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青春校园 > 孤儿,但花滑奥运冠军 > 10、调整构成
    但顾秋昙也没有病太久,在酒店里睡过一晚第二天就又活蹦乱跳的了。


    顾清砚也因此松了口气。


    所幸他们出发得早,到这时候还有三天时间,正好能赶得上op。


    每个国家的比赛冰场虽然规格统一,但场上冰的质量却大不相同。


    一般对选手来说最有利的冰是软硬适中的,既不会太滑也不会太硬,这样做起点冰跳和刃跳都不会因为冰的问题出现异常。


    但顾秋昙刚一站上拉脱维亚的冰场就觉得这冰有点湿滑。


    他前世滑了十一年的冰,加上重生后该有快十九年了,一站上冰面就能知道这冰冻得是不是好。


    湿滑的冰面不适合做刃跳。


    顾秋昙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他最擅长的跳跃都是刃跳。


    后内结环跳,后外结环跳,阿克塞尔跳。他总是更适合这种跳跃,也可能是因为十三岁的少年身体肌肉含量不足,力量撑不起点冰跳的跳跃高度。


    但所幸身体轻盈,靠着收紧核心也能通过高转速避免落冰存周。


    但既然环境已经是这样了……


    顾秋昙从容地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训练服。


    他的考斯滕这会儿还放在酒店的行李箱里,并没有直接穿过来。


    其他参加本站的选手在看到他的时候也难免轻视,因为他看起来除了一张确实足够惊艳的脸蛋以外平平无奇。


    但这个印象在顾秋昙上冰开始滑行之后就变了。


    他的滑行用刃一直是非常出彩的,蹬一两步就能滑出七八米,只是在慢速滑行时能看出他脚下功夫的瑕疵。


    在保证滑速的情况下,他的滑行一直备受称赞,诸如脚底抹了黄油之类的话他早就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他毫无征兆地跳了一个3a,没有pre,几乎像脚底下粘了两个弹簧一样。


    森田柘也看着他,眼里藏不住的歆羡烫得顾秋昙在落冰后第一反应就是看向他。


    但这个落冰落得并不漂亮,有点不稳。


    顾秋昙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还没等再做一个3a,森田柘也就滑过来,满是艳羡道:“你的3a可真漂亮!”


    蹩脚的日式英语听得顾秋昙心情更糟,反映在脸上就是紧紧地抿着唇,神情绷得格外冷淡严肃。


    森田柘也被这个表情冻得一激灵,竟从他脸上看出了几分俄国那位还没在国际赛场上首秀的选手的影子。


    然后他就听见顾秋昙礼貌道:“可以请您让开吗?我还要继续练习。”


    森田柘也神使鬼差地点了头,一蹬冰滑出老远,再回头时顾秋昙已经又蹦了一个3a……


    不,不只是3a!


    他睁大了眼睛,看见顾秋昙在落冰后又接了个3t。


    顾秋昙的连跳节奏格外好,第二跳几乎没有多余的助滑,滑出还用了难度步法。


    他做了个下腰鲍步,双臂极其自然地舒展,像是鸟儿在伸展翅膀。


    森田柘也想,他的技术动作看起来真棒。


    他也想学。


    但在机场时他就知道了这个孩子是华国新升入青年组的选手,他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教练!


    是跟着国际滑联发布的标准技术视频学的吗?


    但很快森田柘也就发现了问题。


    那是因为顾秋昙在他跳跃训练的间隙做了个一个勾手三周,他的点冰很干脆,但起跳脚的外刃并没有那么深——能看出来有用力压外刃,但确实相比于他的3a和3t没那么标准。


    短节目只有两个单跳和一个连跳,其中a跳不能作为单跳进入节目构成。


    顾秋昙的短节目跳跃构成原定是3lo,3a+3t和3f。


    这种跳跃构成最大限度地保证了顾秋昙不会因为错刃或用刃模糊被裁判削减执行分,也就是人们常说的goe。


    同时,这也是一套基础分值极高的节目,仅跳跃bv就高达22.7分。


    但显而易见,这种构成并不适合拉脱维亚站的冰场。在这种偏湿滑的冰场上,点冰跳的占比必须提升。


    顾秋昙尝试将3lo跳换成3lz,可他对勾手跳一向苦手——相对于其他跳跃来说。


    顾清砚不止一次疑惑过他的勾手三周明明可以压得下去,为什么训练时却经常出现用刃模糊甚至平刃错刃的现象。


    但即使是顾秋昙自己对这些事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最终只能把他这种能够跳出标准的后内点冰跳(f跳)却跳不好勾手跳的情况笼统地总结为这两个跳跃就是天生犯冲。


