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青春校园 > 我的爱人出了点问题(快穿) > 9、好好学习,天天向上(9)
    谢年大概是不喜欢席禾心的,虽然她表现得礼貌又得体。


    “谢谢。”


    她微微点头,脸侧干净雪白,纤细的金属框没进耳边发里,透明镜片在灯下泛着微弱的反光,瞳色被眼睫掩盖,清冷,疏离。


    席禾心收回手,原本热络的话停在唇边,最后只能笑一笑。


    “席阿姨,”谢年抬眼,目光轻轻落在她脸上,“坐下一起吃吧。”


    这句话再平常不过,但被她说出来,却莫名让时光倒退了十年,就像席禾心还在做谢家的保姆。


    席禾心笑容僵了下,很快又恢复如常。


    席倾毫无意识,站起来帮她拉开椅子,“妈妈,你坐这儿。”


    谢年看着席禾心在席倾旁边坐下,母女俩挨得很近,彼此的手肘几乎碰上。


    谢年垂下眼,手指间瓷白的汤勺轻触碗底,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会儿,席倾的声音打破了餐桌上的沉默,“我自己来就好了。”


    “没事,你吃,这个是妈妈做的,”席禾心不好给谢年夹菜,便放下手,笑着说,“阿年,你也多吃点。”


    “你们现在高三,学习辛苦,平常就要多吃肉,多吃鱼。我这次来还特意带了些好的党参、天麻,煲汤用,可以补脑抗疲劳,以后让李阿姨多给你们做。”


    谢年没有接话,只是轻轻“嗯”了声。


    席禾心脸上的笑意淡了淡,转头,若无其事地问:“席倾,你们放假几天啊?”


    手机上已经问过,但席倾还是回答,“两天,后天开始上课。”


    席禾心点头,感叹现在的学生真不容易。


    餐桌上的话题断断续续,多是席禾心在问,席倾在答,谢年偶尔回应,声音简短。


    快结束的时候,席禾心说:“席倾,你是不是瘦了?我最近比较忙,好长时间都没来看你,要不下午我带你出去买几件衣服吧?”


    她没忘邀请谢年,“阿年,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出去逛逛,也休息休息。”


    像她想的一样,谢年摇头,说:“我就不去了。”


    “席倾陪您去就行了。”谢年放下筷子,她坐得很直,基础纯色棉t勾勒出漂亮的肩线。


    她抽一张餐巾纸,按了按唇边,慢慢地,又蹙起眉,看向席倾,“不过,赵老师下午四点过来给你补课,要取消吗?”


    席倾想了想,问席禾心:“我们四点前回来,可以吗?”


    席禾心笑着说:“可以呀。”


    从谢家别墅出去,席禾心忍不住问席倾:“下午真要补课?”


    席倾点头:“嗯。”


    “补什么?”


    “数学。”


    “数学?我看你上次数学成绩不是都考到一百二十多分了吗?很好了,还要补?”


    席倾说:“主要是补一些竞赛题。本来是谢年的老师,但她学习好,用不太上,后面就给我辅导了。”


    席禾心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半晌,又笑了下,说:“谢年现在读书越来越厉害了。”


    “嗯,很厉害,”席倾说,“也很努力。”


    席禾心轻打方向盘,车子滑出小区大门,进到主路,这才说:“你也厉害。”


    席倾笑了笑。


    席禾心伸手拍了拍她放在膝上的手背,“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尽力就好。”


    席倾说:“知道了。”


    席禾心收回手,放在方向盘上,“你上次生病我都没回来,当时正在出差,开新店了,需要人盯着,走不开——“


    她没说完,停了下,反而问:“席倾,你怪妈妈吗?”


    席倾下意识想摇头,但又顿住,没有说话。


    车里有了两分钟的沉默。


    “对了,”席禾心轻咳,转移了话题,“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出国读书?”


    席倾微愣:"出国?"


    “我好几个朋友家的小孩都出去读书呢,跟你年龄差不多大,去哪的都有,现在国内压力太大了,出国读又长见识又没那么难,你觉得呢?有没有想过?”


    席倾想了想,说:"暂时还没想过,高考之后再说吧。"


    “嗯,是,大学出去是最好的,这样跟谢年解释起来也没那么麻烦。”前面是十字路口红灯,车停了一长列,席禾心轻踩刹车。


    她开车很稳,停车、起步,起伏度很低。


    “谢年以前小,她妈不管她,小孩子一个人难免寂寞,想留个玩伴一起在家里玩也能理解,她也没有什么坏心思……”


    “但是,现在你们都长大了,总不能还跟小时候一样,肯定是要分开的。”


    绿灯亮起来,席禾心禾启动车子,说:“席倾,再坚持一年就好了。”


    “这几年咱家生意发展的不错,等这阵子过去,差不多也就不那么靠着谢氏了,明年你高考上大学,考到哪,妈就给你买哪的房子,再给你买辆车,你列个单子,想买什么都行。你以后也是富二代,妈妈给你花钱……”


    席倾默默听着,席禾心说了很多,像是在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


    席倾没有母亲,在她那个世界,辅助生殖技术早已经普遍,大多数人都诞生于培养皿,成长于养育舱,人生中第一次牵手和拥抱都是完美无缺的机器人,只有些艺术家才会为了更充沛的情感关系申请体验“生育”及“养育”。


