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当然会达标, 哈哈，］007的機械音不太稳定，［只要你把违禁章节控制住！］
裴逐舟摸摸鼻子, 只是笑。
007赶緊说自己有事，讓他忍住：［就只有48天了！未来可期！你圆满完成任务，我的工作也告一段落啦！］
像是期待快把他送走似的。
不到48天,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倒计时, 裴少爷看着那串数字, 心跳却莫名明显起来。
他叫住系统：“你真告一段落了？”
［是的是的！］007的屏幕上又绽开笑臉，［大boss已经出来了，节点结束一切都甜甜的了，任务完成，我也会有一个假期。］
说完它还哼起了歌, 说相信现在的他们，毕竟感情数据很稳固。
裴逐舟：“……”
江醫生以为他心情不好, 挨过来坐下来：“小裴，感情的事说不清楚的，你别在意太多, 首先要关注自己的情感需求。”
007没有一点压力，笑臉：［npc的自我增加play环。］
裴少爷：“……”
他有点想笑，以前裴逐舟就被唠叨说“你就是太放纵，太纵容个人情绪, 才会变成花花公子，忍一下不行嗎”, 裴逐玥每次都会指指点点。
但现在，少爷笑起来也是配合唐熙熙，真有点苦笑的味道。
江醫生叹气：“我听季董他们说过, 你还年轻，还有很多機会，这不是坏事。”
“谢谢江醫生。”裴逐舟点头，“我对未来有自己的把握。”
江醫生：“……”
他劝不到裴逐舟，覺得他目前简直一意孤行，但也对季江屿感慨，前仆后继这么多人，偏偏裴逐舟还是最深情的这个。
江医生也不再说什么，周阿姨看客厅的气氛沉重，拿了吃的过来，一脸疑惑：“怎么了？”
她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客房还有个人。
江医生说了昨晚的一切，周阿姨看看门，又看看裴逐舟，再看看卧室。
“不可能的。”她看着这位医生。
“一定是误会，误会，”阿姨也坐下来，“肯定是季總有自己的计划，这几天他可忙了，才没有心思关心莫老板的前情人！”
裴逐舟剛想点头，收住，霸總忙归忙，可他确实就是在忙这些事。
他抓抓脑袋：“其实……”
周阿姨拽着江医生：“江医生你没看到的，原本小裴还要被软禁很久，季總一点也忍不了，叫了人去接，他不可能不在意小裴！”
说着他跟晾证据一样，拿出手機：“接到第一件事，就是点小裴最爱吃的那几道菜。”
007的心情更好，笑得更开：［npc的嗑糖环节。］
裴逐舟：“……”
有点裴逐玥看小说时候的模样，少爷憋了口气吐出来，去扒拉吃的。
“不要这么想季總啦江医生，”周阿姨纠正医生的刻板印象，“他已经变了，和小裴……季总不会掐他脖子，甚至是小裴对他又打又掐的，有时候后颈还有牙印。”
江医生一脸震惊。
周阿姨还说：“你看嘛，小裴身上是不是没有痕迹的！”
他每天都很細致，安安靜靜，一切尽收眼底。
江医生也才反应过来，打量裴逐舟，后知后覺地捶了一下手掌：“是哦！”
周阿姨抓着她的胳膊点头，一脸乐观。
江医生的神情也变得欣慰。
裴逐舟差点被牛奶呛死，只想赶緊吃完。
周阿姨给他递纸：“别吃这么急，細嚼慢咽。
对哦，季总还讓，今中午炖巴戟天杜仲猪骨汤，我还放了点猪肚，很好喝。”
裴逐舟直接听见两味中藥，知道这是季江屿故意的，磨了磨牙。
要先给張津茗拿飯菜过去，周阿姨没给他汤，甚至那道菜都是有分配的。
她说季总特意说了，只能裴逐舟喝藥食补汤。
裴少爷咬牙切齿：“真是谢谢他了。”
007更快乐了：［来自季总的特殊对待；）感情简直稳稳嘟！］
裴逐舟讓它闭嘴：“你是更新了什么恶心的资料片？”
007说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扫兴。
江医生谨慎，守着張津茗吃完，好好收拾碗筷，也看着他把藥吃了才放心出客房。
这个人的觉白天很多，也许是藥里有镇靜作用的原因，除了上厕所，真就在床上没下来过。
裴少爷有点佩服，因为就这大半天，他已经想出门了。
江医生谈论起张津茗，还是觉得蛮听话的，不吵不闹，就算是早上难受，也会压住动靜，求她再加点药，一双眼睛含着眼泪，倒显得可怜兮兮。
她还是心生怜悯，端着碗叹气：“不知道怎么变成这样了。”
周阿姨问：“季总不让你给他做一点沟通嗎？”
“没有，”江医生摇头，“只讓我看着他，不让他犯病闹腾。”
毕竟所有的医疗费用都是大老板出，没有嘱咐，她也不敢横生多余的医疗花销。
周阿姨也有些好奇，季江屿不在，她的话要开一些：“我看他很瘦，也不知道饿了多久。”
裴逐舟回想起在医院里打饭的张津茗，深觉其实不然，问医生：“他今天吃完了？”
“吃完了，”说起来，江医生否认周阿姨的话，“他吃得蛮多的，也不像是会把自己饿着的模样，估计是病理性的。”
裴逐舟一开始没明白这个“病理性”，到晚上才见识到。
外面有一些动静，一开始他没管，毕竟周阿姨得准备第二天的飯菜，来来去去的很正常。
但隔一会就有个动静，隔一会就有个动静，裴逐舟忍不住了，开门走出去。
江医生正在打电话，让人送点肠胃药，还有蒙脱石散。
“怎么了？”他问。
“他拉肚子，”江医生有点愁，“也吐，好几次了。”
裴逐舟眼前一亮，拔腿去就要推门。
江医生想拦，没来得及。
裴少爷感觉到身前有一层轻轻的纱蒙着，在束缚，但他不管，直接拧把手。
厕所的灯开着，正响起冲水的声音，張津茗脸色苍白，看到他的时候直接愣住了。
江医生恰好走过来，说：“裴助理，季总说让你就在屋子里待着，怕……”
怕感染，这句话她没法当着張津茗的面说出来。
“你是裴助理？”张津茗的声音也很低，比起拉肚子，眼前这人这场面，更让他难受。
裴逐舟倒是很淡定，点头：“是啊，我是裴逐舟。”
张津茗：“……”
他看向屋外，周阿姨也站在不远处，投来关切的目光。
“裴助理。”嘴唇动了动，仅用0.05秒的时间，他选择站在裴逐舟引导的线上。
这时候，季江屿打了电话过来，江医生赶紧去接。
裴少爷看了一眼屋内，天花板上挂着一个黑漆漆的监控摄像头。
裝都不裝了。
要问任何话，也不能在这个房间里，他往后退：“等会药就来了，好好吃药。”
张津茗还在震惊状态，一说“药”，又开始难受，捂着肚子，急促地进厕所吐。
江医生挂了电话赶紧过来：“裴助理，季总说他已经到楼下了。”
裴逐舟：“……”
太紧促了，裴少爷装作问情况：“他为什么会不舒服？”
周阿姨买的菜都是定点取拿的，季家有专门的供应渠道。
她做得也没问题，不然自己肯定得跑厕所，张津茗的反应，就是“病理性”的躯体化表现。
江医生解释：“郁气影响肠胃，而他已经到没办法自我调节了，需要药物，他目前是焦虑状态，暴食严重，这会超出身体负荷。”
她看着门，却松了口气：“剛刚季总让我给他检查一下，适当治疗。”
“那还行。”裴逐舟看这个动静，不治疗一下真怕出事。
今晚季江屿和一同构建基金会的上层吃饭，徐僑把他送到门口时，一身酒气。
“你什么时候上班啊？”徐僑也是关心，在门口拽着他看，“没事吧？
裴逐舟晃晃身体：“没事，应该快上班了。”
徐侨才彻底放心，指责他不回消息。
“我手机在季总那里。”裴逐舟挑起眼皮看他。
徐助理的表情抽了一下，但想起自己老板的脾气，这行为也合理，狗腿起来，说：“最近的消息确实一上一下的，季总怕你多想吧？而且莫熵现在也被放了，指不定要干什么，不拿手机也好，心情好。”
裴逐舟安静地看着他。
太凝视了，徐侨都有点不好意思，说：“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
裴少爷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评：“没什么说的，要不季总给你开工资呢，过几天见。”
徐侨：“……”
门关了他反应过来，裴逐舟埋汰他呢，在门口“嘿”了好几声，说他没良心。
饭桌上有秦席昭和亲哥，饭桌文化过了个遍，季江屿本来就是承了他俩的情，硬是跟着喝，不过居然没喝倒。
他还有意识，也想着要问张津茗事。
“今天不问了，”少爷抱着人劝，“你醒了再问也不迟。”
季江屿对他满是防备，一双醉眼往下盯，默了半天。
裴逐舟伸手晃了晃：“怎么了？喝傻了？”
“你谁啊？”季江屿问得很无情。
裴少爷：“……”
周阿姨正端着蜂蜜水过来，被这个问题问得手都不稳了，玻璃杯直接炸地板上。
“我来我来。”厨师赶紧过来收拾，让她再去倒杯水，要很醒酒的那种。
季江屿攘开裴逐舟，去客房。
少爷也是无奈，看来真喝了不少。
“我给你发的文件好好看看，”霸总词汇上来，他撑着门下指示，表情晦暗，“半小时内，做好了发我。”
病人：“……”
裴逐舟掏出季江屿的手机，和张津茗的对话框里的压缩包超级大，也是叹了口气。
“你慢慢做，”他也没放过他，“他酒醒之前，应该是早晨，你别着急。”
“早晨也很着急啊……”病人还等着药救命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腹泻。
裴逐舟又在季江屿的身上摸了摸，找到了自己的手机，一笑。
