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现代言情 > 蛇蝎魅魔误入修罗场后[无限] > 3、恐怖画廊(3)
    餐厅里,古旧的摆钟沉郁地敲了六下。


    众人已经到齐,只除了……


    有恃无恐的容予。


    金丝眼镜有些坐不住了。


    在他眼里,容予是那般柔弱,一个人若是遭遇了什么意外……


    郎舒齐倒是面色如常,似乎并未因为容予的缺席而发怒。


    “容同学怎么还没来,”郎舒齐略微皱了皱眉,但语气竟是略含一丝担忧,“不吃晚饭的话,晚上便该饿了,对胃也不好的。”


    还未等众人细想他话语里的诡异之处,容予的声音已然响起。


    “抱歉,我、我迟到了。”他虽这般说着,语气里实则并未有一丝歉意,反倒仍带几分羞怯,偏偏一双赤色的眸子里波光流转,让人情不自禁就要耽溺其中。


    “没关系,坐吧。”郎舒齐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位。


    非是先来的人不敢与他坐在一处,而是郎舒齐不许玩家们近他的身。


    金丝眼镜见容予坐在那里,面上闪过一丝不安,但容予并未因为身边的人是副本boss就生出什么忌惮之心,坐下后小心翼翼地给自己铺上了餐巾,极力维持自己的餐桌礼仪,仿佛他并不是来闯关的,而是来高级餐厅吃饭的。


    郎舒齐面露笑意,轻轻敲了敲手边的铃铛。


    两个侍者打扮的人很快端着餐盘进来。


    “这两位似乎先前不曾见过?”金丝眼镜迟疑道。


    面对金丝眼镜,郎舒齐却没有这么温和的态度了,十分敷衍地应了一声,连解释也懒得解释。


    而那两名侍者,竟当真只如老僧入定一般,非但一句话也不说,自始至终目不斜视,甚至不曾往容予所在的方向投去一眼,只专心致志地为众人布菜。


    有趣。


    竟能有人忍得住不看他?


    容予眉头微挑,不动声色地向那二人略略靠了靠,流泻的银发有意无意地擦过二人侧腰,任由身上的玫瑰香气弥散开来。


    他这般大的“阵仗”,不仅金丝眼镜僵了一僵,就连神秘莫测的郎舒齐都恍惚了一瞬,但那两名侍者竟是毫无反应。


    容予自信不会错过人类的欲.念,更不会有人能抵挡他的气息。


    除非,他俩分明就不是人类。


    而是能够呼吸的傀儡。


    侍者为众人揭开了盖子。


    在每人面前,都是一份精致的西餐,牛排配上西蓝花和圣女果,又浇了一层极为香浓的黑椒酱,按理应当十分诱人。


    众人却是险些变了脸色。


    牛排只烧到三分熟,仍能见到无数血丝,缕缕殷红镶嵌其间,扎眼得很。


    三分熟的牛排本就不是大多数人能吃得惯的,若此处当真是个西餐厅也就罢了,但身在副本之中,见了血总会让人有些不好的联想。


    容予第一个拿起了刀叉,正要切下一块,身侧的郎舒齐忽而站了起来。


    “容同学,我来帮你。”


    容予并未拒绝,但也未放下刀叉,犹豫了一下道:“或许、或许郎先生无需这么生疏,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阿予。”郎舒齐顿了一顿,迟疑地将指尖虚虚落在容予纤细漂亮的手指上,一时却不敢有多余的动作了。


    连这双手都这样漂亮。


    这样漂亮的一双手,怎么能用来做这等人间烟火之事呢?


    这样漂亮的一双手,就该、就该……


    郎舒齐的瞳仁里闪过一丝墨黑,数十年不曾有过的急切之感几乎将他席卷,就连呼吸都粗重起来。


    在他的眼里,已然看不见旁人。


    甚至看不见容予姝丽无边的脸。


    只剩下那对轻轻握着刀叉的葱白指尖。


    容予的手似乎没有什么力气,握住刀叉的时候,白皙的肌肤上连一丝青筋都找不到,却能见那莹润肌理之下的蓝色血管,根根分明。


    容予虽也出身美院,指尖却没有一丝薄茧,细腻柔软,泛着淡淡的粉,好像一捏就可以捏出水来的珍珠。


    郎舒齐的手指还未曾碰到他的肌肤,却已能隐隐感觉到容予指尖的冷意。


    就连温度都那样地,合他心意。


    “……阿予。”郎舒齐喃喃道。


    他虽在唤容予的名字,但目光却只呆滞地落在容予的指尖。


    好想、好想把这样的宝物据为己有!


    他虽画过了人无数动态,却还没有单单画过一双手……


    他虽有满满一屋子的收藏品,却还没有一双这样漂亮的手……


    不对,与这双手相比,那满屋子的藏品又算得了什么?


    “郎先生?”容予轻咳一声,有意无意甩了甩头,轻声道,“这缕头发有点碍事,郎先生可以帮我捋一捋吗?”


    郎舒齐终于回过神来,而后意识到此处并非只有他与容予,还有一桌的人,只怕都见到了他方才的失态。


    冷意很快浸满了郎舒齐的眸子。


    他抬起头来,轻蔑地看了众人一眼,甚至不再遮掩眼神里的满满恶意。


    看见了又怎么样?


