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青春校园 > 等一场京雨 > 10、第 10 章
    但是说起来,他也去那个会所了啊,为什么她要像做贼似的?分明她才是被迫去的。


    这么想,她有一点不服气。


    “公司安排的活动,不是我想去的。而且,那种高端会所,我平时也没机会去啊,只有像你们这样的公子哥儿才能随时随地去。”她小声辩驳。


    不过,目光和他对上时多少还是有些心虚气短。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可能她性格就是这样,容易底气不足。


    有时候明明她有道理也会变成没道理,江渔快讨厌死这样的自己了。


    还以为赵赟庭要说她什么呢,她都已经竖起浑身的毛准备应战了,岂料他淡淡一笑说:“我还没说什么呢,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心里有鬼啊?”


    他转身去了一旁的中岛台倒水喝:“我只是想说,这么晚回来容易遇到危险。我让赵进给你安排了专车,为什么你不坐?”


    “……忘了。”好吧,其实是心虚。


    那位赵秘书看着笑眯眯的处事一切周到,但这种精明的人,一看就不是很好相与,估计是他的心腹。


    她要是回来时联系他,不是不打自招吗?


    她都没联系他,他都在这儿等她了。


    不管是不是有感情,男人对于自己的老婆多少还是在意的吧。


    这关于男人的面子尊严问题。


    赵赟庭这种有权有势又有社会地位的男人,怎么能忍自己的妻子去那种地方作陪?


    这么想,她就更加心虚了。


    “……我以后尽量不去。”她弱弱保证,“你放心,都是逢场作戏,绝对不会给你戴绿帽的。”


    说完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怎么听都有点像出轨的男人在跟妻子保障绝对不会出轨一样……


    赵赟庭挑了下眉,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但江渔也说不清他是在笑还是嘲讽她居多,下意识抿了下唇,两手微微抬起。


    她紧张的时候就会这样。


    意识到后连忙又放下。


    她觉得不能这样,于是又找补道:“那你能保证你以后都不去吗?”


    她声音软糯,带一点儿委屈时,总感觉像是在撒娇,偏偏又无做作之感。


    赵赟庭忍不住都笑了:“我那是应酬。”


    “那我还是工作呢!而且,你在那帮人里应该是老大吧,我在公司里可是最低级的,我不能推你还不能推吗?”她似乎找回了一点场子。


    赵赟庭一时被驳得无法开口。


    过一会儿,他苦笑:“不去不太行,有些交际还是要维持的,不过下次我尽量不让他们点,或者他们点的时候我出去,可以了吧?”


    那帮人论家世背景确实有难出他其右的,但也有不少显赫能人,他虽然不惧,也从来不会轻易得罪。


    虽然他这样的出身,出去只要报出家门很少有不给面子的,但他成年后就很少打着他爸的旗号行事了。


    都到这个层面上了,大家都是人精,没点真本事的人,只会拖后腿带不来利益,人家也就跟你表面客气,不会真的跟你谈生意真的交底。


    江渔本来也无所谓他点不点,估计他也瞧不上那些女人,没看那局里那帮公子哥儿都不带正眼看她们的吗?就是拉几个活络气氛的花瓶,估摸着是手底下的人直接联系她们公司安排的。


    但他这么说,她还是有点受用,觉得至少是平等的。


    她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闻言眨巴了眼睛:“那我也尽量不去。”


    “不用了,你以后也不用去了。”他轻飘飘扔下一句就回了书房。


    她那晚还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之后,张春柔确实没有再让她去参加过这种酒局。


    不知道他是不是专门让人给上面打了招呼,因为中晟旗下的中晟影视似乎跟凯盛娱乐有长期的合作关系。


    不过这确实是好事,她清净了很多。


    -


    江渔最近的胃口不是很好,这日早上,吃了点就搁了筷子。


    “怎么了?”赵赟庭抬眸问她。


    江渔说:“我吃饱了。”


    “再吃点,你吃这么少。”他又用公筷给她夹了些菜。


    江渔的目光落在他宽大修长的手上,才发现他无名指上戴了婚戒,素白的一圈,更显得他手指修长,筋骨分明。


    她又看看自己光秃秃的手,有点自己好像不上道的感觉。


    “……你怎么戴了婚戒啊?”


    他俩的婚戒是他让助理去选的,那时候直接发了ppt给她,数之不尽的款,看得她头都痛了,后来直接发消息说“你决定就好”,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他还真就随便选了一对。


    她的钻戒是鸽子蛋,净度和纯度都是顶级的,不过她没戴过。


    太显眼了。


    而且她的职业也不适合。


    万一以后红了——虽然不见得会红,粉丝问起来她怎么回答啊?感觉要解释一堆,好麻烦,还影响她圈粉。


    “哦,你说这个?”他低头瞥一眼,不在意地说,“已婚有利于我在外的形象,就戴着了。”


    “……这样啊。”她犹豫会儿,“那我要戴吗?”