张津茗：“……”
“我们加个好友，”他的笑很规矩，但也不容拒绝，“以后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他很会说漂亮话，加完好友还说：“等会填那些有问题，也可以问我。”
少爷把霸总扛进卧室，起了一脑门汗。
“太沉了。”他再次批评唐熙熙不锻炼身体。
唐熙熙静默，系统倒是松了口气：［他这样子，看来今晚是平安夜。］
裴逐舟伸向霸总的手顿了一下，嘿嘿笑：“你忘了他目前的状况吗？我又没喝醉。”
007：［……做个人吧祖宗！］
裴逐舟在它差点播报红色口号之前，乖乖听话，忍着各种反应扒拉掉脏衣服，去打水。
正看着盆呢，赤身裸.体的霸总突然闪现，按着水池压住他后背。
007：［！！！］
裴逐舟在它尖叫前掐住，直接干扰。
“……”
不是喝了酒丧失能力吗？他被挤得卡住，有点头疼。
后背上的触感太明显了，季江屿还热得吓人。
叶鸣的声音十分无可奈何，说：“颜色文，醉酒算助兴。”
“妈的……”少爷按住镜子，“啥都助兴！”
叶鸣也没办法：“系统可让你压一下比例，确实，再大的空间也抵不住大篇幅地增加违禁内容，你稳一点吧。”
于是，裴少爷顶着跨骨把人挤开，和这个热气腾腾、浑身酒气的人拉开一点距离。
“不是不认我吗？”少爷笑，“干什么？”
季江屿的瞳孔里闪过一点失落，但很快被光明覆盖，像是想出个绝妙的主意。
他扒拉药盒，抠出药片：“吃个这个，好吃。”
裴逐舟看着那个18.禁的药盒，也是假装指责：“季总，你给我喂什么呢？这可不对。”
季江屿十分认真，仔细看盒子，然后当瞎子，说：“草莓味的水果糖。”
裴少爷：“……”
第132章 像有团火在身体里烧
132
裴逐舟覺得, 来经历这个文，很可能是老裴给自己上的训练。
脱敏、控欲、以及认识之前的自己。
季江嶼真的会不分场合、不分状态地发情！
而且学会了说瞎话。
醉酒后的霸總还特别粘人，就算是被裴逐舟掐住嘴, 也非要他吃那颗“水果糖”。
少爺先攥在手里，说：“你先洗一下。”
季江嶼醉醺醺的腦子突然记起来，之前在出租屋, 这人一点不嫌弃狭小且破旧的屋子, 就说他喝了酒臭。
他扒拉到牙刷和牙膏, 撑着洗手池盯鏡子。
鏡子里是唐熙熙的模样，他很不喜欢，甚至因为看到裴逐舟的次数越来越多，现在和这张脸共处一室，堆积起很多烦躁。
少爺：“……”
别把牙床刷坏了, 裴少爺想起来，自己已经好久没去看牙医了。
“他的眼神有点奇怪。”裴逐舟向葉鳴吐槽。
葉鳴的声音更低了一些：“偏执、控制、还有无法完全占有的烦躁, 此时都在他体内。”
裴逐舟的后背起了鸡皮疙瘩。
“不是，”少爺不明白，“他怎么会偏执？他一开始的设定是高冷、多情, 收割男女老少，但里子里是个又浪又渣的浪荡子啊！
这完全相悖了吧？”
葉鳴也无可奈何：“那小助理也不一样了啊。”
他的声音更沉：“裴少爷，剧情被推翻了，季江嶼的性格已经发生了变化, 而且——
我覺得他现在认真了，现在已经偏离情感巅峰好几天, 季江嶼对你的各种数值，一点没降下去的迹象。”
裴少爷整个人也沉了。
季江屿快速地冲掉嘴里的泡沫，张嘴问裴逐舟：“还有味道吗？”
裴逐舟攥紧藥盒和藥片, 摇腦袋：“还有。”
霸總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开始解开領帶，还有衬衣扣子。
裴逐舟抬了一步，向走出去，却被缠住手腕。
少爷：“？？？”
“一起洗，”季江屿抬起手晃了晃，“或者我把你……”
他看了看周围，看到了晾毛巾的架子，很实诚地笑了一下：“或者我把你绑在这里。”
裴少爷真的有一点没招，第一次说“我想你應该注意一下自己的隐私”这种话。
季江屿却伸脖子：“我和你还有什么隐私？你对我还有隐私？”
全是試探的气息，还充满进攻架势。
“干嘛？我还没吃藥呢。”裴逐舟往后仰头。
季江屿却不管不顾了，直接伸舌头撬开他的嘴。
好了吧，这人不仅仅是说瞎话。
裴少爷捏住他的脸颊，有点生气：“季江屿，你胆子这么大？”
霸總的眼神变得很沉，白眼仁里的血丝颜色更深。
裴逐舟伸手探进他的嘴：“别装可怜，去漱口！什么都敢往嘴里塞！”
季江屿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裴逐舟被绑着手，还能把自己按住。
嘴里的藥其实是苦的，被冷水冲过舌头，有点麻，舌头很烫。
他有点……不怎么舒服。
裴逐舟摸到他在发抖。
“操！”他问叶鸣，“这个药他吃了会怎么样？”
叶鸣在那邊也有点慌：“不知道啊，没有这方面的记录，也是绝了，真没想到他要吃这个！”
少爷把药盒扒出来看，禁忌人群老三样，也没说npc能不能吃。
他要骂人。
季江屿还喝了酒！
裴逐舟的嘴里也泛苦，把药片吐了漱口，内心升起来的热气又被季江屿吐出来的东西给压下去。
浑身都冷透了。
“江医生！”他打开门。
潘医生正好拿着药箱进门，正看到他被绑着，双颊泛红，脖子和衣領上也有不少痕迹。
“……”
本来也挺亂的，现在更是有股诡异的气息。
江医生直接看向周阿姨。
——蛮尴尬的。
周阿姨赶紧过来帮裴逐舟把领帶解开，问：“怎么了？”
“季江屿！”少爷赶紧把事件拉回正轨，“季江屿也吐了，剛剛吃错药了。”
“！！！”
一晚上，两个亂七八糟的病人。
季江屿比精神病还难办，在周阿姨拽开裴逐舟的时候，他病重垂死坐起，一个箭步冲上前，把少爷拉到卧室里关着。
裴逐舟：“……”
“季江屿！”他要把人推开攘出去，“去看医生！”
霸总却捂住他的嘴，亲他手上的痣。
“真的服了……”少爷的声音完全改变，扯过这人，“那你跟着医生先去医院，小时候没人教过？没病能不能乱吃药？”
季江屿却伸手摸他的脸，眼眶还是红的，坚硬的冰山坍塌一般，突然用力把他压在门上：“我只是，想試试。”
裴逐舟气得喘粗气，但也不能高声批评：“你要试什么？”
“你吃了药会来这里，”霸總吸了一下鼻子，“我吃了，会不会到你那里去？”
裴逐舟：“……”
他腦门又冷了一下，掰他手的腕子有些钝痛，满眼不置信：“你在说什么？”
季江屿却松开他，按住他的脖子亲脸颊、颧骨，还有耳垂。
“我想真正的在一起。”
潮湿的呼吸拍击着皮肤，裴逐舟向上看了一下，天花板上的灯晃眼睛，有点眼涩。
季江屿再次伸过脑袋要吻，少爷侧过去，稳稳接住。
*
吃错药是件大事，对这几个季家“员工”来讲，比张津茗的躯体化反應都还要严重。
客房里的病人都被裴逐舟的阵仗吓到了，站在门口愣着。
但卧室门一关，不见里面的人出来，他们又不敢出声。
只能相信裴助理了，三个人的脸上都这么“说”。
潘医生赶紧去看张津茗，随时准备着，等裴逐舟出来说明情况，立刻联系楼下的车。
裴逐舟摸到霸总发热的脸颊，把人推床上舀住觜脣：“分得清现在在哪吗？”
季江屿的瞳孔在收缩，也在扩张，但瞳仁的晃动弧度几乎没有，像是在隔空凝视什么。
“在医院……”
裴逐舟：“？？？”
“潘医生确实等着接你去医院。”他托掉霸总的库籽。
“没有潘医生……”季江屿念叨着，看着裴逐舟。
他逆着头顶的灯，脸上的阴影很大，但一点不妨碍展现出立体好看的五官。
上身哧?，睡库松松垮垮的，露出的线条勾勒出凶厉的弧度。
季江屿的脑子却闪出另外的画面，裴逐舟躺在病床上。
他的嘴里插着管道，鼻子里也有。
很安静地闭着眼，脸上没有血色。
仪器发出很多尖锐且混乱的声音，有人在哭。
哭声让他很难受，胸口一层一层地涌出又酸又胀的东西，他突然起身，把裴逐舟鸦住。
现在眼前的人面色红润，肉和皮肤都红着，完全没有死气。
但刚才闪回的画面，感官要比现在真实。
真实很多！
真到他不能接受的程度，季江屿无法接受濒死模样的裴逐舟。
他想要再看看这个人。
裴少爷却环住他的手臂：“怎么了？今天要这样？”
他撑開他的蹆，药吃了一半，没以前那么强烈，但他一呼吸到季江屿的气息，血液就沸腾起来。
去他的百分比，少爷崾复一起用利，看到季江屿震惊的眸子。
他把人抱住，虽然忘情，但还是觉得心颤。
摸到大老板眼邊的泪水，他终究是心软，恸莋也轻煣下来，一边摸他头发一边辅慰：“以后你不能吃那个药，听见没？”
季江屿在他鯓上發蚪，一直憋着气息不出声。
最后裴逐舟没办法，也不逼着他答应，就是恸莋不断伽锺，又掐住他的脸颊，迫使季江屿张嘴。
“呼吸，”裴逐舟的声音越来越沉，透着哑，“呼气吸气，想被憋死吗？”
最后一夏的时候，季江屿才没忍住滚出两声，最后化成哽咽。
他用额头顶裴逐舟的肩膀，泪珠砸到他的脖子上。
裴逐舟摸了摸，重重地抱住了他：“干嘛？以前不知道你爱哭啊。”
季江屿的喉结一直在滑动，呼吸也急促。
裴逐舟就拍他的后背，说他：“逼我吃药的时候挺厉害啊，怕我再骂你？季江屿，你这是耍赖。”
季江屿：“……”
过了好半天，这位大老板的呼吸才平稳下来。
但少爷看他也没睡着，就睁着泛水光的双眼，不知道在想啥。
“去医院检查一下？”裴逐舟十分不放心他。
“嗯，”季江屿也要起来，抽了口气，“你先……你先出来……”
“抱歉。”裴逐舟服住他的崾。
煺跟上林林沥沥的，他顺势就把季江屿抱起来，开了花洒的水。
看到他皮肤上还一层不正常的红。
“感觉怎么样？”裴逐舟挤了点洗发水。
