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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VIP] 思你


    用餐区摆放着各种新鲜食物和饮料, 苏依蛮一口也吃不下去,看了好几次口袋里装着的两张已然作废的电影票,轻若无声地叹口气。


    有人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走了。”


    苏依蛮抬起头, 见是谢叛, 脸上立刻笑起来:“你事情办完啦?”


    谢叛轻“嗯”了声,看看桌上一口不动的餐食:“东西不好吃?”


    “不是。我晚上吃过饭了,现在不怎么饿。”她朝谢叛靠近了些, 充满希冀地问,“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谢叛抬腕看了下时间, 带她往外走:“送你回家。”


    她的情绪低落下来, 想了想还是再试一次:“我跟我妈说了看电影会到很晚, 所以不用赶在十一点前回家。”


    两人走到写字楼外,谢叛双手抄兜回身看她, 眼里多了玩味:“所以你想跟我去哪儿?”


    “我……”她想跟他一起去看电影。


    这句话没能说出来。谢叛朝她逼近一步:“去我家?”


    “……”她想否认, 脸却先红了。


    谢叛会错意,喉咙里掉出一声笑:“想我了?”


    他说的“想”具体是什么不言而喻, 刚好有几个深夜留守的员工从写字楼里出来,注意力全都被谢叛吸引住, 都走过了还在不停回头张望。苏依蛮更尴尬了, 咬了咬唇:“没、没有。”


    暖色灯光笼罩着她,她看上去更为柔软, 嘴唇莹润水嫩。谢叛自认不是个好色相的人, 最近却频频被她勾引。


    写字楼里透出的灯光太亮,他把人拉到一旁墙边,黑暗陷入的地方, 因为需要所以瞬间就找到了解渴源,俯低头压着她:“我想了。”


    苏依蛮浑身迅速发热, 尤其是被他咬着含着的双唇。关于看电影的事暂时被抛到了一边,不管刚才有多失落,都能在瞬间被他亲出感觉,专心致志沦陷在他的唇舌之下。


    谢丹瑜电话里跟大哥说了下有关高空坠亡案子的解决过程,走到停车区一抬头,昏暗天幕下,谢叛背对着她正把一个女孩压在墙上亲。两个人的身高存在一定差距,谢叛近一米九的个子,女孩却长得小巧玲珑,连他下巴都不到,接吻时需要把脸仰很高。慢慢地她实在累了,把脸低了下去,一张唇微张着喘气。谢叛意犹未尽地啧了声,手横在她腰后把人抱了起来,摁墙上接着亲。


    距离有点儿远,看不清那女孩具体长什么样子,只感觉挺瘦弱,跟谢叛站一起时的身高差体型差挺萌,还有一种莫名的欲感。


    “丹瑜?”电话里的谢宏振叫了一声,“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谢丹瑜开了车门坐进去,没急着发动车子,车前灯也没开,看着前方还在接吻的两人,“大哥,谢叛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他就不是个安分的人,谈恋爱也不奇怪。”


    “大哥就不怕他找的人不是我们谢家能接受的?”


    “他又没有认真,我操这心干什么。”谢宏振很笃定,“他只要不把女孩带回家,就随便他怎么玩吧。”


    “会不会擦枪走火?”


    “我提醒过他了,”谢宏振说,“他会做好安全措施。”-


    最后还是没看成电影,流程变回了以前那样。不同的是这次没在谢叛的公寓,他嫌那段路太长,把车停到了一处私人地下停车区。


    寂静的深夜,车场里灯光昏暗,了无人影。空荡荡的场地里只有一辆黑色迈巴赫,车身贴满防窥膜,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异样,里面窗玻璃上却在一点点起雾。


    苏依蛮没做过这么出格的事,有些抗拒:“谢叛,不行……”


    谢叛知道她在说什么,偏偏笑了声:“你说谁不行?”


    她脸腾一下热了:“不是……别在这里好不好?”


    “没有我的允许没人敢来。”


    “可是……”


    她是真的不想在车里,但谢叛兴致很浓,他平时的生活环境养成了他无法无天随心所欲的性格,一向想做什么就会做,不会给人反对的机会。


    苏依蛮身上发凉,在昏暗封闭的车内空间里,其它感官被放大,尤其是游走在她身上的谢叛手心的触感。她不好意思看,眼睛闭着,靠想象能想出他好看的手指在做什么,在怎么抚摸揉弄。


    裙子被撕碎的声音清冽地响起,她顿时慌了神:“谢叛,我还要回家。”


    “待会儿赔你一样的。”谢叛的声音发沉,眼神很深。借着车库里的灯光影影绰绰看见她的身体线条。她很瘦,很薄,尤其是肩膀和腰。要命的是该有肉的地方一点儿都不含糊,而且还有愈发饱满的趋势,这一点估计有八成是他手的功劳。


    他的声音带了热度,贴着她耳朵往下落:“又大了。”


    苏依蛮浑身烫得不行,两条又长又直的腿不安分地动了动,下一秒被他掰开,冰凉的膝盖碰到了他两侧腰腹,触感紧实、很硬,是他坚持锻炼的成果。


    谢叛两手撑着,脑海里闪过今天谢宏振的那些话,眼中一丝阴戾闪过。


    他捏着苏依蛮的下巴跟她接吻,一句话就那么说出来:“今天不戴了,行吗?”


    “啊?”苏依蛮慌了,害怕谢叛真的会只图自己爽不念及她的安全,“这样不好吧?”


    “我不弄进去。”


    “就算这样,也会有意外吧。”苏依蛮是真的很怕,可她习惯于服从谢叛的一切要求,想了会儿说,“那……你要注意一点儿,别弄进去。”


    谢叛心里发软,咬着她耳垂笑笑:“万一还是有意外怎么办?”


    “……”苏依蛮认真思考了挺久,“待会儿我去买避孕药。”


    她越乖巧单纯,谢叛就越憎恶自己,是他把一个干净纯洁的小女孩拖入了前途未知的深渊之中,或许是他太急,不该这么早进入她。


    但就像是嗜毒的人,一旦沾染了就没办法戒掉。


    他戒不掉她。


    每次跟她见面,满脑子就全是龌龊画面,除了跟她做以外别的事情全都了无生趣,他一方面痛骂自己一方面只想狠狠地干她,让她浑身上下都沾满他的气息。


    还算他有点儿良知,那句不戴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在进入正题前他还是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片,用嘴咬开。


    他把苏依蛮拖到身下,椅背放平,一手撑在她头顶,一手摁她肋骨。


    几乎是同一时刻,两人同时哼出一声,谢叛是爽的,苏依蛮是疼的。


    迈巴赫底盘高,车身稳,晃动感并不强烈,可苏依蛮的眩晕感很强,像陷在浪大雨急的深海中。冷气都好像不起作用,她热得浑身是汗,雪白的颈窝里粘着一两捋黑色柔软的长发,旁侧是一个刚透出颜色来的吻痕,当她艰难呼吸时,吻痕幻化成一朵朵花,在雨中颤颤着上下起伏。


    谢叛喜欢她的身体,着迷于她身上的味道。没有刻意的香水味,应该是她平时用的沐浴液的香味,一点淡淡的花香夹杂着一点奶香,很勾人。她的每一个反应他也喜欢,反应越大越能刺激到他,力度就慢慢失控。他正上头时没意识到这点,到了后半程听见她声音里牵连出了不自觉的哭腔,他内心破天荒起了一阵怜惜。


    他把人抱起来,含着她唇亲了亲,声音里有运动中的哑:“哭了?”


    苏依蛮眼角确实有泪,是生理性逼出来的,而且还在源源不断地滚出来。因为此刻她坐在了他腰间,这个位置一向是最深的,她更加受不了,可怜巴巴地呜咽了两声,像一只小奶猫。


    谢叛把她的眼泪含进嘴里:“阿蛮,你怎么这么娇。”


    她不说话,除了呼吸外根本说不了连贯的句子。声音明显变大的时候,耳边又听见他说:“宝宝,你男人行吗?嗯?”


    苏依蛮没见过这么坏的人,简直一肚子坏水。


    但她喜欢。


    手探过他的肩膀搂着他的脖子,腕上戴着的羊脂玉手串沾染了他身上的汗。很奇怪,他出汗越多气味反倒越迷人,或者这就是男性荷尔蒙的味道,能精准地捕获住她。


    又一次被搞到失神,她的意识有点儿不清醒了,一边跟他黏腻地接着吻一边说:“谢叛,你好香。”


    这句话谢叛从她嘴里听过很多次了。


    他散漫地笑了笑,把她抱到一旁,抽了几张湿纸巾给她清理。苏依蛮背靠着车窗,两只手酸软地撑着椅座,看见他俯下身,一只手握着她的膝盖往外掰,低首在她腿侧的桃花形胎记上亲了亲。


    重新抬起头,探身凑上来亲她的唇:“没你香。”


    回家以前,谢叛让人买了几乎一模一样的裙子送过来,被他撕坏的那件扔进了垃圾箱。


    苏依蛮在车里淅淅索索地穿衣服,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手机里收到了妈妈的几条消息,倒是没催她回去,只说让她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


    茹珍从没有想过自己那么乖巧的女儿会早早地跟人上床,也从来都不敢想象。如果哪天知道了事实,不知道会对她多么失望。


    苏依蛮心情沉重起来,两条胳膊很酸,怎么都扣不上文胸后面的金属扣。谢叛突然拉开后车门坐进来,把她吓了一跳,手里的带子松了松。


    谢叛目光落在她身上,淡粉色的肩带滑落在她细细的手臂,两块布半遮半掩着恰到好处的起伏,再往下看,一截雪白的软腰凹着娇媚的弧度,他曾无数次用手测量过,两只手合握住都还有许多富余,纤细妖娆,怪不得每次伏在她身上都有种想把命给她的冲动。


    手从她腰旁绕过,往上捉住她松开的带子两端,略一用力扣住。苏依蛮被拥在他怀里,排扣系上的那一刻她呼吸紧了下,暗暗地想他这个动作这么熟练,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别的女生那里练出来的。


    拿不准自己是不是他的初恋。


    他看起来实在太会玩。


    第52章 [VIP] 思你


    茹珍早上起床做好早餐, 又一次去敲女儿的房门:“阿蛮,还没睡醒吗?”


    敲了两遍才听见屋子里传出明显还困到极点的回答:“我这就起啦。”


    “那你快点儿,我做了葱油饼, 凉了就不好吃了啊。”


    “好。”苏依蛮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 腿间还是酸,走路时摩擦到会疼。谢叛实在不是个温柔的人,每次都会让她痛很久。她想看看是不是肿了, 但又实在过于羞耻,没敢看过。


    苏奇锐小朋友已经洗漱好乖乖地坐在餐桌前喝完了一碗粥, 等姐姐从屋里出来, 他打着手语:“姐姐怎么又睡懒觉?”


    “我昨天看的电影太火爆了, 只买到了午夜场,所以回来晚了。”她现在已经能云淡风轻地撒谎了。


    “那部电影好看吗?”苏奇锐问, “姐姐看得开心吗?”


    苏依蛮笑笑, 笑容里有连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苦涩:“好看,姐姐看得很开心。”


    等待大学开学前的这段日子格外空闲, 如果谢叛不来找她,她会像之前那样去火锅店打工挣零用。


    换好员工服从更衣室出来, 拿了抹布擦桌子。


    老板娘在一边问:“依蛮, 你高考后怎么不去放松放松啊,有没有想过跟朋友去毕业旅行?”


    “下个月会去。”苏依蛮记得谢叛说过七月份要带她去海岛。


    “你要去哪儿?”一个男生的声音从后面响了过来。


    苏依蛮扭头去看, 诧异道:“你怎么在这儿?”


    “跟你一样, 来打工。”贺晨同样穿着火锅店的服务生制服,看着苏依蛮的眼神温柔,“你刚说要去旅游?”


    “是有这个打算。”


    “去哪儿?”


    “海岛。”


    富人的销金窟, 苏依蛮会跟谁去自然不用猜。贺晨藏了眼里的郁色,笑着说:“挺好的, 那边景色很漂亮。”


    他把店里的椅子摆好,视线时不时就会落在苏依蛮身上:“对了,明天早上高考成绩就该出来了,你会不会紧张?”


    苏依蛮坦荡地摇摇头:“不紧张,我估过分,应该是没问题的。”


    贺晨喜欢她的自信,不过印象里高一那年的苏依蛮跟现在有很大差别,那时候她的成绩还不是很好,考试前以及分数公布之前都会紧张很久。不过这种状况很快就得到了改变,因为她的成绩从某一天开始突然就突飞猛进。


    “我记得我跟你同班的时候,经常看见你桌子上搁着一杯一点糖都没有的黑咖啡。”贺晨关于她的回忆有很多,虽然自己在她那里是空白的,不然她不会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黑咖啡很苦吧,是不是挺难喝的?”


    只是听见“黑咖啡”这三个字而已,苏依蛮舌尖都仿佛要苦掉了:“是很苦,不过提神效果真的很好,我上课困的时候只要喝上一口,立刻就精神了。”


    “你是我们班最刻苦的,所以成绩才会提升得那么快。”贺晨问下面一句时有种隐隐知道答案的失落,“那么苦,你是怎么撑下来的?”


    确实很苦,实在太苦了,回想起来会觉得自己赤着脚走了一遍大火熊熊的路,而支撑她始终没有倒下,相反还越走越快的那个信念是谢叛,这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我只是想让自己成为更好的人。”苏依蛮这么回答。


    到了晚上火锅店的生意会格外忙,食客很多很杂,有人喝下去二两酒因为一句话说得不对付开始跟隔壁桌的人打架,啤酒瓶子差点砸到来送餐的苏依蛮。贺晨眼尖拉了她一把,又去劝架,实在劝不开只能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过来把闹事的两拨人带走,店里恢复了秩序。苏依蛮注意到贺晨脸上有被啤酒瓶碎片划到的口子,指了指让他去处理。


    伤口并不大,也没怎么流血,贺晨摸了摸说没事。


    等他换好衣服打算下班,苏依蛮给了他一个创可贴,指指他额头有伤的位置:“你最好还是处理一下。”


    贺晨看了看创可贴,目光不自觉移到女孩白嫩纤细的手指上,他曾无数次在教室里看向她的这双手,当她伏案握笔写字时,骨节撑出的淡淡的白都是柔软的。


    贺晨有了私心,朝她低了点儿头:“你帮我贴一下吧,我看不见伤口在哪儿。”


    透明玻璃门外,一辆黑色阿斯顿马丁停在门口。


    车窗降落,骨感修长的手垂在窗沿,食指与中指间夹着烟,淡白色烟雾缭绕而上,勾勒出那人手背上的青筋带了欲感。


    谢叛靠着椅背,夹烟的食指拿开,拇指扶上,食指在烟上敲了两下,烟灰簌簌往下掉。


    玻璃门里灯光大亮,苏依蛮认真看着贺晨,踮脚凑近了他,在温柔地给他贴一个创可贴。


    贺晨眼里的喜悦很明显,但他没让苏依蛮看出来,挺淡定地跟她道谢。


    苏依蛮的手机这时候响起来,她拿起来放耳边:“谢叛。”


    “还没下班?”他的声音乍一听没什么异样,但仔细琢磨会觉得冰冷。


    “就要下了。”


    苏依蛮打算去后面换衣服,贺晨拉了她一把,说出的话透过手机也传到了谢叛那边:“外面天黑了,你一个人回去怕不怕,要不要我送你?”


