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邺同意后, 秦榷带着人去买了蔬菜。
当然,不单单只有蔬菜,还有腊肉。
询问了宋邺的口味, 秦榷决定做辣口,买了火锅底料。
买完,两人便回了家。
回到家, 秦榷贴心地给宋邺泡上了一壶热茶, 然后打开电视, 自己一个人钻进了厨房。
宋邺提出要帮忙,但秦榷不同意,他说要给宋邺做大餐,便将自己关进了厨房。
起先,宋邺担心秦榷,格外注意厨房里的动静, 但渐渐的, 没有出什么事, 也便安心看起来了电视。
电视中历史播放那一栏, 是一部乡村爱情,宋邺有些意外秦榷看电视的口味。
他调开乡村爱情,便拿出了手机。
看了看消息,有赵岭杉发来的, 也有一条陌生人发来的好友申请,但大部分都是助理时不时发来的关于工作方面的信息。
宋邺全都忽视了,点开了助理的聊天框。他抿唇, 看了看,感觉这段时间白放假了,工作成堆发给他。
于是乎, 他曲指打字。
老板:以后的工作里的大事统一两星期汇报一次。
对面回复很迅速。
助理:好的老板!了解!老板!
助理:那上面关于集团最新……你意下如何?
宋邺抿唇,处理起助理发的工作。
而这一处理,秦榷饭都做好,端了出来。
注意到电视的声音,秦榷看去,是熟悉的频道。他略微诧异地看了宋邺一眼,而后喊人,“叔叔,吃饭啦。”
是两碗闷饭,暗红色的腊肉片与翠绿的青菜段交错相间,均匀地嵌入在晶莹的米饭之中。
热气携带着浓郁的咸香持续升腾,肉脂、酱香与稻谷蒸汽混合的出诱人香气。米饭充分吸收了腊肉的油脂与咸鲜,粒粒分明,油光发亮。
宋邺起身走了过去,秦榷将一碗饭放在他的面前,兴冲冲地:“你先坐,赶紧尝尝,我去端紫菜蛋花汤。”
宋邺点头,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他倒没有先尝,而是等着秦榷。
秦榷将汤也端了出来,是一大碗的蛋花汤。宋邺看见,起身接了过来,放在桌上。
瞧着人没有动筷,秦榷催促,“赶紧坐下尝尝,好吃的话,下次还给你做。”
宋邺应了声,坐了下来,“你也吃。”
秦榷坐下,但没有吃,而是看着宋邺,他撑着头,笑盈盈的,一脸期待。
而在秦榷注视下,宋邺用勺子尝了第一口,焖煮后褪去了生脆的生菜,并未减少半分清甜,与腊肉的咸香、米饭的甘香同时在口中化开,吃起来,油润而不腻。
秦榷的厨艺确实不错。
宋邺咽下嘴里的饭,夸赞,“很好吃。”
秦榷满意了,灿烂一笑,“好吃多吃点,管够!”
宋邺抬眸,看着小狗变得臭屁,开口,“你也别光看了,吃饭吧。”
“好哎。”
秦榷也吃了起来,味道确实不错。
最后,饭大部分都进了宋邺的肚子,秦榷吃了没几口。他起身,去厨房拿了两个新的碗,给宋邺舀紫菜蛋花汤。
边舀边说,“这个汤可能有点苦,火候掌握得不是很好,有点煮过头了,但我尝过,可以喝的。”
也确实,脱离了程序设定,一旦接触要掌握火候的饭,秦榷总是会出点岔子。
宋邺心头微动,带着安抚道:“能喝就行。”
秦榷给宋邺舀了一大碗,推到他的面前,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示意他尝尝。
宋邺用勺子舀了一口,汤原本应该是酸咸的,但尝起来整体是苦的。他分辨了一下,说不出来什么苦味,隐隐约约有些熟悉,宋邺没想明白,那熬过头的焦苦便慢慢地彻底麻痹了味蕾。
“怎么样?你喜欢吗?”
秦榷一脸期待,“应该不难喝吧?”
这种苦不是不能忍受,宋邺索性点了头,“可以的。”
“那你多喝点!”
秦榷嘿嘿一笑,“你喝着,我去吃感冒药,等会碗放着,我洗。”
说完,秦榷转身去倒水吃药。
而宋邺看着面前这碗汤,眼一闭,蹙眉喝完。
等到秦榷吃完药,扭头,宋邺已经喝完,起身收拾起餐桌上的碗。
秦榷连忙走了过去,“放着我来就好啦。”
宋邺没有停下,“你做的饭,总不能还让你收拾。”
秦榷弯弯眸,一脸被撩到的表情,“那谢谢男朋友体谅啦~”
而后,秦榷看着宋邺收拾。
宋邺在厨房,他就在厨房门口,靠着墙,盯着厨房里的人看。
好看的人,干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
水龙头的水流出,落到那双白皙的双手上,带走了那上面的泡沫。水流过处,肌肤渐渐显露,宛如细瓷浸湿,泛出温润光泽。
秦榷想,那个剂量的安眠药,应该在宋邺收拾完厨房就会发作吧。
也确实,渐渐的,宋邺感受到了疲惫。以为是吃完饭后自然犯困,在收拾完厨房后,便想要离开回家午休。
却被秦榷拉着坐在了沙发上,“叔叔,我们还没有一起看过电影!你今天不是歇业吗?我们一起看个电影吧?”
看似询问,实则电影已经被调出来了,宋邺拒绝的话在触及到秦榷跃跃欲试的双眸时,罕见的,咽了下去。
宋邺被扯到沙发上,那沙发是棉质,十分柔软,坐上去就像是陷进棉花里般,本就犯困的宋邺,在电视里人物对话声里慢慢阖了眼。
因为惦记着应了秦榷一起看电影的邀请,所以,宋邺费力地想要保持一丝清明。
而这,在秦榷注意到后,便调低了电视声,哄着对方,“叔叔想睡就睡吧,你陪着我就好。”
像是得了应允,宋邺意识彻底沉溺。
在听到清浅的呼吸声后,秦榷弯眸,扯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的手抚摸着宋邺的脸颊,喃喃自语,“叔叔警惕性这么差,离了我可怎么办呢?”
“唉,还得我保护叔叔。”
“放心,叔叔我会解决掉烦人的苍蝇哒。”
说着,秦榷搂着宋邺,吻了上去。
昏睡的宋邺是乖软的,秦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轻而易举攻入城池,强盗般掠夺着里面的所有。
在满足后,他轻啄一下,而后将人扯入怀里,直接拦腰抱了起来。
“我们回屋休息,这里太委屈叔叔啦。”
秦榷脚步轻快,将人带入了自己的卧室。
那个纹身店的老板很上道,单买里面的道具时,他还顺带送了秦榷t,以及某个必不可少的东西。
将人放到床上,秦榷贴心地给人盖好被子。他眷恋地抚摸过宋邺的眉眼,神情激动到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
真好……
秦榷的手摁到那嫣红的唇瓣上,片刻后,起身出了卧室。
再次回来时,手里多了些别的东西。
他的床其实很合适,不是木质,而是铁质。那段时间,秦榷病情严重到半夜起床,走到阳台,安静的站到天明。
这个床原本是为了防他离开。
现在,变成了防宋邺。
小心翼翼地扣好,秦榷掀开被子,躺了上去,他拥着宋邺闭眼睡觉。
感冒颗粒,也有安眠的成分。
只不过,没有安眠药来得迅猛。
也因此,秦榷醒得早,醒了,精神头回来。秦榷便有干坏事的想法。
他弯弯眸,到底被子里的手不安分起来。
但到底顾及着宋邺醒后还得见面,他并未直接脱掉宋邺所有的衣服。
像是瘾君子,秦榷贴着宋邺。
鼻尖是上瘾的清香。
情绪轻而易举地攀至顶峰……
……
傍晚六点零九分,宋邺醒了。
室内是昏暗的,陌生的环境几乎让他瞬间拉高的警惕,他下意识就要坐起来,却因为自己的动作听见了清脆的撞击声。
手腕被束缚着。
宋邺怔愣住。
睡着之前的记忆慢慢回归,他没记错的话,似乎,自己午睡前是在秦榷的家。
所以,这是秦榷的杰作?
宋邺撑着身子,最后坐了起来,他靠着床头,侧着身子,探手将屋里的灯打开了。
光驱散昏暗,他打量起整个房间。
这间屋子他是第一次来,但直觉告诉他,没有错,是秦榷的卧室。
宋邺敛眸,因为睡觉,头发略略杂乱,垂落的碎发遮盖住他的眉眼,令人看不出来其中的神情。
而因着他的动作,此刻,没被拉好的拉链的裤子彻底崩开,隐隐约约的,里面的内裤好像也跟着褪了半分。
宋邺几乎要被气笑了。
他垂眸看向手腕上的东西,舌尖抵在虎牙上,眼神里的晦涩翻涌而出。
“秦榷……”
呢喃声在寂静的卧室里炸响,却像是隔着空间,直接传到了秦榷的耳朵里。
此刻,他正搬着那大盆盆栽,往家拿。
路上,碰到小老头,秦榷被叫住,在秦榷装着看不到前,他便跑了过来,小声道:“我和你翠芳奶奶商量过,以后我俩给你出嫁妆,那小孩,你翠芳奶奶说是个好人,值得托付!”
秦榷敷衍应着,“好好好,我搬着花盆,我得回家。”
小老头看看大花盆里的小多肉,嘴角无形中抽搐一下,“巴掌大的小多肉,用能种下一棵树的花盆,你真是钱多。”
秦榷点点头,转身就走。走到一半,想起什么,他扭头,“老头,你和翠芳和好了?”
“昂。”
小老头挺了挺胸脯,“我俩谁跟谁啊?”
秦榷若有所思,和好后,这小老头估计又要赖在翠芳那里,这样省事多了,没空找他了。旋即,他笑了笑,“那你俩好好的。”
小老头微笑,“那当然的。”
秦榷转身抱着盆栽离开。
回到了家,秦榷直接抱着盆栽先去了阳台,将其放在蘑菇一边,然后舀起一大瓢的水冲刷起正中央的多肉。
弄完,他回了屋。
开门那一瞬,屋里的光跑了出来,他站在门口,直直地和床上的人对视上,那一双琉璃透的眸子,此刻,浓墨翻涌。
秦榷伫立在门口,指尖微颤。
他精致的娃娃,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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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今天我要去攻了!
宋邺淡淡地看着门口的人, 微微动了动手,空气里多了清脆的声响。
“不解释解释吗?”
这还是宋邺第一次被人算计。
他倒是小瞧了秦榷。
“叔叔。”
秦榷走了进去,他走到床边, 坐到了宋邺的一边,瞧着凌乱的衣领,他伸手细致地去整理, “陪着我, 多好啊……”
他低语着, 仿佛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
“秦榷。”
宋邺皱眉,能明显感受到秦榷目前的异样,他蹙眉,“松开,我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秦榷的动作一顿,掀起眼皮, 他眼神冷淡, 嘴唇微微上扬, 他收回了手, 摩挲着指尖,“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得手后还会放走你呢?”
话语里满是疑惑,带着无辜的残忍。
在秦榷的认知里,只有自己舒心最好, 想要的,他便会千方百计得到。
宋邺眉头紧锁,耐着性子, “你这样做是违法的。”
闻言,秦榷眯眼笑了笑,这句话并没有出乎预料, 甚至,他觉得这才是宋邺,一个在面对他人求救时,冷静报警的人。
秦榷瞧着宋邺,眼里的笑意淡了,“叔叔真的是社会主义好青年,不过,目前,你应该多说点好话哄哄我的。”
秦榷敛眸,一脸受伤,“不过,我不在意的,谁让我最喜欢的就是你。”
说罢,秦榷起身,“叔叔饿了吧,我去给你准备晚饭。”
宋邺看着油盐不进的人,刚想要说点什么,人直接站起来走了。
宋邺:……
房门再次被关上,整个卧室都安静了下来。
卧室外,秦榷径直走向厨房。
他虽然不会炒菜,但是会煮粥。
秦榷淘了米,将饭压上。
忙忙碌碌,中间顺便签收了一个快递,大概半个多小时,秦榷端着饭回了房。
宋邺在生气,这是秦榷被再三忽略后得出的结论。
他看着床上的人,十分无奈,“好吧,你要是不想吃那就算了。”
说完,秦榷放下饭,出了卧室。
十分钟后,他端着两杯牛奶走了进来,而后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宋邺蹙眉看去,秦榷毫不避讳地拿出了药,丢进了牛奶里。
这是当着他的面下药?
秦榷同宋邺对视上,弯弯眸,端着牛奶朝宋邺走过去,“我特意给你热的牛奶,你要喝吗?”
没有必须要宋邺喝的意思,他似乎只是单纯问问,要不要喝。
宋邺看着那杯牛奶,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两杯牛奶都下了药……倘若他不喝呢?
宋邺想了想,那两杯牛奶决计不是给他一个人准备的,秦榷肯定要喝一杯,至于另一杯……是倒掉?还是灌到他的嘴里?
微微一思索,宋邺开口拒绝,“不喝。”
秦榷略带遗憾地叹了一声,“好吧。”
说完,他直接喝完了手里的牛奶,转身走到桌面,侧了侧头,询问:“那这杯呢?叔叔要吗?”
