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现代言情 > 匿战[刑侦] > 18、网红身死 结案
    第二天一早,庄晓昧、杨曼、周南三个回家休息的人顺路把孟招娣接到了警局,并在孟招娣家的柜子里带回了那套老式校服和一顶假发。


    肖舒安一睁眼,随意地抹了一把脸,简单刷了牙,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来到审讯室,开启了他忙碌的一天。


    肖舒安看向对面垂着头的孟招娣:“法医鉴定结果,张冬是被吓死的。且案发现场留下的毛发纤维经过检测和您家里的那顶假发的纤维一模一样,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低沉死气的声音响起:“警察同志,人是我杀的,我认。”


    听到孟招娣这句话,审讯室内的肖舒安周南面面相觑了一秒,三天内破案,凶手自己承认本应该大快人心的,可此刻两人的心中却半点高兴不起来。孟招娣吓死张冬是毋庸置疑的,可到底什么样的事能把人活活吓死。


    肖舒安问出了他的疑惑:“您——是怎么做到把人吓死的?”


    “这要从他十七岁那年说起了。那时的他刚辍学跟着社会上的混混偷鸡摸狗,抢劫偷盗。我想着他老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迟早学坏,我就把他送去亲戚家学修车。只是,我没想到……会害了那个姑娘!”孟招娣边说边哭。


    “姑娘?什么姑娘?”


    .


    张冬二十六那年,孟招娣收拾他的房间,擦桌子的时候发现桌角有一枚粉色发卡。发卡边缘有一块小小黑色的污渍。


    “哪来的发卡。”出于好奇,孟招娣拿起那枚发卡。她拿起毛巾将发卡上的污渍擦掉,可能年久,那污渍擦了两次还没擦掉。她目光落在发卡上,竟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在哪呢?


    大脑飞速运转,猛然想起十年前渝州市发生过一起强女干杀人案,案发现场就在离她家不到五百米的苞米地前。


    当时警察为了抓凶手,挨家挨户上门走访:“见过这个姑娘么?”


    孟招娣接过警察递过来的照片,她目光落在照片上。那是一名样貌乖巧、梳着娃娃头的初中生。戴着粉色发卡,甜甜的笑着。她一接照片,下面还有一张掉在地上。还是那身校服,只是那双含笑的眼睛被戳出两个血洞,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血迹染红了那身洁白的校服……


    “哎呀,不好意思,这张不是。”警察赶紧俯身把案发现场的照片捡起收好。


    一瞬间,拿着发卡的那只手不停地颤抖。


    “妈,我没钱了,给我拿点钱。”一句话吓的孟招娣一激灵,随着关门声传来,张冬走到自己屋门口。他目光森寒地盯着坐在自己床边,孟招娣拿中那枚粉色的发卡。


    孟招娣抬头看向张冬,哑着嗓子问:“这是哪来的?”


    张冬走进屋,一把抢过发卡打开抽屉,随手将发卡扔了进去,合上了抽屉:“路上捡的,觉得挺好看就带回来了。”


    孟招娣说出口的话都带着颤音:“你说实话,当年那个姑娘,是不是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冬急切打断:“你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你要是没事就出去溜达溜达,省着在家憋出病来在那胡思乱想,胡乱瞎猜。还姑娘,我哪认识什么姑娘。”


    孟招娣打开抽屉将发卡拿来出来卡:“好,既然你不知道什么姑娘,那我现在就去警局,看看上面有没有那姑娘的dna。”说着她起身就要往外走。


    张冬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一把拉住孟招娣的胳膊,狠狠摔回椅子上。


    “真的是你!”


    ——


    屋内顿时安静起来,两人面对面沉默半晌,孟招娣的声音响起:“自首吧。”


    张冬挠了挠头,冷哼一声:“后妈就是后妈,要是亲妈会舍得自己儿子蹲局子?”


    孟招娣满脸哀伤:“你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


    张冬有些恼羞成怒:“惩罚?怎么,你想让我挨枪子?”


    孟招娣:“现在没有死刑。”


    张冬:“没有死刑,把我关在里面一辈子,还不如死了呢。”


    孟招娣叹了口气:“一命还一命,这是天经地义,你的命是命,人家姑娘的命也是命。”


    见孟招娣态度这么坚决,张冬立刻跪在孟招娣身前,脸上满是懊悔:“妈,我错了。真的,我不是故意的,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求您了,您别去行吗?”