    “随你。”


    江渔看了他会儿,确定他确实不在意,决定不戴。


    饭桌上挺安静的。


    江渔也不敢随便发出声音,怕影响他的食欲。


    她也发现了,他似乎有轻微洁癖,私人物品不让别人碰,餐具杯具这种更是严格禁止旁人使用。


    这样以后怎么接吻啊?


    脑子里莫名闪过这个奇怪的念头,她脸不由发红。


    “过几天有个聚会,你要去吗?朋友之间的。”赵赟庭说。


    江渔做贼心虚,飞快避开了他的目光。


    赵赟庭好笑地说:“我很可怕?”


    江渔尴尬一笑,没看他。


    其实她确实是有些怵他的。


    虽然结婚以来他情绪都挺稳定的,说话做事似乎都挺和煦,也算照顾她。


    她总感觉这一切都浮于表面,自己其实是不太了解他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算窥见了他的一些性格。


    他算是她见过的同龄人里城府最深的人,从不逞强也很少让人难堪,哪怕是身份地位远远不如他的人,但冷血果断毫不留情,痛不言,笑不语,永远有自己的那一套体系,绝不会因为别人三言两语而而动容。


    怎么说呢……就像陈姐说的那样,政治动物。


    这种人感觉很难被捂热。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赵赟庭不失礼貌地一笑。


    江渔回过神,脸上微红,忙不迭收回视线。


    “赵先生风采逼人,很难不让人注意。”


    他微微侧头,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江小姐这是恭维,还是实话?”


    江渔被噎了两秒,不知道该怎么答了。


    好在他眼底带了一丝笑意,没再为难她了。


    为了缓解尴尬,江渔主动开口:“什么朋友的聚会啊?”


    “都是关系比较近的朋友。”赵赟庭说。


    “那去吧。”他都提了,不去似乎不太给面子。


    而且她确实是赵太太,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顶楼也有一家会所,你感兴趣的话,我一会儿忙完带你上去转转。”他笑着提议。


    江渔本这个人挺矛盾,看着懒,其实有时候也喜欢新鲜的刺激和热闹,闻言点点头:“好啊。”


    赵赟庭吃完饭去加了个班,江渔就在客厅里和陈玲打游戏。


    连麦后,陈玲问她:“在家?”


    “嗯。”


    “跟你老公在一起?”


    “是啊。”江渔不忘咬开一袋酸奶,吸溜吸溜啜起来。


    “处得怎么样?他人好相处吗?”


    “还好吧,他还挺讲道理的。”


    “那就好,我还以为这种公子哥儿都很不讲道理呢,就怕他家暴你。”


    江渔都笑了,差点被酸奶呛住。


    “不至于,他应该不屑于家暴这种事情。而且,就算要打架,我也不一定输啊。”她以前做过替身,学过武术。虽然是花架子,跑路感觉应该不成问题。


    赵赟庭处理完工作从书房过来,低头下意识整理袖口的动作稍顿。


    不远处的沙发里,江渔懒洋洋地趴在沙发里,一只腿伸直,一只腿弯曲、以一个极其舒服的姿势耷拉在沙发边沿,也没比四仰八叉好多少。


    她白皙的脸蛋吹弹可破,额头还扎着防碎发的卡通方巾发箍,睫毛长长的,衬得底下一双乌黑圆润的眼睛清澈又澄净。


    赵赟庭在原地停了会儿,直到她后知后觉地放下手机爬起来。


    “你好了啊?”可能是怕自己刚才的德行被他瞧见,她的表情明显有些心虚。


    赵赟庭抿了丝笑意,率先迈步:“走吧。”


    江渔反应过来,连忙唤他:“你等等我!我换件衣服,我没想到你这么快——”


    才不是因为打游戏忘记了呢!


    他的脚步根本没停,江渔如火烧眉毛,飞快跑回房间换好了。


    急急忙忙出来才发现他根本没走,抄着手倚在门口望着她,眼底都是戏谑。


    江渔:“……”耍人很好玩吗?!