指尖搭在杯口,仿佛宋邺拒绝了后,他就直接一饮而尽。
宋邺再一次被威胁,他看着面前犟驴一样的人,那些面对年少不懂事的包容之心彻底粉碎。
秦榷,靠耐心教不会。
靠温柔更不可行。
就是一条会发疯的狗。
宋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往后一靠,勾了勾手。
秦榷很乖地拿着牛奶走了过去。
“牛奶里放的什么?”
秦榷雀跃,“药!”
宋邺还没有开口,秦榷继续道:“助兴药!”
“叔叔,你要喝吗?”
秦榷坐在了床边,将牛奶递到宋邺的面前,“不苦的,我刚刚试过了。”
说意外也不意外。
宋邺动了动被拷住的手,“解开。”
“不行。”
秦榷摇头拒绝,然后把牛奶往嘴边送,却在喝了第一口时就被宋邺握住了手腕。突如其来的动作,秦榷并未反应过来,在宋邺用力一扯后,杯中的牛奶撒到地上。
秦榷愣了愣,脸色变得难看。
他弯弯眸,手里的杯子落地,发出剧烈的撞击声。
也就是这时候,他侧身,直接吻了过去。
嘴里残留的牛奶,被秦榷渡过去。
他半个身子压着宋邺,空闲的手掐着对方的脖子,逼迫着对方咽下。
而宋邺向来不是什么能被欺压的人,几乎是瞬间,他就咬上了秦榷的唇。
奶香混杂着血腥味,在两人齿间弥漫。
秦榷真算不上是什么耐心的人,也不是能伺机而动的优秀猎人。反倒是像丛林里警觉却蠢笨的狍子,净干些蠢笨的事。
比如,手铐的来源是情趣店。
那样的手铐,怎么可能是能把人锁死的存在呢?
被掐着的禁锢和亲吻带来的窒息像是藤蔓,纠缠着宋邺。血腥味顺着喉咙钻进鼻腔,与方才咽下的牛奶味交织,唤醒了他骨子里蛰伏的野性,此刻所有的隐忍与克制,彻底崩塌。
在混杂着血腥味的牛奶被迫咽下的瞬间,宋邺便用力扯开了手铐,巨大的声响在密闭的卧室里炸开,铁环崩裂的碎片被弹开,最后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脆响。
喉咙里的腥甜与奶香绞成一团,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味蕾,激得他眼底翻涌着猩红的戾气。他猛地翻身,将身上的人反手压制住,动作迅速,残留的金属嵌进皮肉,渗出了血珠。
也就是一瞬的事,攻守之易,秦榷被压在了床上。
“秦榷,慢慢来不好吗?”
宋邺已经很克制了,他没有过多干涉秦榷,用着最温和的手段教秦榷,可秦榷呢?
“你让我觉得,我对你的呵护都是白费事。”
柔情蜜意的话响起,秦榷扯唇一笑,嘴角上的伤口泛疼,但他却丝毫不在意。
“宋邺,你为什么对我温柔?喜欢我啊?还是爱我呢?”
状似挑衅的话,此时此刻,在火上浇油。
“你明明看出来我的不安分了……”
秦榷呢喃着,毫无悔意,“别纵着我。”
“行啊。”
理智早随着崩裂的手铐彻底崩塌,宋邺抬手拍了拍秦榷的脸,“你不是想上床吗?我同意了。”
过量的药,早早的便发作了。
听着宋邺说脏话,秦榷没有任何的厌恶,相反,瞧着肆意张扬的人。
是任何一个男的都拒绝不了。
“你想让我怎么做?”
秦榷的手放在上面,目光扫过宋邺的手,腰,胸口,喉结,最后落在那唇上,“送到我的嘴里?”
宋邺将头发撩到后面,露出白净的脖颈,褪去温和的表面,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性,骨子里的野性、征服欲不会少。
他白皙的手指摁在秦榷的唇上,“是啊。”
……
秦榷懂得了一个词。
人不可貌相。
……
他嘴疼得慌,喉咙也疼,腥味似乎通过喉咙冲到的鼻子里。
秦榷讨厌这个性I事。
……
“别咽了,东西还有用。”
像是在哄小孩一样,宋邺态度温和。
但秦榷却被强硬地翻过了身,“你说说,东西都在你嘴里,待会我用什么呢?”
用什么?
秦榷浆糊住的脑子想不出来,他怎么会知道。
但不久,他就知道了。
……
被迫张着嘴呼吸。
……
抽空,秦榷想,助兴药确实要按照医嘱服用,不然干什么都是迷迷糊糊。
……
再次扯回神思,是他遭受到了疼痛。
劈开似乎并不能完全形容出自己的感觉,很快,额头冒出细汗,身体控制不住的痉挛。
……
秦榷的衣服被脱了,后腰上的粉玫瑰彻底暴露在空气里。
这是宋邺第一次看到成品。
那枝粉色玫瑰像挣脱了皮肉的束缚,花瓣边缘泛着湿润的粉,脉络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清甜的香。花茎上的尖刺带着细碎的光,在秦榷抖动里,似在微微颤动。
渗出的细汗,像是晨间落在上面的“露珠”,泛灵动的光泽,顺着肌理缓缓流转,竟像是从皮肤里扎根、抽芽,活生生绽放在他后腰。
很美……
宋邺敛眸,指腹摁在上面,碾开了细汗。
像是初遇,他碾碎了花瓣,汁水在指尖晕染开。
不可置否,宋邺产生了极大的满足感。
他感受着秦榷轻颤的身体,眼神里的灰暗彻底翻涌而出。
他的东西。
秦榷,是他的东西。
……
“乖,放松点。”
宋邺细密的吻落下。
秦榷学不会。
但他有一个好的老师。
宋邺会耐心的教他,会耐心地安抚他,顺便夸夸他。
“……宝贝儿,这样就很棒,你看,你在完全接纳我。”
“我们的小秦宝,多可爱啊,不用我照顾,完全可以自娱自乐呢。”
“……”
好话跟不要钱似的,一箩筐一箩筐,秦榷浑身泛红。
那后腰的花似乎,正在蓄力绽放。
很温柔,宋邺很温柔,与他强势的动作形成鲜明的对比,秦榷像是被分隔成了两份,他的灵魂在被安抚,而身体,在承受撕扯。
秦榷有些恍惚,脑袋彻底放空,他好像忘记了自己是谁,只有面前的人是真实的。
……
又是一阵疼痛,他迎来了个满爱惜的吻。
而后,耳边响起温和,带着鼓励的声音,“小秦宝真棒呢……我们完全吃完了呢。”
……
秦榷失神地想,很棒吗?
他没想出来为什么,仅仅上个床,就可以得到这么多的夸奖。
……
酥麻从尾椎骨蔓延至四肢,秦榷放弃了思考。
他想不明白,便也不想了。
只是难耐地咬着唇,咽下到嘴里的轻哼。
……
整个人跟退化了似的秦榷想不到提结束这件事,他最难受的时候都没有想到结束,更别提适应了后。
……
卧室开着灯,秦榷却像是失明了一样。
眼前的一切都在模糊。
这时,已经凌晨三点了。
……
凌晨四点,房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宋邺找到了手机,给郁清发了消息,将花店的工作全都交给了他。
凌晨五点,已经睡了的人爬了起来。
宋邺被吵醒,并没有开口,只是开了灯。
因为秦榷睡前,他们没有洗澡,也因此,他每走一步,肚子里的东西就会流出一点。
宋邺蹙眉,秦榷已经赤脚走向阳台。
凌晨五点半,宋邺带着秦榷去了客房,瞧着布置完整的房间,他带着秦榷睡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剧情稳步推进。
想要安稳却不得安稳逐渐被逼疯的老板,让秦榷体验一把处处被监管[眼镜]
今天捋了捋,还有五个剧情点[哈哈大笑][哈哈大笑][哈哈大笑]
越写越怕把你们创飞,这种畸形的爱有点恐怖了[笑哭]
微微透露一下,小秦宝真可能永远学不会宽容、尊重的爱,他的认知已经完全塑造成功了[玫瑰]惹到宋邺后,少不了挨训挨打[爆哭]
第43章 今天攻了!
秦榷是被饿醒的, 胃里空荡荡的,但,肚子却鼓鼓囊囊的。
他眨了眨眼睛, 能感觉到身下是湿润的,腰腹上还有一只手。
微微侧头,身边是熟睡的宋邺。
挺难受的, 秦榷动了动, 将腰间的手拿开, 而后掀开被子下了床,便径直走向了浴室。
被换成玻璃的门,什么也正遮不住,秦榷坐在马桶上,盯着外面的人看。
爽感像是潮水的海般退去,余留下的只有疼, 还酸。
秦榷盯了会, 敛眸。
他摁住肚子, 眉眼浮现出烦躁。
好烦, 怎么会这么烦……这些东西就不能自己睡一觉起来就消失吗?
秦榷越想越烦,撑着脑袋沉思着,大约半个小时,秦榷不涨了, 他摁了摁扁下来的肚子,然后起身摁下冲水键。
看着里面的东西消失,秦榷走到一边, 打开了热水,洗澡。
雾气升腾,渐渐笼罩住浴室里的人。
大概半个小时, 秦榷洗完了澡,浴室里并没有换洗的衣物,他只是将身体上的水珠擦干净便走了出来。
走到衣柜处,秦榷找出了浴袍,穿上。
而后,他伫立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
这是他选的床,宋邺此刻毫无防备地睡在床上。他的睡姿不算差,但也不是板板正正的。宋邺侧着身,头埋在被子里,那个姿势很适合抱着人睡。
如果秦榷在床上,宋邺的头会抵在他的脖颈处,手会搭在腰间……那也是一个极为亲密的姿势。
秦榷神游了一会,他绕到了另一边,拿起了瑰丽的锁链。走到了床尾处,蹲下来去。
宋邺心挺大的……
他可不信宋邺看到这个房间不知道什么意思,但仍然的,住了下来,秦榷想,宋邺这一定是同意他上锁了。
于是,锁套在了宋邺的脚踝。
瞧着白皙的脚踝,秦榷想到了那一双手,对比起来,还是锁脚踝更好看……想着,昨晚的记忆不断翻涌,秦榷便想到了昨晚宋邺硬生生地挣脱开了锁拷,那么,他的手腕应该是受伤了的。
秦榷昨晚想着看的,但是他压根没有思考的空间。于是,秦榷先是去看了看,宋邺此刻手腕上的手铐倒是没了,只剩下了被铁划破的伤,以及被勒出来的红痕……这些都是他的杰作。
“真可怜啊……”
秦榷喃喃低语,也不知道感叹宋邺又被他锁起来了,还是感叹,这好看的皮肤要留下疤痕了。
秦榷靠近,轻轻吻了吻,起身离开。
家里有伤药,小老头送的,当然,还有米、面,一些小老头觉得秦榷不会自己准备的东西,他都给秦榷送过。
拿了药箱,秦榷回了屋。
他席地而坐,屁股底下是柔软的毛毯,倒不至于着凉……以及,弄疼他。
秦榷某些时候也是耐心的。
他能细细致致给宋邺手腕涂上一圈,将药完完全全覆盖在伤上。
涂完,秦榷没有立即收拾。
瞧着宋邺,那充满力量感的身体就那么浮现在眼前,他想,他没有错,和宋邺上床是真的舒服。
秦榷抿抿嘴唇,伤口泛起疼痛,让他不自觉蹙眉,又想,被上总归是麻烦,且惨烈的。
宋邺很凶。
虽然他当时很喜欢。
但要他放弃宋邺,让他放着面前的“肉”不吃,决计是不可能的,他不会亏待自己,也不会为难自己,那么……秦榷的视线凝在宋邺那恬静的睡颜上,委屈的就只能是宋邺了。
秦榷弯弯眸,摁着床,借力起身,将东西收拾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出了房,手机上点了两份外卖。
然后,秦榷去了阳台。
今天是一个好天气,没有风,还有太阳,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他的整个房子,因为太阳而变得亮堂,秦榷的心情也高扬几分。
在阳台的秦榷,没有种蘑菇,而是开始“照顾”起搬回来的盆栽。
一瓢又一瓢的水,生怕多肉渴死。
最后,还是敲门声中断了秦榷摧残般的照料。
秦榷没有买什么上火的饭菜,点了两碗海鲜粥,配着清炒土豆丝和清炒生菜。
他接过外卖员送来的外卖,关了门。走到桌边,随意放下外卖。他并没有先吃,而是热了一杯牛奶,然后回到餐桌边,将手机监控调开,兀自吃起了饭来。
昨晚他做的饭宋邺没有吃,他也没有吃多少。
一碗粥很快就见底了,两个菜,秦榷只吃了一两口的青菜。他胃不是很舒服,身体也是疲惫的,吃完饭,秦榷带着手机回了房。
他的卧室已经不能看了,但秦榷此刻并没有精力去收拾,光是醒来做的那些事,就耗光他的力气。秦榷从柜子里拿出了毛毯,带着毛毯去了阳台。
阳台有个摇椅,秦榷前几年置办家具的时候送的,秦榷还记得那个老板的热情,和小老头有的一拼。
秦榷躺在了摇篮上,拿出蓝牙耳机戴上,将声音调到最大,然后把手机放在了一边。
他没有放歌,手机里是监控视频。
秦榷歪靠在椅背上,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密的阴影,鼻梁两侧泛着薄红,膝头搭着块浅灰色毛毯,整个人慵懒地躺着。
他阖眼,放空自己,慢慢地,呼吸在这方天地里平稳下来,整个天地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偶尔起的微风,带着凉意,拂起了额间碎发,睡着的人便不自觉地往毛毯里缩了缩。他一动,那摇椅吱呀作响,伴随着哗哗作响的枯叶,并没有吵醒他,反而肩膀微微塌陷,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光影里,连眉峰都舒展开来,像是卸下了所有疲惫,坠入了无扰的浅眠。
秦榷这一睡,再次醒来是被耳机里的水声吵醒。
刚睁开眼睛的秦榷,有些迷茫,他只露了个眼睛在外,整个人蜷缩在毛毯里。
秦榷看了看远处已经西下的落日,天地间风起,暖意在消散着。
记忆回笼,有些冷,秦榷探出手拿起了一边的手机。
手机挺耐用的,还有二十几个格的电,视频里,屋内的人在洗澡。秦榷没有动,只是盯着手机看。
看上看下,将所有的“春光”尽收眼底。
因着昨晚太过疯狂,秦榷倒没有了其他的想法,只是单纯地欣赏着这具身体。
他看着宋邺洗了澡,找不到吹风机,将头发随意挽起,又看着宋邺抽了昨晚的被套与被单,丢在了墙角,换了一件黑色的被套与白色的被单,最后,隔着屏幕,和宋邺对视上。
床上的人开口,眉眼带着洗澡后的柔和,“是打算把我饿死在屋里吗?”