    其实席倾很惊讶,惊讶谢年的潜意识里竟然会给她设定一位母亲。


    席禾心带席倾去逛商场,正好是上午跟谢年逛的那个,不过席倾没提。


    席禾心给她买了几套衣服,又买了两双鞋,还问她需不需要化妆品,席倾摇头,又问她要不要换手机、买新书包,席倾都说不需要。


    席禾心看手表,表针已经过了三点一刻,“想不想喝奶茶?你们小孩都爱喝这个。”


    席倾说:“午饭还没有消化完呢,不太想喝。”


    席禾心说:“时间太紧了,要是能看个电影就好了……席倾,想剪头发吗?妈妈陪你去剪个头发吧。”


    席倾看了她一会儿,说:“那去洗个头发吧。”


    席禾心立马说:“好,走。”


    洗头发的姐姐夸席倾的发质好,席禾心在旁边说:“她小时候头发就多,又黑又密,扎起来一大把。”


    席禾心最后还是买了奶茶,席倾吹好头发后就递给她。


    席倾咬着芋圆,两手空空地跟在席禾心身后去停车场。


    上车后席禾心变得沉默,直到临近小区,她才开口:“要不然今天别回去了,你跟我回家住一天吧,谢年,谢年应该……”


    她突然难以启齿。


    如果说最初的时候,谢年让席倾住在谢家,是在帮她减轻压力、能让她安心开店和创业,那如今——席禾心心里清楚,随着她的产业越做越大,席倾的存在已经不再仅仅是一个需要被照顾的孩子,而是逐渐变成了一种筹码,一种可以用来维系关系、甚至谋求利益的工具。


    她不敢深想,也不敢承认自己的伪善。


    好在席倾解救了她。


    席倾说:“我还要补课呢。”


    “是,还要补课,”


    席禾心抓了抓方向盘,神色变得冷静,转头笑着说:“晚上我不走了,留下来陪你,反正这两天放假我也没事。”


    席倾没有意见,说:“好。”


    回去时迟到了几分钟,赵老师和谢年已经在书房上课。


    席倾进去时谢年没有指责她迟到,也没有问她们去了哪,只是看了她一眼,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补课四点开始,中间休息了三次,七点半结束。


    吃过晚饭,谢年上楼,席禾心跟席倾一起回负一。


    快十一点的时候,谢年打电话,叫席倾上楼帮她滴眼液水。


    谢年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潮着,散在肩上,身上穿着绣了兰玲花的白色睡衣裙,看样子是想早点休息。


    “把手洗干净。”


    席倾洗了手,接过滴眼液,看药瓶上的小字,“滴两滴就行了吗?”


    谢年在沙发上坐下,说:“嗯。”


    席倾以为很简单,点点头就走过去。


    谢年仰起脸,眉间微微蹙着,停了停,又提醒她:“你别扒我眼睛,直接滴就行。”


    席倾说:“好。”


    她弯腰,抬手,瓶口对准谢年的眼睛——


    “先……”


    水滴跟谢年的声音一起出现,谢年下意识闭眼别头,眼液水落在她脸上,顺着肌肤的轨迹滑落。


    席倾“啊”了声,抬了抬瓶口,“怎么了?”


    谢年拧着眉,拿手指蹭掉脸上的水珠,睁开眼睛瞪她:“你也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


    席倾说:“我不知道你还要准备。”


    谢年嚓嚓两下从桌上纸巾盒里抽出纸巾,擦了擦脸,“我当然要准备。”


    “哦,”席倾声音弱下来,说:“那你准备嘛。”


    谢年吐了口气,停了下,才再次仰起头。


    席倾俯身,凑近她,手指拿着药瓶停在她眼睛旁,小心翼翼习问:“好了么?”


    谢年用力眨了几下眼睛。


    席倾看她长长的眼睫,眼尾细细的勾,像一笔描画出的飞白。


    “可以了吗?”她轻声问。


    谢年说:“嗯。”


    席倾手腕动了动,指尖用力——谢年闭眼,“啪”,眼液水落在薄薄的眼皮上。


    席倾没说话。


    谢年也没说话,纸巾擦了擦,又仰起头。


    席倾再滴,再擦,再滴——


    谢年脸色很难看,把纸巾扔掉,说:“一次多滴几下,总有进去的。”


    席倾手指用力,眼液水细线一样往她眼皮上簌簌直落,然后问:“有进眼睛里吗?”


    谢年紧紧闭着眼睛,半晌,伸手抓她的衣服,湿漉漉的一张脸埋到她肚子上,擦了擦。


    席倾身上也换了睡衣,纯棉布料,水痕洇上清晰。


    席倾说:“还是要扒开眼睛,要不然滴不进去。”


    谢年闷闷地“嗯”一声,抬头,“我自己扒着,你来滴。”


    席倾说:“好。”


    两分钟后,席倾说:“要不然还是我来吧。”


    谢年一双眼睛都折腾了十来分钟,眼睫湿的一簇一簇的,眼眶黏膜湿红,跟哭过一样,黑脸的样子都没有威慑力了。


    “你轻一点!”她重重地警告。


    “好。”席倾点头,弯下腰,指尖轻轻触碰到她柔软脆弱的肌肤,小心撑开。


    她从前觉得谢年的眼珠偏黑,瞳色深沉,如今很近的看,才看到虹膜上琥珀色的光晕,浸着水,浮光飘摇。


    谢年的呼吸扑在了她手侧,她抓紧了她腰间的衣服,甚至抓住了她的腰。


    “好了,”席倾轻声说,“谢年。”


    尾音落下时,水珠低落,像融入一潭湖水。


    席倾松开手。


    谢年闭上眼睛,眼液水受到挤压,自眼尾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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