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最近的心情看起来依旧很糟糕,他甚至没正眼看过司琸一次,就感觉烦躁不已。即便如此,他却没放司琸离开,只是不再让司琸贴身伺候,转而派他去修理花园、打扫卫生这类杂事。
这段时间里,沈砚一有机会就出去玩,以前总会带着司琸,现在却完全不带了。
司琸知道沈砚心情一直不好,没有不识好歹地凑上前去。
他如今唯一的慰藉,就是透过抽屉的缺口,偷窥每晚自我纾解的沈砚。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沈砚很喜欢这样做,或许是年轻气盛,每晚都会如此,但看起来依旧精力旺盛。
每次结束后,他总会光着身子以各种姿势趴在床上睡去,弄脏的被褥便丢给机器人拿去清洗,再由司琸负责晾晒。
即便被褥已洗得干干净净,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司琸却永远记得哪一块曾被沈砚弄脏,会偷偷把脸埋在那个位置嗅闻。若不是真的没有一丝痕迹,或是担心把干净的被褥再次弄脏,他真的很想舔舐那个地方……
他深深知道自己就是个变态。
面对沈砚时,心中的念头便会喷涌而出、缠绕交织,不做点什么就无法平息。他痴恋沈砚,已经快要发疯。
他的手紧紧攥着香喷喷的被褥,揪出深深的褶皱,将翻涌的心绪强压在心底,迫使自己保持冷静。
这几天沈砚自己纾解时总无法成功,每次快要到顶点却又堪堪停住,这让他愈发烦躁郁闷,在床上胡乱翻滚、发了阵疯后,才筋疲力尽地睡去。
司琸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依旧在等待一个绝佳的时机。沈砚也开始把欲求不满发泄在司琸身上,之前他对司琸完全不理不睬,如今只要看见他,就会对他拳打脚踢。
他从不抵抗,甚至在沈砚的肢体触碰到自己时,还会生出一种久违的幸福感。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沈砚十八岁生日那天。
那天,这栋别墅迎来了空前的热闹。
被沈砚严令“没事别找他”的沈爸爸沈妈妈,迫不及待地赶来为宝贝儿子准备生日,沈家的其他亲友也都来了,一时间,原本空荡荡的别墅变得闹哄哄的。
沈砚被众人围在中间,耷拉着眼皮,兴致不高。不过,他的朋友们一来,很快就调动起了他的情绪,他也不管什么烦躁,直接跟着朋友们在别墅里疯玩起来,大人们则在一旁帮忙准备其他事宜。
司琸也在忙碌,看到沈砚难得心情不错,他也感到高兴。
沈妈妈似乎注意到了司琸,走上前问:“你是谁呀?是砚砚的同学吗?”
司琸回答:“我是砚砚的仆人。”他早已完全适应了这个身份。
但沈妈妈很快就看到了他脖子上的项圈。平日里别墅人少,他从不遮掩,凑近一看便能瞧见项圈上的字。
她轻轻拍了拍司琸的手臂,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你这孩子真是……我们砚砚虽然顽皮了点,但人不坏。你要是不喜欢这里,我可以送你离开。”
司琸摇摇头,目光温和地望着这位沈砚时常挂在嘴边的女性,认真地说:“我喜欢这里。”
沈妈妈愣了一下,随即缓缓道:“其实你第一天来这里,我们就知道了你的存在,也查过你的底细。这些天你和砚砚相处得还算好,我们就不多说什么。不过我记得你成绩很好,有空能不能帮帮砚砚?他脑子聪明,就是偏科严重。”
司琸点头应道:“好。”
生日宴会开始后,沈砚玩得格外疯。他说自己成年了必须喝酒,大家便纵容他喝了些度数不高的果酒。
即便如此,他漂亮的脸蛋还是染上了艳丽的绯红,双手沾着奶油,还恶意地抹在了司琸脸上。
司琸接住站不稳的沈砚,当时还没来得及开灯,大家都围在中央热闹,没人注意到这个漆黑角落里的他们。
沈砚看着司琸脸上的“杰作”,得意地“桀桀”笑了两声,对他说:“你变成丑八怪了哈哈。”干完坏事他就想跑,却被司琸一把搂住腰身,躲到了窗帘后面。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灯光,将两人包裹在黑暗又密闭的空间里,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司琸低下头,用力吻住沈砚,将这几天积压的思念与爱意尽数传递过去。黏糊糊的亲吻在隐秘的角落进行,两人的呼吸凌乱地交缠在一起。
原本涂在司琸脸上的奶油,有不少蹭回了他自己脸上。
司琸贪恋地注视着他。
他漂亮的脸蛋更加被染上一层艳色绯红,连耳尖都泛着透粉的光泽。睫毛长而密,此刻垂着时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抬眼时,那双漂亮的眼睛蒙着水汽,却又带着特有的、漫不经心的娇媚。
奶油沾在他鼻尖和唇角,被他无意识地用舌尖舔过,留下一点湿润的水光,让那张本就精致的脸多了几分懵懂的娇憨和可爱。
听到有人在找沈砚,司琸才把沈砚推出去。
沈砚这个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看见他脸上的奶油,朋友们打趣他“捉弄人不成反被报复”,沈砚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依旧处于懵懂状态。
热闹如潮水般褪去,别墅里留下一片狼藉。
司琸和其他仆人与机器人一起打扫卫生时,本应在楼上睡觉的沈砚忽然趴在栏杆上大喊:“司琸!司琸!司琸——”
司琸赶紧擦了擦手上楼,把软绵绵挂在栏杆上的沈砚抱下来,笑着说:“怎么,在自己家还想越狱?”
沈砚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忽然抬手打了司琸一巴掌。
他喝醉了,这一巴掌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司琸唯一感受到的,就是从沈砚袖口传来的香味。
“你真的好讨厌啊!司琸!”沈砚嘟囔着说。
司琸顺着他的话哄道:“对,我讨厌。”
沈砚像只发怒的小猫般瞪着他,忽然说:“我要咬死你!”话音刚落,他便跳起来,一口咬在了司琸的嘴唇上。
司琸一只手托着沈砚的后背,另一只手托着他挂在自己腰间的腿,感受着他毫无章法的啃咬。
虽然嘴唇有些疼,但此刻司琸心中的其他情绪早已盖过了疼痛。
他抱着沈砚回到卧室,沈砚似乎觉得啃咬没什么意思,便改成了舔舐,像发现了好玩的东西似的,软绵绵地舔着司琸的嘴巴。
“宝宝,可以了……宝宝……”
司琸把沈砚放在床上,轻声说道。
沈砚挪开一些,不高兴地说:“不可以,不可以。”
他一把扑了过来,司琸故意倒在床上让他压着,再次感受着沈砚软绵绵、湿乎乎的吻。沈砚脸上带着可爱的醉态,眼睫轻轻颤动。
司琸任由他肆意了一会儿,便扣住他的后颈,以风卷残云之势吻入他的口腔。沈砚这才意识到不妙,发出可怜又可爱的呜咽声,却已无法逃脱,只能被司琸按在怀里反复亲吻。
后来他渐渐软下身躯,竟也开始回应,一点点尝试着,还用身体蹭着司琸。
他的脸颊贴在司琸胸膛上,温热的呼吸透过布料洇出一小片湿痕,眼尾泛红,睫毛在颤动,每一次扇动都像小刷子轻轻扫过司琸的皮肤,带着让人微痒的战栗。
他嘴唇被吻得红肿,泛着水光,偶尔溢出的呜咽声软得发黏,连带着蹙起的眉头都显得可怜又诱人。脖颈线条修长,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肌肤下藏着滚烫的温度,比任何偷窥时所见的画面都更鲜活、更灼人。
司琸立刻明白了沈砚此刻的状态。
沈砚向来不愿委屈自己,既然觉得不舒服,便直接伸手自行纾解了几下,又趴在司琸身上蹭动。两人如此贴近的摩挲,让司琸的眼神愈发晦暗炙热。
他握住沈砚的后颈,像拎着作乱小猫的后颈皮,问道:“宝宝,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沈砚说:“别管。”说着,动作更加放肆,还一翻身脱掉睡裤扔到一边,继续趴在司琸怀里。布料减少后,刺激似乎更强烈了些,他把热热的脸颊贴在司琸的胸膛上。
比偷窥时所见更真切的表情映入眼帘,这炙热的体温与接触如此清晰。
沈砚脸上的神情比自己纾解时更加迷离恍惚,带着一种痴态。但司琸清楚,这并非对自己的痴迷,而是对愉快的渴求。
沈砚侧脸陷在司琸的胸膛里,鬓角的碎发被汗濡湿,贴在饱满的额角和耳廓上。他微微闭着眼,长睫湿漉漉地颤动,唇角却因为快意而微微张合,溢出细碎的、无意识的哼声。
皮肤在灯光下泛着瓷白的光泽,后背的线条流畅而纤细,随着动作轻轻起伏,连带着那些因燥热而泛起的薄红,都成了这幅画面里最靡艳的颜色。
司琸呼吸沉重,目光一寸寸描摹着沈砚美丽而糜艳的脸庞,听着他带着畅快的软软哼声,再也忍不住将他压在身下,随即矮身下去。
沈砚发出一声大叫,抬脚想去踢司琸的脑袋,却怎么也踢不到,只能双手抓住司琸的发根,迷茫又可怜地呜咽着,几乎要哭出来。
“呜呜呜……呜呜呜……”
他尝试逃跑,却被司琸的双臂牢牢抱住腰身,无法挣脱。
第292章 起始(九)
在此之前,沈砚都是费劲地自己动手,哪里受过这种刺激。虽然努力抑制了一会儿,却还是很快就出了。随后浑身酸软地大喘着气陷进被窝里,疲惫与醉意一同席卷而来,便耷拉着眼睛要睡去。
司琸舔了舔唇角,瞧着眼前沈砚身上的一片狼藉,知道自己还得帮他清理,便抱着沈砚去洗澡。
先前沈砚洗澡都是自己动手,从不叫人伺候,可看看现在的他,恐怕已经没了力气。靠在司琸怀里时,还往他胸膛里钻着继续睡。两条修长莹白的腿垂在司琸的臂弯中。
他全身上下的粉意还未散去,眼睫的湿润也没干涸。即便睡得乖巧可爱,却浑身透着难以言说的娇媚蛊惑。
不过就算巨大的诱惑就在眼前,司琸也没再做其他事,帮沈砚洗完澡擦干身体后,便让他安心去床上睡了。然而从这之后,沈砚似乎就对这件事上了瘾,他发现了比自己双手更有意思的“用具”,醒来后就盯着司琸。
司琸起先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沈砚是否还记得昨天的事,此时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像往常那般伺候沈砚。毕竟现在沈砚能让他过来,本就是件好事,可千万不能再惹这位公主生气了。
沈砚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给他摆好鞋子的司琸,说道:“再来一下呗。”
这句话来得突然,司琸甚至没反应过来这个“再来一下”到底是指拥抱、亲吻、洗澡还是别的什么……在他愣神的间隙,沈砚用脚踢了踢他的胸膛:“你没听到我说话吗?”