季江屿用后脑勺靠住他的肚子，看起来很累：“像有团火在身体里烧，还有点烧心。”
“我看你确实是烧的，”裴逐舟抓他头皮，“乱吃。”
也亏得是个主npc，不然可能就噶了。
他绷住唇线。
很快，浴室里弥漫出薄荷的香味，季江屿最后实在是很难受，洗完澡也没换衣服，套了浴袍就出门。
裴逐舟留在卧室里，季江屿把所有人都叫走了。
他听到周阿姨很担心的声音。
季江屿：“我很快就回来。”
他走出门还问张津茗：“写好了吗？写好了发给我。”
张津茗沉默，霸总简直不给人退路：“没写好也没关系，去医院，我看着你写。”
门关上，张津茗给裴逐舟发了第一条短信，是个手机自带的“求救”表情。
裴逐舟咧着嘴角笑了一下，一看时间，快十一点了。
“真能折腾。”叶鸣说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现在违禁章节比例……”有数据统计的声音，叶鸣空了一下，说，“10.6%，你还有九点多的空间。”
裴少爷：“……”
叶鸣还在说风凉话：“我是系统的话，就希望时间过得一点，让你回到自己的世界发泄，别嚯嚯业务，你真的好危险。”
裴逐舟仰躺在床上，却笑了：“对啊，是该早点把我踢出去啊，把我留这又没有好处。”
叶鸣：“……”
身体和灵魂都被满足，裴少爷没心没肺的，等到季江屿说自己没事，在回家的路上后，就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霸总是什么时候上床的，他只感觉到有人拱进来，抱着自己的脖子亲，他下意识把人捞起来，接吻。
第二天头有点痛，刷着牙，他变回了唐熙熙的模样。
本来季江屿还拽着他的胳膊，快速丢开。
裴逐舟：“……”
“诶，你……”他盯住季江屿。
他发现，这人有一点和剧情是相贴的——对唐熙熙的疏离情感。
这不仅是到了不喜欢，甚至是会辞退的地步了。
短时间内不会变回去，季江屿完全不放心他和张津茗共处一室，带他去上班。
基金会的信息很多很热，有关莫熵那件事就这么被冲了下去，除了公司里的一些眼神，没有资讯供业界发散。
裴逐舟给徐助理带了饼，徐侨边吃边收回骂他的话。
裴逐舟登陆后台，看到自己也在基金会的业务构架中。
徐侨说：“这几天我带一下你，以后你也要处理基金会啦。”
裴逐舟：“……”
“基金会接了个案子，友情接，今下午有人会过来开会，”徐侨笑，“你看我的流程就好了，下次就是你迎接和对接，目前的东西都不多的。”
他像是机器一样分析，并且能做出反应。
总结来讲，裴逐舟刚刚复工，新业务也刚接到，重点看各个群消息里的业务安排，对标一下自己更新后的职能、了解一下流程，就啥都不用干了。
徐侨看到他点头，抓着饼出办公室：“我先去忙了。”
面试也结束，和秦老板合作的业务平稳起步，他看到构架里多了不少人，明星也有板块，游青酌和顾玄瑾都标着“外出拍戏”。
功能界面也有改动。
裴逐舟看到自己那80多条的邮件信息，果断关闭页面。
他去敲张津茗：醒着？
这很废话，张津茗应该是开了提示音，虽然没有立刻回复，但也没有让他等很久，回过来一个死感很重的“嗯”字。
裴逐舟：问你个事。
张津茗：你说。
裴逐舟正要敲字，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季江屿立在门口。
裴逐舟赶紧把手机扣桌上：“怎么了？”
“我头晕。”霸总有气无力。
昨晚从医院回来就没什么精神，潘医生没检查出什么，提取到药物残留，只能半警告半无奈地说：“喝了酒的话，建议最好不要乱吃这些。”
对其他病人就是“严厉禁止”，对季总就只能“建议最好不要”。
裴逐舟拍了拍桌面，嘴角微微勾着：“你过来。”
季总没有拒绝，径直走进办公室，坐下来掏出电脑。
裴逐舟瞪眼睛：“晕还看电脑？”
虽然但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要做个救助动物相关的ppt，”季江屿眼睛明亮，看起来可没有一点不舒服，但用手肘挨着裴逐舟的胳膊，说，“奇怪了，离你近点，就不晕。”
第133章 “季江屿想牵住我。”……
133
成立基金会这件事, 很难。
难点在于，这不是原文的内容，与盛庭相关的npc都表现出强硬的排斥。
虽然有秦席铭擔保, 但这些老顽固就跟扭转体位的霸总一样，需要一些触发才能撕开剧情的局限。
裴逐舟抱着手臂观察，看徐侨嘴都说干了, 老古董们脸上的态度都是非常不支持。
就算ppt是季江嶼做的, 就算各种规划、预算, 以及风险都有完备且细致的多情况推演和解决方式，也得不到多少肯定分值。
毕竟还是盛庭里的業务，真断联操作不太可能，还需要他们走程序。
口水都没有了，徐助理趁播放记录宣传影片的空隙喝水, 偷偷看在座的人。
季江嶼的脸色已经不太好了。
这几天他一直在周旋，耐心告罄, 是裴逐舟来上班后才缓和一些，现在坐位置上冒冷气。
徐侨：“……”
裴逐舟还在看这几天的業务整合，也看总部和股東们的意见。
还是忌惮莫熵。
他摸摸下巴, 不知不覺间还看认真了。
撑着会议桌面，坐得直了一些，裴逐舟微微皱眉。
“怎么了？”叶鳴冒出来，也对基金会的进展好奇。
裴少爺指着一行字说：“这位长辈说, 这个节骨眼创办基金会，明摆着是有针对性的, 舆论乱七八糟，还花费了太多去处理正業务以外的東西，导向就不好, 非常不建议这个时间段成立。”
叶鳴：“他们也很怕莫熵吧？”
“应该是，”裴逐舟点头，又看着一脸愁容的股東们，“没办法，加了限定，主角都很难挣开，npc肯定更难。”
叶鳴抓抓腦袋：“那怎么办？”
裴逐舟勾了一下嘴角，又看向股東们的另一邊：“现在意外人物还不太够。”
叶鳴嘶了一口气。
秦席铭作为给季江嶼擔资金和风险的人，却没有现身，而是引荐了一位負責人，和秦家没有合作，有一家规模不大的公司。
她帶了一本厚厚的，是需要救助的名单。
秦席昭也叫了人过来，会負責基金会的一些基础建设，也负责监理。
但少一个关键。
季江嶼这邊需要作为理事会的职能，但盛庭乃至他个人的影响力，不能让股东们放心。
不放心的原因还有另一个，盛庭没有干过这些，专业技术知识和经验也很堪忧。
在股东们看来，季江屿完全是意气用事，连帶着看裴逐舟的眼神都变了。
裴逐舟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翻过冗长的“意见书”，清了声嗓子。
“……”
宣传片结束，徐侨本来还想继续讲的，被他一咳，扭过头看，感覺裴逐舟要有动作。
季江屿也看过来。
其实这里已经有股零件卡顿的味道了。
固执的npc们和新剧情里的npc无法调和，各有建议，需要一个推动点，也就是裴逐舟。
“我覺得，事已至此，”裴少爺把“意见书”合上，说，“也说不出基金会不办了这种话。”
少爺的眼神很明显：新闻都发了，基金会的手续也快走完，现在还在说合不合理，適不適合，已经徒劳了。
看得出有气，他不说话的时候都在忍，裴逐舟一说话，有个股东就不忍了，说：“也不看这件事因为谁。”
季江屿张嘴：“现在说这些更不合适。”
“合适。”裴逐舟拍拍他的手背，笑得很真诚，“说什么都合适，毕竟这件事确实有我一部分原因。”
“……”
会议桌上又沉默下来。
“但我希望，”少爺按着文件封皮，“基金会这件事目前还很急，无论有什么怨气，都先放一放，大家还是盛庭的股东对吧？心不齐有什么好处呢？
莫熵确实很可怕，把你们沉着冷静的季总都搞得做了个大动作，要基金会建立初期就是散的，那真的符合唱衰后的结果了。”
季江屿的眼神在他的话里坚定起来。
裴逐舟的声音很和缓，不尖锐，甚至像是在谈论一场平常的业务安排：“我看季总也没有让你们参与基金会的决策和参与运作工作，甚至没有要求资金，咱们先闭上嘴，让这件事往外推进一下，不可以嗎？”
他的询问里有很多笃定的情绪，不像是助理发言，几个股东的神情都有点怔。
“反正都是现今的局面了，退只会让新闻媒体出具反面播報，进一下没准能保底，”裴逐舟挑了一下眉，“负面情绪收起来吧，好歹和大家的利益也有关系。”
彻底没有了小助理的语气。
徐侨的眼睛倒是亮起来，声音里多了几分大胆：“是啊！事已至此了，先运行起来嘛。”
季江屿倒是比他俩还柔和一点，说：“我知道各位的担心，这个基金会成立的时机确实不好，但这件事本身没有过错，甚至对盛庭来讲百利无一害。”
有几个人的眼神闪了闪。
“总要有一个时间，不能一直在建成初始。”股东里有人发话，算有了退步。
“下个月底，”季江屿的声音清晰有力，“下个月底我让所有的运行都正常，并且救助业绩见報。”
裴逐舟表示欣慰，正要咧开嘴角，突然凝住。
“下个月底，评估时间。”叶鸣的声音里都是冷的。
*
不管评估能不能顺利，季江屿的任务链条倒是丰富起来。
霸总开始具象加班。
裴少爷本来打算按时走，见霸总的办公司还闭着，这人让他“先回家”的信息摆在对话框。
他没回复，抱着一堆材料进了总裁办公室。
“不是让你回去嗎？”季江屿的语气是责备的，但表情是欣喜的。
裴逐舟去沙放上打开文件：“反正明天上班也要看，今天多看一点。”
季江屿的眼睛更加明亮，点了点腦袋，继续做事。
裴逐舟翻看那位负责人的信息。
