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犬向前冲》讲述了一只名叫小八的金毛犬从小到老的故事, 它是一直陪伴犬,但它不温驯,不听话, 调皮捣蛋难以管教, 之后工作人员将一岁的小八送完军人疗养院,这里住的都是因伤退伍的残疾军人,他们嫌弃小八不懂事,一度想要送它离开, 但因为种种又打消念头。
终于,小八十二岁,它已经老了, 在疗养院要关闭时, 大家决定替小八找一个好人家,小八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在临走前的雨夜里,睡在疗养院后面的柳树下再没有醒来。
——那是他初来时所待的地方。
这是一部标准的温情催泪片,剧情里的金毛犬简直就是和塞翁一个模子中印出来的。
路星鸣对这种片子没什么感觉, 全程面无表情看完, 倒是其他观影的女生都哭惨了,尤其是云知,从电影后半场到电影散场, 那个眼泪就没停过。
她哭得抽抽搭搭, 上气不接下气,路星鸣把纸巾一张接着一张往过送。
两人已出了影厅,云知继续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哭。
她悲切, 不知道的都以为路星鸣欺负了他,各种眼神频频往他身上送。
路星鸣头皮发麻, 蹲身扬脸;“别哭了。”
云知哭得眼红脸也红,就连鼻尖都是红红的。
他用纸巾都擦擦她的眼泪,去旁边买了一瓶水递过去。
喝过水后,云知情绪好转,想到电影结尾又是一阵意难平,不禁低嗔:“都怪你,干嘛带我看这种电影嘛~”
她每说两个字,就抽搭一下。
路星鸣暗骂了声韩厉后,附和应下:“是,都怪我。下次我们看开心一些的。”
云知吸了吸鼻子,点头。
她哭累了,现在开始犯困,揉了揉酸涩的眼后,说:“我要回去了……”
见云知状态确实不好,送她楼底,又亲自拦了一辆车,待车影远去后,路星鸣才悠悠舒出口气。
刚才光顾着哄,完全忘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着手上还存在的票根,路星鸣狠狠揉碎,转身重回商城,准备去找韩厉算账。
几人正在某个烤肉店里大快朵颐,韩厉被刘彪虎夹坐在墙角,面前的筷子一下没动过,他脸很丑,见路星鸣从人群中走来,韩厉目露凶光,正要拍桌而起,就被刘彪虎压下。
韩厉忍着躁火,对着他咬牙切齿:“路星鸣,你不要脸——!”
“你去那边。”路星鸣踹了踹刘彪虎。
他让开。
路星鸣坐下,脱去大衣。
他里面穿了条米白色的针织衫,衬着眉眼清冷贵气,两人明明都是光头,路星鸣却像是正义凌然的警察,韩厉就如同被羁押的犯人。
路星鸣倒了杯饮料,敬过去:“韩厉,我们打个商量。”
韩厉:“你先让我打你爹一顿,我们再商量。”
路星鸣一琢磨,觉得也不是不行。
“我爸住在新悦华府3排21,公司地址也可以给你,你什么时候去打?”
“……”
“操,贱人。”
路星鸣笑,好哥俩似的揽上韩厉的肩:“你看,我一直帮你照顾云知,一时也是照顾,一年也是照顾,不如你退出吧。”
路星鸣觉得韩厉一定不喜欢云知,哪个男生会费尽心机把女朋友往别人家里送,这不是傻子就是不爱。
韩厉莫名其妙看着他:“你他妈有病啊!?你快给老子松开!再不松我报警了!”
话一出口,四面八方的客人都看了过来。
两秒后,都移开视线。
武晓松挤眉弄眼:“厉少,自首使不得。”
“滚。”韩厉骂。
路星鸣叹息,手指开始向下摸,韩厉挣了半天,最后还是被他掏出钱包,他从里面抽出几张红钞丢刘彪虎:“结账去。”
“……?”韩厉心痛欲裂,“路星鸣你土匪啊!还老子!老子就那五百块了!”
不是假话,他真就那五百块了。
数张银行卡被冻结,花呗欠账,借呗没还,要是那五百块都没有,可真要沦落到坐三轮车回家的地步了。
眼看没有希望,韩厉扯着嗓子喊:“给老子留五十块打车,操!”
“给你留了一百,不谢。”
韩厉把钱收好,狠狠瞪几人好几眼。
见差不多了,路星鸣又拽着韩厉站起。
韩厉连挣扎都懒得挣扎,老老实实跟着他们走。他是不甘心,可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除了认命还能咋地。
韩厉没好气说;“要打还是要杀,你能不能痛快着点?”
话音刚落,路星鸣就停下了脚步。
韩厉抬头。
冷汗刷的下来。
——[cos服饰店,新上水冰月COS服。]
“……”
这不是日了狗吗。
**
回韩家后,云知和李爷爷开了一个视频,他孩子也在,笑着和云知打了声招呼。
一家子都是温柔的好人,从面相就能看出。
李爷爷问了云知的学习,又嘱咐她照顾好身体,最后招呼塞翁失马过来,两条狗先是对着视频里的云知歪歪头,意识过来后,鼻孔直接怼上镜头,还不住哼唧哼唧着撒娇。
失马激动翻过肚皮,狗狗好像奇怪云知为什么不过来摸它,眼睛里写满茫然失落。
“我过俩天就去看塞翁他们,爷爷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挂断电话,又对着塞翁失马看了好久,云知那颗被电影伤害到的小心灵才得到短暂治愈。
不过动物真的好可怜。
云知趴在桌上蔫蔫的想,狗狗的平均寿命是13年,像是电影里的警犬种,每受伤一次,就要透支一次生命,如果有一天塞翁失马像小八那样离开,她一定会难过死,还有庙里的大黄,它也老了。
正沉思着,门被敲了敲。
估计是韩厉。
“进来。”
“喂……”
云知肩膀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竟然会敲门啦?”
韩祝祝脸色变了又变,语气不爽:“你这什么话?说得好像我以前都不敲门一样。”
云知:“你以前是都不敲门的呀。”
韩祝祝沉默。
“找我有事吗?”云知歪头看她。
她脸上的指甲印都被化妆品盖住了,身上的没露出来,加上奶奶眼神不好,硬是没看出不对,这也让韩祝祝免去一顿盘问,能好好在房间里独自冷静一下午。
韩祝祝神色纠结,最后慢悠悠上前:“我问你,我那条裙子真的不好看吗?”
云知怔了下,见她脸色难看,估计还是在意这件事,于是点头:“不好看。”
“喔,我知道了。”韩祝祝一屁股坐在了床边,“那你说我明天宴会穿什么好?”
“宴会?”
“路星泽的爸爸要过生日,邀请了我们,不过叔叔不在,只有我和婶婶去。”韩祝祝想到云知可能不知道路星泽是谁,特意解释说,“路星泽是路星鸣的弟弟。”
云知眼睛一凉,总算有了兴致,乐冲冲问:“路施主还有弟弟呀?”
路施主这个称呼让韩祝祝撇了下嘴:“唔,同父异母的弟弟。”
同父异母……
云知拧眉:“那施主的妈妈呢?”
韩祝祝双手托着脸,“早就去世了。”
路家这些事早就人尽皆知,也没必要隐瞒,韩祝祝便对着云知一齐说了,“好像是十月份吧,她妈妈带着路星鸣撞进了凌城的守心湖,救援队来的时候,只拉上来路星鸣。”
韩祝祝曾经看过一次路星鸣生母的照片。
真正的美人。
名字也好听,叫柳意。
韩祝祝听奶奶说道过几次,听说柳意是那个年代的第一名媛,和路家是商业联姻,她喜欢路父,路父不喜欢她,一来二去的冷暴力让这个本就是敏感的女人彻底失控。奶奶说许是害怕孩子留在人世受苦,所以才带着他一起走,万没想到……最后年幼的儿子从鬼门关里爬了出来。
想到小时候路星鸣那双阴鸷的眼,韩祝祝不禁打了个冷战,拉上云知袖子:“喂,你是不是喜欢路星鸣啊?”
云知走出先前的震愕,她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圈后,脸爆红。
“祝、祝祝你别说这么大声,我才……才没……”
她想否定,可是半天都否定不出来。
因为路星鸣真的太好了。
好到像天上繁星坠落眼前,不切实际可又真实存在。
他明明那么好,却没人待他好一些。
“你喜欢他就直说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韩祝祝努嘴,“他上次还问我我们的关系呢。”
这让云知想不到:“他问你?”
“是啊。”韩祝祝点头,“我说你是我哥的人。”
回想这件事,韩祝祝发自肺腑开心起来。
她看不惯路星鸣,他吃瘪,她就高兴。
云知生气了,脸一沉:“祝祝你太过分了,你……你怎么能这样说!”
她就说施主后来怪怪的,原来是因为有人在后面添油加醋。
韩祝祝冷哼:“活该,谁让他以前欺负我。”
云知起身,刚想着把韩祝祝赶出去再找路星鸣说清楚时,她突然抬起头:“明天你要不要一起去宴会、”
云知茫然:“我去做什么?”
“路叔叔好像要给路星鸣在生日宴上相亲,你喜欢他的话当然要去了。”
云知愣了下:“相、相亲?”
“是啊,商业联姻。”
云知挠挠头,这个词汇对她来说太过言情剧,感觉只有在电视剧里才经常看到,
“你不去的话就算了,既然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宴会上肯定会遇到各班级的同学们,孟嫣然她们肯定也会在。
今天这事儿发生,韩祝祝立马被踢出她们的小群,想也知道那俩个人肯定要四处说她。韩祝祝只有她们两个朋友,平常那种场合都是和她们一起玩儿,如今闹掰,她也没心情过去。
“我去。”云知紧紧握拳,眼神笃定,“我要去找路星鸣。”
云知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也不清楚他们会走到哪一步,但是,她想对路星鸣好一点,再好一点,就从现在开始。
韩祝祝没再多说,起身离开时,她突然扭头,语气虚了不少:“你……你的那些表情包我只在闺蜜群发过,其他人不知道的。”
韩祝祝抿着唇,眸中深深落寞。
她本来以为交到的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掏心掏肺什么都和她们说,讨厌谁,喜欢谁,毫不隐瞒,毫不避讳。
韩祝祝突然意识到她在别人眼里也没有高贵多少,她嫌弃云知是无父无母的扫把星,她又何尝不是被别人所厌弃。
拼命忍下眼泪后,韩祝祝静悄悄回到了自己屋。
**
韩奶奶在生日宴这天刚巧要出去打牌,韩祝祝顺理成章和韩家父母提出带云知一同去宴会的请求。
韩夫人想着有人和韩祝祝结伴也挺好,毫不犹豫点头同意。
去宴会要穿礼服,韩夫人先前给云知买了几套小礼服,可是她一次都没有穿过去过。
“这条吧。”
在衣柜里看了一圈,韩夫人拿出条白色衣小礼裙,裙子及膝往上的位置,细细的系带围在腰间,点缀在上面的花纹让整体显得不那么单调。
衣服穿好后,韩夫人又为云知画了淡妆,最后在嘴唇上涂了一层轻薄的水红色唇釉。
他稍微整理好云知的假发,将拎包递过去:“走吧。”
“嫂嫂。”云知略显忐忑,“那要是他们问起来我……”
韩夫人一笑,“我们是客人,别人不会太注意你的,到时候你一直跟着祝祝就好,等送完礼物我们就回来。”
云知点头,忐忐忑忑随着韩夫人下楼。
韩祝祝已经准备好了,她一改以往,换了身极素的礼服,珠宝首饰一件没戴,看起来秀雅青涩,和其他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没什么两样。
“我们走了,韩厉怎么办?”
“他从昨天晚上回来就不对劲,不用管他。”
说着,韩夫人领着两人前往宴会会场。
宴会举办地在路家的葡萄酒庄里,他们到的时候门外停了不少车辆,韩夫人出示邀请函,一左一右牵着她们去打招呼。
随后云知见到了路星鸣的父亲还有弟弟。
路父和路星鸣长得并不相似,他看了眼云知,似乎觉察到了她的身份,收回目光,招呼路星泽过来带两人去玩。
路星泽温润知礼,笑时脸上有酒窝,和路星鸣的性格截然相反。
云知没来过这种宴会,害怕闹出笑话,一直安安静静跟在韩祝祝后面,时不时小心抬眼打量四周,在茫茫人群中找寻路星鸣的身影。
庄园金碧辉煌,头顶的法式大吊灯在地板上折射出闪光,来宾很多,有几张面孔常在电视上出现过,在这杯盏交错的陌生世界里,云知始终没有看见那张熟悉的脸。
她垂眼,忽生出几分失落。
此时韩祝祝瞥她两眼,拉住路星泽,压低声问:“你哥呢?”
“我哥不来。”路星泽说,“我哥和我爸关系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韩祝祝挠挠头:“那你再给你哥打个电话,你就说韩云知在。”
路星泽一愣。
“喏,都成望夫石了。”韩祝祝不由讥讽,“看样子你哥上辈子也不是坏事做尽,恶贯满盈。”
不过这话也只敢背着路星鸣说了,等路星鸣真过来,她跑得比谁都快。
路星泽去打电话,云知蹲在角落里眼巴巴瞅着路星鸣的朋友圈看。
他昨天发了张自拍,配字:[心情好]
是因为告白才心情好吗?
云知指尖轻轻点了点屏幕里路星鸣的眉眼,正要关闭手机时,突然看见他身后有一个熟悉的影子,好像是……
云知定睛一看。
——韩厉?
她将图片放大多倍,那个小点慢慢变清,也不知是不是云知的错觉,她总觉得侄儿穿的好像是女装?
正恍惚着,韩祝祝过来拉起她,语气不满:“你干嘛蹲在这儿,多不好看!”
韩祝祝四处环视,见没人注意后长舒口气。
说话间,几道熟悉的身影忽的出现在目光之中,韩祝祝视线追随,那两人可不就是她的前姐妹花,如今正和新结识的朋友说笑着。
她们好像是往后厅去,韩祝祝偷偷摸摸跟了过去。
几个女孩正在后厅的茶室里吃点心,韩祝祝没进去,贴在墙角偷听她们讲话。
“等假期结束去了学校,我肯定要韩祝祝好看。”
“算了吧嫣然,别闹太僵。”
“她那天把我后背都挠出血了,果然是有人养没人教。”
几人阴阳怪气损了一顿韩祝祝后,话头一转,“对了,那天我爸给我看了路星鸣的照片,他长得还挺好看的。”
旁人暧昧推了推她:“听说路董事长正给他相亲,你喜欢的话可以去试试看。”
孟嫣然低头,一脸娇羞。
韩祝祝面容扭曲,指甲狠狠抓上墙壁。
她忍着气,给路星泽催促:[你哥是不是要到了?让路星鸣直接来后厅茶室,就说他再不来就成别人未婚夫了。]
接着又给云知发:[让侍应生带你来后厅茶室,路星鸣会到这儿的。]
发完消息。
韩祝祝把手机往兜里一揣,狠狠推门而入。
她动作粗暴颇有几分韩厉的架势,惹得屋里面的几个女孩齐齐扭头。
见是韩祝祝,孟嫣然嗤笑声:“怎么,你又来找我们打架?”
“不是。”韩祝祝仰头,“我是来摧毁你那愚蠢的少女心的。”
“啥?”
韩祝祝铿锵有力地说:“路星鸣是我姑父,想嫁给他你做梦!”
“……”
“…………啥??”
孟嫣然懵了。
其他两个不知道云知存在的也是一脸茫然:韩祝祝什么时候有了个姑姑?
看着她们那惊愕的表情,韩祝祝心情格外舒畅,此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估计人已经到了。
她挑衅般地扫几人两眼,缓缓扭头。
进来的是云知。
她又美又白,颜值甩那几个庸脂俗粉几条街,韩祝祝从来没觉得云知这么好看,这么顺眼过。
她上去挽住云知胳膊,骄傲炫耀:“我姑姑。”
话音落下,路星鸣姗姗来迟。
少年没穿西装,简约的黑风衣,高帮鞋,扣子未系,露出内里的白色底衫。
他原比照片上英俊的多,美人尖,高鼻梁,凤眼上翘,气质清冷又张扬。
她们正对着路星鸣出神时,韩祝祝就把人拉过来紧紧挽住,声音比刚才更加用力:“我姑父!”
云知:“……?”
路星鸣:“……??”
