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林忙起来的时候像个工作狂, 甚至连身体都顾不上。
项书玉听助理说,自从段林的公司陷入低谷时起他几乎都已经住在了公司,废寝忘食, 经常搞垮身体。
项书玉听得心里不是滋味, 他又问:“那他这两年易感期,没有找过其他omega吗?”
他对段林有反向标记, 要找新的omega也是要覆盖标记的,但昨晚他隐约发现段林身上似乎还带着他的标记。
虽然问了这个问题,但他觉得自己心中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
果然,助理说:“没找啊, 身边人也有试着去介绍的,但是段总很生气,说不想听见这样的建议, 否则就把人开除,久而久之,大家便不再敢提了, 易感期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硬抗,这身体怎么受得住。”
项书玉嗓间发紧, 他被助理带上楼, 助理帮他敲了门, 对项书玉道:“我就先走了, 项先生有事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项书玉向他道谢,推门进了段林的办公室。
段林的喜好和风格一直很固定, 这么多年了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办公室还是原来的布局。
项书玉看见他正坐在桌前处理工作,没抬头,大概也没想到是项书玉来了, 只道:“文件放桌边。”
项书玉看着他的脸色,没说话。
他感觉段林脸色实在是苍白,说话声音也还在哑着,一看就是病没好。
他站了太久,段林终于有些不耐地抬起脸来,正要开口,神色却在看见项书玉的那一瞬骤然变幻,像是错愕一般道:“你怎么来了?”
“带了点药,”项书玉避开对方的触碰,将自己手中袋子里的药盒拿出来,“这个效果好,小时候我生病,我妈妈都给我吃这个药,比其他的效果都好。”
段林难得看起来有些局促:“你不是被段枂接走了。”
他还以为项书玉现在要和段枂待在一起,根本没想过项书玉还会来找他,让他想做梦一般,许久没能回过神。
项书玉帮他倒水:“嗯,他送我回家了,怎么?”
他还反问段林,段林一时间神色难辨,从项书玉手中接过水杯,兑着药丸一起吞下。
项书玉微微歪着头观察他的脸色,他忽然道:“我记得你的易感期是这段时间。”
段林放水杯的手停顿了一下:“你还记得这个。”
“我记性很好,”项书玉说,“你不找omega,平时怎么度过易感期?”
“我有你的标记,”段林道,“我不会找其他人,也不会喜欢其他人。”
他承认自己这话说得矫情了些,但确实是他的真心话。
项书玉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起了身,在段林的办公室内乱逛。
他将内置休息室的门打开了,像是在审视,段林竟觉得有些紧张,视线一直黏在项书玉身上。
项书玉在休息室内转了一圈,里面放了床和浴室,整体很简约,但看得出来,段林这段时间大概一直在这里休息。
“没有别人进来过这里,”段林揣测着项书玉的想法说,“这里只有我自己出入。”
“嗯,”项书玉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问,“这里没放监控吧?”
他将衬衫的衣领纽扣解开了两颗,露出纤长而白皙的脖颈,在黑色衬衫的映衬下白得近乎刺眼。
项书玉向段林发出邀请:“过来,我帮你解决易感期。”
段林瞳孔骤缩,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帮你解决易感期,”项书玉又重复了一遍,“但我现在有段枂的终身标记,没办法给你反向标记了,不过信息素还是可以给你的。”
他坐在段林的床上,再一次催促道:“快一点,我有点困了。”
下一秒,段林已经沉着脸上前来,按着项书玉的后脑和他接吻。
他觉得项书玉这两年真是学了些不得了的东西了,竟然也学会了勾引人,他吻着项书玉,感知着对方娴熟的回应和拥抱。
他身上还带着段枂的信息素味道,段林知道项书玉分不清楚气味,也知道项书玉对信息素的感知程度很低。
就这样带着段枂的信息素过来找他,像是在光明正大地挑衅。
段林又怨又烦躁,他咬破了项书玉后颈的腺体,向对方给予自己的信息素,又因为其中的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而阻挡。
再强势一些,项书玉便感觉到疼痛,开始仅仅抓着他的肩头和头发,想逼着段林将嘴松开。
段林却越发生气起来,他咬得用力了些,最终还是将自己的信息素也强行灌注,和段枂的混在一起,变成难舍难分的一部分。
项书玉在段林怀中睡去了,这两年他不在,段林也没有去找别人,易感期硬抗对他的身体也会造成一定的损伤,尤其是腺体。
骤然间,那个曾经反向标记过他的omega回到了他的身边,他像是久久没有吃饱过饭,不懂节制地吞咽了许多食物,身体却产生了排异反应,情欲过去,反而只剩下了难受。
段林强忍着,抱着项书玉入眠。
但腺体处的阵痛让他没办法睡熟,他又听见手机在震动,强撑着坐起身一看,是段枂发来的消息。
“我知道你和项书玉在一起。”
“你真不要脸段林,卖惨博同情。”
段林脸色苍白,但看着对方挑衅的话语,却忽然轻笑起来,将手机关机放在了一边。
刚回过身,项书玉忽然抱过来,含含糊糊问:“怎么还没睡?”