    刷卡直达顶楼,江渔才算是开了眼界。


    用金碧辉煌来形容再贴切不过,入门都有黄金打造的缩小版金銮殿,脚底铺的是三色木纹石,头顶悬着盏盏宫灯,灯带一打,美轮美奂,侍者行走衣香鬓影,让人有时空错乱的感觉。


    可能是真材实料,又或者是构造布局和打光的缘故,这么奢靡的风格,竟然一点也不落俗。


    那晚,江渔是赵赟庭身边唯一的女伴,旁人自然多高看她一眼。


    从她跟着他走入包厢那一刻开始,散落在各个角落的目光就不间断落在她身上,或探究、或玩味。


    不过,倒没什么不认识的人来跟她搭讪。


    同是京圈的也分不同的小圈子,像赵赟庭、黄俊毅这类,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旁人想要跟他们攀交情,比登天还难,自然没什么不识趣的上来贸然搭讪,没得还得罪人。


    赵赟庭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似乎根本不需要,带着她径直拐入右侧一个内置小包厢。


    里面一张牌桌,却没什么在打牌,桌上随意搁着几杯喝了几口的清茶。有人坐着交谈,也有人在靠窗边的位置抽烟,墙上随意挂着的帷幔都是织金宋锦,茅台没喝完都扔地上。


    江渔看了一圈,这几人看着都不像是一般人。除了黄俊毅和那位陈公子她之前见过,其余的都有些脸生。有个明显年长的看着有些不苟言笑,不怎么参与他们的话题,只偶尔和赵赟庭说上两句,显然身份更高,还有一个生着双桃花眼的雅痞青年特别眼熟,好像跟新闻联播上那位常客挺像的。


    江渔匆匆窥探他两眼,他大大方方地回头跟她笑了一下,吓得她忙收回目光,不敢多看了。


    她之前不是没去参加过好友邵延他们几个发小的聚会,但显然和这一桌子人不是一个量级的。那种二代圈子,和这些明显有职务又有权力地位的大人物相比,什么都不是。


    她没想到赵赟庭会带她来这种场合。


    几人看在赵赟庭的面子上,似乎对她也挺客气的。


    但江渔有自知之明,就算他们心里不屑大抵也不会表现出来,没人会这么拂赵赟庭的面子。要说他们有多么拿她当回事,是不可能的。


    “怎么称呼?”席间有人开玩笑,投来饶有兴致的一眼。


    问的是她,看的却是赵赟庭。


    另一位也笑着附和,食指敲敲桌面:“二位是什么关系?”


    赵赟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慢条斯理地打出一张牌,反问他:“两位说呢?”


    一旁的黄俊毅笑着搭了那人的肩:“别问了,赵公子人都带来了。”


    “那总得介绍一下吧?”


    “江渔。我的……”他卖了个关子,笑着回头,看向她,“还是江小姐自己说吧,我们是什么关系。”


    江渔从来没觉得这个人这么过分过。


    有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却皱了下眉,问赵赟庭:“赵四,你不结婚了吗,还搞小姑娘?”


    作为话题中心,江渔直接涨红了脸。


    赵赟庭笑而不语。


    黄俊毅更是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一只手搭在男人肩上:“子深,以你对咱们这位赵公子的了解,你会干这种事情吗?”


    周子深眉头仍皱着,没理解他的意思。


    黄俊毅眼底笑意加深,提醒他:“他这么沽名钓誉的性格,就算出轨,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懂了吗?你以为他是那些愣头青,这家伙,心思深着呢。”


    赵赟庭眯眼,这时抬眸睨他一眼,含笑而犀利:“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谁出轨了?”


    黄俊毅忙举手告饶,赔笑:“我说错话,我说错话,不该当着弟妹的面儿诋毁你。”


    这个词一出,原本漫不经心的几人都不约而同投来目光。


    沦为全场中心的江渔更是如坐针毡。


    他们当中不少人都知道赵赟庭前段时间结了婚,关系近的知道是和江家三小姐联姻,关系远的压根不清楚。


    江渔平时也基本不在他们的圈子里出现,根本没几个人认识。


    还以为是个同龄的差不多的女人,没想到是个比他小那么多的小姑娘。


    瞧着好像还没毕业的样子……


    “行啊你,老牛吃嫩草。”一人嗤了一声。


    赵赟庭挺自在,江渔的脸已经涨红了,低头掩饰地捧一杯茶。


    “行了,她脸皮薄,你们几个,把这张臭嘴给我闭上。”赵赟庭目光扫过他们。


    这人立刻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其余人哄笑。


    过一会儿却有人蹙着眉看向她:“以前见过吗?我怎么瞧着你有点眼熟啊?你叫……”


    江渔背脊有些僵硬。


    赵赟庭信手往他嘴里塞了根烟:“手工土烟,尝尝。”


    不一会儿耳边就传来京字国骂:“什么手工土烟?哪个地摊上淘来的?苦死我了!赵四,我跟你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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