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依蛮再回到包厢, 脸颊上多了一层淡粉色的红晕。纪洪森问她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出去了这么久,她说自己去接了个电话。纪洪森下一句问谢叛怎么还没回来, 她也说在接电话, 不过这句是真的。刚谢叛确实接了个电话,她无意中看见来电人是“黄教授”,这么生疏的备注, 让她根本猜不到黄教授其实是他的生身母亲。
天台,谢叛接通电话, 黄教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 然后才问:“我听说你最近谈恋爱了?”
谢叛点了根烟, 他刚没亲爽就被这个电话打断,挺烦:“谈了, 怎么?”
“没什么, 你这个年纪正是谈恋爱的好时候,多玩玩挺好的。”
“所以您跟我打这个电话是想说什么?”
“别玩得太过。丁家的那个丫头喜欢你, 这件事你应该知道。”
谢叛挺不屑地笑了声:“喜欢我的人多了。”
“颍西跟别人不一样,你必须要给她留点面子。你在外面招蜂引蝶她可以不管, 可凡事都得有个度, 别让她太难看。”
“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那丫头聪明着呢, 知道给你留面子, 也给我留。她只是跟我说下个月想去海岛玩,算是一次毕业旅行。刚好你也要去吧,带上她一起。”
“我会带另一个女孩, 丁颖西非要跟着,是想离近点儿亲眼看我跟别人亲热?”
“你不会控制一点?”
“不好意思, 我女朋友长得太好看了,我控制不住。”
黄芮深深吸了口气:“没事,她既然说了想去就证明她事先预设到了所有可能性。你就让她去,只要你不当着她的面跟人姑娘舌吻就没问题。”
谢叛已经知道刚才有人看见了他跟苏依蛮,还拍了照片发给丁颖西,丁颖西又把照片给了黄芮。
“那姑娘确实长得挺好看的,”黄芮说的是照片里被谢叛压在墙上的女孩,“可你多少也控制点儿吧。”
“您是指什么?”
“别跟她上床。”黄芮说,“起码不能是今天,颍西都找到我这里来了,我就得给她这个面子。同学会结束后就回来吧,别让妈妈太为难。”
电话挂断。
谢叛又抽了两根烟,第三根烟刚抽几口摁灭,下楼去最近的便利店买了些东西。店员是个女生,二十多岁正是爱帅哥的年纪,看见谢叛的第一秒就愣住了,看见他扔到收银台上的东西后又是一愣,红着脸扫了码。等谢叛走后,她迫不及待把手机拿出来给小姐妹分享:【我跟你说,今天有个客人长得巨帅!气质巨好!就一看就很让人心动的那种你懂吗?可惜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来店里买了两盒避孕套,还是加大号的!】
酒店包厢,苏依蛮长时间没见谢叛回来,打算出去找他。她不自觉地越来越依赖他,没有他的话,会不习惯一个人待在人多的地方。
天台上没人,男洗手间附近也没有,苏依蛮拿手机打算给谢叛打个电话,前面站过来一人,喝了不少酒,身上有酒味。
苏依蛮往后退了半步,陈竣把这半步的距离补上,毫无分寸感地说:“依蛮,你跟谢叛分手吧。”
苏依蛮觉得莫名,又觉得他是喝多了在胡说八道。她不想跟一个醉了的人进行什么对话,避开他要走,陈竣把她扯回来。
“我说真的,谢叛不适合你,他只是看你跟别的女生不一样,觉得你这种类型挺纯的,就想跟你玩玩而已。”
陈竣说着打了个酒嗝,这让苏依蛮更烦了,想跑。陈竣硬拉着她的手不放,喋喋不休着:“苏依蛮,你跟他分手,跟我好吧。不然就谢叛那样的花花公子,要不了几天就得把你甩了。”
苏依蛮不想听这么个烂人在背后诋毁谢叛,烦不胜烦地说:“我永远都不会跟谢叛分手!”
谢叛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听见她这句话。
陈竣觉得这丫头挺逗:“你也太天真了吧,谢叛身边的女生都是什么样的难道你不知道吗?你真以为自己能是他的真爱啊?别到时候被甩了你哭鼻子。”
苏依蛮是真不想跟这种人说话,使劲想把手从他手里拽出来。陈竣非但不放还下流地盯着她短裙下的腿,盯着那个漂亮又魅惑的桃花胎记看个不停,甚至上手想摸一把。
还没碰到,陈竣惨叫了声,那只不安分的手硬生生被谢叛折断,另一只抓着苏依蛮的手被迫松开。
谢叛轻轻松松反扭着他的手腕,低了身满目狠戾地看着他,说了一句话:“你他妈摸谁呢?”
陈竣想反抗,忍着疼回身要抡拳头,谢叛略一偏头躲过,抓住他挥过来的那只手也是一拧,陈竣又一次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叫得比刚才还惨。
他算是领教到谢叛到底有多可怕了,疼得流着泪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刚才是喝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喝醉了是吧。”谢叛揪着他后脖领子把人拽进了洗手间。
苏依蛮站外面,看见跟上次在潭州时教训那个醉鬼一样,谢叛把人的脑袋摁进洗手池,打开水龙头调到最低水温,水柱放到最大,“老子给你醒醒酒。”
陈竣不停扑腾着要从池子里起来,可谢叛的手劲极大,都没怎么用力就将他牢牢制服。冷水不停往下冲刷,他被淋了一头一脸,酒意散得差不多,对谢叛的恐惧只增不减。
不知道究竟过去多久,谢叛把他甩在一边,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沾水的手:“酒醒了吗?”
“醒了醒了!”陈竣连给谢叛跪下的心都有了,“叛哥,是我错了,我不该碰你的女朋友。”
“这次就算了,”谢叛把擦手的纸巾看也不看往旁边一扔,纸团精准地投入了靠墙边的垃圾桶里,“再有下次,就不是用冷水给你醒酒了。”
陈竣吓出了一身冷汗,灰溜溜跑走了。
常听人说,谢叛是个极度危险的人,但事实上,苏依蛮很少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他打架也太狠了,身手干脆利落,让对方甚至没有反击的能力。以前只觉得他外表长得比较冷,很有距离感,这下看见了他打人时候的狠劲,苏依蛮除了剧烈地心动以外,还隐隐地感觉到了害怕。
刚有这种念头就打住。谢叛是为了她才会发火打人,她害哪门子的怕?
别太白眼狼了。
所以当谢叛从洗手间出来,拽住她的手带她进了电梯,拿房卡刷开了数值最大的楼层时,她明明嗅到了不对劲的气息,也还是没有说出哪怕一句“我不要去”之类的话。
顶层是酒店专门为贵宾留出来的总统套房,苏依蛮上次跟着谢叛来过。只不过那次谢叛只是单纯地抱着她睡了个觉,说不对她做什么就真的没做什么,顶多揉了她几下胸而已。
她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也还是跟着谢叛来了。
进了屋,门还没关上,苏依蛮整个后背砰地一声撞到了墙上。谢叛几乎是有些暴戾地咬她唇,她瞬间就感觉到下唇微痛,好像有血渗了出来。她皱眉忍着,没哼出一声。
屋子里很黑,她借着走廊里的光看见谢叛近在咫尺的眉眼。他的眼睛也没闭上,眼睫低垂认真地吻着她。苏依蛮一直觉得谢叛这双眼睛长得很好看,狭长而显得深邃又薄情的眼型,薄薄的眼皮,离近了能看到内双的褶皱,眼珠颜色很黑,像神秘的夜色。
苏依蛮大脑里的多巴胺开始大量分泌,还没怎么样呢就被吻得浑身发软。
门始终半开着,她大概知道这一层只有谢叛一个人能上得来,没人敢不经他允许闯上来,但也还是觉得紧张,小小声地说:“谢叛……关门……”
谢叛抬手把门关上,不知道按了下什么位置,屋子里瞬间灯光大亮。他停了停,松开摁着她手腕的手。她很乖地戴着他送的幸运手串,明明该是能取悦他的一件事,可她的手腕上却有一片淡淡的青紫,是刚才被陈竣抓出来的。
谢叛莫名烦躁,托着她屁股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嗓音发沉:“以后离陈竣远点儿,手也不能给他碰。”
“好。”苏依蛮极听他的话,怕自己会从他身上掉下去,两条手臂圈住他的脖子。但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谢叛力气很大,只用一只手就把她抱得很稳。
他推开浴室的门,里头装了暖黄色灯光,洒在人身上,气氛顿时变得暧昧。苏依蛮紧张得身上发紧,猜不透他到底是要干什么,又不敢问。
谢叛扯了条浴巾扔洗手台上,把女孩放在上面。他拿消毒湿巾把她被陈竣握过的手腕擦了两遍。用劲不轻,让苏依蛮感觉到疼,又因为湿巾上含有酒精,搞得她皮肤刺痛。
她还是一声不吭。
擦完,谢叛微凉的手握住她一只腿,覆盖住了她腿上的桃花胎记。他的手指在那个胎记上一下下摩挲着,摸不够一样。
苏依蛮那片肌肤很快变烫。等看见谢叛的另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两盒什么东西,往洗手台上一扔,她浑身都烫了。
她其实是想逃的。虽然已经成年了,但十八岁的年纪还不是太大,她又是第一次谈恋爱,谈恋爱的时间才不到一个月而已,她还什么都不懂,根本就没有准备好做那种事。
可她服从惯了,也胆小惯了。谁让她太喜欢谢叛,她害怕自己的反抗会让谢叛不开心,花了三年时间才好不容易得到的初恋会被她搞丢。
所以她就只是老老实实地待着。
现在明明是盛夏,她却微微地发着抖。谢叛以为她是被屋里的冷气激的,把全屋温度调高了那么一两度。她不说“不要”,他就没有问她“要不要”,凡事都按他自己的心情来,拿了一盒避孕套没什么耐心地拆开外面的塑封包装。里面总共只有两枚,估计是不怎么够用。他把另外一盒也撕开。
两人的衣服还穿得好好的,可氛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盥洗室里很热,每一处流动的空气都带着旖旎湿意,就连灯光都好像不清白。
第42章 [VIP] 思你
有皮带解开的声音, 以及包装袋被咬开的细碎声响,很轻微,却能震耳欲聋。
苏依蛮的眼睛本来往下看, 很快被烫到一样躲视线。头往左边偏时, 又看见一个被撕开的铝箔袋,以及三个完好的还没开始用的。
谢叛把她脸扶正,亲她, 咬她的唇,碾吻她的下巴和脖子, 没怎么用力就吮出了几个鲜红色的草莓。苏依蛮的呼吸变得快, 又不想被谢叛听出来她轻易就能被撩拨, 刻意压抑着。
谢叛的手从她的胎记处往上,探入她的校服裙角,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轻撩。苏依蛮的呼吸一下子变紧, 扶在洗手台沿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她眼前出现了画面,谢叛的手指修长、白皙, 指甲修剪得干净整洁,手背上有充满力量感的青筋。平时她只是被他牵一下手就会觉得脸红, 更何况现在。
她没经历过这种, 羞得想挖个坑把自己藏起来,也想把谢叛的手推开。可她不敢, 她能做的就是把脸侧到一边,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敢看。
谢叛松松掐住她脖子把她的脸转回来,虎口就抵在她下巴。他迫着她:“眼睛睁开。”
苏依蛮的睫毛微微在颤,睁开眼睛, 目光往下垂。谢叛又一次命令:“看着我。”
她依言抬起眼,浅色瞳仁温柔, 里面飘浮着一层干净的水光。谢叛站在她面前,低下头欺身亲吻她的眼皮。他那只手终于拿了出来,重又去摸她腿上的桃花胎记。
他好像格外喜欢她那个胎记,后来每次,他总要轻吻那里。
可现在毕竟是第一次,苏依蛮怕得不行,又要拼命隐藏自己在怕。她不发出任何反对的声音,不想在这个地方她不说,不想让谢叛撕开她校服裙里层的防走光衬裤她不说,不想穿着校服做她不说,那一瞬间痛得要死她也不说。
她可以拼命忍耐害怕的情绪,却不能忍耐生理性流出来的眼泪。她掉了很多眼泪,最开始不能适应她在哭,中间被欺负得太狠太疼了她也哭,到最后她不得不承认是爽哭的,她从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时刻,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快乐得要奔向死亡,心甘情愿地奔向死亡,谁让在她身体里作祟的那个人是谢叛呢。
她除了不能控制自己突然变大的声音以外,也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以及生理反应。等呼吸好不容易平稳下来,脑子里的空白一点点减少,她从谢叛肩上睁开眼睛,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竟然喷了他一身。
谢叛上身还穿着校服衬衫,此刻下摆被淋得斑斑驳驳。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还以为是发生了很丢人的事,无措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谢叛脸上还带着汗,闻言颇觉荒唐地笑了声:“宝贝,你刚才是高了。”
“啊?”苏依蛮那时是真的单纯,想了会儿才明白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一张脸瞬间爆红。
谢叛噙着她的唇勾她舌头,这个女孩今天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惊喜,他知道她软,只是没想到她的身体能这么软,摸着触手生温。她的反应也对,每一声娇喘都好听,能把人的骨头听酥。
谢叛爽完了,终于想起来问她:“疼吗?”
她其实疼死了,但头摇了摇。
谢叛轻笑着问:“那刚才哭什么?”把他衣服都哭湿了一片。
苏依蛮不知道该怎么说。谢叛这时候才脱她身上的衣裳,声音很低,带了磁性:“舒服的?”
苏依蛮听不了这种话,更不想回答。可谢叛又问了一遍,她不想让他扫兴,就回答:“嗯。”
谢叛笑:“嗯什么?”