“睡了。”段林语气平静,轻轻吻了吻项书玉的唇瓣。
-
第二天,段林发烧又有一点反复,但他还是起的很早,坐在办公桌前处理工作。
隔间的隔音效果还不错,项书玉没有被他工作的声音吵醒。
醒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中午了。
项书玉洗漱了以后又把段林从办公桌前拽了回来。
“怎么又严重了?”项书玉皱着眉说,“早跟你说了,别那么忙,稍微放松两天能怎么样?”
段林撑着额头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很是疲惫。
项书玉又陪他吃过午饭,睡了午觉,下午三四点左右,两个人一起从办公室离开。
段林说要请他吃饭。
项书玉没拒绝,自己一个人也是吃,别人请他也是吃,还不用花自己的钱。
只是走到楼下,等着司机开车过来的时候,项书玉突然隔着道路看见了段枂。
段枂坐在车里,车窗放下来,正紧紧地盯着他们这边看。
项书玉皱了皱眉,很是平静地回望了过去。
“来了。”段林突然出声打断,帮项书玉拉开了车门。
于是项书玉便在段枂的注视下,上了段林的车。
他在车上又收到了段枂的消息,段枂问他:“你要重新和段林在一起吗?”
“我从来没有这样说过。”项书玉回道。
“你别信他说的话,算我求你了。”
“我没有偏听偏信,”项书玉说,“但你说的话,我也不会信。”
段枂一时间没有了动静。
项书玉把手机收起来,抬起头,对上了段林的视线。
段林平静地问道:“是段枂?”
“嗯。”项书玉没否认。
段林竟然开始犹豫不决了起来,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却又说不出口。
项书玉好心地问他:“你想和我说什么呢?”
“我以为你会答应他的追求。”
毕竟项书玉之前表现得是那么喜欢段枂,甚至为了对方陷害自己。
“那都是之前的事了。”项书玉说。
他这样的回话,让段林有些琢磨不透他的想法,也弄不清他的态度。
段林的心情越发糟糕,情绪也低落了很多。
“段林,”项书玉又喊他,“什么时候你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或许我可以和你好好地理清一下我们之间的感情。”
段林怔了怔。
项书玉撑着脑袋靠在床边,继续道:“你不正常,段枂不正常,我也一样,我们的关系太复杂了,我想不清楚,也没办法负责。”
“你可以不负责。”段林哑着声音说。
但项书玉只是耸耸肩,不置可否。
他和段林吃过饭,段林问他要去哪里。
项书玉想了想,说:“有个活动,我现在要过去谈合作。”
“让我的助理陪你去。”段林说,“他懂法律。”
“不用了,”项书玉站在路边,没上他的车,“段枂会陪我去,这是之前和他说好的。”
段林眸色一暗。
又是段枂。
什么都被段枂抢先一步。
他真后悔当时没有直接把段枂撞死。
要真是撞死了,恐怕项书玉更没办法原谅他。
段林深吸一口气,他现在没办法对项书玉强硬,否则项书玉很快就会从自己身边离开。
项书玉在门口等到了段枂。
很默契地,谁也没有提起昨晚的事,但段枂能感觉到对方身上属于另外一个alpha的信息素,毫无遮掩又肆无忌惮地告诉他,项书玉作业和段林都做了些什么。
唯一的安慰,就是项书玉并没有让段林覆盖他的标记。
段枂故作无事般:“季烨然说联系不上你,因为出了事故,那个节目先暂停了。”
“嗯。”项书玉表示自己知道了。
“之后要想再上综艺,我帮你挑一个好一点的,这个综艺资金太少,条件也不好。”段枂说。
他慢慢琢磨清楚了项书玉参加综艺的原因。
或许是觉得山里信号不好,也没有任何的监控,在那里他可以对段林做任何事情,包括性.爱,也包括生死。
第67章 第 67 章 那你叫我声妈妈。
项书玉有时候无情到让段枂都有些陌生, 他丝毫不会怀疑,如果有朝一日他背叛了项书玉,项书玉也会想办法报复他, 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大概是察觉到段枂的视线, 项书玉微微抬了抬眼,问:“看着我做什么?”
