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她说的给姐姐的礼物。
在温北聆差异的眼光中，左元枫笑着背着双手，“姐姐，生日快乐。”
手感软乎乎，抱起来就真的像是一只活的小猫在手中，温北聆小心翼翼又怕掉了抱紧。
这是她第一次在现实里有人送她礼物，网上有女友。
不想承认自己喜欢，她低下头，手指揉捏着黑猫的肉垫，“好丑。”
脸颊因说谎攀升了一个度，微微泛红。
左元枫抓抓脑袋，“我觉得挺可爱的呀，绿眼睛睁得大大的，模样呆呆的，哈哈哈哈哈。”
笑的脸颊酸痛，不见温北聆抬起头来，真的以为她不喜欢。
“我再想想送你什么，这个我拿走了。”左元枫抱住黑猫的两只脚。
她用力扯了扯，却发现温北聆搂着紧紧的。
明明不喜欢的才是。
半蹲下来抬头望，温北聆绯红的脸颊，与她对视眼神闪躲，然后很凶的模样瞪了她一眼。
温北聆扯过玩偶猫，背对着她。
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左元枫心底暗爽到快要尖叫，抿着嘴唇都抑制不住嘴角的上扬。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默默盯着姐姐的后背。
直到一声开门声，下班回家的母亲在玄关处换鞋，“我回来了。”
温北聆抱着黑猫走出房间，安静地坐在沙发。
左元枫紧跟其后，想起今日是她做饭，进了厨房，“妈妈，晚上吃西红柿炒鸡蛋。”
她已经打开了冰箱，从里面拿出了三个鸡蛋，母亲“嗯”了一声回应着她。
年底了，左女士已经加了两天的班，累瘫在沙发上坐着休息会儿，拿出电脑就是工作。
下周周日就是左元枫生日，搅拌蛋液的她从厨房里探出了头，看了一眼繁忙工作的母亲喉咙里的话吞咽了下去，闭上了嘴。
温北聆看到了继妹从明亮到暗淡的眼神，她抱紧了玩偶猫，手指扣着上面的装饰。
厨房传来炒菜的声音，不一会儿左元枫端着三菜一汤出来，左母看开饭了合上电脑，一家人其乐融融吃饭，左元枫全程没有提生日的事。
吃完饭左元枫收拾碗筷，拿去厨房洗了，之后洗个热水澡上床睡觉。
温北聆周日约好了一名心理医生，一早起来去医院，缴费检查，拿到检查报告给医生，穿着白大褂的长发女人转动椅子，微笑着告诉她，“病情有所好转，用药可以从以前的两颗减为一颗半。”
点头“嗯”了声，拿着报告单毫不拖泥带水地走了，到药房取药。
回到车上，副驾驶坐着正是继妹送给她的黑猫玩偶，为它系上安全带，幼稚的有点像小孩在玩过家家。
开车到学校，去了琴房练琴。
下午，一条快递到了的短信，地址是在古堡那边，由管家代为签收。
虽然很想现在就回去看女友给她的生日礼物，但忍住了。她想等到生日那天再拆开，把真实的感受告诉女友。
温北聆打电话让管家把包裹放到她房间里便挂断电话。
左元枫收到了女友给的礼物，第一时间拆开来看，一枚纯金打造的戒指，中间有一只可爱的小狗，小狗耳朵上挂着“lucky”的挂牌。
盒子里有一封信，“谢谢你，我爱你。”
粉红色的信纸上寥寥几笔，充满了女友的爱意。
左元枫把信纸捂在胸口，嘴角微微上扬。
【老婆，生日礼物收到了。】
那边回了线条小猫比爱心的表情包，老可爱了，看着就像撒娇一般，一句话没说却好像又说了很多。
戒指戴在手上刚刚合适，左元枫怕弄丢了摘下来放在书桌的抽屉里。
临近期末周，结课作业还有各课的考试陆陆续续到来。
很快就到周六。
一早温北聆就收到女友的生日祝福，回家一趟，打开了女友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大箱子里装满了用蜡笔小新包装纸的小纸盒，舍不得拆开。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最终决定拆开看看，从最上面的小盒子拆起，第一层是最新的苹果手机、暖宝宝、膏药贴，还是她常用的一款膏药贴。
最后是一本画册，记录着她们从认识到现在，末尾一句，“想爱老婆一辈子，牵着你的手和你白头偕老。”
18岁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19岁的自己会想活下去，幸福下去。