作者有话要说:
路星鸣:靓仔疑惑。
不用你们,我自己来。
有朝一日刀在手,屠尽天下断章狗。
*
路路抢钱包是不对的,他后面会还给韩厉,不要骂【求生欲。
一百个红包,作话今天格外长!回头会删掉!你们也可以选择性看!卑微的话痨作者
*
估计又有人骂韩祝祝利用心态强了。
我本意就想写一个成长类型的小女孩,韩祝祝跟着奶奶,因为父母双亡的关系被宠着长大,难听说就是有人养没人教。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不认为那是“错误的”,更别提她讨厌云知,所以当面讽刺她,背地里做表情包,她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并不觉得那是一种伤害,因为在她眼里云知是入侵者,会伤害奶奶,是坏人。
我前面写了,她所有的恶意都表现在行为上,她不屑于隐藏,拍照也好,说云知是泥巴虫也好,都是完完全全表现出来的,而不是背地里暗搓搓做坏事使绊子。
像是知道韩厉买的生发剂,就算是最喜欢的哥哥也讽刺,她害怕路星鸣,有人撑腰照样骂路星鸣。
韩祝祝被溺爱的刁蛮自私,任性自利,是遭受到同样的言语伤害,行为暴力,她开始明白对云知做的不对,开始学会站在别人的立场思考问题,慢慢改善自己的所有缺点,这就是一种成长。
成长是一种非常美妙的东西,她本来也不是十恶不赦,竟然还有人说韩祝祝应该学韩夫人,韩夫人多大,韩祝祝多大?你认为一个青春期少女能有大人那么圆滑的心思和处理方式吗?
非说我洗白,洗白就洗白吧,后来云知离家,她还会把自己的零花钱送给云知当盘缠呢。
我说过她是个促进男女感情的工具人,讨厌可以,请不要骂贱人。
比比的多了,一百红包。
婚后篇会放在番外写,车会放微博,高中结束就完结啦,提前撒花。
顺便专栏有几本预收,康康完结开哪个_(:з」∠)_。
对了,还有一本养猪的,因为吃不起猪肉的梗,给你们康康。
季明月穿越了,系统让她赚够三百亿才可以回家。
于是她当影后,拿奖杯,开公司,炒股票,距离三百亿还剩下一亿的时候,她的钱突然以每秒一万块的速度流逝。
系统:[抱歉,之前程序产生bug,有些事没说清楚,宿主你只能用我们指定的方式赚钱。]
下一秒,季明月看到自己多了个空间,空间里有个养殖场。
里面只有两头小猪仔。
季明月:“……???”
*
有一天,黑料影后突然宣布退出娱乐行业,黑粉们兴奋,粉丝们不甘,对家拉了横幅庆祝新生。
结果还没开心多久,就见季明月出现在了农业财经频道上。
她正在和知名的养殖大户交流经验——《母猪的产后护理》。
“……”
*
应储发现他那结婚三年都没过两句话的老婆开始频频借钱,问起原因。
季明月:“买猪饲料。”
后来情感融洽,夫妻生活水到渠成,完事之后,季明月对他叹息一声:“我养的种猪有你这么优秀就好了。”
“……?”
#一个因为吃不起猪肉而被逼疯的作者#
第六十二章 062
两人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浓郁的茫然, 谁都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路星鸣懒得搭理她,敛目看着臂膀上韩祝祝紧紧揪扯的手,皱眉, 不适地想要抽离。
韩祝祝抓得紧, 硬是不撒手。
表情讥刺,继续嘲讽:“你也不照着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竟然想和我姑姑抢人,啊呸!”韩祝祝唾骂, “你配吗?你琢磨琢磨你配吗?你给我姑姑擦鞋都不配!”
“祝……”
“姑姑不用说话。”韩祝祝堵住云知的嘴,阻止她发出声音,“侄女来。”
孟嫣然双手攥握成拳, 脸蛋憋成猪肝色, 她被当中一番羞辱自然不好受。可毕竟是别人家地盘,何况路星鸣还是这里的主人, 当众发火怎么都说不过去,除了忍耐只有忍耐。
“哼!没的说了吧?!”韩祝祝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就你还想在学校欺负我, 你要是真敢, 我就告诉我姑父,我姑父从小疼我,看他收不收拾你。”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其中关系如何只有熟人知道, 外人并不会怀疑。
路星鸣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低沉道:“你脑子坏了?”
他是很疼她,打疼的。
云知已经认出她们是商城里遇见的那两个女生, 她也知道韩祝祝这样说可能是想出口恶气,但她和路星鸣八字没一撇的事儿, 这样昭告下去未免对路星鸣影响不好。
毁人清誉。
云知耳尖羞红,轻轻拉下韩祝祝堵在脸上的手,也没有拆穿,只是压嗓轻语:“祝祝别说了,我们出去吧……”
“哼。”韩祝祝瞥了眼云知,下巴高高扬起,“也是我姑姑好心放过你们,不然你们完了。那就看在我姑姑的面上不和你们计较。孟嫣然,明天前记得把我送你的东西都还回来,要是没法还就换算成人民币打我账户上,我相信你们孟家不缺那点钱,你要是真的缺,我不介意和你爸妈要。”
见孟嫣然脸上惨白,韩祝祝裂开嘴,扯开一个恶毒的笑:“假期后最好别让我在学校听到些关于我的不好传言,不然咱们看看谁先挨打。毕竟我有人养没人教,脸皮可厚着呢。”
被韩祝祝这么一顿怼,孟嫣然半天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韩祝祝出了气,心情颇好,回头又掐着嗓子喊:“姑姑,姑父,我们走吧。你们放心,我永远是你们的CP党,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想做小三,我手撕了她。”
云知:“……”
路星鸣:“……”
两人跟着节奏大师韩祝祝开茶室。
四下无人,云知上前,瞅了眼路星鸣后低声警告:“祝祝,你怎么能随随便便认姑父,多不好。”
韩祝祝不觉得有错:“那孟嫣然还想不要脸当路家儿媳妇,我这是帮你斩除情敌,你可真是不识好人心。”
云知张嘴,硬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一直找不到她们的韩夫人款款而来:“云知,祝祝,你们做什么呢?”
韩祝祝说:“我和姑姑去转了转,没干嘛。”
云知抿唇,软软叫了句“嫂嫂”。
韩夫人挑眉,注意到旁边路星鸣也在,于是没有打扰,“那你们好好玩儿,再待一下我们就要离开了。”
说罢转身离去。
韩祝祝看了看云知又看了看路星鸣,识相去找路星泽,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几人一走,周边突然静寂下来。
云知低头盯脚尖。
路星鸣神色恍惚。
[嫂嫂。]
她对韩夫人的称呼持续在耳边徘徊,明明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词语,从她嘴里出来就像是有魔力一样,让人大脑浑噩。
路星鸣睫羽一颤,黝黑地双眼慢悠悠飘落在她脸上。
他发现今天的小姑娘极美。
出尘的白色愈发突然她气质干净,两条赤条条的腿露在外面,脚上踏着一双平跟鞋,估计是冷得,膝盖微微泛着红。
她双手背在后面,脖颈低垂,假发别在耳后,浓密的睫毛被打了黑色膏体,愈显得纤长卷翘,饱满的嘴唇上也涂抹了亮晶晶的唇彩,红的诱人。
路星鸣移开视线,指骨分明的手指拉了拉衣领。
“你……”他喉结翻动:“真的没骗我。”
“嗯。”云知这一嗯轻飘飘的,似羽毛落在他心头。
路星鸣眸光闪灼,“那……我不是西门庆?”
“嗳?”云知瞪大眼,神色里满是不理解。
路星鸣轻咳一下以掩尴尬,微表情中透露出几分心虚,“没什么。”
他只是以为自己成了小三。
确认对云知的感情之后,路星鸣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处于煎熬中,一度做好横刀夺爱,被万人唾弃的准备。
现在想想简直和傻子一样。
云知嘴角动了动,慢慢咬唇把想笑的欲望憋回去。
“韩厉要叫你姑姑?”
路星鸣尝试着让语气平淡,然而说出去时仍不由雀跃。
云知颔首,“韩厉是我侄儿。”顿了下,“施主以后不要欺负他~”
路星鸣挑眉,心情骤然舒朗。
情敌突然变侄儿,以后肯定要少欺负他一下,大不了不当着云知的面欺负。
大厅里传来轻柔的交响乐,灯光一点一点归于昏暗,云知别头向外面望,旋转的银色光晕下,男男女女跌入舞池之中。她看见韩祝祝正和路星泽舞步相伴,身姿格外优美。
云知眼底泄出一抹钦羡。
她只在电视剧里见过这种画面,如今真正出现在眼前,更觉得光鲜美好。
“要一起吗?”
耳边路星鸣在问。
云知摇头,“我不会跳舞。”
路星鸣抿了下唇,突然摊开左手掌心,右手两指在掌心处跪了跪:“能和你跳一支舞么?”
少年嗓音轻柔,似春风般掠拂心头,触动心弦。
云知看着那近在眼前的清隽眉眼,愣了楞,慢慢将白嫩的两根手指放了上去。
他掌心温热,当云知指尖触及时,毫无预兆被他手指勾上,少年指骨修长,温柔带着她,徐徐缓缓的于这处小小的舞池移动。
灯影交错之下,掌心上的指尖竟真像是在亲密共舞的一对情侣。
云知黑亮的杏仁眼中有明媚的光在烁灼,唇角逐渐上勾起笑,小酒窝晃得他心中滚烫。
音乐达到高.潮时,路星鸣掌心蓦地收紧,将她柔软的小手完全紧裹其中,牢牢抓着。
云知不禁抬头,撞入到那双炽烈的眸中。
她的思绪一下子乱了。
“云知。”
这是她的名字。
从他口齿间溢流出时,竟有些许缠绵缱绻。
“我可以喜欢你吗。”
少年轻轻地,似害怕惊扰到她。
云知呼吸失去节奏,长睫抖动。
路星鸣那双眼像深海,像旋涡滚着巨浪,让她心神澎湃,意识混乱。
云知避讳开视线,半晌说:“我是和尚。”
“嗯,我知道。”
“出家人不能结婚的。”云知垂眼,低低的说。
路星鸣沉吟几秒,“可以不结婚。”
她咬了咬唇,“我以后要回去继承师父衣钵。”
路星鸣毫不退却:“我头发已经提前剃了。”
云知又说:“很、很穷的,还没有肉吃。”
路星鸣轻言四字:“妇唱夫随。”
云知没再说话。
路星鸣跟着沉默。
她放在鞋子里的脚尖突然不安的蜷了蜷,颈上很烫,头顶传来的视线更烫。
云知屏息,鼓足勇气仰起头看向他;“早恋、早恋会影响学习,你要是不介意,我们可以等到毕业那天再……在一起。”
她越说声音越低。
路星鸣欣然应和,缓缓一句“好”。
又过一会儿,他弯下腰,贴近云知说:“那我可以先要一个定金吗。”
清冽又低沉的声线于耳边炸响。
云知羞得眼圈都红了。
脊梁紧绷,一双眼禁不住四下张望,确定多次周围没人后,闭上眼睛,踮起脚尖,快速在他脸上落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细吻。
路星鸣怔住。
云知一把将手抽出,慌忙后退躲开他注目,磕磕巴巴说:“我我我先走了,路施主再见。”临走时还不忘关心,“施主要多穿衣服,不要生病。”
她扯着包包,踉踉跄跄消失在视线之中。
直到音乐停止,光明重新在眼前绽放,路星鸣依旧没有走出那个浅吻。
他抚摸上左颊,触到残留的口红印。
——其实他刚才只想要一个书面定金。
这是意外之喜。
路星鸣揉了下发烫的耳朵,背身离开大厅。
庄园外的天空漆黑,冷风一波接着一波向身上拍打。
他坐上车,取出手机对着云知头像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唇边漾笑,激动喜悦地将琦玉老师的备注改成了:
[女朋友]
想到两人还没正式确定,路星鸣又不情不愿把备注新换成太太预备役。
不行。
路星鸣皱眉。
万一云知看到,怀疑他还预备了好几个生气怎么办?
不行,万万不行。
最后,路星鸣又换回了最初的[小假发]
可可爱爱。
路星鸣摸了把脑门,之后靠着椅背将韩厉从黑名单拉出。
备注改:[侄儿]
[L :周一见。]
[侄儿:见你妈,给爷爬。]
啧。
盯着那六个字,路星鸣无奈摇了摇头,合上手机缓缓发动引擎。
小孩子脾气就是不好。
但是没关系,他身为长辈总是要给予包容的。
谁让他是姑父呢。
姑父。
这俩个字让路星鸣春风得意,一贯清冷的面庞上多了几分潇洒快活。
他是快活了,韩厉可不太快活。
水冰月那套衣服至今还在衣柜里躺着。
没错,那天路星鸣那个狗日的逼他穿完后,晚上就用不顺风快递把衣服邮了过来。
存心羞辱!
韩厉狠狠磨牙,随即想起自己手机里也有他的底。
决定了,上课后就找他算账!
作者有话要说:
节奏大师韩祝祝,突然姑父路星鸣。
韩厉:我依旧最惨
两人马上又要打起来了。
问题来了,他们全文一共打了几次。
琦玉老师是《一拳超人》里的角色,一颗秃也强的卤蛋~【琦玉老师粉不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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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说完结,但……还是很早的,不慌_(:з」∠)_,毕竟婚后篇也有很多字。
如今在纠结让云知去警犬训练基地当兽医,还是去武警部队当兽医。
昨天那个养猪文的名字叫《你以为我赚钱容易吗》,专栏呢,啥时候猪肉讲价,啥时候就不写了,没有热度可以蹭,我才不开呢,哼唧【不是!
本章100红包。
第六十三章 063
假期结束后, 云知和韩厉重返学校。
她先回宿舍放下东西,接着去超市买生活用用品。待她离开,韩厉蹲在门前蹲点等路星鸣回来。
大概只过了五分钟, 电梯门打开, 路星鸣走出。
韩厉双眼发光,见到他的那刻起刷的起身冲过,一把揪扯住路星鸣胸前衣襟,恶狠狠说:“老子照片呢!”
路星鸣身形一顿, 对着那双发狠的眼缄默三秒,倏然笑了。
他笑得平和,眸低夹杂着意味不明。
韩厉一怔, 怒将人推搡到身后墙壁, “笑你妈,老子照片呢!”
又问。
脾气更加急躁。
“小孩子这么大火气做什么。”路星鸣拉上他拳头, 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剥开,慢条斯理整理了下外衣上的褶皱,这才搭理他, “小厉, 不是我说,你对长辈实在太粗俗了。”
说罢,轻轻叹气。
“……?”
“你在我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照片!给老子照片!你今天要是不给, 我就弄死你!”
那天他们以多欺少, 韩厉被迫就范。
今天不一样,论solo还不知道谁才那个被揍的孙子呢。
韩厉底气硬了不少,卷起袖口, 露出两条结实的小臂震慑:“照片。”
路星鸣拿出手机在相册里翻了翻,韩厉穿着cos服的照片静静躺在其中。
他挑眉, 屏幕在韩厉眼跟前一晃:“给你也行,但你要先把我的给删了。”
路星鸣不傻,之前他做了什么可都一笔一笔记着呢。
韩厉神情一凝,仍不死心:“你、你先删。”
路星鸣:“叫姑父,我就删。”
姑父两字让韩厉眼神颤栗,迟迟未语。
他的反应愉悦了路星鸣,一时间脸上笑意更深了三分。
“以后多了个长辈疼你,是不是很开心,小厉。”
这是让人开心吗?
这简直就是扎心。
他韩厉就算是死,从楼梯上滚下去,都不会叫他路星鸣一声姑父!
——这是羞耻!
——这是凌.辱!
——这是对他人格的玷.污!
韩厉紧磨后槽牙:“你想娶韩云知?做什么青天白日梦。”
除非他死了,不然绝不会让路星鸣得逞!
“一句话,照片你删不删。”
路星鸣从容不迫,依旧重复那句话:“叫姑父,我就删。”
这厮真不要脸。
韩厉忍着恶气,最后似想到什么一样,忽的冷静,“行啊,那我只能把你穿奶罩的照片贴朋友圈了。”说着顿了下,“对了,一直没和你说,你身边那个叫小三的是我安插到你身边的奸细,相信他会很快把消息散布出去,嘻嘻,想不到吧。”
韩厉晃着手机,刻意将照片放大十倍。
沙发上的路星鸣喝得酩酊大醉,上身只裹了件骚气的情趣内衣,和那颗硬气的光脑袋格格不入。
路星鸣喉头一梗,双眸定定。
两人僵持着,谁都不肯低头。
路星鸣面无表情:“叫姑父,我就删。”
韩厉捏紧手机;“叫爸爸,我就删。”
又是一阵沉默。
谁都不肯妥协。
楼道很冷,韩厉站得腿麻,掐表瞅了眼时间,说:“韩云知回来了。”
路星鸣默然。
要是让云知看见这些东西,他们两人都都别想面子好看。
“叫姑父,快点。”路星鸣不耐,仍不肯先退却。
“你他妈先叫爸爸。”
操。
有完没完。
路星鸣抿了抿唇:“一起叫。”
韩厉一琢磨,觉得可行。
三秒之后,两人齐齐发声。
“姑父。”
“爸爸。”
“……”
漫长无尽的沉默。
谁都没删。
路星鸣懒得在和韩厉搁这儿耗下去,瞄准机会上去抢夺手机,韩厉显然是相同的想法,在路星鸣出手时,同时上前向他口袋里捞。
两人在电梯口前撕扯成一团,焦灼好几个回合后,路星鸣率先一步抢过夺过手机,他看了眼旁边电梯显示屏,红色的数字正指向1,距离上来还要写时间;路星鸣抓着手机,迅速生出注意,他绕过韩厉跑下楼梯。
“给老子站住——!”
