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骑马吗?”


    陆知远摇了摇头。


    “敢骑马吗?”


    “敢。”她扬起头冲着白桃笑了起来,阳光巧妙的打在身后,为她打上一圈光晕。


    一副逃难的模样依旧光彩照,果然配的上珠城第一美女的称呼


    “来。”白桃将手伸向陆知远,玉手轻轻一搭,就将她拽上了马。


    白桃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环过陆知远的腰身。


    大喝一声,策马回城。


    正好在城外碰到秦秋池带人围了刘赫,二人在衙役的包围圈内短兵相接。


    二人观战时还不忘吐槽,白桃问出一直想问的话:“秋池,谁给起的这个名?好像女孩子呀,还像那种……”她话还没说完,刘赫就败下阵来。


    “带走。”秦秋池收回兵刃,看到马背上的二人,一路小跑过来。


    本来略带笑意的脸,瞬间就耷拉下来:“你怎么想的?和刘赫跑?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陆知远羞愧的垂下眼帘,不敢去看秦秋池,她也知道是自己一时糊涂惹来的麻烦。


    白桃打了个圆场道:“这哪里像弟弟?分明就是大哥嘛。好了,平安回来就好,咱们先回去。”


    回到衙门,秦秋池就请了三个大夫为陆知远把脉。


    “我真的没事,真的。”


    在得到三个大夫的保证下,秦秋池才安心,就去审刘赫了。


    之所以是他审刘赫,那是因为县令苏明突然生病,现在整个衙门为监察御史马首是瞻。


    当然,御史相公最听秦师爷的话。


    白桃用温水湿了下毛巾,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陆知远道:“大夫不都说没啥大事,怎么脸还这么白?”


    陆知远接过毛巾擦了擦脸。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敖三娘嘛,她知道刘赫的底细,我们就把她抓过来……”想到这,白桃也不多做解释就跑去了牢房,就怕秦秋池用刑,他没有官身,私自用刑可是违法的。


    “敖三娘!”


    敖三娘应声抬头,勉强的笑着道:“沈相公是在担心我吗?”


    “你?”白桃见她浑身没有伤口,松了口气,好在秦秋池没动手。


    “羽林狱刑讯逼供的法子多着呢,不一定见血。”


    看着她虚弱的样子不像作假,难道秦秋池真的动手了?


    “呵呵。三娘我混风月场的,最拿手的就是察言观色,沈相公,你的师爷有许多秘密呀!哈哈哈!”她抚了抚鬓角的头发,抬眸道:“你们抓到刘秀才了?”


    “是。”


    “傻秀才,总是巴巴爱上人家的人,怎么就不看看身边人。”几滴清泪从她眼角流出,她看着白桃勾了勾手道:“来,来近,你来不就想知道真相吗?”


    白桃警惕的往前挪了几步,敖三娘勾住她的领口轻声道:“真相就是……”


    “你是我杀的第五个人。”


    说完藏在袖口出的簪子就扎了下来,多亏白桃机敏闪身躲过了致命伤,却没躲过簪子。


    风声划过,一个身影闪过,敖三娘睁被踹到墙边,吐了几口血挣扎的起不来身。


    “你没事吧!”秦秋池扶着白桃道。


    “无妨。”她看着自己胳膊上的那根簪子,突然问道:“应该……应该没毒吧?”


    白桃是被抬回房间的,陆知远得到消息就过来,看着衙役端出来的血水就更加担心了。


    “我没事啦。秋池说没有毒,歇一歇,我就能去审刘赫了。”白桃说得风淡云轻的。


    陆知远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看着白桃那毫无血色的唇。


    她一定很痛吧。


    如果不是自己拉她假扮御史,也许现在正和元宝在田间嬉闹吧。


    伯爵府的事和铁卫司有关,还牵扯夺嫡之争,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自己抢了她的丈夫本就愧疚,又怎能再拉她下水。


    “想什么呢?”


    “昂?”陆知远回过神来:“没什么?”


    “你为何在馄饨摊处画个桃子?”


    “我只是随手画的而已。”


    “看你悠闲的吃馄饨,还有心情画桃子,我还以为你跟刘赫私奔了。”见她眉头紧皱,白桃就想逗逗她。


    “你胡说什么呢?”说着就把枕头甩了过去。


    白桃抬手护头一不小心拉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陆知远连忙上前道:“没事吧。”


    “这有啥的,想当年我腿被捕兽夹夹住都没流一滴眼泪。”


    白桃昂着脑袋十分神气,可藏在被子下那发抖的手却出卖了她。


    “就会吹牛。”


    咚咚,秦秋池敲了敲门。


    陆知远拿过衣服帮白桃穿好,才对门外道:“进来吧。”


    “你绝对不知道刘赫,敖三娘有多么畜牲!”他推门就说道。


    “别着急,慢慢说。”


    “龙女庙竟是个暗娼联络处,那些本来为了避难上龙女庙的姑娘们,最后都被拐带出城坠落风尘。”秦秋池连喝两杯水道。


    “为何从未听何婉儿说过?”


