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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之屿收了钢笔, 从喉头寄出一声毫无波澜的音节:“嗯。”
他十八岁进入傅家, 第一天就知道了傅湛的存在, 但却是在一个月后医院的病床上第一次见这位传闻中的大哥。
傅湛在出车祸前的人生肆意风光,在学校是呼风唤雨的“小霸王”,在家里是高高在上的傅大公子,自然看不上傅之屿的存在。
傅淮把他带到傅湛面前时, 傅湛正截肢完,两眼空空地盯着病房的天花板。
“傅湛,之屿以后就是你的弟弟,你就拿他当亲弟弟看待。”
傅淮的一句劝导彻底成为了导/火索,傅湛开始情绪不稳地吼叫:“都给我出去!我没有什么弟弟,从来没有!我不承认这个孽种!”
那时的傅之屿只是拉好校服拉链,平静地看着这位大哥发狂。
明里暗里, 傅湛对他什么阴招都使过,两人的关系也随着这些年的冷战越闹越僵, 走到今天这一步,并不在意料之外。
外头又掀起了新一阵的疾风骤雨, 噼里啪啦砸在玻璃窗上,傅之屿关好了门窗,往外走了几步才打起伞,准备继续拍摄完剩余的戏份。
消息扩散的很迅速, 江城控股亏空,傅湛因泄露商业机密被警方传去调查在当晚就得到了发酵。毫无疑问,一周的财经版面也少不了对这件事的聚焦。
与此同时, 傅之屿私生子这个热搜也没了热度,在网友“自来水们”的宣传下将之变相卖出电影安利,表示春节档期不见不散。
傅家老宅。
这无疑是一个不宁静的夜晚,傅家在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在春节前就齐聚一堂。
傅之屿以要拍夜戏为理由没去,也是不想参与其中的纷杂之争。
傅家老爷子坐在主位,老人家头发胡子全白了,看着仍是十分精神矍铄。
他端起刻着吉祥鸟的茶杯,抿了口碧螺春,开口询问管家:“人都到齐了?”
管家犹豫了几秒,压低了嗓子:“二少爷有事在身没能赶过来。”
傅湛都被警方押走去审讯室了,傅之屿还能摆出置身事外,不冷不淡的姿态,老一辈的近亲远戚都在嘀咕着落井下石几句。
“这孩子未免太过于心狠手辣了些傅湛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啊,不说帮着出谋划策吧,连基本的关心都没有”
“说是白眼狼呢,毕竟流落十八年在外头,论亲疏自然没那么亲近了。”
“”
傅老爷子把茶杯往桌上放的一震,神色并未有所起伏,“之屿拍戏忙,由着他去吧。”
见状,刚才还落井下石的亲戚们集体开启禁言模式,老爷子对傅之屿偏心着呢,再多嘴又有什么用啊?
“具体的事情想必大家都有所了解了,今天过来只需要一个方案,怎么处理能得当。”
傅淮也不可能真让傅湛拖着残缺的身躯入狱,很快提议道:“湛儿呢身体自然受不得牢狱之灾,要是能走点儿别的途径,兴许这事儿就翻篇了。”
这别的途径指的是什么,大家心里明镜似的,就是看要不要为了傅湛去走到这一步。
见老爷子还在考虑,傅淮赶紧趁热打铁道:“爸,湛儿毕竟是您的亲孙子,他在江城控股里又不是主要控股人,肯定是连同受苦啊。”
豪门世家,说残酷只有比想象中更不近人情。
现在的傅湛只是一枚弃子,继承傅家家业的大事儿还轮不到他头上,不过傅老爷子就一句话的事,傅湛是肯定可以被捞出来的。
傅家大伯不禁慨叹了句:“湛儿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心美走的早,那时候淮弟也忙,天天出外地任务,孩子童年得缺多少关爱啊。”
大伯说话的份量很重,很显然,老爷子点了点头,神情略感动容。
“我明天亲自找一趟张局。”
傅老爷子拄着拐杖起身:“不过奉劝在座的还是别心怀鬼胎的好,害人害己。”
傅淮敬仰老爷子可也忌惮他,人一大把年纪了,所有的实权还是抓着不下放,很明显是在寻找更为合适的接班人。
管家扶着傅老爷子起身,他摆了摆手:“散了吧,除夕夜再来吃年夜饭。”
翌日清晨,张局见是傅老爷子亲自求见,哪里还有拒绝的底气,忙不迭把人请进办公室里。
张局特意关了门,“老爷子,劳烦您亲自过来一趟。”
傅老爷子开门见山道:“张局心里也清楚我专程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儿,你是我看着陈局一路提携你上来的,时光荏苒啊,我第一次见你,你才刚从警校毕业呢。”
张局赔笑道:“那肯定,张某能走到今天全仰仗着您呢,恩情不敢忘,有一说一,您的话我可不敢不听。”
一番交谈下来,傅湛就这么被老爷子给保释了出来。
至此,傅湛一夜没睡,眼眶里布满了红血丝,面对要他配合工作的警察,他只字未答,满心满眼盘算着该怎么夺走傅之屿的一切。
可惜啊可惜,傅之屿精心设计,诱他入围,没想到还是差了一步棋,傅家的人是不可能对此袖手旁观的。
傅老爷子前脚刚走,张局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陈放。
其实这时候张局心里是没底气的,虽说是确保关了门,可并不知道陈放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他和陈老爷子的对话又有多少被他听进了耳朵里。
“陈队长,怎么今个儿专门跑一趟?”
陈放颇有深意地看了眼傅老爷子远去的身影,之前只是知道江城警局这边关系复杂,也没想到到了这等地步。
他绷着深色,自如地推开张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我来找张局您要档案啊。”
张局和他打着哈哈:“什么档案?你们特警的档案需要跑到我们公安来找啊?”
陈放翘着腿,也不想跟他打官腔:“我昨晚上去找物证科了,他们说重要机密的档案都在您这儿。”
所以昨晚段修言的生日会上,在和傅之屿聊完后他才匆匆忙忙说要去江城公安这边。
“确实如此。不过不是需要重新介入调查,这些档案多半不能由第三方经手。还不知道陈队长想要的是什么档案?”
沉闷的一块石头压在心里,陈放从口袋里摸索出一根烟,咬着没点:“4.30缉/毒案。”
闻言,张局脸色煞变。
4. 30这个案子一直是江城公安的禁词,没人再敢去说这条封锁的消息。
当年的褚恒作为缉毒先锋居然监守自盗,和缅甸同伙有联系出卖警方力量,陈放的父亲就是在这场案子中牺牲的公安警方。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再调查也没什么意义。”张局避开了陈放的视线:“真相不是都盖棺定论了么?你想要从档案里得到什么答案?”
陈放拉近两人的距离,撑着桌子道:“陈局,你好歹和褚队共事过,你相信褚队那么正直一个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张局被他吵的脑袋都大了,直接下起了逐客令:“行了陈队长,我还有事要忙,档案的事情改天再说吧。”
陈放冷眼剐了下,蹬着军靴走出了办公室,用手机拨通了一通昨晚上才存的电话。
他和傅之屿约在了一家茶餐厅见面。
男人间的情谊说来也是奇怪,当年能认定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现在两人就坐在餐桌对面,陈放更是直接喊起了妹夫。
傅之屿点评了一句:“陈队长今天闲情雅致挺足。”
“我能有闲情雅致就好了。”陈放继续笑而不语。
真有那一天,除非是四处安宁,没有战争否则这份责任感得一直压在心头。
陈放直言不讳道:“傅湛的事我看新闻了,不过就在刚才,傅湛已经从局子里出来了。”
陈放的消息来的比他还快已经说明了问题,傅老爷子肯定不会让这事儿声张出去,所以特意安排人掩盖了傅湛的行踪。
傅之屿手指微屈,点点头接受事实:“料的到。”
动静闹得太大,也是在逼傅家尽快想出解决办法。
“你得对付好你那疯子哥哥。”正值用餐点,不过陈放没吃点上来的菜品,捏着纯净水喝了一口:“指不定要通过你身边的人予以报复。”
傅之屿知晓陈放担心的是什么,心领神会道:“我会保护好七七的。”
陈放披上了夹克外套,出去时还是点烟了,冲着傅之屿示意道:“改天约打球。”
“好啊,三班的大前锋。”傅之屿拿了车钥匙,步行送他到前面的大厦。
好不容易,剧组今天提前结束拍摄,方闻连哭带嚎,为来之不易的休息喜极而泣。
傍晚时分,由于昨天的一场暴雨,空气里还湿漉漉的,更加剧了近日来寒冷的程度。
傅之屿到家后换了鞋,玄关处有晏栖的高跟鞋,但客厅里没人影。
恰好,晏栖刚从主卧出来,手里拿了一堆衣服,正在主卧客厅两头跑,忙的火急火燎的。
他定神看了会儿,晏栖换上了家居服,跪在地毯上收拾行李箱时腰线轮廓清晰,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昨晚的“温柔乡”。
直到晏栖稍微缓了口气,傅之屿才把人带到自己的怀抱里,故作轻松地问了句:“忙什么呢,晏大小姐。”
晏栖拍开他作乱的手,“不是说过两天要去崇景山吗?公司今天放了假,我就回来先收拾着,免得一晚上一起收拾累。”
家居服领口开的略低,傅之屿稍微往下看就能看见昨晚的痕迹,也是出自他手里的“作品”。
他手指抵着那块布料,一本正经地问道:“一般几天?”
晏栖被他弄的心猿意马的,摸了摸鼻尖儿回说:“五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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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天他几年都等过来了, 自认不差这一时, 随之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些。
晏栖感觉到身下的硌人, 生怕傅之屿还要在今晚再来一次,连忙转移话题道:“我要去收拾衣服了。”
他没松手,直白地问:“还疼不疼?”
晏栖顺口一回:“什么?”问出口才发现自己问的多么不合时宜,可惜没有“一键撤回”的功能。
见她一脸羞愤, 傅之屿的心情都转变的晴朗起来,故意伸出手指探了探:“真不知道?”
说实话,腿根的痕迹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消解,牵扯起来也只剩下微微的痛感,在傅之屿灼-热目光的注视下,她只能以偏概全地回复:“嗯,不疼了。”
“那我要检查一下才能知道七七有没有撒谎。”
他说的极其一本正经, 可是再迟钝的人也知道傅之屿将要做的动作是什么。
她讪笑着:“不用了吧”
而后,晏栖无力地蹬着腿, 却被他一手握住脚踝,更方便做他所谓的检查。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可光就这么被傅之屿认真打量着痕迹,她好像就濒临羞耻心的爆表,身体也给予了他最真实的情动。
男人的口吻的确十分公事公办:“还红着在,我这里有让皮肤上的痕迹伤口愈合较快的药, 还是要抹上一点。”
“啊?”晏栖摸了摸耳垂:“那我自己来吧。”
傅之屿没有改变这样的局面,腾出一只手从身后茶几的柜子里抽出一盒药膏,不容置疑道:“我来。”
他抽出根棉签, 将药膏挤在上面,接着便往她腿根的痕迹上涂抹。
晏栖浑身一抖,棉签带来的是丝丝麻意,在男人的手掌中像是有魔力般,搅得一汪春水碎成波纹。
腿根肌肤本就敏/感,哪里经得住傅之屿这样的关怀?
视觉和感官的双重感受让晏栖咬着指尖,低低求他:“好了吗?”
他捏着棉签的手故意偏离,晏栖腿/心一缩,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良久,腿根才传来药膏的凉意。
可傅之屿仍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差不多了。”
傅之屿明明就是故意的,令两人都陷入难熬境地。
“不是说要去收拾衣服?”
这一次,傅之屿没拦,由着她去,只是眼神愈发深沉,像盯着小野猫的豺狼虎豹。
大年二十九,凛冬里的清晨雾气如绸带缠绕在半山腰,青山蓝天,抛却都市喧嚣,迎来旷野间最舒适的恬静。
去崇景山是剧组一早就有的计划,演员和工作人员都被安排在了山脚下的一栋民宿,傅之屿和晏栖住在最顶层一间单独的房间,当然,房间怎么分配怎么住也是傅之屿的主意。
安顿好之后,工作人员已经开始了布景,晏栖待在民宿也是闲着,就想到现场看看拍摄过程,这么说,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荧幕中的效果细化到现实。
没想到傅之屿直接把她带到现场坐着,她还就坐在导演专用的那张凳子上,面前是屏幕监控器,可以很清晰地看见演员的动作表现。
现场人员相当和善,乐呵呵过来打了招呼还给她分了一个暖手用的暖水袋。
冬日里拍戏谁都怕冷,但敬业的演员得抗冻,在开拍前脱下厚棉服,结束后也是冷得直往暖手袋里揣。
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刻,山上的温度要比山下低,雾气也重。但到了全剧最后一场戏的时刻,大家都报着一鼓作气的心态,希望在大年初一之前结束掉所有拍摄任务,这样年三十儿晚上就能杀青,还能围上一桌子吃年夜饭。
方闻猫着腰凑过来:“怎么样?认真工作的傅导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对不对?”
傅之屿着一身深灰色冲锋衣,黑色口罩被他拉到下颚线上,整个人如青松俊挺不拔,混沌的世界中只有他一人是光亮的。
他瞧着方闻晃荡来晃荡去,直接吩咐道:“方闻,过去通知戏份和时间。”
“好咧,马上来。”方闻委屈巴巴地耷拉了眉眼:“夫人再见。”
啧啧啧,论闷骚还是傅之屿计高一筹。
一直到傍晚,最后一场戏收尾,明天上午只需要补录几个镜头,下午和晚上的时间则是自由活动和包饺子吃年夜饭。
晏栖迷迷瞪瞪看了拍摄进度,对这个故事能展现出来的最终成品颇感期待。可到底抵不住天气寒冷,就着裹着的围巾和暖水袋歪头眯了一会儿。
再醒来,她就安安稳稳被傅之屿抱在怀里。
整个剧组都要收工了,晏栖还坐在椅子上,道具组的工作人员知晓她的身份,也不敢上前打扰,直至傅之屿折返回来,众人才看着傅之屿双手穿过女人的腰身,轻轻松松把人抱了起来。
去民宿的要步行山路比较崎岖,晏栖这才在颠簸之中睁了眼。
她一阵发懵,从他胸口前抬头:“结束了?”