    苏依蛮把手机拿开一些:“不用啦,我男朋友来接我了。”


    贺晨松了手:“好。”


    出门时,他特别留意了眼门口停着的车。谢叛的车一向都最好找,最贵的那辆就是。


    贺晨特意走过来,透过车窗对上了谢叛那双冰冷漠然的眼睛,友好地笑笑:“谢叛,你是来接依蛮的吧?”


    谢叛觉得有趣,新点了根烟抽一口:“你在这上班?”


    “是啊,我来打工挣点外快。”


    “你们家火锅店连锁开几家了?”谢叛夹着烟的手搭方向盘,手指轻扣几下,“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五百家应该是有了。”


    一个家里不缺钱的主儿是不可能心血来潮玩艰苦奋斗那一套的,除非他别有所图。


    贺晨知道谢叛看出来了,他也不怵,仍是笑笑:“我爸让我来学学别人家开店的先进经验。”


    谢叛洞穿他的心思,讽刺又冷地淡嗤:“那祝你早日学成。”


    苏依蛮换好衣服出来,贺晨朝她看过来一眼,语声拔高:“依蛮,我先走啦,咱俩明天再见。”


    挺正常的一句话,却让苏依蛮觉得有些怪怪的。她目送贺晨走远,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感觉谢叛周身的气压也不对,虽然他一向没什么表情,但今天尤其让人觉得冷。


    她主动找话聊:“我刚发工资了,请你吃饭去吧?”


    谢叛把烟灰缸拿过来,烟屁股在里面摁灭:“你身上有火锅味,先去洗澡。”


    声音无波无澜,却让人听出了寒意。


    苏依蛮闻了闻身上的味道,确实有明显的油烟味,连头发上也有。她既难为情又抱歉:“火锅店里的味道是比较大。”


    “把工作辞了,”谢叛控方向盘把车开到主路,“你没必要因为几十块钱来受这种罪。如果你缺钱的话,我可以给你。”


    苏依蛮懵怔看他,她虽然不知道谢叛家里具体是做什么的,但有件事毋庸置疑,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贵少爷。


    她和他之间存在着很大的经济差距,所以谢叛能说出这种话来并不奇怪,他实在对“贫穷”没有概念,不知道几十块钱对苏依蛮来说都至关重要。


    可听他说会给她钱,她心里很不舒服:“我有手有脚,为什么要你的钱?”


    “我什么东西不是你的?”


    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苏依蛮的心脏漏跳一拍,刚才的难过瞬间消失了。


    能感觉到他并不是看不起她,而是把她当成了无比亲密的人。


    她就不再纠结了,转而说:“但我自己也可以挣很多钱的,我不需要你养。”


    谢叛扭头看她一眼,笑了,方向盘上一只手伸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吊儿郎当地说:“嗯,我相信。到时候你用你的钱养我,我就当个吃软饭的,行吗?”


    “……”


    知道他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但苏依蛮还真顺着想了想。谢叛平时花钱如流水,她得挣多少钱才养得起这位大少爷啊?


    车子依然开去了位于长安街的悦辰私人公寓。


    上到顶层,谢叛叫了餐,先让苏依蛮填饱肚子。


    他在客厅看NBA总决赛,苏依蛮简单吃了几口就飞快去洗澡。洗了超过半个小时,用了三遍沐浴露,洗到最后身上的皮肤都有点儿发红。


    洗手间放了有身体乳,玫瑰香味,是她喜欢的一个牌子,因为常来所以买了放在这。她细心地把全身涂抹一遍,确认自己身上一丝火锅味都不再有。


    手腕上戴着的黑色头绳随手放在洗手台,头发洗了两遍,拿毛巾擦了擦,找电吹风吹干。做完这些她穿着浴袍开门出去,走到谢叛身边,因为察觉到了他心情不好,所以讨好地主动爬到他身上坐着,手搂住他的脖子。


    声音很甜:“谢叛,你闻闻,我身上还有味道吗?”


    谢叛在喝一罐苏打水,闻言视线从战况正激的球赛改落到她身上,刚在火锅店门口被激出的莫名不爽因为这一刻的软玉温香在怀而有所弱化。


    他的心情好了些,兴致也在这一刻上来。喝完最后一口苏打水把易拉罐扔一边,沾了冰凉水珠的手解开她腰间的系带,如解一个礼物。


    下巴埋进她颈窝,深深嗅她脖子里的气味:“有。”


    苏依蛮想走:“那我再去洗一遍。”


    谢叛很轻地笑了声,牙齿咬她薄薄肌肤下的软肉:“是香味。”


    他的喜怒很能影响苏依蛮的心情,她开心地弯了弯唇角,手指摸他脑后短短的干净的头发。谢叛的手就不那么规矩了,她身上哪敏感他就摸哪儿,她反应哪儿大他就摸哪儿。


    唇找过来,堵住她的。落地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给干燥的京市加了湿度。窗里比窗外湿气更重,温度悄然间爬升。


    苏依蛮坐他腿上跟他接了会儿吻,偶或能听见雨打玻璃的声音,气氛正好,亲得很有感觉。这让她迅速放松下来,也渴望起来。往后一切都水到渠成,当他进来的时候,她总算没有那么多不适感,反而无比享受。


    着迷般陪他沉浸在这场性-事里。


    谢叛今晚的欲念格外强烈。


    怎么都要不够她,进入得越深就越想一直这么沉沦下去,片刻也不想离开她的身体。


    电视里还在播放NBA总决赛,解说员的声音随着战况会突然激烈起来。张彦跟纪洪森几个人轮番往他手机里发消息,跟他交流比赛进程,还给他弹了视频。他全都不想理,任凭手机响个没完。最喜欢看的比赛不再想看,一门心思只想把软成了一汪水的苏依蛮一口口吃干净。


    虽然苏依蛮享受多一些,但由于谢叛那玩意儿过于吓人,几乎能把她肚子顶穿,时间一久她就会疼,不像刚开始时那么投入。


    可她还是乖,只默默地流眼泪,连一声疼都没有喊过。谢叛亲到她满额的汗才注意到不对,稍出来些,两只手撑在她身体两边:“不舒服?”


    “我……”苏依蛮的手指都是软的,“我有点儿渴。”


    谢叛把她从沙发里抱起来,往吧台那边送。她搂他搂得更紧,身体微微地颤抖,受不了地张嘴咬他锁骨。


    谢叛暂时把她放吧台,倒了水喂到她唇边。她摇摇头,神智不清地说:“我想喝你喝过的苏打水。”


    谢叛挑眉,笑了:“非得是我喝过的?”


    “嗯。”她像猫一样在他脖子里蹭,纤长睫毛上沾着汗珠。


    谢叛重又把她抱起来,往冰箱那儿走,她哼唧得更密了。


    只用一只手稳稳托着她,空出只手开了冰箱,从里面拿了罐苏打水。冰箱门摔上,食指扣入拉环,稍一用力拉开,细小气泡上浮的声音密密响起。


    谢叛自己喝了一口,紧接着封堵住她的唇,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苏依蛮闭着眼睛喝他渡过来的水,很奇怪,往常自己买来喝的时候觉得这种水不好喝,今天却觉得甘甜。


    有来不及咽下去的水顺着两人相贴的唇角往下滑,坠在她下巴上。谢叛顺着亲下去,把那滴水舔进嘴里。


    往前走了几步,他的冲撞突如其来,声音染了欲感:“好喝吗?”


    苏依蛮胡乱点头,一头浓密带香的长发在她光洁的肩膀上飘荡,有几缕黏在她脸庞。


    她越是脆弱可怜,谢叛就越想揉碎她。


    彻底不想放她走了,抱回去坐沙发,捞过她的手机:“给你妈打电话,说你今晚不回去了。”


    “可是……”她想不到该编什么理由,不管编什么都觉得心虚,“我该怎么说?”


    “跟同学聚会,唱K,看夜场电影,”谢叛的手找到她不盈一握的纤腰,“随便说一个。”


    苏依蛮不敢,可还是硬着头皮打通茹珍的电话。茹珍完全不知道女儿现在正在做什么:“阿蛮,你还有多久回家啊,在外面吃饭了吗,要不要妈妈给你做宵夜?”


    “不用啦,我已经吃过了。我……”她感受到什么,手指紧抠着谢叛的肩,平复了下呼吸,“妈,我跟李欣几个朋友打算通宵看夜场电影,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


    “又看电影?除了李欣外还有谁啊?”茹珍不放心。


    “就是平时玩得比较好的。”


    “行,那你去吧,跟朋友们好好玩。”茹珍一向支持苏依蛮多交朋友,因为这个女儿的性子太文静了,怕她会发展成社恐,“手里钱还够吗,要不要妈妈给你转点儿?”


    “不、不用了,我钱够的。”苏依蛮难堪又愧疚,“妈,我有钱的。”


    “那行,如果没有的话就跟妈要,在外面吃饭或者是买电影票什么的你也要出钱,别让别人看不起咱。”茹珍嘱咐了几句,“那妈妈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玩啊。”


    “嗯。”


    电话挂断,苏依蛮情绪一直连不起来,只有在谢叛突然使力时才会有比较大的反应。谢叛不喜欢她这种状态,语气比动作更恶劣:“我弄得你不爽?”


    苏依蛮委屈地红了眼睛,脸也红着:“你说什么!”


    “老子球赛都不看了在这弄你,”谢叛朝她靠更紧,手圈搂住她的腰,让两人黏得更加紧密,汗水全都混合在一起,“你走什么神?”


    苏依蛮还坐在他腰间,两条腿跪伏着。晃荡感很强烈,谢叛治她就像在拎半袋子棉花,轻松得看不出他使力的痕迹。


    她想象着如果被妈妈知道她跟谢叛在干什么……


    “谢叛,”她害怕地搂住他脖子,脸埋进他颈窝,一点儿哭腔不知道是情绪上的还是生理上的。很多话都想说,但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挑了句,“我才十八岁,你不能让我怀孕。”


    谢叛颇觉荒唐地笑了声:“宝宝,我戴着呢。”


    她不说话,只是埋在他脖子里小声呜咽。浴袍早乱七八糟地掉了一地,她身上的肌肤薄嫩,轻易一捏就是一个印子。


    娇得不行。


    谢叛把她脸抬起来跟她接吻:“上次说不戴是吓唬你呢。”


    苏依蛮没说什么,只是被动地跟他亲着,碰着,耳朵里满是两人厮磨出的响声。


    “以后不说了,”他难得柔声哄人,“我保证每次都戴,全程戴,行吗?”


    第53章 [VIP] 思你


    洗完澡躺到床上已经是后半夜。


    苏依蛮难得能跟谢叛过夜, 即使累得快瘫了也还是睁开眼睛看他。


    视觉得到了极大享受,她的男朋友真太好看,每看一秒, 眼睛就得到一秒的治愈。


    而他的好处不仅仅是外形, 他的个性、灵魂,总之他的全部她通通都喜欢。


    她真的跟他在一起了。


    每次这么想一想都能幸福得沸反盈天,幸福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苏依蛮忍不住伸手, 轻轻摸他的鼻子,然后是嘴唇、下巴、喉结。


    谢叛的喉结在她手指下滚动, 搭在她腰间的手收了一把将人搂得更紧:“还不困, 挨操没挨够?”


    她听不了这种话, 但是性子太软,又知道他一向恶劣, 坏得出水, 就让自己习惯,一次都没有反驳过。


    “谢叛, ”她叫他名字,“你给我唱歌吧, 我想听你唱歌。”


    刚做得太狠, 她声音都哑了。谢叛心疼地揉揉她头发:“想听哪首?”


    “就是那首谜谣乐团的《蝴蝶》,”她已经惦记很久了, “你可以给我唱吗?”可以给我一个人唱吗?


    谢叛意外于她会喜欢一首非常小众的民谣音乐, 也就只有两秒钟的短暂时间而已,他开始唱那首歌。


    他的嗓音很有磁性,很入耳, 挠得人心里痒痒的,只能把自己紧紧地埋在他胸膛, 深深闻他身上的味道才能好一点。


    听见他给她唱:


    “加一个期限我爱你一万年”


    “不得伸冤”


    后来分手那天她发现,谢叛只有在给她唱这首歌的时候,才跟她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


    谢叛好听的歌声装饰了苏依蛮一整夜的好梦。


    早上被一阵闹铃吵醒,她设的,这个点儿是高考出分的时间。她一个激灵强撑开眼皮,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


    时间还早,谢叛把她手抓住:“干嘛呢?”


    “可以查分了。”她还要去够。


    谢叛找到手机放她手里,她关了闹钟,登上查分网站。


    点进查分系统的时候谢叛开始不老实,一只大手探入她的睡裙。她的呼吸立刻紧了,阻止他:“谢叛,我要查分。”


    “知道,”谢叛什么都没耽误,在她脖子里亲着,“你查。”


    他一胡闹起来就不可能停,苏依蛮在昏昏然的热意中软着手指输考号输密码,竭力保持清醒。当谢叛把她抱起来,一句话不说开始破坏她时,她模糊看见手机屏上所显示的:


    语文:146分


    数学:150分


    英语:150分


    综合:300分


    总分:746分,京市总排名:1


    她兴奋得在他身上跳了下,于谢叛舒展的眉眼中开心地告诉他:“谢叛,你是第一名!你是京市今年的高考状元!”


    谢叛意外地挑了挑眉:“你查我的?”


    “是啊!”


    她开心到双目通红,甚至泛着将落未落的眼泪,是真心为他感到高兴。


    谢叛身上每一块坚硬的骨头不觉间被她软化,心底升起一股奇异的暖意。


    “嗯,”他慵懒靠床头,一只手捏着她的腰,重一下轻一下地顶,“现在查你的。”


    苏依蛮被他搞得脸也红了,手绕过他的脖子在手机上操作几下,这次输的是自己的考号和密码。


    成绩跳出来:


    语文:148分


    数学:148分


    英语:150分


    综合:300分


    总分:746分,京市总排名:1


    苏依蛮确认了两遍,怀疑自己视力有问题,手机拿过来给谢叛看:“我也是746分?谢叛,你看看我有没有看错,我也是746?”