司琸抬起头看着沈砚。
沈砚身上的睡衣还没换,最近天气炎热,他穿的睡裤是短裤,一双白皙的腿就这么露在眼前。睡前刚洗过澡,扑面而来的是无法忽视的馨香。
大约是他愣神太久,显得有些不情愿,沈砚又怒了,瞪视着他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冷声说:“你不愿意也得愿意。”随后手上使劲——司琸知道沈砚想把他甩出去,便顺着他的力道倒在床上。
下一秒,沈砚坐在司琸的胸膛上,软软的腿肉挤着他的胸口。像是意识到什么,沈砚翻了个身,用后背压着司琸,仿佛怕他逃脱似的,三两下就像昨天那样脱得干净,一屁股又坐在司琸胸口,还往前挪了挪。
沈砚的声音有些喘,应该是因为激动和新奇,那双居高临下看来的眼睛里满是亮晶晶的期待。他说:“你像昨天那样。快点。”
那软软的腿肉此刻毫无阻隔地贴着司琸的下颌,让他呼吸有些窒闷,更浓郁的香气几乎捂住口鼻侵袭而来,让他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见沈砚如此期待,司琸有些困难地张开嘴巴。
沈砚一下就叫了出来,双膝重重抵在司琸的肩上,刚好卡着他的脖子,几乎把他卡得快要窒息。司琸努力挪动了一下,让自己的鼻子稍微露出来一点呼吸,可这举动让沈砚很不满,又往前挪了挪,几乎将司琸整张脸都覆盖住。
这下司琸一点声音都发不出,而沈砚像是完全不在意他的情况似的,两只手像骑马一样抓着司琸的头发。
感知到司琸没什么动作,他便自己策马奔腾起来。司琸两只手托着沈砚的腿,腿肉嵌入指缝中,好不容易调整到舒服些的姿势,便像昨夜那般动作。
自己动手和司琸的精准伺候自然不同,沈砚腰肢乱颤,兴奋得乱叫。酒醒之后也不像昨天那样只顾着胡乱哭,而是高兴又兴奋地大喊。
好在这房子隔音本就好,要不是那抽屉的缺口是疏漏,沈砚这声音本该能传到楼下去。
玩了好一会儿,沈砚好像总算玩腻了,躺在床褥里不断喘气。司琸好不容易爬起来,整张脸都显得狼狈。
瞧着他这副模样,沈砚取笑他,指着他的脸说“丑八怪”。见沈砚心情这么好,司琸便凑近想去亲他这张取笑人的嘴。
沈砚知道他刚才在做什么,立即捂住嘴巴,一句话都不说,一下蹦下床说:“我去洗漱。”衣服的尾摆遮住了不少,却终究遮不住那片绯红与湿漉。
司琸看着关上的门,忍不住轻笑起来,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将呼吸困在掌心,贪婪地感受着沈砚留在他脸上的温度、湿度与味道。
就是因为这个,沈砚和司琸的关系又好了起来。
不过司琸可以肯定,沈砚只是把他当做好玩、有用的工具。
但这种情况已经很好了,毕竟不是谁都能有机会亲近沈砚,能为他做这样的事。
他把沈砚伺候得很好,换着花样讨他欢心,几乎让年轻的沈砚迷上了这种感觉。没事的时候,沈砚会直接推开司琸房间的门,不管他正在学习,直接扫开桌子上的东西,一下子坐到桌子上。
司琸便轻车熟路地埋下头。
可只用这个,沈砚又觉得没意思了,司琸也开始得寸进尺。
沈砚趴在他的膝盖上,脚趾紧紧绷着,脑袋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哼着,有些湿润的发尾耷拉在汗湿的后颈上。
司琸的一只手握着沈砚的腰身。
一开始沈砚还有身体本能的排斥,现在却已经完全能接受司琸的触碰。他忽然像条要逃跑的鱼一样在司琸膝盖上挣动,一双腿胡乱踢了踢还是没能逃脱,只能继续趴在那里呜咽出声。
沈砚喘匀气后,往前挪了挪,踹了司琸一脚,又继续趴在被褥里歪着头喘气。
他看见司琸把那两根手指放进嘴里舔了舔,脸上露出既恶心又恶寒的表情,却也没太出乎他的意料,最后骂了句:“变态,死变态。”
司琸轻笑着,没说什么。
自从发现了这种乐趣后,沈砚又找到了新的好玩意。他偷偷网购了一大堆玩具。
那段时间他开始冷落司琸,让司琸冥思苦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又惹沈砚不喜欢了。这烦恼得让他睡不着觉,想再一次从缺口偷窥沈砚在做什么时,却发现沈砚打扮得像个小偷似的,鬼鬼祟祟地从自己屋里出来。
此时已是深更半夜,整栋别墅都静悄悄的、黑漆漆的。沈砚的身影没入黑暗中,偷偷从楼梯上潜伏下来。
司琸站在拐角处,静静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沈砚去了楼下的某个房间,大概是太紧张,门没来得及关上,里面的灯光从缝隙中缓缓流泄出来。
司琸悄声靠近,模模糊糊听见里面的沈砚在翻一个箱子,还碎碎念着什么。他从门缝里看了一眼,那是今早快递送来的一个粉色大箱子。
他刚拿到这个箱子时,沈砚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大声说:“你不许碰它!”随后命令机器人把箱子运到了这个房间里。
现在那个箱子被沈砚打开,里面的东西被他翻出来随便扔在地上。花花绿绿的一大堆,各种款式、样式、型号一应俱全。
沈砚正拿着一个黑乎乎的家伙打量着说:“这东西真的能用吗?不会死人吧?符合人体构造吗?真无语,这到底都是些什么啊。”把这个丢开,又继续碎碎念其他的:“这狼牙棒是怎么回事?摸起来就不舒服,这更会死人的吧。还是这两个长得人畜无害……”
司琸看着沈砚蹲在地上挑挑拣拣,只要他拿起一样,脑海中便会想象沈砚使用它的景象,脑子里什么都装不下,只剩下这些景象。
那灼热的视线便一直停留在沈砚身上。他没有戳破,只是静静地等着沈砚挑选。
挑选玩具时的沈砚蹲在地上,蓬松的头发软软地搭在头顶,侧脸线条柔和得像被月光吻过。他皱着鼻子打量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时,鼻尖微微耸动,唇角抿起一点孩子气的嫌弃,却在拿起“心动嘉宾”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眼底闪烁着好奇与雀跃的光。
灯光落在他纤瘦的肩膀上,勾勒出单薄又精致的轮廓,连指尖捏着玩具的力度都透着股天真的认真,让那张本就漂亮的脸多了几分懵懂的艳色。
又听见沈砚在迟疑要不要把这些东西藏在卧室里,最后担心被司琸发现,便暂时锁在了这个房间里。挑选好“心动嘉宾”后,沈砚喜滋滋地上楼了。
藏匿在黑暗中的司琸也跟着上楼,继续趴在缺口里看着沈砚像钻研学问一样,照着说明书一点点学着使用。
有了前几次司琸伺候的经验,沈砚也很会给自己做准备。他自己动手时手臂伸得很长,又看不见,满手滑腻腻地胡乱摸索。要不是深知自己还在偷窥,司琸几乎想提醒他“宝宝再往下一点”。
好几次沈砚都因为不耐烦而动作粗鲁,司琸看得不免心惊胆战,生怕他弄伤自己。
但好在“小公主”还算知道不舒服就停手,没有太折腾自己。他费劲地抬着腿哼哼了两声,运作的机器直面司琸,颤颤巍巍地嗡嗡两下就掉了下来。
沈砚彻底没了兴致,反倒把自己折腾累了,说了句“什么玩意”,就把不久前选的“心动嘉宾”直接扔到了床底下。
司琸总算忍俊不禁,见他睡熟后,才忍受着四肢的酸痛慢慢退出来。因为这个缺口过于低矮,他每次都要跪在地上看。
他有时候真的想跪着发誓不要再偷窥了,后来却发现,他跪着也能偷窥。
第293章 起始(十)
司琸知道沈砚睡得迷迷糊糊,第二天醒来也昏昏沉沉的。
他像往常一样给沈砚穿衣服,还困惑地说了句:“怎么又不穿裤子睡觉?”
沈砚一开始没回味过来自己没穿裤子的原因,困倦地耷拉着眼皮,嘟嘟囔囔地说:“我喜欢裸睡不行吗?”
随后司琸假装袜子掉了,弯腰去捡,看着他弯折的身躯,沈砚骤然想起什么,眼睛猛地睁大,连忙上前一步紧紧攥住司琸的衣领想把他提起来,可已经来不及了——司琸带着困惑的声音响起:“这是什么?”
他从床底下拿出了昨天被沈砚“始乱终弃”的“心动嘉宾”。那明晃晃的形状、粉嫩嫩的颜色,根本无从狡辩。
沈砚呆愣愣地看着,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半晌,司琸才继续说:“怎么用完就随意扔在地上?这样不卫生。先穿上衣服吧,我等会儿帮你洗干净,再消消毒。”
他语气温和,脸上没什么特别的神情,沈砚一时间倒不觉得羞耻了,只觉得这对成年人来说或许是件司空见惯的事。
听了司琸的话,他呆愣愣地点点头,任由司琸给自己穿好衣服,随后坐在原地又发起了呆。
司琸当真把那东西洗干净、消了毒,弄好后摆在桌子上。
沈砚直视着那玩具,卧室里的司琸还在忙碌,整理着他弄乱的东西。他先看了看司琸的背影,又看了看那个玩具,颇有些烦恼地想:为什么玩具一点都不好玩,还没司琸带来的感受舒服?难道是玩法不对?
这么想着,视线就彻底黏在了司琸身上。
司琸已经等了很久,等的就是这抹好奇的视线。他假装刚发觉似的,转身对沈砚说:“怎么了?”