“……”她酝酿了会儿,小声在他耳朵边说,“舒服。”
谢叛满意了。
他解了她衣服上的扣子,把两人的校服衬衫全都扔一边,这才开始解她裙子上的拉链。她的裙子以及垫着的白色浴巾上有几处鲜红的颜色,血还不少。他怀疑是不是自己技术不好,也并不清楚女孩第一次流这么多血到底正不正常。他没有放在心上,那个时候的谢叛不需要爱,也不会爱人,更不知道自己会对一个人有爱。
他只看到苏依蛮是享受的,而没有发觉她身上的汗有一部分是疼出来的。
抱着她进了浴室洗澡,手在她顺滑嫩白的肌肤上没摸几下就又起了反应,将她压在被热气蒸腾得水淋淋的瓷砖壁上。刚她紧张,他也兴奋,又都是第一次,所以没搞多久,掐头去尾也就半个小时。第二次时间长一些,苏依蛮明显感觉体力不够了,到后面就完完全全依附于他,像个没骨头的娃娃一样挂在他身上,任凭他怎么折腾。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终于被抱进卧房,躺在了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她以为终于能休息一下,睡会儿觉,可那种包装被撕开的细碎声音又响了起来,第三个空了的翘着边的铝箔袋被扔在地上。
苏依蛮实在太累了,导致之后不能全身心地享受,状态就不太对,总会觉得痛。她疼得在他身下发抖,忍着没有哭出声,只是默默地掉眼泪。发出的每一个声音听起来依旧柔婉动听,娇得不得了。谢叛没注意到她在疼,至始至终都没有收敛,反倒比刚才更凶狠。
屋子里温度舒适,苏依蛮却在一层层地出汗,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墙上挂着的时钟指针指向了十一点半,她跟谢叛从同学聚会上跑出来,迄今为止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不知道老师还有同学们有没有发现不对劲。
她正这么想着,被丢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吓得收缩了下。谢叛手臂上的青筋爆得更狠,人正在兴头上,一连十几下后才帮她把手机拿过来。
电话是茹珍打过来的,估计是看她这么晚没回家,打过来问问情况。
苏依蛮不想让妈妈担心,想了想还是决定接。她想先让谢叛出去,可谢叛没这个意思,伏在她身上吻着她的耳朵:“你接,我不动。”
可等苏依蛮刚接了电话说出一个“喂”字,谢叛就故意使坏浅浅一下。她立即把嘴巴死死捂住,难受地把一声喘咽回肚子里,这才继续说:“喂,妈妈。”
“阿蛮,你们同学聚会还没有结束吗?”
“没有,今天可能会很晚。”她刚说完,谢叛对着她另一边耳朵用气声命令:“跟你妈说你今晚会通宵唱K,不回去了。”
苏依蛮多乖啊,她甚至都没想为什么就依言说:“妈,班主任说要带我们去通宵唱K,今晚估计回不去了。”
“你们这个班主任也太能整活了。”茹珍虽然觉得这种老师少见,转念又想毕竟是尚安高中的金牌教师,独特一点也正常,太死板的老师反倒教不好学生,“那行,你就跟同学们好好玩。对了,谢叛在你身边吗?”
苏依蛮以为茹珍是发现了什么,吓得一个激灵。她一紧张就要缩,谢叛头皮一阵麻,堵住她的唇往里进得很深。苏依蛮几乎要叫出来了,好不容易才忍住,等嘴巴恢复了自由,跟电话里的人说:“班里的人都在的,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想让谢叛帮忙照顾你一下,怕你在人多的地方会不自在。”
电话有点漏音,谢叛又离得近,听见了茹珍的话。此刻他正亲着苏依蛮的脖子,唇贴着她稚嫩的那片肌肤轻咬,闻言暗暗勾了唇笑。
如果茹珍知道他正怎么“照顾”苏依蛮,估计要气得提了刀来砍他。
苏依蛮的身体是真的敏感,只被谢叛亲亲脖子都受不了。她想赶紧结束这通电话:“妈你别担心啦,我玩得挺开心的,跟同学相处得都很好。”
“那就行。”茹珍还是没打算挂断,她突然想起有天深夜苏依蛮从外面回来,脖子里有几个深红色的吻痕。她了解自己女儿,平时在外面虽然老实沉默,但其实眼光很高,一般的男生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她会跟她不喜欢的男生保持一个恰当的距离。
所以只可能是谢叛啃出来的。
知女莫若母,茹珍怎么可能会看不出苏依蛮喜欢谢叛。
茹珍开始矛盾。她虽然挺满意谢叛的各项条件,但内心深处总觉得女儿还小,还没有长大,担心她跟谢叛会发展得太过火。上一次深夜回家她脖子里就被啃成了那样,这次要是不制止说不准还会发生什么。
茹珍不知道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而且还正在发生。
“阿蛮,妈妈有些话想跟你说。”茹珍思考再三,“妈妈是支持你现在谈恋爱的,如果你有一个很有好感的人,可以跟他慢慢地发展。可是你要记住,女孩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尤其是像你这个年纪的年轻女孩,你明白妈妈的话吗?”
苏依蛮明白,可她已经回不了头了,她实在太喜欢谢叛了,喜欢到愿意为了他腐烂。
“我知道的,我会保护好自己。”她选择跟茹珍撒谎,为了一个正在欺负她的男人。
“妈妈相信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茹珍该说的都说了,“那你跟同学好好聚吧,妈妈就不打扰你了。”
电话挂了。
苏依蛮所感受到的在电话挂断那一刻立即变多变深,她长时间处在紧张的情绪里,又累,身体已经不能很好地接纳谢叛了,每一下都觉得痛,痛彻心扉,痛得这一生都难以忘怀。
谢叛的手从她手心探入,十指跟她紧紧地扣着,轻笑着揶揄:“乖女孩怎么还会说谎?”
苏依蛮想说明明是你教的。
床上另一个手机亮,两个电显来自于“黄教授”,两个是“老樊”,三个是“陈璇”,七个是“丁颖西”。没铃声,谢叛早关了。但只这么亮着也挺烦人,影响他心情,他干脆把手机往床下扫,手机撞击地板发出一声不小的“咚”,但被更响的另一种撞击声掩埋,苏依蛮就没有听见。她专注于与谢叛纠缠,疯狂地出汗,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整个人像一叶漂浮在浩瀚大海中的小舟,早晚会被他撞翻。
“谢叛……”她终于流露出了一丝可怜的柔弱,眼角红红的。
“很疼?”他看见她掉眼泪掉得鼻头都红了,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苏依蛮没回答,而眼泪没停,她控制不住。谢叛心疼地亲她脸颊,安抚她,往后稍微轻了些。她慢慢地又被培养出了感觉,听话地服从着他,手搂住他脖子抬起下巴,黏黏腻腻地跟他接吻。
除了有很响的水声之外,她又听到了两个人唇舌纠缠出的吮吻声,暧昧又旖旎。
那天晚上她把自己的全副身心都交给了谢叛,不管他怎么占有她,破坏她,揉搓她,她都心甘情愿。
即使在被谢叛拉进这个房间以前,还有人信誓旦旦地在跟她说:“谢叛只是想跟你玩玩而已。”
所有人都知道她跟谢叛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只有她自己看不清。非但看不清,还跟他牵扯得越来越深,他把她往床上一压,她就乖顺地跟他做。
到了后半夜,四个套全都用完,谢叛也终于发泄完,抱着她洗了澡又抱回来睡觉。
苏依蛮好像被抽走了骨头,软得像一滩烂泥。眼睛睁不开,沉沉地合着。谢叛把这样的她搂进怀里,没对她有一句安慰的话,也没关心弄了她这么久她痛不痛,手往她纤细的腰上一搭睡着了。
苏依蛮内心深处很希望能在这种时候听见他一句温柔的情话,哪怕只是一句“晚安”都行。可他什么都没说,她听见的只是他均匀清浅的呼吸声。
她只是小小地伤心了下,很快就对自己说没关系的,反正都已经得到了他,还要求什么呢,可不要太矫情了。
她艰难地睁了睁酸涩的眼睛,手捧着他的脸,轻轻在他唇上吻了吻,用口型跟他说:“晚安,谢叛。”
第43章 [VIP] 思你
再醒来已经是中午, 日上中天。
苏依蛮摸到空荡荡的另外半边床铺,急得从床上坐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都让她感觉到疼痛,两条腿好像不是她的, 尤其腿间传来一股尖锐的痛感, 提醒着她昨晚经历了怎么样的一场荼毒。
她找不见谢叛,心就有点慌了,叫:“谢叛!”
没人搭理她。
苏依蛮打算下床找, 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光溜溜的连个内衣都没穿,又把被子盖回去。床头柜上分别放着她和谢叛的手机, 所以谢叛肯定没走远, 或者很快就会回来。
谢叛的手机在亮, 没响,就只是亮着, 界面上是来自于“黄教授”的来电。她奇怪为什么谢叛要把手机静音, 还关了震动。
她当然不敢接谢叛的电话,脑袋懵懵地想了会儿, 记起昨天晚上谢叛把她的校服脱在了洗手间,虽然校服裙的衬裤被他撕开了, 但从外面看不出来, 应该还能穿。
不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刚有这个念头,谢叛推门从外面进来, 手里提着个袋子。
苏依蛮立马提醒:“谢叛, 有人给你打电话。”
谢叛略往手机上瞥了眼,神色不动,把装了衣服的手提袋放她床边:“衣服穿上。”捞起手机划了接听, 举耳边去外面听电话。
苏依蛮拿出袋子里的衣裳,是一套新买的, 黑白条纹学院风上衣和深灰色百褶裙,跟她的校服很像。这个奢牌的衣裳近几年风很大,而价格一如既往得贵,离苏依蛮的生活很远。设计主打的是轻盈活泼风,在年轻人中很受欢迎。
不仅仅外穿的衣裳,连内衣裤都有买,同样全是大牌。
苏依蛮翻了翻吊牌上的价格,发现这已经不能算是男女朋友间可以互送的“礼物”了,而像是巨额“嫖资”。
想到这个词的下一秒,她浑身打个冷战,不理解自己在乱想什么。
哪有人这么形容自己和男朋友的感情的。
她犹豫了很久才开始穿衣服。
谢叛穿过客厅,走到开放式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罐苏打汽水,单手拉开喝了一口:“您有事?”
“昨天晚上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黄芮问。
“静音了。”但他昨晚其实看见了一个又一个的手机来电,不仅有黄芮的,还有楼下等了很久都等不见他回去的陈璇,以及真正慌了神的丁颖西的电话。但那时候他正做到兴头上,苏依蛮紧致的身体让他着魔,他分不出心思接。
黄芮明显不信:“你的手机从来不开静音。”
“昨天晚上有重要的事情要忙,怕被人打扰。”
“什么事?”
谢叛把一罐苏打水喝完,易拉罐捏扁丢进垃圾桶,他闲靠着岛台:“忙着跟我女朋友做-爱。”
“……”黄芮有段时间没说话,深呼吸了几口气,“我明明提醒过你昨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回来,我以为你是有分寸的。”
“那您高看我了。”
“这件事颍西会知道。”
“她早晚得知道我是什么人。”谢叛漫不经心,“她既然喜欢我,那就只能受着。”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你往后还会做多少荒唐事。”黄芮的声音沉下来了,“你只要记住一件事,今年是你爸上升的关键期,我们需要丁家的帮助。任何时候都别忘了这一点。”
黄芮把电话挂了。
手机扔中岛台,谢叛往窗走,站在落地窗前往外看。浩荡如画的京市在他眼前铺展,威严、雄伟、大气。他从出生开始就知道自己离不开这个城市,他会在这里出生,成长,等将来还会在这里死亡,尸骨都运不出去。
背后有人走了过来,停在一个合适的距离叫他:“谢叛。”
他回过身,看见了迎着光的苏依蛮。她披散着柔软的头发,阳光在她发上镀了一层绒绒的金边,让她美得愈发不真实,像个幻境。
“我该回家了。”她怀里抱着个袋子,袋子里装的是她昨晚脱下来的衣服,“不然我妈该担心了。”
谢叛看了她一会儿。她穿着他买的衣裳,毕竟是大牌,质感不用说,只这么稍微打扮一下就好看得不像样子,所以他真搞不懂高中三年蒋悦芙的校花头衔到底是怎么坐稳的,明明真正的尤物另有其人。
视线落在她腿上的桃花胎记上面,她这个胎记也长得很妙,位置颜色大小形状全都恰到好处,故意戳着他性癖长得一样,他每次看不超过三秒就忍不住想上手摸。
谢叛点了根烟,说:“过来。”
苏依蛮乖乖地走过去,手腕被拉住,人朝他怀里扑,装着衣服的袋子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她撞进谢叛胸膛,谢叛的唇压下来,一只手牢牢地扣着她脖子,他总会用这种充满侵占性的动作。
她刚刷过牙,嘴巴里有股清凉的薄荷味,带了点甜香。谢叛一点点舔着,夹着烟的那只手移到她腰后稍一用力把她抱了起来,另一只手找过去,抚摸她腿上的胎记。
他摸着,尖锐的喉结滚了两三次,眼神压制着她,含着她的唇咬了咬,嗓音很哑,又带了点戾气:“跟你说黄色笑话的那个初中同学叫什么名字?”