    “没看错。”谢叛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苏依蛮高中三年的努力配得上如今这个结果。


    他把手机放一边,人放下去压着,抽了个枕头垫她腰下。女孩如瀑般的柔软黑发散着,他从她额头开始亲:“宝宝,你做得很好。”


    苏依蛮清楚自己的进步有很大原因是受了谢叛的指导,他教她的一些学习办法让她事半功倍。


    还有在高考前他对她说的那句:“明天好好考。”


    给了她很大的鼓舞和激励。


    中央空调调低了几个度,可她身上还是热,但她挺享受现在的状态。


    手心攀爬上他的手指,紧紧扣着,她腕上的羊脂玉幸运手串泛着温润的光。


    苏依蛮抬头时磕到了他的锁骨,她把脸埋在他肩上,声音嗡嗡地传出来:“谢叛,我们要一起去京大。”


    “好。”谢叛没有丝毫犹豫,此刻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哪怕是想要他的命呢,“一起去京大。”-


    洗完澡外面有人敲门,谢叛穿好衣服去开。


    来送餐的是楼下餐厅经理,他不清楚谢叛的具体身份是什么,但知道是个必须要巴结的主儿,每次谢叛叫餐他都会亲自带人来送。


    之前都见谢叛一个人住,这次却明显感觉屋子里的气氛不同了,像是多了女人的痕迹,但具体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


    经理没表现出任何异样,脸上挂着与以往无异的格式化微笑:“谢少您好,我们来送餐。”


    谢叛懒侧身让他们进来,这下经理看见了他左边耳后侧颈位置有一点小小的红印子,应该是被咬出来的,而且还是在引人遐想的旖旎氛围下咬的。


    经理心里懂了七八分,只是可惜临走时也没能看见谢叛金屋里藏的是哪位美人。


    苏依蛮洗完澡从浴室出来,餐厅桌上摆满了食物,中西餐都有。她昨天晚上运动量爆棚,今天早起又被谢叛摁床上弄了一通,肚子早饿了,坐下来挑了喜欢的吃了不少。吃的大部分都是中式餐点,西式餐点碰得比较少,不管多名贵的也都是咬了一口就放那了。


    她跟谢叛的手机全都响个不停,学校校长、领导、老师收到了成绩单,惊喜于尚安高中历史上第一次出现了一对并列高考状元,向他们表示了祝贺,还说他们两个人的名字会永远出现在尚安高中的荣誉墙上。


    苏依蛮更加真切地感受到努力的意义。


    她靠着自己的努力把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可能。不仅仅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还得到了她最想得到的那个人。


    以后每一届尚安高中的人在进到学校以后,都会看见她的名字跟谢叛的名字并列出现在一起。


    想想就很幸福。


    她对未来有着无限的遐想和希望,觉得虽然自己的出身跟谢叛比起来差了很多,但现在是个不以出身论成败的时代,她已经成功地在千军万马中以最快速度过了独木桥,就一定能靠自己奋斗出一个美好的未来。


    她天真地想了很多。


    当时的她完全没有想过,谢叛跟她之间的差距不是简单的富与穷,而是怎么都越不过去的上位者与下位者之间存在的永恒阶级。


    回到家,茹珍对她的成绩十分惊喜,晚上做了一大桌菜庆祝,还专门请了对门住的吴婶和张叔,感谢他们对苏依蛮的照顾。


    苏依蛮刚好趁这个时间把在火锅店的工作辞了,说以后会专注于大学入学前的准备工作。吴婶听后点了点头:“应该辞的,餐厅的工作太辛苦了,一站就是一天。你可是今年的高考状元,将来是要做大事的,就别再打零工了。”


    吴婶和张叔还送了她一份升学礼物,是最新款的ipad。她觉得太贵重了不肯收,茹珍也不让拿,可最后老两口吃完饭走的时候,把东西偷偷放在了玄关鞋架上。


    过没几天就是线上志愿填报,苏依蛮按照约定填了京大,并且只填了这一个志愿,没有第二第三志愿。


    填完给谢叛打了个电话,问他:“你志愿报了吗?”


    谢叛在体育场跟朋友打球,拿了条干净的毛巾擦了擦脖子和脸上的汗:“就问这个?”


    “是啊。”


    “你以前不常给我打电话,基本都发微信,”他注意到不对了,“怎么最近打得这么勤?”


    她怕他是觉得烦了:“我打扰到你了?”


    “没有,”谢叛把毛巾扔一边,拿了瓶水喝,“只是好奇。”


    苏依蛮默了默,小声:“你的手机号在我这里不是摆设。”


    谢叛微怔,一时觉得这句话有点儿熟悉。


    又听见她说:“我会背你的号码。”停了停,又说,“倒着也能背。”


    谢叛想了起来,不久前苏依蛮一个人跑到陌生胡同里找苏奇锐,差点有危险的那天,他凶她的那句话。


    ——“遇到这种事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吗?我的号码在你手机里就是个摆设吗?”


    她一直记得,所以才会来电来得这么勤。


    谢叛舔着唇角无奈地笑叹口气,对她说:“已经报了。我们会一起去京大,放心。”-


    “志愿撤了吧,瀚弗那边的入学手续我在帮你办了。”


    谢宏振从国外回来,短暂休整后明天还要去趟罗马尼亚,他趁在家的这段时间把对谢叛未来的入学安排简单说了说。


    黄芮在一边煮茶,抬眼看了看窝沙发里看篮球比赛的儿子:“谢叛,把电视声音调小点儿,好好听你爸说话。”


    “没事儿,他能听见就行。”谢宏振接过茶盅喝了一口,又说:“谢叛,你是我的孩子,在同龄人里你一直都是最优秀的,从来都没有让我失望过。老天让你生得钟灵毓秀,你就得什么都是最好的。京大虽然在全球的排名也不错,可没有人会放着全球第一不要的。”


    “瀚弗我不能去。”谢叛真的调小了电视音量,嗓音凉淡,“您不能既要又要。这学校是很好,可一旦我有了海外留学背景,有可能会给您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负面舆论,还会影响后续发展。不管从哪方面看,我去京大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想得太多了,没有这方面政策的限制,而且以后只会宽不会紧。”


    “是您想得太乐观。小心能使万年船,这是爷爷跟您说过的,您忘了?”


    谢宏振有段时间没说话。


    佣人拎了个行李箱从电梯里出来:“少爷,明天的行李收拾好了,您打算几点出发,我帮您安排车。”


    谢叛说:“九点。”


    去海岛的旅行是早就计划好的,时间是长了点儿,不过谢叛高考的成绩实在太出色了,谢宏振支持他去散散心。


    “这次旅行丁家的那个女儿也去吧?”


    “我难道能不带她?”


    “还是带着,我看她平时挺懂事的,不会怎么烦你,你该玩还是怎么玩。”谢宏振喝了口茶,“对了,我听说你那个小女朋友高考跟你考了一样的分数。”


    谢叛微微牵了牵唇角,仔细看能看到他眼睛里有骄傲。


    “那个女孩很出息,怪不得你会选她。”谢宏振观察着谢叛脸上的表情,“不过你跟她玩归玩,去了海岛后尽量忍忍,别玩得太过火了。毕竟颍西也在,你多少得给她点儿面子。”


    “您以为丁颖西在国外的时候就没玩吗?”谢叛觉得可笑,“您稍微查查就能知道她在英国有过多少一夜情的对象。”


    “那是因为你总不理她。”


    “以后会继续不理,她可以继续找人排遣,同样的道理,我找谁她也没有资格干涉。”谢叛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就不可能忍得了不碰苏依蛮,这没什么好瞒的。


    谢宏振不再说了。刚回来没多久他手机又响,秘书让他去一趟长安街。他挂了电话,接过佣人递来的大衣穿上,带上黄芮走了。


    篮球赛还没比完,谢叛把手机放手里转了两圈,对抗激烈的比赛都变得没什么意思,他脑子里突然在想念苏依蛮。


    距离上次见她明明没隔几天,他最近真是愈发奇怪了。


    谢叛弹了个视频,那边的人很快接起,一张素面朝天清新脱俗的小脸出现在镜头里。


    每次看见他,苏依蛮眼睛里都会盈满了笑:“谢叛。”


    “行李收拾了没?”


    “收拾了。”苏依蛮在辅导弟弟做暑假作业,苏奇锐故意把头凑进镜头里,对着谢叛挥手打招呼,紧接着突然又打了个手语。


    不知道他是在哪儿学得淘气,做出手语的意思是“姐夫好”。苏依蛮脸一红,把苏奇锐的手按在桌上不许他再胡说。


    谢叛已经看出了那是什么意思,笑笑:“嗯,小舅子好。”


    “……”苏依蛮第一次知道谢叛的手语竟然这么好。


    不过他这种过目不忘的天才,学得快不是什么稀奇事。


    “小阿蛮,”谢叛喝了口苏打水,下巴冲着镜头一扬,“去个没人的地方,有点儿少儿不宜的话想跟你说。”


    “……”


    苏依蛮拿着手机红着脸跑进了自己屋,关上门:“你要说什么?”


    “比基尼带了吗?”


    苏依蛮脚下一拌差点儿平地摔,她站稳,说话开始结巴了:“什、什么?”


    谢叛故意逗她:“去海岛你不穿比基尼?”


    “我……”她没穿过,不想穿,不敢穿。吊带裙跟不过膝的短裙是她能接受得最暴露程度。


    但她又怕谢叛不喜欢太保守的人,就说:“到那买也一样。”


    “也行,”谢叛哼出的笑挺意味深长,“到时候我给你买。”


    “……”


    第54章 [VIP] 思你


    出发那天风和日丽, 茹珍往苏依蛮的随身包包里放了很多防晒和急救药品,另外还往里塞了五千块现金,以免她会有急用。


    楼下来接苏依蛮的是纪洪森, 谢叛不在。苏依蛮原本不怎么在意, 可等到了机场,她看见谢叛身边跟着个女生。


    丁颖西穿了件很显身材的包臀裙,耳朵上戴两个晃人眼的钻石耳坠, 一头大波浪垂坠在腰间。黑发红唇,本来就是明艳挂的美女, 这么一打扮更是吸睛, 来来往往不少男人都在看她。


    而女人都在看谢叛。


    处于众人目光中心的两个人, 不管是从外形还是各方面来看,都极其般配。


    “他们已经到了。”纪洪森带着情绪明显不是很高涨的苏依蛮过去, 路上说着, “这次旅行我们原本不想让颍西跟着,可她非要来, 闹了挺久的。大家伙跟她毕竟都是朋友,所以叛哥今天早上就顺道开车去接她了。”


    苏依蛮垂眸不语。


    原来是要接丁颖西, 才没去接她。


    人陆陆续续到齐。这次去的基本全是从小跟谢叛一个大院长大的朋友, 反倒只有苏依蛮像个格格不入的外人。


    反观丁颖西,在这群人里总有说不完的话题聊。


    到上飞机为止苏依蛮的兴致都不高, 基本没说过几句话。她很想融入他们这个圈子, 可有些事情是有心无力的。


    头等舱里只有她跟谢叛两个人,她却觉得跟他的距离很远。前方有一块屏幕,上面在播放一档国外的时政节目, 几个头衔很多的政商界大佬围坐在一起搞辩论,语速很快, 很多词语太艰涩,下面又没有中文翻译,苏依蛮只能听得懂其中一两句。


    她觉得无聊,没多久就睡着了。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谢叛仍在看,一直到节目的进度条走完。


    她不明白那有什么好看的,也不知道谢叛为什么会对政治感兴趣。


    几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海岛机场,几辆车早在外面等候,有专人过来负责运送行李。


    入住的地方是临海一栋占地广阔的观景别墅,大得夸张,从外面仰头看会让人想起童话故事片里的城堡。


    是苏依蛮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世界。


    是一个离她很远的世界。


    房间在五楼,坐电梯上去,卧房连接着一个室外阳台,在那里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湛蓝大海,海面上几只海鸥低低地飞行。


    苏依蛮打算把行李收拾一下,丁颖西从外面过来,摘了墨镜看她:“依蛮,你走错房间了吧,这里是我要住的。”


    可刚才带路的明明是这里的女佣。


    她正要说,谢叛在门上敲了两记,注意到屋子里气氛不对,问:“怎么了?”


    “哦,也没什么,”问的是苏依蛮,丁颖西把话抢过去,“依蛮既然喜欢这个房间,那我让给她好了,没什么的。”


    说完友好地冲苏依蛮笑了笑,拉着行李走了。


    苏依蛮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谢叛没让人走,又横又邪地伸手拦了一下,凉凉问:“这你房间?”


    “是,你也知道我每次来度假都会住这间。”


    “那你继续住。”谢叛朝苏依蛮一抬下巴,“阿蛮,你跟我住。”


    “……”丁颖西脸色急遽一变,手把行李箱拉杆握紧,握到骨节泛白。


    她赶在苏依蛮走到谢叛身旁时出声:“依蛮,你跟男生住一间不太好吧。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你会被人说闲话。”


    谢叛喉咙里哼出一声淡讽的笑:“她是我女朋友,又不是在跟我偷情,谁会说闲话?”


    “……”丁颖西没表露出太多难堪,但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维持住尽可能多的体面,毕竟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牵着别的女生从自己面前走过实在是件痛苦的事。


    谢叛一手牵苏依蛮,另只手推着她的行李箱,出了门右拐进电梯。电梯在六楼停,谢叛牵着她出去。


    苏依蛮这时反倒胆怯了,步子走得磨磨蹭蹭:“我们真要住一间啊?”


    “不然你要回去继续跟丁颖西就一个房间的分配权扯来扯去?”谢叛推房门,先拉她进去,他把行李箱放一边,门关上,手拽住T恤后领低头往上一扯把衣服脱了下来。


    这个动作太突然,苏依蛮的视线瞬时黏在了他身上。


    就没见过比他身材更好的男生,八块恰到好处的轻薄腹肌活色生香,人鱼线往下延伸,隐没在皮带束着的牛仔裤下,让人脑子里不干不净地浮想联翩。


    再怎么迅速地隐藏眼神也还是被他捕捉到,谢叛没再朝洗手间走,反而笑了声折返回来,朝比他低了一个头的女孩俯下身,两手撑腿上看她:“小阿蛮,看你男朋友就光明正大地看,不用偷偷摸摸的。”


    苏依蛮一向不经逗,一句话就能听得脸红,这也就算了,偏偏她还咽了口口水。


    看起来好像是馋了。


    馋他。


    谢叛被她这个样子可爱到,突然就改了主意,胳膊横在她腰后略一用力把人给抱起来。


    他往浴室走,期间亲了她好几下:“一起洗吧。”


    只要是两个人一起洗澡,谢叛就总免不了在她身上乱摸。苏依蛮不能低头,一低头就能看见他的手在做什么,那个画面实在太有视觉冲击力。


    怪不得最近她觉得自己的文胸尺寸要穿大一号。


    往往没多久他就能起来,专心开始享用。两个人身上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被水冲掉一次又一次。


    苏依蛮无力地枕着他肩膀喘气。谢叛拿浴巾擦掉两人身上水珠,抱着她出了热气蒸腾的浴室,把她放盥洗室的洗手台上。


    他出去没多久后回来,身上已经穿好了衣服,手里拿着从她行李箱找出来的衣服。他从内衣开始给她穿,苏依蛮实在难为情,被握住的小腿挣了挣:“我、我自己穿。”


    谢叛没让她动,套到她大腿位置把她往上抱了抱,那点儿巴掌大的布料给她穿好:“不是说很累?”


    她勉强记起刚做得太狠时她念了几声“好累”。


    谢叛继续给她穿裙子,裙摆遮到她膝弯,下面垂着两条羊脂玉般细腻雪白的笔直小腿,线条极其漂亮,修长匀称,一点儿多余的肉都没有。


    刚就是这样两条腿缠在他腰后。


    谢叛咽了咽又开始发干的喉咙,两只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洗手台沿:“自己走还是我抱你?”


    “我自己走。”苏依蛮想跳下去,但两人距离太近,她伸手推了他一下。谢叛往后退,她立刻从洗手台往下跳,脚刚触到地面就是一软,整个人要向前栽。


    谢叛一只手把她捞起来,仍旧抱着,像伺候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就这点儿出息,才做一次腿就软成这样?”


    “可是,”苏依蛮替自己辩解,“你一次也很久。”


    谢叛刚饱餐过一顿,心情不错地勾唇:“久了你不爽?”