    “她不愿意说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颜面,看来她确实想嫁给你,那样就不会再被敖三娘逼着卖身。”


    “所以那些龙女们,只要动了离开的心思就会被杀人灭口。”


    秦秋池继续道:“龙女庙的那些香火钱、粮食都是各大乡绅捐赠的,你说他们为何要平白故无给龙女庙?真是因为它灵验吗?”


    陆知远拍着桌子起身道:“丧尽天良的狗男女!必须要法办他们!拆了龙女庙!”


    一时间屋子都安静了,白桃和秦秋池面面相觑。


    难不成救回来的陆知远被人调包了?


    “知远,你?”白桃艰难的起身下床,身后已经准备好铁鞭。


    秦秋池指着白桃道:“她是谁?”


    陆知远看了过去道:“白桃。”又看向秦秋池道:“池弟,怎么?你怀疑我是假的?那你还记得八岁尿床的事吗?或者说……”


    “真的,真的。”秦秋池打断她的话道:“真的,我表姐,嗯,对!陆知远。”


    白桃噗嗤就笑了起来,秦秋池也低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陆知远手指轻点着桌子,她觉得此事还有纰漏。


    “你们不觉得刘赫招的很快吗?你用刑了吗?”


    “我刚问,刘赫就全招了。”


    “奇怪,这些数罪并罚,判他个秋后问斩错错有余,他竟然没为自己辩解一二?”


    秦秋池点头道:“有道理?以往犯人都会辩解,或者隐瞒罪行,求个轻判。”


    白桃插嘴道:“也许他自知罪孽深重,就坦白呢,他读过书,明理很快的。”她对读书人一直有一层很大的滤镜。


    陆知远不以为然道:“他要是明理还能等到现在?多半是替真的幕后主使顶罪。”


    秦秋池起身道:“我这就安排人手,若是真有幕后主使,刘赫可能会自尽,或者被自尽!”


    待秦秋池走后,白桃直接问道:“你觉得刘赫为何要拐带你?”


    刘赫一步步设计这些圈套,全部指向陆知远,而拐带御史夫人,很有可能被追查,甚至牵扯龙女庙。


    他冒着风险也要带走陆知远,除了······他真心喜欢陆知远。


    当然这句话没人敢说,毕竟涉及姑娘清白大事。


    “他?也许是喜欢我吧。”陆知远说得有些不确定:“他想把我置于困境,然后让我依靠他。”


    白桃歪头看了看陆知远道:“说来很巧,你的眉眼是有点像王家姑娘。”


    “谁?”


    “刘赫的青梅竹马。”王老伯看到画像时,除了认出刘赫外,还指出画像中的女子眉眼和王家姑娘相似。


    果然不出所料,到了晚上监狱里就出事了,黑衣人来刺杀刘赫。


    师爷秦秋池又提着枪打头阵,来的刺客有些本事,可以和秦秋池平分秋色。


    但刺客不愿恋战,甩下烟雾就上了屋檐。


    秦秋池也不追,大喊道:“弓箭手,列阵!”


    刺客轻蔑地一笑:“小小县衙,哪里来的弓箭手。”


    话音刚落,迎面就有十几只箭射了过来,刺客连翻几身躲了过去,紧接着又是一波箭雨而来,四面都有箭飞射而来。


    “龙门阵?禁军!”


    在四面箭网的情况下,刺客无路可逃,被逼投降。


    三班衙役们都聚拢过来,对着秦秋池就是一顿夸奖。


    “师爷这阵法真绝,哪怕我们这些人浑射,也能吓得这刺客投降。”


    “你是何人?”刺客抬头看着秦秋池道。


    “应该是我问你吧。”秦秋池一把揭下他的面罩道:“说!”


    一直生病的苏明终于敢露头了,也许是怕这么大的功劳被御史相公抢去。所以今日过堂时,他特意病愈,还坐了主位。


    苏明起身冲着旁听席的白桃拱手道:“沈相公,可以开始了吗?”


    白桃微微点头,她身后的秦秋池面带笑意的看着苏明,被抢了功劳却一点也不恼。


    “带人犯刘赫!”


    “威武!”


    刘赫入了衙门也不跪,他是秀才便是功名在身,不用跪任何官员,对此堂上堂下的人也没有异议。


    “刘赫!”苏明的惊堂木一敲,唬得白桃一哆嗦。


    “你杀害王慧琳可认?”


    “学生认。”他眼神涣散,耷拉着脑袋十分颓废。


    “你这畜生!”王老伯跑到公堂上,对着刘赫就是一顿锤:“你我是同乡,我还帮衬过你,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畜生!”


    刘赫低着头道:“我也看在慧琳曾是同乡的份上,在龙女庙时对她照顾有佳,也没去计较她再嫁人,只是她竟然撞破我和三娘的谈话,要去举报我们。”


    苏明又是敲下惊堂木,王老伯被衙役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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