    反正都是一群蝼蚁,一齐弄死也就是了。


    容予见他没有动作,微微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直直撞上了那双墨黑的眼眸。


    他的目光太干净了,干净得几乎不含一丝杂质,唯有莹莹艳红辗转不休,显出一种既天真烂漫,偏又勾勾缠缠的魅来。


    郎舒齐的心漏跳了一拍。


    红色是他最爱的颜色。


    没有一个吸血鬼能拒绝这样靡丽似血的颜色,更何况是这样干净的红色。


    比他床边日日摩挲爱不释手的红宝石还要耀眼而无暇。


    又是一件让人如痴如狂的艺术品。


    郎舒齐连呼吸都放轻了,在容予温和无害的目光里,缓缓点了点头。


    他要先将这样美好的艺术品留在画布上,然后……


    将容予的手和眼睛,通通据,为,己,有。


    在密室里挂满他的画,每一幅都是不同的姿态、不同的角度,直至将他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节骨架都清晰地描摹在案;


    砍下他的手足浸泡在冰凉的福尔马林里,任那蓝紫的血管汩汩冒出温热的鲜血,又被他一点一点吮.吸;


    剜下他的双目封在松脂里,就像在琥珀里封存了一对上好的红玛瑙,可以捧在手心,压在枕下,日日爱抚直至熠熠流光……


    郎舒齐的喉结艰涩地动了动。


    他伸出手来,将容予额前的散发撩到耳后。


    亦暂且将脑海里翻涌不休的暴虐情绪压之脑后。


    “谢谢郎先生。”


    餐桌上的气氛愈发诡谲,但容予却仿佛无事发生一般,依旧笑得没心没肺。


    而郎舒齐周身阴森可怖气息,好似都在容予这一笑之间,冰雪消融。


    郎舒齐轻轻握住了容予的指尖。


    他不敢太用力,保持着恰如其分的力道,顺着牛排的纹理切了起来。


    容予的指尖正如他所想象的那般柔软,握在手里如上好的羊脂玉,温润细腻稍微用一点力道,就能触及肌理之下纤长的指骨。


    美人在骨不在皮,便连这双手都是如此。


    郎舒齐觉得自己就连画画都没这么虔诚过,恨不得切得再慢一点,能够将掌中的指节“把玩”得再久一点。


    可惜牛排总过不过那么大,以至于切完以后郎舒齐还没反应过来,仍抓着容予的手不肯放。


    “谢谢郎先生。”容予面上泛起一丝绯红,嗓音也带上了几分弱气,不甚自在地抽了抽手,但没有成功抽出。


    郎舒齐这才面色自若地松开了手,重新在容予身侧坐下。


    昏黄灯光之下,青年面色微红的样子勾人极了,衬得那一头银发愈发璀璨。


    许是刚刚睡醒不久,容予身上的t恤尚有几分凌乱,领口也比平日里开得大些,披散的银发滑落肩头,将锁骨堪堪遮蔽,若隐若现的肌理是另一种风情。


    艳丽仿佛尤物,偏偏又穿着一身朴素清纯的学生衣衫。


    在旖旎和纯洁之间,他是独一无二的绝色。


    满意地察觉到桌上不论男女,目光都已不自觉地投在了他的身上。


    容予周身的玫瑰香气,悄无声息地,又增厚一分。


    魅魔以爱.欲为食,痴迷的目光就是他最丰沛的养料。


    他虽是“玩家”身份,可也不一定要和玩家站在统一战线不是吗?


    众人皆为通关而来,但他却为猎食而来。


    “520,我是不是很漂亮?”


    【是……不对,我可不管你长什么样,休想让我对你放水!】


    啧啧,口是心非的系统啊。


    容予拿起叉子,叉了一块牛排送入口中,姿态优雅,仿佛并未被众人的目光所影响。


    牛排上一点嫣红的血丝缠在他雪白的齿间,唇瓣和齿关随他咀嚼的动作开开合合,本该显得嗜血而可怖。


    却莫名地只叫人觉得心痒。


    甚至、甚至想代替那块带血的牛排,与他舌尖相缠、气息相通。


    郎舒齐冷冷地看了众人一眼。


    他们竟然也敢直视容予的容颜!


    他们竟然也敢窥伺他私有的藏品!


    他们也配!


    杀掉,统统杀掉!


    餐桌上,除却吃得津津有味的容予之外,众人皆是噤若寒蝉。


    一面为容予身上时有时无的玫瑰香气磨得心尖微痒,一面又被郎舒齐周身咆哮肆虐的冷意骇得头皮发麻。


    “郎先生,你这里的厨师手艺真好。”容予用餐巾擦了擦唇边的油渍,称赞道。


    “没有什么厨师,是我亲手做的,”郎舒齐敛去嗜血之意,替他斟上一杯红酒,笑道,“阿予喜欢就好。”


    那红酒也不知是用何配方酿成,色泽之艳恰如新鲜血液,众人闻得晚餐是郎舒齐亲手烹制,又看见这样的红酒,心中忧惧更甚,除了金丝眼镜硬着头皮叉起一块牛排以外,没人敢吃桌上的东西。


    “味道很好,你们可以尝尝,等下冷了就不美了,”容予接过郎舒齐递来的红酒,先是感激地一笑,这才为难道,“郎先生的酒是好酒,可惜我实在不能喝酒,一杯就倒,只怕要辜负郎先生美意了。”


    郎舒齐目光微闪。


    青年方才面色微红的样子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若是因饮酒面上泛起艳丽酡红,却又不知该是怎样的靡丽?


    “阿予这便是不给我面子了。”郎舒齐一想到容予醉酒的样子,就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发疼,语调亦喑哑了一分。


    然而他转向众人时,却骤然冷漠:“怎么,各位同学是觉得我的手艺不能入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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