“结束好一会儿了。”
晏栖脸庞一阵发热,又回过头看后面的工作人员大军,急赤白脸道:“还是放我下来吧。”
她挣脱了一会儿,一直到傅之屿轻而易举把她放下来,才感到没有那么窘迫。
晚上她没有那么饿,吃了几片面包垫肚子就直接上顶层洗浴间了。她选了件较为保守的真丝睡裙,赤着脚往里间走。
论房间空间,顶层算不上最佳,但论起私密性和视角,顶层这间绝对是一绝。
巨大的落地窗前,晏栖能俯视整个从景山的风景,夜朗星疏,只有厚厚的云层在不断下降,显得远处更为辽阔悠远。
尽管是小日子的最后一天,可只要一来她就觉得腰酸的厉害,定了一会儿就趴到床上去躺着了。
由于民宿追求原生态,床也是木制的,晏栖不过翻了个身,床板就传出了轻微都咯吱声。
晏栖不免叹了口气:“呜,腰好酸”
恰逢傅之屿进门,他捏着剧本走进来,顺手开了房间里的暖气。
听见了女人小声的诉苦,傅之屿直接走上前去,剧本被他随意扔在桌边,他的大掌摁在她的腰上,规规矩矩的按摩了一番,问道:“怎么样?舒服吗?”
晏栖虽然一惊,但由于傅之屿的手法真的还挺不错,也就如咸鱼般躺在床上享受着女王级别的待遇。
“嗯,挺舒服的。”
按了一会儿,傅之屿才想起来,剧本还在一边,也就顺势把剧本放在她的眼前:“帮我念,明天要补录镜头的几台戏。”
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晏栖从善如流的接过剧本,对着傅之屿折起来的地方开始读。
傅之屿听着女人娇娇软软的朗读声,手上动作的力道更为轻柔了几分。
直到乖乖读完,晏栖才如释重负。
滑腻的手感令人爱不释手,傅之屿被她勾的心猿意马,按捺住体内的火苗说道:“明天早起看日出,今晚早点休息。”
早晨闹铃一响,晏栖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发现傅之屿已经洗漱穿戴好,昂头看着将要破晓的天色。
天空泛着鱼肚白,只余下几颗不甚明亮的星星。
睡了一觉,小日子走了,腰不没有昨天酸痛。晏栖一瞬间神抖擞,为了不错过日出,只简单洗漱后,涂了个口红和他一起出门。
这算是共同看日出人数最多的一次经历,剧组想去的人都已准备就绪,大家在民宿用完早餐后就出发了。
计算好时间,总导演虽然年纪大仍然坚持老当益壮的走在队伍最前面,晏栖平时锻炼不多,走了一半的登山路程便觉得腿有些酸疼,连累的傅之屿和她一起走在队伍最后面。
一咬牙坚持下来,晏栖刚登上山顶,太阳就从远处的地平线上缓慢冒出了头,冲破云层的束缚,万丈金光喷薄而出,闪耀且温暖。
看日出的感觉很奇妙,特别是在山顶看日出,万事万物带来的豁达感和畅快都无与伦比的。
傅之屿和她并肩看着稀薄的晨光普照大地,不疑有他问了句:“喜欢吗?”
她的发丝也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肯定的回答道:“喜欢。比我想象中还要震撼。”
是啊,她的日记本里有写,高中时最想和他一起去做的一件事就是看日出。
在山顶待了片刻,已经拍照好上传朋友圈的准备下山返回拍摄点。
上午的补录比想象中还要顺利,只用了原计划一半的时间就提前结束了。
民宿老板知道今天是年三十儿,给他们提供了手擀的饺子皮,二三十号人一起帮忙来包饺子,简直比过年回家还有氛围。
“哈哈哈哈,方闻你的饺子包的也太丑了吧!”
一传十,十传百,大家纷纷过来凑热闹,想看看方闻包的饺子到底有多丑。
“肉馅放少了,所以显得有些瘪。”
“饺子皮口没封好,煮下去会散的。”
“”
左一句点评,右一句点评弄得晏栖煞是尴尬,因为那个丑哭了的饺子不是方闻包的,而上出自她的杰作。
只不过她知晓自己饺子包的不好,所以才递给方闻让他帮忙加工,谁知闹出来这么大一个乌龙。
作为最大的背锅侠方闻,除了笑嘻嘻,沉默接受,什么也不能否认。
思忖了片刻,晏栖还是主动承认道:“其实这个饺子是我包的。”
众人:“”
再见!告辞!是哪个不要命的告诉他们这个饺子是方闻包的了,弄的一众人等都无意中得罪了傅导夫人。
傅之屿从背后贴着她,双手自然圈过来,让她无形中陷入温暖的桎梏,另一只手捉住她沾满面粉的手指:“七七,我来教你。”
呜呜呜不好意思 给大家表演一个滑跪,早上临时有事被拉去中秋家庭聚餐,很晚才能回来码字!!!中秋快乐!为了弥补大噶,就掉落几个小红包吧!!
这次!真的!车下章!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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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瞪口呆想认错的众人连忙移开视线, 假模假样专心包自己的饺子。
他手心干燥, 抵着她肩头拿过来一张饺子皮, 进行着旁若无人的“教学”。
“差不多放这么多肉馅。”
“再往周边加一点水,方便包紧”
傅之屿动作麻利,修长的指节握在她手背上,轻轻松松将饺子皮包好, 形成一个形状完美的饺子。
晏栖笨拙地依葫芦画瓢,却被他喷出的热气打在脖颈上,顿时打了个机灵。
男人佝偻了半个身子,视线与她齐平,感受到身前人的僵硬,他故意扬起音调:“嗯?还有哪儿不会?”
包饺子这种工序还是需要练习才能增加熟练度,短时间内, 晏栖包出来的成品只能说看的过眼,但登不上台面。
“应该差不多了吧。”她忘记了手指上的面粉, 无意中摸了下鼻尖。
面粉停留在上面,弄的晏栖像一只小花猫。
傅之屿忍俊不禁, 用帕子将她鼻尖的面粉给擦干净。
方闻咋舌,傅导这当众调/情的功力是越来越强了,年三十儿晚上还要被喂一口狗粮
一眼望去,傅之屿包的饺子是最漂亮的, 他包的是玫瑰形状的饺子,小巧精致,单独下了一锅。
等到水煮沸, 饺子下锅,方闻忙了一天,的确饿极了,目光锁定在了率先下锅的玫瑰饺子。
有工作人员提醒他:“方闻,你的一份在后面。”
方闻咽了咽口水说道:“不是吧,那这一锅怎么处理?”
工作人员用一脸关怀智障的表情看着方闻:“这锅是傅导专门下给夫人吃的。”
方闻:“”这大概就是单身狗的忧伤吧???
终于等到饺子起锅,大家帮忙把饺子平均分成很多份装在盘子里端到桌上。
众人齐聚民宿一楼的客厅,温馨的灯光照的人心里暖洋洋的,和这么多人一起过除夕真真是热闹极了。
方闻把傅之屿包的那一份饺子送到晏栖跟前,她稍微愣了愣,蘸了辣椒和醋尝了一口,果真皮薄肉嫩,令人食欲大开,和昨天用面包垫肚子的晚餐简直没法儿比。
电视上放着春节联欢晚会,载歌载舞,周围也人声鼎沸,一派祥和。
方闻清了清嗓子,让众人安静下来:“按照传统,有一个饺子里放了一枚硬币,大家吃的时候注意点,指不定就在你们谁碗里,明年肯定走大运哦!”
说着,晏栖停下手中的筷子,正在吃饺子的众人也细嚼慢咽了起来,期待那枚硬币的提早出现。
直到她那一份玫瑰饺子吃完,傅之屿才刚去厨房盛了第一盘饺子,他冲锋衣拉链只拉了一半,袖口推到手腕上,拿起筷子将嘴顶上一个夹到了晏栖的碗里。
晏栖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揉了揉肚子道:“我吃饱了。”
傅之屿眉眼柔和,并不打算将夹出去的饺子收回来,继续劝说:“那就当最后一个来吃。”
彼时,所有饺子被吃了一半了,也没人见着硬币的影子。
晏栖重新执起筷子,听话地咬了一口那一个饺子,她似是瞬间感到了惊奇,很明显地看到了剩下一半饺子里的硬币。
方闻兴冲冲地喊着:“哇,是夫人吃到了天选饺子诶!”
“欧气满满,慕了!”
“”
她冲着傅之屿的方向眨眨眼,同时心里也好奇着,这么多个饺子他哪儿知道哪一个是有硬币的?还特意让她吃到?
傅之屿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像是对此并不知情。
方闻率先端起酒杯,“那我们就都主动敬夫人一杯吧,好沾上点喜气。”
话说到这个地步,肯定是推脱不得了。
晏栖给杯子里倒满了橙汁,给一众演员和工作人员说起了祝福词。
有好事者开玩笑说道:“夫人给我们都说了新年祝福,怎么没有傅导的呀?”
对别人的新年祝福可以客套,对傅之屿总要特殊一点的。
傅之屿站起身来帮他解围,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七七的新年的祝福我私下去听就好。”
总导演也乐呵呵的:“小年轻面儿薄,除夕夜咱们也别为难他们了。这样,要留下来继续吃晚宴的就陪着我这个老家伙看晚会吧,你们剩下有自己安排的现在就去玩你们的。”
傅之屿侧过身来问他:“去外面走走还是留在民宿?”
因为是除夕夜,此刻山脚下灯火通明,像飘摇的火星子,给寒冬腊月添上一抹暖意。
“刚吃完饺子,可以出去消消食。”
晏栖想了会儿,等到明天也就是大年初一,前来山中寺庙烧香礼佛的人肯定不在少数,不如今晚就去寺庙看看,免得日后排队拥挤。
山间小路偏僻幽静,她把双手放在口袋里,看着傅之屿在导航去寺庙的路线。
走了不过六七分钟就能看见寺庙建筑的标志,大殿内燃着烛火,不过住持和和尚都不在殿内,只剩下两人走动的脚步声。
晏栖眯着眼睛将每一尊佛仔仔细细看过去,而后虔诚地跪在了蒲团上,往功德箱里丢了几枚硬币进去。
傅之屿没有跟随她一起跪,只是看着台子上佛珠问:“七七,你信这个吗?”
她双手合十,在心里许完了愿望后回答道:“图个心安吧。”
烛火颤颤巍巍的,在阵阵凉风的席卷下,殿内忽明忽暗。
傅之屿就在站在不远处,看着女人三叩九拜,完成一系列仪式。
她祈福这个场景在他脑海里定格了很久,而后思维发散到有关她的所有记忆,笑或者哭,亦喜亦嗔,永远都是鲜活无畏的。
在他的世界里,他是虔诚信徒,她才是神明。
很奇怪,他现在就有一种强烈的感应,在她的愿望里,傅之屿这三个字是绝对能占据一席之地的。
有人说,没有历经真正的苦难才会不信神佛。
傅之屿对此不以为然,正是因为知道从泥坑里爬起来是什么滋味,在以后的路上才会更加不惧怕跌落回低谷。
可在这一刻,他心里理智的弦恰然崩断。被保佑、被关怀,一切像是真的受到了这些佛像的保佑。
在她站起来拍拍膝盖和裤子上蹭到的灰时,傅之屿突然从背后环抱住了她,他双眸紧闭,只能看见覆下的鸦羽似的睫毛,勾的她心颤。
他的怀抱太过于温暖,晏栖把下巴埋在围巾下,听见他好整以暇地问:“刚刚许的什么愿望?”
她笑着继续选择保持神秘感:“说出来会不灵验的。”
“不灵验?”他鼻息逐渐靠近,而后在她的注视下扯开脖子紧裹的围巾,指节挑着她下巴,不容反抗地落了唇。
这一次的亲密来的又急又快,如同春雨带潮,晚来风急。
她开始还能跟上节奏,后来只能在他的主动进攻下节节败退。
身边的世界碎化成泡影,只有唇齿的温度最为真实与动人。
到了难舍难分之际,傅之屿才接住她快要掉落到地上的粉色围巾,可上面动作未停,只是把位置从额头游移到她下颚,温柔到不带丝毫其他念想,只留下虔诚的俯首称臣。
晏栖脑子里自动过了遍刚才许下的愿望,其实只有四个字,至死不渝。
待到凉风入喉,晏栖才推开他压过来的胸膛,嗔怪道:“傅之屿,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还在佛堂里?”
佛堂清幽之地,自己竟然也跟着傅之屿造次起来,晏栖面上泛红,再多待一秒就觉得要下地狱,扯了扯他冲锋衣的袖子道:“我们走吧。”
傅之屿心满意足跟在她身后,两人弯弯绕绕,去到了佛堂旁边的钟楼上。
通往钟楼顶楼的台阶没有灯,晏栖打开手机手电筒,发现上了这些个台阶后,在最后一阶还有一个跨度很大的台子。
傅之屿见她愣在原地,立刻明白过来她的忧虑,主动伸出手说道:“交给我吧。”
她握着他掌心,心跳怦怦然。
傅之屿因为人高腿长,自己先跨过了台子,而后借力将她捞过来,另一只手还紧紧贴着她的腰侧,像是要把她就此嵌入身体,永不分离。
钟楼楼顶的风凛冽而急,傅之屿替她挽好耳后的碎发,将粉色围巾重新围在她脖子上,“还冷吗?”
幸亏她裹得厚,只是摇摇头说:“不冷。”
即使晏栖说了不冷,傅之屿还是很自觉转过身去,高大的身姿替她挡去吹过来的寒风。
留下民宿里的人发现傅导和夫人双双不见,都只是只笑不语,就着年夜饭可口的饭菜畅谈今年的不如意,期盼来年能更好,满座宣化,推杯换盏,这部戏杀青在除夕夜可谓是给足了记忆点。
与此同时,傅家老宅里也众宾拥簇,孩子去后院里玩烟花放炮仗,其余的大人则是各怀鬼胎地彼此盘算。
今年最违和的就是傅家两位少爷都没有过来共度除夕夜,大家难免猜测纷纷,可傅老爷子一点口风也不透露,像是并不计较晚辈这些。
其实,傅老爷子也是位笑里藏刀的角色,这种事情闹得人尽皆知都谁都没好处。
于是在新年晚宴开始后,傅老爷子夹了块扣肉说:“年轻人忙他们的,我心里有数。”
傅之屿和傅湛没来,最大的责任肯定在于傅淮。
见傅老爷子发话,他才忙不迭附和道:“是的,我们也不能耽误孩子们的事业不是?”