沈砚指着那边的东西说:“我要玩那个。”
司琸转眸看去,望见那在灯光下显得锃亮的玩具,在沈砚看不见的角度偷偷弯唇笑了。
宝宝,你要分清楚是你玩玩具,还是玩具玩你……
事实证明,是玩具在玩他。
昨天独自尝试毫无结果后,今天的沈砚早已溃不成军。机械不知疲惫地规律运作,甚至能由司琸控制频率,而沈砚的手怎么也碰不到,只能无法逃脱地承受着。
他浑身水淋淋的,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肌肤泛着被蒸透的粉红。眼睫早已哭得湿漉漉,却没停下来。为了让他稍微适应,司琸调低了频率,可即便如此,沈砚仍不时痉挛般颤抖。
司琸搬了张椅子坐在旁边,看着沈砚这副狼狈又可怜的模样。他轻声问:“喜欢玩吗?宝宝。”
沈砚呜呜地哭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不、不……不……呜呜呜……嗯……呜呜……”
司琸说:“宝宝就是喜欢说谎,你明明很喜欢的。”
沈砚抬脚想去踢司琸,可这软绵绵、粉嫩嫩的脚最终被司琸轻而易举地抓住。
他尝试挣脱,却毫无用处。
司琸攥着他的脚踝抬起他的腿,将那片红看得一清二楚。随后,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将脸埋在沈砚白嫩干净的脚心,鼻尖被脚心压住,鼻息变得格外沉重。
安静的室内,暂时只有机器运作的嗡嗡声、沈砚模糊的哼叫声,其余声响都隐匿其中,听不真切。
“变……变态……呜呜……我不玩了,快……快放开我……”
沈砚趴在床上,脊背绷出一道细腻的弧线,腰窝浅浅陷着,泛着被汗水浸得发亮的粉。
他侧脸埋在枕头里,露出小半张脸,鼻尖通红,嘴唇被咬得泛起水光,连下巴尖都沾着细密的汗珠。眼睫湿哒哒地黏在眼睑上,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颤动。
偶尔抬眼,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蒙着层雾气,带着又羞又恼的水汽,明明是狼狈的模样,偏生唇角溢出的轻哼都软得发颤,连带着泛红的耳廓和脖颈,又娇又艳。
司琸没有回应,甚至握着遥控器的手又按了一下。沈砚原本还能勉强说话,此刻却彻底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在这密集的声响中,司琸伸出舌头轻轻舔舐,沈砚浑身一震,发疯似的扭着脚踝想躲,本就没什么力气,却因这一下又大叫出声。
沈砚整个人都绷了起来,脚趾蜷起,脚背绷出好看的线条,肌肤在灯光下白得晃眼。他的腿又细又直,腿泛着淡淡的粉。脸上还挂着泪珠,睫毛湿漉漉地垂着,却偏要咬着牙不肯再发出声音。
可那泛红的眼角、紧蹙的眉头,还有从喉咙里溢出的细碎呜咽,都像钩子一样勾人,明明是抗拒的姿态,浑身却透着股被情潮浸透的靡丽。
司琸忽然意识到什么,更是将湿热的舌头狠狠舔了过去。沈砚不停尖叫,可司琸没有再动遥控器,很快,他的脚趾紧紧绷起,小腿蹬得笔直,像是恨不得一脚踹在司琸脸上,可那愈发高昂的叫声却暴露了一切。
司琸缓缓抬起头时,看着他此刻的模样——彻底被玩坏了。眼神呈现出一种茫然的空洞,因机器尚未停止运作,躯体还在无意识轻颤。
他微微仰头,眼睛情不自禁地向上翻着,被司琸攥的脚还在掌心里微微颤抖。
将沈砚放开、停下一切后,他还是软绵绵地躺着,毫无反应。
司琸有些担心,是不是真的把沈砚玩坏了?便凑近亲吻他红扑扑的脸颊。
这时沈砚倒有了点反应,偏头躲开,可怜兮兮地说:“我……我……呜……再也不玩玩具了……”
司琸怜爱地抚摸着他的脸,柔声说:“好,以后都不玩了。”其实他对玩具兴趣不大,主要是喜欢看沈砚脸上、身上的各种反应,所以沈砚提出要玩时,他才答应得那么痛快。
沈砚热热的脸颊靠在他掌心里,湿漉漉的眼睫合着,似乎就这么睡了过去。但这一片狼藉,还得司琸收拾。
那条床单显然已经不能再用了,连洗的必要都没有。
然而说再也不玩的沈砚,恢复精力后,一双明亮的眼睛又盯上了司琸。只看这眼神,司琸就知道他想干什么,无奈地笑道:“你不是说再也不玩了吗?”
这时沈砚果然不认账了,仰头说:“我什么时候说过再也不玩了?”他拉着司琸的手,迫不及待地往锁着玩具的房间走,“快走快走。”
于是那一大堆沈砚曾认为“会死人”的玩具,最终还是全都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果然如司琸所料,把这些东西玩过几番后,沈砚又腻了。
他对一件事的兴趣不会持续太久,总会有厌烦的时刻,而下一步,就到了他司琸亲自上场的阶段。
那是个对沈砚来说很无聊的夜晚,失去对玩具的兴趣后,他无聊地耷拉着眼皮,不知该做什么。在这段沉迷此事的期间,他其实早就把相关的事了解得一清二楚,开始好奇和人真正做会是什么感觉。
他只接过吻、被舔过,其他都没有体验过,可仅仅这些就已经让他很喜欢了,更不用说……他的视线落在司琸身上。
这家伙正在跪在地上擦地板。
这是沈砚命令的,因为他又看司琸不顺眼了。明明擦地板这种事让机器人做就好,可沈砚偏要司琸跪着擦。
司琸任劳任怨地擦着,仆人专用的修身西装勾勒出他宽阔挺拔的身形。
好像还不丑。
沈砚慢慢想着,又盯着司琸的腰身,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好想把自己的腿夹在他腰上……
他撑着下巴打量了司琸好一会儿,在他身上挑出无数毛病,却发现见过的人里没有比司琸更顺眼的。甚至只要想到让别人碰自己会觉得恶心,可司琸亲过他、舔过他,每一次都不厌恶,还很舒服。
那试一试又如何?只是就这么躺在他身上,岂不是显得自己在示弱?这条狗会不会觉得自己成主人了?
沈砚想着这些,忽然想通了什么,猛地从沙发上跳下来,一把抓住司琸脖子上的项圈,迫使他抬头看自己。
司琸抬起头,被勒紧的项圈让他呼吸有些困难,可那双望向沈砚的眼睛却温顺得不可思议。
毕竟,司琸一直在等。
沈砚勒着司琸的脖颈,拉着他爬到地毯上,随后一只脚踩在司琸胸膛上,逼他向后倒去,最后自己坐在了司琸的腰腹上。
短短时间内,他想明白了:他要强/奸司琸。
他直奔主题去扯司琸的腰带,可显然司琸这时候还没兴奋。因胡思乱想而有些兴奋的沈砚轻轻喘着,命令道:“你自己弄。”
司琸想凑近亲他,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做到,可沈砚拉住他的项圈说:“在不准亲我,不准碰我的前提下。”
司琸动作一顿,灼热的目光紧紧盯着沈砚。
沈砚退开身,重新坐回沙发上,一只脚踩着他的胸膛,居高临下地看着司琸,甚至命令道:“你,自己把衣服全都脱了。”
司琸想站起来脱,沈砚却喝道:“不准站起来。”他便以坐在地毯上的姿势,听着沈砚的指挥,将自己脱光。其实只是这样,司琸的呼吸就有些急促,他也有些兴奋了。毫无遮挡的身躯在沈砚眼中格外明显,这点变化完全映入沈砚眼里。
沈砚笑起来,笑容里带着几分得意和嚣张:“只是这样就受不了了吗,司琸?”
司琸早就受不了了,要不是为了维持更长远的关系,他现在就恨不得扑过去把沈砚吃干抹净。
第294章 起始(十一)
沈砚显然还是太高估自己了,他的双手紧紧按在司琸的肩膀上,费力地坐下。明明在此之前为了让他不受到伤害,司琸已经做好准备,可这时他还是显得格外吃力。
司琸想再帮沈砚一把,手已经扶上他纤瘦的腰身。
此时沈砚的身躯上已覆上一层薄薄的汗水,膝盖深深埋进地毯里,眉头紧紧蹙着,感觉自己实在无法承受,便伸手往后摸了一下,只这一下,沈砚就愤怒地对着眼前的司琸怒骂:“你是驴吗你——”
他正说着,司琸却已按住他的腰身猛然用力,沈砚未说完的话全数凝滞在咽喉,一声叫声冲破先前的话语喊了出来,躯体瞬间绷得紧紧的。
能看得出来他并未感觉到疼痛,这叫声中更多的是别的意味。
司琸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腰间忽而传来湿漉漉的温热,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于是司琸没有轻举妄动,让沈砚先缓过神来。沈砚的腰身轻轻抖了抖,好半晌眼前那片白光才渐渐消失。
他的呼吸依旧发颤,好不容易找回声音,刚要继续骂司琸:“你想死吗?谁让你这样……”话依旧没说完,司琸就用行动堵住了他的咽喉,让他嘴里除了动听的声音,再发不出任何发脾气的话语。
沈砚似乎总算觉得自己上当了,带着几分后悔踢着腿想从司琸身上下来。但实际上坐在司琸身上的他压根踢不到司琸,只能胡乱蹬腿,白白耗费力气。
要说上当,却又没完全上当,因为真的很畅快,很快沈砚的意识就有些模糊,全然忘了踢打,他的手掌撑在地毯上,身躯向后仰着,致使白皙的胸膛往前拱起。
司琸能看见沈砚脖颈下的那片潮红,还能看见他因剧烈喘息而起伏的胸膛。比任何一次都要粉嫩的颜色,一点点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晕开,向后仰的脖颈,让那小巧的喉结第一次显得如此明显可爱。
总算如愿以偿拥有沈砚,司琸自然是风卷残云般将他彻底占有。
当司琸准备换一下装备时,注意到原本趴在地毯上的沈砚正抓着沙发脚偷偷逃跑,不过很快就被他发现了。司琸轻笑一声,抓住沈砚的脚踝问道:“宝宝,你要去哪?”
沈砚的身躯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为了防止沈砚逃跑,司琸直接轻轻坐在他的后腰上,戴好新的装备后,往下一压便轻而易举再次得逞。沈砚先是轻哼一声,随后便溢出和刚才一样漫长柔软的哼声。这块地毯被沈砚弄得湿漉漉的,看样子也没什么清洗的必要了。
司琸一直守在沈砚身边,直到他睡了长长的一觉醒来。
沈砚困倦地眨了眨眼睛,一睁眼就看见司琸,似乎有些不爽,但又没力气发作,只是软绵绵地趴在枕头上问:“你在这干什么?”说完又耷拉着眼皮,像是要再次睡去。
可他已经睡了太久,此刻早已没了困意,不过是闭目养神罢了。
司琸知道他不想睡了,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说:“我在等你醒来。”
沈砚懒得躲开他的手,甚至觉得他摸得还挺舒服,就继续这么趴着。脸颊几乎埋在枕头里,说话的声音瓮声瓮气:“等我干什么?无聊。”
他抱着枕头,脸颊埋在柔软的枕芯里,只露出半张脸。眼睫长长的,安静地阖着,像沉睡的天使,鼻梁的弧度柔和又精致,脖颈修长,泛着健康的粉晕。
那份卸下防备的宁静,让他原本张扬的美丽多了几分乖巧,连发丝落在颈间的弧度都显得格外温柔。
那种令人恐惧的愤怒与厌恶没有在这一刻浮现,司琸那颗始终窒闷的心总算得到了几分解脱。向来对万事淡然自若、安之若素的司琸,早已被沈砚牵动了所有情绪,表面上看似游刃有余,心却始终悬在悬崖边缘,瑟瑟发抖。
这一刻,他暂时没有被驱赶。
但他也清楚地知道,沈砚没那么喜欢他,这种喜欢随时可以被任何人取代。
他凝视着沈砚安静的睡颜,手指轻柔地摩挲着他的发丝,那些更为阴暗、可怕的想法在心中蔓延升腾。可手上的力度依旧温柔,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司琸在沈砚这里待了一个暑假,这个暑假里发生了很多那种事。
沈砚妈妈之前说过要给沈砚补课的事,司琸一直记在心里。
沈砚脑子确实聪明,虽然性格顽皮,但成绩一直很好,只是有些课程偏科严重。刚好沈砚不擅长的,正是司琸擅长的,于是他便抓着沈砚学习。
沈砚一开始不乐意,说开学还早,没必要急着写作业,可当被司琸拉到腿上,写错一题就挨几十下后,他反倒从中找到了趣味。
一开始他还故意写错,双手按在书桌上,桌子被司琸撞得哐哐作响。但后来他被弄得意识模糊,连思考的能力都没了,泪眼朦胧得连卷子都看不清,哪里还能写题?
这反倒给了司琸理由,又狠狠对待了他几番,直到沈砚呜咽着说“不做了不做了”。
司琸问他:“不做什么?这些作业你都不做了?”
沈砚哭喊着:“不做了!不做了!”