【礼物我拆开看了，很喜欢（比心）。】
左元枫一早泡在图书馆里，收到女友信息，眼睛睁大，恨不得用手捶自己胸口，【啊啊啊，我怎么没想到生日那天在拆开。】
女友发来摸摸头表情包，【来年我们就可以一起过。】
左元枫想发现在就见面一起过生日，可是忍住了，跟个小傻子似的发到【好啊好啊，嘿嘿，期待期待。】
聊了会儿，其实想现在就收拾书包回家，和女友来一通语音电话，可旁边拿着笔抓头发的饭搭子不能放着不管。
【老婆，晚上聊。】
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等了两秒，对方回复，【嗯。】
趴桌上的杜思思欲哭无泪，“这都啥跟啥啊，我有学过吗。”
看着嘴角忍不住勾起弧度的搭子，杜思思凑了过来，“枫枫，这题怎么做。”
左元枫放下了手机，拿着红笔在杜思思课本里划了重点，“按照这个公式套进去，很简单的。”
到了晚上八点才从图书馆里离开，明天就是左元枫18岁生日，回到家漆黑一片，咬紧后槽牙在玄关处换鞋。
一通陌生电话打来，犹豫着接通，“是左惜女士的家人吗？我是急救中心的医生，左女士晕倒了，就在江城第一人民医院。”
左元枫心咯噔一下，面上还要保持着冷静。
她把换下的鞋又重新穿了回去，大步急匆匆出门，“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飘着大雪的冬夜，拦下一辆出租车赶到医院，左元枫遇见了母亲的上司，对方见到她松了口气，“左总监这一星期加班太累了，没什么大碍，躺在里面的病床上，你去给她买一点住院用的用品。”
“谢谢阿姨。”左元枫微微鞠了躬。
大波浪中年妇女见到她，“一两年没见，你长这么大了，你妈妈为公司做的贡献有目共睹。”
她讪笑着，想起加班这件事，“阿姨还有姐姐们吃饭了没有，谢谢你们把我妈妈送医院，没吃我去叫份吃的。”
“也好，大家今天就下班吧。”大波□□人脸上笑出褶子，大手拍在左元枫肩膀，“你妈妈把你教的很好，要是我家那小子有你一半懂事我真的烧高香。”
左元枫笑笑，知道这附近有家湘菜馆，招呼一大帮人到饭店，作为公司ceo怎么能让一个小孩子出饭钱，说出去不怕被笑话，借着这个由头说是团队聚餐。
忙前忙后，累的疲惫不堪回到医院，在超市买了生活用品，回到母亲病房，已经醒来了的母亲冲她露出了抹抱歉的笑。
“妈妈的同事还要小枫你来打点。”
左元枫放下手中的东西，回了个笑，“我已经长大了，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们没吃饭，估计母亲也没吃，时间已经到晚上11点钟，好多商铺已经关门。
病房里响起了两道“咕噜噜”响，母女两一对视把刚才的事抛之脑后，笑了起来。
“妈妈，我去买吃的。”
“这么晚了，还有饭店开门吗？”
左元枫站了起来，“我到处逛逛，应该会有。”
“好。”作为母亲不得不承认孩子长大了，要相信她。
另一边。
明天就是继妹的生日，国外的母亲打电话给她，让她去医院看望继母。
房间里犹豫徘徊的温北聆像是有了一个必须见继妹的理由，她换上衣服走出房间。
一楼大厅处理公务头发花白的奶奶.头也不抬问着她，“这么晚出去。”
手握扶梯的温北聆，不疾不徐，优雅下楼梯，“妈妈叫我看望继母。”
眼神锐利的老太太抬眸看了她一眼，她们仿佛不是祖孙，而是生意场上的外人。
仅是一秒老太太便又低下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拿起钢笔在纸上签字，“你母亲是个很优秀的人，但是在一些小事上拎不清，我希望你别像她一样。”
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奶奶，严厉冷漠的对待她，小时摔跤了不是上前扶起她，而是默默看着她哭完，在需要帮助的年纪让她自己站起来。
温北聆“嗯”了一声，没多少亲情需要留恋，冷淡走出了古堡。
保时捷的副驾放着一把黑色的伞，昏黄的车灯照亮它，仿佛回到去年九月，“姐姐，别淋湿了。”
撇开头，打开车内暖气，在下雪的天压出车轮印。
