各个角度的都有,还扒开他蒙了半张脸被子。
迅速拍了全脸照片。
然后强迫自己表情认真。
克制。
不要笑。
进行下一步计划。
“谢妄言,谢妄言,我饿了,你快去给我做早餐。”
“饿扁了!”
应伽若把剩下的皮筋藏到枕头底下,若无其事地喊他起床,整个过程,不能看他的头发,容易笑场。
谢妄言被吵醒,懒洋洋地摸了一下她扁塌塌的肚子。
确定她忍不了。
这才睁开眼睛,眸底带着几分倦散:“知道了。”
说着,他揉了揉额角坐起身,准备起床去洗漱。
应伽若生怕他摸到头发,或者在洗手池镜子里看到此刻模样,立刻拽着他往外走:“先给我做早餐,做完早餐再洗漱。”
“我快要饿死了。”
谢妄言拎了一下她掉到肩膀上的T恤领口,语调散漫地说:“肚子小又不禁饿。”
“……”
谢妄言顶着一左一右两个小啾啾去厨房给她做饭。
随着他下楼梯,小啾啾一翘一翘的。
应伽若跟在他身后,把高考前是怎么挑灯苦读、题海畅游的不眠之夜都回忆了一遍。
谢妄言好像有:“你脸怎么红了?”
应伽若立即回答:“你太帅了,帅到我脸红。”
谢妄言看了眼角落的落地钟表。
刚好八点整。
谢妄言漫不经心地说问:“哦,所以接受我的追求吗?”
应伽若:“你追了吗?”
就让她答应,她是这么好追的?
以为扎两个小啾啾就能让她意乱情迷,迷失自己,不可能的。
谢妄言语调平静:“还没。”
“等会再追。”
应伽若:“?”
追之前先问接不接受追求?
顺序反了吧!
谢妄言:“先给你做早餐。”
应伽若被这么一打岔,差点忘了正事儿。
等谢妄言走进厨房,应伽若举起手机开启录制。
随着厨房的百叶窗升起,阳光洒在他头发上,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像是镀了一层光,包括两个小啾啾。
谢妄言侧脸英俊沉静,更凸显那两只小啾啾的“可爱”。
应伽若叫他:“谢妄言。”
“嗯?”
谢妄言侧眸望过去。
应伽若提出要求:“你能不能比个耶,我给你拍张厨房大片。”
谢妄言:“不能。”
“为什么?”
本来应伽若以为谢妄言会来一句什么我只给女朋友比耶。
岂料他今天分外真实:“因为我没洗脸。”
“不拍。”
应伽若:“大帅比是靠脸硬帅,无惧任何镜头。”
谢妄言淡定地打开冰箱:“也无惧你给我头发上作得妖吗?”
本来还想继续游说的应伽若差点咬到舌头:“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谢妄言凉飕飕地说:“房间门口有落地镜,出门楼梯是玻璃的。”
“还有,你皮筋掉我脖子里了,我是木头才会感受不到。”
说完,准确地拿出一红一黄两颗甜椒,甜椒颜色和他头上两根皮筋颜色都一模一样。
应伽若低估了谢妄言的敏锐程度:“你上辈子一定是警犬。”
话虽如此,没耽误她把谢妄言扎小辫的照片发到家庭群了。
楚灵鸳:【哈哈哈哈哈哈哈】
很没慈母心发了一堆哈哈大笑的表情包。
楚灵鸳:【我也有他扎小辫的照片,我去找找】
应伽若看楚姨兴致勃勃去翻照片的样子,悄然松口气。
其实这要感谢邱蓁女士,她从79那年开始,就给不断地引导儿女们:我国女性平均寿命是79岁,我从今天开始多活的每一天都是上天馈赠,所以等她离开的时候,要心存感激,不必遗憾。
楚灵鸳虽然想念母亲,但是也会带着母亲如春风一样的谆谆教诲,继续走自己的人生。
陷于悲伤,才有悖母亲遗愿。
楚灵鸳速度很快,没两分钟就迅速发来好几张照片。
应该是谢妄言两三岁的时候,脸还是粉雕玉琢的婴儿肥,当时就有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而且他小时候头发有点卷,完全像是童话里的小王子,酷酷地看着镜头,能把人心看化!
小卷毛上歪扎两个小啾啾。
超级可爱!
可爱爆了!
应伽若震惊,她都不记得谢妄言这个时期长这样!
甚至不记得他小时候是小卷毛。
还有她和谢妄言的合照,也被楚女士扒拉出来。
她坐在谢妄言面前,伸手去揪他小啾啾,两个人倒在地毯上,被抓拍到。
楚灵鸳引用了上面那张合照说:【你们现在可以拍张同样姿势的合照,多有纪念意义呀。】
谢妄言:【可以。】
应伽若看到跳出来的回复,抬眸看过去。
谢妄言已经做好彩椒芝士蛋端上来,热了牛奶,煎了吐司,还拌了盘沙拉,效率非常快。
此时懒懒地靠在门口看手机。
应槐璋:【俩孩子都这么大了,再拍这种照片不合适。】
楚灵鸳:【也是,是我考虑不周。】
万一宝宝不喜欢阿言,那不就成了占便宜。
那可不行。
亲儿子也不能占宝宝便宜。
谢妄言:【我们情同兄妹,没什么不合适的。微笑.jpg】
叶容:【人家两个小孩都没多想,当大人的干嘛想那么多。】
应槐璋去私聊这个情商低到吓人的前妻:【阿言这个小崽子狼子野心,我们宝宝会被占便宜的!】
叶容:【青梅竹马的事儿你少管。】
应槐璋:【我不管谁管,我是她亲爹,她是我亲生的女儿!】
叶容:【等你亲生的女儿被黄毛骗走,你就在大洋彼岸哭吧。】
然后给他发了一堆工作室十几岁二十几岁女孩被社会青年骗的案例。
应槐璋:【。】
他想到了应伽若给他留的字条。
现在小孩正处于第二期叛逆期。
嘶-
应伽若看到楚姨的提议也有点心痒痒,但谢妄言在群里回复要拍,实际又好像没这个意思。
只放下手机喊她吃早餐。
然后他径自回房间去洗漱。
应伽若慢吞吞地挪过去,吃的有点漫不经心。
直到看到谢妄言洗漱完毕,换了衣服,但依旧顶着两只小啾啾出来的时候,眼睛瞬间又亮起来:“我还以为你会摘下来呢!”
“谁扎的谁摘。”谢妄言在她对面落座。
应伽若近距离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杰作。
突然说:“你现在算是在追求我吗?”
谢妄言似笑非笑:“不然呢,我有怪癖,喜欢扎小辫?”
说话一如既往的很难听。
毫无身为追求者的舔狗味儿。
应伽若小声嘟囔:“一点都没看出来。”
谢妄言把甜椒芝士蛋切成可以入口的小块,推给应伽若,“现在看出来了吗,我在取悦你。”
应伽若睫毛抖了下。
使劲抿着唇。
觉得自己也太好被取悦了吧。
客厅处的落地钟重重响起。
九点整。
谢妄言三两口解决了早餐,把应伽若没吃完的也解决掉:“走,拍合照。”
应伽若下意识问:“真拍呀。”
谢妄言微微一笑:“拍给应叔看。”
“感受一下我们两个感天动地的兄妹情。”
应伽若:“我爸防你跟防贼一样。”
总算明白爸爸从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开始,为什么经常对谢妄言阴阳怪气了。
合着半天,原来是应总太过英明,第一时间发现有人想要拱他们家小白菜。
偏偏谢妄言还总爱逗他。
谢妄言点头:“没错,我就是贼。”
还引以为荣?
还理直气壮?
脸皮厚基因真是玄学。
也没见谢叔楚姨有这方面的倾向呀,怎么就谢妄言变异了。
五分钟后。
应伽若拧眉看着三岁合照:“对呀,我是一手抓你小啾啾,一手扯你衣服呀。”
宽大的沙发里。
谢妄言像是个拍照工具人,任由应伽若推来推去。
然后被推……
“应伽若,我不是面团捏的。”
谢妄言拿起一个抱枕,挡在自己和她中间。
应伽若坐在他腿上认真推理:“别吵别吵,快了。”
“你拿抱枕干嘛,我们当时没有抱枕。”
谢妄言恪守男德:“我们现在还没在一起,要保持社交距离。”
“你自重。”
应伽若:“?”
谢妄言:“别借着拍照,故意占我便宜。”
应伽若:“。”
好在最后谢妄言拿着手机,应伽若摆好姿势,他们成功拍了一张相似度百分之六十的照片。
其中百分之二十不像是来自于他们中间那只猫头抱枕。
拍完合照后,谢妄言立即把她放下来,保持作为追求者的社交距离,话锋一转:“今天想怎么约会?”
应伽若想继续趴回去,又觉得不能总被追求者牵着鼻子走:“你目前是在追求我,还没成功,所以我们目前还不能约会吧?”
谢妄言气定神闲:“错。”
“约会是即将成为伴侣前互相了解的重要步骤。”
应伽若表情狐疑:“你有什么科学依据?”
“没有。”
谢妄言说,“我说是就是。”
应伽若:“凭什么?”
谢妄言:“就凭追求过程中一切解释权归追求方所有。”
应伽若刚要发脾气:“我……”
“但被追求方有最终否定权。”谢妄言很擅长哄她,“你可以决定接不接受追求方。”
应伽若气瞬间顺了。
最终否定权,听起来就很厉害。
虽然他们已经了解的非常透彻。
但该走的步骤不能丢。
然而他们刚准备出门,窗外就下起了雨,一开始是零星地掉雨点,不多时外面树叶和路都变得湿漉漉。
可见短时间内没有停的意思。
越来越密。
本来应伽若想要去游乐园,这是情侣约会必备项目。
最后今天约会的主要内容就变成了回顾童年。
应伽若跟楚姨要了很多很多他们小时候的合照。
然后去翻找长大时差不多同样姿势的合照。
如果没有,就现拍。
应伽若玩得不亦乐乎。
就像是玩连连看一样。
第一次约会,不算圆满,但很成功。
不圆满的主要原因来自于——
第二天正式上课。
由于应伽若赖床,以至于起晚二十分钟。
幸好谢妄言可以开车送她过去。
路上应伽若一边很仔细地吃着三明治,生怕掉到洁癖的车里,一边看课表和教室。
最近一个月上午几乎都是满课,懒觉是不能睡的!
