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声洋单手拉开卫生间的门,一只手还托着路希平的后脑勺。
从卫生间到床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就这几步路希平也走得踉踉跄跄,近乎是被魏声洋挤过去。
直到他小腿碰到床,魏声洋才松开含-吮着他舌头的嘴唇。
“你坐下。”魏声洋手掌下移,该为撑住路希平的背,示意他慢慢坐,顺便用膝盖分开了路希平原本紧闭的双腿。
“...”路希平还没来得及说话,魏声洋又吻上来,一边轻轻亲着他已经肿胀的嘴唇,一边用湿-滑的舌头安-抚他的口腔。
如果只有路希平一个人起了,他一定会因为尴尬而恼羞成怒。但此刻魏声洋的反应明显更大,都已经平地起高楼了,第一性特征更显著的人都没慌乱,要是路希平推推搡搡遮遮掩掩,会搞得好像他很扭捏。
想在心理上战胜魏声洋,首先得以毒攻毒,比如比魏声洋更不要脸。
所以他没有慌张地扯过被子挡住什么,只是僵硬地坐在床上,被迫地仰头和魏声洋接吻。
睡衣领口在走动过程中滑落了半截,露出一小截精致的锁骨,密闭而温馨的卧室里亮着一盏床头灯,灯光之中,路希平的背影仿佛被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整个人都白得发亮,以至于点缀在脸上的红晕更像梅花。
魏声洋用手指揉搓了几下路希平右耳垂,还故意往那颗小痣所在的位置吹气。
路希平忍不住地哆嗦,并往旁边闪躲,试图避开这阵热流,然而他一动,就小声地“嘶”了口气。
“怎么了?”魏声洋停下揉弄的动作,侧头看他。
“痛。”路希平视线往大腿附近扫去,“感觉退烧针针孔附近淤青了。”
“我看看。”魏声洋作势就要脱路希平裤子。
路希平直接一脚踩在魏声洋膝盖上,掀起眼皮满脸嫌弃,阻止他:“不用看,肯定青了,肌肉一扯动就很痛。”
魏声洋也没有跟他争执,思索片刻后,此人把床头的枕头拿过来,垫在了路希平的屁股下面。
“找个最舒服的姿势坐好。”魏声洋两只手架着他,将人提起来又轻轻放下,“裤子还是得脱啊哥哥,不然我怎么帮你?”
“...”路希平发现自己的天赋还是差了点,没魏声洋这么open。他无法接受自己要被死敌做手工活,而且还是在两人都无比清醒的状态下。
按照之前的逻辑,他和魏声洋做过了,所以接个吻也没什么。
接过吻了,所以被魏声洋看了眼屁股也没什么。
那如果他和魏声洋又做了呢?
那算什么?
想到这路希平忽然后脊发凉,意识到,或许比做过更坏的情况是,他和魏声洋谈了。
没错。
这绝对是史诗级烂摊子。
到那时候,他要把魏声洋带回家,跟他的教授老爸和教授老妈说,爸妈,二位好,我带了男朋友回来。
不过我男朋友你们二老都认识。
他叫魏声洋。
我的发小。
喜欢抢我袜子,抢我铅笔,抢我游戏机的发小,一个超级坏蛋学人精。
也是二老看着长大的邻居家星二代。
“。”
光是想想这样的画面,路希平都觉得惊悚。
比万圣节的电锯杀人魔还可怕。
他老爸老妈一定会抄起扫帚将他们扫地出门的。
他们的光荣事迹会传遍大街小巷,不仅身边的朋友会发现他们两个从兄弟处成了情人,很快还就会有学生知道,林雨娟老师,你儿子是gay。
察觉到他的分心,魏声洋散漫笑了声,忽然欺身而上。他如同捏住了路希平的命门,肌肤触碰时带起一阵的颤-栗。
大概是温度并不相同的东西接触总会发生热量转移,路希平觉得魏声洋的掌心已经够烫了,可他比魏声洋更烫,所以吐-息加快,不断地朝对方分泌化学物质,试图与面前这个人的灵魂藕合。
后腰像是有蚂蚁爬过,具体形容的话,路希平甚至感觉魏声洋亲了自己以后,那些唾液自动流到了全身,浸泡着每一寸的敏-感神经元,激活它们,燃烧它们。
撑着枕头的手腕骤然绷紧,手背的血管根根分明,脖子上有条青筋一路从锁骨伸到下巴,白皙如雪的脖颈上泛起分层的红色。
这样的路希平无疑比座椅上的小提琴手要艳-丽许多,他的代表色不再是冬天的雪,而是斑斓的油画。
“还难受吗宝宝?”魏声洋很认真地低声询问,嗓音仿佛被砂纸磨过,低哑得烫人心弦,“这样可以吗?嗯?”