司琸把笔塞回他手里,告诉他:“你把最后一个选择题做出来,我们就不做了。”
沈砚可怜地趴在桌子上,后面还有司琸的持续干扰,脑子又热又乱。他分神看着试卷,半天才算读懂题目——说“半天”是真的过了很久,期间他甚至又出了一次。
刚才差点想通的思路,就因为这一次变得一片空白,先前的想法全忘了。最后他才颤颤巍巍地握着笔,在司琸的干扰下,抖着写出一个奇怪的“B”,这事才彻底结束。
每次沈砚都会骂骂咧咧说下次再也不了,结果每次都是他拉着司琸。他有瘾,而且瘾很大,司琸对他也有瘾,正好趁这段时间肆无忌惮地发泄。
但司琸清楚,自己的瘾是只针对沈砚的,而沈砚的瘾却并非专属,他始终在害怕,害怕有人会取代自己。
暑假里被如此“开发”后,沈砚整个人多了一层特殊的韵味。
像开得娇艳芬芳的鲜花,凑近嗅闻甚至能闻到那种熟透的甜香,诱人而浓艳,比之前更动人心魄。
那些本就对沈砚痴迷的人,如今更是像疯狗一样无时无刻不跟着他,甚至论坛里有人猜测沈砚是不是被操熟了,不然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诱人。下面一堆人认罪,但司琸知道,没有一个是真的。
他既在庆幸,又在嘲笑,更在恐惧。
于是他开始在沈砚身上放了窃听器,每时每刻都监听着沈砚的动静。
那些人围在沈砚身边,说着各种动听的话。
自开学后,沈砚就很少来找他,也很少让他过去。司琸恐惧地想,是不是沈砚开始厌倦自己了?
在这所学校里,他确实低微得像蝼蚁,沈砚对他这段时间的垂怜,简直像一场梦。
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往上爬,爬到足够高的位置,才能堂堂正正地在沈砚面前跪下亲吻他的指尖。他今年就要从这所学校毕业,正为自己的未来铺路,在各种人和场合里周旋,兼顾学业与事业的同时,还在窃听、偷窥着沈砚的一切。
令司琸意外的是,有瘾的沈砚这段时间没找任何人。
或许是又对这事失去了兴趣,但根据他对沈砚的了解,长时间无聊后,沈砚会暴怒、生气,肯定会随便拉个人尝试。
所以在预测到沈砚情绪即将爆发的那几天,司琸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他。
“喜欢我吗?”
司琸忽然听见沈砚的声音从窃听器传来。
“喜欢……喜欢……”那是一个贪婪而痴迷的回应。
他们的声音穿过窃听器,有些模糊地传递过来。
沈砚说:“天要黑了,来器材室等我,你要是不来……”
他的话没说完,那人就呼吸急促、激动又兴奋地说:“来!来!我一定来!公主……哦不是,无论怎么样我一定来!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发誓!”
理智告诉司琸不该管这事,这会让沈砚厌恶自己,而他现在哪有资格管?就凭自己是沈砚的狗吗?可情感始终占据上风,等他回过神时,人已经到了器材室门口。
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早,他却径直走了进去,藏匿在架子中间,从缝隙里窥望着外面的情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希望那不是真的,可事实是门被推开,沈砚走了进来。看见沈砚的瞬间,他的视线就再也没从他身上移开。
沈砚似乎觉得无聊,坐在软垫上,双腿随意地屈着,修改过的校服裤勾勒出纤细的腿型。
他低头玩着手机,夕阳从窗户斜斜照进来,落在他浓密的发顶,偶尔抬眼,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带着点百无聊赖的慵懒,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他特有的灵动和美丽。
不久后,真的有人来了,还高高兴兴地喊了一声:“公主——”
听见这个称呼,沈砚不高兴地皱起了眉。
那人开门看见沈砚真的在里面,眼睛猛然一亮,立即朝这边冲来。原先看起来还算标志英俊的学生会会长,此刻竟猥琐得像街边流浪的大汉。只看了一眼,沈砚就没了胃口。
可那人已经冲到他跟前,迫不及待地要扑过来。见状,沈砚也不留情,一脚踹向他的膝盖,然而另一道攻击却先一步落下。
第295章 起始(十二)
在看见司琸的这一瞬间,沈砚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窗外斜射进来的夕阳,只能照拂到司琸的下半张脸,他嘴唇紧紧抿着,下颌绷成冷硬的弧度。一双隐匿在阴影里的眼睛看不清眸色深处,却能从他投射过来的视线中感受到那股无法忽视的阴冷与森然。
沈砚说:“你敢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对不起。”司琸立即回应,微微垂下眼眸,目光落在地上那个被他打晕的男人身上,无法隐匿的阴冷视线直直投向对方。
他其实已经很努力控制情绪,不想露出任何可怕的一面,可沈砚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司琸没有说话,但就算他沉默,沈砚似乎也能猜到他做了什么,“你在监视我?你用什么方法监视我,司琸?之前我不叫你,你就不到我跟前来;我找个人约,你就飞奔过来了。你不是在监视我是在干什么?”
他走近几步,紧紧抓住司琸的领带,迫使对方微微抬头看着自己,“说话,司琸。”
“是。”
司琸很清楚,沈砚问出这句话后,倘若沉默不语,他一定会生气。但显然就算回答了,他也一样会生气。
果然这句话刚说完,沈砚就扇了他一巴掌。脸颊有些疼,但司琸的目光却落在沈砚的掌心——他都觉得疼,沈砚定然更疼,只是沈砚总会为了面子假装毫不在意。
他看见沈砚果然偷偷将扇巴掌的那只手藏到了身后。
他现在只想亲一亲沈砚的手掌心……
沈砚骂道:“你这个死变态,你以为你是谁?我都没兴趣再找你了,放你当条野狗不好吗?你为什么又要黏着我,当狗当上瘾了?”
司琸说:“是。”他的目光直直看向沈砚,又逼近了一些。夕阳已经完全沉落,没有半点光色落在司琸的脸上,他背光而立,脸颊蒙上一层模糊的阴黑。
沈砚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司琸紧跟上来,紧紧凝视着他继续说:“我当了那么多天的狗,喜欢上当狗的感觉了。你忽然将我放生,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生活,没有你给予的饲料,我简直活不下去。我看见你和那些人待在一起,就心生忌恨;想到总有一天会有人取代我的位置,就恨不得把那个人杀了。我想……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主人……”
他步步紧逼,沈砚头一次看见司琸脸上有这么可怕的阴翳神色。平日里无论怎么对待司琸,他总是笑盈盈的,或是毫无反应,可现在他说的这些话、逼近的距离,都让人感到陌生。
沈砚的手已经好一些了,他又想扇司琸一巴掌,可手刚扬起来的瞬间,就被司琸紧紧握住。
沈砚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与害怕。
司琸握着他的手,将那柔嫩的掌心贴在自己脸颊上,轻柔地蹭了蹭,像一条讨好的狗。
他唇角弯起诡谲的弧度,轻声说:“宝宝,以后你不高兴和我说就好,我会自己打自己,免得你扇得手疼。”说完这句话,他亲吻了沈砚的手掌心,炙热的吻落下,在沈砚心中猛然一烫,让他立即收回了手。
而司琸也真的在这时打了自己一巴掌,那力道之大,和沈砚方才的动作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沈砚被他这股狠劲吓到了——他知道司琸是变态,却没想到会变态到这种地步。
沈砚已经没地方可退,脚后跟被后面的软垫一抵,再加上本就有些腿软,一下子跌坐在软垫上。
在越来越昏暗的器材室里,他看见司琸的眼睛里散发着异样而恐怖的光。他心想,司琸是不是疯了?也知道有些疯子压抑过久突然爆发,是会杀人的。
他的手撑着软垫继续往后退,司琸跪在软垫上,一步步膝行过来,轻声说:“对不起,宝宝,是我吓着你了是不是?但我只是不高兴而已,不是对你不高兴,是讨厌那个想要触碰你的男人。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只是恨他,恨不得他去死。”
沈砚的后背已经抵到了架子,再无躲避的地方。他用手臂抱着膝盖,警惕的眼神像小猫一样紧盯着司琸,想看看他到底会做什么。
但司琸没有再凑近,只是小心翼翼地跪在他面前,无助又难过地说:“我只是喜欢你,很喜欢你。”
沈砚抱着膝盖,半张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司琸,冷声说道。但因为捂着嘴巴,声音显得闷闷的,毫无威慑力:“就因为你给我当了几天狗,你就喜欢我?你这喜欢也太廉价了。”
司琸说:“不,只有你,我才愿意当狗。其他人我都不愿意。”
沈砚思考了一下,又问:“那你为什么愿意?”
司琸也认真想了想,说:“或许我有当狗癖?当砚砚的狗的癖好?”像是也想不明白似的,原本阴鸷的眼底多了几分困惑。和刚才阴森的模样截然不同,沈砚忽然很想笑,又觉得笑了会破坏气氛。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依旧抱着膝盖静静地看着司琸。而司琸说完这句话后也没再言语,也没再做什么。
这让沈砚有些不耐烦,忍不住说道:“你不知道我来这里想要干什么吗?我新找的人被你打晕了,你说了一大堆变态发言,就不干点变态该干的事情?”
司琸先是怔然,随即瞳孔因兴奋微微放大。他原本已经停下的动作,这一次继续膝行到沈砚跟前,双手慢慢分开沈砚的膝盖,将自己挤入对方的双膝之间,低下头要去吻他。
沈砚又说:“你就这样?你刚才那股疯劲呢?”