    “……”


    “我看你叫得挺投入的,”谢叛的恶劣性在两人独处时会尤其高涨,“不像不爽的样子。”


    苏依蛮是真受不了这种程度的话:“谢叛,你别说了。”


    他笑得更愉悦了。


    把人放床上休息,他去阳台接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时间有些久,苏依蛮朝他看了好几遍,最后忍不住去找他。


    跨过推拉门,外面是一个半开放式观景阳台,视野绝佳。


    谢叛坐懒人沙发里跟人通话,没说中文,在用英语交谈,还是标准的英伦腔。


    似乎在谈什么事。具体的苏依蛮听不懂,没打扰他,转身想走。谢叛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手抬起,食指与中指朝她勾了勾,示意她过去。


    苏依蛮赤脚走到他身边,懒懒地窝在他怀里,手抱着他腰闭上眼小憩,谢叛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她的发丝。


    电话好不容易打完,谢叛正想再做点儿什么,门铃响了。他过去开门,张彦抱着个冲浪板冲他傻乐:“叛哥,咱去冲浪呗,我刚才找人去看了,现在浪头正好呢。”


    谢叛往屋里看了眼:“成,你们先去下面等。”


    “看什么呢?屋里藏的有人啊?”张彦侧身闪进屋,往里没走几步跟好奇朝这来的苏依蛮见个正着。她披散的头发微乱,但不影响美。穿了件沙滩吊带裙,脖子跟锁骨上的吻痕就暴露得格外明显。眼神也不怎么对,虽然没做任何表情,但里头蕴着一层可疑的水雾。


    很像是刚被人在床上欺负完。


    张彦心里嘴上都一句:“卧槽!”扭头看谢叛,“你还真藏了个人啊?”


    “这我光明正大带过来的女朋友,需要藏?”谢叛从苏依蛮的行李箱里把一件防晒小开衫找了出来,他走过去给人穿上。并没有考虑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反正就是不想让她在别的男人面前露太多。


    纪洪森兴高采烈也抱着个冲浪板过来喊人,一进屋看见谢叛正给苏依蛮系开衫上的系带,脚步顿了顿。


    转瞬他笑道:“叛哥你禽兽啊,什么时候把依蛮拐自己屋里了,问过人家女孩意见了吗?”


    带子系好,谢叛抬眼皮慢悠悠看女孩一眼:“跟我住吗?”


    冉威跟储力几个人也全来了,就站门外揣着手笑嘻嘻凑热闹看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苏依蛮多少有些难为情。她才只有十八岁,并不是很成熟的一个年纪,却在遇到谢叛以后尽量让自己更快地成长。


    因为谢叛的行事作风真的很成熟。


    “嗯。”她点了头。反正什么都给他了,住一间房又算得了什么,这时候矜持反倒有点儿矫情的嫌疑了。


    谢叛屈指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问:“嗯什么?”


    “跟你住。”她声音比较小,但足够让大家听见。


    一帮男生果然都开始起哄,冉威冲着谢叛抬了抬大拇指:“叛哥,你是这个,兄弟们甘拜下风。”往苏依蛮那边一看,“不过话又说回来,嫂子你成年了吗?”


    “……”


    “叛哥别是诱骗人家未成年啊。”


    冉威跟兄弟们胡乱笑侃,谢叛双手抄兜作势踹了他一脚:“老子是那种人?”


    冉威:“你别说,还真像。”


    “……”


    男生们开起玩笑来嘴上都没个把门的,全都是说说而已,谁也没往心里去,苏依蛮却怕谢叛遭到误解,很认真地说:“我已经满十八岁了。”


    “哎呦哎呦,都十八岁了,”一帮男生调侃得更厉害了,正话反说,“叛爷女朋友这年龄可真是够大的啊!”


    “……”


    楼下,从头到脚打扮精致的丁颖西跟陈璇一起坐沙发里等人。电梯门开,两个人的目光精准从一群人里先找到谢叛,而后移到谢叛身旁的苏依蛮身上。


    陈璇知道谢叛爱玩,但她没想到他竟然敢当着丁颖西的面把女人带在身边。


    陈璇用眼神找丁颖西要答案,丁颖西没给也给不出来,谢叛就是敢故意恶心她,这事儿怎么说都不光彩。


    至少从面上看不出她一丝异样,而且还有心情冲着情敌笑笑:“依蛮,他们男的打算去冲浪,你跟我和陈璇走吧,我约了海边SPA。”


    苏依蛮跟她不熟,她跟这里除了谢叛以外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熟,会依赖谢叛,如果没有他在,她会不自在。


    但不知道该怎么说,是谢叛替她说:“我女朋友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丁颖西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僵硬地笑笑:“好,那是我多管闲事了。”


    她也是有脾气的,当下从沙发里站起来谁也不甩地走了。这位大小姐每次生气都容易生事端,陈璇担心道:“谢叛,你要不去哄哄她吧?”


    谢叛冷嗤,到了玄关处换鞋,拿了另一双鞋放苏依蛮脚边,让她在换鞋凳上坐下,他单膝跪地给她穿鞋,同时拽又痞地说:“老子只哄自己女人。”


    第55章 [VIP] 思你


    沙滩上人不多, 打眼看过去基本全是长相身材全不咋地可钱包倍儿鼓的男的怀里搂着胸大腿长的比基尼美女。不知道是不是苏依蛮的眼光太挑,她发现除了娱乐圈以及鸭圈以外,现实生活中帅哥的比例都比美女要低, 这使美女和野兽的搭配成了寻常。


    而迄今为止, 谢叛仍是她所见过最好看的男生。


    在丑男遍地的这个社会里,谢叛是最养眼的一股清流。


    所以谢叛就变得格外吸晴,从他出现以后, 不少女人的视线被招惹过来,还有胆大的跟姐妹一起来找谢叛要微信。


    俩女生全穿三点式比基尼, 一点也不扭捏做作, 大方地展示着身材美。谢叛在检查冲浪板, 抽空朝她们看了一眼,额头朝身边的苏依蛮一斜:“手机我女朋友拿着呢, 你们想要我微信就去找她。”


    他也就随口说那么一句, 因为想到了之前他跟苏依蛮去游乐园那天也有相同的情况,当时苏依蛮热情地帮别的女生来要他的微信, 一点女朋友的自觉都没有。


    他想看看苏依蛮有没有长进。


    那俩女生也是奇葩,一般人听到这种话后也就知趣地走了, 可她们不, 她们觉得男女分分合合很正常,虽然现在谢叛有女朋友, 可没准儿努努力这个墙角也就撬到了。


    她们两个转而去找苏依蛮, 能明显看出这女生还很年轻,二十岁的年纪都不到,感觉这种型的不太能驾驭得了谢叛, 就带点儿轻蔑说:“小妹妹,我能加一下你男朋友的微信吗?”


    苏依蛮没想到现在的社会已经发展成这样了。


    好像是自己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宝藏被人觊觎了, 她生了气:“不好意思姐姐,我不打算跟我男朋友分手,你们还是去找别人的男朋友要微信吧。”


    “……”


    俩女生走了。


    谢叛在一边听得抽动着肩膀笑,他好心情地挑了个适合女生的冲浪板,问她:“去冲浪吗?男朋友可以教你。”


    张彦跟另外几个人抱着板下了水,远远地喊他去玩。要是他带个什么都不会的拖油瓶估计会玩不痛快,想了想她摇头:“我不想去,你去玩吧。”


    “一个人不会无聊?”


    “不会。”


    只要能看见他就不会无聊。


    苏依蛮找了个地方坐下,视线始终跟随着海里的谢叛。深水区水流急海浪大,掀翻了不少人,只有谢叛始终稳稳地站在板上,站在浪头上玩了几个高难度动作,周围聚集过来一圈冲浪爱好者对着他欢呼大喊“牛啊哥们!”上下仅挂两块布的美女尝试着找他搭讪,手围在嘴边喊:“帅哥,可以教我冲浪吗?”


    苏依蛮把手机拿出来,对着谢叛拍了好几张照。高动态下的谢叛依旧帅得养眼,湿透了的黑色T恤紧贴着他前胸和腰腹,壮阔的蓝天之下,少年的身体轮廓紧实富有力量感,定格在苏依蛮的镜头之下,美好成了一幅画。


    谢叛玩爽了回来,她仍旧乖乖地坐在原来的地方,因为怕晒所以头上戴了顶姜黄色的渔夫帽,巨萌巨可爱。听见声音抬起头看他,宽大帽檐下一张温柔的小脸白到仿佛发着光,眼睛亮亮的像星辰:“谢叛,你怎么不玩啦?”


    “你还真能待得住。”谢叛牵她起来朝海边走,“摩托艇敢跟我坐吗?”


    “敢。”她想都不想回答。估计如果谢叛问她的是“地狱敢跟我去吗?”,她回答的也会是“敢”。


    一款黑白相间的双人摩托艇,谢叛负责开,苏依蛮穿着救生衣坐后面。一开始她没好意思搂他的腰,谢叛找到她无处安放的两只手往前拉,环在他腰间:“不想掉下去就搂紧我。”


    “哦。”苏依蛮把手扣紧,小心脏兴奋得噗噗跳。


    谢叛玩惯了极限运动,把车在海上开得很快,风浪又大,那种刺激感是苏依蛮从未体会过的。她并不觉得害怕,离海岸线已经很远也不怕,眼前的大海一望无际仿似没有尽头也不怕。她喜欢耳朵里灌满的汽艇引擎声,喜欢海风扑在脸上咸咸的气味,喜欢谢叛能带给她安全感的后背。


    她的头发在风里长长地飞舞,乱七八糟地飞舞。谢叛扭头朝她看了眼,声音被激烈的风送过来:“怕吗?”


    她摇头,大声喊:“我不怕!”


    女孩清澈干净的声音洒在海风里,落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飘了一圈后回去,苏依蛮先从后座上下来,一不小心拌到了什么。


    人往前摔的时候胳膊被拉住,她先说了句“谢谢”,抬起头才看到那人是贺晨。


    “没事吧,小心点儿。”


    贺晨把她扶到平坦些的沙滩,谢叛熟悉的不爽又带了威胁性的目光投了过来,他注意到了。


    李欣蹦蹦跳跳跑过来,说她跟贺晨约好了来这边毕业旅行,也是凑巧两拨人刚好碰上,问能不能一起玩。苏依蛮当然要说没问题,当李欣看上了谢叛的汽艇,问能不能让带着她也转一圈的时候,苏依蛮犹豫了下也说了没问题。


    “真的啊?”李欣高兴坏了,抱着苏依蛮的胳膊摇了摇,“依蛮你最好了!我就知道我没白交你这个朋友。”


    苏依蛮那时只觉得李欣是真的想玩摩托艇,而不是看上了开摩托艇的人。她还自以为是地把李欣和贺晨看成了一对,以为他们走得这么近是因为有情况发生。


    她亲自把李欣带到谢叛身边:“谢叛,你带李欣也玩一圈吧。”


    没看到谢叛眼底一瞬间迸出的怒意,她转身就走,跟贺晨说着什么渐渐远离了海岸线。


    李欣自己套上救生衣坐上了摩托艇后座,手把谢叛的腰搂住:“谢叛,出发吧。”


    谢叛的情绪差到极点。


    但就是因为实实在在被气到,他没把李欣赶下去,而是发动了汽艇朝海面驶去。


    李欣很吵,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莫名其妙地尖叫。手从一开始的虚搂变成了紧搂,脸贴着谢叛的背,遇到急转弯她会带着颤音撒娇:“谢叛你慢一点,我害怕。”


    原来不是每个人都像苏依蛮那么安静。


    刚谢叛就没听苏依蛮扯嗓子喊过一声,即使是摩托艇压弯快要贴着海面,她怕到极点时也只是小小地惊呼了下。


    这才带李欣玩五分钟,他耳朵都要聋了。


    只转了一个小圈就把人带回去,李欣还没玩够,在后面喊:“谢叛,我们再转一圈吧。”


    谢叛直接停了摩托艇,掰开李欣缠在他腰间的手下了车,脱救生衣甩手扔给了一边等候的工作人员。


    他一走,李欣坐不稳差点连人带车翻下去,是工作人员扶了一把。


    谢叛去找苏依蛮,她在一个海滩公园里坐秋千架上跟贺晨聊天,时不时地会笑一下。谢叛没见她这么轻松地笑过,每次在他身边,她都表现得很紧张,好像在面对一个可怕的随时会取她性命的人。


    就连在床上时她都是紧张的。


    她又凭什么对别人这么笑?


    谢叛积压的情绪越来越多,语气不是太好地叫了她一声。苏依蛮朝他跑过去,看时间才刚过去不到十分钟而已,她疑惑道:“这么快就带李欣玩好啦?”


    谢叛来气了,胸腔里哼出一声:“你想让我跟她玩多久?”


    “……不是。”苏依蛮发现他心情不是很好,不说什么了。


    晚上大家一起吃饭。


    去吃海鲜,李欣挨着苏依蛮坐,苏依蛮另一边是谢叛,谢叛另一边是丁颖西。


    十来个人叽叽喳喳把气氛吵热,但苏依蛮能感觉到谢叛的气压仍是低的。菜他没吃多少,酒倒是喝了些,不过他这人酒量一向很好,喝多少都不上头,脸色反倒越喝越白。


    有人笑闹让苏依蛮喝酒,苏依蛮接过杯子,喝了。再倒第二第三杯,她也喝了。一直喝到第四杯,谢叛开口:“你们想灌醉她是吧?”


    冷薄眼皮掀起,眼神沉沉压着屋里一圈人,吓得谁也不敢再往苏依蛮的杯子里倒酒了。


    谢叛会有这样的行为,应该是出于关心吧?苏依蛮这么想着,心情刚要好一点,还没等嘴角往上提,她看见丁颖西把剥好的一块蟹肉放在了谢叛的碟子里。


    谢叛吃了。


    仔细计较起来也不算多么亲密的一个行为,当晚聚会那么多人,大多数人都喝了酒,男男女女酒酣脑热之际勾个肩搭个背都很正常,而谢叛只不过是吃了一口丁颖西给剥的蟹,苏依蛮都能不舒服很久。


    往后都有些食不知味,只想喝酒,但酒不在她这里,有谢叛在没人敢让她喝。


    李欣喝了很多,跟人划拳猜酒令玩嗨了,跑卫生间里吐了两次回来后接着喝。


    丁颖西看她醉得路都走不稳了,友好提议:“你跟贺晨住的酒店太远了,还是跟我们一起住吧,我给你安排房间。”


    李欣当然开心:“好啊好啊。”


    房间在三层,跟贺晨的挨着。苏依蛮把她送过去,出了电梯她不松手,醉醺醺地说:“依蛮,你跟我住吧,我有好多好多悄悄话想跟你说。”


    苏依蛮扭头看电梯,谢叛头上扣着鸭舌帽,阴影落了半张脸。丁颖西正跟他说着什么,看不出来他有没有在听。


    “谢叛,”苏依蛮忐忑不安地问,“李欣说想让我跟她住一晚,可以吗?”


    谢叛连一眼都没往她这里看,抬手摁了电梯关门键,说出的并不是她所期待的那个答案:“随你便。”


    门合上,世界突然一阵可怕的寂静。


    贺晨帮着把李欣扶进房间,临走说有什么事就叫他,他随时能来。


    李欣抱着马桶吐了一阵,苏依蛮按了几次冲水,又拿纸给李欣擦嘴。李欣瘫坐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泪像是开了阀。


    她哭得涕泪横流,是真的伤了心:“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可他、不喜欢我。”


    估计又在说她暗恋的那个人,苏依蛮边给她擦眼泪边安慰:“要不你试着跟他表白呢?可能就表白成功了。”


    “可是、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李欣由难过转变为委屈,“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苏依蛮只能换个方向安慰:“不然你试着跟别的男生接触接触?天底下男生多的是,以后你总能遇到一个更喜欢的人的。”


    “遇不到了。”李欣摇着头,她想到什么,一脸乞盼地抬头,“依蛮,如果我以后看上了哪个男生,你可不可以帮我追他?”


    苏依蛮那时候多天真,多珍惜李欣这个朋友,她像是听到了一件非得完成的任务一样真诚地点点头:“当然啊,我肯定会帮你的。”


    李欣伸出小拇指:“那说好啦,你跟我拉钩。”


    苏依蛮就真的跟她拉钩。


    哭了一场,李欣脸都没洗躺床上睡了。苏依蛮给她盖好被子,在床边坐了会儿,安静的环境下更容易听见自己内心,她还是想回去找谢叛。


    可谢叛一下午的态度都不好,她如果就这么回去也太丢人了。


    但自尊跟谢叛比起来,好像又是后者占了上风。


    不然就说自己没拿换洗衣服?