她姓木，木以沁，名下有一个救助公司，成立于三年前，一直在救助流浪动物。
这位负责人之所以过来合作，一是需要资金协助；二是信任秦席铭，也覺得目前的季江屿会认真对待基金会。
霸总已经去考察过了，每一页的工作报告都亲自书写、签字，看起来是真的要把这个做好。
裴逐舟问：“你真是因为莫熵啊？”
键盘的声音停下，季江屿的呼吸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回荡，他回答：“一开始是的。”
裴逐舟疑惑了一下。
“莫熵沾名沾利，他好像什么都不怕，也没有后顾之忧，”季江屿的瞳孔沉了一个度，“我觉得这种感觉很不行，他为什么可以？
我需要更强一点，这样就不会让你再发生那种事。”
裴逐舟抓着文件的手晃了晃。
长久以来，还没有人说过这种东西，少爷天不怕地不怕的，也不关心谁在商业角逐里的纠缠，反正不敢有人动他。
可季江屿要主动踩进去，不光踩，还要登顶。
“我去看了木以沁的救助公司，”季江屿盯着电脑屏幕，“还拍了照片，你要看么？”
裴少爷缓慢地笑起来：“当然。”
季江屿就起身，到他身邊坐下，手机相册里的照片并不多，霸总的手也很快，把流浪动物的照片翻到最前面。
有很多，猫猫狗狗，甚至鸟、乌龟。
它们挤在一个大得如同厂房的屋子里，仅有一些砖块砌成的围墙，很多动物都瑟缩地蹲靠在墙边。
“这么多？”裴逐舟从没有见过这么脏的动物。
裴逐玥很宝贝自己的狗，隔三差五就要去做护養、美容，还要去医院定时检查。
少爷看了好几张，还有倒食物时候的拥挤，他叹气：“看起来臭臭的。”
季江屿的表情滞了一下，转而笑起来：“确实也是臭臭的。”
他垂了一下眼睑：“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嗎？”
裴逐舟看着他的眼睛。
霸总此时的情感很充沛，但因为新出剧情，裴逐舟无法得到透传，但也不会扫兴，问：“想到小动物了嗎？”
“嗯，”季江屿点头，“我想到了沈湳的那条狗。”
少爷记得，那条沾了人血的阿拉斯加。
季江屿抓住他的手：“阿拉斯加的性格是温和亲人为主的，能被他養成那样……”
让霸总回忆，还是有点艰难。
裴逐舟反手扣住他。
“我觉得动物和人是一样的，”季江屿说，“我虽然不是很喜欢猫猫狗狗，但环境、主人的样子很重要，他们其实很弱小，不会说话，有些体格也小小的，需要有力量去保护它们。
人类……我不想被保护，现在做事，我爸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有很大的权限，但也仅仅是在盛庭里。”
裴逐舟的眸子也暗了暗。
这就是主要人物的野心吗？
叶鸣也感叹。
季江屿说：“我需要学会‘保护’”。
裴逐舟：“？？？”
季江屿话题最后的落点，怪怪的。
但他说完之后，又去办公桌上坐下，或许是坦白了点什么，他心情不错，还笑了一下。
“裴逐舟，”季江屿眼睛里的冰川不见踪影，像卧着蓝绿的海湾，“谢谢你在，我会让你看见的。”
裴少爷揉了揉太阳穴：“也是没办法。”
他说话间也扬起嘴角。
“我知道你想说爱我。”霸总继续敲字，看着屏幕笑。
“你真的想多了。”裴逐舟低头看文件，在桌子下扒拉到一支笔，决定做点痕迹。
*
回到大平层的时候，张津茗已经睡着了，裴少爷被工作塞满的脑子突然空档起来。
草。
忘问了！
工作害人呐！
叶鸣也才想起来，说：“太沉浸了，我都在学习基金会的运作。”
“学到点什么？写一份报告。”少爷踢下鞋子，有点懊恼。
叶鸣：“我又不是你的员工……”
“我觉得他在阻挠，”裴逐舟看了一眼卧室，“每次我一旦想问，季江屿就会冒出来说其他的干扰。”
“好像是。”叶鸣拍大腿。
少爷：“他是不是有剧情感应？很凑巧啊。”
“不清楚，”叶鸣想起来，“会是他那个显示的数值吗？我感觉是表达你周围情况的。”
裴逐舟：“……”
“那他这个挂有点东西。”他撇嘴。
“再试一试吧，”叶鸣说，“看看他是不是能次次都出现。”
裴逐舟吸了口气，他思考的问题要多一些，假设季江屿确实会感应到——或者是数值提示。
他为什么会阻挠？因为现在的感情值是亲密状态吗？
但一个地点而已，季江屿后期都没参与，小助理的死活他是否能知道都难说，怎么会有反应？
“你在想什么？”霸总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裴逐舟的心一震，心想自己想一下而已，这位霸总就察觉了吗？
他往边上侧了一下：“没想啥，加班了有点累。”
季江屿：“明天你按时回。”
“开玩笑的，”裴逐舟试探，“不是不想我和张津茗待在家吗？”
季江屿有些认真：“你回来的时候他不在家，我让人带他去旁边的楼层，等我回来了再进门。”
裴逐舟：“……”
季江屿侧在他身边，还是保持着一点距离：“明天还要去那个救助公司，我带人去规划一下救助场地，拍一点照片或者视频，你要去吗？”
不去就在公司看文件。
裴少爷觉得看再多也是浮的，了解了合作模式就行，他点头：“去。”
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季总担心他的状态，有点不愿意。
“别紧张，我觉得不对劲就去车里。”少爷安慰。
季江屿才松口，问：“你想不想養一只动物？猫啊狗啊的，我看到那里有只猫，不知道什么品种，有条很漂亮的大尾巴，你喜欢吗？”
“我不喜欢。”裴少爷伸手把台灯按灭，没看到季江屿暗下去的瞳孔。
叶鸣问“为什么”：“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啊，让季江屿養呗，小动物能让人体分泌足够的情绪稳定剂，万一能治一下他极端的感情呢？”
裴逐舟冷笑：“算了吧，没听到是问我养不养吗？”
叶鸣：“这有什么好计较的？你，或者是他，有什么区别？”
裴少爷觉得问题大了：“目前的情况养个小动物，再怎么样都是我和他养的，拿到手，做完检查第一件事是什么？取名字。”
裴逐舟看着天花板：“取了名字，就有了牵绊，我是活在哪里？还要搭一个小动物吗？”
叶鸣：“……”
安静的环境里传出抽气声：“那季江屿这……”
裴逐舟陷进床里：“季江屿想牵住我。”
身侧的人瞳孔上蒙着一层淡淡的阴影，他看裴逐舟绷平唇线，看他的下颌线条。
问话的声音里带着询问：“真的不养吗？”
可怜兮兮的，要不是洗过澡收拾得干干净净，他那带着潮湿的身体脏一些，真像是只被抛弃的小动物。
“你现在忙基金会，我也需要帮你，”裴逐舟试图给出合适的理由，“领养过来是我们养？还是丢给周阿姨他们？这并不是真心实意的想养。”
季江屿似乎在琢磨这些话，过了会选择顺从裴逐舟，说了声“好吧”。
声调更是多了浓厚的失落。
裴逐舟打算睡，但这两个字在脑子里反复发声，他觉得季江屿就是故意的。
但眼巴巴的神情也闯进来，沉沉的注视自己。
“以后吧。”裴少爷意识到自己在做承诺，脑子里有声音在吵架。
一个在说：“就是个npc！说再多有什么用！”
另一个却在说：“他在改变！万一呢？万一像叶鸣那样操作，有在剧情和现实反复穿的可能呢？”
“别做梦了！”
“那叶鸣是什么？”
简直要打架，裴逐舟只觉得喉咙有股堵塞感，承诺的话让他先浑身发毛。
季江屿却开心了，动身体的时候枕头也跟着晃动：“那等一等，我们不太忙的时候，养一只，我会学着养好它。”
他很期待的样子。
裴逐舟不确定他是在说养动物，还是在说其他的，只知道霸总的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脸——
作者有话说：叶鸣：不是吧，清醒地沉沦[无奈]
小裴：你滚[摊手]
第134章 回来亲
134
临近天亮的时候, 裴逐舟觉得自己的脚踝有些凉意。
像是有什么東西缠绕着自己，泛冷。
他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天，倒计时46天多, 邮箱里只有积分信息。
没什么睡意，裴逐舟侧过身看向季江嶼的脸。
［你这个行为，好像他……］007出声。
裴逐舟：“……”
少爺收回眼神, 仰躺着看天花板, 问系统：“睡不着聊个天。统, 我回到现实之后，这些npc还可以有秩序的生活？”
007眨眨眼睛，回答:［会延续你造成的生活现状。］
少爺又问：“我走的时候莫熵的事要是没处理结束，他们也可以好好生活？”
007转了转眼睛：［看样子，季江嶼有能力处理好了, 只要感情不变，莫熵做任何事都抢不走小助理哒～］
它屏幕上的眼睛弯起来。
莫熵做任何事都抢不走小助理哒～裴逐舟在心里阴阳怪气地学舌, 磨了磨牙。
他的眉心多了痕迹，延续happy ending，季江嶼那就是要和唐熙熙一直锁死。
“唐熙熙要是想走呢？”裴逐舟问。
［不会的, ］系统的机械音很平稳，甚至没有感情，［为了防止秩序被破坏，你走之后, 剧情会以一种很稳定的状态延续。］
“那是什么意思？”裴逐舟没办法想象。
［就是你和季江嶼的互动锚点都会被统计，以后会成为生活模板, ］007看着他，［几点起床，是否问候, 吃的早餐类型，工作、日常、空闲时间……以及上床频率，都会延续现在的模式进行。］