韩厉恍了下神,动作敏捷追了上去。
路星鸣的身影近在咫尺,韩厉生怕人跑了,长臂伸出勾住路星鸣后衣领的兜帽,未曾想脚下踩空,一个踉跄向下倒去,直直撞上路星鸣后背。
突然的撞击令人重心不稳,两个大男生生拉硬拽,竟打了好几个滚,硬生生从楼梯上烦了下去,最后只听咔嚓两声,彻底没了动静。
叮。
电梯开了。
云知拎着满当当两个袋子从里面出来。
她先将东西放在地上,又从包包里翻找房卡开门。
刚压开一条门缝,痛苦的哼唧声隐约从耳边传来。
云知动作停下,耳尖来回动动。
“你大爷的,路星鸣……”
“你给老子滚下去。”
“我要弄死你……”
“巧了,我也是。”
好像是韩厉和路星鸣?
云知把袋子放回到里面门口,合门顺着声音寻人,紧接在楼梯下面看见了两人。
韩厉叠在路星鸣身上,二人姿势扭曲,手上揪着同一部手机,谁也没撒开。
云知觉得他们可能在玩一些游戏,定定神,站在上面犹豫半天才问:“施主,你们在干嘛?”
路星鸣艰难转了下脖子,视线尽头,他的小可爱大眼睛茫然,半歪着头,丝毫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叫个救护车。”
路星鸣忍着痛说。
他胳膊好像错位,疼到脑袋发胀,左边手肘向下的位置没了任何知觉,更别提身上还压了一个一百多斤的韩厉。
路星鸣越想越气,抬脚踹上韩厉:“给我下去!”
结果刚骂完,韩厉便嘶吼声。
“你奶奶的路星鸣,别动!疼!!”
腿似乎是骨折了,本就无法动弹,路星鸣那一脚差点让他疼到升天。
韩厉闭眼哼唧,抓着手机的力度更大几分。
路星鸣咬牙不松手,两人继续暗自较劲。
云知见情况不对,立马叫了120,救护车很快过来,在台上担架时,韩厉和路星鸣硬是还拉着那部手机 ,谁也不舍得放。
前来的救护人员无奈低叹:“两位患者,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好吗?”
韩厉:“这是我东西,你让他放。”
路星鸣:“这里面有未经我允许拍摄的照片,涉嫌侵犯我的肖像权,作为受害者,我有权保留证据。”
最终,救护人员看向云知。
这俩人磨磨唧唧的让谁都烦,哪怕是云知这样好脾气的看着都上火。
小姑娘脸蛋沉下,上前几步一把将手机夺入手中,两人没了指望,老老实实被台上担架,云知作为家属一同坐上救护车。
经过诊断,韩厉和路星鸣都是轻微骨裂,一个在右腿,一个在左手,要想痊愈起码得一个月以上。
今晚要住院观察,单人间没有剩余,护士把他们安置在一间三人房里。
两人身上打了石膏固定,鼻青脸肿,躺在各自床上谁都没搭理谁。
“我艹你妈。”韩厉骂。
“我阉你爸。”路星鸣怼。
提着壶热水进门的云知:“你们不要吵架。”
靠墙的一床病人艰难扭头,盯着他们看了两秒后,乐了;“三人相声?”
面对着少年们的锐利凶恶的眼神,病人讪讪收起笑,背过身不再说话。
病房里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云知用一次性纸杯倒了两杯水,准备晾开再给他们喝药。看了眼时间,折腾到现在已是八点多钟。
医生说他们这一周都要住院,可是来的匆忙什么都没有准备,作为唯一的“监护人”,云知必须要回去一趟。
“韩厉,你给你朋友打个电话,让他帮你带几件衣服送到我公寓,等我收拾好路施主的,一起给你们带过来。”
韩厉不乐意了:“你管他干什么?”
云知睫毛颤了颤,“他是我雇主。”湿润的眼角轻轻扫向少年那精致到过分的眉眼,耳根不禁泛红,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尽管很害羞,但面对韩厉,云知还是大大方方承认,“也是我未来的先生。”嗓音低软,似糖沙酿成。
她轻敛下的眉眼满是小女儿家的含情脉脉,惹得路星鸣心头悸动,恨不得把她扯到怀里狠狠亲上几分钟。
韩厉眼前一黑,胸口一梗,半天咬牙出声;“你这……都想好和他结婚了?”
云知并没有觉得不对,理所当然的说:“在一起不就是为了结婚嘛~”皱皱眉,“不过要先问过师父。”
师父说她还俗了,可以像普通人那样生活。
她不确定师父会不会同意她和路星鸣在一起,不过想到路星鸣性格那么温柔,人又长得那么好看,师父一定也会喜欢的,不禁又放下心来。
韩厉:“……”又想爆粗口。
路星鸣用完好的右手摸了摸她柔嫩的脸颊,鄙视略过他阴郁的眉眼,低语:“你说的对,侄儿没谈过恋爱,我们不用搭理他。”
“谁他妈是你侄儿!你别乱认亲戚!”
路星鸣:“看,害羞了。”
“我害羞你个%$%^^#$%。”
脏话听多了,云知的耳朵已经学会了自动过滤。
“一会儿我给你们带吃的,你们想吃什么呀?”
路星鸣看向窗外漆黑黑的夜空,摇头:“不用,我们点外卖就行。”
“反正我还要来嘛,那我给你们随便做一些,你们要听话不可以打架。”
私自决定好后,云知和路星鸣要上房卡,挥挥手离开医院。
云知买好东西,急匆匆赶回公寓,她先熬了蔬菜粥,等候的功夫又调制馅料,准备煮一些馄饨。抽空还把屋子打扫一番,最后拿过路星鸣的书包,打开衣柜往里面放衣服,瞥见内衣裤时,云知红着脸,眼疾手快将那包烫手的盒子丢入其中,快速拉上拉链,长舒口气。
叮咚。
外面门铃响了,好像是隔壁传来的。
云知趴在猫眼看,瞥见方明拎着东西在外面。
她急忙开门:“方明同学。”
方明扭头,神色错愕。
“那是韩厉的东西吗?”
“啊……嗯。”方明呆呆一应。
“给我吧。”云知笑着接过,“麻烦你送过来了。”
“厉哥没事吧?”
“医生说要住院一段时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看着小姑娘无波无澜的精致脸蛋,方明眉梢狠狠一跳。
这都住院了,还没什么大问题。
“要不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吧,这么多东西估计你也拿不过去。”
云知一合计,觉得也是,欣然同意。
她的馄饨还要点时间才好,方明只得先进屋等着。
在诚南两年,他又怎么不知道这是路星鸣家。
室内的每一寸地方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打理的仅仅有条,方明视线一转,看见云知裹着围裙,轻车熟路的将洗好的的餐具归于原位,
——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
果然。
韩厉的这妹子和路星鸣有一腿。
方明觉得自己真是先知。
云知将馄饨和粥分别放入保温杯里,背着书包拎起东西赶往医院。方明本想说着帮忙拿点,可看小姑娘轻松的表情,实在不像是要人帮忙的意思,最后只拿着韩厉的一个行李包,安静跟在后面。
在云知做饭的这段时间,韩厉早就等不及的点了外卖,并且吃了个大饱。
吃饱喝足开始犯困,他靠着枕头,斜睨路星鸣,对方认真看电视,一言不发。
现在快到十点,韩厉摸摸鼓鼓的肚皮,“你不会真等着韩云知给你送饭吧?她做的清汤寡水,有什么好吃头。”
韩厉只吃过云知做的面,淡出鸟,相信除了爱清淡的老爷爷老奶奶外,都不会想吃她做的饭。
路星鸣面色冷淡:“你管我。”
韩厉轻哼,拿起桌上遥控器换了个台。
路星鸣皱眉,重新换了回去。
一来二去之后,护士看不过眼,直接关了电视。
此时,云知提着大包小包过来,后面还跟着方明。
完全不了解经过的方明看到床旁边的路星鸣时,脚步瞬间顿住。
这是个什么情况??
愣了好长时间,方明才忐忑进门,一双视线就没从路星鸣身上离开过。
“哥,你们搞什么?”方明在韩厉床边坐下,压低声音问。
韩厉看着一旁行李,“充电器带了吗?”
方明:“带了,耳机也带来了。”
韩厉正想说话,嗅到隔壁床传来一股香气。
是饭味。
云知先舀了两碗馄饨,尽管没添肉,但味道清香,色泽诱人,看起来很是可口,韩厉本来吃过东西,不知怎么着又饿了。
他咽了口唾沫。
“给。”云知送到韩厉面前,“小心烫。”
接着又盛了小碗递给路星鸣。
路星鸣没有接,晃了晃自己的左胳膊。
静静对视两眼后,云知拉出椅子坐下,舀起一小勺吹凉,送到他嘴边。
路星鸣很受用。
馄饨里包的是白菜和葱,料添得很足,鲜而不淡。
云知握着勺子满眼期待:“好吃吗?”
路星鸣没说话,只是张开嘴,啊了一声。
她抿唇轻笑,一小勺一小勺喂着。
两人若无旁人,画面刺眼得很。
韩厉看不过去,气得直抓床单。
方明也看不过去,最后拿起碗,安慰:“厉哥别难过,我来喂你,来~啊~~”
“滚。”韩厉没好气推开,印堂生黑,“老子不饿。”
气都气饱了,哪里还有什么食欲。
听到这话,云知不禁扭过头;“韩厉不饿吗?”
路星鸣笑中带讽,“他刚才吃了一大块披萨,可不不饿。”
“原来你吃过了呀。”
云知正想说你要是不想吃就不吃的时候,韩厉突然接过碗,呼噜呼噜两下把一小碗馄饨干了干净,嘴巴一抹,侧躺旁边闷不吭声。
“老大你别不开心啊。”方明继续安慰,“我知道你这个做哥哥的看他们恩恩爱爱不好受,但你换个方式想也是好事,他们以后要是结婚,路星鸣岂不是要给你敬敬酒,认你做哥,赚了啊!。”
啧,怎么想都是赚钱的买卖,给死对头做哥左右都不亏!
谁成想这话说完,韩厉眼睛就布上血红。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吐出四个字:“你、给、我、走。”
方明知道,韩厉这是要气到要打人了,当下不敢逗留,着急离开。
目送方明离去的背影,路星鸣嘴角噙笑,好不悠闲自得。
待馄饨吃完,粥也喝光,路星鸣慢悠悠地用右手打字。
[L:小厉你放心,我不需要你敬酒。]
韩厉看到他又发过来一句话。
[L:叫我声姑父就行了。]
韩厉死捏着手机,再压抑不住怒火,抄起旁边一个还有一点水的纸杯砸了过去。
“韩厉——!”
小姑娘没什么震慑性的吼声从一旁传来,韩厉肩膀一抖看了过去。
视线里,云知头顶着纸杯,一行水珠顺着她假发向下落。
漂亮两只杏眼里满含控诉。
——糟糕,砸错人了。
韩厉自认理亏,小声道歉:“对不起……”
“讨厌,都脏了。”
云知哪真舍得和韩厉计较,抱怨一句后,满是心疼的把沾了水的假发从脑袋上摘了下来,用纸巾小心擦拭着头顶水珠。
这回谁都没人说话。
灯光下,三颗光头连成一线,三个光洁的大脑门晃得人眼睛晕。
旁边扭了脖子的病人盯得眼睛都直了,心合计这三人是演喜剧的吧?
三颗大光头越看越喜感,越看越惹人发笑,尤其是擦假发的云知,喜剧效果绝了。
他嘴角抽了又抽,最后绷不出溢出声笑,不笑还好,一笑直接让脖子抽筋,全身因这疼痛牵紧,嘴里的笑变成了痛苦得哼唧。
病人僵硬着脑袋,着急忙慌抬手找铃声的位置,结果一个翻身直接从床上滚了下去,哼唧的声音愈发大了。
等护士把人带走,韩厉才眨巴两下眼,说:“这人真搞笑,是喜剧演员吧。”
这一次,路星鸣表示赞同。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姓名的病人:医生,我要换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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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和亲。
昨天没更新,你们肯定没发现。
本章随机红包吼。
感谢小伙伴的地雷和营养液,呜呜,我好像一直没有感谢过你们。
爱你们。
最后他们说脏话完全就是性格需要!剧情需要!!也许会有人介意_(:з」∠)_,下章开始就不说脏话啦。
第六十四章 064
病房有三个小柜, 刚好一人一个,云知将两人的衣物用品收理进去,正在此时, 韩厉在后头扯着嗓子喊:“我要上厕所。”
韩厉左腿骨裂, 暂时不能下地。
云知关好柜门,把尿壶从床底下拿放了上去。
韩厉:“……”
韩厉:“你认真的?”
小姑娘杏眼莹润,看起来很认真。
韩厉哑然。
他一个八尺男子汉,怎么也不能沦落到床上撒尿的地步啊!
可是又实在憋不住。
韩厉急得直蹭后脚跟, 最后眼珠子转动,停在路星鸣脸上不再动弹。
路星鸣的床抬高几公分,后背懒靠着枕头, 闲散翻着不知从哪里找出的书本, 觉察到韩厉热切地注视,路星鸣不为所动, 指腹轻轻摩挲过一页书纸。
韩厉扭曲着面容,倏地开口:“姑姑,带我去洗手间。”
姑姑大法好, 这话刚落, 路星鸣啪得将书往桌上一丢,麻溜下床,单臂伸过去, 端的儒雅随和:“男女有别, 就不要麻烦姑姑了。”
呵。
还治不个你。
韩厉嘚瑟被路星鸣搀扶起,慢吞吞向洗手间蠕动。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厕所隔间,云知默默放下手上尿壶, 重新打好两盆热水等着他们回来。
韩厉解决完生理需求后舒坦不少,刚躺下, 云知就把一块热毛巾丢过来,叮嘱:“韩厉擦擦脸再睡。”
说完不再管他,默默背过身为路星鸣擦拭着脸部。
韩厉吃味:“你干嘛帮他擦,他又不是没手。”
“施主现在就是没手嘛~”云知嗔他一眼,“男子汉不要这么小气。”
“我……”韩厉吃瘪,硬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把帘子上吧,我不太习惯别人看我洗脸。”路星鸣语气一顿,“会害羞。”
云知对他可谓是有求必应,二话不说拉上帘子,将两张病床各自隔离开一个小世界。
脸洗好,又漱了口,云知想了想问;“擦油吗?”
路星鸣皮肤很好,又白又嫩,毫无瑕疵,也许是刚洗过的原因,皮肤有些紧绷。
想到最近天气干燥,云知就将宝贝霜从宝宝里拿了出来。
路星鸣一眼扫略过,看到上面清晰印着郁美净三个字。
云知脸微红,默默把郁美净重揣回口袋,低低嘟囔:“你应该用不惯这个……”
她活的没有其他女孩子精致。
尽管韩夫人给买了一堆保湿护肤品,但她一个都没用过,对这种十几块钱一小盒的婴儿润肤霜情有独钟。
“你帮我擦。”路星鸣晃了晃打着石膏的手,“我不太方便。”
她杏眼弯成月牙,重重一嗯,径直坐到床边。
郁美净的香味有些浓郁,云知挤出一点,均匀在他脸上点了五个点,最后慢慢擦涂起来。
少年脸蛋比想象中的还要滑,她湿润的指尖略过那边饱满的额头,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小心绕过眼睛,可经过下巴时,指腹不甚剐蹭到那柔软的双唇。
他视线骤然灼热,沉沉凝视,像看待珍宝。
云知腮颊氤氲,长睫习惯性颤了颤,正要说好了时,路星鸣微扬起下额:“脖子。”
云知一愣,又沾了点乳霜摸上去。
云知发现路星鸣的脖颈线很漂亮,修长精致,流畅连着肩膀,喉结不算深,微微凸起,V字领的病号服下是格外性感的锁骨。
她小心涂抹,眼睛根本不敢乱看。
“好了……”
云知把郁美净揣回去,依旧躲避着路星鸣的视线,“我先回去啦。”
“现在很晚了,我让刘彪虎接你吧。”
“不用。”云知摇头否决他的提议,“我……我骑个共享单车回去,反正也不远。”
听到对话,韩厉撩开链子看过来,不满:“大半夜的你骑什么单车,我们家又不是没有打车那点钱。”
说话间,韩厉就拿起手机要转账,直到瞥见那条余额不足的提示,气焰虚下。
他……现在还真的没有打车那点钱。
路星鸣发过去一个五十元红包,拍拍她的小光头:“打车,乖。”
那条红包信息让云知窘迫:“我有钱……”
“你有钱和我给不冲突,乖,拿去打车。”
云知挠挠后脑勺,是这个说法么?
