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好玩


    对上雪狼探究的目光,季映然莫名有点汗流浃背。


    “我的意思是,兔肉还有很多,你猎回来的兔子很大,你辛苦打回来的猎物,肯定要先紧着你吃,”


    “这是规矩,规矩是不能坏的,食物得头狼先吃,头狼吃饱了剩下的我才能吃,”


    “嗯,没错,就是这样的。”


    季映然点头,眼神诚恳,一本正经。


    雪狼面露狐疑,但在美食的诱惑下,那点怀疑很快被压了下去,一脑袋埋进碗里,一口吃掉剩余的兔肉。


    一边吃一边点头,这两脚兽还是挺懂规矩的,自己可是头狼,妥妥的头狼,得先吃饱。


    雪狼其实并未和狼群在一起生活过,但不影响它喜欢当头狼。


    季映然松口气,还好忽悠过去了……


    人再次忙碌起来,兔肉切分成几份,一一炒熟,炒一份狼吃一份,炒一份狼又吃一份。


    直至最后一份,狼舔舔嘴巴,没下嘴吃,留给人类了。


    作为头狼的它,也还是会照顾一下手底下的奴隶的,没错,这个没用的人类,只能勉强给它当奴隶。


    狼吃得心满意足,懒洋洋趴在毛毯上,惬意扫尾巴,舔爪子,洗脸。


    季映然甩了甩手,一直炒菜颠勺,很累人,手都酸了,但凡这锅子大点,她也不至于这么累,不过话又说回来,能有口锅已经很难得。


    坐在石头凳子上,捧着最后一碗兔肉,拿上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


    兔肉紧实不柴,鲜味十足,还不错,只是没有葱姜蒜做佐料,差了些风味。


    但在这么极端的环境下,能把兔肉做成这样,已经很可以了。


    她不是很饿,白天才吃完鱼肉,这会又吃兔肉,虽然没有主食,但吃肉也很顶饱。


    慢吞吞吃完碗里的兔肉,季映然马不停蹄收拾起来,调料瓶得规整摆好,锅子以及碗筷也得洗洗,兔骨头得扔洞外去。


    忙碌半小时,双手叉腰,看着重新恢复整洁的小厨房,满意点点头。


    如季映然预料的一样,一只十来斤的兔子,也就够雪狼吃一顿,存粮是不可能存粮的,雪狼每次拿回来的食物,也就够它吃个一两顿而已,压根不会有余下。


    季映然蹲下,拿起放在角落的气罐。


    一共三罐气罐,第一罐炒鱼的时候用完了,第二罐炒兔子,季映然晃了晃罐子,估摸着应该只剩一半的气量了。


    三罐气,两天就用了一罐半,消耗速度太快。


    她不免忧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气罐没了,她的生活质量怕是要大幅度下降。


    毕竟生吃食物,终究不是人类可以接受的,就算是主观上能接受,肠胃也很难适应。


    将气罐放回角落,猛地想起,今天白天去泡温泉时,温泉边坐落了一些干枯的植被。


    那些植被虽然看着湿漉漉的,但如果将它们运回山洞里屯着,依照山洞内温暖的环境,几天就能干燥,干燥之后就能当燃料使用。


    想到这,季映然心中一喜,站起身,下意识就要和雪狼分享这件事。


    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吃饱喝足的雪狼,早呼呼大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太满足的缘故,它睡觉的姿势都变得“豪放”了不少。


    它之前睡觉都是趴着,要么也是侧躺着,但这会,它竟是四脚朝天,露着肚皮在睡觉。


    季映然哪里受得了这诱惑……


    轻手轻脚过去,蹲在旁边,伸出邪恶双手,揉啊揉。


    肚皮上的毛软软的,还肉肉的,看来这头狼平时就吃得很好,一摸肚皮就能感觉到,肥嘟嘟的。


    手感一级棒!


    如此好机会,自然是从头摸到尾,摸一摸脑袋,摸一摸耳朵,摸一摸尾巴,最后手又回到肚皮上,捏一捏它的肉肉。


    雪狼吧唧嘴,季映然动作僵住。


    小心翼翼看去,狼没睁眼还在熟睡,刚刚吧唧嘴估计是在做梦,至于梦的内容也很容易猜,大概率是在吃好吃的。


    白天吃了那么多鱼肉,晚上又吃了一只兔子,肚皮都吃溜圆了,结果做梦还是和吃有关。


    馋得没边了。


    还好狼狼不需要做身材管理,不然就它这个吃法,那不得三百斤。


    等会,它好像不止三百斤。


    它和老虎体型相似,成年老虎体重通常在300斤到600斤之间。


    季映然上下瞅了一眼这头狼,从体型上来看,这头狼显然就属于强壮那一卦的,那最少也有个500斤往上。


    季映然半张嘴巴,为这个数字感到一阵惊诧,说它吃成三百斤居然保守了,原来是五百斤打底。


    想起雪狼抓兔子回来时,季映然因为太激动,摔倒在它面前,它当时无视人,直接从人身上踩了过去。


    季映然摸了摸被它踩过的后背,被它踩一脚不得肋骨都断一根?