在距离学校门口的隐蔽树下停车。
分开的时候,他们交换了课表。
谢妄言侧眸问她:“没课的时候,会去找我吗?”
应伽若琢磨着这几天住学校,又不用谢妄言陪睡,松开安全带,很高贵冷艳地瞥他一眼:“谢同学,是你追我,不是我追你,搞清楚你的身份好吗。”
谢妄言:“行。”
应伽若拿着包转身就要开车门,突然想到什么,又重新坐回去,对司机说:“要分别吻。”
谢妄言冷艳婉拒:“不亲,我现在只是追求者。”
应伽若膝盖压在谢妄言大腿上:“就亲就亲!”
亲完就跑真刺激。
谢妄言降下车窗,看着应伽若冲进学校的欢快背影,随意搭在方向盘上的长指微微屈起,上面蓬勃的筋脉与锋锐的骨骼清晰明了。
任谁看了,都觉压迫感十足。
“真是你?”
卫斟路过,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但谢妄言这张脸辨识度太高,怎么可能认错。
卫斟围着大G转了好几圈:“这车你的?”
谢妄言:“嗯。”
卫斟:“妈呀你家这么深藏不露。”
谢妄言轻描淡写:“没,我未来岳父送的。” ???
卫斟一早在怀疑完自己的眼睛之后,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隔着半开的车窗,匪夷所思地看着谢妄言那张无可挑剔的建模脸。
合着半天,原来是小白脸!
人不可貌相。
卫斟愣了好久:“你……吃软饭?”
谢妄言心情一般:“软饭这么好吃,你不想吃?”
卫斟顶着一张被羞辱的神情
“大男人怎么能吃软饭,我当然不吃……”
“才怪。”
“哥们有什么富婆姐姐记得介绍给我,我也不介意和你一起伺候富婆姐姐和未来岳父,只要也送我一辆大G就行。”
谢妄言:“滚。”
卫斟:“……”
他偏头看向谢妄言那张冷酷无情的脸,“毫无室友之爱。”
“我要把你挂墙头,让你那些追求者们全部心碎!”
“请便。”
谢妄言面不改色地按开手机。
X:【你刚把我压疼了。】——
作者有话说:提问:小谢本章一共[鸽子]了几次?
继续掉落红包包,晚安~
第47章 第 47 章 “宝宝,好好看着我。”……
时隔半个月的亲亲, 虽然没品出什么味来,但应伽若感觉自己占了大便宜,毕竟谢妄言这两天总是一副冰清玉洁、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更让人想“侵犯”一下。
第一节是公共课, 林蔚容占了座, 朝她招手:“这里。”
应伽若落座后发现公共课偌大的教室, 同学们目光全都集中在她身上。
低声问:“大家怎么都在看我?”
衣服也没穿反呀。
早晨为了多眯会儿,她赖在追求者怀里, 让他给穿的。
今天有点凉,应伽若长裙外面披了一件白色宽松网格针织衫,很有校园女神的慵懒随性调儿。
对于大家欣赏自己美貌的眼神, 应伽若能感知到,但是!
进教室后,同学们看她的眼神,不像欣赏她的美貌,反而怪怪的。
林蔚容解答:“今天是小长假后第一节课,也是正式进入法学生苦逼的大一生涯, 大家进门的表情都写着‘想死’, 就你一进门,跟中彩票了一样,不看你看谁。”
应伽若克制了点, 从包里拿出手机才发现谢妄言给她发了消息。
她没往别处想, 直接回——
Y:【你大腿全是肌肉,怎么可能被我压疼?】
她膝盖跪上去, 都能感受到硬的要死。
X:【你压得位置很脆弱。】
Y:【你别叫谢妄言了, 叫谢小公主吧,豌豆公主!】
X:【。】
企鹅宝宝本次打嘴仗轻松获胜。
应伽若给自己颁发赛博奖杯后,给输者发了张掐腰大笑的挑衅表情包。
几秒后, 谢妄言回了一条。
X:【如果被你压坏了,我们以后就柏拉图吧。】
这次直白的就差怼她眼睛里。
应伽若这边恰好老师进来。
她垂眸看一眼屏幕消息打算收起来,被映入眼帘的这句石破惊天的话吓到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还没回味胜利的果实,一下子被打回原形。
她终于意识到谢妄言被压疼的地方是哪里。
啊啊啊!
第一次强吻太紧张,光顾着上面,根本没想下面。
随着老师自我介绍,应伽若大脑发麻,根本听不进去,老师叫宋恫,谢妄言哪里疼?
被谢妄言这么直白的提醒,应伽若之前被忽略的记忆细节重新在大脑组装重现。
她当时膝盖是准确地跪到谢妄言大腿上,但是由于上面紧急强吻,差点没对准,她膝盖是往里滑了一下的。
她以为谢妄言的大腿肌肉那么硬。
如果被膝盖顶……
那里还是处于软件硬化阶段时……
放在桌下的手心又是一麻。
应伽若发现手机边缘都被她紧握出一圈薄汗。
X:【专心听讲,我回校了。】
他没再提这事,应伽若悄然松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听讲。
虽然是公开课,但要尊重小长假后的第一节课。
课间休息时。
应伽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浏览器,搜索——
男人那里被膝盖顶疼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吗?
需要去医院检查吗?
如果坏掉需要动手术摘除吗?
越查越像绝症。
应伽若还是有点担心。
Y:【现在还疼吗?】
一分钟后,谢妄言回了条语音。
应伽若环顾四周,林蔚容在整理笔记,其他同学聊天的聊天,玩手机的玩手机,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她调低音量,放到耳边,谢妄言慵懒含笑的嗓音穿透手机:“这么关心,小应同学,不想和我柏拉图啊。”
还有心思跟她骚,看样子是没事。
应伽若面无表情地回了个“猫猫打拳”的表情包,继而开了静音,专心上课。
一直到晚上睡前,谢妄言都没有再跟她提过这件事,应伽若理所当然认为此事揭过-
周二应伽若有早八,在食堂吃早餐时,她接到了谢妄言的消息——
X:【应伽若,我应该被你压坏了。】
应伽若正在喝粥,幸好即使咽下去,才没有造成对面林蔚容的无妄之灾。
Y:【?】
【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怎么这么突然。】
X:【刚发现。】
Y:【怎么发现的?】
大概是昨天鸡同鸭讲产生了阴影,谢妄言今天说得露骨几分。
X:【晨、勃没以前的感觉了。】
应伽若呼吸凝固。
X:【昨晚梦见你,硬度也不够。】
应伽若凝了又凝。
X:【你应该知道我梦见你什么了吧,需要详细展开给你讲解讲解吗?】
Y:【知道知道!不用讲解!】
企鹅宝宝壮烈牺牲。
想要把脸埋进盘子里。
应伽若脸红的要命,未免被林蔚容看出来,她强装镇定地站起身:“我吃饱了,先去打个电话。”
林蔚容埋头嗦粉,摆摆手:“去吧去吧。”
应伽若去露台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坐下,确定没学生在这里后,才给谢妄言拨去视频。
谢妄言大概是刚起床,还在寝室床上,神色懒倦地倚着枕头,薄唇冷脸,微露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扰得人心神不定。
周围有些昏暗,更多的是……活色生香的暧昧。
应伽若吹着凉风,脸颊上刚消散的温度,又涌上来了。
两人隔着屏幕对视几秒。
见谢妄言不说话,应伽若结巴了下:“你真、真的没感觉了?”
谢妄言惯常一副厌世脸:“不信,给你看看?”
说着便要移动手机镜头。
“我信!”应伽若想阻止,“不用看!”
谢妄言手腕歪了下,镜头不小心划过一瞬。
她5.0的视力太好,就这么一瞬,便被她扑捉到了。
感觉自己一清早看到这么香艳的东西,快要被烧开了。
谢妄言好似没意识到被她看到了,重新将镜头挪回自己上半身,似笑非笑:“脸红成这样,在脑子里非礼我?”
应伽若用被吹凉的手捂了一下发烫的脸蛋:“你都这样了,能不能正经点,你要不去校内医院检查检查?”
谢妄言:“我一进校医院,全校都得知道我那方面有问题,我不要自尊吗?”
应伽若:“那怎么办?”
谢妄言:“我自己想想办法,你专心学习吧。”
看着他低垂的眼睫,应伽若突然涌上一点点内疚。
视频挂断。
Q大宿舍。
徐闻洲推门进来,恰好撞见谢妄言撩开床帘,奇怪地问:“你不早洗漱过了吗,怎么又爬床上去了?”
还把衣服脱了。
这是什么操作?
*
应伽若上完专业课,才下午五点钟,她看了下谢妄言今天的课表,他今天有晚课,要上到晚上九点多。
于是,她按照原计划去了图书馆。
B大的图书馆藏书众多。
应伽若在叶女士的建议下,选了好几本法学相关的书籍。
大一新生主要是打基础以及升起对法学这个专业领域的兴趣,不然后面会学的很痛苦。
很显然,应伽若对法学的兴趣并不单单是一时兴起,也不会因为难而退缩,越深入,她会越有兴趣。
等到她从书海里再次抬起头,是被窗外雷声惊到。
隔着玻璃墙,能看到外面黑压压的夜幕,下一秒,暴雨倒灌而下。
周围只寥寥剩下几位学生。
在察觉到天气不好时,也立即收拾东西离开。
应伽若微微拧眉,白天天气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下雨了,还是大暴雨。
图书馆门口的备用伞都被拿空了。
开学没几天,应伽若不好意思麻烦室友来接,而且雨这么大,来了也是和她一起淋雨。
所以她鼓起勇气,打算直接冲回宿舍。
一阵雷声从远处响起。
把她鼓起的勇气击碎。
她不会在回去的路上被雷电击中,变成明日社会新闻的头条吧。
B大法学系女生不顾雷雨天危险在图书馆学至深夜,不慎于回寝室途中被雷劈而亡。
加深了世人对名校学生是书呆子的刻板印象。
应伽若站在门口,身后图书馆的灯也逐渐暗下来,抬头望着像世界末日来临似的夜幕和校园:没事的,不会这么倒霉的,她平时行善积德,老天爷绝对舍不得劈她这么善良美丽优秀未来会维护人类公平正义的伟大律师!