    毕竟在国际上能够把勾手跳和后内点冰跳都跳标准的选手也是凤毛麟角,大多数人都是一对一平或一对一错。


    更何况顾秋昙的勾手跳也并不是平刃。


    只是外刃压得没那么深而已。


    顾秋昙却不管其他人在想什么,仍旧自顾自地在公开训练里摸索着自己节目的点位,一遍遍地确认应该在哪个位置起跳,又该安排什么样的跳跃。


    等他下了冰,他额头上已经冒满了细密的汗水。


    顾清砚也不含糊,一毛巾直接甩到了顾秋昙脸上。


    只看见顾秋昙一把扯过毛巾,含含糊糊地嘟囔道:“哥,你就不能温柔点吗,给我脸甩坏了可怎么办。”


    “先擦了再说。”顾清砚一拍顾秋昙后脑勺,“小破孩又开始自己琢磨换构成,也不怕摔了。”


    顾秋昙一边擦汗一边冲顾清砚眨眨眼,一撇嘴道:“这冰太软了,真按原构成滑更得摔成个滚地葫芦。”


    “再说了,这会儿换您也有个心理准备不是。”顾秋昙说得振振有词,“总比我上了赛场突然换构成让您安心!”


    “哪儿来的歪理。”顾清砚嘀咕一句,又给他喂了点水就见顾秋昙又跑回冰上去了。


    顾秋昙倒是真的爱这个项目。他想。


    下一秒顾清砚就看见顾秋昙和另一个选手险之又险地擦肩而过,那选手看起来已经是发育了的样子,一眼看过去准有十七八岁年纪。


    青年组的年龄上限是十九岁,但一般能够去成年组的选手都不会再待在青年组——


    大奖赛的金牌可比这个青年组大奖赛的含金量高!


    快到年龄上限还留在青年组的,要么是国家实在抽不出其他青年组选手只能让对方双线作战,要么是根本没有能力和成年组比拼。


    顾清砚想了想这位选手之前在冰上的表现,确信他应当是后者。


    他绕了几圈场,却只做过3t和3s的跳跃。


    这可有点麻烦了啊。顾清砚看向顾秋昙,他已经被那个选手缠上了,他们靠得很近,顾秋昙没法再做跳跃了!


    但顾秋昙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被这个选手打扰,他只是自顾自地绕着场,除了滑行以外什么都没有做。


    对顾秋昙来说确定自己能在这个冰场上完成符合短节目构成的高级三周跳之后他已经不再需要再多做几个跳跃了。


    他只需要一遍遍重复滑行,在脑海里确定每一个正确的跳跃点位。


    因此,一直到这次op结束,他都没有再进行其他的跳跃。


    反倒那位一直跟着他的选手几乎嫉妒到要把一口牙咬碎。


    顾秋昙刚下冰,顾清砚就一把把他拢到了背后,压低声音道:“你要小心那个之前一直跟着你的选手。”


    顾清砚年轻时候也是练花样滑冰的,最清楚这群运动员之间并不像冰面本身那样干净。


    为了拿到金牌,他们会不择手段地去影响其他运动员。一直紧跟一个选手是最常见的手段。


    “嗯,我注意到他了。”顾秋昙平静地抬眼和顾清砚对视,“他跟得太近,我想注意不到都难。”


    他并非不想再重复之前的跳跃。


    跳跃动作在花样滑冰的分值中占比一直不小,但却会因为各种各样微小的差错导致跌倒、扶冰之类的问题。


    但在被干扰的情况下,他绝不会再去选择做跳跃,哪怕是他最擅长的a跳。


    离正式比赛只有不到三天的时间了,因为跳跃训练导致两人相撞受伤影响比赛的发挥对顾秋昙来说更加不利。


    他不是个莽撞的人。顾秋昙想,他早过了争这种气的年纪了。


    但仍然会胸有郁结。


    尽管他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花样滑冰是一个很吃天赋的项目,没有天赋的孩子可能努力一辈子都跳不出三周、四周。


    但竞技体育本来就是一个挑战极限的过程,比赛中出现的技术必然会变得越来越难,而那些人也会因为天赋的不足被别人甩在身后。


    有些人黯然退役,有些人不甘于此。


    他们看不惯有天赋的小选手,想去影响那些选手的发挥。这是再常见不过的事。


    但顾秋昙只觉得他们可悲。


    不过这些事就没必要说出口了。显得太成熟。


    这当然是顾秋昙前世悟出的道理。


    他因伤退役之后也曾经嫉妒过那些仍然能在冰场上活跃的选手。他控制不住地去想,为什么摔断腿的不是他们呢?


    为什么他们还能在冰上挥洒汗水和青春,他却永远不可能再重新走上那个赛场呢?


    但是没有为什么。现在的顾秋昙想。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就像他重生回来,难道上天有什么必须让他重生的理由吗?其实没有。


    他需要做的,只是抓住这次机会,努力攀登,往更高的地方去。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进入正式的比赛,向世界宣告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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