    苏依蛮终于找到合适的理由放任自己去了六楼。那层只住了谢叛一个人,此刻夜深人静,电梯门开启时空气中震荡出微小的一声“叮”。


    出电梯,她往前走了两步,步子却蓦地顿住,心脏急遽坠落。


    前方不远,丁颖西从谢叛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娇美的脸上染着羞涩笑容。或许是心神过于荡漾,她没注意到走廊里的人,顾自下了楼梯。


    苏依蛮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后失魂落魄地原路返回。洗澡洗了很久,热气充满整个淋浴间,有些呼吸困难的时候她关了水,排气开到最大,从柜子里找了干净的一次性浴袍穿上,衣服扔洗衣机里洗好烘干。


    一夜没有睡着,闭上眼睛就全是丁颖西从谢叛房间走出来的那幕。当时已经很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有什么话要说?


    或者是有什么事在做?


    越想下去头越疼,昏昏沉沉的像得了失心症,就这么熬到了第二天早上。打开窗帘一看,天色比她的心情还要阴沉,像是风雨欲来。


    第56章 [VIP] 思你


    李欣把瓶瓶罐罐摆满了整个梳妆台, 边涂口红边透过镜子看面色惨白的苏依蛮,觉出不对来了。


    “依蛮,怎么感觉昨天晚上酗酒的人是你啊。你到底怎么了, 精神看上去这么差。”


    “没什么。”苏依蛮想好了, 与其自己瞎想不如去找谢叛,问他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叛那样的人从来都不屑于撒谎,所以不用担心他会骗她。


    去楼下吃早餐, 人基本都到齐了,唯独不见谢叛。


    纪洪森见她东张西望地, 问:“你找叛哥呢吧?”


    她点点头。听见答案:“叛哥好像有事出去了。”


    “什么时候出去的?”


    “就刚刚, 有人找他有事儿要聊。”纪洪森倒了杯牛奶给她, “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苏依蛮没打, 还是想当面跟他说。


    等了很久都不见回来, 苏依蛮去了趟六楼,房间外装的是电子锁, 她按指纹解开。


    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变化,她的行李箱还是放在原来的位置, 跟谢叛的挨在一起。沙发、地毯、床上通通都没有多出来什么可疑物品, 比如其她女人的内衣裤。


    也或者是保洁过来收拾过,因为垃圾桶里的垃圾袋全都换了新的, 所以不仅没有多出来新的套子, 连昨天他跟她用的那两个也不见了。


    苏依蛮越排查下去越觉得自己挺可悲的,她才跟谢叛在一起短短一个月而已,就已经要怀疑他乱搞了吗?


    肚子传来一股痛感, 她去了趟厕所,发现自己来了例假。


    换了新的卫生巾出来, 她去包里翻找布洛芬。


    里里外外找了两遍,原本该在里面的一盒药不见了。她在套房各处全找了找,哪都没有,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错乱,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往包里放一盒布洛芬。


    可又记得刚入住别墅时她从包里找东西,不小心把一盒布洛芬给翻了出去掉在地上,当时丁颖西还看见了,问她为什么要随身携带布洛芬,她说来例假的时候可以止痛。


    这段记忆是肯定存在的。


    窗外突然劈下一道闪电,过了几秒有震耳的雷声轰隆隆响了起来,一场急雨从天上往下掉。


    她去楼下找人借布洛芬,可没人像她一样有随身带这玩意儿的习惯。她的小腹已经开始坠痛,打算出门去买。


    纪洪森叫住她:“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五到六级台风,所以最好不要出门。”


    “台风?”苏依蛮一个内陆的女孩第一次经历这种天气,对它的所有了解都是来源于新闻,那些报道里台风天出了事故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谢叛回来了吗?”她首先想到的是这个。


    “还没有。”纪洪森看她脸色不好,额上渗了层细密的汗,唇色发白,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对了,你刚要布洛芬,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没什么。”


    她不想多说,满脑子只关心:“谢叛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两公里外有个海语咖啡店你知道吧,他去那见个朋友,好像是有什么事要聊。”


    “他开车了吗?”


    “没有,离挺近的,他就腿着去了。”


    屋里听不到外面的风声,但能透过落地窗看见疯狂摇摆的草木花树,盛夏时节叶子掉了满地。


    苏依蛮回屋给谢叛打了个电话,听筒里传来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外面风刮得越来越猛,玻璃被雨砸得噼啪响,门窗紧闭都似能听到远处海浪疯狂翻卷的声音。


    雨下得这么大,他没带伞没开车,被困在咖啡店里回不来怎么办?


    坐立不安等了会儿,谢叛的电话始终打不通。她终于撑到极限,决定自己去找他。


    楼下没人,估计都窝自己屋里躲台风睡大觉。她从玄关处找出来一把雨伞,开门走入了台风天的大雨中。


    她不知道五级台风是什么概念,路上没走多远就被吹得摔了一跤,膝盖跟胳膊擦破了很大一块皮。手里的伞没拿稳被吹到一边,豆大的雨点朝她砸下来,小腹处的绞痛越来越严重。但她好像感觉不到疼,一味只知道去抢伞。


    害怕再被吹走,她把伞收拢抱在怀里,继续在风雨中朝咖啡店走。


    身上很快淋湿,视线也湿淋淋一片。


    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身上摔了多少处伤,有多少次被风吹得呼吸不到新鲜空气。她很冷很痛,冷也忍着,痛也忍着。眼前只看得到路,脑子里想的只有谢叛。


    整个世界被风声雨声装满,像末日,她赶在末日前去找她爱的人-


    海岛几个开发项目要跟信安集团合作,派了人找谢叛聊,顺便探探这位太子爷的口风,看看往后要朝哪个方向发展比较好。


    吴经理原本想把招待地点定在帝濠国际,那里表面上是家餐厅,其实内有乾坤,只有真正会玩的才知道里头的好处。为了这事儿吴经理早早就在寻摸,千挑万选出了几个985高校在读身高一米七以上盘靓条顺的大美女,就打算今天让她们把谢叛给伺候好了。


    谢叛听了“帝濠国际”这个名字就知道吴经理是憋了什么屁。他在电话里叼着烟轻讽地哼了声:“吴经理,明天早上八点你把方案拿到海语咖啡店,我给你两个小时做个简单汇报。”


    说完挂电话。吴经理拿着手机一脸懵,感觉谢叛这人有点儿假正经,正是能玩女人的年纪却装起了正直。


    等见了谢叛,吴经理收回了昨天的判断。没别的原因,只因为谢叛长得太好看了,好看得透着股邪气,好看得简直祸国殃民。就这样的要是真去了纵情声色的场所,那那些名校出身盘靓条顺的大美女得倒找钱给他,因为是她们赚了他的便宜。


    一时还真想不到什么样的女人能配得上他。


    方案挑重点整个说一遍,不多不少正好俩小时。打算走时外面却突然刮了阵台风。不算大,顶多五级而已,造不成自然灾害。但也不算小,因为顶着风还真是挺难走的。又下着雨,雨珠砸地上能溅起一片水雾。不消几分钟,外面的人全找能避雨的地方躲了起来。马路上别说人,连只狗都找不见。


    这边是个近海公园,车子开不过来,吴经理挺难为情:“不好意思啊谢少,我找你前忘了看看天气预报了,害得你得跟我一起在这个小小的咖啡店里躲着。”


    “来这儿是我的主意,”谢叛拿起没电关机了的手机看了眼,放回去,抬眼看窗外不停不歇的雨势,“照你的安排我现在应该在帝濠国际里左拥右抱着,连外面刮了台风都不知道,您又何必道歉。”


    吴经理觉得谢叛是在损他,尴尬地笑笑:“您可别笑话我了。我是俗人,就以为您跟我一样是个俗人,所以才安排了那种地方。现在想想,您要是真的踏进了帝濠国际的门,我都觉得那地儿的景泰蓝大理石脏了您的鞋底。”


    这种惯会溜须拍马的人谢叛见得多了,向来连个表情都不会给。就这么干等着耗完了他的耐心,他打算冒雨回去。


    刚起身打算走,晃眼处却看见窗外风口里艰难走过来一个人。


    女孩小小的,只有一米六二的个子,八十斤左右的体重,瘦瘦薄薄一片。一头乌黑浓密的发湿漉漉披在背上,几缕黏在脸旁。出来得急,连外套都没记得拿上一件,穿着昨天她穿过的那件轻薄的沙滩裙。凄风冷雨里她冻得发抖,她却浑然不觉,一心只知道往前跑。


    吴经理也看见了,稀奇地咦了声正要说什么,却看见脸色急变的谢叛突然被刺激到哪根神经一样推开门跑了出去,顶着烈烈大风跑到苏依蛮面前,过程里脱了身上的外套,什么话都没说先裹住了瘦小单薄的女孩,揽着她进咖啡店里躲雨。


    “谁让你来的?”谢叛眼神连带着语气都一片冰冷,但动作却是温柔的,抽了桌上几张纸巾给苏依蛮擦脸上和脖子里的汗水和雨水,“下这么大的雨谁让你跑出来的!你脑子不清醒是吗?”


    苏依蛮委屈地抿了抿唇,把怀里抱着的折叠伞朝他举了举:“我来给你送伞。”


    谢叛心里重重一震。


    “下雨了,我怕你没有伞,会淋雨。”她抬着一张柔弱到易碎的脸,清澈的眼睛看着他,“我就想来给你送伞。”


    谢叛内心最深处铜墙铁壁竖着的一道墙悄无声息爬上了一道裂缝,以他察觉不到的速度被面前这个小女孩凿出了口子。


    外面的风变小,树木花草停止了摇摆。只是雨下得还是很大,并且没有停的趋势。


    谢叛发现了苏依蛮脸色的不对劲儿,呼吸也不对,像在忍痛。脸上的雨水已经擦干净,现在却在一阵阵地渗冷汗。


    “哪不舒服?”他眉心紧蹙,“说话!”


    他有点儿凶,苏依蛮只好实话实话:“我来例假了,肚子疼。”


    谢叛眉眼顿时变得一片冷厉,赶在他发火前苏依蛮解释:“我包里的布洛芬找不到了,所以才没有吃药。”


    不仅仅是肚子疼,谢叛看见她的胳膊和腿上也有伤,明显是刚摔倒时磕破的。


    距离最近的药店是在五公里外,谢叛让她先在咖啡店里坐着,他没拿伞推门跑进了大雨里。苏依蛮叫了他好几声,都没能把他叫回来。


    吴经理盯着苏依蛮观察了很久,小女孩长得干干净净的,漂亮、纯、柔弱,是对她的第一印象。他找店员倒了杯热水给她,在对面坐下来:“你是谢少的女朋友吧?”


    苏依蛮点点头。


    还真是。那这小姑娘家里肯定也来头不小了,得好好巴结。吴经理错误地得出判断,把水杯往前推了推:“来来,喝点儿水,肚子能好受些。”


    有雷声灌进耳朵,雨下得像要把大海淹没。吴经理往外看了好几眼,也不知道那位打小就金尊玉贵的爷淋成什么样了。


    往返十多里的距离,谢叛一口气没歇跑完了全程,把药买回来只用了不到半小时。


    他浑身湿透,一件黑T湿哒哒黏在身上,额前刘海结成绺往下滴着水。药品用防水的塑料袋装着,他先抽了纸巾把手擦干,拿出布洛芬抠出一粒喂进苏依蛮嘴里,又倒温水给她:“吃了。”


    他拿另外一些药,给苏依蛮胳膊和腿上的伤口消毒,抹上药,贴上纱布。


    吴经理把一切都看眼里,原本他觉得谢叛这人挺横挺拽的,身上自带一股高高在上谁都不放眼里的贵气。谢叛也确实有横的资本,毕竟是官商两道都得捧着的京城太子爷。


    没成想这位太子爷也有柔情的一面,对女朋友还挺好的。瓢泼大雨里来回十里地,淋了一身雨出了一身汗,他都顾不上把身上的水擦擦,一心只关注苏依蛮吃了药有没有好一点儿,肚子还疼不疼。


    一直在外面待着不是个办法,谢叛等风变小,决定带苏依蛮回去。


    走到门边把伞撑开,问她:“伞能拿得动吗?”


    苏依蛮接过来:“能。”


    谢叛背对着她低身,手握住她两条腿把她背了起来,走出去之前说:“伞给你自己打好。”


    苏依蛮把伞撑在她跟谢叛头顶,雨滴落下来砸出噼噼啪啪的响。


    布洛芬至少要等二十分钟后才会起效,苏依蛮的肚子还在绞痛,孱弱得像一把随时会飘走的柳絮。但她却格外享受现在,好像整个世界都只有她跟谢叛两个人。


    她趴在他宽阔坚实的背上,侧脸挨着他湿到往下滴水的衣服,眼睛慢慢往下合。


    她想跟他说说话:“谢叛。”


    谢叛回应:“嗯。”


    “对不起,”她心里不是滋味,“我来这里是想给你送伞的,可却让你淋雨了。”


    谢叛扭头看她一眼:“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别再跟我说对不起?”


    苏依蛮不说话了。


    谢叛没辙一样笑叹口气:“小阿蛮,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我有好好听你的话,”她分不清现在是睡着还是醒着了,声音无比虚弱,“你跟我说,来例假如果肚子疼就要吃止痛药,喝红糖水或是热水那些全都没用。”


    肚子疼得好一点儿了,她闭上眼睛:“那之后,每次来例假我都会吃布洛芬,然后肚子就真的不疼了。这次是因为我放包里的药不见了才没吃。”


    她说了很多:“谢叛,我会听你的话,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听。所以你不要再生我气了好不好?不要不理我,也不要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开心。”


    “你昨天开始突然不怎么理我了,晚上的时候我其实想去找你,可我看见丁颖西从你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她昏昏沉沉得像喝了酒,什么话都说了,“我心里很难过。”


    那一刻,谢叛万箭穿心。


    第57章 [VIP] 思你


    台风过去, 天色没那么暗了。一帮人聚集在一楼客厅有说有笑地吃午餐,听见门响纷纷扭头去看。


    谢叛背着熟睡的苏依蛮进来,他身上全都湿透, 活像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苏依蛮比他好点儿, 身上裹了件宽大的男士外套。


    纪洪森先跑过去:“依蛮这是怎么了?没事儿吧?”


    “没事儿。”谢叛把雨伞交给佣人,背着苏依蛮进了电梯。


    回到房间把人放沙发,谢叛开始脱她身上的衣服。她被弄醒睁开眼睛, 刚好看见谢叛的手扯掉了她的文胸。


    苏依蛮两手交叉捂住,这种情况下很容易误会:“你干什么?”