轻柔的声音在耳朵里炸开,秦榷蹙眉,将声音调低。
饿死?
不至于。
秦榷摩挲着手机,思考着倘若现在下了药,他是否还能有精力上了宋邺。
最后,得出没感觉,没精力的结论。
于是,秦榷放弃,起身拿着手机离开了阳台,而后径直走向了厨房。
他将点的另一份海鲜粥热了热,先给宋邺送进了房间。
“晚上好,叔叔。”
秦榷弯弯眸,打招呼。
宋邺点了点头,接过秦榷递过来的海鲜粥,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秦榷的视线扫过那受了伤的手腕,上面的药大部分都被冲走,秦榷敛眸,有些不开心。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准备把菜也拿进来。
在走到门口时,秦榷像是想起来什么,驻足转身,笑吟吟道:“不怕我下药?”
宋邺抬眸,“我以为你得偿所愿了,应该会食之无味。”
秦榷笑着摇摇头,眼神闪烁着,盯着宋邺,说出的话与这个目前的话题相差甚远,“叔叔,你先吃,还有两个菜。”
说罢,转身离开。
宋邺沉默,他到不介意再来一次,只要秦榷有精力。
但,显然,对方需要养一养精气神。
宋邺低头喝着碗里的粥。
秦榷回来得很快,端着两个菜再次出现。
他走到床边,将菜放在床头柜上,“不知道叔叔喜欢什么,所以我随便点了两个。”
宋邺倒没有拒绝,反而慢条斯理地吃着,将其吃了个七七八八。而秦榷坐在一边,也不说话,也不玩手机,只是单单地看着。
然后,他盯着对方吃完,给宋邺收拾好,又拿出医药箱给宋邺涂药。
秦榷很乖顺得跪坐在宋邺的面前,仿佛一只无害的绵羊,细细致致地给宋邺涂药。
“秦榷,我们聊聊。”
秦榷没有停下动作,“聊什么?”
宋邺动了动脚,不同于昨天的声响,这次发出的声音闷闷的,并不是昨天那他能挣脱开的脆皮。这个,他无能为力。
“我以为叔叔住进来是让我锁嘞。”
秦榷抬眸,无辜地眨眨眼,“叔叔不喜欢吗?那是金,花了我好多钱,是我送给叔叔的第二个礼物。”
宋邺咬咬舌尖,想起来那第一个礼物,那个因为在秦榷出游,里面的东西没了电,以至于眼睛在黑夜里而变得黯淡让他发现了里面的摄像头地玩偶。
这两个东西,都挺别致的。
宋邺沉默着,怕自己开口骂人。
秦榷敛眸,兀自说着,“等以后,叔叔拿它融了,就又是一笔钱财啦。”
“那你考虑得还挺齐全的。”
“是吧是吧。”
秦榷将手腕涂好,收起药膏,十分臭屁道:“我也觉得。”
宋邺没再说什么了,手腕上的凉意覆盖了焦灼的痛感,他往后一靠,锁在脚腕上比锁在手腕上的好多了,起码活动空间大,不至于让他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秦吐完药的秦榷,将药物收拾好,而后直接将药箱放在了床头柜上,笑吟吟道:“那么,叔叔晚安啦。”
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宋邺:……
将他锁起来,还要分房睡?
宋邺理解不了脑回路,只是眼看着秦榷离开,什么也没有说。
而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天,直到第二天的傍晚,宋邺喝了秦榷递过来的牛奶,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到嘴,便是浓郁的苦味。
一杯牛奶,几乎不见奶香,全都是药物带来的苦味。
宋邺眼神略带无奈,看着坐在一边双眼放光的人,将嘴里的那一口牛奶咽了下去。而后,将牛奶放在了一边,开口,“放了多少?”
秦榷兴冲冲的,伸手出来,比了个数字“7”。
他像是料到宋邺喝了一口就不会喝了,因此剂量不断加大。
“你喝了多少?”
宋邺舌尖抵在齿背,目光沉了沉。
秦榷摇头,他为什么要喝?他又不是给宋邺上,喝助兴药干嘛?
宋邺蹙眉,脑袋迟缓地转着,思索着秦榷这是想干什么……也就是这几分钟,等到他回神时候,秦榷已经脱光了。
“秦榷!”
宋邺像是意识到什么,迅速去扯被子。然而还没有扯住被子,便被秦榷直接揪住扔到一边。于是,宋邺眼睁睁看着秦榷长腿一跨,压住他,居高临下,瞧着他。
“松开!”
秦榷摇摇头,双眼像是看到骨头的野狗。
他不动,只是压制。
看着宋邺激烈挣扎,卧室里有怒骂,也有金属碰撞声,像是一曲交响乐,秦榷痴迷在其中。
他沉溺,他等待,只在“音乐剧”高潮,他才开始参与。
……
“艹,秦榷!别踏马像是发了疯的野狗咬我。”
“疯……嗯狗!”
……
美人瞋目,浑身泛着红,遭到了疼,会颤抖,会落泪,会……骂人。
还会,挠人。
秦榷的腰腹多了一道又一道红痕,不是前几天的宛若红梅的吻痕,是指甲尖锐划过带来的伤痕。
秦榷疼,他一疼,他就要让宋邺疼。
“叔叔,你骂我就可以的……”
秦榷抿唇,瞧着泛着红的人,那双琉璃透亮的双眸含着泪珠,要落不要,他心尖一颤,下意识靠过去,亲了亲。然后,十分亲密地贴近宋邺的耳朵,轻声道:
“这样我爽了。”
“叔叔你就不会痛啦~”——
作者有话说:后面几天麻烦多蹲蹲,应该还有
第44章 攻攻攻!被攻被攻被攻!
事实证明, 宋邺骂得没有错,秦榷就是疯狗,不仅会咬人, 还不挑地方,逮住就是一顿咬,咬得还不轻。
一个又一个牙印, 深深浅浅, 深得近乎能见到血。
宋邺不黑, 相反,他很白。不是那种病弱的白,也不是正常人健康那种白。是一种诡异的白,是常年被各种药激得病变而来的。
咬出血,宋邺受了疼,不仅嘴上骂着人, 心里也愤恨想着, 自己的血液或多或少带着点药, 最好把秦榷药死。
但往往怨气没起来, 就被撞散了,也或许,被舔舐湿了,怨气升不起来。
宋邺反思过自己, 是不是太心软了,往往因为一个动作而消气,骂到最后没有几个难听的字眼, 反倒是应了秦榷说的。
他会爽。
一旦他爽了,势必要回馈出更多的东西。
比如,咬痕。
比如, 热吻。
再比如,交代在身体里的东西。
宋邺头发很长,银白色的头发在白色床单上不明显,但腰下是黑色的被子,头发散在上面,配着那一双琉璃透亮、泛着红的眼尾,是极致的妖孽。
秦榷真觉得宋邺是摆在橱窗里的娃娃。
精致,美丽,纯洁……
一切词汇都不能形容出他,就那么一瞬,秦榷突然觉得自己学少上了,那些激动他表达不出来,便只能用激烈的行动表达出自己的欢喜与愉悦。
其实……往往有时候,行动是重与言语。
宋邺几乎被撞散架了,腿根发麻,身体近乎到达极限,他疲惫得像是从汗水里打捞出来的。
在天空泛起鱼肚子时,宋邺蓄积力量,一巴掌扇向秦榷,清脆的巴掌声,让秦榷又是破功,又是怔愣。
然后,宋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难堪与羞耻。他颤抖着,身体因为失控而痉挛,他像是孩童一样,在秦榷故意磋磨下,失了禁。
“叔叔?”
“滚!”
宋邺咬牙切齿,因着闭了眼,盈眶的泪珠滑落,他气恼,便抬腿想要蹬人,却不料反被握住。
“秦榷,你有病啊!”
宋邺睁开眼睛,眼前前所未有的清晰,眼里的怒意翻涌,却在下一秒看到秦榷的动作而呆滞。
脚被野狗咬了。
“别气。”
腿还没有送开,秦榷直接欺身靠近,他笑了笑,眼神里带着纯天然的无辜,“没有坏的,叔叔。”
东西被拨了拨。
“你瞧,叔叔多虑了。”
“秦榷!”
宋邺被气狠了,撑着身子直接咬了过去。
直到出血,宋邺才停了下来。
“叔叔,你可真狠。”
……
是挺狠的,宋邺把人赶了出去,被子铺在地毯上,将就地睡了。
过后的几天,宋邺都没有搭理秦榷。
秦榷也是个犟种,大部分随着自己的意,干着自己想干的。
一周,宋邺没有出过客卧的房门,在第七天,秦榷当着宋邺的面,继续加料。药粉倒入杯子里,秦榷摇了摇,目光落在里面的牛奶上,沉思。
他上宋邺?
还是被宋邺上?
秦榷想了想前两次,有些难以抉择,但考虑到宋邺已经冷冰冰好几天了,他就把那杯加料的牛奶喝了。
宋邺:……这真不是一般的神经病。
秦榷喝了牛奶,朝宋邺走去,他没有上床,跪在地毯上,微微仰头,“还生气吗?”
秦榷根本忍耐不了,他克制又克制,还是伸出了手,直接握住了宋邺在外的手,轻轻摩挲着。
“别生气了,我的叔叔,我错了。”
认错,秦榷总是一流的。
但,只是口头罢了。
那锁链依旧在。
他依旧要跟宋邺上床。
“叔叔,我买了一幅画……”
秦榷说着,另一只手解开着自己的扣子,当然,为了表明自己不是猴急,他插着说了一句,“这件衣服小了,感觉呼吸不过来了。”
扣子被解开,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那幅画是我旅游时候买的,我的母亲,不过只是一个背影,叔叔,你想看吗?就是你可能什么也看不出来……”
秦榷叽里咕噜说着,宋邺敛眸,他没有抽回手,但也没有回应秦榷说的那些。他不知道秦榷想要干什么,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他们的关系就像是长歪了的葡萄藤,涨势喜人,但长错了地方,最后逃不过被清理的命运。
“秦榷。”
宋邺叹息,他抬眸,看向窗外,厚重的窗帘遮挡住屋外的光,“明天要六号了。”
秦榷不明白这个日期有什么特殊含义,他挪了挪膝盖,将脸埋在了宋邺的掌心,“是啊,十月六号。”
“我母亲的生日。”
宋邺垂眸,看着毛茸茸的那颗脑袋,不明白秦榷为什么在这件事上是个犟种,“虽然我们在一起并没有从一束花,一句告白开始,但,我们到底也是互相认可,是恋人的关系,你不用靠锁链圈住我的。”
“你想让我给你解开?”
秦榷抬头,看着宋邺,再次确定,“确定了是要我给你解开?”
