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越聚越多,议论声越来越多。


    少年长身玉立,不为所动。


    “好啊,”见他这幅从容的样子,陆镇道,“待会儿输了,你可别反悔。”


    “是你别反悔才对。”


    叶云抱着剑,下巴微挑。


    “哼,你修为要是有你口气一半就好了。”陆镇嘲讽。


    宁述来到人群外围,比试尚未开始,前面的人挤挤挨挨,围着演武台,他身量高,在后面抬眼一望就能将前面的景象尽收眼底。


    那边一声锣响,两个人立刻战到一起。


    陆镇不论怎么说,也是名内门弟子,不多时叶云就被他逼到了演武台边缘。


    眼看着叶云脚后跟抵到演武台边缘,陆镇面上一喜,手上的剑蓄足灵气用力一刺:“我还以为你那么信誓旦旦或许是有什么后手,原来不过如此。”


    叶云下腰躲过他的剑,侧身一个后空翻,劲腰在空中划过,来到陆镇身后,单脚用力蹬上陆镇背后。


    “话说早了。”


    陆镇被他踹得一个踉跄,在台下一阵哄笑中涨红着脸转身。


    不等他反应,叶云的长剑就扫向陆镇的脖颈。


    他剑术精湛,纵然修为差上筑基期的陆镇不少,但身形灵活,陆镇几次快要得手都被他躲过,还吃上不少亏,愈来愈暴躁。


    “这小子很机智,几次引导对方,不仅消耗了对面的修为,也打乱了对面的阵脚。”


    一道声音兀地响起,宁述回过头,宁岩竹不知何时站在他身侧后方,双眼盯着台上。


    “父亲。”宁述抿紧唇,抱手行礼。


    直到台上比试接近尾声,陆镇修为所剩无几,越发焦躁,手上不由得带了杀机,叶云身上添了不少彩,接招也越发吃力,宁岩竹才缓慢开口:“可惜炼气期修为还是过低。”


    宁岩竹视线从台上移到宁述身上,冷笑一声:“这几日宗门里都不见你的身影。”


    “你平日如何玩乐,我不管你。”


    “但你荒不荒唐,叶云怎么说也是六长老的亲传弟子,你做的这些事有规矩没有?”


    宁述握紧手受训,刚要开口,一截断剑越过人群就飞向他们,宁述挥手截住断剑。两人的对话也被打断。


    众人目光随着断剑来到身后,才发现他们身后站着掌门和大师兄。


    见众人回头行礼,宁岩竹闭上嘴,微微点头致意。


    台上叶云宗门批发的弟子剑已然被陆镇斩断,他喘着气用断剑接住陆镇狠狠一劈。


    人群猛然骚动,陆镇视线被吸引片刻,也看到了宁述他们。


    想到自己被耍得团团转的模样被宗主他们尽收眼底,陆镇气上心来,招式失去了章法。


    叶云抓紧时机,手握断剑动作却不见停顿,猛攻陆镇下盘,局势一下子逆转,陆镇气力不足,一时不察被击下演武台。


    台下,陆镇被自己两个跟班架起,叶云用断剑撑起身,眼看他就要走。


    “慢着。”叶云形容狼狈,但眼神炯炯,“我的倒不清楚,不过陆师兄口气确实比修为高多了。”


    “你——!”陆镇怒极,“哇”得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两个跟班急忙架着他离开。


    “不是吧,叶云竟然赢了。”


    “真没想到。”


    人群不可置信。


    宁岩竹走前深深看了一眼宁述,传音给他:“叶云能够越界杀敌,你却停留在金丹初期几十年了。”


    “不日就是仙盟大比,你好自为之。”


    -


    栖霞峰内,傍晚,宁述坐在外间喝茶。


    “师兄!”


    叶云眼睛亮晶晶地从外面推门而入。


    “你看到了吧,刚才陆镇那副样子真是可笑。”


    他走到桌边毫不客气地为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还要多谢你。”


    “不过你这几日都去……”


    “叶云,”宁述打断他的话,“何时我们关系如此要好了?”


    一道铁链毫无征兆地圈在叶云的脖颈上,缩紧,叶云双手抓握住链子,企图给自己脖子一点空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疯。


    宁述拽着链子将人扯过来,叶云半个身子越过桌面,身体保持不了平衡栽倒在上,宁述掐着他的下巴抬起,叶云不得不仰起上身。


    宁述张开嘴,余光瞥见他破烂的衣服和脸上的血渍。


    他抽回手,念了一个除尘诀,还是觉得不太干净。


    “去洗干净。”


    精血在铁链上画出奇异的符文,叶云不受控制地起身。


    他击败人的喜悦还未退却就被狠狠泼了一头冷水,脚步被契约牵动着。


    叶云冷了脸。


    回来时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中衣,发尾还滴着水。


    那黑色的链条还挂着他的脖子上,长长地垂下来,被宁述系在了手腕上。


    宁述起身,没到内间,反而去了叶云休息的榻上。


    叶云跟着他走,被命令着躺下去。


    他脸别在一边,表情跟几天前宁述指出他功法有问题时如出一辙。


    宁述看着他躲避的眼神,掐上他没有被铁链覆盖住的脖子,手底下麦色的皮肤还带着些许湿意。


    “叶云,你是记甜不记苦吗?”