但还是怕。
如果谢妄言在她身边就好了。
如果他们在一个学校就好了。
但是现在,除非谢妄言插上翅膀,不然不可能出现在……
冷风夹着潮雨,让应伽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下一秒。
应伽若蓦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远处突然出现的葡萄雨伞。
是她认错伞了。
还是她被雷劈死前的幻想。
熟悉的葡萄雨伞越来越近,像是破开乌沉的天幕的烈火骄阳。
撑伞的人个子高挑,抵达图书馆前时,伞微微抬起,应伽若先看到持着伞炳的手,肤色很白,腕骨坠着颗红痣,在这种极端环境之下,有种摄人心魂的艳。
没认错,真是远在Q大的谢妄言!
他是飞过来的吗?
谢妄言一手撑伞,一手把搭着的黑色冲锋衣递过去,“穿上。”
“真是我的救命大恩人!”
应伽若立即裹上外套,果然,全世界还是她的亲亲竹马最可靠,不过,“你怎么会过来?”
“来献殷勤。”谢妄言轻笑了声。
一阵冷风刮来,他的声音有点模糊,“总不能是来找你负责的吧。”
一下子把应伽若拽回早晨,这么冷的天,她耳朵又开始慢慢发烫:“认真点,你不是有晚课吗?”
“拉链拉上。”
谢妄言给她挡着冷风和被风刮进来的雨,“翘了。”
应伽若:“?”
怎么会有人把翘课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见应伽若乖乖好学生的模样。
谢妄言给她把冲锋衣上的帽子掀起来盖上,“看一遍就会的东西,上课浪费时间。”
“好吧……”
不过想也知道,临近高考,谢妄言自己一点没复习,反而给她补课,这种情况下还能稳稳地考745分。
大一课程对他而言,估计也跟学着玩似的。
真想跟他们这些天赋派拼了。
“回家还是送你回寝室?”
分叉路口时,谢妄言语调平静地问她。
应伽若眼尾瞥一眼被他揽紧肩膀的手,压根没给她选择。
她故意说:“回寝室。”
谢妄言揽着她走了相反的路,“好。”
应伽若伸手去扯了一下他的耳朵:“我说回寝室。”
谢妄言:“好吧,雨太大,听不清,回家再说。”
应伽若:“……”
想在雨中大笑,又怕被当成小傻子。
仰头去看谢妄言,发现他眼底也藏着笑。
秋夜雨寒。
风和雨还是很大,刮得雨伞摇摇晃晃,但应伽若穿着谢妄言的冲锋衣,又被他牢牢圈在臂弯里,看着脚下一圈圈被接连不断地雨滴溅起的水纹,完全没有感受到冷。
还饶有兴致地指着小水坑问谢妄言:“你看,像不像水里的烟花?”-
回到家里。
应伽若踢掉已经完全湿透的小白鞋,把冲锋衣往谢妄言怀里一扔,光着脚直奔主卧:“我先洗澡去了。”
雨太大。
即便谢妄言一直护着她,还是被雨淋湿了一些。
还是家里好。
昨天在宿舍住了一晚,应伽若早晨下床的时候,又差点踩空。
她觉得这个床梯设计一点都不科学!
本来以为上大学没什么时间练舞,多亏这个床梯,偶尔早晨让她活动一下筋骨,锻炼一下灵敏度:)
谢妄言看着她哒哒哒留下一连串的水痕。
擦掉之前先拿手机拍了张照。
淋雨后泡个热水澡真是太舒服了,应伽若懒懒地躺在浴缸里,玩手机视察朋友圈。
谁知映入眼帘的就是谢妄言刚发的一条。
【可爱。附照片。】
应伽若一下子坐起身,水波晃了下,溅在瓷砖地面上的水珠,像是在浴室里也下了一场暴雨。
提前洗完澡的谢妄言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茶几摆着他预备好的宵夜,应伽若下雨天喜欢吃的小馄饨。
他洗澡之前发的朋友圈,现在下面有很多回复。
室友好奇问是谁,还有猜他家小孩的。
高中同学猜的更多的是妹妹吗?
至于长辈们,默认是应伽若。
毕竟……
楚灵鸳:【宝宝可爱!】
应槐璋:【……你小子是变态吗?】
叶容:【北城下暴雨,你们注意安全。】
谢从懔:【。】
谢妄言一视同仁地全部点赞。
应伽若穿着浴袍冲出来准备和谢妄言算账:“谢妄言!”
“谁准许你发朋友圈的!”
谢妄言:“吃小馄饨吗?”
应伽若及时刹车:“……”
视线落在那碗色香味俱全,还冒着热气的小馄饨上:“吃。”
快要十点,谢妄言并没有做很多,汤多馄饨少,让她尝个味儿。
应伽若也很满足!
把朋友圈的事情抛之脑后,几个脚丫子水痕而已,拍就拍了。
她往地毯上一坐,专注吃宵夜。
等把汤也喝完之后,应伽若才看向对面沙发里坐的人。
谢妄言明显是洗过澡了,但他居然穿着白色衬衫,一下子让应伽若像是回到高中时期,不一样的是,以前他扣子只松两颗,现在是……扣子只系两颗。
系在中间。
把规规矩矩的衬衣穿得松垮又慵懒。
胸肌和腰腹轮廓隐隐可见,像是深海里潜伏的危险神秘生物,充满未知与遐想。
光是看着,就让人腿软。
避免自己瞎想,应伽若岔开话题:“你怎么还换了衬衣,又不要出门了。”
谢妄言淡定自若:“有活动。”
应伽若看了眼钟表,十点钟了:“什么活动?”
谢妄言打开电脑:“线上问诊。”
应伽若吃饱就有点困大脑一时没反应过来。
足足几秒后,才倏地看向他下面。
黑色裤子。
看不清楚。
谢妄言像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你要听吗?”
说着他已经打开了线上问诊的页面。
偌大的男性外科四个字印入眼帘。
应伽若起身:“不了。”
对她这位女大学生而言,冲击力有点大。
谢妄言不紧不慢地系着衬衣扣子:“真不旁听吗,这也事关你的……”
“不听不听。”应伽若更是忙不迭地捂耳朵起身,“我先去洗漱睡觉了!”
应伽若能睡着才怪。
她洗漱后换上睡裙,躺在空旷的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谢妄言。
不会真坏了吧?
刚才好像确实是没有变化。
有变化的时候,衣摆是会撑起来的,但是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是撑起来的。
哎呀好烦。
直到谢妄言推门而入,应伽若坐起身来:“怎么样?”
谢妄言意外地看着她,继而才慢腾腾地说:“医生的意思是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外部刺激可以弄出来就只是暂时性的,不用担心。”
“但外部刺激不行的话,就要去医院挂号。”
应伽若张了张唇:“外部刺激是什么?”
谢妄言:“比如看着片用手……”
应伽若:“那你试试。”
“我不喜欢看片,对我没用。”谢妄言神色平静地上床。
应伽若:“你以前怎么弄的?”
谢妄言:“想你。”
应伽若耳朵红红。
他说的想她,是想的什么,不用猜都知道。
“但现在光想也不管用了。”
“好了,不用管它,反正也用不上。”谢妄言说完,还靠在床头看起了书。
一想到因她而起,应伽若虽然害羞,但还是觉得需要对救命大恩人负起责任。
过了几分钟,她悄悄拉了一下谢妄言衬衣袖口:“要我,帮忙吗?”
谢妄言面不改色地翻了一页书:“不合适。”
他越说不合适,不需要,应伽若越觉得他在强撑自尊:“有什么不合适的?”
不就是看着她吗,“我让你看。”
谢妄言握住她的手指,重新塞回被窝,“不是穿着衣服看。”
“我现在是你的追求者,太冒犯了。”
应伽若乐于助人的心在他的推辞中达到顶峰:“不冒犯,青梅竹马的时候,你不也帮过我吗?你当我还你就是。”
谢妄言迟疑:“还是不妥。”
应伽若已经跪坐起来,“别废话了,快点。”
“你别后悔。”谢妄言薄唇吐出四个字。
离得近了,应伽若鼻尖动了动,淡淡的草莓沐浴露香随着他动作在呼吸间弥散。
又清冷又甜,勾人死了,想扑进他胸膛里吸。
“开始吧。”
谢妄言滴水不露地说,“睡裙脱了,躺下。”
几秒后,雾粉色的吊带睡裙被一双雪白纤细的手勾下来,踢到床尾。
应伽若嘴上说的大义凛然,实际谢妄言极具压迫感的身影覆上来时,她还是免不了紧张,指尖贴在前开扣上:“还要继续吗?”
“不用。”
谢妄言垂眸看着应伽若。
她很美,哪里都美,只要是应伽若,每一处地方,都完全地契合他的审美。
应伽若目光落在谢妄言被衬衣微微挡住一侧的位置。
此时安静蛰伏,给人一种会自愿臣服的假象。
随时都可能撕破这层假象。
应伽若:“你不脱吗?”
谢妄言握着她的手:“你帮我吗?”
应伽若像是亲手打开了封印的魔盒。
小谢突然打上来,在她心口位置留下一道潮痕,把应伽若吓了一跳。
说好的感觉一般呢?
怎么一下子就……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看,应伽若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与自己的对比,她紧张地攥紧了谢妄言的衣摆:“谢、谢妄言。”
“我好像有巨物恐惧症。”
谢妄言单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慢腾腾地抬起,语带命令:“宝宝,好好看着我。”
窗外暴雨肆虐。
明明谢妄言没有碰到她,单单只是被看着,应伽若就忍不住与他同频共振。
是床不牢固吗?