在场的都清楚,傅之屿做导演,可能在工作上周转不过来,可傅湛刚从局子里保出来,不能堂而皇之地抛头露面,和事业扯得上什么关系呢?
傅湛坐在自家阳台上,明明是万家灯火齐聚的时刻,他却显得格外孤冷。
李姨给他端来熬好的猪肚汤,“少爷,您把汤喝了吧,等转点的时候就去睡觉。”
他用汤勺挖了一口,想起来母亲最会做的就是这道猪肚汤,心底的痛苦快要将他淹没。没等到转点,傅湛喝了几勺后就跟李姨说:“回卧室吧。”
天空燃起了五彩纷呈的烟花,照耀在整座城市的上空,上升坠落间,煞是好看。
晏栖兴冲冲道:“傅之屿,快零点了。”
傅之屿点点头,看了一眼表。
还有最后一分钟。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闪耀在上空的烟花,终于,新年的钟声准时敲响,浑厚有力,穿透耳膜。
晏栖主动投怀送抱,和他异口同声道:“新年快乐。”
今天第一个新年快乐,是要送给彼此的。
傅之屿想,以后每年的第一声新年快乐,都有了预订人选。
手机里也涌进来了不少新年祝福,晏栖在返回民宿的路上一一看完并且予以回复,又给家中的长辈和同事上司发了简短的祝福语,一路上的笑意就没停下来过。
相比于其他群发的祝福语,陈放和席灿一的都格外简单,但看的出来都是单独发的。
傅之屿凑过去瞥了一眼,故意摩挲着她的后颈:“七七真招人喜欢。”
正好两人经过的是信号不好的区域,晏栖收了手机想着明天早上再回复剩下的,撇了撇嘴道:“傅导,你语气怎么酸不溜秋的?
他戏谑道:“因为我压力大啊,怕哪天七七就跟别的野男人跑了。”
她正欲和他嘴上怼回几句,就听见男人含笑地附在她耳侧说了句话。
晏栖大脑当即死机,被他撩拨的晕头转向的。
很清晰,傅之屿说的是:“所以要提早吃进嘴里我才能放心。”
这个“吃”指的是什么她心知肚明,暗骂了一句傅之屿耍流氓的功底后赶紧回到民宿用温水洗了一把脸。
傅之屿回去经过一楼客厅时,大家都还没睡,精神头倍儿好地在玩纸牌游戏。
他径直上了顶层,将挂在衣柜里的睡袍拿出来准备沐浴。
所以当晏栖整理好一切回到房间时,就看见傅之屿屈腿坐在床头,黑发蓬松,碎发遮住了他眼底浓重的情愫。
男人浴袍半敞着,从她的视角里从看见形状漂亮的腹肌和人鱼线,细小的水珠从胸膛滑下,一直没入更深处
她当即咽了下口水,可能觉得咕咚声太响,不自觉想用别的声音掩盖,于是没话找话道:“我们明天几点回江城啊?”
可这话题问的不巧,恰恰撞在了枪/口上。
傅之屿合上了民宿提供的杂志,将之甩在木椅上,他坐起身子,看样子是准备下床:“我们可以不跟他们坐同一班车回去,你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
她的好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傅之屿腾空给抱了起来,扔在民宿的大床上。
他将重量悉数压下,闻着她沐浴露的清香,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处。
傅之屿解了自己腰间浴袍的腰带,勾起她下巴问:“晏栖,我等了多久?”
她心跳快入雷奔,几近不能思考,随口说了一个数字,却被他的吻给封缄了语言。
占有,啃/噬,他要她在今晚彻彻底底属于自己,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的真丝睡裙脱下来麻烦,傅之屿试了几次无果,干脆上手直接撕碎,化成几块无用的布料,光洁迷人的风景就这么展露在眼前,令他心驰神往。
他的眸子里染上了欲/念的猩红,一字一顿道:“十年,晏栖,我等了十年。”
十年的距离并不遥远,晏栖明白,在下一刻,她和他会彻底交融,真实地拥有彼此。
房间里的灯暗了,只留下床头一盏小灯。窗帘没拉,外面的夜色无边,月光无声蔓延。
在傅之屿的轻抚下,她似是看到了另一端的极乐世界,渴望就此沉沦。
似乎不需要太多准备,她的身体诚实地给予了所有回馈,是在等待他的到来。
傅之屿额前全是汗,汗水有的低落到眼睛里,有的顺着下颚滚落到她的肌肤上,像盛开的朵朵小花。
感觉到他的蓄势待发,晏栖攀住他的肩膀,在战栗中迎来了他的开疆破土。
痛意夹杂着奇异感,一浪一浪拍打席卷,晏栖的语调破碎不成句:“傅之屿傅之屿,慢一点。”
男人的动作缱绻绵长,而后又深刻狠戾。
到后来,她被他翻过身去,每一下的触碰与进入都足以引发身体不受控制的轻/颤。
宇宙沦陷,酣畅淋漓,她喉咙都哑了,只能听见他动作带来的声音,还有木床不断的咯吱声
就像,快要把床给摇散架了。
当然,散架的不仅是床,还有她的腰。
“七七,你是我的。”
晏栖不知道民宿的所有房间隔不隔音,万一下面的人能听见床的晃动声,她都恨不得把头埋进去地底。
傅之屿读出她的顾虑,将晏栖直接抱起,颠簸间未曾抽离,就直接把人抵在落地窗前。晏栖之前还不知道,这民宿的落地窗还能生出第二种功能
傅之屿变着法儿地碾磨她,压低了嗓音说:“七七你看,外面还在放烟花。”
她乖乖回过头,发现昨天看见的风景和今天又不一样,这种奇妙的刺/激令她淌下生理性泪水,尝在嘴里还是咸的。
烟花结束第二次,他还没结束,一直到夜里两三点,他抱她去浴室还折腾了一次。
后来,意识迷迷糊糊之间,晏栖只听见他说:“七七,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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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朦胧的晨雾盈满室内, 晏栖再次睁眼时已经日上三竿, 她依偎在傅之屿怀里, 被男人的手臂桎梏得动弹不得。
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累的不得了,她喉头干涸,想出声才发现嗓子已经喊哑了。
昨晚在落地窗那次结束后,她恨不得立刻就倒头睡过去。并且有一说一, 男人的精力好的不像话,将她送上了几次,他还没有完全释放,总之是撑的厉害的。
最后,还是傅之屿抱着她去了浴室,细致地用浴巾帮她擦拭身上的黏/腻和痕迹。
本以为是好心的事后服务,谁知是不做人的典范呢?!
在浴缸里, 他又来了一次。
最可恶的是,趁着她意识模糊时, 男人诱哄道:“乖,坐上来”
吃力地接纳后, 小幅度的动作都让人腰酸腿软 她只记得最后时刻烟花在脑海里的绽放,噼里啪啦,让她彻底失语。
“醒了?”傅之屿的嗓音带着独有的温柔,就附在她耳边呢喃。
经过昨晚, 两人算是经历了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晏栖把呼吸埋在被子里,觉得一切就像一场梦境,又抬眸去寻觅他的视线:“好像不早了”
傅之屿撑着手臂起身, 他浴袍松松垮垮,腰带没系牢,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男妖。
岂止是不早了?
他火上浇油地补了句:“剧组其他人都返程了。”
“啊?!”晏栖下意识感叹了声,却不知随着被子下滑的动作,身下的风景愈发清晰可见。
睡衣在昨晚的战斗中光荣牺牲,所以她现在浑身上下只穿了件男士白色衬衫,堪堪遮住大腿根,给人无限的遐想余地。
其实傅之屿的生物钟很固定,无论多晚睡,早晨都能在特定的点醒来。与以往起床的干脆不同,今天他至少在床上多待了二十分钟,却什么也没做,盯着她姣好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晨练,最后返回民宿,目送剧组人员坐大巴回江城。
“那我们什么时候返程?”
她掖着被子缩成一团,靠在床头出神,正盘算初一之后去拜年的先后顺序。
“有专车过来。”傅之屿边回答边脱了身上的浴袍,这是他早晨晨练后换上的一件。
晏栖不自觉地往他那个方向瞟了一眼,还真看到了一些令她惊奇的东西。
男人光洁的背肌上多了几条新添的抓痕,和她身上的痕迹相比,下手可要重的多。
“傅之屿”她吸了吸鼻子,自责地垂下头:“你背后的痕迹没关系吗?痛不痛?”
人在无意识到达某个顶峰的时候,似乎控制不太住自己的行为,她向来爱留美甲,所以给傅之屿带来了背后的斑驳。
男人神色自如:“不痛,是我家小野猫抓的。”
他沐浴在窗边的阳光下,空气中细尘浮游,甚至能看清他重新换上的衬衫的纹路。
“小野猫”指的是什么再明显不过了,晏栖又羞又恼,干脆掀了被子,在他面前主动认了一番错。
傅之屿怎么可能真心有意怪罪于她,他整个人靠在落地窗前,列松如翠,面部轮廓慢慢陷在阳光的温和下。
“傅之屿,你昨晚上真是第一次吗?”
她问出这话时,声音嗫喏着,失了大半的底气。
似乎是怕傅之屿误会,晏栖还不知死活地解释了几句:“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就是表现的不太像。”
在栗樱的描述里,男人第一次多半几分钟就交待了,可他的战线一次比一次拉的长,耗的她看不见天际尽头。
果真,男人的面色变得极其不好看,黑压压一张脸,像是暴风疾雨的前兆。
说实话,在结婚前,傅之屿自认算不得重欲。青春期启蒙那几年,周遭男生想方设法搞到的资源,他只是兴致寥寥地看上几眼,在这上面更多的是偏向一种需求的发泄。
再者,傅家家风森严。傅淮当年的事情算是一个前车之鉴,到了该结婚的年龄,外头的莺莺燕燕得自行了断。
傅之屿身为名导,从学编导开始就浸泡在娱乐圈的大染缸里,即使是在婚前,要真是因为哪个女人上了桃/色新闻周边,傅老爷子肯定会家法伺候。
就比如这次傅湛的事情,傅老爷子动用张局那边的关系把人给捞了出来,看似对傅湛在江城控股里有没有泄露商业机密不甚在意,实则暗中会派人调查清楚再做了断。
瞧着她脸上神情复杂,傅之屿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既然如此,七七要不要再好好感受一下?”
说罢,他伸手去解皮带扣。
晏栖一阵惊愕,直接扯住了他手臂,纤细的手指握住了顺滑的布料,眼睫颤着道:“别,别弄了。”
他的不重欲在遇见晏栖后化为乌有,这种感觉更类似于食髓知味,令人欲/罢不能。
傅之屿心疼她身上痕迹未消,自然不可能再要一次,只是做做样子吓唬她。
偏偏男人的劣根性作祟,一连几个发问:“不喜欢?还是不舒服?”
不舒服吗?
晏栖回忆着,除了一开始的微微痛疼,到了后期,她似乎也是沉溺其中的,否则傅之屿背后的抓痕就不可能存在。
走心下来,她的回答还是遂了傅之屿的愿,只不过谈起这种话题声音骤然变小:“喜欢的。”
男人黑发朗眼,在她面前笑的格外开怀。
等晏栖穿衣洗漱完,傅之屿已经在一楼把早餐热了一道,别的没什么,就是这段饭过了早餐的点。
做了运动耗费体力,晏栖着实饿极了,顾不得什么形象,咬了一大口三明治。
傅之屿坐在落地窗前的高脚凳上,再开口时神情却变得格外凝重。
“回江城之前,七七先陪我去个地方好不好?”
她没问去哪儿,没问为什么要现在去,下意识点了头,牵过他的手给着最安心的力量:“好。”
车走的是山间的环绕公路,陡峭弯道多,晏栖本着欣赏旷野云间的心情往车窗外面望,可因为路况的原因没一会儿就头晕目眩,只得默默阖着眼休息。
车驶向的位置越来越偏僻,晏栖才意识到傅之屿带她来的是位于江城郊区的墓园。
里面一座座墓碑像是生死贴,承载了过分沉重的记忆。
上了无数台阶,一直走到这排墓碑的尽头,晏栖才看到了舒育青的名字。
也没管地上的尘土,傅之屿直挺挺地把膝盖磕了下去,咚的一身,她听了都心疼。
他将舒育青生前最喜欢的小雏菊放在墓碑前,语调虔诚:“我带七七来看您了。”
以往每年的大年初一,舒育青都要把家里的花瓶换上去花鸟市场买回来的新鲜花束,多半会是小雏菊。
日子过得贫苦也不该失了生活的情调,这是舒育青的原话。失意时,要是把自己看作生活的奴/隶,那才是满盘皆输。
墓碑看起来很新,可舒育青去世的年份远比这久。毕竟舒育青当年去世的时候,家里所有的钱凑起来也买不起一块墓地,直到前几年他安定下来还惦记这事儿。
晏栖把手轻轻放在男人的肩头,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稍作安抚。
人世间有太多东西,走不出来也放不下。
临走前,原本晴朗的天空飘下来丝丝小雨。眼睫像蝴蝶沾了水的翅膀,晏栖半眯着眼,在墓碑前说了几句话才抬脚离开。
大年三十整个家族没凑团圆,傅老爷子表面上没怪罪下来,但按规矩,初一两人也得要去一趟傅家老宅。
车子停在傅家别墅下,这栋宅子年代已久,历经翻修多次,现在采用的是中西结合的样式,科技感中装饰着园林风。
乌七八糟的亲戚散尽,今日的傅家老宅清净十分。
傅之屿穿过别墅前面的花园,管家见是傅家二少爷来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毕恭毕敬道:“少爷,老爷子在书房下棋呢。”
傅老爷子到了这个年纪还是耳目清净的主儿,听见了外头动作不大的脚步声便扯着洪亮的嗓子喊了句:“都进来吧。”
晏栖不见半分扭捏和拘束,放下补品就懂事地叫人:“爷爷好。”
傅老爷子招待着:“好好好,你们别站着,在书房里随便找地方坐。”
傅之屿拉着她坐在案几边,眼神看向书桌上黑白棋子密布的棋盘:“老爷子一个人下棋,怎么不找个伴?”
