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青春校园 > 渣攻试图洗白[快穿] > 6、小乖
    晚上大夜戏,剧组是凌晨收的工。


    楚辙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他出工不出力,镜头拍得中规中矩,没多少功劳,倒成功把自己累着了。


    推开卧室门,离床一步之遥,他倚着门把手,低着头,将就着眯了个短觉,大脑天旋地转,一直到几乎站不住,才慢慢睁开眼。


    ——房间的灯没关。


    宋敬颐将床头灯打开,不知何时清醒过来,又观察他多久,叹一口气:“你像斑马。”


    怎么站着也能睡着?


    楚辙黑黝黝的眼珠盯着他,像盯着一个活生生的猎物,神智慢半拍回笼:“还没睡?”


    宋敬颐弯了弯眼睛,笑意淡淡:“被你吵醒了。”


    他睡得浅,风吹草动都能醒,更遑论房门站着个大活人。


    楚辙解释了句:“我不知道你住这个房间。”


    “拍什么场景,累成这样?”


    “好多。”楚辙慢腾腾地说,“就送洛雪回家,然后挨顿骂,还有场哭戏……我去洗个澡。”


    洛雪是剧里的女主,也是夏诗宁演的那个角色。


    他卸了妆,小臂修长有力,手腕上两个蚊子叮出来的包,红得显眼。


    夏天蚊子多,又是个高温的晴夜,晚上大灯一打,不可避免被咬。


    按理说,金主来片场找情人,知会一声,演员寻个由头给剧组请个假,或调个戏份,照顾金主时间,是应有的道理。


    服务型行业,两头当孙子,谁出钱,谁是大爷。


    原本该经纪人代为沟通协调,但宋敬颐这趟来得低调,张熹微不在,楚辙是头一回吃软饭,没受过训,这会儿撞到了,才想起来。


    他摸黑上了床,胳膊一抻,顺手把宋敬颐搂到怀里,吻在男人的唇上,似笑非笑地说:“我知道你没睡。”


    黑夜里,脸对着脸,宋敬颐闷哼了声。


    “别动。”他呼吸微乱,低声警告了句。


    彼此凑得太近,大概是吹风机没吹利落,他甚至能感受到楚辙头发湿润的潮气。


    和楚辙亲吻是一种折磨。


    要么戏弄似的,不像接吻,更像挑逗和羞辱;要么便没轻没重,他满足才算满足。


    楚辙眼皮抬了抬,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我明早是没戏唱了。”他说,“您赏光陪我吃个饭呗?”


    宋敬颐眯起眼。


    “现在又想起我了?”他眼眸狭长,微微弯起来的时候,显得一派温和,很有几分明眸善睐的感觉,“我今日正午的飞机。”


    这附近没机场,来回折腾一趟,最少也得两个小时。


    更不算海关检查的时间。


    他称得上日理万机,能抽出两天来见楚辙一面,几乎占了一整月的假。


    楚辙顿了顿:“你没告诉我。”


    宋敬颐失笑,温声说:“小乖,你也没有问我。”


    他喊的是楚辙的乳名。


    “去哪里?”


    宋敬颐不喜欢多说这些:“去谈一份合作。”


    “航班不能改签?”


    “秘书明早才上班。”宋敬颐说,“恐怕今日的航次要售罄了。”


    彼此突然沉默下来。


    姓宋的一句话俩借口,楚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好赖也知道自己不占理,把他环得紧了些,一只手探到他腰上,懒洋洋地问:“非要明天去?”


    “今日事,今日毕。”宋敬颐探到他的眼睫,轻声说,“早上不用陪我,你睡你的吧。”


    他今天在片场也够辛苦。


    楚辙许久不出声,眼皮又沉下去,宋敬颐几乎以为他已经睡着,冷不丁听到他问:“秘书男的女的?”


    “……”


    楚辙覆在腰间的手捏了捏他的软肉,语气冷了点儿:“不告诉我?”


    宋敬颐浑身骤然一僵,被他揉捏的地方隐约发起痒,抿了抿唇:“你问哪位秘书?”


    “给你订票那位。”楚辙言辞凿凿,“他清楚你身份证号和护照号,我都不知道。”


    这不值得他警惕?


    “……”宋敬颐静了一瞬。


    他哑然,觉得那点儿心头没捋顺的闷气是自己和自己较劲,问:“你要知道我的个人证件干什么?”


    楚辙想了想:“撸贷款。”


    宋敬颐名下太多优质资产,去银行抵押、拍卖,不知道有多少个亿。


    上高中时,他朋友的父母就有撸小贷的,欠钱不还,但吃香喝辣。


    当然,进派出所和法院那是后话。


    “……可以,请便。”宋敬颐将他的眼皮向下拢,心平气和地说,“睡吧。”


    楚辙用额头贴住他的额头。


    他不逗他,低声说:“我明早送你去机场吧。”


    ·


    他清楚宋敬颐这趟出国,是因为什么。


    宋敬颐要脸,有些事儿若非被逼着自己说出来,恐怕能藏着掖着一辈子,上辈子也是到了接近结婚的时候,他用尽手段,才逼得对方坦诚了一部分。


    剩下的图谱,是他和宋启功合作,自己拼凑出来的故事。


    现在还不到火候。


    楚辙把鸭舌帽压低,喝了口沙棘汁,边翻英文词典,边等宋敬颐吃早餐。


    剧情后期的原主,多少有点儿脑子,外语能力也比现在强不少,起码看得懂最基本的合同文件,不是因为自律,全靠宋敬颐给吊胡萝卜。


    要他说,俩病情相投,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算被骗,宋敬颐未尝不是心甘情愿。


    何必给予再来的机会。


    这次更虚伪,一边伤害,一边假模假样说爱他。


    系统问:【您是这样想的吗?】


    楚辙修长白皙的手指翻过一页纸,眼皮抬了抬:“不然呢?”


    是这具身体用惯了的语气,还在戏里。


    【无所谓虚假和真实,您给予的就是真实的。】


    “动物园的老虎需要吃肉,于是有人贩卖生肉给它。”楚辙笑了起来,“那么贩卖生肉的肉贩子,是老虎的救世主吗?”


    系统沉默了片刻。


    “你知道真正要做什么,解开笼子、还它自由。”楚辙说,“在你们眼中,这个世界,是不是一个动物园?”


    而宋敬颐是这只老虎。


    戏耍他、做弄他,用情感来控制他,让他濒临崩溃,又渴求神的怜悯。


    他所扮演的角色,是猛兽的饲养员,操控对方的命运。


    【您不该有心理负担。】系统用无机质的声音说,【但有的猛兽,他希望自己被笼养,渴望有人来与他得到情感联结。】


    “谎话。”


    【情感需求是压倒一切的,最原始的欲望。】系统平铺直叙地说,【楚先生,人可以泯灭自由意志,但无法容纳孤独,人的社会性如此。如果没有您,宋先生可能真的会死哦……您舍得吗?】


    “好了。”楚辙说,“我们回归母题。”


    【您想询问什么?】


    “陆林彦要来了。”楚辙说,“我不打算和他再产生情感纠葛。”


    系统语调变得更加冰冷:【楚先生,这是关键的剧情节点。】


    “我不希望和抑郁症谈恋爱。”楚辙抬了抬眼,用陈述的语气说,“宋敬颐已经在服用安眠药了,何必再刺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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