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青春校园 > 秘书 > 13、第 13 章
    做事体贴些也招惹到他了。


    严襄权当他在夸自己,柔柔一笑:“干一行爱一行。”


    邵衡暼她一眼,懒懒地将手又搭回脸上。


    她跟个棉花糖似的,往里打一拳,半分伤害没有,反而会被数不清的甜言蜜语给包裹完全。


    他轻哼一声。


    忍不住,到底还是开口:“你过来,男朋友没意见?”


    严襄叠毛巾的手一顿。


    这问题已经完全超出了一个老板该问的范畴。


    从昨天的五万块嘉赏开始,严襄就知道他用意。


    男女之间,从没有什么单纯的情谊。更何况,他们是更为暧昧的老板与秘书关系。


    钱砸下去,他势必要听个声响。


    可她确实没想到,邵衡会这样迫不及待地戳破这层窗户纸。


    不过好办的是,她在他眼中是有男朋友的。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严襄轻笑:“赚钱嘛。”


    邵衡不语,唇角划开一抹讽笑。


    严襄看见了也要装没看见。


    他躺在那儿,呼吸平缓,室内只回荡着“滴答”的吊水声。


    口袋中的手机震了震,趁着邵衡闭目养神,严襄拿出来飞速瞥了一眼。


    是小满发来消息。


    “妈妈”两个字充斥着十秒长的语音,让她忍不住浅笑。


    她指尖在屏幕上滑动,选到个可爱的比心表情包发回去,心满意足地息屏。


    再抬起眼,邵衡却已经将头偏了过来,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严襄身上汗毛竖起——


    邵衡厌恶下属做低头族,上班时也有规定,她便从不看手机。


    但今天只能算临时加班吧?而且还不是正事……


    不知道太子爷又闹什么幺蛾子,她正要主动认错,下一秒便听到他开口:


    “我要量体温,去拿温度枪过来。”


    严襄松了口气,柔声:“好。”


    邵衡眼看她轻飘飘地去翻找温度枪,态度柔顺得像只绵羊。


    她做事一向周到,为了钱能忍受他各种为难与不大好听的话。


    她对他这样,是因为钱。


    但那被她藏匿在后方、无能的男人,也会被她用这种态度对待吗?


    还是说,比对他更温柔的。


    女人步步靠近,将手上的温度枪摆到他跟前:“邵总。”


    邵衡懒懒抬眉,语气凉飕飕的:“为难我呢?我能腾出手么?”


    严襄默然。他是一只手吊点滴,可另只右手还有空。


    但念在他是左撇子,又生了病,她只能说:“那我帮您量。”


    邵衡是半躺着,她不得不靠近到床边,微微倾身,再抬手探过来,将温度枪贴紧他额头。


    她离他不过二十厘米,近到能从他瞳孔中望见自己的倒影。


    从刚开始,第一次见面,邵衡就是这样直视她的目光。


    他一双眼眸深如潭水,被紧凝着的那一刹,就仿佛被鹰隼盯上,即将被拆吃入腹。


    严襄抿了抿唇,不由得错开眼神,便又看见他面颊上潮红比刚才更严重,唇色殷红,这回发烧确实严重。


    “嘀”地一声,额温枪响起,她微微放松,想要缩回手,却倏地被他截住手腕。


    他用力地攫住她的腕子,温度炽热得像要将病气都传染给她。


    她的心猛然一跳。


    严襄低声:“邵总,我看看温度。”


    邵衡没回答,也没松开手劲。


    他哑声:“就这样,看不到?”


    动作太大,他的睡袍忽地又松垮散开,坚实、白皙的胸膛映在眼前,半掩的睡袍只堪堪遮住了胸肌外围。


    耳边甚至传来他微重的呼吸声,说是呼吸,更像轻喘。


    她脸上微微发烫,似乎是真的被他的体温传染,好在戴着口罩,不会被瞧出来。


    严襄扫了眼屏幕上的数字,含糊着:“38.9c。”


    她想,他是真烧糊涂了。


    邵衡与她对视,清楚地看到她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的杏眸中澄澈分明,没有丝毫羞赧情绪,只留下无奈与吃惊。


    真就尽职尽责地把他当做老板来看。


    他冷冷勾唇: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该懂得他释放的信号,难道对于严襄来说,他就这样没吸引力?


    他脸色愈来愈差,连烧起的红色都褪了点。


    邵衡无趣地撒开手,冷声:“太热了,借你的手降降温。”


    因为他用劲儿太大,她的手腕被圈出了一道红痕。


    严襄也没去揉,很相信他给的荒唐理由,喏喏:“哦。”


    因为她木头似的反应,邵衡沉下脸,情绪更差了。


    她尽职尽责:“那我去给您拿两个冰袋来。”


    邵衡眸光沉沉,等人走出卧室,从鼻腔里呼出一口长气。


    能怎么办?


    用钱砸,亲密接触都试过了,奈何她不接招。


    就非得安安分分当他的小秘书。


    难不成,真得学翟宇望他二哥?