听了这句话,司琸才又说道:“我要在那个男人的面前干你。”
“……”
有时候司琸就是这么语出惊人,但又好像本就是他这个变态该说的话。
司琸的占有欲、掌控欲让他不爽,但对现在的沈砚来说,他早已压抑许久、致使自己烦躁的情欲才是最该先解决的。
这段时间里,他想换张新面孔图个新鲜,可看着那些白斩鸡般的肥肉身材、满脸猥琐的痴汉表情、歪瓜裂枣的长相,顿时没了胃口。
挑到最后一个综合看起来还不错的学生会会长,对方竟露出那么猥琐丑陋的表情,更是让他兴致全无。
司琸虽然忽然发疯,说出那么多吓人的话,却疯得新鲜。
那张时常温顺的面容上忽然有了这样的情绪,让沈砚感到新奇,顿时将压抑许久的欲念点燃,迫切地想要释放。
司琸觉得这软垫脏,脱下自己的校服铺在沈砚身下,真的在那个男人面前和沈砚做了这件事。拥挤昏暗的器材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橡胶味,在浓烈的热意中,蒸腾出别样的气息。
沈砚迷离的双眼看向地上被打晕的人,明明知道司琸下手不轻,对方绝不可能轻易醒来,却还是生出一种被第三者偷窥的刺激与紧张,让他的畅快直线上升。
他仰头望着器材室昏暗的天花板,脖颈拉出优美的弧线,喉结小巧地滚动着。细碎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原本美丽的面容染上薄红。
他偶尔偏过头瞪司琸,眼神里带着点不耐烦的嗔怪,眼尾却微微上挑,格外动人。
他只和司琸在这里做了一次,依旧意犹未尽。
因为和寝室里的三个人不合,司琸早就搬出来自己住,他带着沈砚去了自己的住处。原本压抑着声音的沈砚总算能畅快地发出声音,这一次酣畅淋漓,让他总算有了被喂饱的感觉。
他半靠在床头,身上松垮地套着司琸的衬衫,衣摆堪堪遮住腰线,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腹。月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他凌乱的发梢和泛红的脸颊上,长睫在眼睑下投出浅浅阴影。
经历过如此激战,这让他忍不住打哈欠,打完哈欠后吧砸吧砸嘴巴,那微微张开嘴唇,唇角还带着未褪的潮红,眼神迷离又慵懒。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深刻认识到,还是司琸给的感觉更好,却又觉得不能一直栽在司琸身上。
在司琸那里待了一晚上后,沈砚又开始想办法猎男人,可事实是,没有一个男人让他满意……对方都已经脱光了,可看见那小辣椒,沈砚又兴致缺缺地让对方滚蛋,端着手里的酒杯烦躁地喝了两口,就给司琸打了电话。
这就是这几年他们的相处模式。
沈砚从未承认过司琸是他的男朋友,司琸也似乎没有不识好歹地去要所谓的名分。
这段时间里,司琸开始发展自己的事业,而沈砚高中毕业后直接进入自家公司,一边读书一边在爸爸手下做事。
原本悠闲的生活被工作取代,忙碌中性欲会稍微减退,但一旦闲下来,就又会迫不及待地想要,这时他就会给不知在何处的司琸打电话。
无论司琸在哪里,沈砚都让他尽快赶过来,而司琸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除了司琸依旧有着一些无法消抹的变态癖好。
第296章 起始(十三)
偷窥、监视、窃听、追踪,喜欢看他被玩被弄时所有的反应和表情,也非常喜欢占有他的一切,包括各种液体、部位。还会让沈砚打扮成各种各样的样子,当然因为新鲜,沈砚也很愿意。
最重要的是,沈砚本来没有什么小众字母圈爱好,因觉得好奇和司琸尝试了一下之后,才发现在这种被鞭打的情况下,司琸也能兴奋——应该说,那种沈砚都不敢想的疼痛,对他而言居然是享受。
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而且有时候司琸会努力隐藏他疯狂的占有欲,有时候或许是长期压抑突然爆发出病态与偏执的症状,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说:恨不得把沈砚关起来只让自己看着,要把所有看沈砚的眼睛都挖掉,还说希望那些人都去死。
一开始沈砚确实会被这些话吓一跳,真担心有人因为自己遭了难,结果发现一旦司琸发病,只要给他一巴掌,他的眼神就清醒了;倘若一巴掌不行,那就两巴掌。
反正除了这些癖好,大体上还算让沈砚满意。
特别是司琸很清楚他的脾性,变着花样让他觉得好玩、有趣。
可沈砚还是觉得:“翻来覆去只吃你一个,真的好腻啊。虽然你会变着花样和我演这个、演那个,还会换方式和力度,但我感受到的气味依旧是你,感受到的体温还是你,还有那啥的大小、形状、温度也一成不变……”说这话时,他们刚结束情事,沈砚趴在司琸的胸膛上,耷拉着湿漉漉的眼睫,絮絮叨叨地碎碎念着。
说到这里,沈砚又怨愤起来,恶狠狠地说:“为什么其他男人都那么糟糕?不是太丑,就是太臭。虽然喷了很多香水,但我还是能闻到那股属于男人的恶臭味。”
他低下头,像小猫一样埋在司琸怀里嗅了嗅,又说:“你不香,但一点味道都没有,还算让我满意。”自顾自说完这些烦恼,他大喊一声:“我想吃大驴X!”
最后一个字很明显就是消音屏蔽的存在,沉默许久的司琸总算忍不住说:“宝宝,那玩意正常人类根本承受不住。而且只是我,就已经让你吃得很吃力了,你确定要更可怕的吗?”
他的手覆在沈砚平坦紧实的小腹上——这几年沈砚为了让身材更匀称好看,没少锻炼,原本少年的青涩身躯抽条般变得挺拔美丽,更具致命的吸引力。
司琸继续慢悠悠摸着他的腹部,又说:“那只会把你的肚子弄烂。你看过一则新闻吧?一位外国男子和马发生关系后穿肠破肚……”
沈砚知道他要说什么,这种猎奇的事他没心情听,直接捂住司琸的嘴巴,让那些奇怪的话堵在他口腔里:“只有变态才会看这种变态新闻。”
听了这话,司琸的眼睛里蕴满笑意。
见他笑,沈砚越发不爽,伸手掐住司琸的脖子一边摇晃一边大喊:“你为什么只能是一个!你要是千千万万个,还哪哪都不一样,连那玩意都不同,那多有意思。这样我就不用在那些臭男人里挑不怎么垃圾的垃圾了!”
司琸就算被晃得脑浆都快摇匀,脸上还带着认真严肃的神色,似乎真在思考怎么做到这件事。
但他们终究是凡人,哪能真做到?大概只有梦里才有。
就这样,在司琸尚未在商业界惊世骇俗之前,他与沈砚一直保持这种黏黏糊糊的关系,每次相处见面也算愉快。
直到沈砚的爸爸被安上行贿罪名送入监狱一切才开始发生变故。
最大掌权人突遭变故,即便公司留有不少顾命大臣,可对才二十二岁的沈砚来说,巨大的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
而且他了解他的父亲,就算人类本就擅长伪装,更何况被金钱腐蚀的人更容易迷失自我,但他依旧不相信父亲会做那种事——那是父亲教他的:要让庞大的产业支撑下去,就得凭良心与口碑立足,绝不会做纸包不住火的事。
可那时的沈砚忙得脚不沾地:股票跌停、合同解约、巨额负债、舆论攻击……他根本没时间查清楚到底是什么把父亲送进监狱,甚至一开始没往司琸身上想。
有时候陷入乱麻时,他几乎冲动得要向司琸求助,却很快被理智拉回。
他知道,很多机密绝不能对外人泄露,尤其是有隐约竞争关系的敌人。
——司琸的变态是全方位的,不仅体现在某些癖好、行事作风、思想观念上,还有他那变态到极致的学习与成长能力。
原本他跑遍整座城市都没人愿意合作,如今已成为商业界闻名的新贵。
这些年,他从未向沈砚求助,没利用过沈砚的人脉与关系,仅以一穷二白的大学生身份,就这么快站稳脚跟,然后像肆意蔓延的紫茎泽兰那样,结出成千上万粒种子,借助风、水、动物、人类等各种方式广泛传播,抑制甚至消灭其他植物的生长。
沈砚依旧只用两个字形容他:变态。
在他如此疯狂扩张时,沈砚问过他到底想做什么。
司琸这样回答:“只有不断往上爬,我才能来到你身边。”他牵着沈砚的手,用脸颊轻蹭,像撒娇亲昵的大狗,“然后我要把你捧成所有人仰望、不敢企及的最上位者。所有人都仰望你、爱慕你,但只有我得到过你的垂爱。”
沈砚揪住他的脸皮:“你真会给自己贴金。”
司琸没说话,只是亲了亲沈砚的掌心。
他说话动听,也一直践行承诺,沈砚便没怀疑过父亲的事与他有关。直到终于能喘口气的沈砚见到一个人。
聂航,司琸那无条件听从的有形的手。
不知为何,司琸总能收拢许多死心塌地的小弟,这些人是他一步登天的关键,而聂航的作用,就是在司琸不便出面时,代替他推行决策,本质上仍是司琸的主意。
沈砚很少和司琸的人交流,关系不深。
因为沈砚没说过要不要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司琸也不会自作主张让手下知晓他与沈砚的事。只是某次聂航急匆匆给司琸送资料,撞见从司琸卧室里只穿一件衬衫出来的沈砚,才知道司琸与这位沈家少爷有这层关系。
那时候的沈砚只松垮垮套着一件宽大的白衬衫,领口敞着两颗纽扣,露出精致的锁骨,上面缀着深浅不一的红痕,像雪地里落了几点朱砂。衬衫下摆堪堪遮住腿根,走动时会不经意露出阴影深处那暧昧的红印。
他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脚踝纤细,脚背泛着薄红,看见外来人他也不见半点惊奇,只是懒洋洋地抬起眼眸看向满脸惊慌的聂航,打了一个哈欠之后,慢悠悠地对司琸说道:“你把我内裤撕烂了,你让我怎么回去?”
那半张侧脸还浸润在晨阳当中,漂亮的面颜多增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纯美,但说出的话却这么直白,身躯上那些隐约还能够看见的昭示着疯狂的痕迹,织就了如此惊心动魄的色欲之美,简直让人无法忘怀。
如今见聂航前来,沈砚本以为是司琸有话要带,此时他也已经走投无路,正犹豫要不要向司琸求助。
聂航却像看穿他的打算,说道:“你真的以为你父亲的事情和他没关系吗?”
虽没明说“他”是谁,沈砚瞬间就听出指的是谁,怔然地看着聂航。
聂航又说:“我只是见你快掉入他的陷阱,才忍不住来提醒你。你知道司琸向来不是好人,每次出手都狠辣恶毒,总是借别人的手做对自己有益的事。如果沈氏倒下,他难道不会受益吗?而且你与他有着那层关系,他早料到你会走投无路向他求助,到那时,沈氏就彻底完了……”他说着,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沈砚紧盯着他,什么话都没说。
聂航似乎觉得他不信:“你不相信我说的?”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东西摆在桌上,“这些都是证据,能证明你父亲的事是他吩咐的。我还有会议记录的录音,你听听,都是司琸说的。”
他按下播放键,司琸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带着些许听不真切的失真感:“这时候要让沈氏一蹶不振很简单,掌权人不在,就算有继承人上位,他那弱小的肩膀也扛不起这么大的企业。更何况,我知道他的能力……”
沈砚已不是学生时期那个情绪外露的少年,可听见这些话的瞬间,愤怒与震惊还是情不自禁从眼底流露出来。
从录音的流畅度来看,剪辑伪造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些话就是司琸主动说的。
越来越多的话语涌入耳朵,他听见司琸认真分析如何弄垮沈氏,每一个字都刺耳——把父亲送进监狱的事已经成真,下一件是不是等自己愚蠢地投入他怀中?
沈砚盯着聂航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不是对司琸最忠心耿耿吗?”
聂航慢条斯理地收起东西,继续说道:“因为我不想看见你就这么被他蒙骗。”
“我不需要你同情。” 沈砚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聂航,“司琸是我的狗,而你是给狗跑腿办事的,你这种连狗都不够格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同情我?”