秦榷过于认真,这让宋邺反而变得犹豫。
“宋邺。”
秦榷盯着宋邺,“你告诉我,你不想被我锁。”
片刻的迟疑,宋邺压下那突然产生的犹豫,他开口,“解开吧。”
闻言,秦榷笑了,十分温顺,“好啊,叔叔。”
话音未落,秦榷起身,直接跨坐他宋邺的腿上,“我们上个床吧,我开心了,我就给你解开。”
宋邺凝视着秦榷的那双唇,上下轻碰,毫无羞涩之意的话便脱口而出。
“叔叔,被你占有是一件欢喜的事。”
秦榷弯弯眸,在宋邺面前,他总是敛着自己那刻薄的冷意,渗入骨髓的厌世,总是那么的鲜活。
鲜活到,秦榷真觉得自己没有了病。
“就是,叔叔这一次不论我说了什么,事后必须帮我清理。”
秦榷懒,近来愈发的懒,他歪歪头,有些苦恼,“本来应该带t,但是我不喜欢,所以……叔叔你麻烦点吧。”
话没有说完,秦榷就被摁着头吻住了。
……
宋邺像是在故意磋磨,报复之前的事,吻少了很多。
……
宋邺变得不喜欢说话了,整个房间除了紊乱的呼吸,和毫无规律的哼唧,并没有什么声响了。
连那锁链都因为被埋在被褥里变得沉默。
秦榷很不舒服,不是身体上,但到底是哪里,他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他更不知道,他就是不顺、不舒服,心里像是藏着疙瘩一样,继而牵扯到他的情绪。
莫名的焦灼,秦榷死死咬着嘴唇,把嘴唇咬烂,咬出血。然后直接扣弄,生生把手心掐烂。
“秦榷。”
宋邺几乎是在感受秦榷不对劲的时候,就把人翻过来,面对面。目光落在那出了血的双唇上,宋邺停下了动作,扫视着秦榷,最后看到那被掐烂的手心。
他拧眉,不动。
秦榷后知后觉抬眸,眼里的阴郁丝毫没有隐藏,就那么被宋邺尽收眼底。
明明做着最亲密无间的事,但,秦榷像是失了魂的破布玩偶,眼眸无光,带这些无措,像是失了回家方向的孩童……宋邺心尖一颤,堵在胸口长久不散的郁气就那么消散了。
他一个长辈,心胸应该更宽广一些。
宋邺伸手掰开秦榷握住的手,硬生生楔入指缝,与之十指交叉相扣,“别咬了,乖。”
秦榷眼睫轻颤,垂下了眼眸,但却不自觉地松了口。
“怎么跟自己的身体这么深仇大恨的。”
宋邺探身,吻去那渗出的血珠。
“想要什么?你要说我才知道。”
听此,秦榷抬眸,他很是认真的询问,“我只要要,你就会给吗?”
血珠再次涌出,宋邺又吻了吻,“是。”
对于一个叫秦榷的人动情,仿佛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宋邺掀起眼皮,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只要你开口,我就给你。”
那眼神太过于真挚,也太过于炙热,秦榷像是被灼烧般,迅速错开了视线。
他想到的只有命。
宋邺的命。
秦榷几乎要脱口而出,话到了嘴边却转了个弯,“夸夸我吧,宋邺。”
宋邺,多喜欢我一点。
多喜欢我一点,说不定我就有了良心,不想要你的命了呢。
“噗——”
宋邺轻笑,几乎宠溺的话悉数往秦榷的耳朵里钻去,“原来是小秦宝感受不到我了呢……”
小秦宝。
在秦榷与宋邺初次里,他强硬地开口,要宋邺叫他这个,不要宝贝。
当时,秦榷双手搂着宋邺的脖子,整个人软绵绵的,说出的话却是十分有气势。
他对宋邺说,只能喊着。
他还说,不喊这个他也不叫给宋邺听。
但看似满是威胁意味的话,其实,对于宋邺毫无杀伤力。
只不过,宋邺每叫一句,秦榷就开心一下。
像是获得糖果的小孩,秦榷在宋邺面前的高兴就这么简单。
“小秦宝……”
宋邺呢喃着,秦榷听见后心满意足,堵在心里不上不下的郁气散了,他阖上了眼,双唇微开,轻哼溢出。
他……应该喜欢宋邺。
喜欢多一点。
秦榷告诉自己,这样做是正确的。
……
秦榷还在被占有,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药效散去后,他深感疲惫。在温热的水落在身上时,秦榷近乎满足地弯了弯唇。
他开心,所以应该给个奖励。
当宋邺探身去挤沐浴露的时候,一个吻印在了他的腹部,后知后觉,宋邺看去。
秦榷还在睡觉,这个吻像是他的错觉一样。
但,宋邺从不怀疑自己的直觉。
他笑了,“小秦宝,宋邺的小秦宝。”
轻轻呢喃,话脱口便消散在闷热的空气里。
像是没有来过。
秦榷不知道。
他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
宋邺再次醒来的时候,脚上已经没有锁链了,身边早已经空了,而他的手机被放在了一边的床头柜上。
宋邺简单看了个消息,大致回复下,他洗了漱,换了身衣服。
推开客房的门,他才发觉,秦榷不在家。
于是,宋邺给秦榷发了个消息,告知了自己的行踪,然后给助理发了来接他的消息,抬脚离开——
作者有话说:好了,明天恢复剧情[眼镜]解决一下某只扰人心烦的苍蝇。
这破收藏,敢不敢让我一觉起来欢欢喜喜开随笔?
第45章 今天反攻了吗?
秦榷坐在小卖铺外, 兜里的手机提示音响了响,一边的老太太瞅了瞅,他却没有任何要看的意思。
他坐在塑料凳上, 手里握着她硬塞给他的热牛奶,也不说话,也不吃东西, 盯着远处近乎秃了的树看。
翠芳摇了摇头, 一脸无奈, 手没停,继续摇着自己的蒲扇,在这深秋,倒显得有点神经质。
翠芳没开口,秦榷也没说话,就那么干坐。
就在这时, 宋邺下了楼。他的身形很好辨认, 更不用说那一头的银发。下了楼的宋邺, 看到助理的车, 径直走过去,坐了上去。而后,车子启动,直接离开。
翠芳看似摇自己扇子, 实则,心思都在秦榷身上,因此并没有错过秦榷那一瞬的异样。
“还看呢?人走了都。”
这小破孩, 一早就坐在她的门口,也不吃也不喝,当门神。
秦榷敛眸, 改为盯着脚下看。
翠芳叹了一口气,起身,提溜起塑料凳,从小卖铺里出来,慢吞吞地坐在了外面,“闹矛盾啦?”
该说不说,屋外的阳光就是暖。
翠芳抬眼,眯着眸望了望悬在天边的太阳,冬日里的太阳在这座城市总是奢侈的,下周又要下雨了……
“小秦啊。”
她的声音惬意,带着历经半生的沧桑,“我再给你讲讲我的丈夫和女儿吧。”
秦榷微微侧头,视线落在翠芳身上,阳光落在她身上,银白色发丝泛着暖绒绒的光。她眼帘半垂,嘴角牵着一丝极淡的笑意,像是想起来什么温暖旧事,纠缠着那长久化不开的轻愁,像是被岁月浸软的霜,柔得发酸。
“我的丈夫啊,是个书呆子,十六岁时候父母科研事故去世,他和我家是对门,他爸和我妈是远方表亲,没了父母后,他也顺其自然地住进我家。书呆子就是书呆子,叫他给我背锅都不会,总被我父母识破……我俩总是相伴上学,我护着他,他跟着我,像是小尾巴。”
说到这里,翠芳眉眼间的忧愁似乎散了。
“这个小尾巴就那样在我身后慢慢长,慢慢长,长得愈发挺拔,最后,捧着一束野雏菊,红着脸向我告白了。”
“可谈恋爱从不是一件小事,前四年我们都没有红过脸,一到谈起恋爱,他那犟种一样的书呆子,就总气我。”
听着翠芳咬牙切齿的声音,秦榷敛眸,“你现在还生着他的气?”
惊诧于秦榷的开口,翠芳愣了愣,失笑,“怎么会啊,我现在想起来就只有他笨拙哄我的样子。”
秦榷不懂,如果换成他的话……秦榷想了想,他以后的生活,并没有想出来,脑袋一片空白,反倒是想起了两座坟。
埋在一个半山坡。
翠芳看出来秦榷的异样,她没有提,只是继续讲起自己的事,“我们两个吵了一年的架,还是结婚了。结婚那天,他捧着自己写的小纸条,宣誓了自己的三从四德,说婚后再也不和我吵架了。”
秦榷抬眸看去,眼里都是对接下来话的期待。
翠芳笑了,到底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她声音温和,像春风一样娓娓而来,“婚后,我们确实不吵架了,只不过那书呆子一气,他就抱着书蹲门口,什么也不说,看完书再进屋跟我道歉。”
秦榷微微蹙眉,深思。
“后来,我们婚后第二年,有了我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她很可爱,我第一次抱她的时候,小小的一只,躺在我的怀里,咯咯咯的笑。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书呆子哭,哭得可丑了,也不敢抱我,就那么站着哭,被其他人看笑话。”
说到这里,翠芳笑了笑,久远的记忆因为她的叙说而变得鲜活,“我当时可嫌他丢脸,后来,我从别人的口里知道,这书呆子去找医生说要结扎。”
“那个年代,哪有男人结扎啊……”
带着无尽眷恋的声音,消散在空气里。
秦榷看到翠芳眼尾划过了一滴泪,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凭着感觉,他问出了最想问的话,“翠芳,你有想过去找他们吗?”
翠芳摇了摇扇子,“有啊,怎么会没有。”
她笑着,继续说,“一场大火,我什么都没有了,要不是那臭老头,也亏得那臭老头,你还能遇到活着的翠芳。”
“翠芳,你还想去找他们吗?”
“想啊。”翠芳毫不犹豫地回答,言语里没有对死亡的害怕。
秦榷有些疑惑,却还没有问出口,翠芳又开口了。
“但是,我死了,谁还记得他们啊,没有我烧纸钱,他们在底下要饿死嘞。”翠芳开玩笑似的,“我给他们烧了这么多年的纸钱,等我下去直接住大别墅。”
“翠芳。”
那是一种豁然,秦榷知道翠芳说这些话的意思,他像是鬼迷心窍般,开口,“我能看见我爸爸妈妈。”
“是吗?”
翠芳目光柔和,“他们和你说过话吗?”
“说过。”
回答后,秦榷沉默了,不再开口。
“是要你照顾好自己吗?”翠芳却像是没有看出秦榷抗拒的意思,继续说道,“我也看见过书呆子和我女儿。”
不知道什么刺激到了秦榷,他猛地抬头,“不是。”
他的语气生硬,手不自觉地捏紧了牛奶,“他们想我了,想让去陪他们。”
翠芳摇扇子的动作一顿,眼神露出悲伤与心疼,她嗫嚅着,还没有开口,秦榷继续说道。
“我知道是假的。”
捏着牛奶的手卸了力,他侧头,和那双眼眸对视上,满是心疼与怜爱,那到嘴的话拐了弯,“翠芳,我有去看过医生的,医生说我被治好了。”
被治好了吗?
翠芳没有出口去反驳秦榷的话,她并不是什么愚笨迟缓的人,甚至通过这寥寥数语,看出了秦榷症结所在,“小秦是真的喜欢小宋吗?”
话题太过于跳跃,秦榷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就是,“喜欢。”
“那你想过和小宋结婚过日子吗?”
秦榷摇头,“没想过。”
“那臭老头两个星期多前就找到我了,让我给你出嫁妆!”,老太太摇着扇子,笑吟吟地,“我去小宋的花店里买过花,那孩子一表人才的,小秦嫁给他也不吃亏。”
“?”
秦榷茫然,什么时候的事?他记得旅游回来,宋邺就被他绑起来了……难不成是旅游的时候?
“你出去玩那几天,他说嫁孙子得摸清孙儿婿的底细。”
老太太毫不犹豫出卖队友,“那孩子是邻市的,做IT的,就是你出去玩的那个城市,家里还有一个妹妹……”
老太太说着,把自己打听到来的消息一股脑都说了。
秦榷静静的听着,老太太说到最后,语气愈发坚定,“小宋是挺好的,但是你要是不喜欢了,那嫁妆也能成你的彩礼。”
秦榷现在才十八,她和老方都考虑过,还早。
但他们不年轻了。
也就相中这么一个娃,还是个孤苦无依的。
“我不要。”
秦榷拒绝了,“捐了吧。”
“你放心啦,我们捐了一部分呢。”
老太太乐呵呵的,“不白给你,我们百年还需要你扶棺呢。”
秦榷没有说出他可能死在前面的话,但也说不出欺骗老太太的话,只是沉默着低下了头。
“没事多来这里坐坐,多想想,万一想结婚了,你翠芳奶奶我啊,几十年没吃过喜酒死前还能再尝尝呢。”
她并没有急于给秦榷找个靠谱点的伴,而盲目地去撮合。她看到过秦榷和宋邺的相处,半百辈子了,什么相爱她分得清。
和宋邺在一起的秦榷是不同的,她看了好几次,秦榷都没有注意到,倒是,第一次去花店,那个琉璃透般的人不经意点了出来。
秦榷像是没有听出来里面的请求,“应该快了,前几天看到小老头和个老太太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他?”