“想给我们宝贝找点什么合约合适啊。”段枂笑道, “好不容易回国发展,现在正是上升期呢,合约当然要好好挑。”
项书玉对他笑笑,没说话。
段枂陪着他签了合同, 项书玉又问项书玉:“要不要帮你找一个新的经纪人?”
他其实话里有话,真听见项书玉说好,他又不高兴, 耍赖说:“我觉得我也可以做你的经纪人啊。”
“你?”项书玉有点无奈,“你管着那么大个集团,干嘛浪费时间管我的事?”
段枂着急讨好:“我在追你, 小玉,这种事情我做最合适了啊。”
“随便你吧, ”项书玉也不是非得拒绝, 反正最后浪费时间的不是自己, 他又说, “这是要开去哪?”
“去吃饭。”
“先不去了,”项书玉道, “我今晚会去找段林。”
段枂话音堵在了口中, 脸上神情冷淡下来,却强装镇定:“去找他做什么?昨晚不是见过了。”
“段林还在易感期,”项书玉语气淡淡, “他身上还有我的标记,我得去帮忙。”
“小玉,”段枂神情幽幽,“他到了易感期,那我也到了啊。”
车已经停在了项书玉家楼下,项书玉下了车,拉着车门和段枂说话,语气里多少有些无情:“别胡闹段枂,你易感期是下个月。”
段枂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高兴项书玉记得自己的易感期,还是该生气。
项书玉却没有要等他说话的打算,关上车门走了。
他回家先洗了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时,平问春给他发消息,说是要和项书玉约约着出去玩。
项书玉便开始挑选电影。
他和平问春很久没见了,这两年国内的人谁也没见,也没联系,他对平问春有点愧疚,或许也让平问春担心了很久。
虽然平问春说没关系,但项书玉还是心里过意不去,所以电影票和其他的支出都是他负责的。
段林到的时候,项书玉还在和平问春打电话,他给段林开了门,却没多看一眼,继续讲着电话去了厨房。
段林心中有点失望,但还是没出声打断项书玉做自己的事。
他现在想见到项书玉都需要等项书玉主动开口,否则,他很难知道项书玉的行踪。
这让他感到格外焦躁,他想自己要是还有项书玉的监控和定位就好了,但项书玉这两年在国外跟着那个叫桑茜的女人学了很多了不得的东西,他已经没办法再用不正当的手段靠近项书玉了,甚至还有可能惹怒他。
项书玉现在变得薄情寡义了很多,他很秦楚,那时候在山里,项书玉说的都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真话,他是真的希望自己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只是临时出现了变故,他难得向项书玉示弱,也正好他赌对了,项书玉吃这一套,一切才有了转机。
项书玉挂断了电话,他和段林说:“明天早上十点我要出门。”
“要去哪?”
“约了朋友,”项书玉很不客气道,“九点半前你得离开,我会约她到我家里做客,你的信息素会影响她。”
段林皱了皱眉:“平问春?”
“嗯。”
“知道了,”段林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寡淡,“明天我会早点走。”
虽然这么说,但项书玉还是从他没什么情绪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点委屈。
项书玉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自己疯了。
他刻意忽视了段林的情绪,但还是问道:“吃过饭了吗?”
“没有。”
于是项书玉进了厨房,他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不大不小:“来帮忙。”
项书玉刚搬过来不久,他还打算等手头资金充足的时候换一套新的房子,之前的别墅也已经卖掉了,他现在在挑选新的住所。
这里待不了太久,他也便没有准备食材。
项书玉站在冰箱前嘀咕:“你吃什么?除了海鲜,还有其他忌口吗?”
“……”段林沉默了一会儿,答非所问道,“除了你,没人记得我海鲜过敏。”
项书玉拿着面粉的手顿了顿,又听段林继续说:“我母亲知道段枂喜欢河虾,饭桌上经常可以看见河虾,但我不吃,有时候会听见她和父亲说我难养,她好不容易下一次厨,我却不给面子。”
项书玉睫羽栩动着,他微微咬着下唇,沉默半晌才说:“和我讲这些做什么,我又不是你母亲。”
段林又问:“你还想当我母亲?”