第297章 起始(十四)
沈砚自从知道这件事后,便与司琸断了联系。
他并未去询问司琸,一来是本就忙碌,没时间去找他;二来像司琸那样的口才,即便去质问,或许也只会得到一大串听不出破绽的谎言。
最重要的是,这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其实在内心深处,他并不相信司琸真的会做这样的事。
他和司琸在一起快五年,这五年里,司琸对他的迷恋与痴爱无法掩藏,更无法伪装。
倘若司琸的目的真是搞垮沈氏,当初应该是他主动招惹自己,可一切的开始,明明是沈砚看司琸不爽想戏弄他,才让他们有了后续发展。更何况,在这座城市,沈氏并非最大的威胁,司琸有千千万万种方式将沈氏收入囊中,用这种方式是最下策,甚至不将沈氏收入囊,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而且即便司琸行事恶毒狠辣,却不会轻易树敌。沈砚知道,在他的认知里,轻易树敌是最愚蠢的做法,比起树敌,他更喜欢结交有利益关系的朋友。
就算理智压过情感,沈砚每次想到司琸还是会觉得不爽。
他直觉父亲的事或许与司琸无关,但一定和司琸的人有所牵连,而司琸说的那些话,也让他记恨在心。不管出于什么缘由,话终究是从司琸嘴里说出来的,他的那些记恨与怨愤丝毫未减。
他有很长时间没找司琸,司琸主动发来的消息也一概不理。
这时,司琸似乎慌了,用尽各种办法想和他见面、说话,似乎想弄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
沈砚都没理会,他觉得既然司琸认为他能力不行,那就证明给他看自己到底有多行。这段时间里,大大小小的事耗费了他大量精力,哪里还有时间搭理司琸。
而原本一蹶不振的沈氏,也真的在他的力挽狂澜下有了些许生机。
沈砚抬起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水珠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颊滑落,沾湿了鬓角的碎发。脸颊因醉酒泛着绯红,眼尾却泛红得像染上胭脂,连带着那双含着水汽的眼睛,都显得格外湿润清亮。
潮湿的发丝贴在雪白的肌肤上,勾勒出精致的下颌线,明明带着酒后的倦意,却因这副湿漉漉的模样,添了几分脆弱又诱人的美感。
他喝了太多酒,脸颊已经通红,为了醒神跑到厕所洗了脸。
虽然喝得确实有点多,但万幸今天的合约总算拿下了。他的双腿突然失了力气,这时一双手抱住他的身躯,才没让他跌坐在地。
他知道这段日子司琸虽然识趣地没凑到跟前,却还是用自己的方式帮他提供便利。有些他能察觉到是司琸打通的关系,便会换其他方式解决难题。
后来沈砚很少能察觉到司琸的手笔,却又难说其中没有他的参与,反正他没感觉出来,也少了几分心里的膈应。
此时感受到那双手抱着自己,轻柔地将他搂在怀中,沈砚还以为是司琸总算忍不住要见他了,便顺势靠在对方怀里,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
他感受到一双温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头发,这种久违的抚摸与温暖,让这段时间一直紧绷的心暂时放松柔软下来。
他被带着走出卫生间,迷迷糊糊地靠在这人怀里想睡觉时,有些烦恼地说:“你怎么不说话?”按司琸的性格,早就该说些恶心的情话了。
这话刚说完,那人才轻笑一声。
可就是这一声笑,沈砚瞬间醒了。
司琸的轻笑向来短促而愉快,很少有这种绵长古怪的笑声,而且这声音似乎也不是他的。
沈砚一把推开身边的人,自己差点摔倒,还好及时扶住身后的柱子站稳,抬头去看对方的脸。
竟然是聂航。
看见他的第一瞬间,沈砚脱口而出:“是司琸叫你来的?”
聂航依旧笑着,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神情:“我为什么不能自己过来?难道你还在想念那个伤害你和你家人的男人?”
即便知道有很多人喜欢自己、爱慕自己,可面对没表露过钦慕的人时,沈砚向来迟钝,看不出对方的感情,尤其是对聂航。
所以听见这话时,他才察觉到不对劲。
聂航一步步朝沈砚走来,眼神里满是疼惜与怜爱:“宝宝,我带你回家,你看你都醉成这样了。那老东西真讨厌,居然灌你这么多酒。”
他伸手握住沈砚的手臂,指腹摩挲着他的肌肤,带着几分暧昧。沈砚尝试抽回手,聂航却握得极紧,甚至捏得他手骨发疼。
就算是司琸,也从来没这么用力捏过他。
沈砚含着醉意的眼睛瞬间充满怒意。
但他的衣领、头发、睫毛都被打湿,带着几分被雨湿的脆弱和可怜,这样的眼神毫无威慑力。
他用力挣扎,手腕拉出优美的弧线,衬衫领口被扯得有些松散,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上面还残留着若隐若现的醉酒后的红晕。明明是愤怒的姿态,可这些种种,却在灯光下透着股倔强的娇态,只会带有着让人觊觎,想要占为己有的美丽。
而聂航也就在此时稍微放柔了声音继续说道:“你怎么这么傻?我说过有办法帮你解决困境,可你从来不理我,也不搭理司琸,全靠自己硬扛,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司琸那死人居然舍得让你到处跑,忙得脚不沾地?如果是我,怎么舍得让你受这苦?我会把你放在金子打造的房间里,好好养着你。”说着,他另一只手揽过沈砚的腰身,想把他往怀里带。
他还说:“好宝宝,和我回家吧。”
沈砚听闻这话,冷笑一声:“话说得好听,你那根本就是囚禁。”他伸手推拒聂航,对方却死死扣住他,沈砚便大喊:“放开我!救命啊!有人要强/奸我!”
他捏起拳头朝聂航打去,膝盖也准备好撞向对方最脆弱的地方,可还没出手,一道劲风突然袭来,原本禁锢着他的聂航“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沈砚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先是怔愣一会儿,满腔怒火瞬间烧得更旺,他不管地上的聂航,一把攥住司琸的衣领,还没落下的拳头狠狠砸在司琸的颧骨上。
司琸任由他打,沈砚的拳头便像雨点般落在司琸身上,嘴里骂着:“你该死!你去死!司琸,你这个混蛋!你这个讨厌鬼!你去死!你去死!”
虽然性格有点顽劣,良好的家教却让他说不出脏话,盛怒之下也只能反复说着这些。打了一会儿,沈砚觉得手疼、脚疼,整个人更是筋疲力尽。
司琸把他抱在怀里,沈砚抱怨道:“你是钢铁侠吗?怎么全身都这么硬,打得我手好疼。”他委屈地说着,刚才的盛怒忽然转为满腔委屈,缩在司琸怀里大哭起来。
沈砚把脸埋在对方颈窝,柔软的发丝蹭得司琸脖颈发痒。
眼泪打湿了司琸的衬衫,他抽噎着抱怨着,让原本锋利的眉眼都柔和下来,鼻尖红红的,带着未消的怒意和浓浓的委屈。
明明是盛怒后崩溃的样子,可那蜷缩在怀里的姿态、颤动的肩膀,却显得格外依赖,脆弱得让人想把他揉进骨血里疼惜。
司琸心疼地捧起他的脸,想去吻他的眼泪,又想去吻他的嘴唇,却被沈砚躲开了。他便没再做什么,只是先带着沈砚离开。
车上,沈砚一直靠在司琸怀里哭。
司琸认识他五年,沈砚除了在床上,从来没这样哭过,这是司琸第一次见他哭得如此崩溃。
这种滋味难以形容,越想擦拭他的眼泪,泪水流得越多,心脏深处的痛苦与悔恨绞在一起,连呼吸都带着疼。
司琸开始自己扇自己巴掌,仿佛这样能暂时缓解痛苦,也希望沈砚能消气。他“哐哐”打了自己好几巴掌,沈砚抓住他的手说:“我只是想哭。”司琸停了下来,沈砚靠在他怀里继续哭着说:“但你依旧该死。”
司琸抱着沈砚,小心翼翼地靠着他的脑袋,用滞涩又喑哑的嗓音说:“我确实该死。”
回到家后,沈砚发疯似的扯掉司琸的衣服,激烈地吻了上去。
他们在黑暗中宛如两只争斗的野兽般纠缠,仿佛要将这段时间积压的情绪全部发泄,把所有的牵挂、愤恨、情欲都通过最原始的方式传达。
沈砚的眼泪不是因为委屈流淌,他一直哭,却又拽着司琸不肯停下。
当沈砚彻底精疲力竭闭上眼睛时,猛烈的纠缠才终于停止。
月光从窗外投射进来,照在沈砚雪白的肌肤上,他身上的红潮未退,湿漉漉的眼睫在月光下泛着可怜又可爱的水光。
他累得睁不开眼,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搭在眼睑上,唇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连呼吸都轻得像羽毛。明明是刚经历过极致情事的模样,却干净又纯粹,美得让司琸不敢用力触碰,生怕惊扰了这片刻的静谧。
最后,司琸小心翼翼地拨开沈砚潮湿的额发,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第298章 起始(十五)
沈砚醒来后,看见司琸就睡在自己身边,先是盯着他的睡颜怔愣片刻。
不知为何,这张脸怎么看都顺眼,他不禁疑惑:司琸真的这么帅吗?居然越看越顺眼。
可看了一会儿,又觉得恼火,觉得这张脸实在可恨可厌,便不再管他,从床上起身,随便拿了两件司琸的衣服穿上就走了。
至于聂航的事,沈砚没问司琸,不过这段时间确实没再见过聂航。其他事他也没问,他才不会做那个主动开口质问的人,要等司琸亲口解释。
然而那家伙不知是真不懂还是装傻,过了那么久都没给个说法,让他又气又恨。
沈氏逐渐好转,沈砚有了些心思去找司琸,却又厌恨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解释,做那件事时对司琸堪称粗暴——骑在他身上不高兴了,就扇他巴掌,或是紧紧攥住他的领带。
可司琸这个变态在这种情况下反而更兴奋,倒显得他的粗暴成了某种奖励。
沈砚和司琸的关系就这么不冷不热地维持着。
就在沈砚忍受不了想翻脸,甚至这些天和司琸斗得天翻地覆,连司琸渴望已久的地盘都快要抢到手时,司琸忽然打来了电话,声音里带着急切和懊悔:“砚砚,你听我说,我现在才知道那件事。一时说不清楚,但请你相信那真不是我干的。”
沈砚的手指敲着扶手椅,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听到这里,简单地“嗯”了一声。
“我现在想见你,你不是也要去会场吗?我刚好送你过去。”
沈砚沉默片刻,在这沉默里,他觉察出司琸又紧张又担心。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问:“去哪见你?”
“老地方。”
所谓“老地方”,是司琸安置的一栋别墅,每次沈砚想做了,拽着司琸去那里就行。
沈砚一听这地方,疑心司琸是不是想在去会场前做一次,又说:“会场我不能迟到,这该不会是你想夺地盘的阴谋吧?”而且这地盘一旦到手,大家就更认可他沈砚的地位比司琸稿,他万万不能迟到。
司琸轻笑一声:“你早就胜券在握,断了我所有后路,我怎么还能和你争那块地盘?我只是想和你说清楚那件事,拿很多证据证明不是我的手笔。最主要的是——”他顿了顿,声音轻柔,“我想亲一亲你、抱一抱你。我才知道你心里藏了这么多情绪,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沈砚没说什么,只用傲慢的语气道:“你知道就好。”说完挂断电话,忽而在玻璃倒影里看见自己唇角带着甜蜜的笑意,他心头一惊,立刻压下唇角弧度,将那无意识蔓延的情绪彻底压下去,随意整理了一下自己,便开车往老地方去了。
他没找司机,主要是按他对司琸的了解,绝对不止亲一亲、抱一抱那么简单。反正距离进会场还有两个小时,做一次也来得及。
因为和司琸闹别扭,他好长时间没做,心里早就痒痒了。
他美滋滋地开着车往老地方赶,今日天空难得阴沉,乌云挤压在天际,阴沉沉的,让人觉得有些窒闷。车窗外的风呼啸而过,呜呜作响,听起来有些渗人。
但他心情不错,对这鬼天气不太在意,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要是下雨,就让司琸送他去会场,让司琸给他开门请他下车,所有人就能看见司琸给他当牛做马……
正想着,侧面忽然有一道庞大的影子袭来,沈砚只来得及看见一辆红色货车直直朝他撞来,对方连刹车减速都没有。他瞬间判断出这是蓄意谋害,下一秒便天旋地转,世界颠倒,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意识变得沉重。
他感觉到冰凉的雨滴落在脸上,这点冰凉让意识稍微清醒了些,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只能看见睫毛无力地颤抖,半晌也睁不开。
他看见一个男人站在自己身前,视线被鲜血模糊,看不清那人是谁,眼睫反复开合间,雨幕中的那张脸似乎清晰起来。
“司……司琸……”
沈砚轻声呼唤,想伸出手抓住他,接着一双手将他从废墟里拖出来,温柔地拥入怀中……
所以那个人不是司琸是谁?不是他还能是谁?