“叫……”苏依蛮的腿部肌肤在他的摩挲下很快变烫,她喉咙发痒地咽了咽,“叫杨育。”
谢叛没再针对这件事说什么,只是记下了这个名字。
阳光正好,谢叛抱她在落地窗前,套子是他刚下楼时买的,有了昨天的经历,他怕不够用,把店里摆的最大号全扫了回来。依旧没怎么脱衣服,他特意给她买了没带衬裤的短裙,方便,撩起来就能做,他喜欢让她穿学生风的短裙。
而上面的衣服被他扯得凌乱,他一手覆盖着一边,亲吻另一边。她看起来人小,实质上很有料,发育得像颗饱满水蜜桃。皮肤很嫩,很白,又透着诱人的红润。
苏依蛮跟昨晚一样,依旧很乖,很配合。谈恋爱的这段时间里,她永远都是那么听话。
谢叛最后关头有点动情,呼吸粗重地吸吮轻啄,热气在她身上聚起一片潮意。他说:“宝宝,你好正。”
苏依蛮整个身体在颤抖,脸上红透了。
完事后谢叛抱她去洗澡。浴间的灯光柔暖,极有情调。浴缸很大,两个人泡在里面都绰绰有余。她坐在谢叛身上,脸一直都是红的,心脏跳很快。谢叛不知道她有多紧张,只知道亲她,弄她。
她很累了,昨晚就没怎么休息,今天又来,真的很累。但她什么抱怨都没有,她太爱谢叛了,累也愿意跟他做。
浴缸里的水来回晃荡,一多半都溅了出去,她的呼吸乱得堆了满屋。不敢跟谢叛有视线接触,经常会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
她的头发高高扎成个丸子头,有几缕掉落在颈窝。谢叛伸指拨开,湿润的发丝在指尖绕,他亲她脖子,尝她身上的奶香味,那股香味能刺激他,让他一时一刻也不想停下来。
一直到浴缸里的水快凉透,谢叛把她抱出去,拿浴巾裹住她。
洗手台台面整个通铺了深灰大理石,触手凉滑。即使全屋做了恒温系统他也还是怕把人给冰着,把脱下来的名贵衬衫垫上面,这才把人放下,拿衣服给她穿。
从内衣开始,一件件给她穿。苏依蛮其实很不好意思,身体有些僵,一颗心跳得飞快。
最后一件裙子给她穿好,谢叛两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人离她很近,过了一晚上,他终于想起来问她:“昨天第一次的时候你很疼?”
苏依蛮脸上烧得慌,强做镇定:“还、还好吧。”
“那怎么流了那么多血?”
昨天他也是第一次,虽然理论知识挺扎实,但在昨晚之前,他的实际经验为零,并不确定女生被破处的时候是不是都会流那么多血。
“有吗?”她昨晚只顾着紧张了,并没敢往下看,“我也不知道。”
怕他误会,又说:“我这几天没来例假,还得半个月才来呢。”
“我知道。”谢叛笑她傻,“把你带过来以前,我算好日子了。”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前几天的时候,谢叛会在微信上问她例假的日期。
原来是早有预谋。
她脸上热得厉害,又一直被他看着,晕乎乎地说:“女生第一次会流血挺正常的吧,况且你又那么……”
“大”字断在喉咙里,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如果说了,就证明她有趁一些时机,比如他换雨伞的空当儿好奇地看过,目测都快到20公分了。
谢叛偏还故意问:“我怎么?”
她的头抬不起来,小小声说:“谢叛,我们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好不好?”
声音很糯很甜,软到让人没脾气。谢叛搂腰把她抱下来,没立刻走开,仍是将她压在洗手台前,低着头,鼻子快碰着她的,嗓音放得低,不免有些缱绻:“宝宝,你怎么不说是你太娇了?”
“……”
她是真的受不住这种撩拨,人往下一蹲,从他胳膊底下钻了出去,第二次说要回家。
谢叛没让。
“你不饿?”虽然是一句问话但也率先替她做了决定,“吃了饭再走。”
“……哦。”
两个人出了门,坐电梯下去二楼用餐。酒店经理亲自过来招待,等菜上齐,无意一眼看见了苏依蛮脖子里好几处深红色的痕迹,几处痕迹深浅还不一样,所以种的时间不一样,靠近锁骨的那个应该是刚种的,因为看上去明显比另外几个新一点。
经理心想谢叛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看把人小姑娘都整成什么样了。
送完餐经理要走。谢叛注意到了刚才他的眼神,顺着去看。苏依蛮还天真得什么都不懂,连吻痕都不知道替自己遮一遮。谢叛不能让她就这个样子回家,打了个响指把刚走的经理叫回来:“帮我拿一盒创可贴。”
“好。”
经理很快回来,把东西放下。
谢叛拆了几片,贴在苏依蛮比较明显的几处吻痕上。他的手指轻轻蹭到了她的肌肤,她努力克制着不要这么容易就颤抖,咽了咽喉咙说:“为什么贴这个?”
“你想让你妈知道这两天你跟我都干了什么?”
“……”苏依蛮后知后觉地懂了,同时想到之前,好像也有一次被谢叛在脖子里咬出了几个草莓,不知道有没有被妈妈发现。
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有吃饭,刚又做了运动,搞得她胃里早空了。她拿筷子吃饭,手指却有点发软。不仅手指,身上到处都软都酸,像是被他从里到外拆卸过一遍。
原来做-爱这么耗体力。
可谢叛整个人却神清气爽,精神甚至比以前都好。苏依蛮想不通,出力的那个人不是他吗,为什么到最后累着的那个人却是她?
第44章 [VIP] 思你
刚好是周末, 茹珍今天没上班,在家里等女儿。
苏依蛮上楼以前无比紧张,脑子里在琢磨各种可能出现的场景。比如茹珍发现了她脖子里的不对劲, 直接问她是不是跟人睡了, 那她该说什么?
所以进屋前她把头发全都往前拨,妄图能挡住。
开了门,客厅里没人。她低着头飞速往自己房间跑, 茹珍从厨房出来,叫她:“阿蛮。”
“……”苏依蛮只好慢吞吞地转过身, 头仍是低着, 头发挡了大部分脸, “妈,我回来啦。”
“我看见了。”茹珍把切好的水果放茶几上, 问她, “跟同学玩得开心吗?”
“挺开心的。”
“跟哪个同学啊?”
茹珍急转直下,突然问。苏依蛮呆了。
茹珍看着她:“昨天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吧, 你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了,那时候他们应该刚散, 可是清点了一遍人数后没看见你, 就问我你是不是已经回家了。”
苏依蛮沉默了。
“我还听见他说,谢叛也提前走了。”聪明如茹珍, 稍微一想也就知道了, “你说要通宵唱K,是跟谢叛一起唱的?”
苏依蛮跟谢叛明明是正常地恋爱,却感觉偷情被抓了一样, 脸上火辣辣的。她说不出昨晚都发生了什么,只能继续撒谎:“是我在人多的地方觉得不自在, 谢叛就带我走了。我们没去唱K,是去看了午夜场电影,一直看到了天亮。”说是这么说,但其实谢叛一次也没有带她去看过电影。
“就只是去看了电影?”
“……嗯。”
“看个电影为什么要换衣服?这身衣服很贵吧。”看着质感就不一样。
“……”苏依蛮慌了,迅速编了个理由,“吃饭的时候饮料撒到衣服上了,谢叛就带我去商场买了身新的。”
“所以,你跟谢叛在谈恋爱是吗?”
苏依蛮发现在家长面前承认这件事挺难的,过了会儿才点点头:“嗯。”
茹珍曾经开过女儿跟谢叛的玩笑,也确实认为谢叛的条件足以配得上她的女儿。可当事情真的发生时,她还是怕女儿会在这段感情里受到伤害。
“你谈恋爱我是不反对的。”茹珍想开诚布公地跟正处于青春期的女儿谈一谈,“只要你喜欢谢叛,谢叛也真心喜欢你,那妈妈是一百个支持的。”
“我喜欢他,”苏依蛮害羞也要说,而后面一句话就说得没什么底气了,“谢叛……也喜欢我。”
“那就好,这就足够了。”
茹珍没想到在不久的将来,她会把这句话收回去,因为只有喜欢是不够的,现实会给所有天真的人上一课。当时,茹珍的侧重点仅仅在于:“不过你这个年纪谈恋爱要慢慢谈,不能发展得太快,循序渐进地来才是正常的恋爱,你知道妈妈的意思吗?”
苏依蛮听得懂,却无法对这段恋情做出修正了,她已经把自己交给了谢叛,并且认为自己永远不会后悔。
她选择为了谢叛隐瞒这件事:“我知道,我有分寸的。”
“你别怪妈妈啰嗦,实在是女生在这个社会上容易吃亏。所以虽然你弟弟年纪比你小,听力还有障碍,我也还是操心你多一些。我希望你能顺顺利利地长大,进入社会以后不要吃那么多苦,希望你能遇到一个真心对你好的男生,谈一个健康的恋爱。”
“我都懂的。”苏依蛮替谢叛说话,“谢叛对我很好,从来都没有欺负过我。”
茹珍放了三分心,再看苏依蛮脖子里的创可贴,觉得俩孩子可能也就是亲过而已,别的事情并没干。女儿毕竟长大了,她这个当妈的不要管太宽了。
只要谢叛没这么快就把她女儿骗到床上去,其它的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你一直都很乖,”茹珍把女儿脸庞的头发掖到耳后,替她理了理发丝,“妈妈相信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苏依蛮心里很虚,却依旧毅然决然为了谢叛说谎:“妈妈,你放心。”-
谢叛回到家,丁颖西化着精致浓妆穿一身能去参加时装周的高级定制成衣,却围着跟她气质不符的围裙,殷勤地帮黄芮在厨房里打下手做甜点。
看见谢叛回来,黄芮把他叫过去,面不改色地说:“昨天晚上谢叛本来在参加同学会,结果他姑打了个电话,说是集团里有点事情让谢叛过去帮着处理。我跟他姑说过很多次了,别一有什么事儿就找谢叛,谢叛又没答应将来接她的班。可她就是不听,一门心思地要抢我这个儿子,你说我愁不愁。”
丁颖西只能选择相信,笑了笑:“还不是因为谢叛哥哥太优秀了,才让那么多人惦记。伯母,要是当初你跟伯父多生几个孩子就好了,肯定都个顶个的出色,这样您就不用烦恼该怎么分配了。”
黄芮被哄得噗嗤一笑:“就你嘴甜。”看向谢叛,“忙了一天累坏了吧,你上楼去换身衣服。”又笑看丁颖西,“你也去吧,好几天没跟你谢叛哥哥见面了,肯定有悄悄话要说。”
“好。”丁颖西平时挺大方爽朗的一个女孩,一碰见谢叛的事却容易脸红。她解了围裙交给一边佣人,挪步走到谢叛面前。
谢叛没管,双手抄兜走楼梯去了二楼,推开房间门。丁颖西跟着进来,她不是第一次进他房间了,轻车熟路地走到换衣间。
她挑了一套衣服,举着给谢叛看看:“穿这套行吗?”
谢叛不怕被人看,解了扣子把校服衬衫扔一边。丁颖西面色没动,内心却风起云涌。
她没见过身材能好成这样的男生。
想着想着就有了些香艳的画面,男主角是谢叛,女主角自然是她自己,她坚信自己总有一天能把那些画面落实,而没想到谢叛已经被苏依蛮品尝。
谢叛朝这边走过来,她脑中的想象戛然而止,视线被他肩膀上一个咬痕吸引住。
她一直盯着:“你肩膀怎么回事?”
谢叛从镜子里看,回忆起中午苏依蛮睡醒以后那次,他把她压在落地窗前,虽然苏依蛮一句疼都没说,到最后却在发着抖咬他肩膀。那时候她的神智不太清醒了,咬人就有点没轻没重,两排小小的贝齿生生嵌进了他肩膀的皮肤。等她清醒过来才看见他肩上渗了血,吓得不停跟他道歉。
谢叛没注意到自己一想起苏依蛮就会笑。他从柜子里拿了另一件衣服,套头穿上又去找裤子,语气漫不经心:“一只小猫咬的。”
丁颖西心凉了一片:“你有女人了?”
“新鲜吗?”
丁颖西不说话了。但她很快又想,长得好看的男人是从来不缺女人的,更别提谢叛这种绝色。从她义无反顾被谢叛吸引的那天起,她就料想到了自己以后可能会面临的所有痛苦,如今只不过是走到了自己的预设里而已。
她把不被青睐的衣服放回衣柜,抱着手靠在穿衣镜前:“那女孩是谁,我认识吗?”
“你要想知道,有机会可以带你见见她。”谢叛开始解皮带,解到一半侧头看她,“你该出去了吧,我要换裤子。”
“腹肌都给看了,还在乎下面吗?”
“当然,不然你怎么总盯着我下面?”
丁颖西的脸腾一下红了,谢叛总有办法让她脸红。她放下手往外走,到门口时回过身:“对了,晚上跟我一起去看电影吧,伯母已经替我们买好票了。”
最近没什么好电影,其它类型都不合适,只有一部爱情片适合年轻男女去看。黄芮让秘书把票定好,票号发到谢叛手机里。她知道谢叛从来不看爱情电影,嫌矫情,怕他会中途退场,在他出门前说:“陪颍西把电影看完,在外面吃了饭以后再回来。餐厅我也替你们定好了,是颍西喜欢的法餐。”
谢叛扫了眼发到他手机上的电影名称以及男女主哭泣相拥的海报,已经能预料到内容会有多无聊:“我的时间可以随便浪费是吗?”