“那你叫我声妈妈。”
段林像是不经逗,也开不起玩笑,没说话了,只是沉默地帮着项书玉揉面。
项书玉包了点饺子,想着平时也可以拿出来速食,他干活很快,但段林平时没动手做过这些“粗活”,在商界上游刃有余的总裁,拿着面皮却总显得笨手笨脚。
项书玉实在是看不下去,将他手中面皮夺过来,将人从自己身边顶出去,道:“去烧水。”
他迅速把剩下一点点面团消耗完,将两人份的饺子下了锅,又指挥段林去将剩下的冻起来。
段林没怨言地照做了,他想起年少时某一年放学,他被老师留在学校竞赛班补习,段枂没等他先回了家。
他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家里其乐融融,母亲和段枂正站在桌前包饺子。
那不是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和这个家格格不入,却也不是最后一次。
他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包饺子,像一家人一样,而这个“别人”,是他深爱着的人。
哪怕项书玉并不爱他,或者没那么爱他,他也永远不会放手。
段林垂下眼,睫羽挡住了他眼中的神情。
他不擅长示弱,但示弱能得到项书玉的关照和偏心,何乐而不为。
他和项书玉晚饭就吃了饺子,项书玉心情像是很好,在饭桌上还问段林:“你觉得好吃吗?”
“好吃。”段林实话实说。
“那我和你母亲做的饺子,谁的更好吃啊?”
项书玉只是开玩笑,没有真的要去比较的意思,只是最近突然发觉段林逗起来很有意思,他开不起玩笑,逗弄起来就会冷脸,反而让人很想招惹。
但段林这次认真回答了,他说:“我母亲不会做饭,只是有这个爱好而已,做得不好吃。”
“那就是更喜欢我做的,是不是?”
“嗯。”
项书玉有点高兴了。
他喜欢被夸,只可惜段林没段枂那么擅长甜言蜜语,很少会说好听的话。
项书玉从饭桌前起身时说:“你要是有你哥哥一半会说好话,我可能会更喜欢你。”
段林怔了怔,反应过来之后,心中却只有怨怒而醋意。
他不明白为什么人人都要拿他和段枂作对比,人人都喜欢段枂那样会哄人开心的性子,还让他去学一学对方。
从小到大这样的话他听了不少了,每次听见都很不高兴,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从项书玉这里听见。
他们在浴室洗澡,段林抱着项书玉亲吻他的后颈,信息素在浴室里弥漫,像是催生杂念与幻象的曼陀罗毒素,项书玉整个人都是迷蒙地,无力地仰靠在段林怀里。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段林喘着气问他:“是不是我多说点好听的话,你就会多喜欢我一点。”
“这是你自己说的,项书玉,你能不能说话算话?”
项书玉脑子一片乱,被潮热的空气和激昂的情感充斥着头脑,他白皙的脸上都是汗珠和花洒下飞溅的水珠,睫羽都已经湿透,只能张着唇瓣失神地吐息。
“宝宝,”段林低声吐出这两个字,他感觉项书玉的身体在听到这两个字时骤然颤抖,他却牢牢地箍住了项书玉,不容他抵抗,“宝宝……”
“你很漂亮。”
“从我第一次在段枂身边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会有你这么漂亮的omega,像小时候邻居家那个小丫头抱着的洋娃娃,不像个真人,后来又想,为什么你会在段枂身边。”
他二十多年没少和段枂争什么,段枂甚至觉得他对段林很慷慨很大方,准许段林和他拥有一样的东西,但段林从来不稀罕那些近似施舍一般的“一模一样”。
临了,他唯一一次和段枂喜欢上同样的东西,却是无可替代的项书玉。
“唔……”项书玉已经有点听不清段林在说什么了,他耳边嗡嗡响,艰难地踮起脚,又无力地坐回去,“嗯……”
他被段林放在床上,段林一开始亲得很是凶狠,像是捕捉了猎物之后拼命撕扯的野兽,直到项书玉觉得受不了,他开始推拒,段林又温和下来。
他亲着项书玉的脸颊和脖颈,啄吻他稍许红润潮湿的唇瓣。
项书玉沉溺在爱欲的漩涡风暴间,好似身体已经变成了鲜妍盛放的花,正在经历着名为爱而肆无忌惮砸落在身上的雨珠。
迷蒙间,他仿佛听见段林在说话,他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神志稍稍清醒了点,微微瞪大眼道:“你说……你说什么?”