沈砚愤怒地重复这句话,对面的系统是一团发着荧光的小球,完全看不清表情,但隐约能感觉到它的无奈和无措。
当时,沈砚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死了,意识一片昏沉时,听见有人在喊:“沈砚——沈砚——醒醒——”
于是他在一片漆黑中清醒过来,看见这个自称“系统”的东西出现在面前。
它说自己是系统,可以让他复活,还说他原本所在的世界是一本小说,司琸是里面的龙傲天男主,而他是小说里的反派,因为表现良好,才获得了复活的机会。
处于盛怒中的沈砚还抽空想了想:怪不得司琸那家伙成长速度那么变态,像开了挂一样,原来真有人给他开挂。又想起自己对司琸做的那些事,不过是看他不爽误打误撞地折磨了他不少,竟然也算是“表现良好”?
反正不管怎样,沈砚又愤怒地说道:“司琸该死——他该死!让我复活,我要弄死他,绝对要弄死他!”
系统冷静地说:“宿主请冷静一下。”
然后,沈砚漫长的反派之旅就开始了。
一开始他觉得这真的是反派之旅,现在回味过来,知道那些人都是司琸之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现在要去找司琸,把这些事问清楚,便迫不及待地对系统说:“快复活我,快,快!”
一睁眼,他竟在自己家的床铺上醒来,浑身没有丝毫不适,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哒哒哒地要跑下楼,结果听见楼下传来声音:“砚砚这是干什么呢,跑这么快?”
沈砚骤然一愣,这声音已经很久没听到了。他曾尝试找证据给父亲翻案,却始终无果,可这声音又一次清晰地传入耳中。
脖颈几乎僵硬,过了许久,他才不敢置信地转头,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父亲。沈砚像飞奔的雀鸟,直接扑进父亲怀里。
所有事都变好了,时间似乎也倒退了。
现在的他二十岁,刚进入父亲的公司跟着学习,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这简直是意外之喜,他还以为复活会回到车祸之后,没想到竟是这样。
司琸也去了那些世界,说明他知道系统的存在,或许还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沈砚越发迫不及待地想找他问清楚。然而所有人都告诉他:“司琸?我们没听说过这个人啊?”
司琸消失了,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没有人记得他,没有人见过他,仿佛沈砚记忆里关于司琸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无比真切的梦。
沈砚用尽办法寻找,可这个世界里,似乎真的没有司琸了。但他找到了那栋被他们称为“老地方”的别墅,买了下来,把里面的装饰摆设弄得和记忆中一模一样,静静坐在里面等,却始终没有一个叫“司琸”的人回到这里。
像是彻底丢失了兴趣,沈砚陷入颓丧,脸上很少再有生动的神情,时常呆呆地盯着一个地方出神,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要么就是待在别墅里抱着膝盖静坐。
直到有一天,沈砚在沉默中爆发,砸了别墅里所有东西,一边砸一边骂:“该死!你该死!你悄无声息地跑了,把我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能这么讨厌!你跑到那些世界里跟着我,像狗皮膏药一样,还口口声声说爱我,现在却把我丢在这里!你当初要和我说的话还没说,我要问你的话你也没机会回答!你去死!你去死!你明明说爱我,我也相信了,你却把我扔在这里!你就是该死!去死!!”
发泄完情绪,周围一片狼藉,沈砚也精疲力尽,缩在床上,终于尝试联系系统。
之前他很久没找过系统,或许系统早就消失了,或许这世上根本没有系统,一切只是他的梦。
这也是他不敢联系的原因,怕面对残酷的现实,怕那真的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梦。但没想到,系统真的回复了他。
沈砚又处在这片虚空里,呆呆地仰着头,看着那团飞过来的光团。
系统说:“抱歉我来晚了,我们部门系统实在太少,我一个系统管着好几个宿主,实在太忙了。你复活后,我就被其他宿主带去世界里处理麻烦,现在才有空联系你,实在对不起。你忽然联系我,我才想起还有事没和你说。只要你问,我就告诉你。”
沈砚问:“司琸是怎么回事?”
系统说:“这边的世界忽然崩了,我们才发现是因为主角司琸崩溃,导致世界毁灭。维护世界是我们的职责,但司琸情况很不好,怎么劝都没用,直到我们说可以复活你,他才冷静下来。不过复活代价很大,而且他还崩了我们的世界,需要偿还,就让他去那些因剧情未定而岌岌可危的世界里,成为各种各样的人来维持世界稳定。他在里面化身不同角色,而你成为反派,由你修改补充世界,他来维护稳定。但是他没有记忆,这项工作艰难又漫长,他要在世界里待很长时间。”
沈砚明白了:“所以他还在世界里?”
系统说:“是。”
“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那些人都是司琸?”
系统若是有手,大概已经擦了擦汗,继续说:“因为你没有问。而且司琸认为,你是厌烦他的,他不想让你不开心,不想让你有负担,所以一开始我们就没说。而且他也说,或许他离开之后,你就会更开心一点。”
沈砚说:“谁让他自作主张了,谁让他这样的!”
“现在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了。当然最主要的是,那边的世界都在定格,这样能维持稳定,但司琸可能永远出不来了。因为一旦让世界运行,他发现你消失了,又会崩掉很多世界,我们实在没精力再修补。”它的声音有些可怜。
沈砚没说话,只是一双通红的眼睛依旧盯着系统。
系统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从高处飞下来,声音轻柔地说:“这也是我要和你商量的。我知道你想见他,但他必须过完那些世界才能出来,而你重新回到世界后,世界依旧稳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帮我们……”它说得有些犹豫。
沈砚说:“走。”
第299章 跟踪狂后续(一)
沈砚想起来,自己在这个世界里是个被通缉的共犯。
他从楼顶一跃而下,在系统的帮助下消失无踪,后面的事情一概不知。不过他身为通缉犯的事实,应该没什么改变。
他又用起之前那招,穿着艳红的裙子大摇大摆坐在酒吧里。
那存着“小三小四小五”联系方式的手机,竟然还被系统留着。此时他正犹豫要不要打开手机,撑着下巴懒懒地垂着眼睫盯着屏幕,开始思量后面的事该怎么办。
细细想了一番,觉得最有趣的,大概就是被他们抓回去酱酱酿酿……他最爱的角色扮演又要开始了……
想明白后,沈砚打开手机,果然里面弹出很多消息,各种各样的都有,全是“小三小四小五”找他的,不过这些消息全都石沉大海。
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慢慢滑动,看着这些消息,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时,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对方每天都在尝试,傅靳年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
沈砚等了一会儿,他知道在这沉默的间隙,那边的傅靳年肯定急切不堪——毕竟一直打不通的电话突然接通,他心里肯定有各种想法,但期待接通的念头更强烈。
沈砚故意晾了他一会儿才接起电话,本来打算什么都不说就直接挂断,钓足傅靳年的胃口,也让他们逐渐发现自己的踪迹,却没想到忽然有人坐到他身边,还说了句:“美女,你一个人啊?”
听见这话,沈砚立即挂断电话,直接关了机。他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油腻男人,因为计划被破坏,眼里多了几分愠怒。
但他本就带着精致妆容,在酒吧绚丽的光线下更显惊艳,就算眼里有怒意,也不过是美人嗔怒,愈发生动漂亮。
这一下就把眼前的男人看呆了,他立刻露出痴迷的眼神,又说:“大美女,要不要和我喝一杯?我看你自己待着挺孤单的。”
沈砚没遮掩自己的嗓音,用男声说:“老子是男的。”
酒吧的霓虹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将那双眼尾微挑的桃花眼衬得愈发勾人。艳红的裙摆铺展在椅面上,明明是刻意扮作女子的装扮,却丝毫不见违和,反而将那份雌雄莫辨的艳丽揉得恰到好处,又让对面的男人看得失了神。
对面哪管他是男是女,像苍蝇搓手似的凑到沈砚面前,一脸垂涎地看着他:“男的我也要。”
沈砚对他翻了个白眼,那男人还没来得及欣赏这白眼都如此漂亮,就被沈砚用酒瓶砸得懵头懵脑哀叫起来,玻璃渣碎了一地。酒吧里声音嘈杂,除了周围的人,没人立即注意到这边。
沈砚知道惹事能被注意就行,其他都可以不管,便拿着自己的东西赶紧跑了。
被砸得头破血流的男人哪肯罢休,回过神就跑去报警。
整个派出所里都是那肥猪男的鬼哭狼嚎声,他哭喊着说:“你们一定要给我抓到那个贱人!我好声好气跟他说话,他竟然用酒瓶子砸我脑袋,砸成这样!一定要抓住他!”声音之大,就算隔着门也能传到整个走廊。
徐攸因为公事来这边的派出所,刚好听见这阵鬼哭狼嚎,旁边的小警察有些尴尬地说:“每天处理这些事,总会遇到这样的人。”
徐攸点了点头:“我明白。”
然而这时里面的男人又哭喊着说:“不,不对,那是个男扮女装的男人,你们要往男性那边找!嘿,你说怪不怪,就算男扮女装,竟然还那么漂亮,一点都看不出像男人。他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特别好看,你知道吧?就算他瞪我,我都全身麻酥酥的,特别舒服。”
如此陶醉地说了几声后,他又赶紧抓住警察的手喊:“警官,警官你一定要给我抓到那个女……哦不,男人啊……”
徐攸的脚步顿住了。
沈砚彻底失踪后,他知道沈砚之前靠女装掩藏身份,那段时间看了不少监控,不止一次见过穿红色裙子的沈砚。一种奇妙的心情涌上心头,情绪汹涌而来,差点让徐攸的脑袋一片空白。
沈砚撑着下颌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只等着他们赶紧找到自己,不然就太无聊了。
他的目光望向医院门口。
他在这家饮品店又待了一天,就像以前跟踪傅靳年时那样,依旧坐在医院对面的饮品店里观察,可仔细看了这么久,还是没看见傅靳年的身影。
难道傅靳年不干儿科医生了?想想也是,儿科医生又忙事又多,工资也一般,要不是为了掩藏身份,他何必做这种工作。而且——
沈砚想起那时傅靳年的模样,那大概是他彻底崩溃的样子。
傅靳年时常模仿别人,努力融入正常人的生活,仿佛没有自己的情绪,可在那一刻,那绝对是从内心深处迸发的、最本真的情绪,所以他才会像孩子一样痛哭流涕、情绪崩溃。
那么现在的傅靳年是什么样的?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傅靳年在做什么?是不是还在带领那些信徒,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既然傅靳年有那么多“眼睛”,如果他还在找自己,自己在这里坐了一整天,傅靳年一定会通过那些“眼睛”再次锁定他的踪迹。
快点来吧。沈砚在心里想,别让我太无聊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他表面上还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慢悠悠从椅子上站起来。
身为共犯的沈砚当然没敢用身份证住酒店,依旧找了深巷里的小旅馆。他说自己身份证丢了,老板见他人长得漂亮,直接让他住了。
只是到了夜晚,这片区域就显得有些混乱。
他走在深巷里,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格外清晰。红色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脚踝。
路灯的光晕落在他侧脸上,将脸颊的弧度描得柔和又精致,鬼火少年倚在墙上抽烟,看见沈砚走过,还对他吹流氓哨。
他却连眼皮都没抬,那份漫不经心的冷淡,反倒让侧脸的轮廓更显惊艳,像是暗夜里悄然绽放的红玫瑰。
觉得有些渴了,他拐进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瓶牛奶。
刚出门,就见刚才还吊儿郎当靠墙站着的鬼火少年,不知被什么人打了,全都抱着肚子或脑袋在地上哀哀叫疼。
沈砚脚步一顿,往昏黑的道路上看了一眼,远处空无一人。他假装不在意、不知情,路过其中一个鬼火少年时,恶意地踹了对方一脚。那少年“哎呦”一声,滚到角落里连连求饶。
沈砚一边走一边吸着牛奶,高跟鞋在寂静的深巷里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片地界,似乎只有他的脚步声回荡。
他把空奶盒吸得发响,踏入旅馆前,随手将奶盒放在旁边的窗棂上,便头也不回地走进旅馆。白色的吸管上沾着红色的口红印,在白色背景下格外显眼,添了几分暧昧与美艳。
一道影子缓缓蔓延过来,将窗棂上的奶盒遮盖,一只手拿起奶盒,手指轻柔地摩挲着边缘,这份轻柔里多了几分暧昧与缱绻。
那人张开口,将沾着口红的吸管含入口腔,模仿着刚才沈砚吸奶盒的动静,吸出相同的节奏。
沈砚拉上窗帘,让那道身影彻底隐匿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他愉悦地笑起来,鲜红的唇瓣弯起,带着小狐狸般的狡猾。
见事情有了进展,沈砚放下心来,舒服地躺在床上,安心闭上了眼睛。
说是睡觉,其实只是浅眠,毕竟心里装着事,没法深睡。半夜时,他忽然感觉四肢动弹不得,像是有什么压在身上,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感觉到冰凉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对方顺着脖子慢慢嗅闻,冰凉的吻也落在肌肤上,一寸寸亲吻,带着温柔与爱怜。
他假装梦魇般挣扎,眉头紧蹙,却最终被压制在身下。实则沈砚在想,傅靳年这是在玩什么play?