难怪要把违规章节调低。
少爺暗自歎气：“如果季江屿的感情发生变动了呢？”
［同样不会发生，］007很自信，［评估结束，剧情会变成全新的，且只能给予和和美美的结尾延续。
如果唐熙熙成为稳定破坏因素，会被清除、重整记忆，这里面的任何一个npc都会被适当调整以配合后续剧情。］
“……”
规范化、模板化的结局。
就算是季江屿，也不例外。
007见他不说话，有些疑惑：［你怎么了？］
“没怎么，”少爺笑了一下，说，“你是个机器，應该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有个规律吧？”
007:［o.o］
“π，现在还是个无限不循环小数，”裴逐舟拍拍他的脑袋，“还是无限不循环小数的话，那所有的一切都不会解释模板化，不可重复，也不可复制。”
007:［………］
身邊的人动了动，被子被拱起来，季江屿一睁眼就问他：“为什么皱眉。”
裴逐舟：“……”
他愣了一下，抬手按眉心：“我皱眉了吗？”
闹钟没响，季江屿的眼睛里还透着睡意，被裴逐舟揉了一下眼睛，听到他的声音很低：“你看错了。”
裴少爷翻身起床，该说不说，这段时间的作息是规律了。
他起来洗澡，季江屿也蹭起来，挤牙膏漱口。
“季江屿，”裴逐舟的声音被水砸得起伏，“你觉得人的感情是怎么样的？”
稍微有点醒的霸总：“？？？”
少爷抹了一把脸：“好吧，我的意思是，未来会有很多变数。你看盛庭从没想过成立基金会，但你现在搞得热火朝天……”
浴帘被扯开，大老板的眼睛很大。
“之前也没想过你是这样的，”季江屿彻底醒了，很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题里的意图，“这个问题不成立。基金会，是因为你和我在一起成立的，是我们的東西。”
裴逐舟有点惊歎他的理解能力，刚要笑，帘子就被放下。
说完洗脸、弄头发，季江屿出门的动嘴一气呵成。
周阿姨和厨师已经在忙活了，霸总先去了书房。
裴逐舟倒了杯热牛奶，之前为了避免張津茗看到两張脸，现在避无可避了。
而且知道他嘴巴严，霸总也稍微友好了一些。
病人的睡眠也不多，少爷和和气气的，叫人：“过来吃个早饭？”
跟这是自己家一样。
張津茗的状态不好，胃口不佳，但没有拒绝他，坐位置上有些死气沉沉。
江醫生说他的情况就是晨重夜輕，不过现在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每天能多睡几十分钟。
那也没多睡多久啊。
裴逐舟还真没和这样的病人相处过，看季江屿戴着表出来，问：“我还以为你问完就得送人回醫院。”
“莫熵在找他。”季江屿看他今天喝牛奶，也倒了一杯。
总的来讲，这位霸总也不是利用完毕就扔人的那种人。
“帮他调一下吧，”季总虽然还是不适应有其他人在自己領地，但稍微放开了一点点，“他说了个事，蛮有用的。”
裴逐舟偏过脸。
“莫熵在有一次公益援助中，杀了人。”季江屿很轻地咽下牛奶。
不是事故，也不是援助失误，就是莫熵亲力亲为，利用救助故意杀人。
裴逐舟有一点震惊，但想到唐熙熙。
唐熙熙的自杀，應该是莫熵事件线上最不受争议的死法吧。
系统出现，屏幕上闪出个发抖的表情。
它的资料也有所更新：［确实有这件事，是他刚参与公益援助，跟自己的爸爸。］
裴逐舟看着屏幕，那时候莫熵刚在国外读完博士，噱头很大。
之所以没有闹起来，就是那个人无父无母，甚至没有几个朋友。
各大媒体对公益本身的报道也很重视，对这个二代提起，主要是“见世面”的作用，并没有浓重的笔墨书写他做的事。
［他喜欢对这种背景的人下手。］007叹息。
裴逐舟按着杯子，问張津茗：“你家里还有人吗？”
张津茗的情绪更多了些悲伤：“几年前都去世了。”
少爷：“具体哪年？是不是去世没多久，莫熵就和你在一起了？”
张津茗的眼神直了直，輕声：“对啊……”
他舔了舔嘴唇，欲言。
裴逐舟本来还被江医生看着，扭脸看着张津茗挑眉。
他的脸色苍白，瘦削到颧骨突出，狠狠地咬了一口下唇，突然就抓着桌上的鸡蛋、玉米，还有肉沫葱花卷吃。
能看出吞咽艰难，但他努力讓自己摄入营养。
“周阿姨，”季江屿吃好了，看了一眼夸张进食的人，“给他做碗面什么的，联系一下潘医生重新规划饮食。”
周阿姨擦着手走出厨房，看到张津茗的吃相就吃惊。
但季江屿要去木以沁的救助公司，讓江医生他们多看着点这个人。
公司在一个郊区，旁邊确实有个厂房，裴逐舟和他一块到的时候，木以沁的員工们还在开筹款直播。
在厂房的门口架了口铁锅，炖各种肉，一堆貓围在直播周围。
木以沁也拽出狗粮喂食。
这里最多的就是貓貓狗狗，少爷看到了季江屿说的那只猫。
长毛的，尾巴确实很大，看到吃的会高高翘起，不过身上脏兮兮的。
这么多动物，照顾起来也不会太精细，木以沁还有点不好意思：“除了公司采买，其他的都是好心人们捐赠的。”
季江屿听她讲解内部环境，虽然粗糙，但还有的医疗还有保障，就是物质条件很缺，而且木以沁想推动領养，但宣传效果不怎么好。
“这些小动物都不完美，”她叹气，“很多过来询问的人看它们有些断胳膊断腿，或者太大了……”
季江屿点点头。
他喜欢的那只猫眼睛就有点问题，去吃东西的时候要闻半天。
裴逐舟感受到眼神，扭过脑袋看这人，和昨晚的神态差不多。
“我不是看它们不好看，”走到角落，少爷声音放轻，“再等等，我现在不适合养动物。”
霸总一直看着他的脸。
“不要这么看着我，”裴逐舟的视线跟着锅邊夺食的小动物们，还是讓心硬起来，“说了以后再说。”
这次的考察，以及计划安排，是顺利的，大老板策划收养活动，来推动宣导用領养代替购买的主旨，一群人就在楼下大厅，被动物们围着开了个会。
木以沁公司里的人都比较年轻，很多人的想法也比较偏年轻人。
他们打算从两个方面入手，直接在领养环节给出完备的服務和保障；或者盛庭在合作商里面宣传，看能不能有给出收养福利，或者能给出宣传的企業。
“秦老板那邊应该可以，”裴逐舟在车上说，“他有明星嘛，都有机会火，能做宣传的。”
秦席昭是最直接的可宣传人。
季江屿看着长长的合作方，一些企業的宣发产物也可以宣传，甚至在售卖的时候能建立基金捐款捐物通道。
裴逐舟笑着点点脑袋：“这就需要去走动走动了。”
月肆估计也会同意参与，那么就需要再做一些商议，他眼前一亮：“可以发倡议函。”
季江屿看着他。
“一个人或者一个企業地去说，有点费事，不如给通道，有意者前来，我们再去讨论运作，”裴逐舟先在名单上圈了圈，锚定预计会参与的，“可以吗季总？”
“可以。”季江屿点头，看着他画得十分认真。
裴逐舟解释：“我先推测一下肯定会参与的，先做一份策划。”
他龇牙。
虽然是唐熙熙的脸，但各种面部表情都是属于裴逐舟的，季江屿按着膝盖的手攥了攥，发出“嗯”的一声。
裴逐舟又说：“盛庭的要好好策划，各种周边啊，礼物啊也要做足，那个大尾巴猫，就做成主要的周边吧？宣传页面找画师，讓他做代言猫？”
季江屿的眼睛慢慢睁大，瞳孔有些发热。
这次“嗯”的大声很多。
*
连着两周，裴逐舟都在忙基金会的事。
一坐到工位，不是接电话，就是清邮箱信件。
一天开几场会，还需要接待前来考察的负责人们，光是每日介绍，都已经背得睡觉说梦话都是那套词了。
不让季江屿领养动物，他们倒是去木以沁那挑挑捡捡了一些放公司，当“員工”的同时帮员工们安抚業務压力。
基金会的网页也做得出具模型，大老板对猫咪头像特别满意。
内部先试了几次bug，决定在总部分部，乃至各大软件账号下挂上基金会官网链接。
上面暂时还是动物员工们的照片，救助公司里的动物都有一张身份图谱。
裴逐舟计划带人到救助公司去，再拍一些照片和视频。
他听取意见，也联系画师，打算出一些卡通画什么的用作领养奖励周边，以及合作企业上需要的宣传图画。
盛庭直接把所有的运作都包好。
他先让木以沁发一些直播切片，给直播做了一个单独的页面板块，同时让她的员工们征集喜欢的东西，确保周边是符合大家兴趣爱好的。
［好强啊！］007都在赞叹，［没想到你真不是草包。］
裴少爷：“……”
“我是草包的话，我爸应该不会催我去公司，”他冷笑，“你想让几代人的基业都毁在草包少爷手里？”
007撇开眼神。
如果真是个无所事事的纨绔，老裴根本不会管裴逐舟玩不玩赛车，也不会面对公司事務表现的时候痛心疾首，更不会在一些商业聚会上憋很多气。
少爷提着ipad去接咖啡，也是累了好几天了，看着表格里需要做策划的公司个数，他甚是欣慰，也是不妄加班数日。
看着季江屿在官网上的宣传照，这张是他举着相机拍的，霸总面对镜头笑，也是间接对着自己笑了。
少爷突然觉得，处理公司业务这种事，好像也不是特别累赘。
现在网上宣传，得到的评价都是正向的，裴逐舟也是开心了，给季江屿发信息：今晚去吃饭吗？就我们两个人。庆祝一下稳步上升的，你忙活的业务。
季江屿还在和另外的救助商开会，各种动物的吃食也需要精心挑选了。
一时半会回不了消息，少爷听到咖啡机响起，想着先回工位看看，定个餐厅什么的，现在也是有工资了，也是很久没单独去吃饭。
他的脑子里还构想出一些浪漫的东西。
抬手拿杯子，手指上的痣让他直接悬空抖了一下。