“妈妈,”段林亲昵地在他耳边低声说,“我想……在里面……”
第68章 第 68 章 我在做那种事,怎么回你……
项书玉抖着腿站在浴室里洗澡, 他没让段林进来,把人关在了门外。
他觉得段林很过分,得了便宜就卖乖, 折腾了他一整夜, 害得他现在都有点缓不过劲儿来。
他清理了很久,久到段林怀疑他在浴室晕过去了, 又来敲门问:“项书玉,你还醒着么?”
“闭嘴,”项书玉虽然骂出了声,但语气却轻飘飘的, 像是没有底气,“你别和我说话。”
开个玩笑而已,段林竟然还一直记得, 还在做那种事的时候这么喊他。
项书玉面皮薄,他实在是受不了,想想便觉得很尴尬。
他又在浴室里耽搁了一会儿, 许久之后才软着腿出来。
段林淡淡道:“我帮你挂了个电话。”
项书玉有点着急:“谁准你动我手机了?”
他忙将桌上的手机拿起来,一边翻找着来电记录, 一边问:“谁打来的?”
“段枂。”
项书玉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 半晌还是生了气:“我已经说了你不要总是对段枂那么多敌意, 你过得不好也不是他一个人造成的。”
“那也不是我造成的, ”段林理所应当道,“他是既得利益者, 我有权利抱怨。”
项书玉无话可说。
他看见段枂给他发了消息, 问他睡了没有。
项书玉心说自己现在回复似乎有些不太妥当,好像子啊提醒着对方自己已经和段林完事儿了似的。
想了又想,他还是决定先放一放, 明天再找时间回复段枂。
第二天,段林说话算话,早早就离开了项书玉家,走之前还请了家政来给项书玉收拾房间。
十点,项书玉接到了平问春,带着人回自己家做饭给她吃。
平问春感叹道:“你这房子是租的吗?看起来还不错。”
“嗯,”项书玉腼腆地笑着,将手中餐盘放在桌上,“不过过两天既要换新房了,我把北城的别墅卖了,还在物色新的住房。”
“那你问问段总啊,他不是做房地产的。”
“我才不问他呢,”项书玉笑起来,“问他做什么,我又不是没有自己的人脉。”
“啧啧,”平问春打趣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以前你除了怼路子默的时候,哪见得到你这么硬气。”
项书玉有点不好意思:“别取笑我。”
他和平问春关系还是像以前那样亲密,吃了饭又去看了电影,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有粉丝认出了项书玉,于是便凑上来问他要合照。
项书玉这才惊觉自己的曝光度已经不同以往了,刚从综艺直播中出来,他现在知名度正广,走在路上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以后出门大概要做保密工作了,”平问春道,“不然总是会被人看见,影响你的正常生活。”
“或许吧,不过幸好,我不太喜欢出门。”
他和平问春吃过晚饭,又逛了会儿街,项书玉叫了司机把平问春送回家。
平问春上车前问他:“你怎么回去啊?”
“段枂来接我,”项书玉对着平问春摆摆手,“不用担心我。”
“那我先走了哦。”
项书玉点点头。
他在咖啡厅坐着等段枂的消息,段枂有些闹脾气,说他光顾着和段林在一起,都不回他的电话,甚至还让段林挂掉他的来电。
项书玉原本想解释一下挂电话的事情,但又忍不住说:“我在做那种事,怎么回你消息?”
段枂不说话了。
项书玉发出去消息之后就有点后悔,想撤回也来不及了。
三个人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公然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他捂着脸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正要起身去店内再点个小蛋糕,他又看见段林从路边车上下来。
黑色衬衫一丝不苟地将纽扣扣得整整齐齐,领带也端端正正,只是衣袖揽上去,露出了结实的手臂和腕上的手表。
项书玉怔了怔:“你怎么来了……你换眼镜了?”
段林垂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得项书玉有些发毛,也有点莫名其妙。
他转过身去,继续点着蛋糕,嘟囔道:“怎么又不说话。”
“没想好说什么,”段林说话声音有些僵硬,“你在点蛋糕?”
“嗯,虽然吃了晚饭……好纠结,我想吃黑森林,但是红丝绒看着也可以。”
段林抬抬手招呼柜台:“两个都包起来。”
“干嘛买那么多,”项书玉下意识制止,“吃不完的。”
“那就一个吃一点,吃不完就扔了。”段林很是奢侈,项书玉犹疑地打量着他,却没说话了。
他从柜台手中拿到了蛋糕盒,段林说:“我送你回家。”
“段枂说要来接我。”
“和他说不用来了就行,”段林道,“还是我帮你说?”