临时走,她又不放心看了两人一眼,“你们真的可以?”
“没事的,又不是小孩。”路星鸣轻一挥手,“上车前记得给我发出租的车牌号,坐后座,上车后给我打电话。”
他像老父亲一样絮絮叨叨一堆,云知也很乖巧的点头记下,最后才拿东西离开医院。
人走后,韩厉冷哼:“虚伪。”
路星鸣懒得理他,开始在网上找专业的护工。
“你不会真想坑蒙拐骗我们家小傻姑吧?你要是真心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你要是一时兴起玩玩,我可不答应。”
韩厉依旧在絮叨。
路星鸣垂眼,假装没听话。
“我和说话呢。”韩厉手臂过去扒拉了一下,“我可都听说了,你爸有意让你联姻,就算你真心的,你家人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吗?”
路星鸣五指紧缩看,沉吟许久,才说:“不需要他同意。”
韩厉愣怔。
路星鸣清隽的侧颜骤然归于深沉,漆黑的眼底凝着融化不开的冰雪。
从母亲去世,路父有意把他养废,各种冷暴力与人格侮辱是他每时每刻要经历的事。曾经路星鸣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总是在打压他的兴趣天赋,后来路星鸣懂了。
父亲是在怕。
怕他有朝一日展翅腾飞,更怕老时遭到报复。
他清楚父亲对孩子代表着什么,于是在母亲死后,路父把母亲的死全部归根在他身上,让年幼的孩童日复一日活在煎熬畏惧中。他想学模型?好啊,那就全部打碎;他考了满分?一定是作弊;想交朋友?那都是狐朋狗友。
路星鸣清楚一切,于是遵从指示上了一个混子聚集的高中,按照他期望的变成了一个没用的“废人”。
高中将要结束,他应该脱离家庭,做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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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路星鸣和韩厉的狐朋狗友们一同出现,十几个人瞬间挤满这个狭窄的病房。
韩厉那边的人还好,虽然看着也不正经,但起码发型衣着正常;路星鸣他们就不同了,一个个都光着大脑门子,为首的刘彪虎凶神恶煞,身后的武晓松贼眉鼠眼,就连那对样貌姣好的双胞胎都从内向外透着一股匪气,活脱脱是现实版古惑仔。
第三床的病人哪见过这种阵仗,当下吓得战战兢兢,卑微蜷缩在角落,试图缩小存在感。
“老大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干仗了?”
说话间,刘彪虎狠狠拍了下韩厉大腿。
他抱腿闷哼,等疼痛过去,抓起颗苹果砸了过去:“路狗,让你的人滚那边去——!”
要是以往,刘彪虎早就不客气的打回去了,但是今天不同。
看着韩厉那打了厚重石膏的一条腿,一下笑成眯眯眼。
韩厉汗毛倒立,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方明觉察出不对,当下把人推远,拉上帘子。
韩厉松了口气,对着那边喊:“这是楚河汉界,你们敢过来就弄死你们!”
“厉少脾气够大啊,我就过来。”刘彪虎的脑袋从后面钻了出来,接着缩了回去,“嘿嘿,我又走了。”
“我来啦。”钻出。
“嘿嘿,我又走了。”缩回去。
“我……”
“来你妈——!”韩厉抱住那颗大脑袋,咣叽声撞了过去。
刘彪虎委身不起,剩下后面的人齐齐嘲笑。
“让你人安分点,听到没!”
路星鸣眉梢带笑,看似一点都不介意,碍于这是公共场合,还是开口提醒:“还有别的病人也在呢,不要打扰到人家。”
他们注意到三床蜷成一个虾米的病人。
方正乐了下:“那哥们脖子怎么了?”
病人也很给面子的解释:“上厕所,磕马桶上了。”
“……”
一群人没说话,这人怎么这么搞笑?别是喜剧演员吧?
“说起来云姐没来呀。”刘彪虎四处张望,有些奇怪竟没看见云知的身影,
“她晚点来。”
云知每天晚上很忙,遛狗2小时,听李爷爷教作业20分钟,起码等□□点才会过来。路星鸣害怕小姑娘太操劳,于是早些请了护工,最迟明天来上班。
他自然乐意被未来老婆照料,就是不乐意旁边那个“拖油瓶”。
想着,路星鸣轻描淡写瞥向帘子后面。
他随意的一眼顿时让刘彪虎几人会错意,彼此给了个视线后,诡笑着拉开帘子。
韩厉隐隐感觉到杀气,一回头,对上他们阴恻恻的表情。
这个表情……
和那天逼迫他穿女装时一模一样。
“方正,关门。”
“得咧。”
门一关,韩厉心头一紧,张嘴就喊:“护驾!!快护驾!”
小弟们也麻溜,四下把韩厉包围,和刘彪虎他们推搡起来。
两方焦灼中,武晓松扯着嗓子喊:“难道你们就不想看厉少穿女装吗?!他那天穿女装特美!你们不想一睹为快吗!!”
病房静寂三秒。
之后乍响。
“我想看——!”
“虽然不应该,但是容我背叛厉少五分钟!”
就连方明都在喊:“现在我们都是路哥走狗!"
说罢,一拥而上。
武晓松知道韩厉住院后就早已准备,特意从她姐那儿拿了一套大码护士装,制服,性感,很衬厉厉。
韩厉被七八双手压在床上动弹不得,叫声倒是一浪高过一浪。
“你们还是人吗!”
“兄弟情呢!”
“路星鸣你大爷的!不就是让你穿了个奶罩,你至于吗!”
“啊啊啊啊!你们碰到老子伤口了!!”
歇斯底里的怒吼过后是无奈的妥协。
韩厉面色惨白躺在床上,眼底是受尽凌.辱的沧桑。
那套护士装对他来说并不合身,紧绷到勒出肌肉,大腿外露,衣摆的小蕾丝性感可爱极了。
两行人笑瘫在地上,一时之间病房内充满了欢乐的氛围。
然而就在此时,门咯吱声被开了。
他们笑声未停,目光与拎着保温杯的云知撞个正着。
满房间的声音刹那收敛,空气隐隐变得尴尬起来。
云知慢慢扭头,一双眼停留在韩厉身上。
“……”
“…………”
漫长的沉默后,小姑娘什么也没说,啪叽声把门关严。
韩厉当场想表演个猛虎落泪。
“额,我们先走了哦。”
“对对,我们先走了,二位保重好身体。”
告别声接连响起,病房很快走了个空。
云知没来,许是刺激太大,不知道在哪里消化。
韩厉把头闷在被子里,企图憋死自己以保尊严。
“喂,韩厉。”
路星鸣嗓音轻飘飘的。
韩厉没好气:“滚,别和爹说话。”
路星鸣一合计,于是拿起纸币,写好字后,将纸张捏成个团丢了过去。
过了好久,他才探出手把纸团打开。
[以后我不欺负你了,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正当韩厉满脑子问号时候,路星鸣又甩过一个纸团。
[和亲吧,我当你姑父。]
作者有话要说:
韩厉:我鲨你。
下雪一时爽,遛狗火葬场,自从那天出门差点被我家狗带倒在马路牙子上,我就再也不敢去遛它了_(:з」∠)_
一直纠结路路的职业,最后决定是飞机设计师!酷!!
前一百红包。
下本开一个小叶子好了:《恶毒女配三岁半》
叶芽是一只刚满五十岁的花草族幼崽,为了拯救被灭家族,叶芽穿书了。
原主是恶毒女配,系统让她代替死去的原主完成任务。
她需要恶贯满盈,心狠手辣;需要打压主角,抢夺资源,需要在原男主最痛苦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刀。
叶芽点头称是,道理都懂,就是——
“叔叔,恶贯满盈是什么意思呀?”
“……”看着三岁半的恶毒女配,系统深深郁卒。
*
叶芽按照任务老老实实当一个恶毒女配,可是每次都与系统所期望的结果背道而驰,眼看着任务进度反向拉长,系统终于崩溃:“宝贝,你到底是什么品种啊?我带过你妈妈,你妈是食人花,特别恶毒!”
说好的遗传基因很牛逼呢?
正在玩泥巴的叶芽声音稚嫩:“我爸爸是四叶草,所以我也是四叶草~”
系统:“……”遗传基因牛逼!
第六十五章 065
[和亲吧, 我当你姑父。]
可想而知,韩厉炸了。
手上的纸条被他撕碎成百来片,韩厉正想上去和路星鸣大战几百回合时, 门吱呀声被拉开一条小小的缝。
两人一同扭头看去。
云知双手扒拉着门框, 只探入半个脑袋,眼睛很大,来回张望,带着掩饰不住的好奇, 最后目光定住,见韩厉还穿着那身护士装后,又慢慢悠悠, 慢慢悠悠,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把门关上。
这种此地无银的小动作让韩厉无奈出声,“你要进就进, 在外面鬼鬼祟祟做什么。”
云知苦恼拉扯了一把假发,挪着小碎步推门而入。
她始终避与韩厉接触,刻意的小表情让韩厉无比不适。
“你想看就大大方方看, 也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东西, 至于这样吗!?”
搞得人家好像是变态一样。
韩厉翻了个白眼,躺平任围观。
闻声,云知鼓起勇气看了过去。
韩厉四仰八叉躺在床上, 露出的腱子肉与那身性感的服饰格格不入, 第一眼看上去很不适,看久了竟还有些反差萌。
僵持许久,云知嘴唇嗫嚅;“挺、挺适合你的。”
韩厉静默。
路星鸣不给面子的轻笑出声:“恭喜, 小厉你找到了新的换衣思路。”
韩厉不客气的硬怼回去:“不客气,是你教得好。”
路星鸣脸沉下, 别开了头。
云知臊红着脸,努力忽视掉路星鸣那日的狼狈,放下书包从里取出几本厚厚的作业。
“这是路施主的,这是韩厉的。”云知分别递了过去。
韩厉头大:“我们都这样了,就不用做作业了吧?”
小姑娘眼中固执:“不行,住院也要学习,到时候成绩落下,再补回去很困难的。再说了,我特意去找你同学要的,很辛苦的。”
韩厉白眼翻起,顿觉得世界苍白,人生无望。
路星鸣不像韩厉那样要死要活,他架起床上吃饭用的小桌子,右手不甚熟练的握住笔,一道题一道题细细解着。见他认真,云知也不敢怠慢,趴在桌上完成剩余的家庭作业。
人都有从众心理,哪怕韩厉没有想学习的心思,见他们那么认真也不好再懒散下去,于是不情不愿打开作业本——
嗯,一道也不会。
韩厉转着圆珠笔,拉长脖子向云知张望。
小姑娘没有连笔,一笔一划,字迹清秀,十班的课程好像和他们班是同步的,就连作业都留的差不多。韩厉舔了下嘴唇,照着开始抄。
云知写的认真,毫无觉察,快速翻过第二页。
面临选择题时,笔尖顿住,看向路星鸣,软声软气撒着娇:“施主,这个我不会~”
“嗯?”路星鸣抬眼,眸光似玉。
他拉过作业本,正要教,旁边韩厉冷嘲热讽:“你问他一个吊车尾干嘛。”
路星鸣凝望他两秒钟,缓声开口:“长辈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韩厉:“……”
路星鸣仙掀下眼梢,认真在草稿纸上写着解题思路。
他害怕云知听不懂,刻意放缓语调,声线愈显得低沉,不疾不徐在耳边环绕,莫名让人昏昏欲睡。
云知单手衬着下巴,不由自主把视线全部放在了路星鸣身上。
少年长眼低垂,眉宇间有几分冷意,他好看的唇一张一合,云知痴痴望着,心底竟萌发了一丝情不自禁。
正当她恍惚之时,有所察觉的路星鸣看了过来,眸子沉沉。
“好看?”
云知颔首,呆呆说:“好看。”
他眼角蕴上笑意。
云知恍然惊醒,倏地将脑袋底下,假发下的耳根通红。
路星鸣笑意深了深,轻轻在她小脑袋上一摸;“好好学习,不要沉迷男色。”
云知以面埋桌,无颜见人。
旁边韩厉也在嘲讽:“年纪轻轻就瞎了眼。”
路星鸣好看个腿。
路星鸣哪里有他好看!
他这么英俊竟然没人欣赏。
唉。
无人欣赏,天妒蓝颜。
**
又过两天,第三床病人成功出院,脱离火海,如今病房只剩下路星鸣和韩厉两个人。
两人谁也没将住院的事告诉家人,加上父母都忙,连个电话都少有,所以相比起其他病房的热闹,这件屋子较为冷清,每天只有云知跑得最勤快。
今天她煮了粥,淋着过来时,眼熟她的护士随口搭话:“又来看小男朋友呀~”
小男朋友四个字让云知格外不好意思。
“这么辛苦,小心生病哦。”
“姐姐也要注意身体。”云知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注意,悄咪咪把背包里的小零食取出两袋放在了桌上,最后一溜烟向病房跑去。
护士姐姐说的话不无道理。
云知这几天三点一线来回跑,她每天休息的时间本来短暂,如今为照顾路星鸣和韩厉,再次减少睡眠时间,尽管嘴上不说,但身体渐渐有了抗拒。
不过那两人再有三两天就能出院,到时候云知也能清闲一点。
再距离病房还有几步远时,护士推着轮椅缓缓从拐角出现,云知静静侧身让路,余光偶然一撇,倏然对着轮椅上的女人出神几秒。
她很好看。
黑发白肤,气质内敛,五官艳丽但不张扬。
云知忍不住又连看了好几眼。
“小妹妹一直看着姐姐做什么?”
她半抬起丹凤眼,似笑非笑的表情,慵懒又轻佻。
云知眼睫慌忙垂下,贴着墙看向别处。
她呵笑声,由护士推着进入病房。
云知一看,可不就是那两人所在的712。
她尴尬咬了下唇,磨磨蹭蹭进去。
路星鸣和韩厉都不在,估计正在做检查,她摘下书包把里面东西各自取出,又仔细收罗着桌上的东西。
女人半躺在病床上,视线一直追随着云知,神色中是明显的打量。
云知被盯得手心发烫,忍不住用小眼神偷瞄,瞬间对上,闹了个大红脸。
她唇角懒洋洋勾着,饶有兴趣看着小姑娘。
最后问:“来照顾父母还是兄弟?”
云知特别乖的回答:“来看侄子。”
“喔~”她扫了下云知身上的校服,“上初中?”
“高中啦!”云知强调,“我都快十八了。”
就是她个子长不高,显小。
想到自己159就是上不了160的身高,云知愤愤决定回去多吃几碗饭。
这时有人进来,看也没看云知,直接到了病床前,“你这几天都要住院了,老师说你好好休息,不用担心工作。”
她浅一点头。
“我也和护士说了,一旦有单人病房就让你转过去。”
“好。”她闭眼,脸色苍白。
“那我们先走了,再见,颜瑟。”
几人前脚刚走,后脚路星鸣推着韩厉进门。
“路星鸣你他娘能不能看点路?”
“轱辘撞墙了!”
“你是不是想谋害我继承我姑姑?”
“老子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韩厉从门外咋呼到门里,路星鸣单手推轮椅,默然不语包容着来之不易的侄儿。
“韩厉,有人在呢。”云知瞥向病床上闭目休息的女人,压低声提醒他。
韩厉不屑冷哼,嘟囔一句“管老子屁事”,但还是朝墙边的位置扫了一眼,结果就这一眼让他彻底离不开了。
这天外面的阳光很温柔,韩厉看见她的身后开出鲜花,映衬着她五官艳丽,动人如火,烧的韩厉心口滚烫,意识全无。
韩厉怔怔瞅着忘记眨眼,心跳失律,只剩对方那张脸在眼前晃动。
忽然,路星鸣抬脚一踹,轮椅向前滚,咣当声撞了床。
韩厉被撞得一激灵,瞪眼开始骂:“我日……”
颜瑟半眯着眼看过来。
韩厉心一紧,咬牙改口:“我日日夜夜想让你这样做了。”
路星鸣拧眉:“……没病吧你?”
