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死去,那些准备扑上来的狼都不由得往后退。


    君清册掐着狼王的脖颈,狠狠地扔在脚边。


    她半边脸尽是血污,凶狠的目光竟比狼群还要沉冷几分。


    狼群警惕的看着她,在君清册的目光下一步一步的往丛林退去,最后转头没入丛林。


    “哐当——”


    几名差役见狼群离去,总算是松了口气,手中的大刀落地,他们只觉得双腿发软。


    君清册抹掉脸上的血迹,她唤来两名差役,将杀掉的狼王扛走。


    城中瘟疫的源头已经找到,应是那片沼泽污染了水源,引起的并发性中毒和高热。


    原先,君清册还在想用什么药做引子比较好,如今,这头狼王的血倒是恰好解了君清册的急,也算是因祸得福。


    “君姑娘,你可真是神人也。”


    差役们一边扛着狼和人,一边对君清册赞不绝口,“就是啊,君姑娘,你这么大头狼都叫你砍死了,若要是换做我,肯定做不到。”


    差役们目露崇拜。


    君清册闻此摇头,“我也是运气好罢了。”毕竟她也差点被那狼给抓伤。


    “嗨,姑娘莫要谦虚。”


    差役们显然是不信的,又接连说了几句好话,君清册也懒得跟他们解释。


    她走在队伍中间,旁边就是背着人的差役,君清册侧目,便瞧见那男子的侧颜。


    夜里温度下降,男子薄唇紧皱,眉宇成川,像是陷入痛苦之中。


    娄玉箫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是炼狱。


    无数的刺客穿着烈烈黑衣,将他身边的人乱刀砍死,鲜血染红了道路,被暴雨冲刷。


    他的亲卫拼死护送,却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而他也在争斗中滚下山崖,掉入了永无止境的深渊。


    “太子殿下——!”


    嘶叫声充斥梦境。


    “呼——!”


    娄玉箫猛地睁开眼,他看也没看,一把便掐住了身边人的脖子。


    “啊——!!”


    君清云本来坐在床边打盹儿,猛地被人掐住命脉,当即就吓得血色尽失,尖叫连连。


    他的声音挺大,正在外面跟君清书说话的君清册自然也是听到了。


    房门被推开,君清册进来就看见君清云憋红的脸。


    “放开。”


    她走过去,抓住娄玉箫的手腕,娄玉箫从梦魇中惊醒,他迅速松开钳制住君清云的手,又虚弱的躺了回去。


    而被吓坏了的君清云则是连滚带爬的跑到君清册身后,目光畏惧的看着娄玉箫。


    “力气还挺大。”君清册垂眸看着君清云脖颈上的五个手指印,眼神略微发冷。


    娄玉箫闭了闭眼眸,敛去眼中的肃杀,将事情的经过迅速在脑海里过上一遍后,他缓缓抬眸。


    “对不住,姑娘……”


    沙哑的嗓音虚弱,娄玉箫眉目低垂,认错的态度倒是分外诚恳。


    “请问,我现在…是在何处?”


    认完错,娄玉箫的目光又放在室内的装饰上,似乎是在评估推测他究竟到了个怎样的地方。


    君清册安抚的摸摸君清云的头,她余光撇着变脸如翻书快的娄玉箫,眼中闪过一丝暗流。


    “在我家。”


    君清册模棱两可的答,“今日我与人出去采药的时候遇见的你,顺便将你带回来了。”


    “这般,便多谢姑娘了。”娄玉箫大致能记清自己昏迷前的事情。


    身上的伤口还时不时的传来阵痛,但已经被人重新清理过,衣服也换上新的。


    看来,这屋子里,还有医师存在。


    “你还能记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吗?”君清册上前一步,娄玉箫闭了闭眼,仔细回忆了一番,露出失望的神色,“我…我可能记不清了。”


    他迷茫的看着君清册。


    苍白的容颜尽是脆弱,眼中还隐隐有惶恐之色,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


    ——真是说的她差点就信了。


    君清册内心冷笑,但她也没有戳穿娄玉箫的谎言,毕竟她对娄玉箫的过往没有任何兴趣,救他,也纯属是因为巧合。


    “那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不,不记得了。”


    娄玉箫咬唇,紧抓着被褥。


    这么能装?


    君清册侧眸,“那日后我便唤你狗蛋如何?”


    娄玉箫:“……”倒也不必如此。


    “姑娘唤我玉肃吧。”娄玉箫取了自己名字里的两个字符,“我隐约记得自己应该是叫这个名字的。”


    “是吗?那便这么叫吧。”


    君清册也没跟娄玉箫在名字上费劲,她拉着君清云,道,“清云,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和清书去厨房做饭。”


    “大,大姐,我跟你们一起去吧。”君清云刚刚才被娄玉箫掐住脖子,此时还心有余悸,哪里敢单独留下来照看娄玉箫。


    “你就呆在这里。”君清册低下头,只用两个人的声音道,“若是这位公子问你什么,你便如实回答,然后悄悄告诉大姐,明白吗?”


    君清册对君清云眨眨眼,君清云虽有些不懂君清册的用意,但犹豫再三后,还是点点头。


    君清册见君清云搬条凳子,畏畏缩缩的坐在了距离娄玉箫半丈远的地方,不由轻笑。


    君清册带着君清书走后,屋子里就只剩下娄玉箫和君清云两人。


    沉默半晌。


    娄玉箫叹了口气。


    君清云本来就对他警惕性极高,听他叹气,立刻就绷直了身体,两只小眼睛紧紧盯着娄玉箫,仿佛他是随时会扑上来的猛兽。


    “小兄弟,你……叫清云吧?”


    娄玉箫眼带歉疚,“方才…我魔怔了,真是对不住。”


    男子墨发披散,示弱的模样很容易就叫人放松警惕。


    君清云两只手抓着衣服,面对娄玉箫的目光,有点别扭的说道,“没什么……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被吓着了而已,没有,没有责怪你。”


    “如此,我便放心了。”娄玉箫听君清云的话,像是卸下什么巨大的重担,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你姐姐替我缝伤,我却不小心伤了你,真是罪过,还以为你不会原谅我呢。”


    “……你怎知道是我大姐给你缝的伤?你昏迷的时候醒来过?”君清云看着娄玉箫,娄玉箫挑眉,他只是随口一猜,没想到君清册真的是给他疗伤的人。


    可是,她看着分明这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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