“会有价值的。”黄教授看了一眼远处正跟家人通电话的丁颖西,“你丁伯父也要从国外回来了,只要能跟丁家联手,你爸这次就不会有任何障碍。”
看回谢叛,说:“你现如今所享受的一切,金钱、地位、权利,这些都是我跟你爸给你的,我希望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并且负起你该负的责任。”
电影两个小时,全程在讲些空无一物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东西,配合上男女主做作的演技,纯粹就是在恶心人了。谢叛忍了半个小时,睡了半小时,玩了半小时手机,终于熬到快收尾,一扭头看见丁颖西被一部烂片感动哭了,拿纸巾不停在擦眼泪。
丁颖西以为谢叛起码会安慰她一两句,结果却看见他起身朝外走。丁颖西还想拉他,没拉住,小声问:“你干什么去?”
“放个水也不行?”谢叛不耐地偏头撇了她一眼。他的性格不好,几乎能称得上是恶劣了,可即使这样都能把丁颖西迷得颠三倒四,觉得他刚刚回头的那一眼是真他妈的有型。
从洗手间出来,谢叛去通风口抽烟。几个穿短裙的女生有说有笑走过来,经过他时声音不约而同低下去,耳语着什么,脚步就停住不走了。谢叛松松含着烟,拿了手机给苏依蛮打电话,视线自上而下略过那几个女生的短裙,以及短裙下她们的腿。挺没劲的。
他就突然想起了苏依蛮,苏依蛮的腿是真带劲,可她却藏了三年。小姑娘是真傻,不知道炫耀她的强项。
电话通了,小姑娘的声音很软:“谢叛。”
听得他一硬。
“八点钟的时候出来一趟,我开车去接你。”他总喜欢直接给人下命令,而没有考虑过苏依蛮方不方便出门。
而不管方不方便,苏依蛮回答他的都只有:“好。”
楼道里,几个女生朝谢叛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最漂亮的先开口试水:“帅哥,方便加一下微信吗?”
电话还没挂断,谢叛斜了那女生一眼,长得挺好看,可在他眼里就只有三分姿色。他的审美被苏依蛮给养刁了,一门心思喜欢清纯系长相。目光轻飘飘从那女生脸上移开,跟电话里的人说:“宝宝,有女的找我要微信,你说我给还是不给?”
几个女生听懵了,苏依蛮被问懵了。即使不在现场,苏依蛮也被谢叛直白的一声“宝宝”叫得耳朵通红。她不懂强势地逼谢叛做些什么,也不懂行使自己正牌女友的权利,想来想去说:“你、你想加就加吧。”
谢叛哭笑不得,一扭脸,一本正经地对那几个女生说:“我女朋友说我要是敢加你们微信,就让我回家跪榴莲。”
“……”
“……”
第45章 [VIP] 思你
几个女生第一次见这种人, 不给微信就算了,还故意秀恩爱给她们看。
互相对视一眼,悻悻走了。
苏依蛮听谢叛曲解了自己的话, 辩解一句:“我没这么说。”
“你可以这么说。”谢叛小腹下还热着, 可待会儿还要去吃什么法餐,去他妈的法餐,他现在只想吃苏依蛮, “宝宝,拒绝其她女生加你男朋友微信, 是你身为女朋友的权利。”
苏依蛮嘴角不知不觉带起了笑。她很喜欢听谢叛强调她是他女朋友的身份, 这会让她对两个人的恋爱关系有更多实感。
影厅, 一部爱情片演到尾声,导演强行让男女主分开, 理由挺扯淡。丁颖西哭得比刚才更厉害, 看见谢叛回来,她用手捂着嘴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包包帮我拿一下。”
没征求谢叛同意,直接把一个爱马仕包包放到了谢叛腿上, 她拎着化妆包踩着高跟鞋扭着柔软的腰肢走了。
补完妆, 再出来时她依旧是精致到头发丝的千金小姐。谢叛在外头等她,包包扔回去, 转身朝出口走:“去吃饭。”
不管是看电影还是吃浪漫法餐, 谢叛都表现得好像在完成什么任务一样,没花费一点真情实感。丁颖西没说什么,她坐在谢叛对面隔着烛光看他。造物主对他是真能偏爱, 或者是他投胎的时候给女娲包了红包,女娲才独独给他捏了张无可挑剔的脸。
视觉得到了极大满足, 丁颖西就暂时忽略掉谢叛的坏脾气,即使整个用餐过程两个人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她也并没有觉得委屈。
用餐完毕,今天的任务算完成。谢叛把丁颖西送回家,丁颖西下车时很想说“你要不要来我家里坐坐”,可她并没有说出口。她是个多聪明的人,知道追男人不能急于求成。
反正谢叛这人她要定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谎已经撒了,再出去跟谢叛约会就真的有点像偷情了。
快到八点,茹珍在客厅辅导苏奇锐写作业。苏依蛮深呼吸好几次,终于推开门从卧室走出来,假装自然地说:“妈,李欣说在网上看到有家餐厅挺火的,定了位置让我陪她去吃,我出门一下哈。”
茹珍不觉得自己女儿会习惯性撒谎:“行你去吧。十一点前能回来吗?”
“应该能的。”
“好。妈给你转两百块钱你收着,不能让李欣一个人付账。”
“不用啦,我自己有钱。”苏依蛮换了鞋打开门,“妈,我走啦。”
她不敢就在楼下等人,跑到了小区外面。夏日夜晚的气温闷热,她的头发多,厚厚地披散在背后,不多会就出了一层汗。她想把头发扎起来,可每当有这个想法就会想到谢叛喜欢她散着头发。
出门后把脖子里的创可贴揭了,内心隐隐地能预料到谢叛来见她的目的不会那么单纯,肯定不会只是说话聊天。如果他想做点什么,她脖子里留着创可贴会破坏两个人之间的氛围。
她特意穿了件浅蓝色的吊带裙,之前在商场买的,收腰的设计。领口虽然开得不低但对她来说还是有点儿露。她出门前纠结过要不要换件更家常的衣裳,可又希望每次见面都能给谢叛带来不一样的惊喜,最后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穿出来,只是在裙子外头搭了件薄薄的小开衫,让露肤度没有那么高。
等了十几分钟左右,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库里南停在她身边。谢叛从车上下来,手揣兜靠车边看了她半分钟之久。他的视线仿佛有温度,落在哪里就让她那里的皮肤着火一样燃烧起来。
她招架不住低下头:“怎么了?”
“苏依蛮,”谢叛连名带姓叫她,“你要是早这样,老子可能撑不到你成年才碰你。”
苏依蛮被这句话吓到了,抬起头,特天真特正儿八经地说:“谢叛,你不能有那种想法,那是不好的。”
谢叛忍俊不禁,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揉了揉她的头发:“行,我以后尽量不那么想了。”
“……”
为了晚上的约会以及更合理地编造出门的理由,苏依蛮特意空着肚子没吃晚饭。她没说,谢叛又刚从餐厅里出来,忽略了她有没有在饿着这个问题,直接载着人到了他在长安街的一个住处。
是位于京市核心区的一处高档公寓,那个路段的楼层限高,不能超过二百五十米,公寓卡着这个限制建成了249.9米。去年谢叛成年,谢老爷子斥重金买下了整个顶层,送给谢叛当他的成人礼。
一进屋,第一感觉是豪,第二感觉是怕自己的鞋底踏脏了屋里的地板。她出身不算很差,小时候父亲偶尔会来看她和妈妈,父亲是个还算有点儿成就的商人,不至于让她的眼界那么低。
但是自从跟了谢叛,一点点进入到他的生活里去,她才逐步看到顶级富人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
将近五百平的顶奢大平层,整体装修用了黑白灰三色调,简洁干净,质感极高。
但是房子里没有什么生活气息,像是谢叛这个人,总给人感觉高高在上很不好接近,让苏依蛮常常想不通自己究竟是怎么能跟他在一起的。
如果非要得出个结论,她走向谢叛的第一步是考上了尚安高中。不管从什么方面看,她都很喜欢尚安高中。她喜欢这个学校超前的教学理念,对学生没有那么多规矩和束缚的轻松氛围,以及最重要的,她喜欢尚安高中里的谢叛。
奇迹般成为了她男朋友的谢叛。
可她这个男朋友比起跟她谈恋爱,却更喜欢探索她的身体,进了屋一句话都没说,迫不及待把她压玄关台边开始亲,从玄关到拥有着一整面落地玻璃的偌大客厅,她紊乱的呼吸掉了一地,两人的衣服也掉了一地。可谢叛不给她脱外面的裙子,只扯掉了里面碍事的轻薄布料。
苏依蛮搞不清别人谈恋爱是不是也这样,见面的大部分时间都要用来做。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为止,才过去了二十四个小时,避孕套拆了七个。
她不想打扰他的兴致,但有句话还是要说:“谢叛,我妈让我在十一点前回家。”
小姑娘毕竟是家里唯一的女儿,管得严一点挺正常。谢叛看了眼腕表,还不到九点,送她回家要留出半个小时,留给他的只有不到两个钟头时间,勉强够了。
“十点半结束。”谢叛给她吃定心丸。但她其实不是很想做,实在是太多次了,她吃不消。而且今天晚饭还没吃,她越来越饿了。
但她不懂怎么拒绝谢叛,也舍不得拒绝他,即使饿着肚子也愿意给他折腾。
不知道谢叛按了下什么,房子里的总灯控被打开,她被扔进柔软得好像一朵云的沙发里,睁开眼睛,看到客厅顶上挂着一个巨大而璀璨的水晶吊灯,它盛放出的暖白色光芒让一切都无所遁形。
苏依蛮不想让谢叛看到她脸上的表情,那会泄露她在疯狂爱着他所以在疯狂享受与他纠缠的证据。她很想让谢叛关灯,昨晚第一次的时候她就想这么求了。
“谢叛……”她把脸扭到一边,感受到谢叛落在她侧颈的濡湿的舌尖,叫一声他的名字就需要平缓下呼吸,“谢叛,可不可以把灯关了?”
谢叛把她从沙发里抱起来,轻托了下放到他腿上。两人变成面对面的姿势,苏依蛮两条腿呈M型跪坐在他身上,遮到膝盖位置的裙角泛着一层层褶皱。谢叛的视线落在她肩上挂着的细细吊带上,上手把她裙子外面的开衫脱了。
他更清楚地看见她如羊脂玉一般娇嫩的雪肤,唇贴上去亲她肩膀。
“为什么?”他侧了侧脸低眉看她的手腕,羊脂玉手串她有乖乖地戴着,极衬她。谢叛的喉结滚了滚,拉起她那只手亲她的腕部、手心、手指。
他这副样子让苏依蛮看得口干舌燥,身上又酥又痒,不自觉地朝他贴近了些:“关了好吗?”
“不好。”谢叛堵住她乱说话的小嘴,一只手从她裙底探了进去。苏依蛮紧起了眉,嗓子里发出些类似于小猫呜咽的声音,有一半都被谢叛吃进了嘴里。
谢叛被她叫得没了什么耐心,不等她适应就直奔主题。她叫出声的同时他也喘出了一口气,说:“关了灯还怎么看你?”
这么美的一个尤物,他必须得全程看清楚。
“那……”她咬唇,想到另一件事,“我还没洗澡。”
都这样了还洗什么,谢叛没那个耐性。他一点点吻她的脖子,深嗅她身上的奶香味儿:“宝宝,你不洗也香。”
苏依蛮颤个不住,从头发丝到脚趾尖,没有一处地方不在沦陷、融化。
她的声音越来越入耳。谢叛想不通这么一个比纯净水都纯的小姑娘怎么就这么会叫,简直甜进了他心里,贼他妈的好听。
他往后懒靠着,一手扶住她的腰,时不时用力捏她一下。苏依蛮被颠得头晕,被他搞得生不生死不死,灵魂似要抽离去云上。她有想过谢叛是坚持打篮球的人,身材体力都会很好。只是她没想到会好到这种程度。
他有一身蛮力,而她太过瘦小,常会觉得自己要在他手里烂成一地碎片。
她本来就敏感,更何况弄她的人是谢叛,更加受不了这种刺激,没多久就高了一回。她有些过意不去,垂眸看了看,下巴枕在他肩膀,听声音快哭了:“对不起,我搞脏你的沙发了。”
谢叛总算发现哪儿别扭了,不满地啧一声,屈指擦掉了她眼角溢出来的眼泪:“‘对不起’是你口头禅?”