“是啊,这不是等你呢吗?”老爷子摸了一把白色长须,神采奕奕地催促着:“先来一盘吧,这么久没下看看你棋力有没有见长。”
晏栖点点头,示意他过去,自己没问题的。
棋局已经走到了残局的地步,傅之屿执黑子棋方,面临易守难攻的局势。
傅老爷子喜欢围棋,更多的是在培养一种全局观。
车祸之前,傅湛性子躁,只喜欢赛车类的竞技项目,只要和傅老爷子下棋都抓耳挠腮的,结果肯定是节节败退。
但傅之屿不一样,进入傅家第一年,他的棋力和心性在同龄人中就出类拔萃。
晏栖作为观战者,看了会儿两人的棋路,都说观棋不语,所以全程她都只是默默地关注实施战况。
“果真是长进了不少。”傅老爷子叫管家收了棋盘,乐呵呵地说:“现在我也是你的手下败将了。”
“爷爷言重了。”傅之屿摆出谦恭有礼的姿态:“雕虫小技加上运气好,不足挂齿。”
傅老爷子隐忍不发,试探道:“赢的这般爽利,莫不是把怨气全撒在棋盘上了?”
“我哪儿来的怨气?”傅之屿故意装不知情,喝了一口管家呈上来的毛尖。
“傅湛的事我也是出于傅家的全局考虑。这么些年,他真做错了什么,你让他吃些苦头也就罢了。”
作为一家之主,傅老爷子自然不希望兄弟间龙争虎斗的“家丑”外扬。
他从柜子里抽了一张协议书:“傅式集团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转移,名下人,现在签字吧。”
晏栖颇感诧异,以往只是知道老爷子喜怒不形于色,且年纪渐长却不肯下放实权,就连傅淮都未曾享受过这般待遇。
“愣着做什么?”傅老爷子长叹一口气:“现在我是能活一天算一天,未来傅式怎么打理,你来处理就是。”
“晏家这孩子也过来,一起签个字。”
在老爷子叫他去下棋时,傅之屿心里隐隐约约有过猜想,不料还真是为了股份转移的事情。
老爷子思虑周全,心思缜密,傅之屿和晏栖一人签了两份合同,一手留在自己手里,一手保存在傅家老宅的密码箱里。
走出傅家老宅时,晏栖的脚上还飘飘然,这种感觉就像从天而降了几十个爱马仕挎包。
当然,傅家家大业大,百分之七十的股份算起来是几百个爱马仕掉起来都不止的。
如果算上这一份名下的不动产,那她可能比栗樱还要有钱
傅家老宅的眼线来报。
傅湛不会直接跟眼线见面,他把阿金叫过来,问及今日老爷子有没有什么异常。
“老爷子今天接见了傅之屿和晏栖,地点在书房。出来时,晏栖小姐的手里拿了一份文件。”
“文件?”傅湛捏着座椅的手更紧:“难道真是股份转让书?老爷子还真是舍得。”
阿金提议道:“这份文件具体是什么暂时查不到,要不然让代号那边直接行动?”
傅湛自有盘算,沉吟片刻,“先别打草惊蛇,跟踪一段时间,找准时机下手。”
“是。”阿金向他呈上照片后便退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傅之屿没让司机往南都名区开,反倒是绕着远路,车子将市中心逛了个遍。
晏栖也察觉出来了不对劲,疑惑地侧目问他:“要耗时间?”
“在看他们要跟踪多久。”傅之屿望着后视镜,眼底的清波掀起一阵子惊涛骇浪。
直到繁华区一过,车流量太多,司机才甩开了后面车子的跟踪。
“七七,这段时间答应我,不要随便外出好不好?出了小区外的地方,记得跟我汇报一声。”
说出这话时的傅之屿是真紧张,他舌尖抵着后槽牙,表情幽深。
思来想去,按傅湛的性子,拿身边人要挟自己是最快的得逞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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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及至此, 傅之屿满心愧疚, 冲她无奈地勾起嘴角, “七七,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累?”
见过男人的意气风华、运筹帷幄,晏栖头一次听他说这种丧气话,为了让他安心, 两人目光齐平,她越过去紧紧攥着他的指节:“不会。”
如果一切注定是场豪赌,只要傅之屿和她站在一边,赌上再多筹码她也不会心慌。
当然,答应了傅之屿的要求后,她的行动确实受限。
栗樱打来了几个电话,约她去看春节档期的电影, 还是在4D影院,她全推脱了。
就连安女士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打着电话叨叨:“七七呀,你是不是藏着什么心事呢?”
也不知怎的, 安女士脑子里下意识反应就是她和傅之屿感情生变,苦口婆心地劝慰着:“一日夫妻百日恩,夫妻间哪有不闹矛盾的?你们俩要是绕不过这道坎,过几天我去南都名区看看你们去。”
“妈, 我们感情没出什么问题。”到后来,晏栖实在懒得解释,碰上有邀约的通通用自己身体抱恙做解释。
不过安女士不是好糊弄的主儿, 听闻她病了更是火急火燎的,展开了妙语连珠的官方说辞:“你这孩子真是不省心,去了趟崇景山还把身体弄病了,小傅要是忙,我就过来照顾几天。”
“就是感冒,也没发烧,浑身没什么劲儿所以不想动。“晏栖的语气逐渐变得不耐烦:“妈,你过来我也不太需要照顾,哪儿那么金贵啊?”
“春节期间,你爸今天还念叨着你和小傅呢。你们年轻人不愿意过来,我主动过去看看你们还有错了?”
安女士知晓自家女儿是个铁石心肠的,直接下了通告令:“我直接跟小傅说去,放心,不会打扰到你们的正常生活的。”
晏栖:“”
傅之屿对待丈母娘这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请求,哪儿还有拂面子的道理?作为晚辈,只能表达自己的关心和欢迎。
他一应允下来,第二天早晨,晏栖就睡眼惺忪地看见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安女士,裹着件中年款的黑色皮草,脖子处围了条粉色的丝巾,口脂抹得格外浓,直接给她震撼清醒了。
“妈”
安女士斜睨了还躺在床上的人一眼,直接拉开主卧的遮光窗帘:“看看都几点了,怎么还睡着?”
她伸手去够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八点:)
这大概就是爸妈和子女对于早晚定义最大的代沟吧。
“现在天气凉,等开春了别天天窝在家里。”安女士帮着收拾快递盒子,一脸嫌弃道:“你这盒子再不收拾都快堆成山了。”
晏栖无法反驳,想趁着洗漱的时机逃离安女士的唠叨,却被叫住:”洗漱完了去吃早餐,放在餐桌上面在,冷了去微波炉热。“
吃早饭时一番对话下来,晏栖才明了安女士此行过来的目的,就是想给她和傅之屿制定备孕的生活习惯,包括饮食和起居等方方面面。
卡在嗓子里的“我们还没有这个计划”被硬生生咽了下去,和着粥一起进了肚子里。忍一忍呗,反正安女士也只在南都名区待两天,过了这两天,晏家公司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她肯定就忙不过来管控备孕这事儿。
给自己的心理打了针预防剂后,晏栖做起了模范妻子的角色,甚至会在傅之屿出去洽谈电影相关事宜前,提前帮他准备好领带与袖扣,早餐更是每天不重样,反正都是楼下早餐铺子上买的。
这种种都落在安女士眼里,她甚是欣慰,觉得自家女儿总算明白了“贤内助”要怎么当,现在还一反常态地顺遂自己的意思,没有让她多操心。
傍晚时分,安女士提着篮子去买菜,家里又空旷起来。
晏栖拿着手机看新闻,话题榜第一就是#电影生还之地,猫眼实时票房显示,上映三天,票房已经高达九亿,用不了多久就能迈入十亿大关。在社交平台上,各大影评人都对这部电影给出了不俗的评价,从幕后制作班底到演员的演技发挥,溢美之词飘在首页,人气更是高居不下。
影评里,提及傅之屿的导演构思水平的不在少数,给出的关键词均是青年才俊、创意鬼才。
别说,晏栖看着都有些飘飘然了。
她只知道傅之屿对于专业领域的独到见解,但未免低估了男人的才华和自身影响力。
说来惭愧,作为导演夫人,她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去电影院支持这部用心之作。
在安女士买菜回来之前,傅之屿率先用钥匙开了门。
他眉眼处浮现着倦色,却是在脱了西装外套见到她在真皮沙发上坐着后,努力调动起自己的情绪。
“晚上想吃什么?”她把手机扔到茶几上,抱着个轻松熊的抱枕。
女人穿着件米色针织毛衣,栗色的长卷发松散在肩头,看起来格外居家。由于这两天安女士的在场,傅之屿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相敬如宾,是那种让人看了挑不出错的女婿。
现在房子里好不容易只有两个人在,晏栖只看见了他眼中欲/念燃起的火星子。
她瞳孔一缩,被他拉扯的节节败退,两人一同跌倒在沙发上,造成沙发上猛然的塌陷。
晏栖勾着他脖子,一双眸子水光潋滟,像一只动了/情的小野猫。
“想我了没?\"问话一出,晏栖就知道是指身体上的。
男人揽着她水蛇般的腰身,按头狠狠落了唇。
天旋地转,令人眩晕。
牙齿相碰,相抵间是场你追我赶的追逐游戏。
沙发像是天际绵密的云层,也像采摘后蓬软的棉花,载着她不知通往何处。
硌在腿根的感觉烫的厉害,她瑟缩一分,傅之屿就跟着贴上来一分。
“不管七七想没想,我知道它想了”他桃花眼里的情感又浓烈又直接,却并没有让人觉着轻浮。
晏栖想到了那句”君子风流而不下/流“,大抵能形容这个时候的傅之屿,不得不否认,说出这种话也能令人心动,他自身的魅力真的超凡脱俗。
她避开他压迫的视线,脑内突突作响:“妈等会儿还要回来”
“嗯,那我们去房间里,反锁门。”傅之屿轻笑出声,故意打趣她:“这不是妈一直期待的造人计划么?”
晏栖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嘴,傅之屿刚才唤了安女士一声妈,对于别的家庭来说这再正常不过,可舒育青给他带来的影响太大,他能突破心理障碍已经证明了那种毫无保留的接纳。
牛仔裤裤扣好解,他探了探指尖,扯出一道银线:“七七也想了,对不对?”
后来的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晏栖也跟着他胡闹,在他指间交付了几次。
安女士再次回来时,除了空气中漂浮着的不正常的情动气息,两人均是安安分分坐在客厅,厨房里的其他配菜已经帮忙准备好了。
她放下买回来的应季菜品,意味深长地说:“我做完晚饭就走,你们年轻人的世界自个儿好好享受。”
晏栖长舒了一口气,要是安女士继续多待几天,她的心脏都要不好了,和傅之屿稍有亲密的举止都像在偷/情
呈上来的晚餐全是几道家常菜,当然,这几道家常菜晏栖从小吃到大,原因无二,安女士只擅长做这几个菜,别的菜都交由家政阿姨了。
安女士给两人都夹了一筷子菜:“我看七七今天没怎么咳嗽,感冒是不是好了?”
听罢,晏栖紧张地咳嗽了几声。
可能是刚刚和傅之屿待久了,她都快忘了自己现在装病的事实。
她小口吃着饭,“好多了,我想着这两天就能痊愈。”
安女士舒了心:“那就好,以后还得注意身体,尤其是在换季的时候流感病毒多。”
晚饭后,安女士顶着她那贵妇妆容出了门,千叮万嘱,那架势就等着下次过来抱孙子孙女了。
晏栖应付完毕,心累地躺在软椅上,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双眼发光地撑起手肘:“傅之屿,你能带我去看《生还之地》吗?”
保护她的人身安全是一遭,但要是傅之屿和她待在一起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似乎是还怕他生出多余的忧虑,晏栖赶紧一连通撒娇:“老公,你最好了,去看个电影而已,你和我寸步不离,傅湛想下手也找不到时机的”
见男人眉眼处的凝结还未舒展,她只能“献出身体”,故意伸出脚尖勾了勾他的小腿,附在他耳侧像妖精一样吐气:“哥哥,求你了。”
傅之屿自认栽在她手里了,拿了车钥匙出门,招呼她跟上来:“公主殿下,现在去吧。”
“谢谢哥哥。”晏栖的嗓音甜腻腻的,像未曾出游的孩子紧紧握着他手臂。
两人待在电梯里,前面就有一面大镜子,她看见男人双手抄兜,俯下身子问她:“哪有妹妹这么勾着哥哥的?”
晏栖在心里腹诽了句,假不正经。
镜子里两人的姿势格外靠近,她媚态横生,男人还是一贯的清冷自持。
他看了眼腕表,好整以暇地询问道:“去包场的还是去百货的那家影城?”
也是,傅之屿好歹算是圈内贵公子,又是电影的总导演,包个场这种金额对他只是小额消费。
但是晏栖觉着电影这种消遣就是需要人多一起看才有氛围,所以直接排除了第一个选项:“去百货那家吧,我还要点一份爆米花和可乐。”
之所以是一份,那是晏栖知道傅之屿不喜欢吃垃圾食品,爆米花可乐两样加在一起,对他而言简直就是窒息的产物。
“好,”他订了座位,两人一起乘电梯去七楼影城取票。
由于是春节档期,现在等待的人群几乎人满为患。
当中又有大部分是冲着《生还之地》去贡献票房的,就比如坐在按摩椅上嗓音格外洪亮一中年大叔:“我女儿看了之后特别推荐,我也来看看是个什么片子。”
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道:“我已经是二刷了,希望中国电影能越来越好。”
傅之屿带着她出来是做了包场的打算的,所以并未戴口罩,但这两天《生还之地》实在是太火了,久登话题榜不下。
有眼尖的和周围小声私语着:“你看那边穿着深灰色衬衫那个,长的好像傅之屿啊”
“我靠,好像就是他,身高样貌气质都符合,真人比网上图片还要帅啊呜呜呜,这要是进军演艺界,爱豆都可能没饭吃。“
“别想了,他已经结婚了,身边那个就是他老婆吧。”
人群中一阵骚动,有直接过来要签名和合照的,振振有词道:“傅导,我真的特别喜欢您的这部电影,可以在电影票上签个名吗?”