韩厉不说话,双臂衬着床,自力更生爬了上去,面上佯装淡然,实则暗中观察着临床的漂亮姐姐。
“韩……韩云知,今天老师留什么作业了?快点,我渴望知识的心已经蠢蠢欲动。”韩厉脊梁挺直,一本正经
云知困惑:“你不是不喜欢做作业嘛?”
每次云知拿着作业过来,他都寻死觅活,甚至厚颜无耻想偷换路星鸣的作业本,不过都被她阻止了。
韩厉耳根烧红:“胡说,我最爱做作业了!”
云知没说话,掏出作业本递给他。
路星鸣朝旁边看去,眉一挑,看破不说破。
韩厉装模作样做了会儿作业,蹭到云知跟前,刻意放低声音:“姑姑~”
云知知道,他一叫姑姑准没好事。
于是背过身,给了他一个骄傲的后脑勺。
“你帮我和她要一张名片呗。”韩厉继续磨着,“电话也行。”
云知歪了下脑袋:“和谁?”
韩厉向隔壁床示意。
云知了然,顿了下说:“为什么?”
韩厉烦躁的皱眉:“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到底帮不帮啊?”
云知眼珠子转转,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笑出两个小酒窝,“那你怎么不自己去。”
韩厉轻嗤:“我要是有你这么可爱,我肯定去,哪儿能轮得到你。”
话音刚落,这么可爱的云知便走到了隔壁床,脚步没有片刻犹豫。
韩厉敛声。
他这姑姑是不是不太经夸啊?
“姐姐,能给我一张名片吗?”
云知婴儿肥的脸蛋很有亲和力,杏眼湿润,说话时的模样一本正经,神态间无端透出几分娇憨。只要年纪稍微长几岁的,不管男女都会喜欢她这种类型的小姑娘。
颜瑟也不例外。
尽管她知道云知是替别人要的。
“我可以给你。”
云知眼睛一亮。
又听她说:“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和微信号。”
云知犹豫着回头看。
韩厉点头。
路星鸣摇头,眼里写满不赞同。
想了想,云知把韩厉的微信号写在纸条上递给了她,“这是我的。”
这次她没有多虑,从包里抽出一张薄薄的名片递了过来。
白色的小卡片上排版简单,印着几个字:[上京城飞机设计研究所设计师助理,颜瑟。]
云知突然觉得……手上这张名片沉甸甸的。
作者有话要说:
对,这个比侄儿大三岁的姐姐是姑姑的侄媳妇,姑父未来的师父,是个智商超高的天才御姐。
问题来了,到时候侄儿要叫姑父什么?
第六十六章 066
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韩厉沉浸在单方面的热恋之中不可自拔,哪怕医生说了出院,他也硬是赖在医院里不肯走, 势必要和美女姐姐提前过上同居生活, 直到医生看不下去过来赶人,韩厉才心痛的和漂亮姐姐挥手道别。
眨眼到十一月,距离路星鸣和韩厉的生日还剩下十天。
云知贫穷,那两人也不缺金少银, 思来想去,云知决定送手工礼物,显得心诚。
周六一到, 她独自赶往商城购买毛线, 她要给韩厉打一条围巾,再给路星鸣织一条毛裤, 挑选颜色时,她选了亮眼的红色,毕竟是生日, 穿得喜庆点好。
东西买好, 云知回家开始打围巾,围巾比毛裤省事点,赶赶工两天就能打出来, 说起来她好像还不知道路施主腰围。
云知暂放下东西, 给路星鸣发送信息。
[云知:施主施主,你三围是多少呀?]
[路星鸣:好端端问我三围做什么?]
[云知:你就给我嘛~]
小波浪线又在撒娇。
路星鸣发来三围,正问她要不要出来玩时, 便没了回应。
光打针有点无聊,云知把电脑调向正面, 盘腿上床,一边听英语课,一边打线,头皮痒时,稍微用针头挠一挠。
门口刚巧路过的韩祝祝:“……”
叩。
她轻敲了下未合的房门,眼神狐疑。
云知回头,手上动作却没见慢下。
“你在干嘛?”韩祝祝的表情很诡异。
云知盘腿坐上打毛线的样子就像是电视剧里的老太太,神态姿势真是一点都不差。
云知探头见韩厉不跟在后边,于是小声说:“织围巾。”
“……啥?”
“韩厉不是要过生日嘛,我决定送他一条围巾给他。”
韩祝祝不由提醒:“我哥围巾很多的,用不着你手打。再说了,外面那劣质毛线不舒坦。”
韩厉虽说是男生,但皮肤很娇贵,平常用的沐浴乳都是大牌,贴身衣物更是一件比一件贵,哪会瞧得上手打的东西。
云知并未因她这话而涌上失落。
“放心吧,我马买的毛线不差。韩厉要是想围就围着,不想也不逼他,毕竟这是一份心意。”
心意比得上一切。
何况这些毛线真的不便宜,花了她几百块的存款呢。
韩祝祝撇撇嘴也不在说什么,余光偶一瞥看到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忍不住道:“这个教程不实用的。”
“啊?”
“你高二用不着看这种教程。”韩祝祝不耐烦地说,最后回屋,把她学完的英语资料全部抱出来丢在云知桌上,“你学这些吧,看那种东西就是浪费时间。”
“可是我都高二了,学你的……”
话音未落就被韩祝祝打断:“我英语比你强多了,瞧不起谁呢。”韩祝祝翻了个白眼,“我准备明年出国,这些英语资料都是一年前整理的,你高二也用得着,爱看看,不看拉到。”
说着,韩祝祝就要抱着走。
云知眼疾手快一把按住,脸上讪笑:“谢谢你呀祝祝,我留着慢慢看。”
韩祝祝冷哼声,双手环胸高傲离开。
看着小姑娘的背影,云知想了想问:“祝祝,学校没人欺负你吧?”
想到孤立她的那几个女生,韩祝祝皱皱眉,但还是说:“谁敢。”
“没人欺负就好。“云知垂眼打着毛线,“要是上次那几个女生在学校欺负你,你要告诉老师家长,可不能平白受冤枉气。”
韩祝祝侧眸,静静看着她。
云知头发长了薄薄一层,说这话时的表情很温柔,眼神娴静,似长辈那样细心叮咛。
韩祝祝扯了下唇,心中百味杂瓶,最后低低应:“知道啦~”说完退出房间,并且小心合门。
过了会儿,云知看到韩祝祝微信分享给她几条视频链接,都是英语教程,的确是比原来的受用。
**
云知在生日前一天将围巾和毛裤织了出来,她分别装在两个盒子里,为保精致,盒子上头还打了一个蝴蝶结。由于晚上要陪着韩厉在家里过,路星鸣的礼物只能在第二天上学交给他,但她没有忘记和他说生日快乐。
云知小心把盒子放在柜子里,抱着韩厉的那一份缓缓下楼。
11月的天暗的很快,窗外已是全黑。
韩厉翘腿坐在沙发上,身旁堆叠着大大小小的礼物盒子,都是同学朋友,还有韩父生意上的伙伴送过来的。
他兴致缺缺,一个都没有拆开。
“小厉,先吃长寿面,这是奶奶亲手给你下的。”
韩奶奶很开心,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坐到韩厉身边。
他不喜欢吃太清淡的东西,但毕竟是老人一片好心,韩厉不忍抚意,端住三两口消灭干净。
“乖孙。”韩奶奶疼惜摸了摸韩厉的头,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厚重的钱包递过去,“给,回去拆。”
韩厉眼睛一亮,快速收下, “谢谢奶奶~”
韩奶奶的红包发完,韩父韩母又各给一个。
云知站在后头看了看手上的盒子,抿抿唇,挪步过去,手指头轻轻在韩厉的肩膀上点了下。
他仰起头,视线直勾勾的。
“给……给。”云知把手上的盒子递到他面前。
盒子有点大,缠在上面的红色蝴蝶结土不拉几的,看着就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要是以前韩厉都不屑打开,但毕竟是小姑娘一片心意。
韩厉收下,好奇晃了晃:“什么东西啊?”
“你拆开看。”她双手背后,含唇浅笑。
韩祝祝朝这边落了一眼,没说破。
韩厉打开盒子,一条红色围巾整整齐齐躺在里面,他挑眉取出,上面没有挂标签,也不知是哪个野生的牌子,但从云知的贫穷与抠门程度来看,估计花不了太多钱。
毕竟是她特意送的,韩厉就算不喜欢也没说什么,静静收下放在了一边。
看着那条被冷落下的围巾,云知眼睛里的光顿时暗淡,指甲在手掌心抠了抠,小声低语:“你不围一下吗?”
韩厉目不转睛看电视:“太热了。”
家里暖气足,光是一件单薄的打底衫都让他热得不行,再围一下不得热死过去。
“你就……试一下嘛~”云知不死心地继续劝说,正当她想说这是自己亲手织的时,一旁的韩奶奶扫了眼沙发上的围巾,拿起来左右翻了翻,脸色当下阴沉,冷哼声甩落一边。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这围巾的料子太粗了,小厉围不惯,上面也没个标签,别是三五产品再让我乖孙过敏喽。”
云知眼梢耷拉,不敢再说话了。
气氛骤然诡异。
韩祝祝左看看右看看,嘴唇动了动,“奶奶,这不是三五产品。”看了眼云知,说,“这是韩云知自己织的。”
不说还好,一说出来韩奶奶的表情变得更加刻薄。
她再把围巾捡起,里里外外翻腾个遍,啧了两声:“这针线这么粗,线头都没剪干净。再说了,外面那毛线能好吗?”
韩祝祝偷偷瞄向云知,默默缩起脖子不再说话。
此时,韩厉单手扯过围巾。
云知绣工很好,从上次在他裤子上打补丁就能看出。
她的针线并不像韩奶奶说的那样粗糙,反而很密集,韩厉捏捏料子,虽然没有他那些羊绒的好,但软软的也很暖和。
他起身,直接把围巾裹在了脖子上。
韩厉高高的,五官硬朗英俊,像他这样的体型相貌可以驾驭一切服装配饰和各种颜色,自然也包括红色。红色放在他身上并不显得土气艳俗,反而衬得他肤色白亮,少年气十足。
手织的围巾很厚实,韩厉刚裹上就觉得热了。
他慌忙摘下,“挺暖和的,料子很软。”他对着韩奶奶说,“现在管得严,外面很少有人卖假货啦,您以后少看朋友圈那些东西,百分百都是假新闻。”
今天韩厉是主人公,韩奶奶也不想在孙子生日这天闹得不愉快,冷冷瞟了眼云知后,转过身继续看电视。
那条围巾也在韩父韩母手上过了一遍,两人都夸云知细致,随后找了个开心的话题聊,这点小小的不愉快就过去了。
只有云知清楚,韩奶奶不会和她过去的。
晚饭过后,她独自回屋翻着日历。
距离寒假还有两个月时间,只要她在期末考上550分以上,就能转去特招班,等她成功进去,那个时候就可以和大哥提出离开的要求。云知翻了翻这几个月的成绩单,她进步的很慢,但可以看出在一步一步向前走,考试分数在五百分左右徘徊,只要她在接下来两个月努努力,多找李爷爷补习,相信期末考试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想到这儿,云知的心安定了下来。
“喂。”
后头传来韩厉的声音。
她转过头。
少年穿了一身黑,点缀在胸前的红色围巾成了唯一的亮色。
云知没想到韩厉会这么穿戴出去,短暂错愕后,内心生出一抹小小的喜色。
“你要出去?”
“嗯,和方明。”韩厉眼神一瞟,看见桌上还放着一个相同的盒子,便想到那可能是路星鸣的。
他心里不是滋味,却也没有表露。
“我奶奶就那样。她从小没过惯苦日子,觉得不是大牌就不能用,今天不是特意针对你,你别多想。”
云知一下子笑了,“我知道。”
看见她眼底的明媚,一直计较这事儿的韩厉总算放松口气,“那我走了,你要一起来吗?”
云知摆摆头:“不啦,你好好和朋友玩,不能喝酒喔。”
“我不喝。”
他晚上还要回来,要是被爸妈抓住他喝酒,今晚上就别好过了。
待韩厉离开,云知无所事事趴在桌上出神。
韩厉去和朋友庆生,路星鸣会不会也和同学们在一起?
她蠢蠢欲动,不禁点开手机朋友圈,刚一刷新,就见武晓松发布的动态。
[武晓松:祝老大祸害遗千年。]
后面贴了两张图片。
他们在一家很豪华的包间里,路星鸣被围在正中间,面无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
云知在下面留下评论:[这是哪里呀?]
武晓松很快回复:[云姐要来吗?不过已经结束了,老大好像不是很开心。]
[云知:为什么?]
武晓松故意回答:[唉,心上人不在身边,换谁都不会开心。]
心上人.云知悄咪咪的害羞了。
她后背紧贴着椅背,双手抚着脸,一双眼痴痴盯着盒子。
呆滞片刻,云知表情逐渐坚定。
——她要去找施主。
——她要去给施主过生日!!
作者有话要说:
路施主:寂寞孤单冷。
姑姑真的是小村姑,她衣品审美啥的都很差,家里选床单都是那种牡丹大花,奶奶辈的喜好_(:з」∠)_,所以婚后都是路路给她买衣服买包包买化妆品,也都是路路给她搭配给她选口红选配饰,还是路路选床单选小孩子的衣服。
但是云知送给路星鸣奇奇怪怪的衣服他都会穿出去。
路哥:我好难。
随机红包。
第六十七章 067
打定注意, 云知麻溜换下身上睡衣。外面冷,她戴了顶红彤彤的小帽子,帽子上面还顶了个圆球球, 之后穿着白色大衣和运动鞋, 把所需要的东西一股脑塞在包包里后,云知小心翼翼走出门,扒拉着楼梯扶手向下面张望。
韩奶奶正和韩父韩母在客厅看电视。
现在刚好九点,这个时间大哥肯定不会答应让她出去, 问起原因她也不好多说。
思来想去,云知决定偷偷跑出去,等路星鸣送完礼物再回来, 那时候他们肯定发现不了。
云知抱紧盒子, 蹑手蹑脚走下楼梯。
长辈们都没发现,倒是韩祝祝听到动静回过了头, 看着穿戴整齐像是要逃跑的云知,韩祝祝一双眼倏地瞪大。
云知脊梁僵硬,连忙竖起食指放在唇边, “嘘。”
韩祝祝眼神茫然, 偷瞄眼身旁奶奶,冲云知摊手摇头。
她没有理会,抱紧盒子撒丫子向后门跑去。
“祝祝你看什么呢?”韩母忽的问。
韩祝祝收敛眸子, 挽住韩奶奶胳膊, 摇头:“没看啥。”
云知已经通过客厅后门到了花园,从正门出去肯定要被发现,她准备翻墙跑。
云知先将盒子高抛出栏杆外, 最后双脚并用踩着栏杆,灵巧从上面跳了下去, 落地后,她捡起地上盒子拍了拍,一路小跑离开小区。
路灯明晃,她脚下的影子一路追随。
这条路荒静无人,蜿蜒漫至夜色深处。
云知紧抱着盒子,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路星鸣,也不觉得路上孤寂。
她跑到小区外的的公车站,成功搭上最后一辆末班车,辗转反侧到城中,又换车抵达诚南附近的商厦,街边刚好有一家蛋糕店,云知进去买了一个小蛋糕,徒步向公寓走去。
夜风突然停了,纯白色的雪花洋洋洒洒从空中飘落,路人纷纷止步,仰头看着这第一场冬雪。
冬雪微凉,一片接连一片的亲吻她的羽睫皮肤。
她走得很快,呼出的气在围巾上凝结出白霜。
距离公寓还剩下一条街的距离时,云知突然瞥见前一抹熟悉的修长身影。
就在不远处。
他很高,身姿挺拔似竹,脚下步伐缓缓,雪落在他的肩头,背影显得格外温柔。
云知一双眼瞬间亮了,心头悸动,对他的呼声突然卡在了嗓子眼。
眼看少年愈行愈远,她张张嘴,终于发出声音:“施主——!”
前面的人身形一顿,很快回头。
灯火阑珊的尽头,站在雪景中的小姑娘戴着红帽子,围巾下包裹的小脸像杏儿一样清甜,她笑时有酒窝,一双眼亮莹莹的,整个人漂亮可爱的就像是圣诞老人赐予人间的礼物。
“施主!”
