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离开后, 宋邺便牵着秦榷离开。
路上,太阳隐去,一阵又一阵的风, 秦榷以为他会被宋邺唠叨,然而,并没有。
宋邺只是他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 给他穿上, 然后, 什么都没有说,牵着他回家。
秦榷敛眸,大衣将刺骨的寒风隔绝在外,握着他的手是暖的,他就这么被牵着,不用担心会不会走错路, 因为宋邺在。
他会带着他走上正确的路。
也会帮他看着路上有没有绊人的石头。
—
见完家长后, 秦榷开始了史无前例的叛逆。
宋邺早上去公司前, 同秦榷说, 要多动动,三楼有健身房。
然后,秦榷窝了一天,甚至午饭都没有吃, 在房间里打游戏。
回到家后,听管家说了后,他端着饭去了卧室, 秦榷这才吃了晚饭。
入冬了,屋内有暖气,屋外没有, 宋邺吩咐了管家多看着秦榷,别让人着了凉。
而这件事不知道秦榷怎么知道了,更加随性,在外玩了一下午。
当晚,宋邺回了别墅,秦榷已经发起高烧。
宋邺看着床上难受的人,叫了家庭医生,忙活到半夜他才休息。
第二日,秦榷开始闹着药苦,死活不想吃。
刚好是休息日,宋邺给秦榷剥了他想吃的橘子,秦榷吃了药。
上午,宋邺看财经报纸,秦榷在一边外放声音打游戏。
宋邺起身去后花园修剪花枝,秦榷去后花园拔花。
宋邺去健身房健身,秦榷去健身房吃东西。
每当宋邺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秦榷总是掩耳盗铃,早早地捂住耳朵,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宋邺的耐心也是好到出奇,一两次后,他也就任由着秦榷去了。
虽然,他总在担心着秦榷的身体,但秦榷是开心的好像大过于了一切。
家庭医生开始住进老宅里,宋邺也跟着忙,秦榷那些反其道而行之的做法,一般都会搞的自己很难受。
不是冻着了,就是吃多吃坏了……小毛病不断。
宋邺一如既往的嘱托,秦榷一如既往地一意孤行。
直到某一天,宋邺让秦榷换一件厚点的衣服。对方起身回了房,换了一件米白色的毛衣。
是宋邺之前选的那个款式。
换好,秦榷坐到了宋邺的身边,他静音,打开了游戏。
身边,宋邺在看年度总结报告。
很安静。
却又不安静。
空气裹着甜软的暖意,时间仿佛驻足在此刻。
秦榷开始听话,开始好好照顾自己,把宋邺的话放在心上,时不时地,嘴里蹦出几句好话,像是蜜恋时期的小情侣,宋邺明显的感觉秦榷似乎想通了些东西。
晚上,宋邺开口询问,“过几天有个生日宴会,你想去吗?”
秦榷给宋邺吹着头发,近来,宋邺的头发都是秦榷吹的,用秦榷的话来说,他玩脏的,他就要包揽弄干净的活。宋邺听着,只觉得有点奇怪,但随秦榷去了。
“你想要我去吗?”
秦榷无意去拓展人脉,去交际。
“想。”
宋邺没有打太极,他直接表明的自己的意思。
秦榷来了兴致,“很重要的宴会吗?”
“嗯。”
宋邺组织了一下话语,选择性叙说,“生日宴会的主角和我们公司是合作关系,因为老人喜欢艺术,到时候去的人不止商业圈,还会有艺术圈,我记得你是画画的,你应该会喜欢的吧?”
秦榷心头一热,“嗯,我是画画的。”
宋邺的头发吹得很快,将头发吹干,秦榷收起来了吹风机。
“什么时候?”
秦榷询问着,“生日会的主角喜欢字画?”
“这周六。”
宋邺侧了侧头,头发散落,他轻轻抚弄几下,然后用皮筋勒了起来,“是的,人老了,就喜欢写修养身心的东西。”
“那我帮你准备寿礼吧。”
秦榷记得前些年,他从馆主那里坑来了一副民国时期的画作,“你们的关系好吗?”