    强取豪夺的事他不屑于做,只希望严襄能自己想清楚。


    待她拿了冰袋过来,邵衡抓握着敷在额头,却始终降不下火气。


    他瞅了眼始作俑者,阴着脸:“出去。”


    把人赶走了,心里还是不痛快。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柴拓查出来清水湾那套房产只在严襄名下,他于是就更加搞不懂她怎么就非得执着于那个连房都买不起的男人。


    受病气影响,他在不知不觉间昏睡过去。


    再醒来,身上被盖了条毯子,贴心地从颈脖掖到脚后跟,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男人冷哼一声,嗓子却变得有如刀割,剧烈地咳嗽起来。


    严襄来得很快,她趿着拖鞋走过来,脖子上挂着一件围裙。


    深黑色,当初由柴拓统一采购,即使他没准备在家里做饭,但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现在,他家的围裙系在了她的身上。


    严襄今天穿的是件奶白色荡领针织衫和牛仔喇叭裤,休闲又十分居家,而那件围裙包裹着她,系带勒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间,勾出完美的波浪曲线。


    她凑过来,白皙的手中握着个长玻璃杯,声音软和:“邵总,喝水。”


    他喉间持续泛痒,突然很庆幸,严襄为他盖了件毯子。


    邵衡缄默地接过,咽下一口润了润,哑声问:“你怎么还没走?”


    严襄:“您发着烧呢。”


    她重新拾起温度枪,抵在他额头测量。一眨眼的功夫就撤回手,好像生怕他再抓住她。


    她将测出来的温度念出口:“退烧了。”


    严襄又道:“怕您嘴里没味儿,我煮了皮蛋瘦肉粥。是给您支小桌板在卧室用,还是去餐厅?”


    她很聪明,直接让他二选一,而不是问他喝不喝。


    邵衡心中的阴郁被暂时一扫而空,他压了下眉:“……卧室里怎么吃饭。”


    严襄早习惯了他的语气,只是微微一笑:“那我先去盛。”


    考虑到邵衡的习惯,她给他盛了碗稀粥,就两三片皮蛋碎与肉末,只当点缀。


    他淡淡瞥了一眼,不置一词,拿着勺子吃起来。


    而她仍在忙碌,转身又回到料理台收拾。


    邵衡敲了敲桌面:“说你是保姆你还真干上了,我请你来是当秘书,不是给我做家务。过来一起吃点。”


    严襄动作停滞了下——她主要是想快点收拾好,这样等他吃完了就能回家。


    毕竟还有半天假期呢。


    但邵衡见她不动,已然不耐:“快点。传染了你我负责。”


    他这样子说,严襄只好慢吞吞地挪步过来坐下,将两张口罩取下,又盛了半碗粥,小口小口地咽进肚里。


    邵衡时不时抬眼,眸光扫过她,凝在她白皙精致的锁骨处。荡领的衣服,随着她舀粥的动作摆弄,很晃眼,但也缺了点什么。


    首饰。


    她缺少一条足够名贵的项链。


    就像晚宴那天,他带来的那串珍珠项链。


    只有他能给她。


    严襄速度很快地解决了一碗粥。


    她道:“我吃好了,先去收拾……”


    后半句消散在喉间,因为邵衡伸长了手臂过来,用手抚上她的脸颊。


    她唇上仍沾着晶莹的水泽,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一通劳动,她挽在脑后的长发散落些许,其中一根就沾在唇角。


    邵衡用大拇指捻住那根调皮的头发,将其撩到她耳后。


    他指腹微微粗糙,从脸颊剐蹭到耳朵,带来微痒的刺感。


    这动作太过出格,她不由睁圆眼。


    然而邵衡面色没什么波澜,就好像这是件无比平常的事。


    他甚至微微勾了下唇,漆黑的眸子中满是势在必得。


    察觉到她的惊诧,他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又递过来一张手帕:“擦擦。”


    严襄僵硬地接过,不懂他又闹哪一出。


    她低垂着脑袋,将他们俩的碗叠到一起,转身去了厨房。


    即便背对着,她也能感受到,这人正在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严襄将碗筷一股脑地扔进洗碗机里,站立在岛台前,一动不动。


    邵衡已经退烧了,按理不该再跟打点滴前一样脑子发昏,可他还是没管两人的身份差距。


    所以,他忍不住了。


    这不在她的意料之外,但来得太快。


    他连她所谓的“男朋友”都不管了。


    而她,却不能让他在这会儿就称心如意。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这次,他没再贴近她,只是轻飘飘地说:“你考虑考虑。”


    说完,他又提步离开,卧室门“咔哒”关上。


    考虑什么,两个人心知肚明。


    *


    次日上班,严襄与柴拓一道去接邵衡。


    他脸色如常,声音带点哑,感冒还没完全好。


    柴拓汇报他今日行程:“……晚上有个饭局,是跟锐达的胡总。”


    邵衡应了,转眸看向严襄:“你牵的线,你也去。”


    她低低地垂下眼,羽睫轻颤:“邵总,今天有事,我得九点前回家。”


    柴拓一愣,不明白一向温软的严秘书怎么忽然这么有底气,语气也硬梆梆的。


    邵衡倒知道,估计是被他昨天的行径吓坏了。


    他挑了下眉:“您金贵,比我还忙。”


    末了,又添一句:“九点前放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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