医院外挨家挨户关着门，只有路边路灯亮着，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飘着鹅毛大雪。
一阵寒风吹过，左元枫双手抱胸，冷的打哆嗦。
雪融化在衣领里，凉飕飕，不禁打了个喷嚏，拿出冻得通红的手揉揉鼻子继续往前。
学校那边夜市应该还没关门，要是有一辆车就好了。
明亮的车灯从身后穿过，回头望刺的睁不开眼，从车里走下来了一位撑着伞，身材高挑的女人，看不清人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
左元枫用手挡了挡车灯的刺眼，虚眯着的眼看见那个人朝她走来，踩着薄薄的一层雪，咯吱咯吱。
那人停下了，为她遮挡刺眼的车灯，举着的伞倾斜向她。
心跳扑通扑通，快要跳出胸腔，知道是姐姐，但看起来有点像她女友。
左元枫低下了头，有些怕温北聆知道她脸红会怎么想她。而事实她的脸冻得惨白，只有鼻头是红的。
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触碰她脸颊，“怎么这么晚出来，下着大雪不知道。”
“姐姐。”左元枫眨动了下眼睛，心里划过一丝异样，被触摸脸颊后心脏跳的有些快怎么回事，有股电流流过的感觉。
压下奇怪想法，她才有些意外温北聆怎么会出现在这。
继姐从黑色羊毛大衣的包里掏出了个暖宝宝放在她冻得通红的手心，为她解释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听妈妈说，你妈妈晕倒了。”
左元枫恍然大悟，呆呆的点了两下头。
温北聆看了她，不是滋味没好气的说：“上车。”
伞给了她，她双手揣兜，背影看着冷淡疏离。
左元枫歪了歪头，自己又有那点惹到这位继姐了，想不出所以然便不去想。
在外面甩干净了伞上的雪，坐上副驾，关上车门，温暖的气息包裹着她，让她冻得僵硬的脸有了知觉。
很感谢的望向了温北聆，冲着她笑了下，“姐姐，谢谢你。”
对方手握方向盘，瞥了她一眼，“你要去哪儿？”
“学校那边的夜市，我和妈妈还没有吃东西，出来就是找吃的。”左元枫全盘托出。
温北聆泼了左元枫一盆冷水，“那边已经关门了，我刚从那路过。”
“啊。”左元枫恍惚一瞬，这么晚了还有哪里有吃的。
车子慢悠悠的启动，温北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可眼睛时不时的瞥向了道路两边的商店。
一路经过学校又到江城大桥，离大桥不远有一家还亮着灯的猪脚店，店面叫李奶奶蹄花汤。
温北聆把车开到店门口停下，“没别的吃的，将就下。”
左元枫不挑食，何况冬日里来一碗热乎乎的蹄花汤再好不过，笑着点头，“好。”
店里多数是货车司机，还有附近下班的工人，突然走来两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还有点格格不入。
老板娘热情招待，“两位吃些什么。”
温北聆望了眼菜单，“两份蹄花汤。”
“好嘞。”
左元枫和温北聆选了个位置坐下，很快老板娘就端来了热乎乎的蹄花汤过来，第一份是先给温北聆的，而温北聆拿过桌上竹筒里的筷子，扒开了糯叽叽猪蹄，上面冒着热气，她把筷子放在砂锅碗上，推向了左元枫。
虽然温北聆没有说什么，但左元枫知道她意思，是在说“你先吃，小心烫。”
她嘴角快要咧到太阳穴，不客气的拿过筷子开动。
从来没有觉得蹄花汤是这么好吃，心里暖融融的，咸度刚好合适，有了想要带着女友一起吃的想法，这家店离月底见面的大桥不远，到时候带她也来吃。
抬起头来，左元枫望着冷着一张脸的温北聆，就像她和姐姐一样，面对面坐着。
温北聆卡着点，零点一到，小声说道：“18岁生日快乐。”
想起掉落下来的日记本，上面写满了左元枫想要快点长大，期盼18岁的到来。
“你不用这么着急长大，你还有我这个姐姐可以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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