“……”
“别再说这三个字。”谢叛把她从沙发里抱了起来,走到落地窗边继续。苏依蛮意识到窗帘一直都开着,屋里灯还那么亮,危险系数陡增。
她终于第一次拒绝:“不要,外面人会看见我们。”
“全屋做了防窥,玻璃都是单面镜,没人能从外面看见,”谢叛发现了她的紧张,实在是因为她每次紧张就会巨紧,他安抚地亲亲她,“宝贝,放松点儿,你这样我动不了了。”
苏依蛮臊得抬不起头,紧紧地搂着他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谢叛偏偏让她把头抬起来,他只用一只手托着她,空出来的那只手握住她后颈迫使她抬头,她看到了他下巴上坠着的一颗汗珠,这让他的样子格外诱人。
她如被迷惑,主动凑上去亲吻他的下巴,紧接着往下亲他喉结,如她想过很多次的那样,她终于亲到了他的喉结。舌头伸出去,舔了舔,感受到他的喉结在她舌尖下滚动,她情动得更厉害了,又因为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怼着她最敏感的地方,力道拿捏得太好,搞得她又一次失控。
半小时都没到,她已经被送到了两次。等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不知道会被谢叛怎么想,情急下习惯性地开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剩下的话说不出口了。
谢叛被她这副软糯又乖的样子刺激得加重了力道,同时发狠地吻上去:“苏依蛮,以后你再敢说对不起,说一次咱俩就做一次。”
苏依蛮吓得赶紧摇头求饶,呜呜地透出声音:“不说了我再也不说了。”
第46章 [VIP] 思你
时间太长, 体力耗费得很大,过程中苏依蛮越来越饿,有几次肚子甚至空荡荡地叫了声。不过那点声音太小, 被另一种撞出来的响亮水声淹掉, 谢叛丝毫没有听见。
他不知道他的女孩饿着肚子在跟他做。
说好的到十点半,谢叛还真控制在了这个时间。苏依蛮喜欢他在最后关头闷在她脖子里的粗喘声,很man很性感。
谢叛抱她去洗澡, 期间仍是在动手动脚,在她身上乱亲。她脖子里还没来得及消的吻痕被加深, 胸前也多了几个, 看起来格外暧昧。
知道她还要回家, 谢叛刚特意收敛着没撕坏她的衣服。他扯了条浴巾把她身上的水珠擦干,去客厅把衣裳一件件捡起来穿好, 又拿了她的衣服给她穿。
苏依蛮不习惯被人这么照顾, 但身上实在太软了,而且肚子又饿, 一点劲儿都没有,就暂时当了回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连内衣都让他伺候着穿了。
都穿好, 谢叛的目光往下落,手握她脖子, 拇指轻蹭。
“送你的项链也不戴?”他看回她眼睛, “不喜欢?”
“不是,挺喜欢的。”苏依蛮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问他, “你送的那条项链是不是挺贵的啊?”
感觉凡是经他手的,就算是一个小小的打火机都属于奢侈品。
但他的回答是:“没几个钱。”
“没几个是几个?”
谢叛迟疑两秒, 把价钱砍掉了两个0:“一万。”
“真的吗?”
“不信你去查。”但他知道这小丫头连那条项链的价格怎么查都不懂。
苏依蛮就有点儿信了,在她的认知里,一万块也是很大的一笔钱。
卡着时间把人送到小区楼下,谢叛从车上拿了个袋子给她,里面装着一套尚安的校服,全新的白衬衫和深灰色百褶裙,尺码全是比照着苏依蛮的身材做的。
苏依蛮不解:“都已经毕业了,你为什么还要送我校服?”
“昨天晚上把你的校服撕坏了,赔你。”谢叛解了安全带,顺手把她的也摁开,他倾身过去,压着在她唇上碾磨了下,哑着声音,“下次约会你穿上。”
苏依蛮脸颊发烫,脑袋晕晕的:“嗯。”
回到家,茹珍还没睡,正跟客户打电话。最近她为了想多挣钱,接触了下业务部的工作,尝试着替医院招揽几个客人,好从里面拿些抽成。
苏依蛮赶在妈妈发现以前进屋把衣服放好,对着镜子看了看。脖子里贴好了创可贴,并没有露出来什么。
茹珍打完电话过来:“阿蛮,吃饭回来啦,餐厅的味道怎么样,还可口吗?”
“挺好的,我吃了好多呢,肚子都撑了。”
“多吃点儿没关系,你太瘦了,要是能长十斤肉就好了。”
“那会胖的吧。”
“胡说,你就是再长二十斤肉都不会胖,谁敢说你胖妈妈第一个骂他。”
苏依蛮听得笑笑。嫌女儿瘦大抵是所有妈妈的通病,茹珍也不例外。
“时间不早了,你洗个澡早点儿睡吧。”茹珍倒了杯牛奶给女儿拿过来,看着女儿喝完,“空调温度别调太低,27度最好,太低了你容易感冒。”
“我知道啦,妈你也早点睡吧,客户的消息明天回复也没有关系。”
“好,妈妈知道。”
答应是答应了,可茹珍一回到屋,看见手机上十几条询问消息,她还是耐心地一条条回复。有些客户不及时联络是会丢失掉的,茹珍要攒钱给儿子做听力手术,还要挣够给女儿的大学学费,实在是浪费不起客源。
刚在谢叛家里洗过澡,苏依蛮换了身睡衣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打算睡觉。可肚子实在太饿,叫了好几声了,她想爬起来去冰箱里找点儿吃的,又怕会被妈妈发现。
生生忍了一夜,次日一早起床吃早餐。
茹珍要去上班,早起是常态。可女儿高考都结束了,应该好好享受这个假期。
“你很久没这么早起床了。”茹珍盛了粥给她,“是不是要出门跟谢叛约会?”
苏依蛮心虚又后怕地咳了两声,想说不能再跟他约了,再约就没命了。
“就算约会也不用这么早啊。”茹珍又说。
“没有要出门。我只是闻见妈妈你做的早餐太香了,迫不及待想趁热吃。”
“以前没见你这么馋过。”茹珍看她,“慢点儿吃,又没人跟你抢。”
苏依蛮吃了一根油条,四个包子,喝了两碗粥,饥饿的胃才感觉好些。
茹珍出门上班,她留在家里休息,等弟弟睡醒后热了早餐拿给他吃。苏奇锐比划着说今天想跟小区里认识的几个朋友去踢足球。那几个小孩苏依蛮见过,都挺友好的,不会像蒋开济一样欺负人。
弟弟今年已经九岁,有了属于小男生的自尊心,出门玩不再想让姐姐总是跟着他,最近都是一个人去找朋友。苏依蛮细心嘱咐了几句,拿了充满电的小天才手表给他戴上,让有事给她发消息。
弟弟出门后就只剩了她一个人在家。这两天她累惨了,腿到现在还酸着,往沙发里一躺抱着薄毯补觉。
再醒来是被一个电话吵醒的,窗外天色晕黄,已是黄昏时分。
她看见来电显示是“弟弟”,奇怪为什么苏奇锐会给她打电话,他在外面的时候一般都是发消息跟人交流。
苏依蛮接通电话,手机刚放耳边,那边一个粗鄙难听的男声响起:“戴助听器的聋子是你弟弟是吧?”
苏依蛮腾地从沙发里坐起来:“你是谁?”
“你弟弟迷路了,现在正在我这儿呢,你过来接他吧。”那人说,“对了,最好一个人来,谁都别带,不然我担心你会见不到你弟弟。”
电话挂断,紧接着苏依蛮手机里收到“弟弟”的一条消息,上面写清楚了碰面地点,在离这里不远的一条巷子里。
苏依蛮吓得六神无主,知道一个人过去会有危险,可为了弟弟的安全也还是按照那些人说的去了。
巷子里很静,越往里走越静。这边是历史气息很浓的废弃民居,不好拆迁,可供旅游开发的价值也不大,久而久之就荒芜了,很少有人会来。苏依蛮按消息上的指示找到105号门牌,往手表上打了个电话。那边人接通,她说:“你们人呢,我弟弟在哪儿?”
身后那户破旧民居里走出来几个人,染着黄色或是红色头发,穿紧身衣紧身裤,胳膊上脖子里有大片纹身,一副精神小伙的屌丝样。为首的是个戴了条金链子的二十岁左右的男生,上上下下看她一遍:“你就是苏依蛮啊?”
“我弟弟呢?”
“他说他肚子饿了,我让我兄弟带着他去饭店吃饭了。”
“哪个饭店?”
“急什么啊,咱俩先说说话呗。”张延凯猥琐地舔了舔牙齿,有点儿好奇苏依蛮是怎么得罪了人。她看起来并不像是会惹事的,长相太乖了,干净得让人下不了手。
苏依蛮尽量保持冷静:“我弟到底在哪儿,你告诉我,我把他领走,今天的事我会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威胁我啊?”张延凯觉得她挺逗的,“我又没做什么,就是在路上刚好碰见你弟了,看他挺可怜的,就让我兄弟带着他去吃个饭,我这么做不犯法吧?”
“那请你把我弟弟带过来。”
“别急啊,我做了这么大的好事,你不应该给我点儿好处吗?”
“你要多少钱?”
“要钱多俗气。”张延凯笑得恶心,“我要人。”
苏依蛮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强撑着跟他交涉:“我没有得罪过你吧,你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
“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而已,这叫跟你过不去吗?”
“绑架是犯法的!如果你还不肯把我弟弟交出来,我会报警!”
“那你现在报。”张延凯笑得渗人。
苏依蛮想着吓唬吓唬他也好,从兜里把手机拿出来。张延凯走上来砰地一声打掉了她的手机,对着她脸狠扇了一巴掌:“妈的,你二逼吧,还真报啊?”
那一巴掌力气极大,苏依蛮被打得站不稳,重重摔到了地上。被打到的半边脸火辣辣得疼,她试着从地上爬起来,仍是没有退缩:“我弟在哪儿!你告诉我他在哪儿!”
“想知道可以,”张延凯看一圈身后几个人,“你陪我们几个兄弟睡一觉,我就把你弟毫发无损地还给你。”
“你做梦!”
“还挺横的。”张延凯捏住她一条胳膊,“我就喜欢你这种长得纯又有性格的女的,床上玩起来新鲜。”
他拉着苏依蛮往废弃多时的民居里走,苏依蛮拼命挣扎,门边站的几个地痞吹着流氓哨,跟张延凯说:“凯哥快点儿啊,完事儿了让兄弟们也尝尝。”
“放心吧,今天大家都有份儿。”张延凯见苏依蛮挣扎得太厉害,冲着她脸又是一巴掌,掐着她脖子把她按到地上,两手撕她衣裳:“你别给脸不要脸啊,老子没打你一顿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夏天里穿得薄,苏依蛮一件上衣几乎要被他脱下来,露出了里面的文胸。没想到还挺大的,一点儿不小。张延凯两眼放光,手刚要凑上去摸,门外突然传来几个人的惨叫声。他扭过头,迎面冲过来一人,提着他后脖领把他往后拖出去两米远。他连那人长什么样都没看清,脸上重重挨了一拳,颧骨以及鼻梁上的骨头几乎全都要错位。
张延凯捂着脸滚在地上嚎,那人往前走了走,摘了头上的鸭舌帽,一躬身一低头,手扯住后衣领套头脱了自己的T恤。他把T恤给苏依蛮穿上去,帽子扣在她头上,帽檐压低,手在她眼睛上捂了下,说:“别看。”
苏依蛮抱着双臂瑟瑟发抖地坐在地上,听见谢叛的声音,心里顿时安定下来。
谢叛走回去。
张延凯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仗着自己长得膀大腰圆,而谢叛虽然个儿高,但看着挺瘦,力气上应该敌得过,想都没想就冲上去要跟谢叛交手。结果还没怎么着,他脸上再次挨了一拳。
这次脸上的骨头是真的错位了,因为他听见了很清晰的断裂声。
紧接着,张延凯听见谢叛仿似从地狱里滚过来的声音:“老子今天弄死你!”
第47章 [VIP] 思你
张延凯不肯服输, 捡起地上一块砖头朝谢叛砸,手腕却被谢叛死死捏住,那块砖从他手里到了谢叛手里, 谢叛照着他的头一砖头闷拍过去。张延凯差点被拍晕, 一点反击之力都不剩,趴在地上张着嘴往外吐血。
门外刚被谢叛教训过一顿的几个人又拿着铁棍、匕首等各种武器过来,看见院子里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张延凯, 往前冲的步子吓得停了停。过几秒,他们仗着人多以及手里拿着家伙什儿, 壮着胆子要冲。这时候外面持枪跑进来几名警察, 枪口对准那帮人:“都不许动!武器放下, 手抱头蹲下!”
那些混混都是警局的常客了,这套动作都熟了。只有张延凯, 他被谢叛单独拎进了一间屋子里。张延凯被谢叛身上的戾气吓到, 还没交手就先怂了,冲着门外的人说:“警察同志, 救救我啊!”
几个警察充耳不闻,只负责把外面几个混混拷上压上车, 另外有一个女警过去安抚苏依蛮。张延凯眼睁睁看着门在他眼前关上, 谢叛揪着他衣领像拎一条死狗般把他摁在墙上,眼里泛着噬人的冷光:“你他妈摸她哪儿了, 说话!”
张延凯顶着满头满脸的血求饶:“我没碰她!真没有!要碰的时候你来了, 不信你去问她。”
“她弟弟在哪儿?”
“就在对门房子里绑着呢,有我一个兄弟看着。”
谢叛把位置发给警察,又问张延凯:“谁雇你来的?”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张延凯被谢叛吓得不敢撒谎, “那人一直是在网上跟我联系的,从来都没有露过面,我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跟她联系的手机给我。”
张延凯赶紧从裤兜里把手机拿出来,连密码都主动说出来。以为这事儿就算告一段落了,结果谢叛突然屈膝对着他腹下猛地顶了下,张延凯嚎叫着捂住裆部疼地满地打滚。
外面这才终于跑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的警察,看了看屋里的情景:“谢叛,差不多可以了吧,别打出人命来了。苏奇锐已经被救出来了,苏依蛮吓得不轻,抱着弟弟一直哭呢,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谢叛出了院子。苏依蛮紧紧牵着苏奇锐的手坐在一辆警车上,人倒是挺平静,但不停掉出来的眼泪出卖了她的恐惧和后怕。
感觉到外面上来个人,她扭过头,看见谢叛坐在了她身边。
她往旁边让了让位置。谢叛上身仍赤裸着,能看见他结实匀称的肌肉。苏依蛮没在这个关口像往常一样犯花痴,因为她看见他胳膊上有一条伤口,六、七厘米那么长,伤口不算浅,有血一直在往外冒。
刚那帮混混一齐冲上来对付他,他没怵,从小他就在系统性地练散打,自由搏击也学过,对付些喽啰是手拿把掐的事儿。可刚才那些人手里拿了冷兵器,人又多,他不可避免被夯了几棍子,胳膊还被划了道。只是当时正打到兴头上,他没感觉到疼。
有警员拿了急救药品和纱布过来给他包扎,他坐车上,一条腿踩车里,另一条随意搭外头踩着地,脸是冲着苏依蛮的方向,语气不太好:“谁给你的胆子一个人跑过来的,遇到这种事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吗?我的号码在你手机里就是个摆设吗?”