“我自己说。”项书玉上了段林的车后座,一边给段枂发消息,一边说,“你还换了车啊。”
“那辆车送去保修了。”
“哦。”
项书玉在车上就把小蛋糕拆开来咬了两口,他觉得自己想得倒是没错,小蛋糕吃多了会腻,就不应该买两个。
他把自己吃剩的一个给了段林,说:“别浪费粮食。”
段林也没拒绝,把他吃剩的蛋糕一口口吃完了。
“不腻吗?”项书玉看着他毫无怨言的样子,又问。
段林只是摇摇头。
他寡言惯了,项书玉也没多想,到了家,他想把段林关在门外,但晚了一步,段林已经顺着门缝钻了进来。
项书玉察觉到空气里暴动的情愫因子,对方的信息素在小心翼翼引诱他犯错,项书玉有点无奈,说:“昨天我已经陪过你了。”
“我不记得,”段林顺口耍赖,“不算数了。”
“段枂今晚要来,”项书玉又说,“我不想看你们兄弟两个吵架。”
“他今天不会来。”
段林一说这话,项书玉就有点担心:“你对他做什么了?”
“……”段林城口一会儿,项书玉以为他要生气了,没想到对方竟然笑起来,轻轻问,“你很在意他啊?”
“我是怕你又乱来。”项书玉没把话说得太满,他真是觉得和这兄弟两个相处很累,要时常担心会不会说错话激怒了他们,他们又会做一些疯事。
项书玉观察着段林的神色,见他情绪无异,又问:“你没对他做什么吧?”
“没有。”段林的语气里带着一点点生气的意思,项书玉虽然不太习惯,但又觉似乎还好,还没到要发疯的地步。
段林又说:“他今天确实不会来了,你不信的话,可以向他求证。”
项书玉将信将疑,还是给段枂打了电话。
电话那边响了很久才被人接通。
是段枂的助理,他语气带着歉意,说:“项先生,您找段总吗?”
“他怎么不接电话?”项书玉转开视线望着段林,段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段总临时有个会,现在还在开会呢,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什么会,怎么这么晚开?”
“是一个国外来的客户,有时差,我们也没办法。”
这理由无可指摘,项书玉只好道:“那你让他结束之后好好休息,我先挂了。”
他挂断了电话,段林又问:“信了?”
“我今晚不想做了,”项书玉跳过话题,“你昨晚弄得太凶,我现在还没缓过来。”
“受伤了?”段林问,“我帮你看看。”
他说话什么时候这么轻佻过,项书玉不习惯,又羞涩,忙将靠近的alpha往外推:“不需要,你离我远一点。”
他将人推开了,又问:“你今晚不会又是饿着肚子来的吧?”
“真聪明。”段林说。
项书玉有些无奈:“那我把我们昨天包的饺子煮一点给你,还有今天中午我和平问春吃剩下的也还在,你吃吗?”
他转身往厨房走,等了半晌却没等到段林回话,项书玉又喊:“段林,我和你说话呢。”
“哦,吃。”段林看起来心情又不好了,忽冷忽热的,项书玉觉得莫名,但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把饺子下了锅,又热了中午留下来的剩饭。
让客人吃剩饭也不是一件太礼貌的事情,但项书玉又想着自己要付出的太多了,让段林吃点剩饭剩菜还算是便宜了他,一时间心中的愧疚不安也消减了许多。
他把餐盘放在段林面前,段林确实也不挑,只是吃饺子的时候多少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项书玉疑惑道:“怎么这幅表情,不好吃?”
“不爱吃。”段林嘴上说着,身体却很诚实地将面前盘子清空了。
项书玉多少有点受伤:“你昨天还说好吃的啊。”
“今天口味变了。”段林说。
他主动把碗筷收拾了,又去黏着项书玉,想和他接吻。
项书玉推拒着,但最终还是受不住对方的死缠烂打,躺在床上撑着腿让对方检查。
段林仔细看过,说:“还好,有一点肿,没有伤到。”
他嘴上说着还好,已经倾身抱过来,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项书玉。
项书玉倒吸一口凉气,他紧紧抓住了对方的头发,微微怒道:“你做什么呢?”
“我想做……”alpha埋首在他颈间,咬他的后颈,给他信息素。
大概是终身标记的连结,项书玉终于后知后觉察觉到了两个alpha之间的信息素差异,他顿时睁圆了眼睛,彻底生气发怒道:“段枂!”——
作者有话说:段枂:老婆开门,我是我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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