她不敢看了。
但一移开目光,谢妄言就会立即发现,教训似地逼近她:“不听话,会有惩罚。”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应伽若突然感觉到小腹像是被火山喷发出来的熔浆给燎到一般,所过之处,留下一片一片无法遗忘的记忆。
谢妄言深邃的眉眼微垂,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应伽若恍惚地发现。
这好像是谢妄言第一次纾解自己。
她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却被半跪在她身侧的谢妄言按住手腕。
此时应伽若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哪有什么问题,精力比她还旺盛!
昨天早晨还冰清玉洁,今天就开始骚了,应伽若完全不知道谢妄言下一步计划。
骗子,这个大骗子!
总不按常理出牌。
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知道我为什么之前只伺候你吗?”谢妄言垂眸注视着她。
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目光,应伽若敏锐地嗅到了危险,攥紧了他的手腕,胸腔起伏不定:“不知道。”
谢妄言掌心贴在她潮湿而平坦的小腹上,应伽若感觉自己像是被温泉水裹缠住一样。
下一秒,他吻上她的唇瓣,清冽嗓音沾染上了低凉的哑:“因为会忍不住*进里面。”——
作者有话说:这是你作为追求者应该干的事儿吗?(年指指点点
本章继续掉落红包包。
第48章 第 48 章 “怀疑是毒你还吃得那么……
应伽若还没从谢妄言刚才的话里出来, 耳畔又传来他下一句:“宝宝,还没结束。”
继而被握着腰坐起身,下一秒, 胯骨有意或无意相撞, 谢妄言准确地嵌进她红痣边缘。
应伽若紧抿的双唇陡然松开, 整个人无力地趴在他肩头:“你还要、干嘛?”
无论是好是坏、真真假假,自诊结果显然已经明了:小谢好得很!
谢妄言礼貌周全:“回馈应同学的热心帮助。”
他又问:“这个力道可以吗?”
应伽若低呜了声:“你能不能不要说话。”
谢妄言从善如流地应下, 然后说:“我想听你说话。”
应伽若:“说,说什么?”
“告诉我,现在是谁在*你?”
见她不答, 谢妄言掀起眼帘,淡色瞳孔像是同样薄薄的一层纱,反而更添情乱,“不知道?”
应伽若含含混混了好半晌,才在强势威胁下服软:“……你。”
“是你,满意了吧!”
谢妄言不太满意:“我是谁?”
应伽若立刻识时务地主动贴贴:“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小谢哥哥。”
谢妄言长指拂开她散乱在鬓侧的发丝:“迟早让你叫别的。”
应伽若有在沙漠越野赛车的错觉, 又干燥又颠簸, 视野都是晕乎乎的。
没等她想明白谢妄言说的“叫别的”,是叫什么,又被拉进新一波的赛事。
……
谢妄言本着遵循礼尚往来的传统美德, 回馈过乐于助人的应伽若同学之后, 自己反而更健康了,于是说:“再来一次。”
应伽若环抱住他的肩膀, 眼睫不知道是被泪水还是被汗水浸湿, 像是翅膀枯萎的蝴蝶,懒懒地垂耷着:“你不是洁癖吗……”
他们俩身上现在全都乱糟糟的,床也是, 他居然能若无其事继续。
谢妄言明白:“你是在提醒我要用这个吗。”
他手臂长。
一手抱着应伽若,一手轻而易举地拉开旁边床大头柜的抽屉。
拿出之前尚未开封的糖果盒。
应伽若:“……”
他究竟是从那个角度解读成这个意思的?
谢妄言十分认同:“确实得用,免得不够整洁。”
应伽若也没想到,他们第一次用这个,是这个原因。
和他今天用的草莓沐浴露是同一个味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做喜欢做的事情时,完全感受不到时间的流淌。
谢妄言看向钟表,快要凌晨一点,想到应伽若明天上午还有课,才意犹未尽地放她去洗澡。
追求者和被追求者互帮互助了不知道多少次。
应伽若自己数不清。
但谢妄言的倒是清晰。
因为五枚装的糖果盒子里,用得剩下三枚,这三枚还是谢妄言说,“留着动真格的时候再用。”
应伽若困乏地看他:今天还不够真吗?
谢妄言看出她的表情:“不够。”
“连热身都不够。”
应伽若泡了今晚第二个热水澡,她坐在浴缸里。
谢妄言拿着毛巾给她擦脸和脖颈,眼神看起来很可惜:“这些如果被你吃进去,你肚子应该能鼓起来,会像你小时候吃多了西瓜一样。”
“别骚了哥。”
应伽若把自己滑进水里冒泡泡。
嗯,如果此时在漫画里的话,她冒的泡泡应该都是粉色的。
谢妄言给她擦洗完后,自己迅速冲了个澡,又去换了床单和被子,才抱着应伽若去隔壁房间。
现在非常感谢自家父亲的先见之明。
准备了两间差不多的卧室。
可以随时备用。
等应伽若重新躺回干净床铺时,他若有所思:“以后要垫厚一点,不然我们得经常换床垫。”
应伽若现在完全看穿这人前几天的装模作样,还以为他突然从良,在追求期间,要和她保持什么手也不能牵,抱也不能抱,亲也不能亲,同个房间不能睡的纯洁关系。
合着半天,全是演她的!!!
昨天还自导自演一出自己被压坏了的大戏。
应伽若越想越气:“你现在演都不演,这就惦记下一回了。”
“到底谁刚才还说追求者不能冒犯被追求者的?”
谢妄言低头亲了下应伽若湿红的唇:“再冒犯一下。”
应伽若:“你……”
谢妄言:“再冒犯一下。”
应伽若被亲到闭麦:“。”
“睡觉!”
“晚安吻。”
谢妄言把她放到枕头上时,起身前又亲了下,“不好意思,又冒犯了。”
应伽若现在不想听到“冒犯”这两个字。
暴雨雷声依旧未曾停歇。
向来在这种嘈杂夜里睡不着的应伽若,今晚一夜无梦。
翌日一早。
昨晚暴风骤雨过后,窗外树木东倒西歪,像是经历一场台风。
物业已经派人来维护。
应伽若匆匆收拾完毕,就要去上早课。
谢妄言懒散地倚在门口看应伽若洗漱:“应伽若,我被你玷污了,你就这么离开?” ???
这是什么颠倒黑白的事后发言?
应伽若:“谢妄言,狗都没你狗。”
*
后来连续几天,应伽若都没怎么出校门,打算把从图书馆借来的书都看完。
秦引月站在寝室椅子上宣布:“别学了,咱们去参加两校联谊吧!”
两校指的自然是B大和对门Q大。
“听说Q大帅哥多,咱们姐妹去品鉴品鉴!”
联谊?
应伽若觉得很新鲜。
这次新生联谊内核是相亲找对象,应伽若以为的联谊是找朋友,加上最近谢妄言很忙,她都好久没出去玩了,便没有拒绝。
傍晚时分,应伽若和舍友们一起迈进包厢大门,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两校学生,有新生也有学长学姐,覆盖面很广,很适合拓宽社交圈,就是——
聊天内容不对劲。
问什么地方的人、兴趣爱好什么、爱看什么音乐剧、爱听什么歌、喜欢的电影是什么、高考省排名市排名。
气氛怎么怪怪。
散发着求偶气息?
应伽若坐在角落,四周的眼神全都散发着“我要找对象”的绿光,觉得自己有点格格不入。
说到对象。
她想起了某人-
谢妄言最近也挺忙,因为谢从懔见不惯他这么悠闲,直接大笔一挥,把他安排进北城的分公司里实习。
谢从懔如今主做智能,根基都在南方,北城这里权贵势力盘根错节,想要分一杯羹,难上加难。
但他自己分身乏术,所以北城的分公司一直半死不活。
所以说是实习,其实把烂摊子甩给他了。
于是。
别人大一还在争分夺秒地享受大学生活。
小谢已经荣升小谢总。
开启了一边上课一边上班的“半工半读”生涯。
追女朋友都没时间。
没时间才怪。
上班可以没时间,但追女朋友挤也要挤出来。
原本室友提出和隔壁学校联谊,希望谢妄言出席一下,提高他们Q大男生的平均颜值。
更重要的是,如果谢妄言去的话,B大漂亮女生来的一定更多。
谢妄言毫不犹豫地拒绝。
直到联谊那天。
谢妄言神色散漫地坐在桌前,正在看公司的报表,长指揉了揉眉心:他的老父亲,确实给了个烂摊子。
看三位室友把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样,头发油光水滑,徐闻洲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套西装。
他先出来,问谢妄言:“帅吗帅吗,有没有年入千万,年轻又成功的企业家味道。”
谢妄言淡瞥一眼:“哦,把你的小天才电话手表摘下来就有了。”
徐闻洲默默摘下他的智能手表。
“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哥你这张嘴,跟女朋友接吻的时候,她不会嫌你吗?”卫斟差点笑裂。
谢妄言:“她只会嫌我亲的不够多。”
他顺便给“女朋友”发去消息。
X:【今天周五回家住,去接你?】
Y:【不在学校,在外面参加新生联谊。照片.jpg】
谢妄言看着她发来的包厢环境,微微皱眉:【和Q大的?】
Y:【咦,你怎么知道?】
“谢哥你真不去哈,我们走了。”卫斟他们三个准备出门时,跟他说了声。
“去。”
谢妄言拿起外套,冷不丁地说。
三脸懵逼:???
咋这么突然。
之前好说歹说都不去。
但谢妄言去是好事呀!!!
卫斟立刻给负责的学长学姐们打电话,表示他们学校第一大帅比即将驾到,让他们做好准备,留好位置!
联谊地点就在Q大园区里。
因此他们不到十分钟便抵达,谢妄言在大厅里看到熟悉的身影:“你们先进去。”
继而朝着应伽若走去。
应伽若去洗手间时,就被一个男生拦下。
“应伽若同学,打扰了。”
应伽若看他一眼,长得很帅,但不是谢妄言那种锋芒毕露的帅,而是很阳光灿烂的帅,像她之前在榕和屿看到的足球帅哥。
视线对上时,他好像有点紧张,但察觉到她眼神里的迷茫,连忙自我介绍:“我叫祁焯,也是B大法学院的新生,在你隔壁班,我们一起上过公开课。”
对于愿意学法的同学,应伽若向来很有好感。
虽然没印象,但友好地朝祁焯笑了下:“祁同学,你有事吗?”