苏依蛮低垂着红透了的眼睛不敢说话,苏奇锐以为谢叛是在欺负姐姐,不乐意了,打手语说:“你干嘛要凶我姐姐?”
谢叛大概能看懂,他这人学什么都快:“我没凶她。”
“你这还不凶啊?”苏奇锐觉得他对自己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你简直凶死了!真不知道我姐姐为什么要跟你谈恋爱,她明明应该找一个温柔的男朋友。”
“……”
苏依蛮已经从刚才的事情里缓过来,现在一心惦记着谢叛的伤,不忍心看他受指责,用手语跟弟弟说:“你别这么说他,他刚刚救了我们,我们应该感激他才对。”
苏奇锐替姐姐感到不值:“可他对你很凶。”
“不是的,他性格本来就是那样,说话不太好听。”苏依蛮以为谢叛不会看懂她的手语,就没顾虑,“可他对我是很好的,所以我才喜欢他啊。”
苏奇锐忍不住拆穿她:“你是看他长得帅才喜欢他的吧。”
“……”苏依蛮脸红了,没承认也没否认。过了会儿,跟弟弟说,“他值得我喜欢的地方多了去了,长得帅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理由。”
她以为谢叛看不懂。
没看见谢叛在她的这些手语后,眸光悄然间不自控地变暖了。
有人拿了件新的上衣过来,谢叛穿上。他的伤在靠近肩膀下面一点的位置,如今被遮住。苏依蛮频频望向他受伤的地方,心底的担心只增不减。
到警局做了个简单的笔录,谢叛送她回家,剩下的事情全没让她操心,她不知道具体是怎么解决的,只知道事情解决得很干净,后续没有任何麻烦再出现。
她跟弟弟回了家,商量的结果是对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缄口不言,不能让茹珍知道,以免她会担心。
到了晚上,谢叛把蒋悦芙约出来。
蒋悦芙还是第一次单独跟谢叛约会,出门前好好打扮了一遍,精心搭配了衣裳,喷了法国那边买的香水。
约会地点在谢叛常去的一家酒吧,走高端路线,平时来的人不多。那天谢叛特意清了场,就只有几个调酒师还在。蒋悦芙推门进去,昏暗光线下一眼看见靠墙边卡座里的谢叛,穿一身黑色的衣裳,头上扣着个鸭舌帽,帽檐下的眼睛冰冷却迷人。嘴里松松地咬了根烟,手里拿着手机在发消息。
蒋悦芙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来。以为他是终于回心转意,心跳一直很快:“谢叛,你找我有事吗?”
谢叛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把烟在烟灰缸上磕了几下:“张延凯被抓了。”
蒋悦芙心里一紧,开始坐不住了。她还想装一装:“他是谁?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我没功夫看你演戏。”谢叛把张延凯的手机拿出来,往桌上一扔,“这里面有你跟他的所有聊天记录,你觉得警察能查不到你吗?”
“谢叛……”蒋悦芙怕了,她知道谢叛有什么样的手段,“我没想对苏依蛮怎么样,就只是雇几个人吓吓她,让她离开你而已。”她说着说着掉了眼泪:“你知道我喜欢你,我不想看你跟她在一起。”
“是我追的她,”谢叛说,“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冲我来,欺负她算怎么回事?”
“我真的不理解你喜欢她什么?她只是个很平凡的女生而已。当然我知道以我家目前的情况,我也高攀不上你。你爸妈连我都看不上,就更不可能会看上一个平民家的女孩。这件事你应该比我清楚,你跟苏依蛮之间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们早晚都会分开。”
“这些事情用不着你操心。”谢叛帽檐下的眼睛平静到可怕,“你只需要记住,苏依蛮是我的人,你动她就是不行。”
他该说的都说完,从外面进来俩警察,给蒋悦芙出示了证件,其中一人说:“蒋悦芙是吧,你涉嫌跟一起买凶伤人案件有关系,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蒋悦芙早该知道,谢叛是真能做出这种事来。他这人一向心狠手毒,所有得罪过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她想搬救兵:“你们先等一等,我给我爸打个电话。”
“我们已经联系过蒋局了,”警察说,“他很快会来。”
蒋悦芙吓得膝盖一软,几乎想给谢叛跪下。这两年她父亲本就碰上了太多事儿,根本就禁不起更多打击了。
她跌跌撞撞地往对面走,想拉住谢叛的衣角乞求他的怜悯,半路被女警拽着胳膊拉回去。这下她是真的六神无主,吓得哭了起来:“谢叛,我知道错了,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我给过你机会,可你好像忘了。”
蒋悦芙重重一震,想起高二那年暑假的一个晚上,她带了一帮人等到苏依蛮从火锅店下班回家,原本是想给她点儿教训,谢叛却突然挡在面前。
那天最后,苏依蛮浑然不知曾经历过危险,安然无恙地回了家。她没看见身后幽僻无人的小巷子里,谢叛一个人面对蒋悦芙以及她带过来的几个帮手,背靠在青灰色砖墙上,两手松散抄着兜,气势不怒自威,冲他们说:“苏依蛮我罩了。”
蒋悦芙还算了解谢叛,这人不好惹,不能惹,他说的话就得听着,必须听,不听的后果没人承担得起。可她实在忍耐太久了,再忍下去她会走向毁灭,所以才想找人毁了苏依蛮的清白。
结果还是失败了。不仅失败,还得到了一个最坏的结果——是谢叛亲自去救了苏依蛮。
她从谢叛的眼神里看出他不可能会放过她了。
谢叛垂眸,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来电人是苏依蛮。他捞了手机,接通前跟那两个警察说:“带走吧。”
“是。”两个警察一边一个把蒋悦芙送上停在外面的警车。
谢叛把手机放耳边,夹着烟的那只手拿起杯子喝了口酒:“怎么了?”
“谢叛,你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一点儿小伤,很快就能好。”
“需要缝线吧,我看伤口挺深的。”
“不用,换药就行。”
“最好还是让医生看一下。”苏依蛮咬唇想了想,“不然现在去吧,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想我了?”
“啊?”苏依蛮被撩得一愣,脸上微红,“没……”
“那不见。”
“……”她哪里会是他的对手,立刻改口,“想了。”
谢叛看了眼腕表:“从咱俩分开到现在只有不到三个小时。阿蛮,你连三个小时都撑不住就开始想我了?”
“……”苏依蛮说不过他,红着脸在电话里沉默下来。
谢叛笑,酒放下,烟摁灭:“等着,我去接你。”
从卡座里起身,往外走,话还没断:“宝宝,我也想你了。”
第48章 [VIP] 思你
茹珍下班回到家, 家里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总觉得哪里不对似的,敲开女儿的房门给她送了杯牛奶, 盯着她脸看了会儿, 想明白了:“你脸怎么肿了?”
“啊?有吗?”苏依蛮已经用头发尽量在遮了,以为会蒙混过去,“可能最近有点儿上火吧, 我吃了好多麻辣小龙虾。”
“知道自己容易上火还吃辣的。以后少吃点儿。咱家里就你一个人喜欢吃辣,也不知道是随谁了。”茹珍说了几句, 摇着头走了。
苏依蛮等门关上, 跑到镜子前看看自己的脸。张延凯打了她几个巴掌, 她皮肤薄,容易留印子, 回家以后冰敷了很久才让指印消下去。现在还有些肿, 她不想以这副面貌去见谢叛,找出很久不用的化妆品上了层粉底, 薄薄扑了层粉,腮红也用上。鼓着脸想了会儿, 既然都到这种程度了, 干脆连眼妆也画了吧。
她平时总见茹珍化妆,久而久之就看会了, 化出来的效果还挺好, 她自己看着感觉挺美的,就是不知道谢叛觉得怎么样。
时间快到茹珍给她规定的门禁时间,她决定偷偷溜出家。等客厅里灯都关了, 蹑手蹑脚从自己房间出来,像在做贼。
谢叛在楼下等她, 斜靠车边在点一根烟。照明灯笼罩下来,鸭舌帽檐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打出一半阴影,另一半陷在光里,从苏依蛮的角度能看到他吐烟圈时微微张开的唇。
他身上每一处都是造物主的偏爱。
苏依蛮的眼睛得到享受,还想把这一刻永远地记录下来,不经大脑思索手就先一步拿出了手机,对着谢叛拍了张照。
谢叛咬着烟抬头,看见了她没来得及藏起来的手机,邪邪一笑:“偷拍我呢?”
“不是。”苏依蛮总会下意识否认自己的情愫,因为怕释放出的情愫太多会留不住男人的心,“我在拍你的车。”
谢叛听她说下去。
“我觉得你这辆车挺好看的。”她装成认真欣赏豪车的样子,左看看右看看。
谢叛闲闲抄起双臂:“那你说说我这辆车是什么牌子?”
“……”苏依蛮还真没对车有过研究,她只大致知道谢叛的车很贵,很豪,但不知道他每次开过来的具体都是哪个牌子的哪个车型,而且因为谢叛只钟爱黑色,不管哪辆车都只有这一个颜色,有些外形相近的苏依蛮甚至都分不出来是两辆车。
“这是……”她想了很久,决定猜一把,“迈巴赫?”
她所知道的豪车品牌不多,迈巴赫是其中一个,就随口说了。看谢叛的表情看不出来说的对还是不对,她怀疑自己了:“我猜错了?”
但其实她说对了,只是她过早地自我坦白。谢叛发现这女孩是真缺心眼儿,跟他认识的很多女生都不一样,她太天真,也太傻了,她连自己男朋友每次来接她开的是什么车都没有研究过,也并不在意。她就只在意他。
“嗯,猜错了。”谢叛拉开副驾驶的门,“小傻瓜,上车。”
苏依蛮想去医院,这几个小时里她总会想起谢叛肩臂上的伤。那些人手里都拿了棍子或是匕首一类的兵器,谢叛赤手空拳地跟他们打。她不敢想要是警察来得晚了几分钟会怎么办,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敢想。
察觉到车子并没有往医院的方向开,她不乐意了:“谢叛,我们要去医院。”
“我说了只是一点儿小伤,不用去。”
“可伤口明明很深。”
“血已经止住了,没事儿。”
“谢叛……”
“我去买药。”
谢叛把车停在了一家药店门口,买了些消毒止血促进伤口愈合的药和医用纱布。
他依旧把苏依蛮带到了他个人在住的位于长安街的悦辰中心公寓。刚在外面光线昏暗,他没怎么注意。进了屋灯一开,苏依蛮的美丽再也无可躲藏。
她以前没化过妆,没办法,底子太好,年纪又小,皮肤嫩得能掐出水。眼睛很大,圆滚滚的一双杏子眼,天生卷翘的睫毛纤长浓密。
本身就不差的人,稍微化化妆,效果格外让人惊艳,像是一颗长到正好的水蜜桃,粉嫩粉嫩的,看得人心痒。
这有点儿奇怪,明明一开始认识她,他觉得这女孩也就那样,不丑但是也算不上出色。
怎么现在越看越觉得她顺眼?
苏依蛮被盯得有点儿不自在,习惯性摸摸耳朵后的那片皮肤:“怎么了吗?”
谢叛低俯身看她:“你藏得挺深。”
“啊?”
谢叛没解释,扣着她后脑亲了下来。他总这样莫名其妙开始亲人,没什么预兆以及原因,兴致来得挺让人摸不着头脑。苏依蛮想到昨天他带她来这里,两个人没说几句话,没做什么事,就光做-爱。她担心会出现跟昨天一样的情况,艰难地在他攻势下嗫嚅出几个字:“谢叛,你要换药。”
“不用。”换药哪有干她重要。
“你真的要换药,今天那几个警察就是给你简单包扎了一下,说你最好去医院看看,我都听见了。”苏依蛮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妥协,用尽全力躲着他,“你先换药。”
“先做。”谢叛的呼吸重了。
“先换药!”她第一次说出自己的要求,“不然我不要。必须换完药再……再内个……”
谢叛停了。他很少听她说不要,乍一听还挺入耳。
他把装着药的袋子扔茶几,上衣脱了扔一边,再看苏依蛮,她果然又开始脸红,就算两个人上过床,彼此早熟悉过对方的身体,她也还是拘谨得像跟他第一次见面,现在是一个陌生人在她面前赤裸着上半身。
谢叛往沙发里坐下,拆了肩臂上的纱布,消毒药水拆开直接往伤口上倒。药水刺激伤口,但他没皱过一下眉。
苏依蛮把东西拿过来:“我帮你吧。”她从袋子里找棉签,在一堆药品里意外还翻出了一盒避孕套,明白了谢叛把她带过来的主要目的,耳朵就红了。
把避孕套放回去,拿棉签蘸了碘伏。她以为自己能做好,可视线接触到谢叛胳膊上的伤,她看见伤口很深,皮肉翻着,手就怎么都动不了了。她不敢碰他,怕他的伤口会疼。
平时她手上割一个很小的口子都会疼很久,不敢想象谢叛是怎么忍下来的。他受伤后连一声都没有吭,而且还在跟那么多人打架。
如果不是她冲动地跑过去找人,谢叛就不会经历这些。
谢叛开了灌啤酒往杯子里倒,一扭头看她要哭不哭的样子,服了,啤酒放回去:“哭什么?”