晏栖头一次出门在外遇到这么大的动静,垂着头安安静静坐着,任周围人投来好奇打量的目光,傅之屿则挡在她前面,没摆什么架子,好声好气地进行着劝说,表示是私人行程所以不太方便。
直到后面,晏栖见电影院的保安力量直接出动才知道这动静不是一般的大啊。
因为被人认出来带来的麻烦,她和傅之屿也成功错过了电影开场时间。
电影院工作人员忙不迭过来道歉,小姑娘紧张的话都说的磕磕巴巴:“对不起傅导、傅导夫人,是我们电影院的失职给你们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作为补偿,我们单独为二位开了观影的情侣厅。”
傅之屿和工作人员商议好了后,晏栖和其他人一起观影的计划就泡汤了,情侣厅这么大,还是只有她和傅之屿两个人在里面看电影。
走进去之前,她还不忘叮嘱道:“傅之屿,我的爆米花和可乐”
工作人员献殷勤一般送进去了一大通爆米花和一大杯可乐,份量真的比她平时去电影院享用的要多很多。
可能这就是跟着傅导有肉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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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时长全长两小时, 剧情流畅一气呵成, 人物塑造也很有信念感, 晏栖都没顾上爆米花和可乐,全程沉浸在电影的剧情里。
直到片尾曲响起,她心里才冒出来几丝怅然若失。
《生还之地》的口碑对得起傅之屿的用心,也没有辜负导演团队制作班底的投入。
见晏栖这么看着自己, 傅之屿莫名生出来骄矜感,将手臂搭在座位的扶手上问她:“觉得怎么样?”
别人的评价是一回事,晏栖的评价又是另外一回事。
自始至终,她总是要特殊一些的。
晏栖用行动证明自己的看法,她吧唧一口凑过去,声音在偌大的情侣厅内回荡,兴许是没料到有这么大的动静, 心下一梓惊的同时也庆幸厅内没有其他人。
看完电影还吃了垃圾食品的晏栖表示格外满足,出去时的脚步都比待在家里轻快许多。
要是再不除掉傅湛的威胁, 她都担心自己要变成傅之屿的专属金丝雀了。
按照安女士的想法,最好还要给傅之屿生一堆雀宝宝
晏栖自顾自摇了摇头, 从CK的小挎包里拿出看电影期间保持关机状态的手机。
一开机就显示有几通未接电话,她和傅之屿一起往电梯方向走,同时回拨了同一个陌生号码。
她通讯录里存的都是比较常联系的人,陌生号码也并不代表不认识, 再说是春节期间,老同学、远亲近戚打个电话拜年也是常有的事情。
“喂您好,哪位?“
电梯里人多, 晏栖被挤在后面的角落里,傅之屿用身体帮她支起一块可活动的空间,电话那头的声音落在他耳朵里,清晰可闻。
“是七七吧?”电话里的女声声音很熟悉,带着哭腔,弄得她下意识心里一紧。
她脑海里立刻冒出来了童年以及中学时代的记忆。
那时候陈放是一众孩子里最大的,大家都唯他马首是瞻,所以晏栖小时候没少去陈放家里玩儿。
玩的晚了,伯母就会喊她留下来吃晚饭,伯母做饭手艺很好,比安女士做的好吃十倍,这是她当着若干人等的面说出来的,惹的伯母嗔怪她小小年纪就知道嘴甜夸人,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说的是实话。
晏栖许久才接了话茬,屏着呼吸道:“伯母?”
“你陈放哥哥人没了。”
对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晏栖心口一紧,万般情绪堆积,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似是还不愿接受突如其来的事实,在电梯急速下降时心也跟着坠入深渊,发出声音时不自觉地带着颤抖,”等等伯母,你你没弄错吧?“
“他大年三十才跟我问过新年好,不是说好部队休假的吗?怎么会?怎么会!”晏栖提高了音量,眼泪几近夺眶而出。
本来就安静到窒息的电梯,此刻更像是一个封闭的冰窖。
周围人向她投去或怜悯或奇怪的目光,只有傅之屿牢牢把她护在身下,高大的身影笼着她,像是在保护易碎的纪念品。
傅之屿听见了陈放的名字,结合晏栖的神情或多或少明白这事儿跟生死有关,三个人本来就是同学。再者,陈放对玩得来的人特别讲义气,一身英勇豪气在十八岁参军之后就全数献了出去。
在茶餐厅那次,陈放跟他聊了很多。
在维和战场上的生死一瞬,在塞北大寒的苦苦坚守
他左边的肩胛骨中过子弹,是作为特警参与919反/恐行动受的伤。傅之屿平静地问他有没有怕过,陈放咬着烟没点,终究是黯淡了声色:“怕,怕再也回不来。”
陈放说,和他一同入伍只比自己小几个月的兄弟一年前牺牲了,家里只有一双老父母,见陈放把骨灰送过去,老人家泪眼婆娑,好半天抱着骨灰盒不撒手。
傅之屿咬着牙关,忍住酸涩感带来的悲伤席卷。
他和晏栖不一样,自小面临生离死别,风卷云残,稍微能缓过神来。
但他又不是铁石心肠,何尝不为陈放的死痛心疾首?
可在这时候无助的晏栖面前,他得做她的庇护伞,绝不能共同沉沦。
下雨了。
这是江城开年来下的第一场雨,春雨润物无声,晏栖漫步在雨里,听着伯母泣不成声的讲述:“他是见义勇为牺牲的,我和你伯父为他骄傲,可到底禁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遭。”
“清理遗物的时候,放儿有东西要交给你,今天有时间过来拿行吗?七七,你是个好孩子,也是跟放儿一起长大的,这么些年联系少了但我知道你们情谊没变。”
挂断电话后,晏栖发丝全湿了,黏腻在脸颊上,傅之屿用手指帮她将碎发挽至耳后,他身上也沾染了雨水的潮意。
泪痕干涸在脸上,她整个人像双人失焦的娃娃,提不起半天精神来。
她梗着脖子,眼圈红的让人心疼:“傅之屿,你让我去找伯母好不好?”
傅之屿当然知道她现在位于一个怎么样的处境,但有一说一,傅湛的眼线无处不在,他在一举扳倒傅湛的势力前,只能先笨拙地将她保护起来,不让晏栖受到无妄的伤害。
这是傅之屿劝说人最艰难的一次,他双眸红的能滴血,“七七,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很难过,我同样感到遗憾伤心,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我让方闻把东西捎过来好不好?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们都会平安无事的。”
晏栖处在情绪失控的边缘,完全听不进他的说辞,没一会儿眼泪又顺着脖颈没入大衣领子。
“可陈放是我最信任的哥哥,我没有理由不去他的葬礼。”晏栖和他赌气,嗓子都哭哑了:“傅之屿,你能保护的了一时,能一直像金丝雀一样保护我吗?”
他西装外套落下斑驳的雨滴,看起去有种狼狈但不失周正。
面对晏栖的质问,傅之屿终究是退了一步:“我不能,对不起七七。”
在回南都名区的路上,傅之屿没再说话,是他把晏栖保护的太好,所以造成她对内幕丝毫不知情。光是两人看个电影这一件小事,他就得甩开傅湛多少眼线,在电影院楼下还有他请来的职业保镖。
晏栖处在水火矛盾的两重天里,回去后只是抱着膝盖,看样子并不想搭理他。
客厅如同两人拉锯的战场,她和傅之屿坐的相隔十丈远,男人脱了西服外套,还贴心地给她拿了条毛巾过来:“擦擦头发,免得头痛或者感冒。”
晏栖慢吞吞照做,别扭地擦拭着。
后来,傅之屿表面上看着一财的财经周刊,实际上心思根本没往上面放,书只是个虚掩的幌子。
夜幕降临,黑暗如同城市的怪兽,将周遭小光怪陆离的世界勾勒的细致无比。
傅之屿接了通电话,他有意漫步到阳台接听,闻着雨声清凉的气息,“怎么样?计划都做好了?”
“做好了,等着他上钩便是。”
“这回还有纰漏么?”傅之屿双眼蒙上啦一层雾,扭过头隔着层玻璃看里面的身影,女人侧脸的轮廓也极其好看,因为雨水的冲刷现在处于完全的素颜状态,生出一股子清纯的美好感来。
“老爷子救的了他一回,救不了他两回。这回板上钉钉,牵涉的是大案子,傅湛自己做的得自己偿。”
傅之屿点点头,从口袋里摸索出一颗看电影前晏栖送给她的牛轧糖。
草莓味儿的,又粘又腻,口感如同嚼蜡,最后还是舍不得她的一番心意,强忍着吞了下去。
当年傅湛肇事逃逸,因为傅淮的出手相助,此事直接私了,不了了之。但要是走司法途径,傅湛都所作所为可不是商业机密泄露那一点罪。
傅之屿去主卧换了身衣服,在玄关处拎了把黑伞,语气仍是一如往常:“七七,我先出去一趟,有什么事情记得联系我,饿了我给你带宵夜回来。”
晏栖自知不占理,但还没从悲伤情绪里走出来,闻言只是点点头也没搭腔。
她不知道找谁商量的时候,只能去给栗樱打电话。
晏栖的声音听起来无精打采的:“栗子,有时间陪我聊聊吗?”
栗樱刚做完五十个深蹲,平复着呼吸问她:“当然可以,你要是有什么要紧事,我没时间也得抽时间出来陪你啊。”
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徘徊到了玄关的大门,瓮声瓮气的:“来南都名区找我聊聊吧。”
栗樱一愣,从健身房的锻炼区域出来来到休息室,边擦汗边问:“怎么了?是不是和你们家傅导闹矛盾了?”
“算是吧。”晏栖纠结的厉害,咬着下唇,直接给咬出来一条血印子。
她收拾了东西准备去冲凉:“好,什么时候?”
晏栖正准备说现在,结果发现大门锁了。
她从里面的把手使劲儿晃动了几下,门就是纹丝不动,急得她满头大汗。
“等等,栗子我好像出不去。”她对傅之屿防范她出去还锁了大门的事情感到不可置信,都9102年了,居然还会有人这么对待自己的“结发妻子”?!
栗樱一时半会儿没明白晏栖话里的意思,“什么意思?你在家里出不来了?”
晏栖彻底放弃了与门把手的斗争,咬牙切齿道:“傅之屿把门给反锁了。”
毕竟是旁观者,栗樱对前因后果还一头雾水呢,迷迷瞪瞪问了句:“啊?你们是在玩儿什么囚/禁play吗?我有点不太懂夫妻间的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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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栖从来没想到傅之屿会这么对自己, 她不怀疑为了保护她的人身安全所以锁了大门这种说辞, 但怎么想, 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还是好气哦。
栗樱经过了囚禁play一番脑补后,回归了正题:“姐妹,是傅之屿这个狗男人把你锁家里了吗,需要我现在过去给你找个开锁师傅不?十块钱一次, 包自主上门的那种。”
太狼狈了。
被自己丈夫锁家里,还需要找开锁师傅来救自己,晏栖觉得这画面太美,只能气呼呼返回到沙发上,手上用力揪着抱枕出气。
“不用了栗子,我还是洗洗睡吧。”
女人仰着脖颈,她骨骼纤细, 皮肤光洁如瓷,并且美的没有攻击性, 配上满面愁容更是令人怜惜三分。
不过让别人怜惜没什么用,要是傅之屿怜惜能给她打开大门, 她就谢天谢地了。
暮色四合。
天地一片混沌,处在早春前期的日子,天气乍暖还寒,夜风在玻璃窗外呼啸。
晚上她还没来得及吃晚饭, 看电影时只配了大桶爆米花和可乐,但耐不住消耗,肚子早就饿得咕咕作响。
原本, 看完《生还之地》都电影后,她和傅之屿商议的计划是去吃附近商圈的一家日料店,但陈放的死讯太过于突然,以至于计划全盘打乱,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挥之不去的童年回忆,里面有零零星星陈放的影子。
她自小任性惯了,周围人都捧着自己,把她当作犹如雪山高不可攀的存在。陈放对她也不例外,有时候嘴是损了点儿,两人也有过拌嘴赌气的时候,但最后都是陈放灰头土脸拉下面子求原谅。
现在回想起来,她确实挺不懂事的,等陈放真正和她一点交集都没有之后才生出后悔的心思。
晏栖踩着红丝绒拖鞋起身,拉开双开门冰箱才想起来这几天都是安女士在做饭,每天现卖现做,冰箱早就没什么存货了。
她麻木地啃了两口苹果,就当是减肥餐了。
傅之屿出去不是为了别的,正是去拿陈放遗物里要给晏栖的物件。
去陈放家里需要驱车来回一个多小时,恰逢雨势增大,即使在大黑伞的庇护下,傅之屿还是湿了大半个肩膀。
陈放没留下多少东西,几身朴素的军装,还有的就是他去各地执行任务时写下的日记。
遗物里专门给晏栖的是他留存下来的照片,照片从童年一直延续到了高中,周围的面孔变来变去,小姑娘却是在时间的见证下出落的愈发水灵。
伯母没见到晏栖,颇有几分黯然神伤,但在傅之屿的劝慰下还是放宽了心:”七七从小就聪明,因为家庭出身平日里难免骄纵了些,不过夫妻间得多担待,相信放儿在天上也希望你们之间的感情能越来越好。“
“谢谢伯母,您多保重。”傅之屿临走前给陈放的父母深深鞠了一躬,他不忍心再继续看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深知作为局外人再多的安慰之词对老人家也于事无补。
这个点还开门的商家只剩下夜市。
傅之屿不常来吃夜市,但知晓晏栖很喜欢吃这些,小馄饨、大排档,她最是喜欢烟火气息的。
踌躇了几秒,他还是撑着伞来到了一家下雨还是生意爆棚的店家门口,看了眼菜单,傅之屿最终还是不放心烧烤那些食物,点了份馄饨和皮蛋廋肉粥打包带走。
汤汤水水的,难免隔着塑料袋洒出一些。
高级手工定制西装就这么沾染了食物的气息,傅之屿皱了皱眉,想着明天就得让人送到专门的干洗店去洗一遭。
房子陷入了黑暗和寂静,傅之屿只开了玄关处的灯,把宵夜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踱步至主卧,晏栖已然睡下,旁边的垃圾桶还有一块残余的苹果核。
他坐在床头,在外面影影绰绰的光线下看了一会儿她的睡颜,她睡觉的模样很恬静,但翻了好几个身,显然是睡得极其不安稳。
可能是饿着肚子入睡的,朦朦胧胧之间,她还梦见自己身处五星级酒店,正在随意享用自助服务。
月光清浅,晏栖因为白日里哭了好久,现下嗓子发干,掀了被子就起床倒水喝。
她没有开灯的好习惯,就着记忆的路线踉踉跄跄往客厅走,不知道是不是饿出了错觉,咕咚咕咚喝着水时,她闻到了又香又辣的食物的味道,勾的她发馋。
猫着步子到茶几前,她膝盖头一不留神撞上了绵软的沙发,身体也无可抑制地往前栽了下,手撑在了男人的身体两侧,鼻息间全数是山茶的气息,这是傅之屿新换的沐浴露味道。
傅之屿在沙发上躺着也没睡得有多着,见她笨拙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饿了的话,桌上有宵夜。”
只吃了一个苹果但为了维护自己倔强的晏栖撇了撇嘴,迅速从沙发上起身,想要远离男/色带来的冲击感。
“我不饿。”话一出口,听起来还特别有骨气。
她晏栖今天就是不睡觉,也绝对不接受傅之屿可怜她带回来的宵夜!!!在心里暗暗发誓后,她就头也不回地回到主卧的kingsize床上躺着了。
kingsize的床是真的大,没有了傅之屿的阻拦,她可以随意翻身,不过翻着翻着,醒来后胃部就发出饥饿的抗议
不会吧?打脸来的这么快的吗?