老太太嗤笑,“算了吧,到处勾搭,几十年了,还是孤单小老头。”
……
秦榷坐了一上午,在中午的时候,小老头提了两份饭来找翠芳,两人没说几句话,小老头就赶人,斥责秦榷不把身体当身体,要成饿死鬼。
老太太听着,呛了小老头几句。
秦榷倒没有什么反应。
就是走之前,秦榷被小老头塞了一把大白兔奶糖。
美其名曰,哄哄他这个吵架独自忧伤的心碎小狗。
秦榷:……
揣着一把奶糖的秦榷离开了小卖铺,去了隔壁街吃炒米。
老板的生意火爆不少,秦榷还是他抽空照顾的,给人上了饭,并顺带给了一瓶果酒。
果酒是葡萄味的,酸酸甜甜的,酒精含量并不高,但秦榷是典型的酒精不耐,喝完,就上了脸。
他付了款,便离开了。
等老板发现时候,店里已经没有了,看着收款上明晃晃的上百,刚好包含着自己送的那瓶酒,有些乐呵。
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客人,他总是有一种情结,嘴里念叨起,下次要送对方批新的果酒。
而另一边,秦榷回了家。
他将鞋踢掉,便赤脚回了屋。
抱着手机,秦榷神神叨叨的。他扒了扒宋邺发来的消息,条条仔细阅读,一遍又一遍,最后退出了聊天框。
他往下滑,滑到了底部。
给失联近两年的医生,发了消息。
一条预约消息——
作者有话说:看专栏啦~我的随笔终于开了!!!
封面我画的,有些潦草,请多多包涵[让我康康]
错字明天纠正
第46章 今天反攻了吗?
秦榷是被视频铃声吵醒的, 因着睡姿不安分,被子大部分落地。迷迷糊糊里感觉到冷,眼还没有睁开, 他先是一把扯过被子把自己盖住,然后才去摸手机。
是宋邺打来的。
秦榷失神地看了一会,摁下接通键。
宋邺没有想到秦榷正在睡觉, 房间里没有开灯, 宋邺看不清秦榷的神色, 只能依稀看到拱在被窝里的人,露出半个毛茸茸的脑袋,犯着困。他无声地笑了笑,开口,“一直睡到了现在?”
秦榷闷声,“嗯。”
“我明天回来。”
秦榷打了个呵欠, 揉了揉眼睛, 把自己往被子里塞了又塞。他知道宋邺明天回来, 宋邺走之前给他发过消息的。只是, 他没有回消息而已……
于是,他“嗯”了声,表示知道。
“现在该吃晚饭了。”
秦榷掀起眼皮,“叔叔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督促我吃饭?”
宋邺不知道笑什么, 秦榷这边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些吵嚷的声音。
“也不是。”
宋邺仿佛开窍了,也或许是在逗秦榷玩,“想你了。”
只三个字, 秦榷莫名的郁气散了,他蹭了蹭枕头,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摄像头照到天花板,是宋邺熟悉的,秦榷的卧室。
“叔叔,我听到了。”
按理说,秦榷应该满心欢喜,同样回一句“我想你”,或者,“我好爱你”来表达一下自己的高兴,哄一哄对方的,但秦榷突然就不想违心了。
他像是得到了对方的渣男,热情越来越少,好听的话越来越不想说,态度冷淡。
“晚上要吃什么?”
宋邺像是不在意一样,“有胃口吗?”
“你给我做吗?”
秦榷答非所问,有点像是在恃宠而骄。
他知道他本应该乖软一点,好脾气一点,听话一点,让宋邺多多喜欢他,然后,他再设计,让宋邺离不开他,给他洗脑,最后相约赴死的……但,秦榷像是泄了力的皮球,又像是久在酷寒里蓦然得到了一捧火,接近后便是无措。
好奇怪……
秦榷想不明白。
世上想不明白的事多了,秦榷一向不与自己为难。
在等宋邺回复这段时间里,万般思绪被他团成团,丢出了脑子,“不”
“好。”
两句话同时响起,双方都愣了一下,宋邺快那么一步,开口,“等我回去,我给你做。”
一诺千金,宋邺从不应下自己做不到的事。
而秦榷虽不甚了解,却依旧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沉默。
“不过现在,不早了,起床吧,楼下的馄饨店应该还没有关门,他家的鲜虾漫好吃的。”
宋邺声音依旧温和,伴随着嘈杂传了过来,因着电子,显得略有些失真,但里面的情谊腻得发甜。
秦榷迟缓地捂住了心脏。
胸腔里的枯寂的心脏,跳得欢快。
他没有心脏病的。
他也没有想要上床,也没有正在上床,为什么?
秦榷还没有想出来,手机里隐隐约约转过来呼喊宋邺的声音,然后,他听见了对方满含歉意地说道:“明天回去给你带礼物。”
秦榷依旧“嗯”了一声。
然后,通话被挂断。
房间里变得安静,秦榷控制不住的开始想象,勾勒宋邺那边的情况,会不会是觥筹交错,豪华大宴会,然后,宋邺的母亲牵着一个女孩,介绍给宋邺,宋邺见到女孩,温和一笑,就此开启一段对话……在别人的眼里,这是一对金童玉女,他们窃窃私语,赞扬着一对壁人,宋邺的母亲也会因此高兴,宋邺也……会!?
“嘭——”
手机被扔到一边,秦榷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的面容在昏暗的房间里变得阴暗,变得扭曲,秦榷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的要放宋邺离开……他是真的有病,疯得不彻底,和正常人也相差十万八千里远。
房间里只漏进一丝窗缝透的夜影,笼罩着床上的人。
秦榷缓慢地蜷缩在床角,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指尖抠弄着掌心。空气里飘着那清浅的清新剂突然变得刺鼻,秦榷不受控制地呼吸变得急促。
身体条件反射做出自救的举动,秦榷张开嘴,急促地呼吸着。
明明十分正常的环境,却像是逼仄的墙角,狭隘的空间,连空气都被压缩成粘稠的胶状,堵在喉咙里进不得半分。
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吞咽着刀片,割得肺腑生疼,可氧气依旧稀薄得可怕,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扼着他的脖颈,越收越紧。
忽然,一道低沉的男声在耳畔炸开,像生锈的铁门被强行推开,尖锐,刺激着秦榷脆弱的神经。
“他不要你了。”
“秦榷,你就是祸害。”
“你不应该幸福,你杀死你的母亲。”
“来陪我们吧,秦榷,来向你的母亲道歉,来请求她的原谅……”
清晰的声音一句跟着一句,带着淬了冰的嫌恶,裹着黏腻的恶意缠上脖颈。
秦榷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却硬生生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就是一个祸害,现在要去祸害宋邺了。”
“阿宝。”
尖锐的声音里多出一句温暖地呼喊。
闻言,秦榷猛地抬头,昏暗中似乎站着一道高大的人影,轮廓与记忆里父亲的模样重叠,却模糊得辨不清五官,只有那双“眼睛”,像两团深不见底的寒潭,死死盯着他,带着不加掩饰的憎恨。而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温婉的女人,女人穿着碎花裙子,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的婴儿。
“阿宝,为什么要骗人?”
相比起来男人的厉声怒骂,女人声音温婉,带着谆谆教诲,“阿宝,妈妈教过你,不能欺骗人的。阿宝是好孩子,好孩子怎么能欺骗别人的情感呢?”
秦榷嗫嚅着双唇,想要告诉他的母亲他没有,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秦榷,你真让我们失望,你不是说要来找我们吗?你不是说要向你母亲赔罪吗?”
高大的人影缓缓逼近,声音越来越近,几乎贴在他的耳廓,带着刺骨的凉意,“你这样的东西,本就不该存在。”
秦榷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摇头,想要寻求母亲的帮助,而女人只是站着,轻轻地拍着怀里的小孩,眉眼里都是失望。
秦榷想后退,后背却已抵到墙的尽头,退无可退。人影的气息越来越浓,像是混着墓土的阴冷,压得他喘不过气。
“我没有……”
秦榷望着女人,他呢喃着,“我没有妈妈,我真的没有,你不是说让我照顾我好自己吗?我照顾好了,我成年了!而且,而且我还找到了伴侣,你会喜欢他的,会喜欢他的,他只喜欢我呢……妈妈,我没有骗人,是他们接近我的,我只是没有拒绝,我没有……”
说到最后,秦榷将头紧紧埋在自己的腿里。他瞪着眼睛,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腿,蜗居在墙角落,嘴里不停的呢喃着,
“我不想你死在别人的手里,妈妈……”
秦榷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呼吸越发急促,母亲失望带来的情绪宛若澎湃的海水,极欲将秦榷拍死在岸边,亦卷入海水里溺死他。他双手死死抓着裤子,张大的嘴巴里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像是濒死的野兽在绝望中挣扎着。
“叮铃铃——”
手机铃声在房间里炸响,像是光驱散了昏暗,一切如海水退潮般消一切如海水退潮般消隐。
窒息感骤然褪去,缠在四肢的冰冷气息化作虚无。再睁开时,房间里依旧只有他一人,那几道人影、那淬毒的声音、失望的眼神,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他胸腔里翻涌的恐惧与绝望,在昏暗里无边无际地蔓延。
手机铃声在秦榷的茫然里停止,却在不消片刻,又再次响起。
秦榷卸了力,看向昏暗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大约是一分钟,也或许仅仅几秒,秦榷朝光源处挪了挪,下床,捡起了电话。他看了看手机上的备注,一个“1”,他的心理医生。
随即,他接通电话。
“秦榷,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
对面似乎听出不对劲来,开口,“又看到你父母了?”
秦榷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嗯,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你想的想法是?”
心理医生继续询问,针对于秦榷这一类人,只有在受到刺激才有可能从里面撬出什么东西,亦或者从细微之处察觉出来。
“乱七八糟啊。”
秦榷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拔高几分,“说的云里雾里,谁到知道什么意思?我妈不可能对我失望。”
捕捉到关键字眼,心理医生有了应对方法,“幻觉就是那样,云里雾里的,我下班看到你给我发的消息了,怎么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秦榷的反应淡淡的,“没死成,一个好消息,我又犯病啦,你又可以赚我的黑心钱了!”
“放屁的黑心钱,老子劳动所得好吗?”
心理医生巧妙地化解着幻觉带给秦榷的冲击,“咋又不想死了?你别告诉我你看上的人临阵脱逃了?”
“隗暄,你说的对。”
秦榷躺了下来,这才惊觉,自己发了一身汗,“找那些人渣没有用,人渣不会爱人。”
“秦榷啊——”
心理医生叹了一口气,他的本意是想让秦榷感受一下除去亲情之外的感情,总有一天可以摆脱亲情带给他的伤害,但……秦榷心如明镜,他什么都懂,却又像是是刚出生的婴儿,又什么都不懂。
死亡,多么简单的两个字,对于正常人,带着各种羁绊的正常人,不可能简简单单因为秦榷几句话而放弃生命。
所以,他也就随着秦榷去折腾了……如今,“你又该吃药了,我这里刚好进了一批新的药,找个时间来光临一下我这个小破诊所吧,给你试试新药。”
秦榷没应,脑袋里首先蹦出来的是明天宋邺回来。
“隗暄,我又梦游了。”
秦榷侧了侧身,蜷缩在一起,“说不定哪一天我就直接从阳台跳下去了呢?”
“你家那高度你死不了,顶多瘫痪在床。”
隗暄嘴上强硬回怼着,脑袋里思索着药方,他的药方得再改进一下了,不然压不住秦榷这“奇形怪状”的病。
“隗暄,什么是喜欢?”
想到宋邺后,这人在他的脑海里就开阴魂不散了,“什么又是爱?”
失了真的声音从手机传出来,隗暄一愣,脑子停滞,他顿时瞪大了眼睛。
我他王母娘娘啊!我听见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来了来了,今天晚了一些。
看了后台营养液。
加更记一。
更新时间依旧周日中午十二点[玫瑰]
错字明天纠
第47章 今天反攻了吗?
“秦榷, 你该不会谈恋爱了吧?”
试探性的话传来,秦榷几乎是习惯性的掩盖自己真实的想法,开口就要胡扯。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隗暄两句话几乎是连着一起说的, 丝毫没给秦榷说谎的余地。他了解秦榷,虽然以前他提醒过,他是医生, 需要知道病人真实想法。但, 秦榷那家伙左耳进右耳出, 时不时还要扯个大谎。
也是治病久了,才练就了一身对付秦榷的本领。
“你喜欢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你俩在一起了吗?还是你这个家伙在单相思嘞?”
像是朋友八卦一样,隗暄在探查着秦榷目前的状况。他并不嫌麻烦,每一个都有一套相处方式。
医者仁心,学医数载, 救的就是他们。
——这些还没有走上杀人犯法道路上的人。
“……”
秦榷蹙眉, 吐槽, “你真的好啰嗦, 隗暄。男的,在一起了。”
隗暄被秦榷野马似的乖逗乐了,“呦,动作可真快, 你不是刚成年吗?”
“嗯。”
秦榷应道,“成年可以□□!隗暄,这个年龄刚刚好。”
隗暄:“……”
“隗暄,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秦榷眉头紧锁,隗暄总是这样,找不到重点, 各种扯。
但,不可置否,他因为隗暄的医术,活得更舒坦了些。
“小秦啊。”
“啧。”
秦榷被恶心到了,“隗暄,你不想告诉我就直说。”
隗暄嘴角抽抽,“没有,教你一句好听的,还不愿意呢。”
秦榷沉默。
“爱是喜欢的更高级。”
心理医生的声音变得温和,“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说人话。”
“好吧,好不容易让我逮住一次机会装个大的。”
隗暄撇撇嘴,退出了度娘,“每个人的喜欢和爱应该是不同的,这个东西就跟哲学上的物质似的,客观存在却无统一形式。至于秦榷你的喜欢,什么时候,有一个人能让你好好活着了,你就是喜欢他。”
“是吗?”