“应同学,在你入校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你了,你灵动的眼睛,善良的心灵,明媚的笑容,都让我心动,心动是一种无法控制的……”
应伽若第一次经历这么长篇大论的告白,擅自打断又不礼貌,不打断,她着急想去洗手间:“祁同学,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拒绝都找不到话头,毕竟人家目前就纯在背论文,以“心动”为主题的那种。
祁焯鞠躬:“请你和我在一起。”
应伽若:“对……”
下一秒,一道清冷寡淡的嗓音替她回答:“对不起,我先追的,你得排队。”
应伽若看着谢妄言不疾不徐地朝他们走来。
高大修长的身影攻击性极强,再加上一张吊打全校男生的超级大帅比脸,冲击力强得让祁焯愣在原地:“你也在追求应同学?”
谢妄言没答,反而去牵应伽若的手,懒懒地捏了下,对她说,“给追吗?”
应伽若:“……”
孔雀开屏具像化。
祁焯一看他们两个的互动,浑浑噩噩地转身,觉得自己这个队可能这辈子都排不到了。
无关紧要的人走了。
谢妄言握住她的手腕,带到角落处的沙发上。
旁边有个落地的大型绿植,将这一隅小景朦胧遮掩。
单人沙发,谢妄言落座后,顺势把应伽若抱到大腿上。
应伽若侧坐。
习惯性地环抱住他的脖颈,刚仰头想问他怎么来了,微启的唇便被堵住,后颈也被他掌控住,逃都逃不了。
谢妄言亲得很重。
像是惩罚,逮着她的舌尖反复的含吮。
而且他还能穿插她呼吸的间隙问:“给不给追?”
“给、唔……”
“别亲了。”
“给别人追吗?”
“不给不给,只给你追。”
“这么乖,给你奖励。”
说着,谢妄言一手握着她的大腿,一手捏着她的下巴继续接吻,这次倒是没有刚才那么气势汹汹,像是要把她吞下去一样,反而又缠又深。
混乱的气息交织,应伽若隐约听到室友说话声,甚至还有自己的名字。
她吓得藏进谢妄言怀里。
怎么都不给露脸。
谢妄言薄唇辗转到她的颈侧,含糊着质问:“又在跟我偷情?”
应伽若细颈很是敏感,忍不住发颤道:“被室友撞见我们在接吻,我还要不要在寝室里住了!”
根据为数不多的经验,现在的她,大概率是一副和人在外面野。战过,不忍直视后的样子。
谢妄言望着她粉白色的小脸和水润潋滟的眸子,以及……
那张被亲狠了的小嘴:“以后还出来跟人联谊吗?”
应伽若总算知道今天联谊是怎么个联谊了。
难怪她总觉得包厢里涌动的气流都充斥着一股子春心荡漾的调调。
应伽若终于去到了洗手间。
恰好没人。
她整理好自己后,一边洗手,一边从镜子里偷看站在她身后的男生:“谢妄言,你刚才的语气,像是我在外面跟人偷情,被你抓到了。”
谢妄言云淡风轻地说:“如果想要被我*死,你就试试。”
应伽若甩他一身水,觉得不够,又踹他一脚:“你说话越来越粗俗!!!”
“这是你身为省第一的词汇储备吗!”
谢妄言语调拖沓懒慢:“那怎么说?”
“干?”
“上?”
“做?”
应伽若无法堵住他的嘴,只好捂自己的耳朵:“闭嘴闭嘴闭嘴!”
回去途中,应伽若突然想起来,故意说:“完了,我今天涂了唇膏,被你吃下去那么多,不会中毒吧?”
“难怪一股子水蜜桃味,我还以为你在唇上下了毒。”
“怀疑是毒你还吃得那么深。”
“哦,所以我渡给你了,如果有毒的话,我们刚好死一块。”
“。”
行。
就算有毒,也毒不过他嘴上的毒。
他们一同进了包厢,并没有避着人。
这期间,应伽若冷着一张漂亮小脸,谢妄言亦是保持他的淡漠高冷。
应伽若表示:其实他本人面无表情的时候,一直都是这个死样子。
总之,完全看不出来十分钟前,两人还在角落亲得“翻云覆雨”。
大家还以为他们是一前一后恰好撞见的。
各自的室友各自朝他们打招呼。
谢妄言垂眸,和应伽若对视一眼。
应伽若装没看到,直奔自家室友。
一落座,秦引月就激动地说:“靠靠靠,隔壁校草真人也太带劲了吧!”
“一坐下,腿都旁边那些男生长出一截。”
本来对于大家夸夸谢妄言,应伽若是引以为傲的。
但是……
“又高,肌肉又紧,感觉他能轻轻松松抱着女朋友*。”
应伽若被这话噎住。
这就是大学生的世界吗?
怎么她身边的每个大学生,措辞都开始……
变糙了-
名校学生的娱乐活动也同样别出心裁。
其他学校还在玩普通桌游作为娱乐和社交时,他们玩的是——辩论。
怎么不算桌游呢。
应伽若拿到的辩题是——
从小一起长大的异性朋友有纯友谊吗?
这个辩题太经典了。
更经典的是,应伽若抽到的是:有。
而且她还打赢了。
在打嘴仗方面,应伽若和谢妄言这位嘴堪比刀子的大神无数次实战过,除了赢不了他,其他人绰绰有余。
结束后。
大家都给应伽若精彩辩论鼓掌,唯独散漫坐在对面的谢妄言,在掌声停下的瞬间,忽而开口:“应伽若同学,你是真的觉得异性朋友有纯友谊吗?”
意识到是自从来了就不参加所有活动的高冷大帅比开口后,大家齐刷刷地看向他。 ???
什么情况?
这是在挑衅吗?
还是挑逗?
在场的人看不懂了。
看看谢妄言又看看应伽若。
但俊男美女……
好像很般配的样子。
应伽若没想到谢妄言会当众问她,抿了抿尚且水润的红唇,没有撒谎:“有。”
最起码某些阶段是有的。
比如她还没有意识到谢妄言是异性的时候。
甚至她在想,如果那天早晨,没撞见谢妄言在diy,她是不是到现在和谢妄言依旧是纯洁的友谊。
一切变动,在那个促使她长大的早晨-
循樾。
应伽若刚进门,灯没有打开。
忽而,谢妄言把她抱起来。
应伽若猝不及防地夹在他腰侧。
这个姿势。
好像就是秦引月说的那个。
应伽若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脸颊和耳朵绯红。
谢妄言直接抱着她上楼。
主卧床垫已经换了,甚至床都换了。
新床更大。
应伽若第一时间发现:“怎么换这么大床?”
“你等会就知道了。”谢妄言把她丢到床上。
应伽若被床垫弹起,还没从眩晕中缓过来,双手已经被谢妄言按在头顶。
他修长的指节准确地略过她那颗红痣,居高临下地说:
“你对纯友谊的异性朋友会有这种反应?”——
作者有话说:快要在一起了,好激动!终于写到这里了!!
本章继续掉落红包包!
第49章 第 49 章 熟透
应伽若胸腔起伏不定地望着谢妄言, 在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里,像是看到一览无余的自己。
浮动的光影使他那张英俊深邃的面庞,如文艺电影里刻意放慢的特写镜头。
与她鼓噪的心跳形成鲜明对比。
很难具体辩证, 是她在诱惑他, 还是他在诱惑她。
应伽若指尖紧攥着床单, 依旧嘴硬说:“身体不纯,但灵魂上, 我们是……纯洁的。”
谢妄言微微一笑:“很好,难怪今天辩论第一。”
明明在夸她,但应伽若却敏锐地察觉到危险。
她手腕刚动了一下, 想挣脱束缚。
没想到谢妄言居然轻而易举地松开她的手腕,没等应伽若松口气,脚踝又被按住。
她胆战心惊地问:“你要干什么?”
谢妄言没答,随意地把身上衬衣领口扣子扯开两颗,继而俯身,一如初次接吻那样, 慢条斯理地含上去。
应伽若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唇。
谢妄言居然在……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 她忍不住拽着他的领口,想要把他拽上来:“你别。”
谢妄言安抚似地轻吻那颗可爱的小红痣:“放松,紧张什么。”
室内微凉的空气瞬间变得闷热又躁动。
像是夏天里疯狂蔓延的荒草, 拥有着永不枯萎的生命力。
他舌尖像是藏着小剂量的毒, 不然,她的灵魂怎么会无端端地开始狂欢呢。
……
一朵一朵的烟花炸开在眼前。
连带着谢妄言最后落在她耳畔的话语, 都像是来自云端深处:“现在还纯洁吗?”
纯洁吗?
这还用答吗?
应伽若抬起无力的指尖去抹他的唇角, “谢妄言,你真是个疯子。”
“脏死了!”
谢妄言亲了她指尖一下:“不脏,甜的, 也是水蜜桃味,多谢款待。”
这种感谢,她宁可不要。
应伽若忍不住捂住发烫的脸颊,感觉腿都麻了。
明亮吊灯下,谢妄言领口扣子掉了几颗,布料也有点皱。
是她太紧张不小心拽的,但穿在谢妄言身上,不显狼狈,有种冷调的张扬不羁。
于是很快便把自己整理好了。
应伽若从指缝里看得很嫉妒。
每次都把她弄的乱七八糟,自己反而衣冠楚楚。
见不得他这么轻松。
运动一场,应伽若出了一层薄汗,浑身骨头都懒懒地,她伸脚轻踢了下谢妄言的大腿:“我饿了。”
谢妄言顺势握住她的脚踝:“联谊没吃饱?”