晏栖痛苦地哼哼唧唧了两声,无奈地接受了得向食物低头这个事实。
她脚步声极轻,生怕被傅之屿逮到后自己会心虚。
瞧着他背对着自己,晏栖悬在嗓子眼里的心平复了下来,拎着沉甸甸的袋子就往房间里锁。
半明半暗间,傅之屿才翻过身来,颇有几分地看着晏栖瑟缩的身影。
开了床头的壁灯,晏栖看着色泽诱人的食物,也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了一番,不得不说,傅之屿带回来都这份宵夜真的是好吃,真香定律,谁都逃不过。
吃饱喝足,晏栖摸着圆滚滚的小腹,还将食物盒子伪装了一番,靠着床头消了会儿食,浓重都睡意就再度袭来。
与想象中傅之屿发现她吃了说好不吃的宵夜不同,傅之屿在翌日清晨人影就没了,只剩下一件搭在沙发扶手上的银灰色西装,她拿起来抖了抖,问到了昨晚上一模一样的食物气味。
昨晚是摸黑,现在室内光线充足,她才看到了茶几上傅之屿带回来的陈放的遗物,泛旧的老照片,她看了都禁不住一阵鼻酸。
刚生出的愧疚感在发现大门依然是紧锁的状态后彻底消失,灰飞烟灭,无影无踪。
她自暴自弃地再次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的格子都装满了,有蔬菜肉类水果也有几盒自热火锅,横格上摆满了她平日里喜欢喝的果汁饮料。
这么一看,傅之屿还真准备把她当金丝雀和瘦马圈养起来
想来想去,人不能对自己不好,怄气难免伤身体。
洗漱完毕后,晏栖拿了现成的几片面包沾上蜂蜜,又喝了傅之屿买回来的牛奶,算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早饭。时间还早,她再次懒懒散散躺回懒人沙发里,准备睡个回笼觉好让时间过得快一点。
听到了开锁的时间,晏栖浑身一激灵,也不管什么好妻子人设,起身就是一通质问和哭诉:“傅之屿你这个变/态,是喜欢玩儿把我囚禁在家里的游戏吗?你这属于婚后侵犯权益行为,不要把现实当什么霸道总裁来过好吗?我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方闻尴尬地站在门口,听了半天晏栖都数落,扯了扯嘴角道:“夫人,您先别生气”
静默间,晏栖同样尴尬极了,打了个招呼后问道:“方助理,你怎么过来了?”
方闻小心翼翼进了客厅,生怕夫妻间这些无名火烧到他头上,“我来拿东西。”
“哦那你拿吧。”晏栖清了清嗓子,恢复成一副端庄坐在沙发是的样子。
“夫人,我来拿这件衣服,能不能请你稍微往那边一点?”
垂下视线,她发现方闻要拿的正是傅之屿沾染了夜市味道的高级手工定制西装,想必是要让方闻送到干洗店去洗。
呵,精致的狗男人。
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后,晏栖突然捉住了时机,方闻现在还没走,要是营造一定的间隙,她还有可能“逃出生天”。
表面上应对着方闻的请求,晏栖已经暗戳戳地给栗樱发了消息:【栗子,南都名区,尽快赶过来救我猪命,给您磕头了。】
“方助理先别急着走。”晏栖急中生智,拿出一件前阵子新买回来的3D模型拼图:“不着急的话,能不能试试把这个拼好?我已经花了很长时间还是没有头绪了。”
“啊?不合适吧。”方闻挠挠头,挤出一丝为难的神色:“傅导知道会杀了我的。”
方闻对傅之屿还真挺忠心耿耿,别说,傅之屿收买人心挺有一套的。
晏栖摆出招牌式亲切笑容,还亲自给方闻搬了个凳子过来:“不会不会,你就试试,不打紧的。”
闻言,他也没想那么多,放下装西服的袋子,拿起拼图的几个部件开始了尝试。
在方闻玩儿的投入的时候,晏栖扔下了一句:“我去楼下拿个快递。”
心惊肉跳了一番,电梯迅速到了一楼。
方闻一拍脑袋,完了,晏栖从家里跑出去了,他这是才要被傅之屿给冷眼看死吧
栗樱开了辆拉风的红色法拉利等在小区门口,她的呢子大衣里搭了件高腰裤,显得气场十足。
女人口红抹的是正红色,手肘随意搭在车门前,见晏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拿出来了包情人的架势:“宝贝儿,你可算来了。”
大喇叭:傅导你老婆跟着栗子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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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樱的架势实在是太招摇了, 晏栖涨红了面色, 拿着自己的小CK抱抱挡脸, “栗子,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谁让栗樱壕气呢,这一款法拉利对她而言只不过名下的一款普普通通的车罢了, 开出来接晏栖的时候她都没多想。
“宝贝儿,先去我家里待一阵子呗。”栗樱拉开车门,撩了撩她的长卷发。
晏栖蓦然从南都名区的家里出来,除了栗樱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行踪,思索了一番她钻入后车座,长吁一口气:“好。”
雨后的空气清新,晏栖摇下车窗, 盯着倒退的道路道:“栗子,你说傅之屿会不会找过来?”
栗樱翻了个白眼:“傅之屿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联系方式。”
“那你会把我贡出去吗?”莫名的, 她心里很慌。
走到现在这个地步,说实话晏栖没底, 矛盾的如同心绪针织的毛线越缠越乱。
“我会是这种人吗?”栗樱扬了扬唇角,在红灯前往后睨了一眼:“你想清楚之前,就先住在我家里。不过我是局外人,还是多一句嘴, 你们之间肯定还是有什么误会,双方都冷静下来想一想吧。”
一路上,晏栖都没敢看手机, 她没关机但设置了静音,想着过了今晚还是得和傅之屿好好聊聊。
要是事情闹大传到安女士耳朵里,那就不是她和傅之屿两个人之间的事情那么简单了。
依照安女士的个性,她会直接理解成自己不懂事闹离家出走,很可能要和傅之屿离婚。如此一来,关系到的就是两家人的利益关系。
毕竟,晏家目前的部分产业不能缺少傅家资本的投资。鱼儿离开了水,到哪儿去解燃眉之急呢?
她担待不起家族的批/斗会,只能选择暂时逃避,想用栗樱的别墅来当自己的避风港。
红色法拉利入了地下车库,一眼望过去,还有一排其他型号的名车,光是地下车库的面积就大的惊人了。
老爷子送栗樱的这套别墅依山傍水,门前成片的竹林郁郁葱葱,幽静清雅,不愧是风水最好的地儿。进去后更是别有洞天,别墅装修风格偏中式,家具也是古色古香类,摆在架子上的花瓶还是老爷子亲自挑选后送过来的。
栗樱名下的房产不少,在江城的这套别墅她过来住的次数不多,主要是市中心的小窝离商圈更近更方便。所以对晏栖而言,她也是头一次过来传闻中的这套别墅里住。
负责打扫的家政今天不用过来,偌大的房子就她和栗樱两个人,晏栖走上二楼的拐角楼梯,总算是明白房子太大衬得人太孤单是怎么一回事。
一一介绍完房间的结构后,栗樱接了个年后工作上的电话,她拧着眉头:“今天就得这么着急的赶出来?”
一番商谈下来,栗樱无奈地长叹了口气,拉开客卧的衣柜门道:“宝贝,我今晚指不定能不能回来,你没带衣服就直接穿我的,衣帽间、主卧都有,你挑几件喜欢的穿就行。”
晏栖和栗樱的交情过硬,自然不存在什么介意或嫌隙,就是现在这个局面怎么看,都觉得她是换了个地方当金丝雀。
南都名区。
3D模型还搁在茶几上,但给晏栖打的几通电话她都不接,方闻是真的担负不起这个责任。
踌躇了好半晌他才敢给傅之屿打电话:“傅导,我有事儿跟您汇报。”
彼时,傅之屿正在和电影投资人谈论新项目。
新项目是建/国献礼题材,阵容豪华,班底靠谱,还有上头政策的扶持,预计会在今年秋天上映。
听完投资人的讲述,他大概有了谱。定下来和他共事拍摄的几位导演都是圈子里德高望重的几位老人,他在里面算是年纪最轻资历最浅的一位,可谓是通过《生还之地》的口碑得到了上头的肯定和优待。
电影投资人是从四九城过来的,他妻子和他一道来江城作调研,今天中午就是他妻子选定的午餐地点。
夫妻两相敬如宾,关系和睦,为人都是极其谦和好相处的类型。
不像寻常餐宴上的觥筹交错,投资人性子雅静,让穿着旗袍的侍者端上了三杯沏好的茶叶。
“听闻傅导也结婚了,有时间你们可以来四九城玩儿,和我家的这位聚一聚。”
傅之屿夹了一筷子北京烤鸭,是四九城正宗的吃法,一块薄而软的面皮里包着鸭肉、黄瓜丝、葱丝,卷起来后还得蘸点甜面酱,鸭肉滑而不腻,嘴里还残余着茶的清香,味蕾确实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见投资人热情相待,他放松了姿态,松着脖颈间的领带,嘴角涌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她性子贪玩儿,还请你家夫人多多照顾才是。”
投资人给他妻子夹了一块山楂糕,跟着随和地笑起来:”看来傅导夫妻间感情好的同样令人生羡啊。“
傅之屿目光深邃,定格间充斥的情绪五味杂陈,终究没点下这个头,用笑意一带而过。
电影相关事宜基本商定下来,傅之屿才寻了个借口出去接方闻的电话。
他拐过包厢里侧,透过纸窗户,还能听见外面流动的泉水声和相应和的琴弦乐。
“方闻,怎么了?”
身旁的淙淙流水声未能平息傅之屿心头的躁动,反倒将某种不安愈演愈烈。
方闻支支吾吾的,还是没能屈服下傅之屿契合不舍的追问,一股脑将事情经过托盘而出:“傅导,您要怪就怪我吧,是我粗心疏忽,一时间失了神。”
电话那头安静的可怕,只能听见男人起伏的呼吸声,就连方闻都以为傅之屿这回肯定得发脾气了。
再说,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可谓圈子里的一场腥风血雨,别人可不会管什么误会不误会,只会想这夫妻间得到什么地步才能让另一方不堪到离家出走啊?
谁知傅之屿并没有过多言语,他就简单说了几句:“我知道了,方闻,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我来处理。”
方闻咋了下舌,提议道:“可以找小区物业要监控,夫人下了电梯后去的方向也能大约有个底。”
“不用了。”傅之屿倚靠在过道的墙壁上,半明半暗间神色阴晴不定,尤其是那一双眸子,格外阴蛰。
要是晏栖真的要让彼此静一静,他就干脆给她创造一个空间,但时候到了,游戏结束,该回来的还是得回来。
这一晚,晏栖和傅之屿意外地同步失眠。
她刚吃过了外卖,躺在客卧的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充斥的全是各类零散的记忆。
起身看了眼手机明亮的屏幕,除了方闻打来的几通电话,傅之屿一次都没有打来询问,看样子是铁了心要跟她干耗几天。
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算什么?是冷战吗?晏栖感觉千万只蚂蚁在心头啃噬,并不比傅之屿好受多少。
烟蒂落在垃圾桶里,这算是他抽烟抽的最凶的一次。傅之屿没去主卧里睡,躺在沙发上想的全是女人的一颦一笑。
她高中时上台发言的明媚,闹误会时皱巴在一起的一张小脸,还有那一晚木床上的纠缠
她身体的温度,灵魂的可感,一一浮现在眼前
傅之屿看着天空冒出鱼肚白才起身去冲澡,今天,他得去会一会傅湛。
时间已经过了早上七点,阿金还是没有来汇报,傅湛心头涌上一阵子不安,捏着轮椅扶手的指节泛白。
直到门锁打开,他背着身子,以为是阿金进来了才舒心问道:“怎么今天过来的这么晚?”
没人回应,傅湛心下生疑:“李姨,谁来了?怎么不说话?”
傅之屿走上前推着他的轮椅,“大哥,一些时间不见不认得我了?”
傅湛没想到傅之屿会亲自过来,联想到今天早上阿金的不准时,立刻变了神色:“怎么回事?你把阿金怎么了?”
“只是让他休息几日而已。”傅之屿随意寻了一张椅子坐下,如同这个家的主人一般:“毕竟给大哥做事也很辛苦不是?”