    但好像完全没感觉……


    难道是它踩的时候,收力气了?


    季映然点点头,肯定是这样的,不然被五百斤的狼踩一脚,她不得当场就死过去。


    就像它用爪子拍人的时候,也是很明显收了力气的,不然就它那大爪子一拍过来,季映然百分之百原地昏厥。


    “看着凶巴巴,实际上,还是很有分寸的嘛,”季映然轻轻捏了捏它耳朵:“是一头好狼。”


    被捏耳朵,睡梦中的雪狼感觉不适,用爪子下意识扒拉了一下。


    季映然顺手就握住它的爪子,捏一捏,又摊开自己的手掌,和雪狼的大爪子作比较。


    人的手和狼的爪子放在一起比较,小上一圈。


    这爪子可真大!


    猫猫的爪子,按一下肉垫会开花,狼的爪子按一下肉垫,是不是也会开花?


    季映然把狼的爪子翻过来,肉垫是粉色的,可可爱爱。


    季映然轻轻按了一下肉垫,没开花,应该是力度太小。


    季映然用力按。


    利爪从毛茸茸的指尖探出,锋利无比。


    季映然哇一声,凑近仔细看,这么锋利的爪子,它拍人的时候,但凡没收住利爪,她的脸不得被刮得深可见骨。


    想到这里,她不由一阵后怕。


    以后还是尽量少和雪狼打闹为好,雪狼但凡一个失误,哪怕不是故意,她都得毁容。


    季映然按一下肉垫,利爪出来,松开,利爪又缩了回来。


    好玩。


    按一下,松一下,又按一下,又松一下,玩得不亦乐乎。


    殊不知,雪狼已经盯着她看了很久了。


    在季映然又一次准备按肉垫时,手上一空,爪子缩了回去。


    季映然一怔,抬眸,对上了一双幽幽的金色狼眸。


    “哈哈,”季映然尬笑:“你怎么醒了。”


    雪狼眼睛微微眯起:还怎么醒了,拿着狼的爪子按来按去的,还按那么用力,狼是睡了,不是死了。


    季映然强行解释:“我想看看你爪子上有没有跳蚤,我在给你抓呢,你们动物之间不都爱互相抓跳蚤吗。”


    雪狼龇出獠牙,面容凶狠:你才有跳蚤,本狼可爱干净了,才不会有跳蚤。


    季映然默默后退。


    刚刚才见识过它的利爪,锋利如刀,季映然可不敢再和它打闹。


    雪狼疑惑歪头,两脚兽怎么后退了?她是在害怕狼?


    雪狼之前很爱吓唬她,喜欢看她害怕的样子,觉得有意思,可现在人又害怕起来,它却不觉得有意思了……


    不高兴,雪狼很不高兴,龇牙龇得更凶了。


    “你龇牙可以,但别用爪子拍我,你爪子那么锋利,一个失误我可就没了。”季映然弱弱道。


    雪狼龇牙的表情顿住,看看人,又看看自己的爪子,瘪瘪嘴,冷哼一声。


    谁乐意拍你了,弱小的人类,本狼拍一下你,那都是给你面子!


    雪狼揣着自己的小手手,脑袋一偏,不理人了。


    刮了一天的风,随着夜幕,短暂停歇。


    本就昏暗的山洞,也随着天黑,彻底陷入黑暗。


    季映然坐在石头凳子上休息,雪狼则趴在毛毯上睡觉,四周静悄悄,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只有雪狼清浅的呼吸声。


    从呼吸的清浅程度,可以判断出雪狼应该是睡着了。


    它睡着了,那自己也得睡了。


    刚刚还有点害怕雪狼拍人,刻意拉开了一点距离,现在又趁着狼睡着,悄摸摸凑了过去。


    把身上一层层的衣服脱掉,只剩下最里边的速干衣裤,脱下的衣服垫在地上当床垫,挨着雪狼睡觉。


    山洞暖和,但躺下不动的时候还是冷的,得挨着雪狼睡觉才最舒服,雪狼可是个暖宝宝。


    本来只想在它旁边挨着睡,毕竟利爪的威慑还存在,不想再和雪狼陷入危险的打闹当中。


    但一开始的打算是一开始的打算,睡着睡着,自然而然就往雪狼怀里窜。


    雪狼不配合,季映然还非要钻它怀里。


    雪狼睁眼。


    季映然笑:“你睡你睡,我也要睡了。”