云知又叫了声,向兔子一样飞窜过来。
路星鸣总算回神,看她健步如飞,不禁提醒:“小心滑……”
话音未落,云知啪嗒声踩着冰雪滑倒在地,手上的两个盒子一齐翻倒在身旁。
……果然滑倒了。
路星鸣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大步上前拉着她胳膊搀扶起,“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他拧着眉,拉起她手来回打量。
云知手掌被刮破了皮,她呼呼作痛的伤口,委屈巴巴:“我想见你嘛~”
地上的蛋糕盒子被摔得变形,云知眼底低落,她本来想着和路星鸣一起吹蜡烛呢
路星鸣弯腰把盒子捡起,里面的蛋糕被摔的分撒开来,透过透明的包装盒,依稀可以看见上面写着[施主生日快乐],他抱着盒子的手骨微微收紧,瞳眸骤然温柔。
路星鸣抬眼,暖声安抚:“没关系,还可以吃。”
她抽抽莫名发酸的鼻子,点了点头,可是心情止不住的难过
路星鸣俯身对视着那发红的眼眶,冰冷的指尖轻轻捏上她软软的脸蛋,声线清透:“不哭哦。”
“我不哭的!”云知忍下眼泪,扬起的小脸写满坚强。
视线里,他眉眼清隽,瞳色被白雪映衬的分外缱绻。
云知定定望他,嘴唇抿了抿后,说:“施主,生日快乐。”
她过来,就是想和他说这几个字。
路星鸣一笑,饱满的额头轻轻在她脑门上一碰,惹得小女孩立马面红耳赤。
他俯身拍去沾在她衣裤上的灰雪尘土,又稍稍整理了下那变得褶皱的衣服,最后拉起云知小小软软的手指径直向前:“走吧。”
“还……还有个盒子。”云知慌忙将地上那被冷落许久的礼物捡起来,宝贝似的抱在了怀里。
“那是什么?”
盒子的配色有些堪忧,系在上面的大花很有年代感。
“生日礼物。”
“我的?”路星鸣挑眉,饶有兴趣,“能提前告诉我是什么吗。”
小姑娘一脸正色:“不行,吃完蛋糕才可以告诉你。”
路星鸣又扬了下眉毛,抓紧她没再多问,直接回了公寓。
云知摔得那一跤让白大衣变成了黑大衣,落在上面的几片污渍让她心疼坏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洗掉。
“过来。”
刚换上拖鞋,一边的路星鸣拿着药箱对她招呼。
“我们拆蛋糕么?”
“一会儿。”路星鸣拉过云知的小手,用医用棉把伤口周边的灰渍处理干净,动作轻柔点涂着药水。
药水刺激的伤口作痛,云知两条眉毛皱在一起,想抽手,但还是咬咬牙忍了下去。
“可以了。”
云知松了口气,立马兴冲冲把蛋糕取出在桌上。
蛋糕已经摔坏,奶油乱糟糟黏在盒子上,上面的精致花纹全被破坏,灯光下毫无美感。云知忽觉失落,但还是强打起精神,蜡烛点燃,关闭室内的所有灯光,她一把拉过路星鸣,嘴里不住催促着他许愿。
望着那摇曳的烛火,路星鸣缓缓闭上眼。
“好了吗?”云知屏息凝神,小声翼翼问。
“没有。”
过了一会儿。
云知眼巴巴:“好了吗?”
路星鸣:“没有。”
“喔。”云知把下巴枕在桌上,眼睛看了看路星鸣的脸,又看了看飘出奶香的蛋糕,她舔舔唇角,正想着偷偷弄一点尝尝味道时,耳边飘来少年的警告:
“不可以偷吃。”
她鼓起腮帮,老老实实坐好。
终于,路星鸣吹灭了蜡烛。
“你许了什么愿?”云知语气中满是好奇。
“说出来就不灵了。”路星鸣长眼低下,切下一大块蛋糕送到云知手上。
她早就饿了,没用刀叉,迫不及待咬下一大口,奶油沾在嘴角四周像是一圈白胡子,她心满意足发出喟叹,顿时觉得这是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刻。
云知不过生日,也没吃过蛋糕,韩奶奶送韩厉的那个蛋糕又大又可口,但她没敢多吃,小小尝了两口就不敢动了。
路星鸣单手托腮,满脸笑意地看他。
蛋糕吃完,云知才想起送路星鸣的礼物还没有拆,她把盒子推过去,紧张搓了几下小手:“送你的。”
在云知的注目礼下,路星鸣慢腾腾解开蝴蝶结,打开盖子,然而在看到里面东西时,他的表情一下子僵硬。
那是一条毛裤,大红色,很鲜艳亮眼。
路星鸣慢慢抬头看向云知。
她毫无觉察,腼腆低下头,“我亲手织的。”
“亲手?”
“嗯。”云知说,“我很穷,没钱买太贵的东西,所以就亲手打了条毛裤,现在天快凉了嘛,你刚好穿。”
沉吟片刻。
路星鸣开口:“谢谢。”
“不客气。”云知莫名害羞。
两人相坐着沉默几秒,云知突然起身跑入洗手间,再关门前冲路星鸣正气凛然地喊,“施主你试试看大小,我躲起来不偷看的!”
咔嚓。
她干脆利落锁了厕门。
客厅中。
路星鸣和那条红毛裤僵持许久,最后扶额,沉重地长舒口气,认命拿起毛裤,走到床边换上。
路星鸣发现小姑娘真是细心极了,毛裤打得细密不说,裤.裆中间还给开了个口,裤腰和脚腕都束了松紧带,真是处处彰显着周到。
换好毛裤的路星鸣面无表情站在镜前打量。
穿上毛裤的他看起来就像是村里走出的山娃子,浑身上下透露着朴素。
老实说毛裤很暖和,比他的保暖内衣还要暖和,就是毛毛的刺皮肤,他不太习惯,手钻进去来回挠动。
“施主,你好了吗?”
身后,云知声音小小。
路星鸣一个激灵,刷的下把手抽回,轻咳一声:“好了。”
云知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上下端详着路星鸣,表情中分明是对自己手艺的满意,随即在他脚边蹲下,动手将裤腿束在袜子里。
做完这一切,云知才称心点头:“新毛裤会扎人,回头套一条秋裤就舒服了,你看看大小合适吗?”
望着那紧紧束在外的袜子,路星鸣唇抿起,眉微挑,鼻子向上皱了皱,表情是说不出的复杂,他喉结动动,艰难从齿缝挤出两个字:“合适。”
“那你喜欢吗?”
路星鸣沉默了。
沉默了整整两秒钟。
“喜欢。”两个字轻飘飘的,带着无奈妥协。
云知顿了顿,“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拆了给你做别的,你想要什么呀?”
听她要拆了重做,路星鸣立马说:“不用,我就喜欢穿毛裤。”
“真的?”云知眼神怀疑。
“真的。”他语气笃定,不似假话。
云知垂下的双手紧了紧,眼神四处游离几圈后,双唇张合,发出几个好似蚊鸣般的清浅语句:“那最后……能、能抱抱吗?”
说完,云知紧张地屏住呼吸,等待回应。
路星鸣低低一笑,扣住她肩,把女孩牢牢抱在怀中。
他双臂结实,胸膛温暖,可以把她完全笼罩,隔着衣服,云知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她指尖动动,缓慢抬手回抱住路星鸣。
气氛很温馨。
对于心上人的投怀送抱他也觉得甜蜜。
只不过……
真他妈痒!
云知在他怀里紧闭双眼,路星鸣欲言又止,想推又不舍得推开,最后小心松开一只手,背过后面挠了挠,一旦云知有了细微的动静,路星鸣立马把手放回去。
他很忧愁。
小假发的审美好像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偏差,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他很可能会收到手织毛衣,手织背心,结婚后说不准还有手织裤衩子,她手艺好,要是哪天心血来潮再给他做一双布鞋,那他穿还是不穿?
路星鸣深深忧虑,最终暗下决心。
婚后一定不要让云知管穿搭!
作者有话要说:
路施主:她还要抱多久??我好痒。
随机红包。
差不多下周正文完结_(:з」∠)_,之后开《恶毒女配三岁半》或者《豪门老婆》说不准。
第六十八章 068
天色太晚, 路星鸣不放心云知独自回去,于是直接驱车送她到了韩家门口。
下了车,云知抬眸看向身后宅院, 一片漆黑, 想必都早早睡了。
雪早已停下,晶莹的白辉映着深夜的黑,两者结合,令这个夜晚如梦如幻。
路星鸣双手插兜, 静倚车身,目光随着她娇小的身影。
“我回去啦。”
两人之前说过道别从,此刻云知又和他说了一句。
见少年颔首, 云知恋恋不舍转过头, 踩着栏杆便要上去,正快要爬上去, 她又停下跳到路星鸣面前。
“生日快乐!”云知脸蛋仰起,水盈盈的眼睛倒映着他英俊的眉眼。
“你说过了。”
“再说一次也没关系……”云知脚尖蹭蹭,垂着头沉默许久, 终于找不到任何措辞, “那、那我走啦,晚安。”
路星鸣没说话,突然拉过她, 一个冰冷的吻贴上她额头。
云知身子轻颤, 双眼倏地瞪大。
“晚安。”
他附身贴上云知耳垂,低哑至缱绻的声线在耳边过了一遍。
云知晕晕乎乎地爬上墙,通过后花园的这段路全程都处于梦游状态, 直到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注视飘过,她才猛然惊醒。
云知顺着视线看去, 二楼的一扇窗户里亮着盏灯,窗帘半拉开,一张脸阴恻恻从上面露出。
是韩奶奶。
云知心头一紧,当下失去反应。
韩奶奶面无表情看了她三秒钟,转身消失在窗帘后面。
云知长松口气,悄悄拧开后门,拖了鞋赤脚回到房间。
路星鸣一直在楼下,直到云知屋里的灯光亮起,他才驱车离开,同时收到云知的一条语音信息:[路上注意,还有生日快乐。]
这是第三遍。
路星鸣打开车载音乐,脸上浮现出浅浅笑意,可是想到早上路星辰打来的电话时,神情逐渐冷淡。
“爸今天让你回来一趟。”
“他想让你和孟家的小女儿订婚,约定时间在下周。”
那些话在脑中盘旋不散,路星鸣心烦气躁,用力一打反向盘,朝家里的方向走去。
这个点路家所有人都睡下了,路星鸣进门时弄出不小动静,很快就把路父和苏婕吵醒。
刚下楼的路父没什么好脸色,“这么晚回来做什么。”
“您不是想见我。”路星鸣敞坐在沙发上,斜扫他一眼,“我回来了又问我想做什么。”
路父冷哼,“有事明天再说,现在太晚了。”说着他准备重新回房间。
路星鸣不给他机会,冷生生开口:“拖到明天未免太晚,现在说最好不过。”
路父折眉,身形未动。
“按照我祖父留下的遗嘱,只要您将我抚养到18岁,你会拿到柳氏地产的五成股份,剩余财产与股份都由他的孙子也就是我继承。如今我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您是时候履行那份遗嘱了。”
在路星鸣母亲离世后不久,他的祖父被诊断出癌症晚期,祖父自知时日无多,又明白一群人对柳家虎视眈眈,担心路星鸣孤苦无依无人照顾,更怕自己一手创办的心血被毁于一旦,于是只能把所有一切托付给路父,尽管他知道路父是逼死亲女儿的罪魁祸手。
祖父很快去世,路父顺理成章接管柳氏集团,一年后娶了现在的妻子苏婕入门,又过不久,路星鸣多了个弟弟,他彻底成为家里的多余人,如果不是那份遗嘱,他的日子可能会过得更加艰难。
路父脸色瞬息万变,半天才咬牙切齿着说:“路星鸣,你的意思是想单飞?”
路星鸣神色平静:“您的想法可以再大胆些。”他笑了下,“我想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你还真敢说。”
“这不正是您期望的吗?”路星鸣挑眉,“你已经拿到了我妈的所有财产,如今我只要我祖父留给我的那一份,如果您还挂念我们的父子之情,我希望您可以把我妈留在梨园的小洋楼给我,您要是不愿意,我可以买回来。”
“路星鸣!”路父捂着胸口震怒,“你为了逃避联姻就要和我断绝关系?!你真是翅膀硬了要自己飞对不对!”
“对。”路星鸣回答的毫不犹豫,他双眸赤红,神色间满含着戾气,“所以您痛快点,不要耽误我们时间。”
路父扣紧五指,愤恶盯望着路星鸣。
他年轻时有个相恋的女生,后来家族插手被迫分离,与路星鸣的母亲结了婚。当初他们说的非常清楚,三年之后就和平离婚,结果对方欺骗了他,偷偷怀了孕,还生了下来。
路父不喜欢这个儿子,自妻子去世,他对路星鸣更加厌恶恐惧,每当路星鸣用那双眼睛看着他时,他总想到他妻子从冰水之中捞出来的模样,瞪大着眼,诉说着对他的怨恨与不甘。
断绝也好。
他玩世不恭,一无是处,根本无法为家族创造一丁点利益,本来还想着让他与孟家联姻,再为集团做些贡献,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好,但你要放弃对我所有财产的继承权,此后你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和我没任何关系。”
路星鸣点头。
“你祖父留下的财产我会在一周内分配好,合约也会在这周拟定好,你可以慢慢等。”
路星鸣又一点头。
“至于你母亲的房子,我会一并给你,前提是你要用你祖父的老宅和我换。”
哪怕是这会儿,路父也不想做亏本买卖。
路星鸣点头再次答应。
“那好了,你可以离开了。”路父摆手,神色看起来倦惫。
路星鸣看着他斑白的两鬓和不在年轻的面容,心底触动,忍不住问:“爸,您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吗?”
路父皱皱眉,像是在思索。
路星鸣突然释然,再也不等待回答,拎起包扭头离开。
屋外很冷,他坐在车里看着身后那豪华的宅院,从搬过来的开始到现在,他每时每刻都感受着严寒刺骨。
家和他无关,父亲和他无关,屋子里的一草一木都和他无关,不管是烈夏还是深秋,他只有一个人,从此后开始,他就真的只是一个人了。
路星鸣踩下油门,车影慢慢驶入黑夜。
“小鸣,你爸爸不是故意填错你户口上的生日的,他只是暂时忘记了。”
不。妈妈,他只是不在意。
他从未在意过。
眼前的景色略显着模糊,他紧咬牙关,最后胡乱摸了一把脸,眼神归于平静。
**
这几天路星鸣都没有来学校,电话打不通,宿舍也是长久无人。
刘彪虎他们好像对这种状态见怪不怪,都没有表现的太过着急。只有云知,每天上学都会看着他空空如也的座位发呆,放学后会用他留下的备用房卡打开他宿舍的门,进去把里里外外打扫个遍,之后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独自难过。
施主不回来,肯定是遇到麻烦了~
云知想帮忙,但是无能为力,除了每天给他发语音,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她打不起精神,就连遛狗时都蔫蔫的不乐意和塞翁失马聊天,耳机里听得歌都是《悲伤太平洋》。
两条狗崽感受到她心情不好,一改以往不再拉着他街头跑酷,乖顺走在身边特别听话。
现在是晚上九点。前些天才下过雪,如今地面凝结成冰,因为气温下降的过于厉害,街头上也没多少人。
云知正慢悠悠走着时,失马脚步突然停下,下一秒拉着云知往前俯冲,塞翁也失去往日沉稳,跟在失马身边跑,一边跑一边不住的汪汪叫。
云知的小身板毫无抵抗之力,她拉禁牵引绳,感觉寒风在耳畔咆哮,风刃割脸,刮得皮肤生疼。
“停下!停下!不能跑!”云知吐出飞舞进嘴巴里的假发,不住嘶吼喊着停。
“汪!”
塞翁失马停了,大尾巴在屁股后面甩。
“不能这样跑,地上那么滑,会摔倒的。”云知哼哧哼哧喘着粗气,耐心教育着狗子。
“汪!”失马压根没听,眼睛发亮看着前面,见云知半天没动弹,失马直接咬住她手上绳子,拉着她往前走。
云知困惑抬头,熟悉的身影落入眼底。
她还没来得及惊喜,就见三个人团团将路星鸣围在中间。
“听说路少被驱出了家族?以后可没人罩着你了,看你还有什么傲气的资本。”
这话一次不差传到云知耳朵。
三人哄笑,路星鸣始终不为所动。
她攥紧狗绳,眼底愠怒,忍无可忍的带着狗子上前,挤开他们挡在路星鸣身前,在几人惊愕的瞩目下扬起下巴:
“我罩着!”
三个字铿锵有力。
他们面面相觑,顿时愣住。
看着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云知,路星鸣先是微微愕然,随之抿唇低笑,双手自然而然搭放在她单薄的肩上,轻应声附和:“对,她罩着。”
得到迎合,云知身板挺得更直。
“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为难他,我就放狗咬你们了!”