他的手不经同意,径直地越过裤腰带,撑进宽松的睡裤中。
在路希平的呼吸更加急促时,魏声洋喉结微动,低笑,一只手托住路希平薄如蝉翼的后背,把人缓缓地放倒在床上,仰躺着。
他则膝盖抵在床沿,尽心尽力地弯腰亲上去,安抚路希平情绪,缓慢地用舌头挑逗口腔内壁,在牙龈附近故意打了几个圈,弄得路希平极痒,连带着怒骂声都急转直下,变成了意味不明的哼-吟。
“接吻可以接受?”魏声洋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磁嗓充满魅惑力,半哄半诱导,“舌头伸出来,我亲一下,好不好?”
路希平整张脸都熟透了。他的眉毛呈黛青色,瞳孔是浅琥珀色,距离很近时,魏声洋甚至可以看见他隐形眼镜的轮廓,眼白附近氤氲起一层生理性泪水,欲掉不掉。
长睫毛在眼睑落下一层阴影,鼻尖小巧,鼻梁两处有很浅的印子,是常年戴眼镜留下的。
魏声洋忽然生起了一种奇异的占有欲,他是路希平认识的所有人中,与之关系最亲密的,那么应该只有他能见到路希平这副模样才对。
“好不好啊宝宝。”魏声洋亲着他的耳垂,手上加了带点力道,“如果出不来最后憋着的还是你自己,既然是我挑起的,那我会负责的。”
路希平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了,他犹豫片刻,微微张开了嘴巴。
舌-尖就像刚刚探出洞穴的小蛇,在警惕地打量环境。
直到旗鼓相当、势均力敌的对手拨开草丛,朝它冲去,并率先以庞大的身躯包裹住它的全身,吮-吸它的七寸。
柔软无骨的舌头再次被魏声洋含在口腔中,来回地抚-弄。
路希平的眼眶更模糊了些,干脆放弃挣扎,摆烂似的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感受魏声洋极尽贴心的纾-解。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睡裤被丢在了床边。
刺眼灯光下,路希平两条长腿耷拉在床畔。
魏声洋垂眸,视线越发沉,直勾勾地顶着路希平的身体。
虽然路希平很瘦,可是他偶尔会被实在看不下去的魏声洋硬拽出去运动,所以身体素质还算不错,体脂率在正常范围。
手臂和大腿都不是肌包脂那样捏起来和水一样,而是像发酵过的馒头,充满了韧劲,捏捏会回弹,会有硬-度和劲-道。
正因为如此,路希平才拥有一双宛如艺术品的腿。
腿型线条柔和流畅,四六分的比例,两条腿又长又直,骨感里带着些力量,看上去就十分柔软。
他放松时像惬意打瞌睡的猫咪,能化成一滩水,用力时,小腿肚则勾勒出流畅线条,一路连带跟腱处。
这是一具可以用性-感来形容的躯体。
这是一具漂亮无瑕、如同刚出窑的昂贵青瓷般的躯体。
输给这样的路希平,魏声洋觉得自己不丢人。
于是当空气中弥漫出麝香后,魏声洋顺手扯了两张纸,挡住掌心,接着发自真心地吻上路希平唇角,轻笑了声赞扬道,“希平哥哥,你怎么这么好啊。”
路希平象征性地握拳,往他肩膀上来了一下。
“...滚。”路希平浑身无力,四肢瘫软,仰头一副淡淡的死意,“现在你满意了吗?你自己去厕所解决吧,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魏声洋心情很好。他怕路希平觉得冷,扯过被子给他盖上,后又撩起路希平额前的碎发,在他额头上印了个吻,问,“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一个高危无比问题。
路希平疲倦地瞄他一眼,不语。
“好吧。”魏声洋笑眯眯,“那我换个问法。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谢谢。”路希平终于有气无力地开口,“你不在。”
“?”
魏声洋噗嗤笑了声,罕见地没有再穷追不舍,或者说他本来问出这个问题就没想过能得到正式回答,只是抱着捉弄路希平的心态。
他去了洗手间,过了会儿才出来。
“缓过来了吗?”魏声洋坐在床边,床垫塌下去半块,他手指绕上路希平的一撮头发,缓慢地旋转,缠绕,把玩着,“愿赌服输啊哥哥,你不会跟我说要反悔吧。”
...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路希平冷哼,安静半分钟,他才道:“你给我点时间,我要考虑一下。”
魏声洋爽快答应:“可以啊。完全没问题。但是具体多久?”
“请问在我死之前你能给我答复吗。”
“。”
路希平闭了闭眼睛,仿佛被说中心事般,表情纠结了很久后,他钻进被子里,只露出自己的下半张脸,那双眼睛看向魏声洋:“也不用很久,要不然就给我一...”
“一个星期?”魏声洋道。
两人视线对上,双方都沉默片刻,而后忽然都噗嗤一下,笑了。
暧昧的气氛消散,空气里的潮湿也褪去,只剩下最原始、最基本的,对对方的了解。
“行。”魏声洋漫不经心地撑着下巴看他,微笑,“一星期果然是你的sl大法。那么一周后的这个时间,我会找你要回答。”
————
——
【南瓜文学】www.NanGu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