秦榷需要衡量一下,是否值得。
“他家的根基在你的老家,我需要借力打开市场。”
“行吧。”
秦榷琢磨着给自己产业代理的人打电话,应该在后天可以邮过来。
“那就麻烦秦先生了。”
秦榷眯眸,“我记得你明天还要上班。”
宋邺起身,点头,“是的,我明早八点有个会议。”
秦榷觉得自己缺了些东西,他走到一边拿起手机,翻找起自己的手机上的联系人,找到了纹身店老板。
他点开,发送消息。
冤大头:有新的货吗?
收到消息的纹身店老板瞬间明了,他正愁没有货物的去处呢,连忙打字,回复。
纹身店:有!你喜欢的珠子也有哦!还是变异版本!有温养身体的作用!
秦榷抿唇,打字。
冤大头:[xxxxxxxxxxxxx]
冤大头:这个地址。
冤大头:[¥900000]
纹身店的老板晓得合不拢嘴,立马接收。
纹身店:这就给你准备发货!
秦榷勾唇,退出了聊天框,找出自己代理人,发送消息。
老板:民国时期的那幅画帮我发送到这个地址——xxxxxxxxxxx
收到消息的代理人,预估了这副画的价值后,他犹豫了番,同秦榷确认。
理财:老板是要送人的吗?
秦榷发了个确定后,侧头看了看宋邺,人已经上床了,也不搭理他,于是乎,他收起手机,朝床边走去。
“别看了,睡觉!”
将宋邺手里的书夺了,秦榷脱光光,爬上了床。
宋邺还没有说什,灯啪的一声,被关了。
黑暗里,秦榷一腿搭在宋邺的身上,搂着他,闭了眼。
宋邺弯了弯唇,其实有时候,漠视也是一种催促。
—
和秦榷预估的差不多,在生日宴会前,画作到了。
当然,也少不了那一箱的好东西。
秦榷将东西直接搬进了卧室,避着宋邺,偷偷放进了衣柜里。
自认做的天衣无缝,秦榷还专门吩咐打扫卫生的,不要翻他的柜子,然后,开始计划着攻宋邺。
不过,比计划来得更早的是宴会。
秦榷盛装陪同宋邺参加,用了一幅画,帮宋邺打开了邻市市场,而后,他无聊地拿着酒杯窝在角落里等待宋邺应酬完,然后回家实行大计划。
“好巧。”
青涩的少年音传来,秦榷抬头,一个人自来熟地坐在了他身边的沙发上。
秦榷仔细打量着,最后没能想起来是谁,他略带迟疑,“我?”
“我们见过的,我是许知驿。”
秦榷想了起来,把这个人再次和自己的画友绑定,然后,不冷不热说了句,“你好。”
许知驿眼底闪过一抹黯淡,秦榷的态度依旧如此,不愿意让网上的牵扯到现实生活里。即使,他们聊了很久。
“你也是孙老的邀请来的吗?”
许知驿安慰着自己,实在不行,隔绝掉网上的身份,现实里从零做起,和秦榷交朋友。
秦榷摇头,“陪人来的。”
许知驿显然没有料到,他以为秦榷是作为画家的身份被邀请而来的,但,似乎……他真的对秦榷的了解很少。
许知驿想要再说些什么,然而,秦榷却起身了。他紧跟着站起来,缺没能拦住人,眼看着秦榷离开,走到了一个男人的身边。
那个他听自己哥哥提到过的人。
银发,温润,IT行业的领军者。
是……秦榷认识的人。
宋邺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一边的桌子上,靠近秦榷,温柔地为他整理好褶皱的衣领,他笑着,低语,“认识到朋友了?”
不是新朋友。
而是朋友。
秦榷眼睛一眯,他都忘记了,宋邺可是把他那八个目标人物都查了个底翻天,没道理查不到他的画友。
原来,这才是重头戏。
秦榷轻笑,“你觉得呢?他算是我交到的朋友吗?”