“我没有。”苏依蛮强压着心疼给他消毒、上药、包扎,没发现自己在这个过程里掉了眼泪。她是真见不得他受伤。
谢叛自己没什么感觉,他就不是个安分的人,打架是常有的事。特别是他太能招惹姑娘,看不惯他的男的就更多了,打个架挂个彩这都不叫事儿。别的女孩看他跟人打架会犯花痴,叽叽喳喳地夸他帅。苏依蛮可好,哭起来了。
她就没按常理出过牌。
谢叛这下是一点儿喝酒的心思都没了,指腹在她眼角轻擦:“没哭是吧?”
“我……”苏依蛮哭得都有点儿抽了,说话语无伦次,“你……谢叛,你还是去医院吧。”
“就这么点儿伤?”
“明明就很严重。”
“行了,别大惊小怪了。”谢叛抽纸巾给她擦眼泪,“哭完没有?”
苏依蛮怕自己哭得他烦,强行憋住,点点头:“嗯。”
结果谢叛握住她的脸亲过来,他是惦记着刚才没做完的事:“那继续。”
他欲望太强,受伤了也不耽误,就非得把她从里到外都揉搓一遍。两个人从发生实质性关系到现在,连续三天时间里他一天也没闲着,见了面的主要目的就是睡她。之前每次苏依蛮都不说什么,怕打扰他兴致,自己也确实乐在其中。可现在不行,他身上有伤。
手撑着他肩膀试着往外推:“谢叛,你要休息,不能剧烈运动。”
“这算什么剧烈运动?”
“可你每次……”苏依蛮这个受摧残的当事人最有发言权,“都很剧烈……”
谢叛闷在她脖颈里笑,温香软玉在怀,说话就有点儿荤素不忌了:“还不是因为你太甜了。”
“……”
“我没办法控制。”他不许她挣扎。
她还没准备好,眼角就湿了。
仔细想想,这三天里每次刚开始时她都会不适应,谢叛太急了,总是亲没几下就会进入正题。
她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了,也看了些闲书,书里写一场和谐的性-爱离不开耐心的前戏,可在那个夏天,谢叛一次前戏也没给她做过。她还给他找理由,认为他是刚刚得到她,所以心急也情有可原,急迫反而证明了他太想要她了。
但后来跟他分手,苏依蛮回忆这场不长但也不算多短的恋爱,发现不仅仅是刚开始,而是在整个恋爱期间,谢叛从没有在乎过她会不会疼,每次他都在乎他自己的感受多一点儿,所以会急迫,会不想给她做前戏。他那时候不懂爱,不缺爱,不需要爱,不知道自己爱她。
胳膊上的伤丝毫没影响谢叛的动作,他还是有点儿暴戾,有点儿凶。资本又实在过于强悍,每一下都能抵达苏依蛮身体以及灵魂的最深处,她毫无意外又高了,牙齿发痒地寻找到他的锁骨,发着抖咬他,又在他亲过来时咬他的唇。她太想咬他了,后来明白这种情绪叫做生理性喜欢。
后来她想,谢叛那时应该不喜欢她,只喜欢她的身体。而她很喜欢谢叛,心理包括生理都喜欢。
她今天的妆化得太好看,头发也香香的。穿一件不过膝的裙子,腿上的桃花胎记娇艳如初,吸引谢叛如一个虔诚的信徒般俯首去吻。
苏依蛮在心里算,已经连续三天了,他每天都需要,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情侣刚开始时都这么频繁。
不过她还挺喜欢。
痛也喜欢。
第49章 [VIP] 思你
谢叛见她不太专心, 猛一下进到最深,把她的注意力全都扯了回来。
他的本钱太足,极其明显的存在感, 让人感觉肚子都要破了一样。苏依蛮咬着唇喘哼, 谢叛揉她的唇不许她咬,眼睛看她的脸。虽然化了层妆,但不怎么浓, 离近能看见仍有微红的掌印,被张延凯打出来的。
谢叛蹙起眉, 下午发生的事让他恼火, 他必须得让动手的那帮混混在牢里多待几天。
他终于意识到这个女孩是娇弱的, 动作不自觉放缓,另外分出心神捞过茶几上的手机, 给刘警官发了几条消息。苏依蛮睁开汗津津的眼皮看他, 见他竟然在给人发消息,而进入她的动作还在一下下继续。她感到有些难为情, 呼吸不稳地细声叫他:“谢叛……”
“嗯。”谢叛扔了手机,握住她后脑亲她, 拇指摁她额际, “怎么了?”
“关灯、好不好?”她又提。
谢叛手从她腰下穿过,带着坐起来。他解她裙子后背的拉链, 衣料往下松散, 他的视线盯着,眼神变深了一层。
她虽然瘦,但是真有料, 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
“关了灯怎么看你?”谢叛单手给她解开,淡淡的粉色衣料掉在沙发旁的地毯上。他的掌心温热, 拇指上有薄薄的一层茧,手指修长好看,一揉一紧屈起,清晰的骨节带了欲感。
苏依蛮不是第一次被摸了,却还是满心羞耻,嗓子里一声声掉出来的轻吟是她都没想到的软。
谢叛抬起头,头微侧寻角度改成亲吻她的唇,而手还没挪位,手指还是在动。
他的声音发哑:“怎么这么软,嗯?”
苏依蛮脸上更红了,眼前晃到有点儿晕,心口起伏得厉害。不好意思看他,把脸埋进他颈窝。
并不认为此刻谢叛是在赚她便宜,因为她也在赚着他的便宜。她着迷地闻他衣服和皮肤上的味道,情不自禁地说:“谢叛,你好香。”
不是甜腻的香水味,而是一种带了男性荷尔蒙的,能精准蛊惑她的气味。
这次结束是苏依蛮自己去洗的澡,她不让谢叛碰水,怕伤口会感染。
站在花洒下,她两条腿软得要打颤,从防雾镜里能看见脖子以及肩膀、胸前多出了几处吻痕,创可贴算是离不了了。
穿上衣服出去,谢叛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客厅里在喝酒。裤子穿好了,T恤没穿,上身仍裸着,能看见他锁骨那里有红色的咬痕,是苏依蛮给他留下的记号。
朝他走过去,从他手里把酒杯拿过来:“谢叛,喝酒对伤口恢复不好。”
“就破了个小口子,你还真当回事儿了。”
虽然这么说,谢叛也还是听她的,把酒收了起来。
等他走回,她想起问:“谢叛,你今天怎么知道我在那个巷子里的?”
还出现得那么及时。
谢叛是收到了消息。他朋友多,消息面广,那帮闹事的混混又是有名的地痞泼皮,其中有一个爱吹牛逼的,说他下一个要弄的是苏依蛮,堂堂京城太子爷的女朋友。就有人听了一嘴,把事儿告诉给了谢叛。
谢叛收到消息后用最快速度赶过去,可还是有点儿晚了,让苏依蛮挨了几巴掌,还差点儿被碰。
只要想到张延凯把她压地上撕她衣服,他浑身戾气就冒出来,手抖到想杀人。
“有朋友告诉我你可能有危险。”他把苏依蛮拉进怀里抱着,生怕她会消失一样,“我应该再早点儿赶到。”
苏依蛮安慰他:“你去得已经很及时了。”
谢叛的手抚她头发,只有抱着她,他的手抖才好些:“还怕吗?”
她摇摇头,依赖地在他怀里窝了会儿。再抬眼看墙上挂着的钟表,已经过十二点了。
她恋恋不舍地推开:“谢叛,我该回家了。”
“已经过了门禁时间。”
“我知道,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再偷偷回去就好了。”她走到玄关处换鞋。
谢叛私心里不想放她走,小姑娘身体很软,搂着手感好。可他以为来日方长,以后总有很多机会能搂着她睡觉。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她跟谢叛厮混太久了。
茹珍跟苏奇锐都在熟睡,没发现客厅里的响动。苏依蛮缓缓地悄悄地把入户门关上,换了鞋再悄悄走到自己屋。
没有被发现,她松口气。不敢开屋子里的灯,打开手机电筒蹑手蹑脚着走到床边,累极地躺下去。
微信响了一声,谢叛问她:【安全没有?】
苏依蛮拖着酸软的腿从床上爬起来,跑到窗边往下看。谢叛还没走,懒坐在车前盖上正给她发消息,一条腿屈起,另一条腿闲闲往前搭地。没办法,个高,这个姿势信手拈来。
在他身后是一整个深沉的夜色,路灯光洒他身上,苏感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来,他帅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苏依蛮心里甜甜的,热热的,回复:【安全啦,我妈没发现。】
谢叛:【行。】
楼下的人上了车,启动车子离开。苏依蛮赶忙又发一条:【你开车小心】
她换了睡衣躺回床上,抱着被子滚了滚。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有好的有坏的,好的全是有关于谢叛。
她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今天谢叛像个英雄一样突然出现在了她身边,将快要绝望的她拯救。
她怎么能不喜欢他呢。
把想要伤害她的人拖出很远,走到她身边给她套上了他的衣服,把帽子戴在她头上挡住她的视线,去打人之前还会跟她说:“别看。”
面对这样一个人,她不可能招架得住。
苏依蛮在黑暗里睁开眼睛,点开手机,找到相册里拍下来的谢叛斜靠在车边抽烟的那张照片,把它设置成跟谢叛聊天的背景图。
他的身形太好,不用凹造型都好看,随便一拍就极有氛围感,很绝。
苏依蛮心满意足地看着照片,回忆着刚与他耳鬓厮磨时两人交融在一起的每一个温度,每一个呼吸,心里一片沸反盈天的欢喜。
她得到了最想得到的那个人,多好。
要是能与他长相厮守,就更好。
悠然居十八号换了主人。
原先的蒋姓一家搬走,没过几天丁颖西跟着她父母搬了过来。四九城里的形势一天一个样,不会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谢宏振难得在家。谢叛的擅作主张反倒帮了他一个忙,替他解决掉了蒋忠那个蠢货。蒋忠的式微已成定局,估计不久就要带着老婆孩子远走海外了。牌局看上去被打乱,但其实一切都在谢宏振的计划之中。
但即使他知道谢叛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说出口的却仍是责备的话:“谁让你自作主张的,行动之前为什么不先跟我商量商量?”
“您日理万机的,我没必要一点小事就烦您。”
“蒋忠这几年的接连失利跟你有直接关系,这可不是小事。”
“他的失利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他自己。照他那样的行事作风早晚都会有今天的下场,我只不过是把这个时间稍微提前了而已。”
就连谢宏振都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个儿子的眼界,他是真的聪明。
所以必须要好好培养:“你准备准备,明天有个经济论坛在西城召开,我会带你去。”
谢叛无所谓:“行。”
“还有,你妈打算晚上请邻居来我们家吃饭,算是给他们接风了。你也一起,今天就别出门去见你那个小女朋友了。”
谢叛谈恋爱的事儿没想瞒着,也瞒不住,谢宏振跟黄芮心知肚明他最近为什么跑出去得那么勤。
“以前我曾经问过你,为什么三番两次地出手帮那个叫苏依蛮的女孩解决一些麻烦。你跟我说你只是顺水推舟而已,对她没有什么心思。”谢宏振铺开一张新的宣纸,毛笔蘸满墨在纸上挥毫,“都把人拐到床上去了,这就是你对人没心思的表现?”
“稀奇吗?您年轻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交过几个女朋友?”
“是。”谢宏振收笔,宣纸上“宁静致远”四个字力透纸背,“反正到最后都不影响我跟你妈结婚。所以不管我怎么玩,你爷爷都没有说过我。”
暗示过于明显,谢叛不可能听不懂,只是他没接茬儿。
“还有一点,”谢宏振神色平静,“避孕措施一定要做好,免得给自己留下什么后患。那些女孩跟你谈恋爱可以,但她们的肚子没资格鼓起来。”
谢叛也平静:“您就算不说,避孕套这种东西我也买得起。”
“不仅仅要做好防护措施,还有事后,你得把用过的避孕套扔马桶里冲走。”谢宏振只说这么多,他知道谢叛听得懂。现在的人为了上位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包括等男人走后去捡垃圾桶里还热着的包裹着精子的安全套。
谢宏振只是以常规思想对苏依蛮做出了一种假设而已,却让谢叛倍感厌恶地蹙了眉。苏依蛮是他见过最干净的女孩,不能因为跟了他就被人这么揣度。
“别人或许会那么干,可苏依蛮不会。”谢叛扔下这句话,走了。
谢宏振还是第一次听见自己这个儿子维护哪个女生。谢叛的心肠可比他冷多了,对人对事都看得比较开,没谁能真正走进他心里。
所以苏依蛮确实有点儿不一样,谢宏振得找人关注下了。
到了晚上的接风宴,丁颖西穿一身偏日常的高定收腰小礼服裙出现在了谢叛面前,能看得出她为了今天晚上的见面准备得有多充分,恨不能全身上下都擦一遍粉。可看到她的第一眼,谢叛心里想的却是,苏依蛮要比她白多了。
不仅仅是脸白,她全身都白。这一点在她乖乖躺在他身下细声喘息的时候,谢叛已经验证过。
丁颖西不知道谢叛脑子里都在闪回什么样的画面,甜甜笑着把一样礼物送到他眼前:“以后就是邻居啦,请多多关照哦。”
她送的是一款高奢定制男士香水,她喜欢这款香水的味道,幻想过谢叛用起来会让人多么得意乱情迷。她喜欢按照自己的喜好打扮终究会属于她的男人。
谢叛从来不用香水,挺烦这种东西。他把东西接过来随手往旁边一扔,没给这份昂贵的礼物一秒钟眼神。丁颖西不觉得伤心,男人有性格挺好的,她喜欢。
接风宴上,谢宏振跟丁军只聊家常,不聊其它,一顿饭吃得还算融洽,如果忽略谢叛中途的那通电话的话。
谢宏振提醒过谢叛要耐心把这顿饭吃完,可谢叛看到电显上的“小阿蛮”三个字,他不顾众人眼光,散淡地从椅子里站起来,接了电话往外走。
丁军看了看谢叛背影,目光里有欣赏。
“高考成绩差不多该下来了吧。”他问,“谢叛定好了吗,是不是要去瀚弗大学?”