应伽若想到联谊就来气,又去踢他手心:“一直被你虎视眈眈地盯着,哪有胃口。”
“你不吃饭,盯着我干嘛。”
谢妄言漫不经心地说:“因为你秀色可餐,光看你就看饱了。”
“……好吧。”
应伽若就很好哄。
她照着镜子,认真欣赏自己的美貌:别的不说,谢妄言眼光倒是很毒-
应伽若洗过澡后,自从上次穿过谢妄言的T恤,逐渐喜欢这种穿在身上晃荡的感觉,今天又拿了一件白色短袖当睡裙。
搬了个餐椅到厨房门口。
蜷缩在上面,一边玩手机,一边监督谢妄言做宵夜。
由于应伽若一饿就是急的,所以谢妄言没来得及换衣服,依旧穿着那件白色衬衣,从背影看,像清清冷冷的高岭之花,坠进了烟火气十足的厨房里。
“好饿好饿好饿。”
谢妄言先从冰箱拿了一盒小甜品递给她:“没有葡萄味的了。”
是粉白相间的水蜜桃味布丁。
应伽若仰头看他,目之所及是谢妄言线条精致的锁骨:“我刚才刷你们Q大的表白墙,有人说你锁骨可以当酸奶碗。”
她伸手摸了一下。
确实很深。
谢妄言没动:“想喝酸奶了?”
“盛酸奶给你喝?”
应伽若刚想点头。
谢妄言目光微动,忽然摇头:“不行,差点忘了,像我们这种男德满分的男大学生,不能随随便便给被追求者当酸奶碗。”
“哼,谁稀罕。”
应伽若眼睛终于从他锁骨挪开。
谢妄言直起身体,重新回到厨房,懒懒散散地说:“我老婆稀罕就行。”
应伽若脸有点红,但又扁嘴。
她又不是他老婆。
红什么脸!
应伽若转移注意力,低头继续刷Q大的表白墙,自从新生开学,别说半壁江山,整座江山都被他占据了。
放眼望去,几乎都是各个学院的女生大胆地跟他表达爱意。
果然从小到大,谢妄言走到哪儿,都是最耀眼的。
小时候被小女孩追,长大了被大美女追。
应伽若在谢妄言面前,向来藏不住话,等他把宵夜做好端上桌的时候,她冷不丁地说了句:“你有看过你们学校的表白墙吗?”
谢妄言:“没看过。”
应伽若:“好多女生想追你,我们寝室的女生也说要追你。”
谢妄言若无其事地给她开了一瓶葡萄汽水:“那你有跟她们说,我是你的吗?”
她很久没喝。
葡萄汽水都没有吸引力了,应伽若眼睫低垂,默了几秒才说:“没有。”
如果说了,她们肯定会问谢妄言和她是什么关系。
应伽若现在一点都不想回答她们“青梅竹马”或者“高中同学”。
但她又没有更堂堂正正地身份去说:“他是我的。”
突然,应伽若朝谢妄言伸出手。
想要抱的意思明显。
谢妄言弯腰抱住了她。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其实这样拥抱的姿势并不舒服,尤其谢妄言个子高,更是别扭,但他们却抱了很久。
谢妄言脸上向来没什么表情波动,他微微侧脸,轻吻了一下她的额角:“吃饭吧。”
X:【表白墙是什么?】
卫斟:【就是学生会经营的账号,接收一些学生的匿名表白稿或者捞人等等】
X:【跟我相关的多吗?】
卫斟:【当然多!你可是咱们Q大今年最受欢迎的校园男神,没有之一!】
X:【发我。】
卫斟:【你干嘛?】
【想知道自己多么受欢迎吗?】
X:【投稿。】
卫斟:【你投什么稿子?】
表白还是捞人?
总不至于路上撞见了梦中情人?
X:【别浪费时间,发我。】
卫斟还是把账号发过去。
但他八卦之心蠢蠢欲动,抓耳挠心。
谢妄言到底要投什么稿子?!
谢妄言毫不犹豫地实名投稿。
卫斟第一时间刷到:【卧槽兄弟,你真牛!】
周五晚上十点钟,表白墙浏览量最高峰的时候,最新一条——
谢妄言本人的聊天截图:
我是谢妄言。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喜欢了很多年,以前只喜欢她,现在只喜欢她,未来也只喜欢她。
希望大家不要把宝贵的大学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也不要总盯着我的锁骨,因为像我们这种为老婆守身如玉的男大学生,接受不了这种精神玷污。
短短几行字,卫斟逐字阅读,逐字品味。
这跟嚣张地告诉全校追求他的人宣布:我是你们得不到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太嚣张了。
而且也真的不留后路。
大学恋爱哪有什么从一而终啊。
等个半年激情散去,谢妄言以后还要不要找女朋友了。
找的话,一定会被好事者扒出这句话凌迟。
不找的话,岂不是白瞎了这张就该多谈几场恋爱普度众生的脸。
卫斟觉得谢哥还是太年轻,把自己未来恋爱路都给堵死了。
谢妄言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想,他只在意应伽若怎么想。
应伽若并不是自己刷到的,而是寝室群里看到封曦蓝分享的友校今日热瓜——新晋校草表白墙实名投稿。
据夸张说法。
周五晚上十点,Q大女生寝室楼群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谢妄言那些千人后援团群都快聊炸了。
还有人怀疑是不是假的。
是有人伪装成谢妄言投稿。
但应伽若一字一句看着,她比谁都确定,这就是谢妄言说的话。
甚至能脑补出他说这些话的语调。
一定是漫不经心又带点嗤笑。
看到最后一句话时,她忍不住笑了下,眼睛却像进了碎玻璃,很疼。
小谢总最近晚上有点忙,刚从书房出来,便看到坐在沙发里说要看电视等他一起睡觉的人,此时双手捧着手机。
柔顺的长发披在肩膀上,几乎将她整个包裹着。
看起来有点纤瘦和脆弱。
谢妄言悄无声息地走近,捏着她的下巴仔细观察:“怎么就养不胖呢?”
应伽若仰头望他:“我又不是小猪,养那么胖干嘛。”
一双眸子湿漉漉的。
谢妄言看进她的瞳孔,不是伤心的哭。
而是……
一种很莫名其妙动容。
他视线下落,看到亮起屏幕上的文字。
他指尖拂过她潮湿的睫毛,目光重新回到她脸上,调侃道:“不会吧,这么容易被感动。”
“早知道我应该当着你的面,朗读一百遍。”
以前应伽若总觉得谢妄言眼神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连她都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而现在,她分明看到了他克制内敛又坦坦荡荡的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就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了。
应伽若没答,反而认认真真地说:“谢妄言,你不要追了。”
“我答应……”
话音未落。
谢妄言却突然伸出一根食指抵在她唇边,原本戏谑的神情认真几分:“别急。”
“你可以慢慢想清楚。”
“不要因为一件事、一句话、一次心动而贸然决定。”
因为她一旦决定了,便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他不允许她后悔。
谢妄言眼尾低敛时,应伽若甚至能看清楚他的双眼皮折痕,眼皮薄薄的,看起来非常薄情。
偏偏从小到大,他眼睛里都只有她一个人。
应伽若把手递过去说:“我很清楚,我就是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谢妄言习惯性地握住她的指尖。
对视了好一会儿。
应伽若终于没忍住,抽出自己被握僵的指尖,戳了他一下:“你干嘛不说话。”
明知她更多的是依赖和占有欲,但谢妄言永远无法拒绝她。
半晌,他才从薄唇里吐出一句话:“我不是随便的人。” ???
她都答应他的追求了,还不赶紧谢主隆恩,反而又摆起架子来了。
应伽若磨了磨齿尖:“小谢公主,你又想作什么?”
谢妄言俯身把她抱起来:“因为不够正式。”
这次不是考拉抱。
而是公主抱。
谢妄言很少这样抱她,应伽若还有点不习惯:“什么叫做不够正式?”
“你嫌我穿得不够漂亮吗?”
谢妄言不答,抱着她去了影音室。
“我们要看电影吗?”
“谈恋爱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电影吗?”
“你干嘛不说话?”
应伽若小嘴叭叭了一路就没停过。
循樾这边的影音室应伽若很少来。
因为太大了。
有点空旷。
她喜欢和谢妄言挤在床上,最好挤在他怀里,一起看电影,看完之后,就直接躺下睡觉。
屏幕可以不需要很大。
影音室刚被推开时,里面黑黢黢的,还有点凉。
应伽若抱紧了谢妄言的脖颈。
谢妄言把她放到最前面的观影沙发上,说了第一句话:“看幕布。”
但应伽若没有听出来,她下意识攥住谢妄言的衣角:“你不会走吧?”
“不走。”
谢妄言反握住她的手,在她身边落座。
淡淡的薄荷气息让应伽若觉得心安,抬眼看向幕布,心想真是看电影呀。
这时。占满整座墙壁的幕布亮起。
播放的却不是电影,而是他们从小到大的视频录像,一起躺在婴儿床上,应伽若翻身压在谢妄言身上,一起学说话,应伽若口水漫天地叫了第一声“哥哥”,谢妄言会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若若”。
他们一起学写字。
谢妄言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写满认真,有模有样地学着爷爷执笔,而应伽若则执着于拿着笔往谢妄言手上写。
谢妄言会写的第一个字,也不是一,而是“若。”
他先学会了写应伽若的名字,再学会写自己的。
应伽若完全不记得他这两段视频,指尖微颤地摩挲了下她手腕上垂落的小福牌。
上面写的两个字也是:若若。
他们一起手牵手幼儿园。
个子很矮,但影子却拉的很长很长。
一起上小学。
一起上初中。
一直到高中。
高考结束那天,楚女士给他们拍下了手牵手一同走出校门的视频。
应伽若眼睛里从迷茫到清晰,她明白,谢妄言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
应伽若十八岁人生里每一个重要瞬间,谢妄言都没有错过。
而谢妄言的每一个重要瞬间,都与她有关。
最后一幕是一张张合照拼成的XY。
下面明显是谢妄言手写的话:
“你喜欢‘应伽若审美主义至上者’,好巧,谢妄言就是永恒不变的应伽若审美主义至上者。”
这句话同时在应伽若耳边响起。
短短一句话的情书。
却比长篇大论更能震撼。
她怔怔地转身,望向谢妄言。
播放完毕,灯光亮起。
谢妄言习惯性地将手掌挡在她眼睛面前,直到适应了光线,应伽若眨了眨眼尾溢出来的眼泪。
不知道要说什么,目光却一直追着他。
谢妄言安静地凝视着她说:“所以,应伽若愿意永远和谢妄言在一起吗,以情侣和爱人的身份?”