    “穿着湿衣服不怕感冒?”谢叛想继续给她脱下面的内衣, 手快碰到时想起什么, 头朝洗手间一撇, “自己去换。”


    苏依蛮的肚子已经不疼了,人重新精神起来。但就这么光着跑过去她有点儿难为情, 拿起一边放着的谢叛的外套穿上, 找出一套干净衣服跑进了盥洗室。


    外套盖到了女孩屁股以下,谢叛看见她两条腿, 又长又直,白得在发光。


    他把嗓子里的痒咽下去, 打电话让佣人把两人份午餐送上来。


    苏依蛮拿毛巾把身上简单擦洗一遍, 穿上衣服,湿漉漉的头发洗干净吹到八成干。


    吹风机刚关上放回原位, 外面门被扣响两声, 紧接着谢叛的声音响起:“昨天晚上丁颖西确实来找过我,可我跟她只是简单说了几句话,别的什么事儿都没干。”


    担心她听不明白, 多说了两句:“没跟她聊骚也没碰她一下。她问我近几天的行程安排,具体回京的日期, 就这么多。”


    他很少跟人解释什么,觉得没必要,怪矫情。他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心里有数,不需要别人眼里怎么看。


    可苏依蛮伤心了,这他不能忍。


    解释就解释吧,只要她能高兴。


    浴室门打开,穿戴整齐的苏依蛮出现在他面前,看着他:“我知道了。”


    “还难过吗?”他问。


    “昨天你为什么生气?”


    “你跟贺晨在海边公园聊了挺久,”谢叛不说就不说,一说就挺直白,“老子看得不爽。”


    “你吃醋了?”


    “……”他有几秒钟的愣怔,很快承认,“是,吃醋了。”


    听到这样的答案苏依蛮还挺意外的,谢叛平时实在太拽了,吃醋这俩字跟他有点儿违和。


    但他真的吃醋了,因为她。


    心里好像尝了蜜一样,她嘴角没抿住笑,扭过头牙齿咬了咬下唇。


    重新看回他:“谢叛,你应该对自己有自信。”


    谢叛扬眉。


    小姑娘朝他踮了踮脚,两只软软的小手捧住了他的脸,浅色瞳仁温柔望着他:“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怎么可能有闲心看别的庸脂俗粉啊。”


    谢叛眉棱弧度扬得更高,片刻后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笑,声音别有用心地哑:“就长得好看?”


    “也聪明。”


    “就聪明?”


    “声音好听。”


    “就声音好听?”


    苏依蛮一时说不出别的了,觉得这男人挺难缠的,都说了这么多优点了还不满足:“不然还有什么?”


    “身材不好?”他的头低下来,在她唇上挨了挨,轻抬起再覆盖下去,轻吻她唇角,突然就混蛋起来,“床上活儿不好?”


    “……”苏依蛮脸红了。


    接吻还在继续,感觉到他的手握住了她的后脑,手指插入她发丝。


    他亲得由轻转重,恨不能把她的舌头拖入他嘴里一口口嚼碎,再把他的舌抵进她喉咙。她慢慢承受不住,不自觉呜咽了几声。谢叛的唇转移到她的耳朵,紧接着往下,在她脖子里吸咬出痛感。


    苏依蛮无力地搂住他,身上刚穿好的衣服很快变皱,他的手不安分地捏揉她的腰,然后往上。


    每次一旦这样发展,接下来的步骤就肯定是做-爱。可她还来着例假,她觉得这样不好,肩膀往后缩了缩:“谢叛……”


    谢叛专注地含吮她脖子里的软肉:“嗯。”


    “你别……”她身上没劲儿,微弱地抵抗着,换来的是被更紧地禁锢。她往后退了退,直到退无可退。


    谢叛按着她压在浴室门上,一只手轻易捉住她两只手腕,往上一扯摁在头顶:“别什么?”


    “我……我来例假了。”她说。


    “嗯,”他的声音似有钩子,很能蛊人,“我知道。”


    “……”苏依蛮怀疑他是不是想玩刺激的。


    毕竟平时玩得就挺刺激,一些动作她都没脸回忆。


    但在她流血的时候……这种也太过了,以前从没有过。


    她知道按他的脾气是停不下来的,只能乞求:“那、那你轻点儿,别把血弄得到处都是。”


    谢叛动作一僵,明白过来她说什么,埋在她颈窝里抽动着肩膀笑了起来。


    苏依蛮不解:“你笑什么?”


    “你把老子当什么人了?”谢叛亲昵地蹭她鼻子,“觉得我是想浴血奋战?”


    “……”


    他有点儿无奈似的:“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么混蛋的一个人?”


    苏依蛮很想说难道你不是吗。


    “我就算再怎么饥渴都做不出这种事。”谢叛发现这小姑娘挺傻的,他有必要给她科普,“你们女生在月经期如果有性生活,容易造成细菌感染,引发妇科炎症,还有可能会引发子宫内膜异位症。”


    这些事情从没有人跟苏依蛮讲过,就算是在生物课上老师也不会讲。


    “所以你记住,每次来例假的时候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能允许我跟你上床。”


    他这话说得像会逼迫她似的,但明明教她要保护自己身体的人是他。


    “那刚刚,”她揉着被攥得发痛的手腕,“是在干什么?”


    谢叛觉得好笑:“单纯跟你接吻不行?”


    她脸上一热,低下头不说什么了。


    “你先吃饭。”


    谢叛拉着她到用餐区,餐桌上的冷饮全都收走,杯子里倒上热水。他去了浴室洗澡,很奇怪洗了很久,不像往常十分钟就完事儿。


    苏依蛮想等他一起吃饭,看了好几次时间终于觉得不对劲儿,走过去冲门里的人说:“谢叛,你怎么洗这么久?”


    女孩的声音清甜如泉水,沁人心脾,刚好帮了谢叛一个忙。他关淋浴,浴袍系得松松垮垮,露着一片精壮紧实的胸膛,就这么开门走出去。


    “撸管呢,急什么。”他经过女孩身边,又懒又痞地扯了扯嘴角,不经意的样子坏到了骨子里。


    他说得有多云淡风轻,苏依蛮就有多害臊,恨不能自己是个聋子。


    吃过饭不久有人在外面敲门,谢叛当着苏依蛮的面脱了浴袍扔一边,从衣柜里随便找了套衣服穿上,黑T恤黑裤子,搭配着他俊逸锋锐的一张脸,男人味十足,有种勾人的欲感,而且是越冷越欲。


    他去开门,丁颖西的目光黏在他身上整三秒才想起来说话:“反正今天是出不了门了,下楼去喝酒吗?”


    “行。”谢叛把苏依蛮叫过来,牵住她的手往外走,“刚好有事儿跟大家说。”


    二楼有个娱乐室,基本所有人都聚集在K歌房里瞎侃瞎闹,张彦跟冉威一人霸占着一个话筒在唱《死了都要爱》。


    谢叛进屋,拔了话筒跟点歌机的插头,照明灯啪地一声摁开,乱晃的爆闪灯瞬间熄灭。


    张彦唱得嗓子都要冒烟,咳了几声说:“叛哥,你给关了干什么,兄弟我正要飙高音呢。”


    屋里人基本都到齐了,谢叛关上门,拖了把椅子懒坐着点了根烟,白色烟雾袅袅而上将他面容遮挡,挡不住眼底欲来的风雨。


    “有个事儿说。”他的语气波澜不惊,朝着纪洪森略一示意,纪洪森立刻把放墙角的一堆药提到了茶几上。


    大家看着几十盒布洛芬不明所以,只有一人的脸色倏地白了。


    “是这样,我女朋友包里的一盒布洛芬被人‘拿’走了。”


    他的语气平淡,样子也平淡,像在说天气一样平常,但就是莫名让人觉得害怕。


    “我今天第一次知道你们有谁穷到连一盒药都买不起了,”他语带讽刺,“还得偷偷摸摸去拿别人的。”


    在场除了苏依蛮以外,没一个不是帝都里有名有姓的富二代三代,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们中竟然有人能做出这么离谱的事。


    “作为朋友,这事儿我不能不管。”谢叛夹烟的手一指堆满了布洛芬的桌子,“谁缺布洛芬直接拿走就行,以后就别再偷了,不然我都替你寒碜得慌。”


    他没说偷东西的人是谁,大家谁都猜不到,冉威站起来喊:“到底是谁啊,偷依蛮的药干什么?闲着没事儿干啊?”


    没人吭声,陈璇的头低得最狠。谢叛目光从她头顶凉凉扫过:“谁偷的,自己站出来。”


    还是没人吭声。眼见气氛不好,张彦小声说:“叛哥,不然这件事儿就算了,毕竟只是一盒药而已,不至于影响大家的关系。”


    “我女朋友包里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别人都不能碰。”谢叛掸烟灰,“更何况这次被偷的还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止痛药。”


    苏依蛮的心剧烈一动,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那一刻明显感觉到,谢叛这杯毒酒,她是彻底戒不掉了。


    “没人肯认是吧?”谢叛吐了口烟,烟雾掩映下是他淡漠却冷的眼睛,他懒得再继续掰扯,拖了个烟灰缸把烟摁灭,“现在不承认没关系,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只要你明天早上以前主动找我承认错误,那这事儿我可以就这么算了。要是过了这个时间还是没人承认,我会自己查。如果是我自己查到的。”


    他没把话说完,只是幽幽地看了在场人一眼,起身牵着苏依蛮走了。


    半句话的杀伤力比直接威胁还要大,陈璇浑身剧烈一僵,指甲快要抠进手心的肉里。


    晚上十一点半,陈璇给谢叛发过去一条微信,约他在后院的小花园里见面。


    药是她扔的,她听见了苏依蛮说每次来例假都离不开止痛药,就趁着没人看见,拿走了苏依蛮包里的布洛芬。


    “我就只是想给她一点儿教训而已。”陈璇说,“当时也没有想别的,刚好看见她的包敞着口放在一边,布洛芬就放在很显眼的位置,我就顺手一拿扔外面的垃圾桶里了。”


    谢叛面无表情听完:“她跟你有仇?”


    “她抢了颍西姐的男朋友。”陈璇看着他,月色下,眼里有极力掩饰的痴,“你本来该跟颍西姐是一对,是苏依蛮把你抢走了。”


    “我为什么就一定要选丁颖西?”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原因,我不信你不知道。”


    “我知道,”谢叛薄薄眼皮下的眼睛比夜色还要冷沉,“可我就是不想选她,有问题吗?”


    听到这句话,陈璇发现自己内心盈满了恶劣的喜悦。但转而她又想起另一个人:“苏依蛮跟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真的不明白你看上她什么了。难道是普通吗?你没玩过这么普通的,所以想试试这个口味?”


    “她哪里普通?”


    “全部。”


    “那只是你的看法。”谢叛说,“我从来不觉得她普通,她比你们任何人都要耀眼。”


    陈璇红着眼沉默,过了许久才又开口:“不管怎么样,你最后都会跟颍西姐在一起,这个结局是不会改的。”


    “别太早下结论。”谢叛看时间,没空再陪她跟这儿耗了,“明天你自己收拾东西回京,随便找什么理由都行。”-


    谢叛回屋,苏依蛮还睡着,她每次来例假都会格外疲惫,不想说话不想动弹,就想在床上躺着。


    她睡眠浅,听见开关门的声音就醒了,迷蒙地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谢叛,你回来啦。”


    声音格外软。


    谢叛心里似被她挠了一下,神色不自觉和缓几分:“嗯。想喝水吗,我给你倒。”


    “不喝了,我怕我晚上老想上厕所。”


    谢叛倒了杯温水拿过来,放床头柜上:“没事儿,到时候我抱你去。”


    “……”她脸上微红,掩饰性地拿杯子喝水。


    等谢叛洗了澡回来,她还是没睡,非要等他。正倚靠在床头看手机,不知道是刷到了什么,愣愣地在那里发呆,嘴巴紧紧地抿起来,牙齿咬着下唇,十分纠结的样子。


    “看什么呢?”谢叛侧眸,只一眼就瞄到屏幕上一行字:准到你哭!点进来测试你跟恋人的缘分能维持多久。


    苏依蛮把手机盖住,但看他的样子明显已经全看见了。


    “你信这个?”他问。


    “……”


    “那就测测,看看到底有多准。”


    “不要。”苏依蛮害怕自己测试出来的结果是短暂的、稍纵即逝的。她不要昙花一现,她要地久天长。


    “为什么?”谢叛追问。


    “如果结果不好的话,就太不吉利了。”她把手机放一边,黏人地钻进谢叛怀里,“我才不要测这种东西,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永远陪着你的。”


    谢叛一手揽着她,闻到她头发上一阵阵透出来的香气。她的手在他腰间搂得很紧,像是很怕会失去什么。


    这一刻,谢叛突然很想就这么永远跟她在一起。


    第58章 [VIP] 思你


    “陈璇说她家里有事, 今天一早就离队走了。”


    次日吃早饭的时候李欣说起来:“不过我觉得,她应该就是那个偷了你药的人,被谢叛警告了, 她在这里待不下去才走的。”


    苏依蛮嘴里嚼着一个蒸饺, 没针对这种猜测说什么。她见李欣就只咬了两口全麦面包,喝了一杯绿了吧唧的西芹汁,疑惑问:“你就吃这些不会饿吗?”


    “没办法, 我要减肥。”


    “可你已经很瘦啦。”


    “还不够,我要瘦到八十斤, 这样穿比基尼才好看。”


    苏依蛮觉得她减肥减魔怔了:“你一米六六的个子瘦到八十斤会出事吧。”


    “怎么会, 你就只有八十斤啊。”


    “我个子又没你高。”


    “那也差不多了, 我们俩就差四厘米而已。”李欣说完,手突然在苏依蛮腰间捏了一把, 羡慕道, “依蛮,你告诉我你的身材是怎么保持的啊, 感觉你吃饭什么的都挺正常,没有刻意节食过。”


    苏依蛮没关注过, 对自己的曲线并不自知:“我身材好吗?”


    “当然啦, 前凸后翘的,小腰那么细, 关键瘦还有胸。”李欣凑近她, 压低声音说,“现在的男人最喜欢你这种身材了。”


    苏依蛮第一反应是想到了谢叛。他好像确实对她的身材挺满意的,好几次说过她很正点。


    脸上微微红了红, 她把杯子拿起来,喝光了里面的牛奶。


    附近有个特色商业街, 李欣一上午都泡在里面,看见什么都想买,各式各样的比基尼买了十几套。苏依蛮没有太多购物欲,转一圈下来手里提着的都是李欣的购物袋。


    路上碰见了几个这次海岛游同行的女孩,清一色一身奢牌,外加珠宝点缀。中间被围绕着的是丁颖西。


    丁颖西永远是女生堆里最受追捧的那个。臂间挎着个香奶奶黑色包包,很丑,但就是这么丑的玩意儿是用两百万的价格买下来的。包包全球限量发行十个,她是这珍贵的十位买家之一。为此,周围那些女生的恭维声更多了。


    苏依蛮跟她们不熟,就没怎么打招呼。等陪李欣买完东西回别墅,那些人也都回了,围坐在客厅的半圆形沙发里看刚买回来的战利品。


    奢侈品居多。所以当她们扭过头,目光放在苏依蛮身上时,跟眼神一起变得鄙视的还有她们刻意放大的说话声。


    “她真的也太寒酸了吧,看她竟然还背着个那么老土的帆布包欸,地摊货吧。”


    “穷人背穷酸包,一点儿都不奇怪。”


    “谢叛把她带在身边,就不会觉得她丢人吗?”


    苏依蛮停步,转身,走到那些女生面前。刚她们是偷偷摸摸说,可苏依蛮不,她的声音清亮悦耳:“所以我穷不穷酸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像你们这种仗着家世好嘲笑别人的人,才是真正丢人吧。”


    有人不忿要还嘴,苏依蛮先一步骂:“你们一个个都长得人模狗样的,谁知道内心却那么丑陋,真是让人恶心。”


    “你他妈……”


    有女生跳起来想动手,被丁颖西拉回去。丁颖西朝楼上看,大家伙纷纷朝楼上看。二层挑空客厅玻璃扶手旁,谢叛手插兜站,眼睛看楼下客厅,目光落在沙发上那群女生身上时是冷的,除此外还带了比她们攻击他女朋友时所有的嘲讽加起来都更重的轻蔑感,就好像在看一群蠢猪。而当转移到苏依蛮身上时,眼神瞬间生暖。


    他叫她:“小阿蛮,别跟蠢货离太近,过来。”


    说完转身走。


    沙发上的人一片低迷,苏依蛮最后朝她们不屑地甩了一眼,跟李欣一起坐电梯上楼。


    她帮忙把今天买的所有东西送到李欣房间,打算走时被喊住。


    李欣在对着镜子试衣服:“依蛮,你真不打算跟我住啦?”