踢皮球,秦榷又把皮球踢了回去,以此试验宋邺是否在生气。
或许说,是吃醋了。
“应该吧。”
衣领整理好,宋邺手微微向上,摸了摸秦榷的脸,“我觉得不重要,秦榷你的觉得才是重要的。”
秦榷拂开宋邺的手,“我累了,我们回家吧。”
宋邺挑眉,“好啊,我们回家。”
路上,两人没有说话,气氛诡异到前面的助理偷摸看了好几眼。
晚上八点,他们到了老宅。
宋邺吩咐佣人做了醒酒汤,摁着秦榷喝了醒酒汤,两人才回了卧室。
门一关上,秦榷扯住了宋邺的衣袖,迫使对方停了下来。
“宋邺,生气了?”
其实,秦榷更想问宋邺是不是吃醋了。但,考虑到自己可能会被宋邺惩罚,他没有说得太过分。
然而,这话落在宋邺的耳朵里,全然都是挑衅,他瞧着秦榷含笑的眉眼,将秦榷扯着自己的手拂开,去了衣柜处,拿起衣服往浴室走去。
“啧,这臭脾气。”
秦榷吐槽了一句,而后,他也走到了衣柜处,满心欢喜地拿出自己买的东西。
生气的宋邺。
做I爱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秦榷有些激动,他脱去了衣服,朝浴室走去。
浴室的门没有被锁,秦榷拧开直接走了进去。浴室里宋邺已经开始洗了,雾气升腾,他瞧着秦榷,没有动作。
秦榷把玩着手里弹珠似的珠子,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个小袋子,他将小袋子放下,然后跪了下去……
……
原生的头发才是最好的,浓密,不怕被薅,就算是宋邺一直揪着也没关系,不会因为一场性I事而被薅秃。
……
秦榷将嘴边的东西卷了进去,冲宋邺弯眸一笑,“还生气吗?”
宋邺没有说话,他居高临下看着秦榷,其实,不止嘴边有,他的脸上,眼上,甚至发丝上都有……这是他干的。
“宋邺,告诉我,你还在生气吗?”
似乎,生气成了吃醋的代名词。
两人都憋着一股气,秦榷要看宋邺低头,而宋邺不愿意,不愿意这么遂了秦榷的愿。
“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
秦榷起身,舔了舔嘴唇,准备离开。
宋邺的眼神落在那嫣红的唇上,眼神一暗,扯住秦榷的手,直接将人压在了墙壁上。
水,从上而下浇灌着。
将秦榷身上的东西细数冲干净,他条件反射闭了眼,下一秒,耳垂被人咬住……他拿的东西,颗颗被从手里撬走,然后又塞回来。
“1,2,3,4……咦,是15还是16来着,我的宝贝儿拿了多少颗珠子呢?”
秦榷咬牙,放屁,他只拿了六颗,哪来的那么多啊?!!!还都塞过来,那小小的,能塞完吗????
“不说话吗?”
宋邺叹了声,“我想给你二十颗来着,但是我数学不好,数着数着忘记了,要不我们重新来过?”
怎么来?
都塞给他了?难不成再挖回去吗?
凭什么???
事实证明,宋邺是大方的,他数串了,那便重新开始,再多给二十颗。
“宋……嗯”
“……5,6,7,7,8……”
“我错了,叔叔,我错了。”
秦榷突然想要去厕所,他憋着尿意,慌不择口,“我在吃醋,是我在生气。”
“7,8”
“艹,宋邺,你数到十,不是七!!!”
“啊!我又数错了吗?”
“叔叔,放开我好不好。”
“我都没有给你数完,不行呢。”
眼看着又要给他,秦榷张口就是一句“老公!我错了!”
宋邺得动作一顿,“好吧,等改天我回顾回顾小学数学,再给你数够二十个。”
宋邺送了手,秦榷迅速拧开门直奔马桶,解决人生大事。
宋邺倚靠着门,瞧着。
秦榷一通解决后,扒拉自己的珠子,扒拉出来两三颗,通通往厕所里丢去。
宋邺没有动,他数着数。
“15,16,17。”
秦榷抬头,眉头紧蹙,“你干嘛?”