应伽若:“这就是你说的正式?”
“还不够。”
谢妄言低笑了声,“本来还准备了鲜花和糖果。”
按照应伽若的迟钝,谢妄言以为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用得到。
但视频是他一直都在准备的。
这不是初版,也不是最终版本,而是修改过很多遍的版本。
应伽若翘了翘唇:“你再问我一遍!”
谢妄言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葡萄味的水果糖,拆开包装递到应伽若唇边:“吃了这颗糖,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敢吃吗?”
应伽若舌尖一卷,含含糊糊地说:“一颗糖果换一个女朋友,谢妄言,你真是赚大了。”-
后来某一天,应伽若问谢妄言为什么告白一定要正式,他们都这么熟,一对旧人自然而然在一起,搞那么花里胡俏干嘛?
谢妄言说:“我希望你未来想到我们在一起的第一时刻,是足够浪漫和正式的。”
他想的很远。
万一以后应伽若跟闺蜜好友聊天聊到恋爱这个话题时,别人回忆起浪漫的告白时刻,而她却只想到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晚上。
一定会不开心。
谢妄言会把应伽若的不开心,扼杀在摇篮里。
*
谈恋爱的第一件事。
不是看电影。
那要做什么呢?
刚谈恋爱,应伽若还有点兴奋劲儿,虽然已经快要零点,但她毫无睡意。
“谢妄言,你还没洗好吗?”她想趴在他胸膛上聊天。
“好了。”
谢妄言洗完澡出来,没穿上衣,只松垮的围了条浴巾,流畅利落的肌肉轮廓分明,从下颚淌下的水珠一路沿着胸肌、腹肌,最终流进浴巾边缘。
两条堪称雕塑艺术家精心雕琢的人鱼线,此刻随着他俯身,有种张牙舞爪的生机与力量。
少年的蓬勃野性与成熟的张力性感交织成了此时此刻的谢妄言。
应伽若一切相关经验都来自于谢妄言,哪里经得住本人活色生香的直白引诱。
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
看哪儿都不太礼貌。
不对,她干嘛要有礼貌,她现在的身份看得理直气壮!
刚兴致勃勃地准备问谢妄言,他们谈恋爱后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一定不能太普通!
没想到,谢妄言已经半跪在床边,将她困在手臂中间,眼神清明坦荡:
“应伽若,做/爱吗?”
应伽若猝不及防,完全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唇瓣张了张,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明明是问句,谢妄言却如初吻那天一样,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
因为他知道答案。
……
在这之前,他们其实已经摸索了很多种情侣之间的亲昵,但始终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直到今天。
谢妄言极轻地说:“应伽若,十八岁之前,你的身体,你的一切,我只有一个地方不熟。”
应伽若睫毛潮湿,声线很紧:“现在呢?”
谢妄言吻开她紧抿的唇:“全部熟透了。”——
作者有话说:谁家小情侣谈恋爱的第一件事就是do啊啊啊。
《熟透》家的嘻嘻嘻。
继续掉落红包包
第50章 第 50 章 谢妄言:“我有一个梦想……
起初应伽若和谢妄言十指相扣。
后来被他抱着坐起来时, 指尖搭在他青筋凸显的手臂,好似能感受到他上面鼓噪的脉搏跳动,剧烈地像是要挣脱而出, 跃到她身体里同频而震。
大概是他们演练过太多次, 又或者和谢妄言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
这一刻真正降临时, 应伽若脑海中只恍惚地浮现出四个大字:
水到渠成。
好像他们天生就该如此。
应伽若没骨头似的趴在谢妄言肩膀上,一如曾经的每一天。
实际上又是完全不同的。
她身上还穿套着谢妄言T恤, 宽松衣摆被风吹的掀起又落下。
应伽若有点受不了,鼻尖轻蹭谢妄言的侧脸,嗓音是颤的:“你能不能慢点。”
谢妄言长指拂开她脊背上沾了薄汗的长发, :“你不是最喜欢快的吗。”
“骑摩托艇的时候,一定要快点,怎么轮到……”
应伽若张嘴咬上谢妄言的薄唇,让他把后面的话全部咽回去。
盛情难却,谢妄言自然笑纳。
然后应伽若的舌尖很长一段时间,都能在她自己嘴巴里待着。
好不容易分开时, 又发出“啵”的一道水渍声。
哦不, 是两道。
谢妄言突然开口:“宝宝好会买。”
应伽若掀起迷蒙潮湿的眼睫:“买什么?”
谢妄言拿起最后一枚草莓味,一字一句,咬字清晰:“糖果。”
此糖果是何糖果, 不言而喻。
谢妄言又说:“好薄, 你感受到了吗?”
感受到什么?应伽若先是迷茫了下,后来反应过来。
谢妄言每次这个时候, 说话都直白地像是会钻进她心里。
谢妄言向来不吝啬夸奖:“不愧是你选了这么久的款式。”
应伽若把脸埋进他锁骨窝:“都说了我以为是糖……”
谢妄言:“嗯, 下次再去买一些糖。”糖字重读。
应伽若没忍住,又抬起头,去磕了一下他的额头:“你上次买了那么多!”
谢妄言气定神闲:“不够。”
应伽若有点慌, 磕磕巴巴:“……还有四盒,怎么会、不够?”
谢妄言慢条斯理地说:“因为想一直呆在这里。”
谢妄言想。
谢妄言得到。
一切都乱了。
但一切又好似就该如此进行。
从周五晚上到周六晚上,整整24小时,这期间,他们都没有出过门。
谢妄言这周末没有做饭的兴趣。
三餐都叫外送,叫的是应伽若最爱吃的那家私房菜。
但她根本品不出味道。
呼吸间都是谢妄言身上的雪山薄荷,又裹缠着丝丝缕缕暧昧馥郁的气息。
是他的,又像是她的。
他们两个已经亲密到分不出是谁。
因为谢妄言说到做到,一直呆在里面,美其名曰:“你需要完全适应我的存在。”
谁要适应这种存在啊啊啊啊!
她这辈子都适应不了。
周日中午,应伽若觉得自己快要闷死了,才被谢妄言抱到楼下放风。
在这之前,三餐都是他送上去喂的。
“谢妄言,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们可能会死。”
应伽若坐在谢妄言大腿上,被他抱着在餐桌前喂饭时,生无可恋地说。
余光瞥见他拿筷子的手背,果然,周染老师太有先见之明,光是看手就能看出这人某方面旺盛得要死。
谢妄言饶有兴致:“死在一起,这么浪漫的死法。”
“一点都不浪漫!”
应伽若双手撑在他胸膛,试图把自己解救出来。
然而刚进行到一半,下一秒,又被重新按回去。
应伽若腰一软,整个人都塌进他怀里。
谢妄言掌心摸着她鼓起的小肚子:“还没吃饱?”
“自己加餐?”
应伽若:“……”
这只企鹅宝宝是撑死的。
……
床单换了又换,连带着沙发和餐桌餐椅都得清理。
应伽若从没有一天那么期待上学。
周日晚上,谢妄言终于放她睡觉了,除了明天开学之外,还有个原因。
谢妄言倚靠在床头,把玩着消炎药膏,眼神有点冷情地看着自己:“我都被你磨破皮了。”
“?”
应伽若掀开被子,幽幽地瞥过去,上下打量一番:“您可真娇贵。”
谁让他磨的?
人是肉做的。
但凡是铁做的,应伽若觉得能磨出火星子。
不对,以上都不上重点,重点是怎么会有人这么会颠倒黑白,倒打一耙,“谁先把谁磨破皮的?!”
谢妄言沉思片刻:“互相。”
应伽若:“那你在抱怨什么?”
谢妄言:“不能做了。”
应伽若无言以对:“……我就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谢妄言不以为耻:“狗嘴能给你消炎,要舔吗?”
应伽若倒床不起:“……我要喊救命了。”
谢妄言把药膏一抛:“行,你喊吧,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当然,最终什么都没做。
因为应伽若也里里外外地涂了药膏,除非谢妄言真想中毒。
两个人心如止水、清心寡欲地摊在床上晾药膏。
淡淡的薄荷药味弥散开了,整个床上的气息显得很纯洁。
现在还不到十点,不到睡觉时间。
谢妄言把玩着应伽若的指节,从上到下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弄得她很痒。
没等她开口,谢妄言先说:“你不觉得这里缺点东西吗?”
“缺什么?”
应伽若举起自己的手指,对着灯光仔细观察:指节又长又细又直,指尖又粉又润,她的手都长得这么漂亮。
这次谢妄言没趁机说骚话,反而又去握住应伽若的指尖,语调认真:“缺个戒指。”
见谢妄言捏她的无名指根,应伽若忍无可忍:“无名指是戴结婚戒指的!”
谢妄言:“应伽若,其实我有一个梦想。”
应伽若翻了个身,直接压在他胸膛上:“我现在的梦想就是我的男朋友今晚不要讲话。”
谢妄言被这个称呼取悦,于是很大度地说:“行。”
替女朋友完成梦想,是男朋友应尽的义务。
应伽若睡着了。
但谢妄言睡不着。
即便已经连续两天两夜几乎没有阖眼,但他没有丝毫倦怠,反而浑身都是力气。
他垂眸看向窝在自己怀里睡得正熟的少女。
睡得很熟。
显然不能陪他。
谢妄言手臂枕在脑后,欣赏了会儿空荡荡的天花板后。
觉得有点无聊。
于是起身去观察他新养在家里的一只珍珠蚌,由于之前不懂养蚌须知,一直用蛮力去撬,又撬又捣,把里面的嫩嫩的肉给撬得软烂,像是已经熟透了的水蜜桃。
谢妄言伸出长指,轻轻地去打开珍珠蚌观察愈合情况。
窗帘半开,月光倾洒在薄薄的水面上,他看得极为清晰。
这个蚌娇气得很,只长了一颗珍珠,原本淡淡的粉色有点红,上头覆上了一层润泽的水光。
谢妄言神情有点凝重,确实得好好养养。
*
周一,应伽若拒绝谢妄言把车停到B大门口。
两位小情侣脸色一个比一个垮。
谢妄言冷着脸:“我现在的身份,还见不得人。”
应伽若也冷着脸:“不,现在是我见不得人。”
上周五谢妄言那一出英勇无比的实名投稿,以至于两校学生都盯着他。
虽然已经做好和谢妄言这位bking在一起后会有无比风光高调的大学生活,但绝对不是今天,更不是现在。
毕竟——
“就算要公开,我也不能一副虚弱到随时都能升天的模样,连腿都走不直,有损我光辉形象。”
谢妄言松开安全带,捏着她的下巴认真观察:“眼睛水水的、嘴巴红红的、小脸白白的,形象哪里不好?”