脚下的塞翁失马配合的弓身呲牙,眼露凶光。
两只狗体型庞大,威风凛凛,更别提被养的油光水滑,就算五个人在这儿可能都不是它们对手。几个小流浪瞬间都怂了,狠话都没放的仓皇逃离。
他们狼狈逃离的背影让云知发笑,对着三人离开的方向做了个鬼脸后,慢慢转身正面向路星鸣。
他们差不多一周没有见面,云知明明是想念他的,也有一堆话想和他说,可真正见到时,脑海中只剩空白。
她不自觉扣紧牵引绳,脸蛋上满是不加掩饰的局促。
路星鸣垂眸望她,片刻蹲下身捏了捏失马那肉呼呼的脸蛋,“抱歉,我最近在忙一些其他事,所以没看你们。”
他的话是对着塞翁失马说的,却是给云知听的。
“以后我都不会再离开了,希望我的小可爱不要生气,好不好?”
他捏着失马的大耳朵,狗狗舒服打了呼噜。
他们之间玩的很开心,路星鸣脸上的神情也是从未有过的放松愉悦。
云知看看狗子,又看看路星鸣,不知怎的有些吃味。
她鼓起腮帮,强行蹲在两条狗中间,不觉间放软语调:“你也摸摸我嘛……”
她撒娇,并且自觉把脑袋瓜子凑了过去。
路星鸣忍俊不止,隔着毛乎乎的帽子在她脑袋上拍了拍,最后指尖下滑,用摸过狗脸的手在她婴儿肥的脸蛋上掐了把,顺便还把狗毛蹭在了云知鼻尖。
她欣喜难掩,冲路星鸣露出两个小酒窝。
“你吃饭了吗?”
“吃了。”
“那你明天就能去学校了?”
“嗯。”
简单的日常对话后,云知把塞翁的绳子松开送到他手上,两人慢慢悠悠向李爷爷那里走去。
路上静寂。
路星鸣忽然出声:“你怎么不问我之前去哪儿了?”
云知说:“你有你的个人空间,我没在必要叨扰你。”她睫毛轻快的颤了颤,“不过你要是想说,我也可以……”
路星鸣开口打断:“我和父亲断绝关系了。”
云知一怔。
“外公给我留下一些遗产,这些天都在忙财产的事,还有迁户。因为一直跑在外面,经常忘记给手机充电,并不是故意不回复你的信息。”
他语气平静,像在诉说家常便饭那样平凡简单。
云知在少年眼底看不到任何情绪,像夜里的湖泊一样,无波无澜没有喜怒哀乐。
云知总感觉路星鸣是难过的,只不过被他很好的掩藏起来。
她嘴巴笨,不会安慰人,着急上火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好听的。
云知抓耳挠腮,半天深呼口气打定主意。
“施主。”
“嗯?”
云知挺起胸膛,慷慨赴义。
“你、你要亲亲吗?”
说完,她紧张兮兮地嘟起了红红的嘴巴。
路星鸣定定凝视,眼神逐渐炽热。
在这样的目光之下,云知很快很快呼吸紊乱,明明是冬日,她却感觉手脚心发烫。云知眼神不安闪烁,依旧维持着仰头嘟嘴的动作。
终于。
路星鸣捏起了她下巴。
云知身子一颤。
他长睫半敛,双唇缓缓向她嘴唇逼近。
怦怦怦。
云知心跳更快了。
路星鸣五官逼近,云知刷的下把双眼紧闭,哆哆嗦嗦着等待接下来的未知。
然而——
无事发生。
他狐疑半眯起一只眼,眼神正四处乱飘着,路星鸣曲起手指在她额头一弹,嗓音低沉:“你的主动献身让我很开心,不过现在太早了些,只能日后让你再占便宜。”
云知摸着脑门,闷闷不乐“喔” 了一声。
他不由低笑,大手攥紧她冰冷的五个指头。
**
路星鸣脱离路家的消息很快传遍,圈子里不乏一些流言蜚语,往日觊觎他的人在此刻全部露出本性。西区的一些学生不敢明着表现,毕竟十班那群大佬还都跟路星鸣混着;东区就不同了,背地里满是对路星鸣的不屑与贬低。
韩厉去厕所抽烟时,刚巧撞见几个高年纪的在门后头议论。
“那个路星鸣仗着家里为虎作伥,现在没了路家撑腰,他屁都不是!”
“我听说路星鸣是私生子,他妈给他爸戴了绿帽。啧,我要是路总,也把他赶出去。”
“嘿,今晚上我们堵一波呗?叫上校外那几个,上次他可把我们收拾惨了。”
韩厉眯了下眼,叼着烟直接把厕所门踹开。
脆弱的厕门虚虚晃了两晃,韩厉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向那两人走近。
韩厉的突然出现让二人懵了两下,随后谄笑:“厉少你来的刚好,我想路星鸣那事儿你也听说了,我们要是现在……”
“老子他妈的和你们熟吗?”韩厉按着那人脑袋扣向洗手台,五官狰狞起,语气满是狠厉,“今儿心情不好,你说我用这烟在你嘴上烫个洞怎么样?”
两人脸色瞬间变了。
“厉哥,别……别啊,我们这也是为你好。”
“滚!”韩厉一脚踹过去,掐灭烟头,指着两人冷冷警告,“再让我听见你们背地里说三道四的,小心我让人割了你们那两张臭嘴。”
他脸色不善,丢了烟,吊儿郎当晃出洗手间,徒留两人在原地呆若木鸡。
韩厉一路摆着张臭脸,过路人不敢惹,好哥们也不敢问,直到放学,韩厉独自去西区闲逛,他害怕被人看见,偷偷摸摸极力躲避着人群。
眼看全校的人走光,韩厉硬是没见他那个姑姑和路星鸣从里头出来。
烦。
不会是被人揍了吧?
蹲这儿的时间略长,韩厉耐不住肚子饿,最后朝校门口看了眼,起身去后街觅食。
天冷下后,往日热闹的步行街也没几个人,他正准备买一盒小丸子时,瞥见一行人从身旁走过,韩厉约莫着为首的人有些眼熟,他努力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最后想起那人好像是隔壁体校的校霸,叫什么刘莽,半年前找路星鸣麻烦,结果被路星鸣揍了顿不说,还被扭送到了警察局,此后学业彻底荒废。
韩厉预感不妙,悄悄跟了上去。
“打听好了,路星鸣这几天都在西街活动,这个的点我们刚好能堵住他。”
果然,这几个人想找路星鸣麻烦。
韩厉磨了磨后槽牙,大步上前,讪笑着打招呼:“呦,莽哥出狱了?恭喜啊。”
一伙人盯着韩厉看了好一会儿。
小弟凑到刘莽耳边:“老大你认识?”
没等他回话,后面人就说:“这不是诚南西校区的韩厉吗!?上次揍你那事儿他也一起掺和了!”
顿时,众人视线变得危险起来。
韩厉嘴角的讪笑变成尬笑,最后归为紧张,他小步后退,正要撒丫子跑时,三个人按倒他开始一阵猛踹。
韩厉抱着头,心底不住声的暗骂。
他隐约觉得上次是和路星鸣约架,结果这个刘莽横插一脚,当时他真的就是凑热闹,主犯完全是路星鸣,哪成想这么久还记得。
韩厉被踹的连咳几声,最后找准机会抓上其中一人大腿,把他拉倒在地上,骑在他身上重拳出击。
韩厉下手狠,目光凶恶宛如恶犬。
对方被震慑的静止了五秒钟,很快全部涌上,韩厉不敌,被推搡退至墙角。
他除了防备外毫无招架之力,那条原本受伤还没好利落的腿又挨了几脚,他疼得闷哼,咬牙没叫出来。
“你不是和那个姓路的不和?怎么现在逞起英雄了?”
对面嘲讽。
“你要不考虑入我的伙?新仇旧恨找那个姓路的一起算了。”
“我都听说了,路星鸣被赶出路家,就算真把他弄死,他家人也不会管,你也不用担心摊上什么责任。”
他们越说越过火,甚至想教唆着韩厉一起。
韩厉唾骂一句:“呸!路星鸣比你们几个强多了,老子才不和你们一道呢!”
他是和路星鸣不和,但不代表着会联起手给路星鸣下绊子。
不道德,也不符合他伟光正的作风。
说完这话,韩厉便闭紧眼睛,准备挨这一顿揍。可是意想之中的拳打脚踢并未传来,耳边一阵哐哐啷啷的响动,同时还有痛呼和倒地声,偶尔伴随几句狗叫,一片混乱之后,时间静谧下来。
同时,少年清洌洌的嗓音穿至耳边:“谁准你们欺负我侄儿的?”
韩厉正茫然着,感觉到脸上湿意。
有东西舔过来了。
操!他不会失.身吧?
求生欲让韩厉快速睁眼,然后与一双黑汪汪的眼睛对了正着。
他盯着狗子。
狗子盯着它。
三秒后,失马按在他身上一阵狂舔。
“啊啊啊啊啊啊,大爷的你别过来啊——!”
“啥玩意啊!!把它弄走!!!!”
路星鸣好整以暇站在一旁,“你叫,你越叫,它越兴奋。”
这话听着不太对味,韩厉皱皱眉,艰难推开失马坐起。
路星鸣逆光而立,袖口卷起,大衣敞开,除了一头的汗,全身上下完好无损。
“你把那伙人弄走的?”
路星鸣淡淡一嗯,见他狼狈倒在地上,顿时冷嘲热讽:“出息,五个人就把你整趴了。”
韩厉不服气:“要不是老子脚上有伤,能给你表现的机会吗?”
还嘲讽他,不要脸。
路星鸣放下袖子,拉好拉链,抬手招呼失马过来,上前用脚尖轻轻踹了踹他小腿肚子,“能走么?”
“你说呢?”韩厉不耐,狠狠揉了把乱糟糟的头发,“你滚吧,回头我找方明过来。”
路星鸣冷冷说:“找他来给你收尸?”
韩厉不说话。
刘莽很可能会回去搬救兵,等方明来了,说不准正要给他收尸。
路星鸣喉间溢出声无奈喟叹,上前用力扯起韩厉胳膊,轻轻松松把人扛在了肩上。
韩厉表情一凝:“日,你干嘛?”
路星鸣哼笑:“紧张什么,姑父能害你不成。”
“……”
“姑你麻痹。”
路星鸣暂时松开手上绳子,让塞翁失马紧贴在他脚边走,自己一路背着他。
看着脚下那悠闲的两条狗,韩厉不禁问:“怎么是你出来的?”
路星鸣说:“你姑姑在准备期末考试,我让她和李爷爷听课,我出来遛狗。”
韩厉嗤笑:“她赚钱你工作,这事儿倒挺美。”
路星鸣叹息一声:“毕竟是未来妻子,总要辛苦一些。”
韩厉静默。
这小子觉悟倒是高。
休息一段时间后,韩厉的脚已经不是那么疼了,于是想着下来,再说一个大男人背着另一个大男人的画面太过诡异惊悚。路星鸣没强求。从路星鸣身上跳下来后,韩厉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走着。
“说起来上次在医院的钱都是你出的吧。”
“不记得了。”
“回头我转你账上吧。”
“不用。”路星鸣轻声拒绝,区区医药费,没那个必要要,何况花钱的还是他亲侄子。
韩厉可不是这么想的,他看着路星鸣的目光中透着一抹怜悯,嘴里啧啧两声,单手拍打上路星鸣肩膀:“从现在起你就是没爸的孩子了。”
路星鸣:“……”
韩厉:“我不介意你认我做爹,以后爸爸每个月都给你钱花。”
他真是个好人。
他如此的宽宏大量,为敌人敞开胸怀,甚至愿意没结婚就多个儿子。
太感动了。
韩厉忍不住的湿了眼眶。
路星鸣面无表情着对失马打了个手势,“干他。”
两个字充满坚韧又铁血无情。
韩厉被失马狂追两条街,眼看马上就要到家,路星鸣才发号施令让狗子停下。
看着那头跑得喘不上气的韩厉,路星鸣很是满意的奖赏了失马一颗零食,笑容促狭:“还敢对姑父不敬么。”
韩厉跑出一头热汗,他掐腰呼气,等呼吸平复下后,才说:“不是,你现在都被赶出家了,一穷二白的凭什么当我姑父啊?你养得起我姑姑吗?”
韩云知就算是山里头来的糙妹,那也是个妹子啊,是要放在手心里捧着的,像路星鸣现在这种情况,别说养女人,估计连自己都养不活。
路星鸣嘴唇蠕动正要说,一颗小脑袋鬼鬼祟祟从楼道门里钻了出来。
“没关系没关系的,以后我可以养施主。”
韩厉懵了:“……哈?”
云知扒拉着厚重的门框,眼睫毛不好意思的眨了好几下,最后才小小声说:“我养施主,我以后继承了寺庙,赚香火钱养他。”
韩厉:“……”如果记忆没有差错,他们家那个庙好像要倒闭了。
“是吧,路施主!”云知兴匆匆的,渴求得到路星鸣的回应。
他眼底带笑,瞥了韩厉一眼,颔首:“嗯。实在不行你也可以收破烂养我。”
说到收破烂,云知又想起了之前发生的糗事,当下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两人若无旁人的互动让韩厉紧紧拧起浓密的眉头。
他们家的小傻姑……是不是没意识到他受伤了啊?
这瞬间,难言的酸涩感涌上心头。
韩厉总觉得自己失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合一。
最近老是头痛,没来得及捉虫,明天早上修文。
爱你们。
第六十九章 069
路星鸣被生父扫地出门已是人尽皆知, 十班的同学并没有因此对路星鸣抱有偏见,依旧哥长哥短每天叫唤,就连东区那群不对盘的都一改以往, 见他和见亲人似的摆出张笑脸, 估计是韩厉背地里对他们下过警告,所以才不敢当面造次。除此外,隔壁体校的刘莽也没继续找路星鸣麻烦,很可能那天被打惨了。
转眼到期末, 云知的考试成绩总共550分,可以说是超常发挥;最让人意外的是路星鸣,他以700高分占据首榜, 排行年纪第一。
路星鸣那三个字显眼占据在百名榜首位, 云知去看成绩时只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或者是遇到同名, 但她确认再三没找到和路星鸣有着相同名字的人,最后接受这玄幻的现实——路星鸣是隐藏的学霸!
她就知道路星鸣很聪明!
就知道路星鸣不可能只考200分!
路施主是世界上最棒的天才!
云知激动难掩,站到榜单面前, 用手机对着自己的脸, 和榜单上路星鸣三字来了张自拍。
快门按下之时,一张脸贴上镜头。
剑眉星目,高鼻薄唇, 是路星鸣。
她像是干坏事被抓包的小女生一样, 红着脸偷偷把手机藏在身后,“施主,你怎么来了……”
“看成绩。”路星鸣轻瞥眼榜单上自己的名字, 意料之中的结果。
他很快收回视线,并排走到云知身侧:“快放寒假了, 你是要回家么?”
云知拧巴张小脸没说话。
她当然是想回庙里的,但师父说大雪封山路不好走,加上春节高峰期很难买票,让她安心留在城里学习功课,等开春化雪再过来看望她。
师父说的话不无道理,可是她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庙宇,如今剩师父孤零零过年,未免太过可怜。
云知拿不定注意,惆怅连叹气多次。
路星鸣沉吟浅笑,指尖肆无忌惮剐蹭着她柔嫩的脸颊,“不如留下来。”
云知仰头。
“和我一起过年。”
他瞳眸幽沉沉的,云知揉揉发热的耳根,腼腆地点了点头。
路星鸣唇角瞬间弯起,眼梢写满舒畅。
**
寒假很快到来,宿舍因为要重新整改的原因,校方让住校生提前搬离。
云知一共也没多少东西,收拾起来也痛快,临走时还不忘重新将屋子打扫一遍。看着骤然空荡荡的公寓,她满心失意,等下学期女生宿舍就会修整好,到时候会重新分配宿舍,她就要和路星鸣彻底分开了。
那样子算不算异地恋呀?或者是……两地分居。
突然冒出的少儿不宜的想法让云知腾地下全身蒸发。
不、不对,她和施主还没在一起呢!
不、不行,她和施主永远都不会异地恋的!