“我给了你那么多珠子,你都不要?全都给我丢了!”
秦榷突然感到后背一凉,他悻悻一笑,企图解释自己要不了那么多,然而,他还没有开口,被两三步走过来的宋邺扯回了浴室。
……
“等等等会!我的珠子还没有拿——嗯”出来。
……
“小秦宝,别咬嘴唇,出血了。”
“对,咬人只能咬别人,不能咬自己。”
“腿动一动,你这样子……会很深的,我的宝贝受不了的,我们乖乖的,动一动,好不好?”
……
“乖乖,你的花绽放了。”
花?
哪来的花?
菊花吗?
秦榷掀起眼皮,想要开口,却说不什么。因为,他被抱着出了浴室。
……
冬季的天亮得很晚,尤其是下雪了,太阳出来得更晚。秦榷趴在落地窗前,天光渐明,没有熟悉的朝阳,只有一片匀净的亮灰色。而这却并不妨碍他看清每一片飘到他面前的雪。
“下雪了呢……”
宋邺从背后抱着他,温热从紧贴着的皮肤传递而来,猛然地,他身体了多了些东西,秦榷颤了一下。
“哥哥,九次了……”
“是呢。”
宋邺吻了吻秦榷的后颈,他将秦榷搂进怀里,声音含笑,“累了?我带你去休息,等醒来,我给你堆雪人玩。”
秦榷很累,他什么都不想说,任由宋邺抱着自己去了床上。
“睡吧,知道你不想折腾了。”
秦榷什么也没有说,闭上了眼睛。他确实很累,宋邺气狠了,边复述他日记本的内容,边往死里做。
宋邺有数,做得并不狠,偏让秦榷他保持清醒。
……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床边已经凉了,他赤脚下床,倒了杯水,走到了落地窗前,想要看看还下雪不。
却不期然地看到了一个路灯下都堆着个小雪人。小雪人很可爱,站着的,坐着的,躺着的……多种各样的,还都穿着黑色衣服,带着红色的围巾,十分喜人。
秦榷抿了抿唇,到嘴的怒骂转了个弯,“身体真好,熬了夜做还能起来去堆雪人。”
至于为什么不是仆人干的,窗外,最近的路灯下,宋邺弯着腰给小雪人系着围巾,他的手灵巧地绕了两圈,完成了最后一步。
站起来,他看了看,而后朝二楼他的卧室看去,就那么,巧合地和秦榷的视线撞上。
秦榷瞧着他,他看着秦榷。
夜里,什么也看不清。
却什么也看清了。
宋邺弯眸一笑,将东西递给身边的仆人,转身朝屋里走去。而秦榷,将杯子里的热水一饮而尽,扭头回到床边,穿了鞋,下了楼。
宋邺在外待久了,身上有寒气,瞧见秦榷的时候,他并没有靠近,反倒是宋邺毫不在意,甚至说他并没有想到,只是几步走了过去,扑到了宋邺的怀里。
他坏心眼地咬了咬宋邺的锁骨。
宋邺说的,咬人只能咬别人!
他现在有点奇怪,心脏乱跳,不对劲,想要咬人。
宋邺丝毫不在意,说是咬,倒像是在磨牙,咬了后就是舔,不疼。
他抱着人去餐厅。
“有什么想吃的没有?”
“没有。”
“海鲜粥?”
“不想吃。”
……
秦榷不好养,得慢慢养,仔细养。
才能养好。
对于养好秦榷,宋邺有无限的耐心。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这本书到这里就完结了。
番外一共两个,前面提到过。
一个正常番,一个免费福利番(需要申请完结结算后才能发,可能要个五六天。)
正常番,周一中午发。
[让我康康]这本书纯xp文,逻辑都被作者吃了。
写不了太变态的,我最初设想秦榷痴汉到为了花店老板杀人,然后,偷偷潜入他的家[笑哭]然而,踩线,只能舍弃。不过,也是让我写完了。
最后,求个好评[猫爪]感谢!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我们江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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