“那当然。”谢宏振跟丁军碰了下杯,“除了瀚弗他还能看得上哪儿?”
丁军笑笑,举杯饮酒:“谢叛这个孩子,什么都得选最好的。”
谢宏振也笑:“包括婚姻。”
丁军看了眼悦色爬上眉梢的女儿,心照不宣地附和:“当然,包括婚姻。”
第50章 [VIP] 思你
阳台, 谢叛听见听筒里女孩子温柔的嗓音:“你手臂上的伤怎么样了?”
一点儿伤而已,早好了,她还一天一个电话地问。谢叛服了, 嗓子里破出一声笑:“你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对啊。”
“别的不问问?”
“……问什么?”她不懂。
“比如, 我有没有跟别的女生在一起。”
“……”苏依蛮暂时还没想过怀疑这个,主要是她跟谢叛几乎天天见面,时间被他占据得很满, 而他见她的主要目的都是要睡她,对她的身体展示出了过多的热情, 她满脑子都被“谢叛身材好好”、“谢叛体力有点儿过于好了”、“怎么才能让他每次的时间缩短一点儿呢”这些问题塞爆了, 导致她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想别的。
如今乍一被提醒, 她终于发现了那个最严重的问题。
谢叛会不会渣她?
苏依蛮心里沉重起来:“那,你有吗?”
“傻瓜, ”谢叛亲昵地嗔她, “你这么问能问出什么,我出轨还能跟你说?”
“……”苏依蛮又不说话了。
“晚上能出来?”谢叛换了下一个话题。
“可以是可以, 但要在十一点前。”
“行,在家乖乖等我。”谢叛挂了电话。
跟谢叛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基本都是这样, 他下达命令, 苏依蛮照做。那个时候她把自己放在较为卑微的一方。她是先动心的那个,先动心的人总是更为卑微。
上次化了妆去见他, 谢叛好像挺喜欢。她决定这次也好好收拾一下, 对着镜子认真地画了个淡妆。
到了约定时间,她跟茹珍说要出门。茹珍看她穿着一件合身的裙子,头发散着, 脸上还有妆,心里就明白了:“出去约会啊?”
苏依蛮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嗯。”
“打算去哪儿?”
“去、去电影院。”苏依蛮能想到的约会场所不多, 因为谢叛压根连电影院都没有带她去过。
“买的电影票时间比较靠后了,”苏依蛮又在为谢叛撒谎了,“妈,我今天可不可以晚点儿回来啊?”
“可以。但是看完电影一定要记得回来,别再外面逗留太晚。”
“好。”
苏依蛮去楼下,谢叛的车已经到了,在等她。
他没说去哪儿,苏依蛮能看出来路线仍是开往他在长安街的那栋高档公寓。她认为两个人的这种关系是不太正常的,哪有人谈恋爱不谈只做的。
她清了清嗓子,鼓足勇气说:“谢叛,你想不想去看电影?”
能让谢叛感兴趣的电影很少,大部分的电影拍摄出来只是为了圈钱外加向观众输出导演可笑的价值观,真正的好电影屈指可数。所以他从不认为花两个小时坐在电影院里看一部好坏未知的电影是明智的,上次跟丁颖西去看了一部无聊的爱情片,那两个小时里他如坐针毡。
他也有喜欢的影片,都是些老电影了,《让子弹飞》、《肖申克的救赎》、《盗梦空间》、《楚门的世界》。家里有个私人影厅,他独处时能把这些电影看上很多遍,那些新上映的毫无营养的电影他是一点儿想看的欲望都没有。
这些他全没说,只问:“想看哪部?”
苏依蛮确实有很想很想看的:“去看《夏洛特烦恼》好不好,听说挺有意思的。”
那年一部喜剧电影横空出世,在电影史上留下了极其浓墨重彩的一笔,后来喜剧电影出了很多,但在苏依蛮心里,没有一部能超越《夏洛特烦恼》。
电影上映后她在网上刷到过几个预告片,一直都很想跟自己的男朋友一起去看。
她喜欢看喜剧片,在观影的短暂两个小时里她能暂时忘掉现实世界里不如意的一切,跟随着主角经历一场荒诞的有趣的奇幻之旅。她拿不准谢叛喜不喜欢,每次说自己的诉求时都会事先心理准备很久。
好在谢叛没像她预想中那样说“电影有什么好看的”或者是干脆粗暴的“不去”,而是直接在下个路口调转方向,去了最近的一家电影院。
苏依蛮刚开心没有多久,打算排队入场的时候,谢叛接到了一个电话。
谢丹瑜的语气比较急,一般如果不是紧急情况她不会突然来电。谢叛说自己会过去帮着处理,挂了电话,两张电影票都给了苏依蛮:“突然有点儿事。你先自己去看吧,电影结束我来接你。”
像是踩到了滑塌的地方,人往下坠,怎么都抓不到着力点。苏依蛮赶在他扭身就走前靠本能拉住了他,知道自己这样有点儿黏人也还是说:“是什么事啊,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她真正渴望的是跟谢叛一起看电影这件事本身,如果他不在,再有趣的电影她都不想看了。
还好的是,谢叛拉住了她的手,带她一起走了。
她心里松口气,回头又看一眼明明很接近的电影院,想着以后总有机会再来看的。
她没想到的是,一直到《夏洛特烦恼》下映,她都没能跟谢叛再来过一次电影院。
谢叛开车带她去了位于西城区的集团总部。
是一家主营开发的地产公司,公司楼从外面看并不起眼,占地面积虽大但楼层不高,院外的大门建设得颇有古意。公司名写得也低调,随意选了个地方挂了个牌子标上“信安集团”。
实在是过于沉稳的一个地方,导致苏依蛮当时并不知道这个公司在把控着什么样的经济命脉,拥有着什么样可怕的掌控力。
她以为那只是个普通的公司。
识别到谢叛的车,两扇大门缓缓开启,半分钟不到有西装革履的人跑过来接谢叛。苏依蛮不打算下车,说了自己会在车里等他,谢叛直接摁开了她身上的安全带,绕过车头牵着她手把她带下来。
助理见怪不怪地目视前方,没把眼神多放在苏依蛮身上一秒,即使心里一遍一遍在犯嘀咕:少爷就这么把人带在身边,不怕颍西小姐生气吗?
进了一栋大楼,谢叛进电梯前把姓李的前台叫来,把苏依蛮交过去:“带她去吃点儿东西。”
前台穿制服,女士西装、包臀裙,丝袜裹着两条细长的腿,模样比现如今正火的几位女星还要秀美。她平常挺难看到谢叛,每次看见眼里都有倾慕的星星在闪,可惜谢叛视而不见。
今天谢叛带着个嫩生生的小姑娘过来,李娇大概明白了。怪不得谢叛不喜欢她,原来是嫌弃她年纪大,他喜欢的类型是苏依蛮这种又幼又纯眼睛干净得像雨洗过的?
李娇心是凉的,脸上是笑的,毕恭毕敬地带苏依蛮去用餐区小坐。
谢叛坐电梯去了九楼,谢丹瑜在办公室里等他,旁边站了俩保镖,一张长型办公桌前还坐着一对老夫妇,女的怀里抱着张遗像在哭,男的指着谢丹瑜不停在骂:“你们这些丧良心的,我非得告到你们公司破产不可!”
尾音刚落,谢叛来了。夫妇俩扭头朝他看,见来人是个挺年轻的少年,估计还不超过二十岁,但周身气势极强,一双眼睛沉稳有力。
他走到夫妇俩面前,先让人端上了两杯热茶:“两位先消消气,有什么话你们可以跟我说。”
男人先打量了他一遍,因为他年纪确实不大,一开始并不信任:“你又是谁?”
“我哥的儿子。”谢丹瑜见谢叛来了,身上的疲惫感一下子减弱,戾气也减弱,抄着的两条手臂放下,坐得更直挺了些,“你不是说你把我们公司的底都摸清楚了吗。”
没说的那句话男人听出来了,背部佝偻下去的弧度变深,过了会儿跟谢叛说:“那这事儿你能负责?”
“如果是我们公司的责任,我负责。”
谢叛走到会议桌最前方坐下,接过助理递来的笔电,手指在触控区轻点。一段监控视频开始在大屏播放。
老夫妇两个看见自己儿子,情绪都激动起来,女人抱着遗像从椅子里噌地站起来,面对正前方投影悲恸地哭了起来,嘴里一声声叫着“儿子”。
男人也哭:“那天我儿子出门的时候明明还是好好的,结果到了晚上就在你们工地坠楼了,是你们没有按规定对安全隐患进行排查才害死了他,事情发生以后你们还想封锁消息,拿五十万就想堵住我跟我老婆的嘴,我告诉你那不可能!我们就那一个儿子,你们就是用五百万都别想息事宁人!”
女人哭得坐倒在地上,情绪在极端情况下不想泼妇也难了,指着谢叛的鼻子骂:“你们这些杀人凶手别想好过!我会一直往上告,会一直告到你爸头上,看看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
谢丹瑜心里着急,看了看自己侄子,发现他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儿,胸中自有成竹,从始至终就没把这对闹事的夫妇放在眼里过。
“二位先别急,你们再好好看看。”谢叛往前拉进度条,播放速度调低到0.2,几乎是一帧一帧给他们看,同时对局部进行放大。
视频里,年轻男子在高空作业前接了个视频电话,眉开眼笑地跟对方说了几句,在那个过程里开始扣安全绳。谢叛把这个过程往回拉,循环往复几次。
老两口已经看出了什么,脸色悚然一变。没人再哭也没有人再闹,气氛顿时安静得诡异。
谢叛在这时开口:“你们也看见了,周洋在高空作业前神色恍惚,扣错了安全绳,这才导致了意外发生。”
接过助理递来的手机,输入密码打开,点开微信往桌上一扔,手机精准地滑到老人面前停下。
“您可以看看当天下午四点三十七分二十秒这个时间跟周洋视频的人是谁。”谢叛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语声跟他脸上的神色一样始终平淡。
老人猜到了什么,视线垂落在手机屏上,上面是一个女人的个人界面,头像是一张酥-胸半露鬼迷日眼的自拍照,周洋最近就是因为认识了她才会跟家里已经怀胎十月的妻子闹离婚,原配妻子至今还被气得在医院里躺着,听说了周洋的死讯后连滴眼泪都没掉,胃口反倒还好了。
“由于工人个人的疏忽造成的高空事故,本公司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谢叛沉冷的声音响起,下达了最后通牒,“我们给你们的五十万不是赔偿款,而是本着人道主义赠予的抚恤金。你们如果不满意的话大可以往上告,看看最后的结果是比现在更好还是更差。”
老两口脸色惨白,女人不甘心结果就这样了,尖着嗓子喊:“就算是这样,你们又凭什么替我们做决定把五十万给我儿媳妇!那个贱人早就想跟我儿子离婚了,她跟我儿子已经没有关系了!”
“您别忘了她还怀着你儿子的孩子,”谢叛常会觉得跟一些蠢人打交道实在是浪费生命,但又常常不得不来处理这些烂事,“您与其在这儿骂她,还不如现在就去医院好好照顾她,不然我还真怕你们往后连孙子的探视权都没有了。”
老两口没声了,互相对视一眼,从彼此眼睛里都看出了对谢叛那些话的认可。
谢叛知道能送客了:“时间挺晚了,二位请回吧。崔助,派车把他们安全送回家。”
“是。”崔助理走到老两口面前,手往外伸,“请。”
原本挺棘手的一件事,稍不留神就能闹得人尽皆知,给公司甚至一些人造成很多的负面影响。可却在谢叛来之后急转直上,没有多花一分钱就和平解决了。谢丹瑜眼睛里满是欣赏,等闹事的那两人走了以后问:“你什么时候发现周洋高空作业不规范的?”
“十分钟前。”
“你用十分钟就对他做好了背调?”
“这很难吗?”谢叛喝完杯子里最后一点儿咖啡,“破解一个手机密码的事儿。”
谢丹瑜赞叹地摇了摇头:“事情是小,但往往很多人就是想不到那关键的一点。”她由衷说,“谢叛,你确实不管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出色。可你真的想好要走你爸给你设计好的那条路了吗?”
谢叛没吭声。
“那条路是很荡气回肠,但同时也会失去很多东西,比如随心所欲的自由。”谢丹瑜是看着这个侄子长大的,多少了解他,“我知道你最受不了的就是被束缚。不如你好好想想,要不要来接我的班?管理一个集团确实也很难,但最起码没人敢规定你路要怎么走。”
谢叛却自嘲般笑了声,一个打火机在手里转了两下,拨亮火光点燃嘴里叼着的烟。
他呼出一口烟圈,青白烟雾掩映着他英俊阳刚却又隐含落寞的一张脸:“很多事不是我不想就可以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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