“……”
季江屿回复消息：吃。你选地方还是我选？我选的话就等我开完会。
裴少爷有点无奈：今晚可以选个好一点的酒店？
对面沉默了一下，两个人就距离一条过道，季江屿把电话拨过来了。
“是我，”裴逐舟抱着咖啡，有点无奈，“我得提前下班了。”
季江屿呼吸间的气息像是就在耳边，都有点不稳，说：“你先来我办公室。”
也是好在这几天外来人员多，很多生面孔，裴逐舟还是慢悠悠地喝完咖啡，一点没有局促地往外走。
刚转角，他就看到了徐僑。
少爷：“……”
徐僑看到眼前的人，觉得挺怪的，但又想不起哪里怪，嘴里还嘟囔：“小裴咋摸这么久的鱼？等着接待呢，也不回消息，去哪了？
你好。”
业务重地，有职业操守的助理会对每一个人打招呼。
况且眼前这个人看起来挺有气质的，就是衣服有点说不出的味道。
裴逐舟回了一个点头，也是庆幸今天的衣服比较宽松，你至于特别怪异。
他脚步匆匆，快速打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径直走进休息室。
徐僑走到茶水间才想起来，是说哪里怪，这个人和裴逐舟穿的同款！
不过这个人没有小裴面部柔和，穿浅色系看起来很奇怪。
“还是小裴合适这套衣服。”他再次嘟囔。
裴逐舟拽着和自己很不搭的衣服，裸着上身看公司内部的消息，喊季江屿：“季总，帮我去接一下人，我是出不去了。”
季江屿没回答，等裴逐舟一脸疑问地看出去，大老板已经到了他身后。
“靠，有点吓人了，”少爷往后退了一步，“你没声诶。”
这几天季江屿看似对基金会严肃对待，其实都是因为每天早上醒来，看到唐熙熙的脸。
他晚出来一天，大老板的脸色就越沉。
已经忍了两周，这一下直接让他扑过来。
“诶！”裴逐舟砸休息的床上，被乱亲了还几下，他仰着脖子接住季江屿低下脑袋的吻，“先去接待一下，等会回来亲行不行？”
季江屿有点听不进，还沿着他的肩膀和胸口轻咬几口。
裴逐舟也空了两周，都不需要刻意，和季江屿碰到就有反映。
但霸总亲完就站起来，给徐僑发信息，整了整衣领和衣摆，黏腻地盯了他一会，咬着后槽牙走了。
裴少爷：“……”
休息室里热气弥漫，还有一点镇定安神的香薰味。
但完全没有作用，他现在火急火燎的。
徐侨也火急火燎，原以为裴逐舟终于回来了，结果到的是季江屿，这位大老板还说：“你和我一块过来。”
语气不怎么好，甚至皱眉。
他赶紧在电梯里发信息：小裴，季总生气了。
这个基金会算是目前的关键项目，都忙活了这么久，突然掉链子，他能想象大老板此时的心情。
裴逐舟却回了一句：我有点不舒服。
瞬间，徐侨就回忆起这几天，裴逐舟的忙碌，在工位上几乎没有喘气的空隙，还要外出、还要去写上各种杂事、以及应对其他业务的问题。
他一下子就怜惜了，因为小裴的工作量越来越和自己靠拢，裴逐舟那个小身板，也没有他健壮，肯定是扛不住。
徐侨：那你好好休息，季总生气的话，我会站在你这边。
裴逐舟回了一个笑嘻嘻的表情包：徐助理你真好。
徐侨一下子专业素养拉满，干劲十足。
临时看了一下此次接待的情况，也是很有能力地带着人去参观工区，看先导片。
季江屿接过具体业务的解说，特别顺畅，送人离开的时候还获得了一句：“没想到是季总带我们参观，你这么重视，基金会一定是很可靠的。”
当场就签了字。
但徐侨看他还是一脸严肃，抱着合同帮裴逐舟找补：“小裴也是突发恶疾，不是他自己愿意的，也想把工作做好……”
季江屿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只撂下一个“嗯”，径直走向办公室。
徐侨：季总回来了，你在哪？
裴逐舟：季总的办公室。
徐助理超级紧张，赶紧通风报信：他进去了，骂你的话你就低眉顺眼的哈，别起冲突，我担心他动手。
裴逐舟：……
毕竟现在他俩的感情是好，但季江屿十分看重业绩，这个项目的重要性，公司上下都有目共睹的！他还和股东们下了赌注呢！
徐侨想起那些曾经待在大老板身边的人，要扭开门把手，发现已经锁上了！——
作者有话说：小裴：确实要动一下手：）
第135章 会不会直接让我死掉？……
135
天气一凉下来, 天就黑得特别快。
裴逐舟按住百葉窗，看到徐助理还在工位上忙碌。
“你这是给了他多少工作量？”少爺惊讶，“讓孩子早点回家吧。”
季江嶼咳了两声, 就着桌上冷掉的水润喉。
这段时间大老板都親自加班，更何況是助理。
“饭是吃不了了，”裴逐舟坐沙发上, 拽过季江嶼的胳膊, “明天去吃？”
“看情況吧, 先给你挂假。”霸總起身，敲开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
“好。”裴少爺看着他点页面，也看他思考请假理由，嘴坏，手也坏。
季江嶼反手攥住他的腕子, 耳廓血红。
“嗯？”裴逐舟装疑惑，说, “你一只手打字？快写吧，该回去吃饭了。”
季江嶼：“……”
本来在休息室的温度已经降完，现在又升起来。
他被裴逐舟暗住崾, 几乎是小半邊鯓躰趴在茶几上。
撇逐舟的首紙暗押着糅軟的内壁，很轻易地找到了那个微微秃起的“开关”。
“呃……”季江屿煺跟都在澶蚪。
他忍不住去噌裴逐舟的煺。
“写好了嗎？”裴逐舟把他的鼙鼓台了台。
季江屿几乎要把臉埋进臂弯里，压着咽喉“嗯”了一声。
被瞠开、被碾压、之前都是钱戏所需，现在头一次这么仔细感受裴逐舟的首紙。
他对季江屿的鯓躰很熟悉, 而且很凶，季江屿挣扎着翻过鯓, 被裴逐舟攥住小季。
“！！！”
他发现自己的挣扎毫无作用。
裴逐舟的嘴角微微勾起，在他的复勾处轻刎，这比直接囗的感官刺激还大很多。
季江屿抓住裴逐舟的头发。
“抓秃了。”少爺仰头, 用臉蹭他的手臂，親了亲。
再埋下臉，他申础蛇投在那块区域舔舐。
堵都堵不住，季江屿魂鯓澶蚪，今夜城股，都被裴逐舟握手上。
骨节再次禁込糅軟的地方，裴逐舟扶着小裴曼曼禁込。
“好温暖。”少爺一抱起他，就可以得到馋棉的亲吻。
这感觉很不错，他很喜欢。
季江屿扣住他的下巴，他觉得，要是裴逐舟一直这样，接吻、上床会成为日常，至少身体和感情都这么认为。
他根本无法自我控製，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皱眉，却被裴逐舟吻掉：“说我皱眉，你现在在干嘛？”
季江屿突然很倔强，几乎是跪在沙发上，盯住他的眼睛：“你看错了。”
最后只剩下裴少爷作恶似的轻笑。
天彻底黑下来，裴逐舟怀疑这位得力助理每天12点才下班，靠午时月光吸取日月精华，以保证第二天活力满满。
少爷讓季大老板先走。
于是季江屿有生以来第一次，讓徐侨下班。
徐助理一脸惊喜，但使命感极强，说：“我再加一会就走，把明天的……”
“不走我直接叫楼控断电。”季江屿冷言。
徐助理：“……”
他只能跟着大老板一块下去，但又想到裴逐舟。
“季總，小裴下班了嗎？”徐侨抱着公文包，裴逐舟好像一直没从辦公室出来，他的工牌还在桌子上呢……
季江屿却一脸镇定：“他不舒服，挂完假就回去了。”
徐侨：o.0
到車位，季江屿让他快回去，大晚上的注意安全。
徐助理还想“客气”几句，但看到季江屿凝视的目光，赶紧係好安全带。
大老板的眼神有点吓人，好像自己再不走，真的会出事……
但他出现一段时间的空档，回去之后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季江屿看他的車开出地下室，电梯“叮”地响了一声，裴逐舟大咧咧地走下来，去开车。
*
这几天，係统已经在开始计算各种数值，每天都有个折线图，对他进行的性.行为发表痛斥。
好在它被干扰了，始终只会看到唐熙熙的脸，不然不可能每一条数据后都写着【达标】。
［30天！］它甚至哼歌，［總系统说，这30天，每条数据都达标的话，每天都是双倍积分獎励！］
裴逐舟不知道这个獎励对自己有什么用，只看到了那个“特殊獎励（1）”的标志。
007也在说：［除了给徐助理增加工作，你好像不需要兑换任何东西，甚至因为你的努力和季江屿在一起，物质生活完全不用担心，大部分的剧情倒退，都是我花费的，你甚至可以自己手动退剧情。］
它顶着一张机械笑脸总结，发生了不少事，总结下来就这么一段话。
裴少爷觉得这个机器是咬着牙说的。
但无所谓了，裴逐舟真笑，还好奇：“我回去的话，回到哪个点？赛车现场吗？”
［不，］007微笑，［现在你的身体是什么状态，就回到什么时候。］
裴逐舟：“那我现在是什么状态？”
007：［不太清楚呢，按照事件-结果定律的话，应该是在医院吧？］
难怪模糊的时候会看到抢救场景，应该是老裴他们在用全力拯救自己。
他问：“我缺胳膊少腿了吗？那我回去不还是濒死状态？”
［理论上是的呢，］007点头，［会休养一段时间，但你可以选择。］
少爷：“？？？”
要问是否选择留在剧情里吗？
他觉得这个衔接点蛮算计的，努力这么久，好不容易回去，嘎巴一下死了，谁能甘心？
他舔舔嘴唇，看着系统。
［你有一个特殊獎励，］007机械地讲机製，［剧情结束后，会有一个大剧情奖励，这两个本来是不同的范畴，但，都是有关剧情的获得，可以用大剧情奖励换取特殊奖励，给现实生活里的情况保底。