    雪狼“呜呜”低吼。


    季映然当没听到,脸埋它毛毛里就开始装死。


    雪狼持续呜呜,呜得人压根没法睡觉,季映然不得已从毛毛里探出头来:“睡觉了,你一直呜,有点吵。”


    雪狼再忍不了,后爪一踢,把人踢开。


    季映然捂着被踢的肚子,吃痛地闷哼一声。


    雪狼踢出去的后爪子顿住,好一会才缓缓收回脚,随后探头探脑地看着人。


    两脚兽怎么捂着肚子,很疼?不可能啊,明明都没用力。


    雪狼从毛毯上爬起来,来到人面前,仔细瞧。


    季映然始终捂着肚子。


    雪狼狐疑地围着人打转,左看看,右看看。


    季映然不捂肚子了,开始装模作样的在那擦她并不存在的眼泪,一边擦还一边抽噎:“狼狼你怎么能踢我,疼死了,好疼啊,我好难过,呜呜呜,呜呜呜。”


    听到哭声,雪狼围着人打转的动作停住,向来冷傲的眼底,难得的闪过一抹心虚。


    怎么还哭了,真踹疼她了?


    听着那渐大的呜呜哭声,雪狼平常竖着的耳朵,明显趴了下来。


    它伸出狼爪子,轻轻戳了戳人。


    人不理它。


    雪狼在人面前走来走去,来来回回地走,试图引起人的注意,但人始终不理它。


    雪狼在人面前乖乖坐着,有点不知所措。


    几分钟后,狼犹犹豫豫,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低头,用脑袋轻轻拱了拱人的手。


    别哭了,别难过了,脑袋给你摸。


    看着它拱过来的大脑袋,季映然装哭的表情一顿,怎么回事,主动求摸摸?


    季映然试探性伸手,轻轻搭在它脑袋上,摸了摸。


    蓬松柔软的绒毛,细软无比,有种触碰到了云朵的奇异感。


    季映然压根舍不得收回手,摸了又摸,恨不得给这头狼摸秃。


    雪狼始终低着头,一扫之前抗拒的姿态,任由人抚摸。


    季映然抿唇偷笑,别看这头狼平时对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但人要是真哭了,它也还是会心软的,居然在用这种方式哄人……


    雪狼抬眸看过来。


    季映然一怔,忙收敛笑意,摆出一副哭唧唧的难过模样。


    人类尤爱得寸进尺,季映然更是个中高手,摸一下脑袋怎么能了事,那必须得趁机提要求。


    所以这件事,最终以季映然委委屈屈,哭哭唧唧,成功躺在了毛茸茸的怀抱里而告终。


    一躺它怀里,人哪里还有委屈,当即不哭也不伤心了,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美滋滋。


    雪狼低头看她:她刚刚是不是装的?


    季映然见狼看过来,立马调整表情,委屈难过又涌了上来,并再次提出要求:“狼狼,我睡觉喜欢盖被子,你把尾巴上的毛散开,盖我身上好不好。”


    雪狼不乐意。


    季映然演技上身,眼眶一红,然后再茶茶的来上一句:“好吧好吧,虽然你那么用力踢我,但我也不怪你,尾巴不盖我身上也没关系的,我尊重你。”


    话落,季映然顶着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看着狼。


    雪狼被她看得表情不大自然起来,犹豫片刻,如羽毛一般轻柔的尾巴搭放在人身上,散开毛发,形成一张狼毛大被子。


    季映然偏头,偷笑。


    很快又调整好状态,继续茶香四溢:“这样会不会太为难你了,我不想为难狼狼。”


    雪狼没动作,尾巴始终盖在人身上,没有要挪开的意思。


    季映然挑眉,目的达成!


    狼爪子当枕头,狼尾巴当被子,顺手再抱一抱狼,实在太过舒适,季映然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人睡着了,可狼却始终没有合眼。


    金色狼眸在黑夜里,闪着幽幽的光芒。


    它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头时不时偏一下,大大的狼脑袋里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突然,它低头,靠近,嗅闻人。


    嗅一嗅头发,嗅一嗅脖子,又嗅一嗅脸。


    嗅闻时,狼的黑色鼻头不小心蹭到了人的鼻子。


    狼一愣,随即如同受惊一般,脑袋猛地后退。


    可没一会,后退的狼又好奇般再次凑了过去,鼻子再次轻轻蹭人的鼻子。


    沉睡中的人,感觉鼻子痒痒的,迷糊睁眼。


    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张离得极近的,毛茸茸的狼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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