    “不要帮你一次就模糊了我们的关系。”


    宁述手掌出力,叶云眼前发黑,瞬息就晕了过去。


    见叶云晕了过去,宁述松开手,低下身去。


    洁白的牙咬在颈侧柔韧的皮肤上,温热的血液涌进身体,他喟叹一声,连日来的疲惫和满足一起袭上心来。


    宁述舒服地起身,叶云脖子上出现一个牙印,已经不在流血,反倒是周围的皮肤被吸吮得发红渗血。


    看着眼睛紧闭的人,他掰开叶云的嘴喂了颗丹药,临走前扯乱了叶云的衣服,亵裤也闭着眼一并扯下来,将叶云用薄被盖上。


    房间一阵安静。


    床上晕死的人眼睫轻轻颤动,睁开了一条缝,叶云悄咪咪地看了半天,发现整个外间不见宁述的身影后,他睁开眼睛。


    这是什么意思?


    叶云原本是装晕过去的,想着等宁述沉醉期间,他再暴起,用铁链将宁述绞晕,趁机逃走。


    但,宁述在他脖子上又吸又舔半天,最后把他衣服扯开,叶云都准备好了,但是宁述就这样走了。


    叶云伸手摸摸脖子,上面一个牙印让他想起洞穴那次。


    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不是想睡他,又为什么任由误会?


    但是吸他的血,又是什么意思?


    叶云生平十八年,没见过有人喜欢吸食别人血液,倒是听说过有魔修食人肉喝人血。


    他漫无边际地想着。


    亵裤半挂在腿边,叶云不拉也不是,拉也不是,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


    白日里,宁述去了一趟藏书阁,翻遍了几楼的书,也未见任何有关他人血液可以恢复灵气,灭杀魔气的记载————除了魔修的邪恶功法,依靠他人血肉之躯修炼,被宁述面无表情地略过了。


    他毫无所获地回来地时候,叶云竟然还没有离开,一个人跑去了树林。


    宁述皱着眉。


    不对劲,按照叶云的性子,应当跑上一跑才对。


    他已经做好了去抓人的准备,如今回来,见人还留在栖霞峰,宁述反而有几分戒备。


    叶云盘腿坐在林中,面前一阵火光。


    宁述走近一看,险些失语。


    只见叶云手上拿着一个树枝,上面串着一只鸟,光看那血肉模糊的样子,宁述还分辨不出来是什么。


    但火堆里旁还有片片艳丽的羽毛,宁述一眼就看出这是一种价值极高的灵鸟身上的,偌大的栖霞峰,也不过三只这样的鸟罢了。


    宁述低头望去,发现叶云又恢复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师兄,你吃吗?”


    叶云暂且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宁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熟练烤肉的动作。


    视线下移,火堆里燃烧的木头也眼熟得很。


    宁述步入房间,屋子里放置的盆栽空空如也,均是不易而飞。


    一阵肉香飘进来,叶云拎着一串烤鸟就走进屋内,解释道:“师兄,我见栖霞峰上那些木头都长成材了,实在不忍心动,就让屋内的小树代劳了。”


    说着,还咬了一口烤鸟。


    宁述见他腮帮子鼓鼓,气笑了,狠狠捏住他的下巴:“好啊,这么喜欢吃,日后就奖励你做好一日三餐端上来,我虽辟谷,但也不耽误品尝师弟的好手艺。”


    “听到了吗?”


    叶云被他威胁着,不情愿点了点头。


    “现在,将这些都给我收拾干净。”


    夺过叶云手上的树枝,宁述收进佩囊里,眼不见为净。


    看似不服地迈着步子收拾,叶云心里却想着——就这样吗,都如此了,宁述竟只是如此口头威胁他。


    上次逃跑也只是抓住掐了下脖子。


    叶云思虑间,已经慢慢打扫干净了。


    “师弟睡吧,明日清早,我很期待。”


    宁述皮笑肉不笑。


    翌日天微亮,宁述出来,见叶云还在外间睡着,依旧和衣而眠。


    宁述灵力凝针,刺向叶云的脸。


    叶云眼皮掀动,睡眼朦胧地坐起来。


    “都说早膳要吃好,师弟快些动起来吧。”


    叶云发懵地看着他,下一刻就被撵到外面,被丢了把破烂的斧子,“师弟不必怜惜这些树木,尽情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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