    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怎么说也倾注了半生心血。


    见孟招娣没说话,张冬知道她已经默认了。


    “妈,您坐,我现在就给您做饭去。”


    孟招娣看着张冬忙碌的身影,听着厨房锅碗瓢盆的声音。脑海中闪现那女孩死亡时候的凄惨模样,亲情和道德在撕扯着她的神经。


    “砰砰!”是碗破碎的声音。


    张冬看着地上的一地碎片,十年前的记忆在脑海中回荡。


    那天孟招娣好说歹说他才不情不愿地亲戚家学修车。一上午不是干这个脏活就是干那个累活,比偷窃费劲多了。他只干了一上午,人就跑去了去网吧包了个单间,看起了片。


    看着片里的美女,他这个没处过对象的大小伙子心里直痒痒,可兜里又没什么钱找小姐。他摸出裤兜里仅有的二十元买了套,想着以后有钱了找个姑娘,以备不时之需。修车的工作太累,他是一点也不想干,将套踹进兜里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十年前的春华路还是一片坐落在玉米地中央的平房,位置较为偏僻,这段路平时没什么人。这时一名身穿校服的女生从他身边经过,空气中残留着一丝淡淡的洗衣粉香,另他神魂向往。


    这个女生的家就住附近。她学习优异、人也独立,总是自己一个人来回上下学。张冬总能遇到!也对她颇有好感。


    此刻的他精虫上脑,转身快步跟了上去,一手捂住了女生的嘴,一手拦住女生的腰使劲往玉米地拖。


    变故来的太快,女孩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拖进了玉米地。


    女孩激烈抵抗,张冬手握成拳,砸向女孩的头部,将人砸晕,撕开套,随后趴在女生身上发泄着□□,等他心满意足的起身,女孩醒了。


    “来人……”女孩刚呼救,就被张冬捂住了嘴,随后他掏出抢劫用的小刀捅在女孩的胸口上,几刀下去女孩永远的不动了。只有那双眼,满含愤怒和恨意死死地盯着张冬。


    村子里有个说法,横死之人会死死记住生前杀害自己的人,并化作鬼混回来复仇。他为了女孩不记得自己,拔出她胸口上的小刀,狠狠地桶进眼球里,无数刀后。他看着血肉模糊的脸满意地离开了。


    但是毕竟那年他才十六,杀了人心里还是慌的,他转头朝着亲戚家跑去。几分钟后,他走回女孩身边,将地上的套和包装盒踹进兜内,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毫无心理负担地离去了。


    没有dna残留,以至于警方后来排查的时候,孟招娣说他在亲戚家修车。谁也没想到,凶手就是临时起意回家的张冬。


    .


    “我帮他隐瞒杀人的事,可是他怎么对我的。我没想到自己居然亲手养大了一个恶魔,虽然不是我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可是归根结底,是我没有教育好,所以我决定、也有责任为民除害。”


    “案发当天,我只不过是穿着十年前那女孩子的校服,戴着她的发卡,我摸了点番茄酱,本身我腿脚就不好,一瘸一拐地,我一出现,他就被我吓到了。”


    听到这里,肖舒安对于张冬的死没有任何感觉,反而还有点大快人心。虽然作为警察来讲不应该这样,可是道德层面,他心里为张冬的死感到高兴。


    怪不得张冬直播的时候说有人盯着他呢,原来是孟招娣——不对,张冬应该最先应该被注射了毒品,随后吓死的:“您去的时候,张冬精神状态是什么样的?”


    “我不记得了,我一门心思想吓唬他,他看到我后开始发疯了,我没想到他会被我吓死。”


    孟招娣坐在牢房内,昏暗的光线打在他垂老的身躯,她微微抬起头,目光呆滞地望向对着眼前的牢房发愣,曾经温馨的画面浮现在孟招娣眼前。


    那是一年冬天下着大雪,她去幼儿园接张冬放学。两人没赶上公交,大片大片地雪花随着风落下,打得脸生疼。满大街也没几个行人,这洁白的世界仿佛只有这对大手牵小手的母子二人。孟招娣将自己脖子上的围脖解下紧紧围在张冬的脖子上,柔柔笑道:“好啦,这样我的冬冬就不冷了。”


    张冬边走扬起稚嫩肉嘟嘟的小脸,天真地朝着孟招娣咧着嘴笑,稚嫩的声音传来:“妈妈,等我长大了一定挣很多很多的钱,给妈妈买世界上最大的房子买好多好多漂亮裙子,让妈妈成为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孝顺您一辈子!”


    听到这句话的她嘴角都快咧上了太阳穴,心中那叫一个美。她揉脸揉张冬柔软的发:“我的冬儿真乖,那妈妈就等等冬儿长大给妈妈买好多裙子……”


    这句话简直动听至极,比升职加薪都感到幸福。她当时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母亲,曾经的美好记忆使她嘴角微微扬起,


    随着她眼睛一眨,美好的画面瞬间被亡夫的拳打脚踢替代,再后来,打人者的那张脸从亡夫换成了张冬。曾经笑着说孝顺自己的人在无情地学着他的父亲对自己施暴。


    后来——房产局内人声鼎沸,他推着轮椅上的孟招娣,眼神冷漠厌恶,声音冰冷:“妈,你今天就把房子过户给我,不然你这病这辈子都别想治了……”


    往事过眼云烟,最后画面慢慢淡去,视线定格在审讯室内昏暗的白墙。


    孟招娣毫无留恋道:“反正我老太婆也活不了多久了,这辈子的苦也就算熬过去了,希望我下辈子的命——别这么苦了。”


    话音刚落,孟招娣就开始不停地咳嗽,随着咳嗽,口中不停地涌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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