秦榷喃喃低语。
“明天来的时候到门口的小卖铺,给我捎一包糖,算是你的诊金。”
“知道了。”
秦榷将电话挂断,而后起身下了床。
他先是去洗了个澡,然后,去厨房热了一袋牛奶,下了速冻饺子应付了晚餐。
晚餐后,秦榷坐在书桌前,翻出了自己的笔记本。
他一页一页翻过,过往的记忆一帧一帧在泛黄的纸页间复活。油墨晕染的字迹由青涩变得锋利,边角微微折叠,秦榷小心地抚平。
是错的吗?
秦榷沉思着,他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过他的父母了,而今,再次相见,对方依旧是失望的,愤怒的……他该怎么做?
秦榷想不明白,翻到了第九页。
他停下,笔记还停留在上一次。
指尖轻轻抚过纸的边缘,带着不易觉察地轻柔。
良久,秦榷打开笔盖,写下一行字。
“乍见之欢
是热烈却又短暂的。”
想上床……秦榷不禁想着。
而另一边,已经给自己母亲过完生日的宋邺回了老宅。
老宅一如既往,冷清到了诡异的程度。
宋邺先是处理了工作上的事,关于公司向外拓展,他在助理给出的选项中,出于私心的,选择了邻市。
将方案优化后,宋邺将文件发给了助理。
他的假期,还有十天。
而这十天,已经够他准备准备,接手拓展业务。
宋邺忙完工作,先是回房洗了个澡,然后给秦榷打去了电话。
这一次,接电话的速度快了,几乎是刚打出去,对方就接了电话。
宋邺还没有开口,便听见对面略带兴奋的喊着他的名字。
“宋邺!”
“不叫叔叔了?”
“宋邺,我想你了。”
宋邺心神一滞,转而笑了笑,刚想要开口,又听见对面说道,“我想和你上床。”
宋邺:“……”
“你明天什么时候回来啊?”
秦榷算着时间,“我们约个时间,上个床吧?”
完全是约炮请求,宋邺眉心直跳,声音温和,带着讲理的意味,“秦榷,我们是正常情侣。”
“我知道!”
秦榷皱眉,感觉浑身不对劲,牙也痒,想要咬人,“正常情侣不能上床吗?”
宋邺一时有些怀疑秦榷是性成瘾,三两句离不开上床。
耐着性子,宋邺开口,“能,但是,秦榷,情侣不止上床啊。”
秦榷敷衍地“嗯嗯嗯”后,然后又说,“宋邺,你不是这样子的。”
他总感觉不对劲,宋邺离开后对他的态度,很不正常。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宋邺应该是温柔的疏离。
“那你说,我是什么样子的呢?”
秦榷开口,刚想要说话,窗外忽而雷声炸响,几乎是下一秒,雨啪嗒啪嗒砸了下来。秦榷抬眸,屋外是昏暗的,但未关紧的窗户钻入冷风,窗帘被吹了飘起来了。
一时间,他想起了上一次。
鬼神差使,秦榷开口,“宋邺,下雨了,你那边下雨了吗?”
话脱口而出,秦榷不禁思索,要是下了有能怎么样?让宋邺照顾好自己,找一个人作陪吗?
想到这里,秦榷难受,感觉自己也奇怪。
“没有。”
宋邺的声音在雷声轰响的雨夜里,显得有些失真,“是害怕吗?那陪我陪着你。”
秦榷失笑,先不说谁害怕,就是陪着这个,宋邺又该怎么陪着他呢?
其实只要想,是可以的。
他和宋邺打了一夜的电话,耳边是熟悉的声响,躺在被子里,秦榷以为的失眠并没有来,甚至,一夜无梦。
第二天,秦榷醒来后,将手机充上电,便热了一袋牛奶,揣着一把零钱,离开了家。
秦榷是在八点出发的,八点四十,他到了隗暄的诊所。应隗暄的要求,秦榷去买了一把糖。小卖铺里的糖很多,各种各样的,一共三排,一排二十多样。秦榷习惯买靠近门口这几种,有闲心的时候,他会往里走走,买一点奇形怪状的。
他买了门口第一排的糖,然后揣着糖去了诊所。
诊所没几个人,秦榷刚走进去,就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隗暄。
隗暄三十八的年纪,比秦榷大二十岁,平日里常以长者自居。但,某些时候,他也很幼稚,伸出手,开口就是索要,“糖呢?”
秦榷默不作声,将买的一把糖拿出来,抄一遍走过去,放在桌子上。
隗暄看了眼那把糖,蓝色的包装袋,带着小白点,是店铺里第一排第一个盒子里装的,秦榷今天的心情不好。
“说说吧,最近睡眠情况。”
隗暄几步走了过去,走到糖边,拿起了一颗,拆开塞入嘴里,“还有饮食情况。”
秦榷蹙眉,“这和我看神经病没有关系吧?”
“怎么没有关系?你是医生我是?”
隗暄说着,转了过去,猛然地觉得面前的人高了不少,他狐疑,“你长高了?不应该啊,你不是已经停止生长了吗?”
“你还是一样,今天没有穿增高鞋?”
秦榷端详一番,嘴毒道。
隗暄一米七的身高,因为学生时期将所有心思放在了学习上,等到再想要补充钙长高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所以,隗暄很在意自己的身高,而这,是那段时间,秦榷频繁光顾这家心理诊所观察出来的。
“滚蛋。”
隗暄嘎巴咬碎嘴里的糖,“走,先给你催眠,就你这种狡猾的人,我问也估计问不出什么真话,还是直接催眠来得实在。”
秦榷没有反驳,他熟悉隗暄的话术,脑子几乎形成条件反射去欺骗,甚至,无病记录也是他刷题后的结果。
他跟着隗暄朝最里面走去,不同于前几个房间,这个房间整体以蓝色为背景,画着云,太阳,墙角摆放着假树,树上蹲着一只假鸟,因为年久,没有温馨,倒尽显破败。
秦榷躺到了熟悉的椅子上,盯起天花板看。
隗暄走到桌子边,边说话边翻起东西,“看看,我这里好看吧?”
秦榷不想回答,但问话还在继续。
“天花板之前应该有一只海鸥的。”
海鸥?
为什么在陆地的天空里会有海鸥呢?
秦榷不禁想着,但还是没有说话。
“我打算下次画一只燕子,对了,说起燕子,你看过那个视频吗?就那个‘燕子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哈哈哈哈,你说我要不把两人刷出来,印到墙上呢?”
听着耳边的话,秦榷闭了眼,因为隗暄说得太形象了,他甚至看着天花板能勾勒出来粉刷后的样子。
“不怎么样。”
秦榷的声音响起。
“是吗?”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继而,秦榷听到了规律的走路声,他想,隗暄应该找到了催眠的道具,并且在向他靠近。
“秦榷,你来找我看病吃饭了吗?”
一句话,打破了秦榷的思绪,他睁开眼,余光里看到了身边的人影,他刚侧的头,一个怀表猛然地窜到他的面前。
被这么一吓,秦榷心一跳,看向隗暄的眼神更加清明,“你这样能催眠吗?”
隗暄诡异一笑,没有说话,摇起来怀表。
秦榷盯着怀表看,一直看,一直看,越看越清楚,就在他不耐烦的时候,刚准备开口说话,一个响指,他的意识便开始涣散起来。
“啧,还是傻。”
隗暄笑了笑,收起怀表,边朝工具箱走去,边吐槽,“我什么时候说靠怀表了呢?”
他将怀表收起来,然后拿起香薰,点燃。
这东西,只在催眠秦榷后才有用。
当然,不是秦榷主动告诉他的。
而是隗暄他被骗了三次,自己发现的。
之后,隗暄每次催眠都要换个媒介,目的就是防止秦榷提前预知到,以此潜意识抵抗他的催眠。
香薰点燃后,隗暄踱步到秦榷身边,开始询问。
“你是谁?”——
作者有话说:找工作迟了,不好意思[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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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今天反攻了!
“秦榷。”
“要好好吃药, 一个星期后来找我拿第二批次的药,别忘记了。”
秦榷提着一兜子药,后面传来心理医生的嘱托, 而秦榷头都不回的离开了诊所。
又是一大兜的药……秦榷有点纠结,因为这个药吃了后,他大概率会因为药物副作用而成天闷在床上, 一动不动。
可, 他还想上个床唉……
走到路边, 秦榷上了公交车。
上了车后,他径直坐在最后一排,然后,坐在窗户边的位置上,捧着药开始沉思。
参考他上一次,如果宋邺是上午回来的话, 那么下午三四点能到家, 做个爱来得及, 但要是下午的话, 到家晚上,吃个晚饭,就到深夜了,□□时间欠欠的。
啧……烦的慌。
要不今天先不吃药, 等睡一觉,来一个仪式感后再吃?
秦榷觉得可行,他想试试那个老板寄过来的东西, 漂亮的珠子,同等比例的……
那个纹身店老板说,那些东西有护养功能, 多使使,对身体也好。
秦榷认真考虑一番,真觉得可行,宋邺会喜欢的!
会吗?
会的吧。
宋邺也不知道。
此刻,他站在床边和床上的东西面面相觑,想起秦榷发的信息——叔叔,我生病了,来瞧瞧我吧。
然后,还没有睡多久的他,因为起来上厕所而看到的一通信息,当即压下睡意,简单洗漱一番,拿着钥匙出了门。
浴室里有水声,秦榷一大早的在洗澡。找人找到卧室的宋邺,瞅了又瞅床上的东西,半晌,向前一步拿了里面体积最小的。
也就是在此刻,房间里突然响起声音来。
“叔叔喜欢这个珠子吗?”
宋邺只觉得手心一烫,迅速将东西扔到了床上。
“喜欢的话,叔叔今天多吃一点。”
秦榷眼瞎一样,忽略宋邺避如蛇蝎的反应,几步走了过去,从床上拿出几样东西,扯起宋邺的手就要去客房。
宋邺:“……”
“你不是生病了吗?”
宋邺站着不动。
秦榷蹙眉,“对叔叔性成瘾算是病吧。”
宋邺竟觉得自己无言以对。
秦榷扯着宋邺去了客房,将门反锁好,他把珠子塞给宋邺,指了指透明的浴室,“我洗过澡了,你应该还没有吧?叔叔别客气,洗个澡要不了多少钱的。”
“胡……唔。”
秦榷的吻一触即分,把宋邺斥责的话堵了回去。他笑吟吟的,被水雾晕染的眉眼是柔和的,眼尾嫣红一片,刻意压低的声音显得含情脉脉,“叔叔,我很想很想很想你,想你想得唧唧疼,所以——”
“你就疼疼我吧。”
宋邺被迷得方向都找不到了,脑子乱哄哄的,只有面前的人。
“去吧,叔叔,我在外面等着你。”
秦榷惯会哄骗人,尤其是宋邺,他软着嗓子说句话,喊几声,对方总会依着他。
然后……玻璃透的门发挥起作用,秦榷躺在床上,靠着床背,双腿交叠,撑起很小的幅度,侧在一边。
他瞧着,眼里狂热升腾。
宋邺可真美……像是
像什么呢?
秦榷千思万想后,想到了一个词——
淫、娃。
怎么会那么活色生香呢?
秦榷像是困在海水里得到一块浮木的人,每一次呼吸都愈发艰难,愈发急促。
……
“是不是很棒,叔叔,我买的珠子是最漂亮的,最好玩的,放在炙热的环境里,它会变得冰冰凉凉的。”
“我好想叔叔,明明叔叔只离开我了一天多而已,可我却觉得过了十几年之久,怎么办,我就是很想叔叔……”
“叔叔,我生病了,很严重的病,我去看医生了,他给了我好多药,小把小把的药,看得我反胃想吐。”
“对了,叔叔,发现我长高没,看起来喝牛奶是顶用的……叔叔想要长高吗?”
“我真的建议叔叔喝牛奶长高的!叔叔再努力一点,很快就能喝到‘牛奶’了,是秦榷独家定做的,一定会让叔叔喜欢的。”
“不过,这需要叔叔付出点努力,不然喝不到的。”
秦榷断断续续地说着,似乎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不需要回应,或许说,他不需要口头回应。
至于动作上的,那还是挺期待的。
……
宋邺的头发很长,长到他蹲下身子,坐在地板上的时候,长发会落在毛毯上。
秦榷喜欢玩宋邺的长发。
一般情况下,他都是轻轻柔柔的,但特殊时候,比如现在,他会因为宋邺突然的“逗(含)弄”神经紧绷而紧紧揪住宋邺的头发。
宋邺吃痛,下意识抿嘴。
秦榷:……
……
珠子是个好珠子,却也不是个好珠子,秦榷没有见过碰到炙热会化成水的珠子。
秦榷觉得这个珠子有点欺诈消费者,但看到淌在地毯上的水,因着那水地毯变得亮晶晶的,突然觉得很棒!