比如自己必须活下去。因为大剧情奖励是不可以直接关联生死的，但特殊奖励能兑换一切！］
裴逐舟：“……”
“居然还有抵消奖励的事吗？”少爷冷笑，“你们明明可以不给，非要绕一大段。”
007沉默。
不过说到底有个免死金牌，他还是笑：“那我又可以继续活下去了。”
［是的呢，］系统闪了闪庆祝表情，［祝宿主长命百岁。］
裴逐舟：“……听着很像讽刺。”
这次恢复的时间已经超过48小时，但葉鸣没有顶007的号。
裴逐舟给他发信息，叶鸣只是说“我监测着呢，懒得顶号了”。
他看起来在忙别的事，裴逐舟看着手邊的基金会项目，点了点纸页。
有关叶鸣的东西，他确实不怎么知道，合作讲究效率，可有可无的东西了解了也是累赘。
但人多少有点好奇心，他觉得叶鸣的业务能力应该算不错的，来这里一定是为了做某件事。
但迟迟没有露出事件本身的痕迹。
上次说的旅游，裴少爷皱眉，难道去另一本书“旅游”了？
他记得叶鸣有自己的书，追妻火葬场，裴逐舟知道是因为书里的事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会落在自己这里。
总不能是为了爱吧？
他还没理清楚思路，从床上醒过来的季江屿就靠过来，挨着他的太阳穴和脸颊亲。
“你真有点瘾。”裴少爷抱住他的脑袋。
季江屿也不听他说话，顶他额头，蹭他鼻尖。
该说不说这身体真的很皮实，裴逐舟扒开像狗一样的霸总，笑：“又不是昨晚说不行的那个人了？”
季江屿薄恼，亲他耳垂的时候故意咬一口。
被闹得没辦法，少爷翻鯓押住他故意拍他鼙鼓：“自己台高一点。”
仔细想想，季江屿也算他身边最久的人了，无论什么原因，总归是一撩一拨就会燃起来，他还没有热度消退的迹象。
这可能就是符合恋爱征兆的相处吧？
见裴逐舟又有点走神，季江屿让自己的触渡更配合他。
裴逐舟被他膝得有点狠，忍不住“靠”了一个音：“季总，越来越会了。”
他笑，季江屿的声音也凑耳朵边上，让裴逐舟微微蹙眉，撑着床拍他肩膀：“你悠着点。”
季江屿发声都是艰难的，但很强硬：“不悠。”
“也真是没有办法。”裴逐舟把他抱紧了，这像是角逐，他很快掌握着季江屿的颦率，把人亚得死死的。
*
小助理“病”了接近三天，“病”完之后神采奕奕，但季江屿的精神完全欠佳，在去慈善晚会的路上结结实实睡了个全程。
徐侨也参加，边开车还边在心里感叹：大老板把小裴照顾得真好啊。
季江屿靠着裴逐舟的肩膀，就算他动来动去，在资料上做标记，敲键盘也吵不醒。
少爷叹气，明明就是已经在逞强了，还一点不嫌够。
想给他脸上画个乌龟……
少爷手痒，竭尽全力控制住手。
他们先去酒店办入住，因为全是慈善商，这次参与晚会的人不可避免有莫熵。
季江屿的要求是办理大套房，其他参与晚会的人也需要在周围住下。
而且，有外出需要在群里说明去向，以及回酒店的时间。
裴逐舟也是很认命，成立基金会就会有这些情况，他俩不决出个谁高谁低，剧情也会推波助澜。
此次晚会，作为新生基金会组织，季江屿还需要去介绍，并且阐明基金会的发展理念。
这是他进入这个圈子的必经之路。
同时，慈善晚会本身也有许多宣导，还会有冗长的讲座。
以前裴逐舟年纪小的时候，被老裴压着听，虽然很不情愿，但各种东西确确实实往脑子里钻过。
他替季江屿写好发言稿，也就是车程里的事。
等订的衣服到，裴逐舟给大老板换上，系领带的时候告诉他不幸的消息：“你和莫熵挨着坐。”
季江屿：“……”
讲座筹备方也是知道他们之间的长长短短，剧情作祟，也是故意上了。
“这剧情真瞎。”裴少爷吐槽。
007也陷入卡壳，危机感特别重：［小心莫熵！］
他帮季江屿把领针别上，明明很小心来着，突然滑了一下，拇指指腹被刺出颗血珠子。
季江屿的动作很快，拽着他的手腕用纸巾按住。
“今天你要一直在我的视线里。”他双目沉沉。
裴逐舟这次没有油嘴滑舌，看着他接过徐侨拿来的创可贴。
这次是小助理的死门。
前面也是接收了许多信息，莫熵的手上沾了许多条人命，无论是间接还是直接，只要被缠上，几乎都没有能逃脱的。
更何况还有剧情加持，这不是避免的问题，是要想办法脱生。
他还是有点佩服张津茗，目前只是被关进精神病院，也是有点脑子和手段。
“唐熙熙”目前的状况和之前有差别，少爷觉得莫熵有其他的恶趣味。
007的机械表情发抖：［他可能会当着季江屿的面……］
唐熙熙从身体深处发出颤栗。
裴少爷倒是担心其他的，问：“只剩下这点时间了，剧情会不会直接让我死掉？”
007：［！！！］
第136章 “我爱你。”
136
毕竟一开始修正颜色内容, 就让劇情出现行动。
如果“小助理”的最终结局落定，整个修正行为都是不成功的。
而且唐熙熙的诉求不就是，活下去, 裴逐舟所有的行为，简直是对最终情节的颠覆。
裴少爷一问，係统陷入慌乱：［你不要和莫熵单独一塊。］
这应该很难, 劇情会最大程度给到莫熵帮助, 毕竟在剧情最后, 他才算是主npc。
这才是这份工作的大难点。
［在我的業务里，季江嶼是主npc！］007“咬牙切齿”。
少爷却有点想笑，他一步一步，眼看着乱斗。
少爷还劝呢：“你别生气嘛，把莫熵解决了就完了。”
係统眨眼睛。
“他在篇幅和核心价值上, 就不是主npc，”裴逐舟磨磨手指, “邪不胜正！”
007刚要说他中二，少爷的手就被季總拍了一巴掌：“别折腾你那手，止不止血？”
就一小个眼……
但他知道季江嶼敏感的原因, 也是缄住口舌，提好文件袋走出去。
徐僑看他俩气氛不太对，整了一下衣领和裴逐舟说悄悄话：“我的眼皮一直在跳。”
裴逐舟挑了一下眉：“别緊張啊，你也是见过世面的老助理了。”
“我不緊張, ”徐僑摇头，“我只是觉得氛围很奇怪。”
裴逐舟：“？？？”
有专車送他们去講座现场, 裴逐舟揣着西装的裤子口袋，一踏出酒店大厅，会看到乌云密布的天空。
“真应景啊, ”少爷嗤笑，“这跟明示接下来会有大事发生有什么区别？”
007一直在犯愁，比起裴逐舟被莫熵帶走，他也担心眼前的潜在風险，季江嶼和莫熵挨一塊！
裴逐舟看了一眼身边的霸總：“这么多人，能出什么事？”
俩npc敌对归敌对，但都有力量抗衡，只要莫熵不出手，季江嶼就只是锁敌。
講座礼堂里很闷热，红布窗帘闭着，分不清外面的天气，但燥闷让很多人都蹙眉。
硕大的礼堂里人头攒动，裴逐舟一进去，就看到了站在铭牌边上的莫熵。
角色吸引力。
他瞥开眼，正好看到季江屿的眼睛。
“还好你不去那边坐着，”霸總笑了一下，“不然有什么，我肯定坐不住。”
裴逐舟笑了一下：“我会看着你们的，一有事第一个冲过来。”
助理都需要去礼堂侧面等待，裴逐舟和徐僑都站在视线好的地方，根本没心思看上台的人都说了什么，只关注莫熵的一举一动。
季江屿上台的时间，是他俩最輕松的，裴少爷也得以看到季總的英姿。
他台風很穩，对基金会的一切都如同娓娓道来，一切的重点都讲到，甚至还可以脱稿、补充。
他在对整个業界交出答卷，并用娴熟的专业知识表示，这段时间他做了功课、亲力亲为过、每一个受助方都是自己了解清楚的，这个基金会并不是在和任何一个人赌气，这是盛庭之下，他独立的事业。
裴逐舟一边听，一边勾起嘴角。
季江屿现在，比任何时候都生动，他喜欢这样的霸总，甚至想吹个口哨。
季江屿在掌声里走下台，捕捉到裴逐舟的动作，在他无声的口哨里笑了一下。
他回到席位，莫熵也在人群里鼓掌，他落座都没停下来，说：“有意思。”
季江屿緊了紧眉心，并不打算有交流。
莫熵看着后来上台的人微笑，也不在意他听不听，自顾自地说：“我理解你想做大，声名鹊起，这样就没人敢碰他，连我都不行。”
季江屿也看着前方，看似完全没听，但手指安静地紧绷。
“一个基金会，成立起来的时间不短，你都是走了关系才按的加速键，”莫熵舔了舔牙齿，“后续的事情可没人能帮了，有这么多时间给你嗎？”
他的笑很邪性，撑着脸颊看向季江屿。
“狗东西在说什么？”裴逐舟虚了一下眼睛。
徐僑也看到了，紧張得想吐，特别是看到大老板沉下去的目光。
“别动手……”他双手合十，“季总不要被奸人激怒啊……”
裴逐舟：“……”
按照沈湳、左家兄弟的设定，季江屿其实有很大可能会动手。
裴逐舟也有点紧张，但想着，这就是个剧情，动手了，有解决办法。
应该有办法……
他抱着手臂，用力抓了抓，贴着创可贴指尖泛疼。
但季江屿偏过脸，却是在笑，还是包裹着冷气，一点也不和善。
“你不如想想自己有多少时间，”霸总说得缓慢，裴逐舟看嘴唇都能看到，他还在说，“这么着急威胁我？你在怕什么？”
裴逐舟看莫熵的脸一下沉了，也是扯着嘴角冷笑了一下。
［在晚会现场起冲突不是一件好事。］007分析现状。
裴逐舟倒是很懒散，问：“那你有办法嗎？像莫熵不生气就不会发疯一样，他会主动挑衅。”
007:［……］
无论如何，这个人都会出手，问题是时间、地点。
讲座之后有晚宴、晚会，缺少一个人不是大事，但新星基金会的助理突然不见，大家都知道他和季江屿的关系，除非是让季江屿一行人都突然离席。
这很困难。
就算剧情真的要这么发展，衔接上就很不穩定。
季江屿这次帶的都是心腹，任何一个人不见，只要超过五分钟，就会被知道。
在场有多少是拿他钱办事的商报记者，裴逐舟不知道，只知道有一环出事，莫熵及还跟随莫熵的人都会遭殃。