傅湛紧咬着腮帮子,眸子里充斥着猩红:“你得到了老爷子的家产还不够吗?非要置我于死地才甘心。”
傅之屿笑了笑:“那也得让大哥你的眼线稍微收敛着点儿。”
傅湛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阴狠地勾起嘴角:“怎么了,傅家二少爷?这些天缩头缩尾,深入简出,原来是防着我对晏栖下手吗?”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傅湛。”
他语气肯定,运筹帷幄间满是高高在上。
随后,傅之屿挑了下眉,看着腕表的时间:“时间不早了,留给大哥你的时间也不多了,不如多想想接下来的时间做些什么好。”
傅湛彻底瘫软在座椅上,看着傅之屿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出大门,他浑身冷汗,想不出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身后传来傅湛骂骂咧咧的声音,傅之屿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等着傅湛接受法律的制裁的那一日,到时候傅家指不定又要出一场闹剧。
在年十五前,晏栖到底去了陈放的葬礼,她听着悼词,心里百感交集。她去的那一日也没敢和陈放父母知会一声,只是站在远处望着葬礼仪式的进行,不得不接受生离死别的现实。
和傅之屿分别的这些天生活平静如水,她犹豫了几次要不要给傅之屿发消息,最后还是无事发生地放下了手机,待在栗樱的别墅里过着悠闲的养老生活。
还在午睡的时刻,栗樱突然把她从懒人吊椅上晃荡起来,女人戴了一头粉色的假发,直接震惊的晏栖从梦中惊醒。
“栗子你这是怎么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身上的白色吊带睡衣直接从腰际滑落。
栗樱给她拿来一件黑色束腰连衣裙,直接上手比划了一下合不合身:“你这尼姑般的生活过够了没?今晚跟着我去改善下心情呗。”
晏栖嗫嚅了声:“去哪儿?”
“新开的PUB,我去给我朋友捧场,得穿漂亮一点哦。”栗樱眉飞色舞的,扑腾着给她拿过来一堆化妆品。
她嚎叫了声:“别了吧姑奶奶。”
“傅之屿再不来找你,我都要怀疑你丧偶了知不知道?身为姐妹,我怎么可能看你在一个男人心里沉沦,给我振作起来!”栗樱振振有词,把她从懒人吊椅上拖曳下来。
晏栖举手投降,表示反抗无效,最后还是被栗樱拉着去了那一家PUB,就是一路上的脸色不好看到全世界都欠我八百万那种。
夜色微垂,PUB内鱼龙混杂,笙歌四起。
栗樱早早过去跟她朋友攀谈,晏栖则是百无聊赖地坐在卡座,她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来了PUB也只是点了杯果汁待在角落,看上去格外自闭。
即使站在外侧看她只有一个背影,但细看女人的一身装扮,黑色裙子极其显瘦,衬得腰肢不堪一握,裙子长度还是在大腿根下面一寸,惹火又纯情,尤/物这个事实没得跑。
没多久,就有男人殷勤地端着酒杯过来坐在她旁边的卡座,来的男人金发碧眼,操着一口不太流畅的中文:“小姐,我可以请你喝一杯酒吗?”
“不用了。”晏栖拒绝的利落干脆,冷淡的深色多了几分不近人情,她直接用英文回了句我酒精过敏,现在是在等我朋友。
谁知道外国男人直接上手捏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她跟前凑:“不用这么着急拒绝啊,小甜心。”
晏栖又恼又气,奈何力量悬殊,看上去只是在做无畏的挣扎,她口吻不善:“我结婚了,请你放尊重点。”
外国男人看上去笑的更加肆意,对她的兴趣只增不减,弄得她心里警铃大做,想要通过喊叫来寻求帮助。
忽然,身后传来酒瓶子摔在地上破裂的声音,满座皆惊呼了一声,人声静止。
傅之屿直接扯开了那男人的纠缠,慢条斯理撸起衬衫袖子,他浑身充斥着不好惹的气息:“我是她丈夫,没别的事情,你现在最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外国男人连退了几步,着实没想到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趁着围观人群还多赶紧隐匿在了人海。
周围议论不止,傅之屿慵懒地掀了下眼皮,并不打算将闹剧持续下去:“都散了吧。”
五光十色的灯光下,晏栖低着头,莫名泛上一阵鼻酸,音乐声大的躁动耳膜,可心跳声仿佛比音乐声还要大。
每次都是这样,她最需要傅之屿的时候,仿佛就可以得到神明的庇护。
傅之屿舌尖划过后槽牙,瞧着她这身令人心潮澎湃的装扮就红了眼,将西装外套直接裹了上去。
快要溢出胸腔的思念化成眼眶的潮湿,晏栖吸了吸鼻子,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傅之屿胸腔震颤了下,明明不占理的是她,可先哭起来的也是她,倒让他颇为难办。
男人勾着她下巴,在脸颊处贴了唇,把她滑落的泪珠细细密密亲吻干净,泪水咂摸在嘴里,还带着淡淡的咸味。
她避尤不及,撑在他肩侧小猫似的叫唤了声:“傅之屿”
“离家出走的游戏玩儿够了没?”傅之屿站姿笔挺,将她牢牢护在身下,说的话狠戾中带着偏执的温柔:“玩儿够了还是得落回我的掌心,是不是?”
☆、【VIP】
【VIP】
这些天, 晏栖以为傅之屿不给她消息不给她打电话, 肯定是生气了, 所以默认两人的关系是在冷战。
可傅之屿一番言语下来,她才知晓原来他是在给她冷静的期限。
PUB内人声鼎沸,过往的男男女女穿梭不停。
栗樱蹬着的一双鞋是定制款高跟鞋,价格昂贵, 但在时尚圈子里贵不一定代表舒适,没一会儿她就趴在吧台上如同霜打的茄子。
PUB的老板是她留美的同学,回国后一心经商,奈何干一行亏一行,就靠着吃上一辈的资本才能支撑这种‘创业梦“走到今天。
老板瞧着她心不在焉的,放下酒杯问道:“你不是说要带个朋友过来吗?她人呢?”
几杯鸡尾酒下去,栗樱喝的差不多了, 趁着思维还清醒才回了一句:“被人截胡了”
她视线锁定在不远处两人相互依偎的场面,觉得自己像个操碎了心的老母亲, 总算是等到了发糖的时刻。
晏栖完全忘记了跟着栗樱过来PUB的目的,望着他的眼神泪眼朦胧:“我以为你生气了。”
听着她瓮声瓮气的讲述, 傅之屿完全生不起气来,却故意板着脸,果断承认:”是挺生气的。“
将她自己的安全放在刀子的锋口上,而且还是离家出走、不辞而别, 将近一周的时间里没给他发过一条消息。
这一周里傅之屿也在想,到底是他急切上心,还是晏栖太过于温吞。
如果不是栗樱发消息让他过来接人, 他平日里是懒得踏足各类PUB的,哪怕段修言几个怎么劝说,傅之屿显然对那种嘈杂喧闹的场所无甚兴趣。
男人咬着牙关,一双眉眼在酒吧晦暗不明的灯光显得愈发浓重。
他身上有好闻的清香,气味说不清道不明,不属于任何一款香水,像是二三月份的迎春花。
晏栖呆呆地攥着他右臂,直愣愣脱口而出:”好香的味道。“”洗手液的味道。“傅之屿这一周里抽烟抽的出奇的凶,想着要来PUB接人,他才在出门前用上了上次和晏栖去逛超市时选的一瓶洗手液。
她自知理亏,心下的愧疚酸酸涩涩,堵塞在心头,犹如洪水猛兽,只是暂且收押在笼中。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在傅之屿面前,她还是率先服了软。
众星捧月的中学时代里,晏栖从来不知道主动道歉为何物,维持一味的死鸭子嘴硬,也得亏身边人对她性格知根知底,对往事既往不咎罢了。
做出出走的决定时,晏栖的确是在气头上。那时候脑子里一片混乱,总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刻不去陈放的葬礼就是薄情寡义,偏偏傅之屿给锁了大门,她是吃软不吃硬的类型,大小姐性子还是一如多年前,人说走就走了。”我知道你重感情,所以这一周在给你时间消化。“
那天结束饭局后,傅之屿思绪万千,必须承认他锁门这事儿确实做的过于偏激。晏栖重感情,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平静下来,对陪伴自己多年的哥哥的死讯无动于衷。
小姑娘重感情这点始终是个双刃剑,能让她使得大小姐性子却信服者成群,也能让她自身受损、痛苦不堪。
没记错的话,当年江大的自主招生面试,晏栖是直接弃考了。
原因挺明了,他去食堂吃饭时就听见了二班人的议论,说是晏栖一朋友患了抑郁症闹自杀,小姑娘知道消息后直接从考场里冲了出去,四处求助寻人。
所以自主招生结果下来,令人大跌眼镜的结果即是——罗贝贝拿到了优胜,可以得到高考中录取分数的减免。”消化好了么?”男人朝他伸出手,手心向上,像是在接自家小朋友回家。
晏栖眼泛泪光,重重点了下头。
傅之屿吻上她手背,耐心地哄道:“那我们回家吧,傅太太。”
一周没听到他的声音,没抱到他的体温,晏栖无赖地黏在他身上:“傅之屿,我缺点特别多,做事容易感情用事,没有你沉得住气,也没有你深谋远虑,这样会不会让你很累?”
“只要你不离开我,七七。”
在婚姻关系里,傅太太这个称号他可以给她时间去转换去成长。如果可以,不成长也没关系,晏栖就是当年的晏栖,知世故而不世故的感觉更弥足珍贵。
外面夜色醉人,霓虹闪烁。商圈内摩天大楼耸立,灯火交相辉映。LED屏幕上在循环播放《生还之地》的预告片,在这一块地方播放预告,每分钟需要上万元的价格,但每天有上万人从这儿走过,无疑是极好的宣传效果。
晏栖仰着修长的天鹅颈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赞叹了句:“投屏的效果好棒啊。”
傅之屿见她欣喜,默默地将这件事记在心里,毕竟还有几天就要到正月十五,也就是晏栖的生日,这一块LED屏完全可以继续续约。
街道上席卷而来的风凉飕飕的,晏栖把手揣进他口袋里,想着自己很久没有压马路了,再加上在栗樱家足不出户,恨不得待到发霉,就兴冲冲地提议道:“这里离南都名区不远,十分钟就可以走到。”
“我们走回去?”傅之屿挑了下眉,对女人偶尔跳脱的脑回路没辙:“也行。”
想象中,她和傅之屿的压马路是从人行天桥着看着车水马龙,蜿蜒的主干道交错,有脚步履匆匆的行人,有迟暮卖艺的老者众生百态,在晚上看更有韵味。
但人算不如天算,晏栖着实没料到江城的这场暴雨来得又急又猛,针尖儿似的雨滴直往两人身上扎。
风雨将两人身上的衣物尽数淋湿,不知道要到何时停歇,与其找个路边商场避雨还不如一鼓作气冲回不远处的家里。
南都名区的房子所有灯被按亮,在大雨中奔跑,已经是许久不曾有过的经历,晏栖平复下呼吸,被身后的寒风一吹更是打了个哆嗦。
就她被淋的情况而言,傅之屿的手工西服吸了水,像皱巴巴的咸菜,就连里头栗樱送她的这条黑色连衣裙也遭了秧,裙摆无力向上翻折,露出光溜溜的腿根,白的像月光,嫩的像藕节。
当然,傅之屿的狼狈情形也没比她好多少,他黑发松软,顺着发丝往地板上滴水,棉质衬衫贴合再胸膛,黏腻感挥散不去。
某一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错,竟是一时间相顾笑了起来。
要是她和傅之屿现在都还在高中时代,此情此景肯定是羞涩感大于幸福的。
他从浴室里拿来两条浴巾,俯身把她沾了水的脸颊、眼睫擦干净,衬得怀里的人愈发可人,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特别气质。
晏栖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男人的眼神里写满了野心和志在必得,她忘不掉,除夕那一晚他将她送至云端也是这样的眼神。
眼下天气还冷,淋了雨还是得先去洗个热水澡,晏栖重新回到家里,发现她的衣柜重新摆了一遭,只不过比一开始更加井井有条。
纠结了半天选什么睡衣穿,那边栗樱直接发了个消息过来:【连衣裙是送给七崽的礼物,你要是喜欢,我这儿还有这个牌子的睡衣款】
她放大图片,看到了比她衣柜里露/骨一百倍的设计,那哪儿是睡衣,简直就是几块布料好吗?!
【睡衣款栗子你留着吧:)好意我心领了。】
折腾了半天,晏栖拿了件很久没穿过的红色睡裙,吊带款,长度及至脚踝,清纯中带着几分风情,不会显得她那么急不可耐。
她走到浴室去调水温,试了几次放出来的都是冷水,没办法,估计是家里的热水器坏了,这个天气,她没法儿用冷水冲澡泡澡,只能转身去了客卧的备用浴室。
里头灯亮着,隔着磨砂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踌躇了几秒,到底是傅之屿先开的门。
男人衣服脱了大半,手臂撑在墙沿上,直接询问道:“七七,怎么了?“
面前的女人肌肤莹然,一席黑色连衣裙在打湿了水之后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勾的更加惹/火。
“那边的浴室好像是热水器坏了。”她委婉地解释了几句,面色一片潮红,傅之屿本想让她洗个澡好好缓冲休息一会儿的,可叫嚣的念头大于理智。
男人直接将她带进了浴室,顺带反锁了门。
她完全处在不设防的状态,整个人趔趄了下,下一秒被傅之屿抱到洗手台上,身后是冰冰凉凉的镜子,眼前能看见他光洁上身明晰的肌理。
他反扣住她的十指,以镜面为支撑点,迫使两人的身体贴的更近,唇齿间的感受也由一开始轻柔的蜻蜓点水变成漫长的拉锯战,恨不得搅动的天翻地覆。
傅之屿一声一声地细哄:“乖,你来试试。”
晏栖努力模仿着男人进攻的样子,往里探了探,奈何他紧咬牙关,故意不顺遂她的意,心底的情绪被激将起来,她不管不顾地开始了咬,像是在吃什么可口的果冻。
他嗓音带着笑意的低沉,大掌搭在她裙下,即使隔着长筒袜,晏栖依然能感受的到掌心的热度。
“看好了,这才叫吻。”
没有任何后退的余地,一连串的亲密接触让她几近无法思考,只能主动伸出手臂环抱住他的脖颈,免得像被打湿的苇草,任风雨飘摇。
“要喘不过气了。”她推搡着他离开,蔓延的灼热感才有了些许消退。
往下一看,她的长筒袜不堪重负,牺牲在了今晚。
幸好栗樱送给她的这套衣服从刚才的厮磨中逃离了出来,要不然她还得在开始前叫住傅之屿:“先别撕”
男人不喜欢雨水的黏腻感,拿了花洒下来,调试了下水温问:“要不要先冲澡?”