云知紧张地长呼两口气,手做扇状在脸边狠狠扇风。
冷静下来后,云知左手抱着小兔子,右手拎着包,深深看了居住半年的寝室一眼后,合门离开。
这一刻的云知不知道,这天后她不会再回来;她也不会知道,再过不久真的要和路星鸣“两地分居”。
**
1月24日,距离新年还剩下一个小时。
云知觉得和韩奶奶在一个客厅里尴尬,于是找了个借口回房间网上冲浪。
班级群里正是热闹的时候,红包一个接一个在眼前滑过,云知抢红包的速度很快,没过一会儿就几百块入账,她也不吝啬,又包了个小红包发了出去。
【刘彪虎:天哪!整整1一毛钱巨款!四舍五入一个亿!感谢云姐慷慨解囊!】
【武晓松:我收到五毛!五毛!感谢云姐慷慨解囊!】
【方正:一分钱不配和你们说话。】
【方圆:我只比我哥多三分。】
他们没有恶意的打趣让云知很是不好意思。
【韩云知:等我有钱了再给你们包大的!】
【钱:[发送红包]】
【武晓松:???@钱,路哥?】
【钱:从云知彩礼钱里扣的,很大,不要客气。】
【韩云知:……】
【刘彪虎:快到新年了,请你善良点不要给我们发狗粮。】
【武晓松:涉及人身攻击,举报了。】
【吴征:不看春晚闹腾啥呢?快跨年了啊!准备着点摇红包!】
【方正:我们是稀罕电视上摇出来两毛钱红包吗?】
【方圆:他稀罕,从春晚开始到现在已经把手机搞成摇摇乐了。】
闲聊起来,时间过得非常快。
透过半敞开的房门,云知听到楼下电视机里传来主持人慷慨激昂地倒计时声。
距离新的一年后还剩下十秒。
五秒。
三秒。
云知按下路星鸣的电话号,他很快接通。
“施主,新年快乐。”
一秒。
轰——!
窗外烟花乍响,五光十色遍布漆黑无边的夜空,将夜色笼罩宛如白昼。
凌城某些县区还没有禁鞭,这一刻噼里啪啦的全部都是鞭炮声,她听不见路星鸣在说什么,但她知道,那一定是最动听,最温柔的缱语。
待炮竹声停下时,云知听到耳边传来少年那绵长的呼吸。
“云知。”
印象中路星鸣很少叫她的名字,但每次叫起,都惹她心头悸动,泛起涟漪。
路星鸣声音缓缓:“我准备参加六月份的高考。”
云知思绪一晃。
“当初因为我母亲去世,我入学的时间比同龄小孩晚。父亲……”他顿了下,“他的鄙夷让我陷入十几年的自我否定,等再回头,发现我已经落后别人太多太多了。”
云知不禁捏紧手机,静静听路星鸣继续说下去。
“我准备去上京,报考A大的航空工程系。”
隔着手机,路星鸣独坐在空寂的房屋之中,仰头看望五彩斑斓的天空,身后却是一片荒凉俱寂。
“等大学毕业,我就向你求婚。”他声线清冷又充满坚韧的少年气。
云知眼睛倏地瞪大,手腕不稳,手机啪嗒声从手上滑落到桌面。
她定定神,着忙将手机重新捡起,小心翼翼将话筒贴至耳边:“那、那你要是考上了,是不是就要去上京了?”
“嗯。”
云知心重重一沉,不觉间带上抹哭腔:“我是不是就很难见上你了?”
“不会。”路星鸣安抚,“想开点,万一我考不上呢。”
“呜……你那么聪明肯定能考上。”
云知低头,眼泪掉了下来。
她小小声哭了会儿,随意抹干净眼泪,“没……没关系的,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云知因哭泣的嗓音显得沙哑,也更加奶声奶气。
路星鸣不自觉勾起唇角,很是温润:“谢谢。”
“施主~”云知拖长着尾音,软绵绵叫着他。
“嗯?”
云知趴在桌子上:“我从小也没有家人,是师父把我捡回来养大的,师父是我的最亲最亲的亲人,你……”她咬了咬唇,腼腆又轻柔,“你也是我的亲人,以后我带你去见师父,他一定一定会喜欢你的,到时候我们每个新年都在一起过。所以你不要觉得孤单喔。”
她嘴里不说,这些天过来却还是担心的。
今天是新年,是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但云知知道,路星鸣一定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坐在窗户前面,看着别人的热闹,来重温自己那灰白的过去。
云知无法立马到他身边去,但她想告诉路星鸣,她在的,不管何时,不管何地,她都会陪在他身边,就像他总是在自己需要时突然出现那样。
这些话让路星鸣冰冷的胸膛突然倾进一根春藤,慢慢成长为参天大树,将他温柔包裹。
——从此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惧怕。
只要喜欢的人在,他便无往不胜。
**
云知准备今天去路星鸣那里,所以早上醒来的很早,等她锻炼完,韩祝祝那边也起了。
见她下楼,客厅里又没其他人,于是云知直接上前拦住,叫她大名:“祝祝。”
韩祝祝刚刚醒,脾气不甚好,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后,没好声的回;“干嘛?”
云知双手背后,小脸正经:“给我拜年。”
“喔。”韩祝祝随意一应,“新年好。”
说完绕过她去餐厅吃饭。
云知不依不饶伸手扯拽住她的胳膊,“不行不行,你好好拜。”
哎呦喂,真是烦死人了。
韩祝祝皱着张小脸,正面着云知不情不愿的说:“新年好,祝你在新的一年身体健康,长出头发。”
云知杏眼一弯:“哎!哎??”
“韩祝祝!不要嘲笑人家的头发啦!”
云知摸着自己像杂草一样乱长的头发,不开心跺跺脚后,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送到了韩祝祝手上:“给。”
正因为她头发而发乐的韩祝祝懵了会儿,诧异指着自己问云知:“给我的?”
云知轻咳两声清清嗓子,立马端起长辈架势,“新的一年要好好学习,不准早恋,听到没有?”
韩祝祝:“……??”
请问早恋的到底是谁啊!
韩祝祝完了还有一个韩厉,云知揣着另外一个红包敲响韩厉房门。
“进,门没锁。”
闻声,云知径直而入。
卧室内窗帘还拉着,床上被子凌乱,衣服袜子胡乱丢在满地。
韩厉正在洗手间洗漱,装模作样用刮胡刀剃着脸上并不存在的胡子,最后摸了摸光滑的下额,对着云知问:“喂,你有没有觉得我成熟了。”
紧接着韩厉又问:“你说我有没有男子的气概。”
看着地上飘出阵阵酸臭味的臭袜子,云知点点头,老实回答:“有。”味儿还挺重的。
得到满意的答案,韩厉嘚瑟挑起眉头,冲镜子里的自己抛了个眉眼,自信想到:
他都这么有男子气概了,过俩天约颜瑟出来肯定没问题!
结果下一秒——
“韩厉,我们今天去施主那里吧。”
“……”
作者有话要说:
颜瑟:你在想屁吃。
新年快乐!
随机红包!!
第七十章 070
安静好一会儿, 韩厉朝天翻了个白眼,“去他哪里做什么。”
“拜年呀。”
说起拜年,云知想起红包还没有给侄儿。
她晃了晃韩厉臂膀, 兴匆匆催促:“韩厉, 你快和我拜年,快点。”
“唔,新年好。”韩厉的态度比韩祝祝还要敷衍。
云知不开心地鼓起腮帮,小眼神幽怨至极。
韩厉长长叹了一口老气, 拱手弯腰,语调拉的又长又慢:“侄儿在此祝姑姑在新的一年和和美美,平平安安, 还要快点长出头发。”
这些人现在都怎么这个样子鸭!
云知表面上不爽, 其实心里美滋滋的很。
她把薄薄的红包塞到韩厉手上,“那你快点收拾, 我们去施主那里。”
韩厉没想到云知的长辈架子这么重,红包竟然都早早准备好了,他浓眉上扬, 当着云知的面拆开。
里面放着三百块红钞, 还有一张小小的新年卡片,贺卡上画着一个丑丑的火柴人,笑得傻不拉几, 要是没猜错, 那个火柴人应该是他,最下面还写了娟秀的字迹。
[祝韩厉长高高。]
韩厉噗嗤声笑了,看向云知:“喂, 我现在很矮吗?”
云知认真思索一番,颔首:“比路施主是矮了那么一丢丢。”
韩厉瘪瘪嘴, 把红包收好,嘴里嘟囔:“路施主路施主的,我看你这是入了他的道儿。也不知道那个路狗有什么好,能让你迷成这样,简直是中邪。”
云知瞬间炸毛:“韩厉,你不可以说施主的坏话!”
韩厉又翻了个白眼,转身去衣帽间换衣服,懒得和云知计较。
他只是在陈述事实,哪里是什么坏话。
果然,恋爱中的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
韩厉穿戴整齐,和云知一起去给父母和奶奶拜了年,收了三个大红包后,硬是被云知拉着去找路星鸣,他不情不愿,死气沉沉跟在云知身后。
屋外年味很重,炮竹的火腥气在鼻尖萦绕。
云知先去了一趟超市,超市熙熙攘攘,人满为患,卖的东西也比往日贵了一倍,那些价格让云知肉疼,最后还是忍痛买了两大包的吃喝用品。
从超市出来,她看见街边有人卖对联和灯笼,云知上前,指着那些红彤彤的对联问:“大叔,这个多少钱一对?”
“十五一对。”
“那个福字呢?”
“十块,带金边的十五。”
云知摸着自己空瘪下去的钱包犹豫半晌:“大叔,你一共算我二十好不好?给我留五块钱坐公交。”
她穿着厚厚的红色棉服,小脸裹在围巾下,一双眼晶莹透明很是讨人喜欢。
摆摊的大叔一下子笑了:“行,小姑娘这么可爱,就算你二十。”
说着,大叔麻溜把对联和福字一起装在了袋子里,最后还送了她一个平安福挂饰。
云知道了谢,喜滋滋接过袋子。
她笑容满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捡了多大便宜。
韩厉不以为然:“五块钱的事儿,你也想浪费口舌。”
他从小花钱大手大脚,对财物没意识,自然不理解云知这种捡了小便宜的开心。
“就这儿打车吧。”韩厉在马路边停下。
“现在高峰期,打车太贵还容易堵车,我们就坐地铁去嘛,前面就是地铁站了。”
韩厉皱眉,懒懒散散跟在她后边走,“你知道路狗现在住哪儿?”
云知点头:“昨晚上路施主把地址给我了,叫什么锦都花苑,早上我查了地铁,坐十号线直达。”
韩厉打了哈欠,不再说话。
地铁很挤,人挨着人,没一处下脚的地儿,时不时还有人撞他一下,踩他一脚,韩厉哪受过这种对待,当下暴躁想要骂人。
还好锦都花苑到了。
云知拎着大包小包,健步如飞向小区窜去。
知道她要过来,路星鸣早早便在小区门口等候。
他近乎一眼就发现了云知。
小姑娘左手一袋子,右手一大包,帽子上的毛球球一跳一跳,她跑得飞快,丝毫没有被手上东西和厚重的羽绒服所影响。
——远远看去就像是只红色的兔子。
“施主——!”
路星鸣近在咫尺后,云知张开双臂,脚踝用力,一个高高蹦跶在了路星鸣身上。
他被突如其来的重力压得他后退两步,两手紧紧托住云知双腿,让她整个人都挂在了自己身上。
小姑娘不重,但她手上那两袋子东西沉。
路星鸣微微喘息,“碰一碰。”
云知杏眼弯曲成月牙,听话的和他轻轻碰了下额头。
两人旁若无人。
韩厉面无表情。
所以他千辛万苦过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主动当狗被虐?
韩厉眼神太多幽怨,路星鸣放下云知,抬眸看向他,轻笑着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啊小厉。”
韩厉狠狠磨牙:“好好叫老子名字,恶心死了。”
路星鸣一点都不生气,自然接过云知手上东西,拉着她冰冰凉凉的小手向里面走。
锦都花苑属于花园别墅区,分联排和独栋。
路星鸣住的是独栋区,穿过木板铺成的蜿蜒小路,到了尽头的一栋两层小洋楼,他没锁门,直接推开大门让两人进入院子。
院中杂草横生,显然长久无人打扫。
屋里很空阔,只摆有一些必要家具。
“你这房子哪儿来的?”韩厉四处打量,房屋的沙发桌子都是老款,挂在墙壁上的大钟很有时代感。
路星鸣语调淡淡:“我母亲的房子。”
云知一怔,不禁看了过去。
路星鸣早已回避开视线,毛衫的袖子卷到手肘处,井然有序将袋子里的食材拿出来放在冰箱。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韩厉的声音:“这是你妈啊?长得怪好看的。”
韩厉正拿起陈列在桌上的相册肆意翻看。
云知心头一紧,急忙上去把相册从他手上夺出放好,紧张兮兮地教育:“韩厉,不要随便乱翻别人的东西。”
韩厉双手绕后抱着脑袋,满不在乎:“你都想当他老婆了,怎么能算是别人。”
云知呼吸一窒,臊红着脸:“你……你不要乱说话,人家那里想当施主老婆。”
韩厉学着云知的样子,掐着嗓子扭扭捏捏:“啊呀,人家要去找路施主~”
他的模仿可以说是惟妙惟肖,就连那娘兮兮的表情都拿捏的刚刚好。
云知脊梁僵硬,一动不动。小脸憋涨成鱼肝色,反应过来后追着韩厉开始打。
“学人家说话没有礼貌!”
韩厉翻过沙发,冲云知做了个鬼脸。
她又气又恼,气鼓鼓追着韩厉满屋子跑。
砰!
凳子倒了。
咚!
花瓶掉了。
叽里哐啷一阵响动后,刚才还整洁的客厅已经没法看了。
刚从厨房出来的路星鸣抬手接住丢过来的抱枕,沉默着视房间一圈,几步上前左手扯住韩厉后领,右手挽住云知腰身,强行让两人停下后,才说:“你们当这儿是游乐场呢?”
看着满地狼藉,云知身子一抖,心虚低头。
路星鸣抬了抬下巴,对着韩厉下命令:“给我打扫干净。”
“……凭什么是我啊。”韩厉一边抱怨着,一边老老实实扶起脚下凳子。
云知小心翼翼掀起眼皮,见他没有生气的迹象后,暗自松了口气,紧接着拉了拉路星鸣袖子,“施主,那里有个相册。”
“嗯。”
云知满是期待:“我可以看一下吗?”
静默三秒,路星鸣颔首。
得到主人应许,云知上前把相册捧在怀里,坐在沙发上细细翻看起来。
里面放着多是路星鸣小时候的照片和母亲的合照。
他的母亲非常漂亮,即使隔着照片,也能看出女人骨子里的高贵温婉。
她鲜少笑,看向镜头的目光平静又孤凉,只有在面对路星鸣时,眉眼之间才会流露出几分温柔。
云知听说路星鸣的母亲是于冬夜里沉江自尽的,她可惜又感叹,无法想象是怎样的伤害才让这样温柔的人带着自己年幼的孩子走上一条额死路。
“这是施主小时候吗?”
云知指着张照片问。
路星鸣斜睨过去,淡淡嗯了声。
云知摸了摸照片上小孩子严肃的面容,忍不住说:“施主小时候可真可爱~”
穿着西服,腰杆笔直,脸蛋明明还稚嫩,但是却故作沉稳的板起张脸。
云知都快被萌化了,翻一张,就要说一句“施主真可爱。”
被夸可爱的路星鸣神色复杂,他摸了摸云知脑袋上的小假发,“云知。”
“嗯?”云知正认真看照片,对他的叫唤显得很敷衍。
“你一直夸小的可爱,大的是会吃醋的。”
云知翻照片的指尖一顿,缓缓抬眸看向他。
路星鸣的眼底落着一小片阳光的碎影,让清冷的少年看起来格外柔和矜贵。
云知心底触动,抿抿唇,腼腆着嗓音说:“不过我最喜欢眼前的。”说完放下相册抱上去,甜甜地撒娇:“施主最好啦!”
女孩身上有香气,淡淡的刹是好闻。
他埋在她肩窝里狠吸一口,双臂牢牢将她箍住,闭上眼安静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柔乡。
可是偏偏有人不解风情,从中破坏。
“我饿了,我们啥时候吃饭啊?”
云知骤然惊醒,手忙脚乱把路星鸣推远,拉开好大一段距离,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继续低头看相册,然而红得好似樱桃的耳朵还是出卖了她。
韩厉吧咂一下嘴。
“你们继续。”说着转身,顿了下后又回过头,对着云知叫嚷:“抱完这个记得包那个饺子,尽量快点,我的胃饿得不听使唤了。”
咕噜咕噜响个没完没了,讨厌。
路星鸣面无表情,目光幽沉,眼神像是要把他撕碎一样。
韩厉正以为路星鸣要冲过来打人时,听他从牙齿缝里蹦出一个字:
“滚。”
作者有话要说:
路星鸣:狗粮不够你吃?
*
珍惜现在吧,也就这糖可以吃一吃了【bushi.
随,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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