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楚燃头一次深刻体会到了“过犹不及”……这个成语的精妙之处。


    他到最后,是真的想把鲨手哥阉了算了!


    可惜鲨手哥拒绝了他的提议。


    为了缩短干苦力的工时,楚燃只好绞尽脑汁提升服务质量。把鲨手哥从冰冷的浴缸里劝了出来,让他躺在床上。


    然后关掉大灯,打开橘黄色小夜灯,配上轻柔又骚情的音乐。


    很豪爽地拆了一瓶房间内特卖橱窗里的玫瑰精油——那上面标的价钱完全就是明抢了!要不是鲨手哥答应买单,他才不当这个冤大头。


    最绝的是,楚燃还突发奇想,拿小冰箱里冰镇的杂牌红葡萄酒当道具,给鲨手哥试了一次传说中的冰.火.两.重.天(他自己琢磨的山寨复刻版)。


    效果好极了!


    可惜他还想试试另一种据说更加带感的前.列.腺.按.摩时,被察觉不对的鲨手哥及时拦下了。


    实验计划就此搁浅。


    甚憾!


    ……


    将近天亮。


    李观鹤呆呆地看着上方屋顶,眼底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一副被艳鬼采食殆尽、只剩药渣的倒霉相。


    他脖子上方横亘着一根姿势嚣张的男人胳膊,小腹上方则盘踞着一条格外修长的男人大腿。


    李观鹤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世界上怎么会有睡相这么差的人?!


    这一晚上,他时刻错觉自己身旁睡着的,其实根本不是人,而是一条巨大的成年湾鳄。


    各种死亡翻滚,碰上什么绞缠什么!


    李观鹤在险些被他踹下床两次、胳膊肘怼脸一次、大头撞胸一次后,终于忍无可忍,不顾体虚腿软的现状,从床上翻身而起,按住他,狠狠给了他的屁股几巴掌!


    一点儿没留情,打得手都痛了。


    结果楚燃醒都没醒,扯着枕头嘀咕两声,就接着呼呼大睡起来。


    就他这睡眠质量,李观鹤都后悔自己多余睁着一只眼在这干熬——他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是被人拿枪顶着胁迫到这里来的?


    枪啊!


    哪怕你不尊重我,能不能尊重一下这把枪!


    就那么相信我会信守承诺把你放了吗?都什么时候了还睡睡睡,你是八辈子没睡过觉是不是?为什么不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溜走?


    ……这小傻蛋到底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总之,在以往的人生中,李观鹤就从来没见过像楚燃这样……不好形容的人。


    那是另外一种,和他截然不同的生物。


    看似单纯无害、热情大方,但本能地,李观鹤就是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现在既然药效已经代谢的差不多……他咬了咬牙,以超绝的毅力从床上爬起来,一件件地将衣服穿上。


    然后去往洗手间,洗脸,刮胡子,刷牙,整理发型。


    再次恢复成衣冠楚楚的样子后,他突然迟疑了一下,接着向前俯身,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仔细端详起来。


    先看了看眼睛。


    ——“哥你的眼睛真漂亮啊,又大又双,眼尾还微微上挑,一激动还粉扑扑的,太煽情了……哎呀别看我,我都被你看的不好意思了……”


    又看了看鼻子。


    ——“都说鼻子挺的人那里就会大,这样看还是很有科学依据的嘛……”


    又看了看嘴巴。


    ——“哥你嘴唇看着薄,但其实只是唇角太锋利了,不信你摸摸,你这里还有唇珠呢!就是弧度太小了,不太明显。”


    顺着往下,又看了看喉结。


    ——“以前总有人夸我喉结长得好,但跟哥你一比,差远了好嘛!哥你这喉结长得才叫性感!哈哈,摸上去还一动一动的,特别好玩……”


    视线再往下——


    李观鹤突然停了下来,拧开水龙头,又鞠了一把冷水狠狠扑在脸上。


    这次洗完脸,他也懒得再擦干,随便甩了两把,便迈开长腿又回到卧室。


    床上,楚燃还在呼呼大睡着。


    李观鹤蹲下来,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期间楚燃浑然未觉,他虽然同样折腾到后半夜,但看状态可比李观鹤强太多了,皮肤透亮,睡颜舒展,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显然昨晚发生的事没有对他产生丝毫困扰……没心没肺地令人妒忌!


    李观鹤就这样看着他,越看越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此时此刻,该辗转反侧的应该是你这家伙才对吧?


    明明自诩直男,却毫不介怀地给一个陌生男人服务一整晚……期间种种花言巧语,种种奇技淫巧!


    他坐回床上,默默点了一根烟,倒是并没有吸,就任它夹在指间独自燃着。


    等那根烟燃尽,李观鹤把烟头摆在床头柜上,从衣兜里掏出皮夹,随便抽出一摞,捻开呈扇形,摊放在烟头旁边。


    做完这些,他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很不符合人设的、又顽皮又畅快又得意的笑容。


    希望你醒了以后,看到这些报酬会满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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