    “不了。”


    “可是你跟谢叛住一间,不会觉得太快了吗?”李欣把胸前的蝴蝶结系好,“你不懂吧,要是太快让男人得手的话,男人的新鲜感就会很快降低,他就不会再珍惜你了。”


    苏依蛮自己也有想过这个问题。


    但她就是无法拒绝谢叛,好像是被设定了什么程序,对于谢叛提出的所有要求,她只有服从这一条选择。


    傍晚海滩边有个烧烤趴,来了不少人,不管往哪看,都能看见穿着比基尼,身材火辣长相明艳的大美女。


    丁颖西跟几个姐妹海泳完回来,从水面走出的那一刻吸引了不少男生的注意力,还有人对着她们吹口哨,轻薄地喊:“美女,能交个朋友吗?”


    谢叛在跟人喝酒,夜风吹动他蓬松细碎的额发,下面一双眼睛至始至终没什么波动。纪洪森看了一眼不怀好意搭讪丁颖西的几个男人,说:“他们撩的可是你的女人,你就不生气啊?”


    谢叛满不在意地笑哼了声,朝右前方四十五度方向一侧额,指向苏依蛮所在的位置:“我女人在那呢。”


    纪洪森顺着去看,苏依蛮正跟李欣站一块聊着什么,穿了条浅色的裙子,柔顺的长发披着,遮住她单薄瘦削的肩膀。李欣穿得要开放很多,她最近减肥初有成效,今天特意选了件设计得花哨又有小心机的比基尼,把她姣好的身材显露无疑。


    纪洪森看了半晌,回头:“叛哥,你觉不觉得李欣长得也挺好看的?”


    “没注意。”


    “就注意你家依蛮了是吧。”纪洪森笑,“有时候我们大家都怀疑,你是不是假戏真做了?”


    谢叛没回,烤好的串放盘子里,冲着几米远的女孩说:“阿蛮,过来吃东西。”


    “哦,好。”苏依蛮跑过来,暗夜里她的裙角飘得温柔,发丝随着跑动轻扬。


    李欣披了件仙气飘飘的薄纱外套跟她坐一起,眼睛看桌上摆满的烤串,口水咽了好几次。为了减肥她一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了,苏依蛮怕她会饿晕,拿了个羊肉串给她:“你吃一口吧,好歹垫垫肚子。”


    李欣把头扭到一边:“不行不行,减肥必须要有毅力,多吃一口都不行。”


    苏依蛮劝不动,自己把羊肉串给吃了。但她从来不吃肥肉,嫌腻、有怪味,就只挑瘦的咬。


    她吃过的签子上剩的全是肥肉。谢叛发现这丫头其实挺挑食,很多东西都不吃。香菜、萝卜、香菇、芹菜、肥肉、羊肉馅饺子,包括西式的一些餐点她全都不爱吃,每次吃饭都不怎么碰,他注意到了。


    再穿串时,他把肥肉全都剔了出去,串上只留了瘦的。这下张彦不乐意了,咬了几口觉得不对劲,皱眉:“这羊肉串怎么一点儿肥的都没有?吃起来也太不香了。”


    “有你一口吃的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谢叛往串上撒调料,新烤好的虾先往苏依蛮那边放。她对海鲜也不怎么感兴趣,也就是虾还挺喜欢吃。


    怕她剥虾会烫到手,谢叛拖了张椅子过来坐她旁边,一个接一个剥了虾肉给她。


    丁颖西走过来看见,瞳孔猛地一颤。


    往常都是别人给谢叛剥虾,什么时候看见他给别人剥过了。


    他的那双手修长、白皙,就不是个会伺候人的。可他现在竟然在帮苏依蛮剥虾。


    丁颖西心里涩痛,脸上强颜欢笑:“谢叛,你教我尾波冲浪好不好?我刚找的几个教练都没你教的好。”


    说完不等谢叛答复,直接走流程:“那我去换装备了。”


    临走前又扭脸问:“依蛮,你要不要玩?”


    苏依蛮内心深处并不想让谢叛跟别的女生有太多接触,尤其是美得光彩四射的丁颖西。


    但她要是把心里话说出来,只会显得自己小气。


    她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去玩吧。”


    “好。”丁颖西袅娜走开,再出现时换了套新的比基尼,布料比刚才那套更少,凸显她九头身的完美身材,两条长腿往那一杵勾了不少男人龌龊的眼神。


    虽然谢叛对待丁颖西跟对待普通朋友没任何区别,脸上也至始至终冷得很有一套,可每当看见他跟丁颖西站在一起,苏依蛮心里都会不舒服。


    丁颖西之前就有一点儿冲浪的底子,又有谢叛在一边教,她很快就能松了牵引绳,自信大方地站在冲浪板上踩着海浪跟着船往前跑,脸上带着由衷的开心的笑。正值黄昏,海上日落瑰丽得正灿烂,她完全没有心思看,眼里看得见的只有站在造浪艇上不停提醒她该怎么保持平衡的谢叛。她庆幸自己刚才换了件最漂亮的比基尼,能把自己的美丽事无巨细地送进谢叛眼睛里。


    虽然他好像并没有流露出丝毫惊艳。


    苏依蛮站在岸边看他们,听见不远处几个人的谈话。


    “丁颖西跟谢叛真的好配,身材颜值家世,各方面都配。”


    “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话,已经能够想象得到有多带劲了。”


    苏依蛮心里像灌了铅,一股深深的无力。


    往后几天,她还是能经常看到丁颖西以各种理由跟谢叛在一起。在海边男男女女穿得都不多,尤其丁颖西一天一套量身定制造价高昂的比基尼,偶尔站不稳就会无可避免地跟谢叛产生一些身体接触,从苏依蛮的角度,能看见谢叛扶她时握住了她细嫩的胳膊,手指极暧昧地把她的皮肤捏出轻微凹陷的弧度。


    苏依蛮游玩的兴致变差,常会一个人坐在海滩公园的秋千上发呆。


    贺晨拿了瓶冰饮料给她,另外还带了顶帽檐很大能遮阳的渔夫帽:“戴上吧,看你晒得,都发蔫了。”


    苏依蛮想到前几天谢叛吃醋的事,担心他再一次误会。可当看向海里正指导丁颖西如何冲浪的谢叛时,她的侧重点集中在了自己的感受上面,从贺晨手里把帽子拿过来:“谢谢。”


    贺晨站她身边,偶尔会轻轻地帮她摇晃秋千,告诉她:“我可能要去国外读书了。”


    学校里不少人都会去国外留学,苏依蛮并不感到意外:“是吗?你打算去哪个学校,定好了吗?”


    “瀚弗。”


    “那很好啊。”苏依蛮真心为他感到高兴,“恭喜你啊,贺晨。”


    贺晨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好的事,按他的意思是留在国内,可父母这么努力培养他,前前后后忙活了不少,就是想把他送进全球最高学府。


    “你跟谢叛已经决定去京大了?”他问。


    “嗯。”


    贺晨想了一会儿,还是告诉她:“你应该不知道吧,瀚弗早就有意向要录取谢叛,可是被他拒绝了,理由是他想待在国内。”


    苏依蛮确实不知,眼里闪过诧异。


    从始至终,她都没听说过谢叛要出国读书的事。


    “他的选择是对的,”贺晨望向大海,“对谢叛来说,留在国内确实要比出国读书更好。”


    苏依蛮不解:“为什么?”


    “因为。”贺晨没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对了,你知道谢叛家里是干什么的吗?”


    苏依蛮回忆了一遍上次去信安集团:“不是做生意的吗?”


    贺晨又是沉默了很长一会儿:“如果不仅仅只是做生意的呢?”


    有几个小孩互相追逐着玩闹,把贺晨那句话淹掉了一部分,苏依蛮没听明白:“什么?”


    “没什么。”贺晨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没人敢针对谢叛的身份大肆宣扬,他只能语焉不详地提醒,“依蛮,你要记住,跟谢叛交往的时候不要陷得太深。”


    他说这种话实在有点儿多管闲事了,苏依蛮就没怎么往心里去,毕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跟谢叛怎么样,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呢。


    谢叛从海边回来,刚好看见贺晨站在苏依蛮身边,两个人聊着什么,贺晨还时不时地帮她推秋千。如果有不认识的人经过,肯定要以为那俩是一对。


    贺晨喜欢苏依蛮这事儿谢叛知道,也不怎么想在乎,还从来没人能从他手里夺走什么,他多余给人眼色。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常常因为别的男人靠近苏依蛮而感到窝火。


    第59章 [VIP] 思你


    谢叛走过去, 把苏依蛮从秋千架上拉了起来,眼睛看贺晨,语气阴冷:“给我女朋友推秋千好玩吗?”


    一句话搞得剑拔弩张。苏依蛮拉了拉他的手, 不想让他再说。


    贺晨偏偏就要故意激怒他一样:“我看依蛮一个人在这儿挺孤独的, 就来陪陪她。”


    “我的女人用得着你陪?”


    “你不是在陪别的女生玩吗,”贺晨看似温润地笑,“怎么你的女朋友就不能有别人陪呢?”


    “你他妈欠揍是吧?”


    谢叛往前走, 拳头紧攥,胳膊上爆着几条青筋, 明显要动手的样子。苏依蛮把他往回拉, 替贺晨解释:“我跟他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你没必要这么生气。”


    确实没必要生气。她跟贺晨连点儿肢体接触都没有,不像谢叛, 教人玩冲浪的时候时不时就跟那些美女有一些手部或者是其它肢体的接触。


    可谢叛没办法推己及人, 他看贺晨不爽很久了。


    把打人的冲动硬生生忍下去,他看回苏依蛮, 额头朝海边一斜:“想玩什么,我带你去。”


    前几天她来例假, 所以一直没敢下水。如果他估摸得没错, 今天她例假已经走了。


    可苏依蛮的回答还是摇头,她看谢叛跟人玩得挺好, 自己就不想下水了。


    “没什么想玩的。”


    谢叛没辙了。


    他也没了什么玩的心情, 带着苏依蛮提前回别墅。


    进了屋,他见苏依蛮头上依旧戴着一个深蓝色的渔夫帽,问:“帽子谁的?”


    “贺晨给我的。”苏依蛮把帽子拿下来, “中午太阳有点儿大,我忘戴帽子了, 他就把这个给了我。”


    谢叛一把拿过来扔进垃圾桶,等进了屋,他找出自己常戴的鸭舌帽往她头上一扣,什么话都没说,进了浴室洗澡。


    苏依蛮无措地站了会儿,摘了帽子放回原位。


    又过一会儿,她注意到客厅放着一个礼物盒。打开,里面是一套浅紫色带了花边的绑带比基尼。


    她心里一跳,耳朵听见浴室门开的声音,浑身腾一下热起来,把手里的东西丢回盒子。


    谢叛从冰箱里拿了罐苏打水,声音如开罐后不停往上冒的气泡般沁凉:“不喜欢?”


    “啊?”苏依蛮的脸变红了,“这个、是你给我买的?”


    “不然?”他往沙发里坐下,微湿的头发稍显凌乱,配合着他肃冷的脸,让他身上多了股禁欲气息。


    实在太好看的一个人,苏依蛮不觉盯得痴了,目光似被吸住不愿意移开。


    冷不丁又听见他说:“穿上。”


    她臊得厉害,站着没动。


    “还是你想让我给你穿?”谢叛把苏打水放桌上,上身微躬去够桌上的比基尼。


    苏依蛮抢过去:“我自己穿。”


    她往卧房跑,门关得很严,还想反锁。谢叛先一步把门抵开,走进去反手关了门。


    原本面积挺大的一间卧室,因为他的到来突然变得逼仄了似的,连空气都被挤压得稀薄,让人呼吸困难。


    苏依蛮低着头,两只手背在身后:“你干嘛过来?”


    “苏依蛮,”他说一句就往前逼近一步,“你哪儿我没看过?”


    逼到她退无可退,他低了身看她,两个人的身高差略微大了些,他常要低身注视她。视线在她身上移动,缓慢地、暧昧地。再开口时,嗓音比刚才还要沉哑,“哪儿我没碰过?”


    苏依蛮更加难为情。看他确实没有要走的意思,只能当着他的面脱身上的衣裳。


    裙子的拉链在后面,她解得艰难,慢慢地渗出了汗。腰部突然一紧,谢叛把她圈进怀里,两只手绕过她身体两侧,帮她把拉链拉开。


    她僵硬得一动不敢动,脸颊轻挨着他的胸膛,鼻端满是他身上清爽的男性气息。感觉到身上一凉,裙子滑落下去,掉在她脚边。


    紧接着bra带子松开,她的心猛然一紧,最后一点阻挡也被他不耐烦地扯掉。


    她已经完全不敢看他,脸埋进他怀里,凭他怎么样。


    比基尼的设计稍微有点儿复杂,不管是上面还是下面都有繁杂的几条带子要系。谢叛研究了会儿,给她系好。他人往后退了退,闲靠在桌边抱臂幽幽看她。


    更像是观赏,如在看一样美妙绝伦的花瓶。


    说实话,好看的女人他见多了,身材好的更是不缺。


    但即使如此,苏依蛮还是给了他惊喜。


    这小姑娘的身材是真绝,正点到爆。


    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哪儿都不多,哪儿都不少,曲线曼妙,尤其是腰臀处简直完美。


    偏她生了张清纯无害的脸,与诱人的身材形成了极大反差,让人既想狠狠地蹂躏,又舍不得将她毁灭。


    苏依蛮被瞧得浑身发烫,往前走了走,手拽住他的衣角,扬起干净纯情的小脸看他:“谢叛,我好看吗?”


    她不是在求表扬,而是真的不确定。


    她一向对自己的美不自知。


    谢叛只是捏住她下巴吻上去。他亲得无比用力,好像是要把她一口口地吞进肚子里。


    他激烈的动作让苏依蛮明白了他的回答,寻到间隙喘着气说:“我、我明天要穿这种衣服去海边玩吗?”


    “不行!”谢叛语气霸道,呼吸很重,“你只能在家穿给我看。”


    苏依蛮身上烫透了,大脑里起着雾,两条腿软得几乎要站不住。还好谢叛单手箍着她腰把她放到了书桌台上,她才终于没有摔下去。


    谢叛的目的性很强,同往常一样,没亲多久就打算进主题,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个方片。


    好像从两个人捅破那层关系以后,他就随时随地都会随身带着这玩意儿。用的都是同一个品牌,同一个类型:超薄无感、玻尿酸水润、加大号。


    她例假刚过去,谢叛忍了七八天没碰她,怕她的周期比一般情况要长,不免有些急迫。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是问了句:“干净了?”