可以多买一点。
让宋邺帮忙。
他喜欢发洪水的场面。
……
有些时候,长时间干一件事,人会变得疲惫,就比如此刻。
秦榷累了,但是他不想它离开,不想休息。
所以,他想了一个方法。
他可以不用动。
至于谁动呢?
秦榷弯弯眸,开始卖惨。
“好累啊,感觉眼前在冒星星,我想躺床上。”
宋邺“嗯”了一声,便沉默了。
不是他不想思考,而是他没精力思考。
大脑迟缓地接受到信息,良久,宋邺突然脱口而出,“那结束吧。”
“???”
秦榷摇头,身子跟着摆动,“不要,我只是累了不想动,不是变得软绵绵了。”
宋邺这是听明白了。
他开口要拒绝,却看到了那朵即将盛放般的玫瑰,到嘴的话变了个意思,“那,我?”
秦榷弯眸,“谢谢叔叔体谅。”
说完,爬上了床。
……
秦榷猛然地发现,宋邺下颌线那里也有一颗痣,很小很小,绿豆般大小,若不是被宋邺居高临下地瞅他,他估摸着还不会注意到。
那颗痣瑟瑟的。
秦榷想要看清楚些。
却没有料到,闯了祸,过于靠近,宋邺没有受的住这样的亲密,整个人一颤。
吧嗒吧嗒——颗颗泪珠坠落。
像是被惊到的努力勤恳“劳作”的小猫。
窝着身子,捂着肚皮,发出微弱的声响,企图换取点怜爱。
“叔叔,有了形状……”
秦榷想要摸摸小猫的肚皮,因为那里,除了柔软,还多了怪异却尽显糜艳的形状。
……
临近傍晚,宋邺和秦榷睡了。
凌晨,被饿醒的秦榷爬了起来,而宋邺一天没吃东西,听见声响,也爬了起来。
秦榷煮了粥。
但等不及,两人吃了泡面。
等到半个小时后,粥好了,秦榷又把粥盛了出来,两人将粥也喝完了。
宋邺揉了揉眉心,头很沉,身体催促着他赶紧休息,赶紧恢复。
而秦榷吃完,将锅碗瓢盆收了后,找出了一大兜的药,站在饮水机边,边接水边配药。
按照上面写的要求,秦榷这次一顿要吃十八种药物,药丸五颜六色的都有,放在手心,像是抓了一把毒药。
宋邺看到,眉头紧蹙,怎么会吃那么多的药?
刚准备开口询问什么病,只见秦榷一把丢进嘴里,然后拿起杯子哐哐直灌。
等到把药全部咽了下去后,苦味充斥着喉咙,秦榷眉头紧锁,整个脸皱在一起。
见此,宋邺起身,走到玄关处的柜子处,那里放着一把大白兔奶糖。
他随便拿了一颗,拆开,几步走到秦榷那里,直接塞入了秦榷的嘴里。
奶糖在嘴里化开,苦味被压制,被驱散。
秦榷眉眼弯弯,“谢谢叔叔的糖。”
“这是你家的糖。”
宋邺有些直男了,“生的什么病?吃这么多药?”
“神经病。”
秦榷二话不说,直接回复。
宋邺:“……”
“统称啦。”
秦榷撇嘴,“名字太难记了,我记不得了,你要是感兴趣去我卧室的那张桌子里翻翻看,病历本就在那里面。”
说罢,秦榷打了和呵欠,“我瞌睡了,叔叔你自便吧,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毕竟叔叔是我的男朋友~”
说罢,秦榷回了屋。
而宋邺看着秦榷回了客卧,捻了捻手心里的糖纸,转身去收拾起餐桌上的碗。
他先是把锅碗收拾完,然后去了主卧。
等到秦榷再次醒来,床上只有他一个人,客卧没有钟表,手机也不在身边,整个人过得昏天地暗的。他先是解决了生理需求,然后出了卧室。
晃悠了一圈,家里除了他便没有了人,宋邺大概是已经回了家。
秦榷突然就不瞌睡了,他去了阳台,开始浇灌起多肉,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多肉大了一圈,别的问题到没有,就是部分变得软绵绵,瘫在泥土里。
秦榷努力浇灌着,屋外,天空是昏暗的,凭着吵闹与否,秦榷判断出来是凌晨。而他大抵又睡了一个白天外加一个晚上。
多肉浇得差不多了,秦榷回了主卧。
摸着黑,他走到床头柜处,开了灯。
暖色的灯光驱散黑暗,秦榷上了床,他摸了摸枕头边,找出了手机。
手机还有点电,打开,秦榷玩起了小游戏磋磨时间。
直到窗外传来人群热闹的声音,秦榷看了时间,已经早上七点了,人都已经醒了。
秦榷将手机充上电,下了床。
他走到桌边,看了眼被规整放好的东西,找出里面的零钱。
然后,简单洗漱后,他下了楼。
他先是吃了早餐,而后去超市购入一大兜的东西,为自己蜗居家里做准备。
弄完这一切后,秦榷回了家。
到家他并没有先收拾东西,而是去了阳台,站在阳台,他沉默地看着楼下。
斜对角的巷子里,一个男人上了一辆车,那辆车既低调又豪华。像是隐藏起来獠牙的猛犬,秦榷微微勾了勾唇。
蓦然地,他想到了心理医生说的话。
——秦榷,顺从自己的心就好,时间会给你答复,你选择的那个人也会给你答复。
上一次的答复,是一通报警电话。
这一次呢?
秦榷有些期待了——
作者有话说:加更完成,错字下午纠
第49章 今天被攻了吗?
秦榷的药, 一旦规律吃起来去,大罗神仙来了,秦榷也也不愿意出家门。他窝在家里, 不晓得为什么宋邺不联系他了,秦榷没有主动联系,每天吃完饭就是吃药, 吃完药就是游戏, 然后睡觉。
只是晚上, 游戏会变成视频。
秦榷总会准时打开摄像头。
看手机里的宋邺。
有段时间,摄像头好像接触不良了。秦榷什么也不看见,他默默打了个差评,然后又重新筛选,准备订购。
然而,还没有选出来, 摄像头又好了。秦榷又默默撤回差评, 给了个好评。虽然是好评, 但它质量不咋地, 时不时的会变成全黑,什么也看不到。
秦榷窝在家里的第三天,宋邺找上了门来,给他做了一顿晚饭。秦榷吃过药后, 就跟个树懒一样,他窝在沙发上,放着电视, 时不时看向厨房。
看不见里面的人,但是声音全都能听到。
脑袋里自动勾勒宋邺做饭时的样子,秦榷不自觉地弯弯眸, 蹭了蹭怀里的抱枕……怎么办,他不想动,但是想看……
秦榷纠结着,一直到宋邺做完了饭,他还在沙发上躺着。
“吃饭吧。”
宋邺抽了一张纸,细细擦拭着手上的水珠。
“你做了什么饭?”
秦榷还是不想动,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
“除了养胃粥外,给你做了小炒肉和醋溜土豆丝。”
宋邺将手里的纸扔进垃圾桶里,转身回了厨房端饭,“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你先尝尝看。”
今天的宋邺过于居家了,穿着他的围裙,给他做着晚饭,满满的人夫感。
又是一个全新的宋邺,秦榷略略思索一瞬,还是想要扒掉宋邺的衣服,把人堵在厨房……嗯,他们似乎还没有出过卧室,什么时候试试呢?
秦榷侧着头,凝视着宋邺的背影,因为绳子往后系的缘故,宽大的衣服被拢紧,多余的褶皱顺着腰线利落收拢,将原本隐在布料下的曲线勒出清晰的轮廓。那道腰线不算纤细得夸张,却带着独有的紧致感。
衣料被拉扯得有些紧绷,在腰侧形成几道浅浅的褶皱,反而更凸显出腰线的柔韧弧度,仿佛一掐就能感受到布料下温热的肌肤与脉搏的跳动……如果,不穿衣服的话……
“秦榷,吃饭了。”
将饭菜摆好,宋邺见人还瘫着不动,语气里有些无奈,“你不是说要吃我做的饭吗?”
秦榷回神,弯弯眸,伸手了双手,“怎么办?我不想动呢。”
宋邺没说话,无声地看着秦榷。他不动,秦榷也不动,最后宋邺妥协,几步走了过去,将人从沙发上抱起来,朝餐桌走去。
秦榷闷声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蓦然地爬上了他的心头,他品不出来到底是为什么,只是眨了眨眼,搂着宋邺得胳膊变得愈发的紧。
宋邺将笑得花枝乱颤的人放到了座椅上,然后,使劲地揉了揉秦榷的头,那因为受伤而剪短的头发此刻已经变长了,秦榷不修边幅,到现在也没有去理发店修剪过。
“头发长了。”
宋邺收回手,坐在了另一边,“待会领你去修剪一下。”
秦榷摇头拒绝,“不去,我也不出门,没有人看的。”
宋邺将菜往秦榷那里推了推,“那我叫人□□,你也不用出门。”
“也行吧。”
秦榷拿起筷子,菜的卖相都很不错,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他夹了小块的肉塞入嘴里,嚼吧嚼吧,“好吃,叔叔做饭很有天赋。”
语气里带着羡慕,他记得不久前宋邺还不会做的,只会做一些药膳,与他大差不差,现在,他还在原地,宋邺已经可以去开饭店了。
“好吃就多吃些。”
宋邺知道秦榷不会做饭,只会煮粥,大多数时候都是随便应付一下,“秦榷,我们同居吧。”
猝不及防的话,令秦榷忘记了咀嚼,他下意识抬眸,看到宋邺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笑了笑,“怎么突然想到要和我同居了?”
将嘴里的饭咽下去,秦榷眼含笑意,“是觉得上床不方便吗?”
宋邺敛眸吃着饭,并没有看秦榷,实话实说,“怕你饿死在家里。”
闻言,秦榷兴致缺缺的,眼里的笑意散去,“死不了的。”
就在宋邺以为自己被拒绝了,峰回路转,他听见秦榷继续说道:“你不是有我家的钥匙吗?随时欢迎我的男朋友入住。”
家里就两个房间,一间改造的情趣房,一间他的卧室,宋邺进来住不管哪里都是好的。
“嗯。”
“什么时候搬?”
“不用搬,这里有我的东西。”
宋邺其实并没有长久住下来的打算,因着前段时间被锁,秦榷家里是有他需要的东西,并不需要大费周折的搬家,提出同居,也就他上门的事。
秦榷听出来里面的潜意意思了,突然就觉得无趣,便不再说话,安静地吃起面前的饭。
一顿饭,两人吃了半个小时,饭后,秦榷并没有直接吃药,而是嚼吧五颗消食片,又再次蜗居到了沙发上。
而宋邺简单收拾了厨房。
出来后,看到沙发上昏昏欲睡的人,宋邺倒了被热水,走到一边给秦榷配药,配完,他拿着温水走到了沙发边。
“秦榷,吃药。”
秦榷“嗯”了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给。”
宋邺伸出手,掌心躺着他要吃的药。
看见药物,秦榷的嘴开始泛起苦,他眉头紧锁,深吸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爬起来,接过药物,就着温水一头闷。
那架势,像是在毅然决然赴死勇士,表情凝重且悲壮。
宋邺掏了掏口袋,拿出了一颗硬糖,拆开塞进了秦榷的嘴里。
不同于上一次的奶味,这次的带着柠檬的酸甜,很好的压制住嘴里那尖锐的苦意。
“把我当小孩子哄啊?”
秦榷抬手,揪住宋邺的衣角,他微微仰头,唇角带着笑意,周身的气息变得愈发的柔和。
“你不就是小孩子吗?”
宋邺反问,他看着秦榷,弯腰将人连着毯子一起抱起来,“最近天愈发的冷了,不要在客厅睡觉,会感冒。”
秦榷失笑,宋邺怎么愈发的啰嗦了呢?
心里还在质疑,而身体已经实诚地搂住了宋邺的脖颈,他的头抵在宋邺的脖颈处,温热的触感从紧紧相贴的地方传来,秦榷心里痒痒的,遵循着内心的想法,他蹭了又蹭。
像只大型的、粘人的宠物。
宋邺没有阻止,任由秦榷蹭,他把人送到了主卧放到床上,而刚放下那一刻,床上的人开口了。
“宋邺,你养过孩子吗?”
宋邺的动作一顿,一脸疑惑,“什么?”
“养孩子啊?”
秦榷往后一躺,往边一滚,留出些空位。
宋邺摇头,“没有。”
秦榷挑眉,“那正好,你养我吧。”
宋邺凝望着秦榷,蓦地一笑,“秦榷,我不就正在养你吗?”