为了表示对女朋友美貌的尊重,谢妄言还俯身亲了一口。
这形容词听得应伽若一愣一愣的。
省第一的文化修养就这?
不过应伽若没有被迷魂汤误导,很坚定地要自己一个人下车,不让谢妄言送。
免得人家一聊起来谢妄言的女朋友,第一印象是装柔弱的小绿茶,那她真是冤枉死了!
他们首次一起出现在大家面前,她一定要以最完美的形象。
应伽若下车后,没忍住话,走到驾驶位的车窗前:“说起来这都要怪你!一点都不节制。”
谢妄言隔着车窗轻笑:“理解一下素了十八年的男大学生好吗。”
应伽若觑他一眼:“你能理解一下一瘸一拐去上学的我吗?”
谢妄言顶着一张高贵冷艳的脸说骚话:“你太浅了,我还有一半没……”
而且声音不高不低,只要有人路过绝对会被听到,把应伽若吓得表情失去管理:“你别这么大声!”
谢妄言无辜:“大声吗?正常音量而已。”
应伽若掉头就走。
跟他说不明白!
应伽若觉得自己真的很有远见,一进教室,林蔚容就看出她脸色不对劲。
应伽若:“还好吧,就是出去爬山累着了。”
林蔚容:“你出去玩累了,皮肤状态还这么好!我想到一个词,吹弹可破!”
应伽若:“咦?”
“知道的知道你去爬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山里吸了什么山间精怪的精气。”林蔚容翻开书,随口说道。
但应伽若心虚地捂住脸蛋。
原来她说的不对劲是这个不对劲!
不会真跟网上说的一样,眼尖的人,能看出一个人昨晚有没有性生活吧。
可怕。
应伽若完全不敢抬头看教室里的同学,总觉得里面隐藏着什么火眼金睛的高人。
下午专业课结束后。
林蔚容问她:“对了,你今晚回寝室住吗?”
自从开学,应伽若一半时间都在外面住,她说:“不知道还以为你在外面还有个家。”
又被说中的应伽若:“。”
有的。
还有家人呢。
本来想着要不今天回寝室住一夜,谁知谢妄言的消息随之而来。
X:【老地方等你。】
没错,开学没两个月,他们已经有老地方了,就是两校路尽头停车场,有一棵很大的槐树下。
X:【还疼吗?】
应伽若差点忘了这件事。
她仔细感受了一下,中午在谢妄言的提醒下,偷偷上了药,现在只是还有点异物感,但不疼了。
一想到异物感,她就想打人。
于是一上车,就给了谢妄言手臂一巴掌。
在他冷白的肌肤上留下鲜艳的手掌印,以及她手心也被打红了。
应伽若:“疼疼疼!”
堪称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典范。
谢妄言:“笨蛋。”
应伽若:“你还骂我!”
谢妄言调转方向盘:“这叫骂?”
与循樾相反的方向驶去。
应伽若下意识地看向窗外:“我们不回家吗?”
谢妄言:“你不是想吃火锅,上次没吃到,今晚刚好有时间。”
二十分钟后。
应伽若仰头看着国际顶级珠宝品牌的店牌:“我们来这里吃火锅?”
谢妄言淡定自若地起牵着她的手进门。
门口柜姐立刻迎上来:“先生女士想要看些什么?”
虽然他们穿得简单,没有什么明显的品牌logo,但干他们这行的,一眼就能认出都是很低调的奢牌。
年轻,但一定有购买力。
谢妄言言简意赅:“买婚戒。”
“你们看起来好年轻,这么早就结婚呀。”柜姐有些意外地看向说话的谢妄言。
谢妄言穿得是连帽卫衣和日常习惯穿的休闲裤,虽然顶着一张老少通吃的顶级帅脸,个子也生的高挑挺拔,但少年感十足。
这种级别大帅比,都这么早婚吗?
难怪二十岁后流通到市场上的都是歪瓜裂枣了。
“这边请,对戒在这里。”柜姐一边带路一边说道。
应伽若虽然也很意外又震惊,但是在外人面前,她从来不会去刻意落谢妄言的面子,拉了拉他的袖口。
谢妄言会意地微微弯腰:“怎么了?”
“你等等,买什么婚戒?”
“昨天不是给你说了吗,我有一个梦想,我替你完成梦想了,你是不是也要礼尚往来的替我完成一下。”
“你的梦想是?”
“和老婆戴对戒。”
“谁……谁是你老婆。”炽白明亮的灯光下,应伽若被他这个称呼喊得臊得慌。
刚谈恋爱,这人怎么适应的这么快。
好害羞呀。
谢妄言直接拉着她落座,然后在柜姐拿出的戒指备选中,在一堆白色钻石里面精准地挑中一枚主钻蓝色的戒指,周围由水滴形的钻石簇拥,像是一朵盛开的花。
缓慢地推到她指根。
应伽若发现,他并没有给她戴无名指,而是戴到了中指里。
谢妄言握住她的手,放到光下欣赏。
柜姐开始说这颗钻石的来历。
之前没打算拿出来的,但莫名觉得柜台上这些他们可能会看不上,于是想了想,还是将这对戒指放到里面。
没想到第一个就被选中。
总之,赋予了这颗钻石很多含义。
比如纯净无瑕的爱。
独一无二的爱。
一句话,贵。
很贵。
非常贵。
比小谢总目前的年薪还要贵。
然而我们小谢总成年之后,名下已经有可支配财产。
“刷卡吧。”谢妄言很淡定。
应伽若瞄了眼账单,都忍不住惊讶地说:“你不会被谢叔叔打死吧!”
觉得她手指好重。
“没关系,会给他赚回来的。”谢妄言扣住应伽若的手指,同款的男戒设计简约,只镶嵌了同色系蓝钻,表示这是一对。
谢妄言轻描淡写地说:“去吃火锅,时间差不多了。”
应伽若凝眉沉思:“戴这么贵的戒指,我等会不要捞火锅了。”
“我给你捞。”谢妄言说。
这一顿火锅吃得应伽若就差让他亲自喂了。
吃完火锅后,往外走的时候,谢妄言接到了亲爹的致电。
谢从懔想知道一位男大学生,是怎么一下子刷掉这么多钱。
应伽若很想偷听谢叔叔说了什么,但店内店外声音嘈杂。
她注意力一直放在谢妄言手机上,手挽着他的胳膊,踮脚偷听。
“应伽若?”
一道惊诧的声音响起。
应伽若也是没想到,北城这么大,她来吃个火锅,居然也能撞上熟人。
是封曦蓝。
周五就是她在群里分享的友校热瓜。
封曦蓝撞见他们两个一块吃饭,大为震惊,看看谢妄言,又看应伽若:“你们?”
最终看向应伽若:“不介绍一下?”
“我哥哥!”
应伽若还没习惯男女朋友的关系,条件反射地放下挽着他的手臂,迅速回道-
“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还没转过弯来。”
“我现在就给封曦蓝发消息,说你是我男朋友。”
回程路上,无论应伽若说什么,谢妄言都一言不发,神色平静地开车。
若不是怕出车祸,应伽若真的很想爬到他的膝盖上,使劲儿晃他,让他看她。
谢妄言冷脸的时候真的很凶。
但他一句话不说,应伽若起初还哄他,但后面脾气也上来了。
赌气似的扭头看着窗外。
但是没两分钟,又偷偷瞥他一眼,小声嘟囔:“说了不是故意的。”
“干嘛这么生气。”
直到车子开进循樾的地下车库,谢妄言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下车。”
应伽若抿了抿唇,在昏暗的光影下,看向谢妄言:“我不想走路,我腿疼,我要你背我!”
“你是小孩吗?”
“我不管我就要你背我。”
应伽若此时就像是试探大人底线的小孩。
对视几秒。
谢妄言突然一言不发地下车,脸色冷冷的,好像是觉得她不听话:“不背。”
车门一打开,清寒潮湿扑面而来。
应伽若瑟缩了下,见谢妄言真的不管自己直接下车,还把车门关上,像是要让她自生自灭一样。
忍不住咬了咬唇。
偌大的车厢内,只剩下她一个人。
应伽若感觉被没关车门还要冷。
她蜷起膝盖。
有点不开心。
是很不开心。
甚至有点焦虑。
因为谢妄言不理她,给她一种谢妄言会不要她的感觉。
然而没等她生出更多焦虑。
原本紧闭的车门又被打开,冷风再次灌进来时,应伽若迷茫地看向车外。
不知道什么时候,谢妄言已经绕到副驾驶把门打开,把她的安全带解开,直接像抱小孩一样地把她抱下来。
应伽若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双手环抱住谢妄言的脖颈,低头看他,嘴角两个小梨涡很明显。
“为什么不背我?”
“昨晚不是被咬肿了吗,背的时候,压在我后背不会疼吗?”
什么被咬肿了。
应伽若反应了好几秒,直到上了电梯,才一口咬上谢妄言的脖颈:“你好烦!”
电梯有镜子,映照出他们此时的身影。
谢妄言轻嗤一声:“应伽若,我还没消气。”
应伽若在他颈侧伤口处轻轻舔了一下,像极了猫猫示好:“谢妄言,我刚才已经和封曦蓝解释了。”
“我说你不是我哥哥,你是我……”
应伽若很害羞地在他耳边用气音说:“老公。”——
作者有话说:企鹅宝宝:哄个男朋友而已,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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