    “……嗯。”她声若蚊蝇,下一秒呼吸里有了痛意。


    她坐不稳,晃晃荡荡要摔,直到腰被谢叛紧紧箍着。唇上压过来他的唇,他喜欢在这种时候跟她接吻。


    苏依蛮本来就迷他迷得不得了,对于他的触碰更是没有任何抵抗力。虽然刚开始也还是会疼一会儿,但自己已经能很快适应,不多久就进了状态,在他身前柔得一塌糊涂,很乖很会叫。


    她的声音是他喜欢的,眼睛半睁的迷离模样是他喜欢的,连每根头发丝来回摆荡的弧度都是他喜欢的。谢叛在灯下不知足地看她,眼尾猩红一片,心里在骂温情的脏话,嘴巴用力在她身上吻咬出一个个鲜红的痕迹。


    但怎么都觉得不够,不管多用力都觉得不够。他简直想摧毁她,又生怕弄破她一点皮。


    苏依蛮本就敏感,浑身都像浸了水,分不清是汗还是什么。黑胡桃木做成的书桌台有些光滑,这下更是湿得坐不住,在又一次随着惯性被带到他身前时,她感到自己被抱了起来,紧接着谢叛脱了上衣垫在台上,重新把她放上去。


    苏依蛮累得想往下躺,被他一只手控住腰,被迫继续。她体力不好,常常不到半小时就撑不住了,但半小时对谢叛来说是刚开胃,他这人的精力恐怖到让人发指。


    第二个用过的雨伞打过结被扔进垃圾桶,谢叛终于痛快,抱着她洗了澡又抱到床上。


    运动量太大,苏依蛮几乎脱水,口渴得要命,强撑着要爬下床。谢叛一只胳膊把她搂回来:“干什么去?”


    “倒水。”她一开口,发现自己嗓子都喊哑了,“我有点儿渴。”


    “等着。”谢叛掀被子下床,找了件家居款睡衣穿上。


    不知是不是屋里的壁灯过于柔和,软化了他身上的凌厉和冷,让他看起来稍显温柔。


    苏依蛮抱着被子靠在床头,胆大包天地想,现在的气氛几乎有些温馨了。


    好像是在与他过平常的日子。


    原谅她,她那时不知道谢叛这个人,从来就与“平常”这个词语无关。他是万千星辰围绕着的月亮,是碌碌红尘中最不能久视的高悬于顶的那盏灯。


    那时,她只是欣喜于跟谢叛有这样温馨的时刻,他会在深夜起床去给她倒一杯水,送到她的手边。


    苏依蛮一口气把水喝完。水是温的,滋润得她嗓子好受很多。


    谢叛把她唇角滑落的一滴水擦了:“还喝吗?”


    她摇头。心里一直盘绕着白天听到的一件事,如今终于有时间问他:“谢叛,瀚弗大学是不是有意想录取你?”


    “你听谁说的?”


    “贺晨。”


    谢叛眉心微蹙,很快展平:“是有这事儿。”


    “你为什么不去?”


    “你想跟我异地?”


    “不想。”她实话实话,“可要是对你前途更好的话,就算异地也没有关系。”


    “那要是我在国外乱搞,你打算怎么办?”


    “……”


    他只是一句假设,却也能让苏依蛮瞬间心痛起来,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就红了眼眶。


    “你会吗?”她问。


    谢叛没说会,也没说自己不会,他只是再一次捏住苏依蛮的脸蛮横吻了下去。夜还长,对他来说又不够长,他需要有更多时间,把苏依蛮一寸寸地品尝,将她的一切都刻印在自己骨头里。


    记得那天苏依蛮的体力实在不支,硬生生地被折腾到晕了过去。床上乱成一团,谢叛抱着她洗了第二遍澡,进了另一间干净的卧房休息。


    头一沾枕头,苏依蛮很快就睡得熟了,没听见谢叛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


    “不异地,”他说这句话时,就连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已然破土而出的真心,“阿蛮,我舍不得你。”


    第60章 [VIP] 思你


    早上有人敲门, 在外头喊:“叛哥,不是说好今天出海吗,你跟嫂子不会还没起呢吧?”


    谢叛去开门, 身上穿得整齐, 但没让他们进屋:“嚎什么嚎。都先回去,什么时候出海我会再通知你们。”


    张彦不解,想再问几句, 谢叛已经把门给关了。


    苏依蛮睡到下午起床,浑身还是疲惫。她知道今天的出行计划, 原本想翻件漂亮的裙子穿, 一低头却看见腿上好几处暧昧的红痕, 是昨晚谢叛或捏或咬出来的。


    不仅仅是大腿,就连小腿上都有。


    谢叛真的很爱在她身上留印子。


    她只能找了条长裤穿上, 脖子里的吻痕尝试着用粉底液遮盖。


    下了楼, 所有人都在等她跟谢叛。


    张彦指指腕上的手表:“这可下午三点啦,这个点儿出海, 去追日落吗?”


    “就是去追日落,”谢叛笼着苏依蛮肩膀, 回头撇张彦一眼, “不行?”


    “……”


    游轮的航线早就申请好,会在海上飘三天。


    苏依蛮喜欢茫茫大海看不到边的样子, 好像俗世的一切都跟她没有了关系, 她的生活里就只剩下了谢叛、谢叛、还是谢叛。每天一睁眼就能看见他,晚上睡觉还是能看见他,他就在她身边, 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并且永远都不会离开。


    返航时赶上日落洒满了海面, 漂亮得像一幅油画。一群海鸥飞过来,苏依蛮把饼干扔过去,一只只海鸥会精准地把饼干叼走。


    谢叛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跟朋友说着什么,时不时会朝她看一眼,生怕她也被海鸥叼走一样。


    冉威调侃他:“这几天我怎么见小嫂子天天穿裤子,都不穿裙子了。”


    谢叛嫌他有病:“我女人穿什么衣服你也管?”


    “不是,我就是记得她好像是从上次同学聚会开始吧,就总是会穿裙子。”


    对于这件事,谢叛没注意过。他不知道苏依蛮的转变是因为他说她穿裙子很好看,不知道她不再扎头发是因为他说她披着长发很好看。关于她的很多心思,他都不知道,他甚至还不如一个外人看得清楚。


    “这几天她有点儿反常啊,”冉威笑说,“欲盖弥彰呢吧?不是我说,叛哥你也太猛了吧,喜欢啃人姑娘腿啊?”


    谢叛不屑笑哼,一脸狂傲:“你有意见?”


    “这话说的,依蛮都没意见,我哪敢有意见。”


    “你们在说什么呢?”李欣走过来,她最近减肥减得很有效果,露出来的腰细得像A4纸。不过也有负面作用,脸上气色不好。


    冉威看她:“欸你是不是生病了,感觉脸色不太好啊。”


    “是吗?”李欣在跟冉威说话,但眼角余光在注意谢叛,“没有吧,我一直都是这样啊。”


    这句话刚说完,她眼前猛地一黑,整个人朝前栽。但她还有最后一点意识,趁着这个机会让自己扑进了谢叛怀里。


    她晕得突然,谢叛礼貌性接了一把。苏依蛮听见动静往这边跑,刚好看见他的手搂住了李欣的腰。


    “怎么回事儿这是?”冉威慌了,叫了李欣几声始终听不见回应,“不会真出人命吧?”


    谢叛把李欣平放在甲板上:“应该是饿晕了,去拿点儿巧克力让她吃。”


    “行。”冉威飞奔去拿。


    这件小插曲很快就得到解决,李欣吃掉两块巧克力恢复了精神,又简单吃了些别的。


    苏依蛮在旁边陪着,削了个苹果给她:“你以后不能再这么减肥了,对身体伤害太大了,而且你本来就不胖。”


    李欣虚弱得说不出话。虽然刚才晕倒挺丢人的,但还好她晕进了谢叛怀里。


    这么一想还挺值。


    苏依蛮见她在发呆,叫了一声:“李欣,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啊?哦,听见了。”李欣咬了口苹果,笑笑,“我知道啦,以后不会再这么减了。”


    苏依蛮放下心:“那就好。你再喝点儿粥吧,这个粥熬得挺香的。”


    李欣不是没有对苏依蛮感到过愧疚。


    苏依蛮是个善良的女孩,为人友好单纯,从来都没有跟谁使过心眼。可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她最好朋友的李欣,却从一开始就暗藏祸心。


    就当李欣心软的时候,她扭过头,看见了正朝这边走过来的谢叛。


    十九岁的少年清瘦挺拔,俊逸逼人,气质高贵,是她午夜梦回时,想过最多次的祈盼,觊觎了许多年的痴心。


    谁能不爱惊艳了自己一整个青春的那个少年呢。


    所以请上帝原谅她,她必须要为了自己的渴求,去做点儿坏事了-


    在海岛玩了大半个月,一行人按原定计划回京。


    出机场后,有谢家的司机在外面等。


    苏依蛮坐上车,谢叛从助理手中接过什么给她:“送你的。”


    苏依蛮拆了礼物,盒子里装着的是一个爱马仕奢包,全球限量发售仅此一款,多少人抢破头费劲了心思都拿不到货,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到了她手里。


    这个牌子的包她还是认识的:“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谢叛却轻飘飘说:“拿着吧,没几个钱。”


    他口中的没几个钱,指的是“五百八十万”这个数字。


    当时苏依蛮并不清楚,在她的认知里,贵破天了可能也就是几十万。


    “其实我不喜欢这些奢侈品,”她不知道具体价格,但知道肯定不便宜,“你完全不用花这个钱的。”


    谢叛:“不喜欢就放家里,当垃圾袋使也行。”


    “……”


    车子开到小区楼下,行李箱挺重,谢叛一直帮忙拎到了家门口。


    苏依蛮拿钥匙开门,笑着冲里面说:“妈我回来啦。”


    看清屋里另一个人,她脸上的笑瞬间僵住。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同茹珍一起在沙发里坐着,他穿得很正式,一套三件式西装,头发往后梳得一丝不苟。虽然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迹,但也能看出年轻时的俊挺风姿。


    男人朝她走过来,多年不见有些拘谨,手伸出去又收回来,一时不知道该放哪儿:“阿蛮,你度假回来啦?在外面玩得开心吗?”


    苏依蛮没想到自己爸爸还会回来。


    当年苏旭鸿抛弃了茹珍远走海外,茹珍大病一场,为了自己一双儿女才好不容易振作起来,一个人把两个孩子养大。


    那年苏依蛮还不满十岁,她记得自己哭着去追车,一声声地喊“爸爸”,但那辆车却越开越远,车上的人始终没有回头。


    这些年来,她不停地给自己灌输,就当父亲早就死了。


    “阿蛮,你不记得爸爸了吗?”苏旭鸿眼含热泪看着她,“你小时候我经常带你出去玩的。”


    “我当然记得,”她终于开口,“我也记得你走的那天跟我妈说,你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让我妈找个好男人嫁了。”


    苏旭鸿语结,过了会儿说:“是我对不起你们。我知道你妈这几年都在等我。”


    茹珍要比预想中平和许多,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但凡她脆弱一点,她就没有办法把两个孩子养大了。


    她从谢叛手里把苏依蛮的行李箱接过来:“谢谢你照顾我家阿蛮,吃饭了吗,要不要留下来吃个中饭?”


    “不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谢叛不欲窥探别人家隐私,揉了揉苏依蛮的头发打算走。


    苏旭鸿注意到他这个自然而然的动作,叫住多问了一句:“你是阿蛮的朋友?”


    谢叛没迟疑:“是她男朋友。”


    “……”苏旭鸿离家时,女儿还只是个小孩子而已,现在竟然已经谈恋爱了?


    虽然谢叛看起来真的没得挑,外形气质全都不是一般人可比的,苏旭鸿也还是担心自己的女儿会吃亏。


    “这像什么话!”他作为一位老父亲的血脉觉醒,没忍住说:“我女儿才多大,你怎么就能跟她有这种关系!”


    “行了,”茹珍斥他,“你早干嘛去了,现在倒是装起慈父来了。”


    苏旭鸿想再说什么,被茹珍打断:“而且我看你是走的时间太长,都不记得自己女儿今年多大了。”


    “阿蛮就算已经成年,现在谈恋爱也有点儿早。”


    “真有意思,你没怎么尽过当父亲的责任,可管得倒是挺多的。这些年女儿都是我在养,她谈恋爱的事跟我说过,就不用你操心了。”


    苏旭鸿不敢惹茹珍不快,生生把不满忍下去,只暗暗地警告性瞪了谢叛一眼。谢叛接收到了,额发下遮挡的眉恶劣地往上挑,想起自己早就把人家女儿拐上了床,这位父亲知道以后岂不是更要恨得把牙咬碎?


    “谢叛你先走吧。”茹珍并不知道这臭小子都干了什么,客气地说:“我家有点事要处理,就不留你吃饭了。”


    “行。”谢叛临走再一次揉了把苏依蛮的头发,“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苏依蛮点点头。


    等谢叛一走,苏旭鸿忍无可忍:“阿蛮,爸爸觉得你还是应该慎重一点,那男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怎么不是好人了?”苏依蛮下意识反驳。


    “你涉世未深不了解,可爸爸能看出来,他那种人明明都浑得没边了。”


    “我不觉得。”苏依蛮对谢叛有很大滤镜,不接受任何人诋毁他,“他对我很好,我跟他在一起挺开心的。”


    苏旭鸿还想再劝,茹珍却开始赶客:“你还有事儿吗,没事儿就赶紧走吧,我家的家事用不着你操心。”


    “小茹,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跟你聊聊行吗?”


    “该聊的都聊了,再聊也还是那些,没有必要。”茹珍把门打开,“你走吧。”


    苏旭鸿扭头去看站在一边不吵不闹的苏奇锐,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来,语气慈和:“锐锐,爸爸先走了,很快就会再来看你。”


    苏奇锐对他没有印象,但天然觉得这位叔叔很面善,想让他再多留一会儿。但是有这位叔叔在,妈妈的眼睛就总是红红的。他实在不想看妈妈伤心,就乖乖地点了点头。


    往后几天,苏旭鸿总是有空就来,来的时候肯定会带点儿东西,有时候是给茹珍的化妆品,有时候是给苏依蛮和苏奇锐买的衣裳,更多时候会带些市场买回来的各类食材,其中螃蟹会格外多,他知道茹珍喜欢吃螃蟹。


    茹珍对他的态度还是那样,不冷也不热,像是对待一个关系不远不近的朋友。


    随着苏旭鸿到访的次数变多,茹珍的态度有所软化,开始留他在家里吃饭,吃完饭他要帮着洗碗,茹珍也没再赶他走。


    一天苏依蛮经过厨房,听见苏旭鸿对茹珍说:“你相信我,所有事情我都处理好了,这次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离开你跟孩子了。”


    茹珍什么也没说,瘦弱的背影里透露着许多委屈,也有许许多多她从来不曾割舍掉的旧情。


    这些年不是没有对她表达过好感的男人,并且明确说了不会嫌弃她带着两个孩子。有几个男人的条件还挺不错,只要她肯点头,就再也不用过现在这种艰难的日子。可她偏偏就是不动心,不管希望有多渺茫,她都还是觉得苏旭鸿一定会回来找她跟孩子。


    她也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如果重新接受苏旭鸿,苏奇锐倒是没什么,即使不说,也能看出来他很喜欢这个爸爸,每次苏旭鸿要走时他都恋恋不舍。


    让茹珍不放心的是苏依蛮,当年苏依蛮哭着追车求爸爸别走,迄今为止,茹珍只要想到那一幕仍旧会心痛,她怕女儿心里有恨。


    认真考虑过后,她寻了时机问女儿:“阿蛮,你想让妈妈重新跟爸爸在一起吗?”


    苏依蛮并不清楚妈妈跟爸爸具体都有哪些纠葛,但毫无疑问的是两个人一直都是相爱的。不然茹珍不会苦等到现在,而苏旭鸿不会坚持多年单身未婚,等家里稍稍松口,他就立刻从美国飞回来找茹珍复合。


    于是她平静地说:“妈,这是你的人生,你应该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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