来做饭的时候,宋邺给秦榷带了一束花,粉色的玫瑰,娇艳欲滴,是秦榷经常买的那个品种,也是店里最特别的。不同于其他的花,粉色玫瑰来源于老宅。
那是他父亲向他母亲求婚时种下的花海。
粉色的玫瑰,大片大片,开得肆意,甚至为了让他母亲一年四季都能看到,温室里也种了许多。
花开得多热烈,他父母开始的爱情就有多灼人。
以至于后来,他母亲被摁在翻涌的花海里殴打时,那些曾见证蜜语的花瓣,都成了助纣为虐的同谋。殷红的玫瑰被碾压得汁液四溅,混着破碎的哭喊渗进黑土,像极了他们爱情糜艳的底色——不是不爱,是生理上的疾病操控着他去伤害自己的妻子。
发病时的父亲,那肢体行为带着偏执的狠戾,每一下都砸在曾经温柔抚摸过的地方,嘴里嘶吼着扭曲的占有欲。而母亲沉默不言,只是看着他,眼里带着让他离开的祈求。
宋邺讨厌粉红色的玫瑰,那粉红很像是母亲的鲜血。
但因为秦榷喜欢,所以宋邺带来了一束花。
他在努力养这只小疯狗,哪怕可能以后会伤到他。
暖意流淌,像浸了蜜的温水漫过四肢百骸,他的骨头都泛着酥麻的软,秦榷懒洋洋地将自己裹进被子里,无害得像是小绵羊。
“是哎。”
秦榷尾音上扬,探出手,他拍了拍自己枕头,软乎乎道:“陪我睡个午觉吧。”
“好。”
宋邺绕过床,将窗帘拉上,然后上了床。
秦榷不仅留了空位,而且给宋邺分出来了些被子。等到宋邺躺了上来,他又靠过去。
秦榷穿着居家服,带着薄棉,里面穿了件裸色的内搭,秦榷解开扣子,将内搭往上一撩,露出肚子。
“撑得慌,叔叔~”
那尾音拖得老长了,软软的,带着点鼻音,每个字都裹着甜意,像刚剥开的柠檬硬糖,舔却不腻。
宋邺的手被秦榷摸索到,往自己肚子扯去。
宋邺没有拒绝,为秦榷揉起肚子。
“下次少吃点。”
秦榷敷衍地“嗯嗯嗯”道,身体靠近了宋邺,轻轻嗅了嗅宋邺身上的清香,阖了眼,“叔叔最好,我最喜欢你啦。”
宋邺的动作一顿,因为这句话,心尖颤了又颤。
明明他知道,这是类似于“谢谢”的口头禅,却仍没忍住因此而变得满足。
没人能拒绝对全世界发狂、却独独向你袒露柔软的小疯狗。
宋邺亦如是。
秦榷惯会撒娇,踩着人的心软作祟,刻意袒露的柔软,即便是欺骗也带着勾人的温度,一颦一笑都裹着甜意,眼波流转间,轻搔着人的痒处,让人根本狠不下心推开。
宋邺吃这一套。
……
耳边的呼吸声变得平稳下来,宋邺将秦榷的衣服拉下来,而后把扣子也扣好,搂住秦榷的腰身,闭了眼。
钟表的滴答声缓慢而轻柔,整个空间只剩下了彼此安稳的呼吸声,静谧裹着岁月,平淡的甜在空气里轻轻晃悠。
第50章 今天被攻了!
秦榷醒的时候, 身边已经没有了人。他看了看手机,上面有宋邺的留言,大概四点半会有人上门, 帮他修剪头发。
眼睛上瞟,现在是下午四点整,还有半个小时, 宋邺找的人就会上门。
他应该下床洗漱一番, 但是, 秦榷不想动,给宋邺发了个表情包,秦榷又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有些后悔答应了宋邺修理头发……
“叮咚——”
消息回复的声音响起。
秦榷蹭了又蹭被子,探出手拿起手机凑到自己面前,上面是宋邺的消息。
秦榷打开看了眼,大抵意思让他等一会, 那上门的人是专业的, 不会要很久, 头发略略修一修就好。
秦榷丢了个抱着亲亲的表情包, 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建设,然后艰难地下了床。
在他刚洗漱完,门铃响了起来。
秦榷换了件休闲装,汲着拖鞋出了卧室, 去开了门。
上门的是个女生,见到秦榷,她十分温和地冲他一笑, “你好,洗剪吹一条龙上门服I务。”
“你好。”
秦榷让开了点位置,让女生走了进来。
女生提着包走了进去, 她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一圈,开口,“为了方便处理碎发,需要大一些的空间,我要先在地上铺上一层纸。”
“阳台可以。”
女生点点头,“那我们直接去阳台。”
秦榷带着人去了阳台,阳台上本来就很大,也没有晾晒衣服,将摇椅一收,空间堪比一个小型房间。
秦榷原本打算帮忙的,他还没动,只见女生哐得一声,将手里提的重物放下,然后长袖一挽,三下五除二将摇椅收拾了起来。
秦榷看着那鼓起来的肌肉,充满了力量感,简直比他和宋邺还要强壮。
女生注意到秦榷的视线,略带克制、小骄傲地说道:“我练的打拳练的,你想要吗?我可以推给你的。”
秦榷摇了摇头,他也不去打架,对于他来说,身体健康就好。
女生一脸可惜,推销期间不忘干活,她动作麻溜,铺好一张大纸后,她拉开自己带来的提包,从里面拿出折叠椅,组装好放在纸上,然后又掏出工具和围布。
“坐吧。”
秦榷坐到了折叠椅上。
“有要求吗?”
“没有,剪短就可以。”
秦榷接过女生手里的围布,自己给自己围好。
“好的!”
将工具拿出来,放在一边,然后,女生开始上手修剪。
要求少,剪得也快,十几分钟后,女生便给秦榷修剪好了头发。她揪住一小块的布,抖了抖上面的头发,然后说道:“好了。”
秦榷应了声,然后解开了围布,起身,离开了正中央。
围布被女生接过,瞅见秦榷眉头紧锁,难以忍受的的样子,她开口,“我马上收拾好离开,待会你可以冲个澡,换件衣服。”
秦榷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女生的动作很麻利,五分钟后,她收拾好,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
出了门,她给雇主发了消息。
对面很快就转过来了三千整,相当于是她剪发剪一天的收入。
激情的回复了雇主,女生收起手机,麻溜下楼离开。
而秦榷已经回了卧室,他简单冲了个澡后,又换了件新的衣服,便去了阳台浇多肉。
舀起一大瓢的水,给多肉补水。
眼看着差不多了,秦榷放下了大瓢,站在阳台,往下面看去。
依旧是那个巷子,这次换了另一辆车,灰色的,杂牌。
秦榷若有所思,想要验证些自己想要的东西,他首先得下楼给对方机会。
趁现在他没了想窝进被窝的想法,秦榷转身,回屋拿了手机和钥匙,便下了楼。
在他出现那一刻,车里一直观察的人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出来了!出来了!就是他!那臭老头认的孙子!你们要找的秦榷!”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那天被威胁后,他原本想要找自己道上混的人,把被碰瓷的钱要回来,然而,却先一步遇到了徐颂。
徐颂不仅给了他钱,还帮他把他家里的债都还上了,唯一的一个要求,就是让他带着人盯着秦榷。
谁让秦榷招惹他,当众殴打他,招惹谁不好招惹他。他看徐颂那眼神不清白,刚好,把秦榷送给徐颂,而他不仅有钱了,还了债,甚至报复了秦榷,简直是一箭三鸟!
“他估计是剪头发了,和照片上的有点不同,但是,秦榷化成灰我都认识,他就是你们要找的,也是徐总想要的!”
车里另外两人顺着男人指的方向看去,远远看去,抛开发型,脸型确实相似。
“通知徐总。”
其中拍着照片说道。
另一个人点头,“先把照片发过去。”
男人见两个人不紧不慢的,有些着急,“我们不下去吗?如果失去这次机会,那么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我们整整在这里蹲守了一个星期,他每天不是和男的鬼混,就是窝在家里让女人上门,如果不趁现在他一个人走在路上的话”
“安静!”
驾驶座上的人睨了男人一眼,声音淡淡的,“徐总有自己的安排,如果下次你再多嘴的话,我会原封不动的把你说的话转述给徐总的!”
男人面色尬红,闭上了嘴。
而车上另一个联系徐颂的人,不仅发过去照片,还把刚刚男人的话录了进去,以语音形式发送了出去。
语音刚好卡在“安静”那里,带着别样的目的,他等来了消息。
特助:按照计划行事,既然你们身边有一位热心肠的朋友,多让他帮帮忙。
看着消息,他微不可察地一笑,把消息转给了同伴,干这种事,他们就是奔着钱去的,但,要是有一个替死鬼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收到消息的另一个人,透过后视镜,和后座的人对视上,一个不言而喻的共识瞧瞧达成。
而另一边,秦榷去了花店。
好久没有来过花店,再次踏入,有一种恍然若世的错觉。
熟悉的风铃声响起,秦榷和回头的宋邺对视上,弯眸一笑,在对方的注视下,走了过去。
“下午好~男朋友。”
被彻底忽视的郁清:……
默默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郁清埋头苦干,他不是八卦的人,甚至还有帮人尴尬的毛病。将自己全部精力放在自己的工作上面,郁清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
而宋邺看着人走到了自己面前,秦榷那浓密略长的头发被剪得极短,整个人轮廓分明。额头完全露出,眉眼显得更加清晰。
宋邺抬手,摸了摸,发茬贴着头皮,有些扎手。
忧郁的气质似乎散了些,整个人变得干净利落,少年人独有的青涩尽显。
宋邺再一次认识到,秦榷如今不过十八,正是最好的年纪。
他比秦榷大了七岁。
“怎么样呢?摸了我的感觉怎么样啊,怎么不说话?”
秦榷开口打断了宋邺的沉思。
“很精神。”宋邺收回了手。
“没了?”
宋邺蹦出俩字,“好看。”
秦榷抿唇,盯宋邺。
显然,答案他并不满意。
“帅气的。”
宋邺带着求饶般的意味,抬手摩挲了一下秦榷的耳垂,一如在床上的每一次,是他示弱的表现。
酥麻从耳垂蔓延开,秦榷红了耳尖,他撇撇嘴,错开视线,“好吧好吧,知道你不会夸人。”
说罢,秦榷匆忙转身,边走边说,“你忙吧,我去坐一会,待会下班后我们一起去逛个超市,我想吃糖醋排骨了。”
“好。”,宋邺应了下来。
至于没做过糖醋排骨,能不能做成功,宋邺并不担心,他挺相信自己学习的能力。
也确实。
看着视频教学,宋邺做出了糖醋排骨,只是卖相上稍稍有些瑕疵,至于味道,秦榷觉得比速冻水饺好吃就行。
两人三个菜,最后剩了小半碗土豆丝。
考虑到宋邺是陪睡的男朋友,不是找来的保姆,秦榷收拾了今晚的锅碗。
宋邺也没有拦着,秦榷能多动动,他求之不得。
收拾完后,秦榷并没有吃药,宋邺也没有催促,两人去了阳台,秦榷邀请的,一起看夕阳。
然后,宋邺注意到已经泡发了的多肉,他看了看一侧盛满水的桶,以及里面的大瓢,嘴角抽了抽。
注意到宋邺的神情,秦榷先发制人,“这多肉,真不好养!还不如我种蘑菇。”
宋邺的视线落在被水腐朽的木板上,注意力成功被拉偏,“种出来过吗?”
“当然,我这么聪明,且持之以恒……”
“……”
深秋的落日下得快,两人没有待多久,天便彻底黑了,空气里的凉意翻涌,宋邺牵着想要看星星的人回了屋。
他将人带到沙发边,开始准备秦榷要吃的药。
秦榷乖乖地等着,宋邺给什么,他就吃什么,只是吃完后,他直接张开了嘴,像是摇尾撒欢的小狗,等着奖励。
宋邺掏了掏口袋,翻出仅剩一颗,剥开丢到了秦榷的嘴里。
舌尖卷起糖果,秦榷弯眸一笑,含糊不清道:“谢谢叔叔~”
“嗯。”
“叔叔真好,今天更喜欢你了。”
秦榷伸手揽住宋邺的腰,将头凑过去,蹭了又蹭,然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话,“今晚能和我上个床吗?”
“你不累吗?”
宋邺的手搭在秦榷的背上,声音淡淡的,分辨不住来他是否愿意。
“你做就好了啊~我睡着也不耽误你做我的!”秦榷说着,咬碎了嘴里的硬糖,清甜炸开,充斥着他整个味蕾。
因为甜,他笑意盈盈。
“好啊,你想要我就给你。”
宋邺的手放在了秦榷的后颈上,虚虚地搭着,没有下一步动作。
闻言,秦榷抬眸,眯着眼审视着宋邺,没看出来什么东西后,他乍然一笑,屁股一挪,靠近宋邺,在宋邺温和地注视下,他搂住对方,吻了上去。
糖果清甜在齿间交融。
……
宋邺看着睡着的人,此刻,所有的情绪在秦榷的眉眼间淡去,余留的只有睡着后的恬静。暖光温柔地笼罩着他,将侧脸的线条勾勒得格外柔和。合着的眼睑下,睫毛安静地垂落,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颤动,嘴角还留着一点未褪尽的柔和弧度,看起来像是梦见了什么美梦。
宋邺停下了动作,微微后撤出来。
他抬手,将秦榷的手里缠绕的银发解开,探着身子够到桌边的发圈,随手挽起长发。
然后,他与之十指相扣,吻了吻秦榷的嘴唇,拥着对方……很久很久后,宋邺下了床,抽了一张纸擦拭着……动作很轻,“脏污”擦完,他将纸团扔到了垃圾桶里,弯腰抱起睡着的人。
去了浴室。
秦榷睡得很沉,中途没有醒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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