不过他喜欢,便配合着傅靳年,任由对方压在身上亲吻、抚摸。那只手掀起他的衣摆,宛如鬼爪般冰凉的手抚上沈砚的肌肤,一寸寸摩挲,一寸寸游走。
就在沈砚以为傅靳年要做点什么时,对方却停下了,这不禁让他有些失望。
他被摸得浑身发热,还以为能直接吃一顿,结果就这……他又感觉到傅靳年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呼吸小心翼翼地落在肌肤上,似乎生怕惊扰了他。
傅靳年真的什么都没再做,只是抱着他。
沈砚知道傅靳年确实没别的想法,便任由他这么抱着,两人的体温逐渐温热。他在这份温暖与舒适中沉沉睡去,知道傅靳年来了,心里竟莫名安定,直接在对方怀里睡熟了。
窗帘缝隙漏进的月光,刚好照亮他躺在床上的侧脸。卸下了酒吧里的浓艳,素净的眉眼在月色里更显柔和,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呼吸均匀。
男人的目光代替了他的手,细细描摹这沈砚的五官。
醒来时傅靳年已经不在身边,但沈砚知道,按自己的剧本,应该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便马不停蹄地准备上路了。
第300章 跟踪狂后续(二)
当然沈砚在离开之前,还要去作一番,不然这“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的剧本没法完成。所以跑路前,他回了之前的那个家。
他把自己打扮得格外诡异,脸完全被遮挡住,就这么在深夜来到楼下。
路过的小孩看见他,指着他问妈妈“这是明星吗”,沈砚忽然想恶劣地说一句“不是明星是通缉犯”来吓唬孩子,但想到正事,还是没做这种幼稚事,只是慢悠悠地继续往上走。
他刚才在外面看了,窗户没有半点光亮,但这也不能说明里面没人。反正他只是来留下痕迹,有没有人、能不能进去都没关系。
然而当手放在门把手上时,却感觉到门没锁死。
这说明里面有人,或者有人临时出门,不然为了防小偷不会不锁门。他正这么思索着,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原本平稳,忽然在寂静中停顿,楼道里瞬间没了声响。
即便没回头,沈砚也能感受到那炙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办,随后警觉地收回手,假装没察觉身后的人,转身就要上楼。
就在转身的瞬间,他立即想蹿出去逃跑,可身后的人似乎一直在留意他,见他有动作,早已伸出手臂将他牢牢抱在怀里。
沈砚听见对方粗重急促的呼吸声,即便隔着布料与血肉,也能察觉到他疯狂跳动的心脏。
那双有力的手臂紧紧抱着他,仿佛稍一松懈,怀里的人就会消失。
沈砚反应过来后开始挣扎,可他的力气和谢宸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像只被强行抱住的猫,扑腾着四肢也没能挣脱。
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不知谢宸怎么操作的,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屋里,被谢宸抱着压在门板上。
黑暗中,隐约能看见谢宸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震惊与惶恐。
他小心翼翼伸过来的手指,带着极致的谨慎,当指尖彻底触碰到沈砚的脸颊,感受到真实的温热时,眼瞳深处才如涟漪般缓缓颤动,最后不受控制地落下一个吻。
和他的手指不同,这个吻猛烈而激动。
沈砚在吻中尝到了思念与痛苦,又带着几分重逢后的甘美与欣喜,这复杂的情绪清晰地传递给了他。他停下挣扎,全然被谢宸捧着脑袋激烈地亲吻着。
直到沈砚觉得快喘不过气,嘴唇被吻得又麻又热,舌头也被吮得又疼又软,谢宸才放开他。他撑着谢宸的胸膛,艰难地呼吸着,谢宸却似乎还不满足,又要来亲他。
沈砚实在没力气了,仰着头躲开,谢宸便顺势将吻落在他美丽纤细的脖颈上,用嘴唇一点点摩挲,鼻尖压在他颈间,呼吸粗重如牛。
沈砚任由他亲了一会儿,稍微恢复力气后就踹了谢宸一脚,省得他像头“牛”似的在自己身上兴奋过头。他力气不大,但谢宸懂他的意思,没有继续压着他,被踹了一脚甚至还笑起来。
那双眼睛里满是晶亮的笑意与爱意,定定地看着沈砚。
黑暗中看不清全貌,却能瞧见他被吻得泛红的唇瓣微微张合,长长的睫毛因呼吸急促而轻轻颤动,连脖颈上被吮出的淡红印记,都像落在白瓷上的朱砂,添了几分脆弱又明艳的美。
谢宸的目光胶着在他脸上,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沈砚骂他:“傻子。”
谢宸说:“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说着,还是不愿离开沈砚,凑近将他抱在怀里,下颌抵在他头顶,亲密又不舍地嗅闻着他的味道,“你回来了,我好开心……好开心……就算现在让我去死,我也愿意……”
沈砚安静地靠在他怀里,谢宸的心跳依旧没停歇,贴在胸膛上更觉震耳欲聋。他就这么安静地待着,一句话也不说,这让谢宸有些担忧。
谢宸微微松开他一些,沈砚便抬起头,这张美丽的面容在黑暗中依旧清晰。谢宸的目光一遍遍描摹着他的五官,情绪平复后知道该说正事,便问:“你忽然回来,是因为什么吗?”
听到这话,沈砚轻轻推了推谢宸,谢宸便直接放开了他。沈砚踏着轻缓的脚步往里走,把头上的帽子、围巾摘下来随意扔在沙发上。
他刚坐下,自行猜测的谢宸就担心地说:“是不是他们发现你了?我可以带你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
他走上前,忽然矮下身子蹲下来,以仰视的姿态看着沈砚,眼睛里满是希冀和担忧,“我可以一直跟着你、陪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你缺钱了,我就去赚,我可以一直照顾你,一辈子消失在人海里,不被任何人知道。”
说完这些,他没再开口,依旧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沈砚。沈砚垂眸看他,随后轻笑一声,手指轻轻抚摸在谢宸脸上。谢宸的表情和眸色没有丝毫变动,看来他是当真在认真说这件事。
沈砚对他说:“你知道你这样是共犯吗?”
谢宸说:“我知道。”他又急切地补充,“但我不在乎。”
沈砚轻轻叹了口气:“我说过你不用这么跟着我,你明明可以——”
谢宸打断他:“没有明明……”他的声音又低又沉,从沈砚的话里明白了意思,脸上的表情回归到一成不变的沉静呆板,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悲伤。
原本只是蹲着,现在双膝触到地毯,他深深地埋下头:“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其他的事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他几乎是以祈求的姿态跪伏在沈砚面前,微微颤抖的脊背展露着他的卑怯与惊惧。
沈砚安静地看着他,谢宸也在安静地等待回复。
最后,在沉默中,沈砚开口说:“好啊。”他眉梢微挑,露出几分狡黠与灵动。
谢宸在这一刻脸上绽放出惊喜,双膝一挺,直接抱住沈砚的身躯再次吻了起来。这一次的吻显然多了几分不同,激烈中带着浓烈的情欲。
原先跪在地上的谢宸,此时缓缓爬上沙发,将沈砚压在角落亲吻。沈砚的心情似乎一直很好,这时还在笑,笑声灵动动听,落在耳边,只让人心里像被小猫挠过一样发痒。
沈砚的眼睛会笑得弯成好看的月牙,眼尾的弧度像被春风拂过的柳叶,带着几分狡黠和灵动。细碎的光影落在他脸上,显得他更为多了几分清丽,连笑声都带着甜意。
这只会让这极为喜爱他的人越发激动而已,他的吻如雨点一般落在沈砚的身躯之上。
忽然,谢宸意识到了什么,原本以及触及沈砚腰带的手停了下来。
他似乎在顾虑这样会不会耽误时间,让沈砚更加暴露在众人眼中,但沈砚的手继续抱着谢宸的脖颈,还往下压了压,知道沈砚也不着急那件事,谢宸便不再顾虑,直接低下头来亲吻在沈砚美丽的肌肤上。
沈砚唯一最为记得的,就是谢宸是个深藏不露的大驴,而且在这个世界里他只是普通人类,果然是有点吃力的。
沈砚靠在沙发里,张着嘴重重地喘息了一下,伸手去摸。
果然还只是一半。
他的手紧紧抓着谢宸的手臂,眉头紧紧蹙着。谢宸知道沈砚有些吃力,没有过分着急,也只是用着一半先开始,浅浅的,柔柔的,让沈砚先习惯他的拥抱和存在。
沈砚轻柔柔的哼着,不知什么时候又终于恢复了一地意识,伸手一一摸,那一半已经摸不到了。他的手就转而去摸自己的腹部,那弧度有点吓人,而谢宸此时知道成功了,便比之前更为猛烈起来。
要不是他本来就身躯柔软,可能还真做不了这个姿势,他的双腿几乎被谢宸的手左右压着,压在沙发扶手上。这个寂静的空间里只有着他们的呼吸声与其他混乱的细微的声音。
沈砚抱着谢宸宽厚的脊背,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忽而他感觉到自己湿漉漉的额发被风拂动,睁开眼睛,才发现原本紧闭的门不知何时已被打开。
黑暗中看不清任何景象,但那漆黑的门口,似乎有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
沈砚只是想:还是老样子。
他没有在意那扇不知何时敞开的门,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继续合上潮湿的眼睫,将脸靠在谢宸的肩膀上,随着对方的动作轻轻耸动,绯红的脸颊在谢宸肩头蹭了蹭。
再一次睁眼时,那扇门又悄无声息地关上了,仿佛从未有人出现过一般。
既然对方已经离开,沈砚便不再分神留意,全然投入与谢宸的温存之中,一时沉溺其中,不知天地为何物。最后他在床上坐起身,腰间只简单盖着薄被,很想来一根事后烟,却又不喜欢抽烟,觉得烟味难闻。
谢宸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抽屉,拿出一颗糖,轻轻剥掉糖纸,喂到沈砚嘴里。
沈砚低下头含住那颗糖,空荡荡的口腔总算有了些东西可以含着,随后转眸去看身边的谢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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