什么意思?
他亲自来给她洗澡吗?!
晏栖虽然当大小姐当惯了,但长大后由着人帮自己洗澡还是头一遭,即使这个人是傅之屿,她还是觉着怪怪的。
她从洗手台上跳下来,抱着换洗的衣物去了浴帘后面:“我直接泡澡就好。”
说罢,他旁若无人地打了一捧沐浴露,眼神扫过她沾染了水蒸气的鬓发,女人杏眼樱唇,哪一处都生的恰到好处。
不知道泡澡泡了多久,她闭着眸子,浑身是解了压后的舒畅。
男人一言未发地撩开浴帘,半跪在浴缸边上,“睡着了?”
晏栖完全没有任何防备,一下子惊呼了声,睁眼看见了他晦涩不明的眼神,像蕴藏着岩浆的滚烫,灼的她说不出话来
想念、愧疚,矛盾的心情交织,霎时间冲破理智的束缚,她凑过去,绵软的唇贴上了男人滚动的喉结,勾的他鼻尖发出一声闷哼。
他眸子里有很重的占有欲,在她耳边恶狠狠地警告道:“晏栖,这是你自找的。”
扑面而来的野兽的气息让人后颈发凉,晏栖突然想为刚才的主动后悔了,一只脚想从浴缸里迈出来,结果因为步子不稳,两人双双跌坐回浴缸里,水花四溅。
进入后的好几次,她都差点被撞出浴缸外,傅之屿牢牢护着她的头,缠绵中带着一贯的狠戾。
层层褶皱被一一冲撞开,她十个脚趾头蜷缩在一起,被抛至更深处的云端。
“不行了呜呜呜”
奇异的感觉来的又急又快,腿心的收缩绞的他要了命,傅之屿拼命忍住冲动退了出去,看着她像煮熟的虾米,腰背弯成好看的弧度。
她被男人拦腰抱起抵在镜面上,余韵未消,迎来的是新一阵暴风雨,没力气出声,晏栖只能由着他折腾。
今晚,傅之屿像大开杀戒的一匹狼,只管掠夺,直到顶峰,他悉数释放,一股一股的冲刷下,她小腹也涨的厉害,
他擦拭着两人身上狼狈的痕迹,饕餮满足地勾起唇道:“知道吗?下次再跑就是这个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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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
【VIP】
初春的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
雨滴声砸在玻璃窗上, 滴答有声, 室内遮光窗帘拉着, 静谧十分。
她扯了下被子角,满身疲累,骨头缝里都叫嚣着想要翻身继续休息。
傅之屿手撑着床沿边,看了会儿她恬静的睡颜, 干净不染,素颜的晏栖皮肤白净,像剥了壳的鸡蛋,滑腻中让人爱不释手。
她睡觉时喜欢用一只胳膊枕着手臂,傅之屿怕她枕的手臂发麻,用虎口抵住了她的后脑勺,将人重新搁在绵软的枕头上。
谁知刚一挪动, 晏栖就转醒了。
“别弄”昨晚造成的条件反射,以至于今早上傅之屿一碰她, 晏栖就想躲,她真的低估了这些天素着的男人的精力。
嗓音软软糯糯的, 虽是真心在拒绝,可听起来就是不自觉地带着股欲拒还迎的味道。
傅之屿本没有这样的念头,硬生生被她撩/拨起来,可看她累的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弹, 旋即从床沿起身,在衬衫外套了件黑色针织毛衣。
“我后天要去参加电影节,在柏林。“傅之屿跟她报备着自己的行程, 在她耳边俯身柔声问了句:”和我一起去,傅太太?“
热气涌紧耳道,令人发痒,晏栖闭着眼睛躲闪了下,禁不住弯起嘴角:”可以带家属我就去。“
耐不住她小狐狸一般的狡黠,他气定神闲道:“当然可以。”
“那是不是还要走红毯?”晏栖对这些话题来了兴趣,忽地从床上跪坐起来:“我也可以登上柏林电影节的红毯吗?不过我也不属于主创团队,走在上面总感觉像是十八线小明星来蹭红毯的。”
傅之屿觉得她脑子里幻想的场景总是特别奇怪,绷不住笑了下:“那我算是和你一起蹭红毯的好了。”
以傅之屿在圈子里的知名度,邀请他参加柏林电影节的主办方断然不会拂他的面子,或者说无视合理请求。
知道傅之屿是在打趣自己,晏栖戳了下他的腰窝,他并不怕痒,纹丝不动站在她面前。
局势急转直下,晏栖缩头乌龟一样蒙上被子,这时候才想起来了还是求饶管用:“别,我怕痒,傅导大人不计小人过,别挠我痒痒。”
晏栖此举当真是可爱极了,本着最后那么点良心,傅之屿到底没动作,吊着她胃口道:“再不起来,红豆薏米汤就没了。”
他醒的早,特意用家里有的食材做好了早餐。
晏栖这些天在栗樱家天天都是面包牛奶外卖过活,江城第一名媛的生活比她想象的要枯燥乏味的多。
好不容易能再次吃上傅之屿做的早餐,她不禁一阵猛虎落泪。
早餐味道可口,样式丰盛,且旷日不见,晏栖一扫前些天吃饭时的萎靡不振,感觉到肚皮越来越圆后才想到自己这是非得被傅之屿喂胖不可
傅之屿看着她心满意足地瘫软在沙发上,本想说饭后得起来消消食这样的话终究是没说出口。
可当目光游离在她雪白的脚踝时,他眉头不禁一蹙:“天气冷,起来怎么不穿袜子?”
晏栖没反驳,在他跟前撒娇道:“等着亲爱的老公来给我穿呀。”
话一出口,她又很担心这要求会不会有些不妥。
男人自尊心重,况且她又不是小孩儿,这般耍无赖总显得自己挺作精的。
空气里维持着沉默,晏栖忙不迭补救道:“我开玩笑的,刚惦记着早餐,所以出来急了。”
她正欲起身,却被男人一把按下,不堪一握的脚踝被他的大掌包裹着,他指腹薄薄的一层茧还清晰可感。
一个温热,一个发凉,这大概就是她起来不穿袜子的后果吧。
“坐着,我去拿袜子。”
男人从主卧出来,拿出来一双卡其色小熊款式的袜子。傅之屿将袜子口拉开,她双足生的漂亮,十指停匀,不大也也不小,穿完左边的换右边,细心呵护的程度给了晏栖一种自己是公主的错觉。
温存刚过,晏栖盯着他修长的手指,突然想起来昨晚最后的关头,男人的指节捏着她肩膀,好像是直接释放在内的
接着,她像被雷劈中一般,算了下今天的日子,幸好幸好,还在安全期,虽是长吁一口气,晏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没底。
两人做起来时也没做安全措施,她迷迷糊糊的,竟也跟着他忘掉了这茬。
这种话虽然难以启齿,但还是得沟通,就怕两人不在一个频道,到时候闹了误会可就不好了。
晏栖放下翘着的腿,以一种商量的口吻说道:“傅之屿其实我暂时还不想要宝宝。”
傅之屿对什么时候有孩子这事儿也不是迫在眉睫的急,只是他挺向往一家三口或一家四口在一起时的温馨感,可晏栖要是没做好准备,他自然以尊重她的意见为先。
“好。“他松开她脚踝,咬着牙一字一顿道:“等你想要了,我再多努力。”
这是什么暗示不要太明显,晏栖只觉得开了荤的男人在她面前可愈发没个正形了。
造成两人矛盾的激发者晏栖不敢忘,她直视向他眼底,“傅湛那边都已经处理好了吗?”
“该做的已经做了。“傅之屿抚摸着女人的长发,”剩下的事情交给法律,交给正义。”
一袭严肃又正经的话语从男人的薄唇轻吐出来。
“我们相信这个世界的美好,不是因为公平的天平永远向着正义者,而是我们要努力成为善良一方的砝码。”
傅之屿眼眸里荡漾着笑意的波涛:“摘自晏栖的高中作文。”
“你到现在还记得?”晏栖着实惊愕,她那时候成绩不错,语文老师也偏偏吃她作文写的那种调调,每到大考她作文分数很高时,语文老师都会把她的作文打印下来,每个班人手一份进行学习。
每每至此,晏栖也会幻想,傅之屿可能会看到自己的作文,不说格外欣赏,她那文绉绉的用词总能让他记忆深刻一点吧。
没想到他不仅记得,还极其“三好学生”地记到了今天。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之后就没忘掉。”
他说得格外轻描淡写,连同很多心绪一起沉到大海底,只留下上面的冰山一角。
傅湛肇事逃逸是事实,他自小被家里人宠坏,开赛车前就一直嚷嚷着要飙车,谁知那一晚和狐朋狗友比试起来时,他没控制好行进方向,车一下子撞上迎面而来的孕妇,造成一尸两命的严重后果,怪就怪在出地方事的位置偏僻,出事当晚监控坏掉无法取证,也给了傅湛可乘之机。
当年这事儿傅之屿不知道傅淮是怎么给他摆平的,但过去的黑暗即使过去再久,也不能否认其创下的伤痛,更不能阻止黎明的到来。
这回之所以能成功还是傅湛当年的狐朋狗友反水,因为有事儿要仰仗傅之屿,这才把当年保存的录音证据交给了他。
饶是傅老爷子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回来犯了命案的傅湛。
“七七,我这么对付傅湛会不会太狠了?”
傅之屿不是个做事不考虑后果的,他早早料到傅家亲戚会滋生出不少风言风语,养不熟的白眼狼或者是心机深沉,种种评价他都想过。
名义上来说,傅湛的确是傅之屿的大哥,但从傅之屿进入傅家时,傅湛就没真心接待过他。
傅淮当年干的好事成为两人不可能弥补的隔阂,随着权利地位易主,根性不正的傅湛对付起他来更是变本加厉。
如果是傅之屿此时还心慈手软,未免行事上太过于畏手畏脚、懦弱不前。
晏栖反握住他的手,眼眸中充斥着信任的光芒:“傅之屿,你做的任何决定,不管是对是错,只要做了我就信你。”
他哑然失笑,轻轻松松被她治愈。
出发柏林的那天,不知道安女士是怎么知道她的行踪的,非要跟过来亲自送一趟。
到机场后,安女士又神秘兮兮把她拉过来,“七七啊,你跟妈妈老实说,傅家最近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怎么我听说傅湛那边要打官司,老爷子也会很快从集团董事长退休下来?”
“妈,你这都是从哪儿知道的小道消息啊?”晏栖嗔了她一眼,不免心里打鼓,想着江城圈子挺大,消息传的倒是挺快。
她不是刻意隐瞒,只是安女士爱好讲八卦,在事情尘埃落定前,最好还是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
晏栖眼珠子一转,编了个理由仅表安抚:“没有的事儿,我还去看过老爷子呢。”
“哦是这样啊。”安女士半信半疑地点了下头,还想再多问几句被晏栖半路制止:“妈,不说了,怕晚点,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安女士看着晏栖亲昵地挽着傅之屿的胳膊,不由得感叹,这年头真是女大不中留了。
柏林电影节主办方周到地为获奖的电影团队安排了住宿出行,所以刚一下飞机,两人就又坐着专车被送到了附近一家极其昂贵的高端酒店。
晏栖困得上下眼皮子打架,后来实在撑不住,东倒西歪靠在傅之屿肩膀睡了过去。
下车时,酒店的接待人员就这么惊讶又宠溺地看着两人,傅之屿把她公主抱抱在怀里,一路乘坐电梯直达顶楼的套房。
香槟、果盘在套房内一应俱全,顶楼视野也是整个柏林最好的,可以把最繁华的风景收之眼底。
傅之屿怕吵醒熟睡的人儿,来到房间给方闻打电话:“走红毯的礼服都准备好了?”
因为过年,除夕夜在拍收尾的戏,现在好不容易收工,方闻只想多陪陪家里人,傅之屿对待一同工作的朋友总是格外近人情,没有悬念地给方闻批了假,但远程上的工作交接还得由方闻来做。
“傅导放心,礼服上我联系的是Prada超季款西服,从欧洲直接调货过来,预计明早到酒店。“
方闻瞄了眼交接方的短信,面带微笑继续道:“至于夫人的衣服是一早就准备好的高定礼服,裙摆镶嵌的全是排列式珍珠,均为人工针线制作,百万以上的大手笔,质量方面您大可放心。珠宝方面这次甄选的是宝格丽上新款“
“珠宝不用宝格丽了。”傅之屿眼底疲惫不散,强撑着精神道:“就用D.MO的。”
“可是”方闻欲言又止,D.MO虽然是众多珠宝品牌的后起之秀,但和宝格丽这种享誉全球的牌子相比,到底还是差了价。
柏林电影节好歹是欧洲“三大电影节”之一,国内外媒体的长/枪大炮可就对准着电影节的红毯和奖项呢,万一被哪个无良媒体放大,引来什么风言风语就是他方闻十个脑袋都担待不起的事情了。
他按着眉骨,斩钉截铁打消掉方闻的顾虑:“没关系,就用D.MO。”
方闻又吃了一口狗粮,这是到了哪儿都不忘秀恩爱啊!
他跟了傅之屿共事好些年,只能感慨婚前婚后的傅导完全是两个人,对晏栖的宠溺不要太明显!
小科普:时尚品牌衣服分为过季、当季和超季,穿什么季也是区分地位和时尚资源的标志。
最近很忙,更新时间不固定,让大家久等了,很抱歉~立下flag,以后还是早九点更新,明天一定两更!!!有加更就在晚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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