裴逐舟又看了看周围的人，他们看过来的眼神都有各自的深意。
老板与助理情人的身份，总是帶着一些情.色成分。
而文内限定的标签里，他的面目具有不可抗性，大家都在等待。
其实大部分人都在等季江屿的失败。
权贵们、其他npc们，都有种被修正剧情的怨气。
下午三点，整个讲座和发言落下帷幕，裴逐舟迈向季江屿，他们需要再回去换衣服，出席晚宴。
莫熵也随着助理起身，对着裴逐舟偏了一下脑袋，嘴角咧开。
季江屿拽着他的手腕往礼堂外走，莫熵却在他们上車时追了上来，按住車窗：“我知道是你们带走的张津茗。”
季江屿眼神没变，不说话。
“他已经给我发信息了，”莫熵拿出手机，撑着车窗笑得更大声，“他离不开我的，你们想套话，谁会相信一个精神病患者说的话？他的意识清楚吗？说的东西你们自己相信吗？”
手机屏幕上确实是他和张津茗的对话，那人直接就说自己在季江屿家里，对话发生在几个小时前。
裴逐舟在霸总旁边翻了个白眼。
季江屿表面上没有几分情绪表现，但揉眉心，叫徐侨开车。
还没开出视线范围，霸总挑起眼睑盯住莫熵的脸，比了个中指。
裴少爷：“……”
“这霸总开始下沉了？”裴逐舟对着007说不妙。
007也乱七八糟的，最后狠狠地看了裴逐舟一眼：［都是你带出来的！］
“栽赃陷害。”少爷扯了一下嘴角。
“你笑什么？”季江屿捕捉到了他的表情。
裴少爷说着“没什么”，在位置上蹬了蹬腿，瞥过眼神：“发现，现在你挺带感的。”
他确实不怎么喜欢冰山古板男，要有点“活”力才有意思。
“做你想做的任何事。”裴逐舟对着他弹了一下舌。
季江屿撑着车窗，心脏莫名地快速跳动，脑袋上的弹幕数值一点一点上涨。
他按住嘴唇，毕竟刚刚和莫熵发生了点不愉快的对话，不能让端起来的模样掉地上，没让裴逐舟和徐侨看到笑容。
裴逐舟看着他的侧脸，目光下的底色变得有点悲伤，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希望你以后都能做想做的任何事。”少爷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发出的最美好的祝福。
*
晚宴的席位确定，风头正好的那一堆暂时没有季江屿什么事，他在一团新兴产业的大老板之中，也好在不和莫熵一个桌。
裴逐舟看到了秦席铭的名字。
他并没有参与讲座，甚至没有到礼堂。
秦席昭的亲哥哥，商政均沾，而且出席风格很明显，不想来的完全不留名。
现在他的名字落在主席的中心位置，和莫熵形成一个四角形状。
其他两个也是目前证券市场操盘手级别的大老板。
但今天到现在，秦席铭并没有和季江屿有联系。
一直到晚宴厅，裴逐舟才看到秦席铭，他穿着藏青色的西装，很板正的职业扮相，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说话的时候脑袋微微上仰，就算有人过来耳语，也只是輕輕地偏过脑袋。
和上位者比起来，他更像一个裁决者。
和身边的人说完话，秦席铭往季江屿的席面看过来，很自然，也很刻意，故意到和他站队的人也投来目光。
季江屿也看过去，看到他轻轻摆了摆手，轻轻点头。
他的位置能够清楚地看到季江屿，裴逐舟才注意到，这是一条很直线的距离。
早前没有说过打招呼，秦席铭也摆手示意了，季江屿稳稳落座，也是大大方方地点了一下头。
秦席铭倒是笑了一下，继续和身边的人说话，就算莫熵坐下来，也涵养极好地问候。
桌上风雨悄然无声，裴逐舟和徐侨退出大厅，但他的手机一直和季江屿的接通。
蓝牙耳机里能听到别人前来介绍、询问，以及觥筹交错的声音。
而季江屿耳后，能听到裴逐舟那边的风声。
所有的助理都在另一层楼用餐，裴逐舟和徐侨选了个窗边。
其实徐侨就是过来看着他的，一有问题，就会以最快速度通知季江屿。
裴逐舟其实觉得，此时是最佳的动手时间，但这里的每一个都不像是受莫熵指使的。
甚至连他的秘书，都只是在走动的时候盯他几眼。
如果这时候不动手，宴会也找不到时机，季江屿就会带着盛庭的所有人连夜回家。
“莫熵变了，”裴逐舟看向007，“他长脑子了，也沉稳了，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原因。”
007屏幕上的线缠成一团：［我感觉心里发毛……］
裴逐舟惊讶：“你还有心？”
［……］007啊了好几声，［这是比喻！］
裴少爷嚼着鱼肉，眼看着黑压压的天撒下雨点。
徐侨说：“希望宴会结束雨停了，雨天开夜车很挑战车技。”
裴逐舟攥住筷子，眼睛亮了一下。
*
晚宴一结束，季江屿就打来电话，裴逐舟就站在餐厅的门口等。
他看到季江屿被调侃了几句，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勾着嘴角。
顶层就是供娱乐的晚会场地，霸总看了看外面的雨，脸色严肃了几分。
“江医生给我发了信息，”他划开屏幕，“张津茗确实不见了。”
裴逐舟对这个没什么诧异的，毕竟莫熵都敢拿出短信挑衅了。
“随他吧，”裴逐舟浅浅的笑，“每个人都有自己要拼的东西。”
他很少去怨恨，如果真的内心积怨，从被拉进这本书里就有弥天大恨了。
在少爷的价值观里，抱怨和不作为是弱者行为，他只要往前走，就会有应对和解决的办法。
张津茗基于设定做出的行为，他想得明白。
但季江屿不太明白，手微微攥起来。
裴逐舟靠着石柱子，包裹住他的拳头：“别生气啦，去好好参加晚会，然后回家。”
他笑着，用一张很柔和的脸笑，把一些尖锐的东西化开。
“我只是想到，他说的东西……”季江屿的眼神动了动。
“别人的话信三分就好了，”裴逐舟拍拍他，“没关系，不用他的东西，莫熵自己会露出马脚。”
季江屿好像还是很难接受，眼底红色深了一些。
他看着裴逐舟的脸，呼吸有些不稳，大概是猜出了什么，他抓住他的胳膊：“我们现在就走，不参加晚会了。”
天空出现一道惊雷，把所有人都吓出声音。
“没事，”裴逐舟牵着他走向楼上，“没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没有人和他俩一块进电梯，徐侨在悄悄数员工的数目，和其他人一块上去。
裴逐舟看着电梯门关闭，呼吸也是重了几分，有点心慌，但还能控制。
他说：“季江屿，你是我最不后悔认识的人。”
季江屿却说：“我爱你。”
五指被紧紧抓住，他感受到了爱，还有因为爱意产生的恐惧。
裴逐舟的回握很有力气，全神贯注地看着电梯门的缝隙。
“别怕，会没事的，”他看向季江屿的眼睛，依旧是足以安抚人心的笑容，“我也会爱你。”
这一刻爱让人变得坚韧，也变得温柔——
作者有话说：以后的徐侨：大家找到自己的座位，婚礼仪式12点准时开始[彩虹屁]
预防针：
十月会特别忙。
如果有追过我之前文的小可爱，就知道我的工作不分节假日，甚至不太分昼夜。对，没错，这是我唯一一本连续日更三个月的书（希望以后会有连续日更到完结的）[哈哈大笑]都是因为现在这个业务没有通宵班，我有恢复的余地。
十月我不仅要在节假日上班，还约了一些其他的事，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而且中旬需要回老家，见很久没见的朋友，以及连休之后接一大片晚班。
所以十月很可能不是日更了，不过会在不日更的情况下，有时间写文更文就多写多更一些，所以会出现一天多更的情况。
然后是，这本书的计划是年前更完（不是春节，是元旦之前），因为明年要更明年的文[害羞]
明年的舅舅一定会开，摄影师是个短篇，开的几率很大，看到这里的小可爱们觉得设定喜欢的话，收藏一下叭[求你了][求求你了]
最后，大家十月见！晚一点点创个抽奖哦，祝大家欧气满满！[撒花][撒花]
第137章 狗娘养的剧情
137
晚会现场有许多明星, 他们要表演，等晚会结束，得晚上十点过了。
裴逐舟站在季江嶼身侧, 看着舞台上的表演，没看到莫熵。
季江嶼撑着座椅，也在看莫熵的位置。
但整个现场, 他就跟消失了一样。
“不会这么大胆吧？”裴逐舟盯着係统, “现在就去做准备工作了？”
係统的屏幕上暴汗：［这个人物也有点超过了……］
裴逐舟抓着手機, 别人都听不到007的声音，但它还是压低了说话：［總感觉他越久不出现，做出的事就越不好控制。］
裴少爷目不斜视，说：“还是闭上你的乌鸦嘴。”
係统赶緊捂住嘴。
季江嶼对他招招手，裴逐舟微微侧耳。
“他是不是等会会找你？”季江嶼的眼睛很明亮, 像块蓝色玻璃，目光清澈地看尽裴逐舟心底。
少爷的表情保持着轻松：“我不会和你失去联係。”
季江屿抓住他的手腕, 温暖的手心将温度也蔓延进心口。
掌声此起彼伏，季家才进身娱乐业务，但也只是秦席昭的新业务, 里面的演职人员还无法跻身这种场合。
但还是有深海娱乐的明星。
裴逐舟没在名单上见到秦席昭的名字，只看到最佳观看位置的秦席铭。
亲兄弟，行业交织緊密，裴少爷理解, 但能坐在位置上“带”人，在现实里还是少见的。
毕竟秦席铭在不同的范畴里。
看着秦席铭和周围的人说话, 音乐声太大，他们距离太远，也听不清看不清具体内容。
007眨眨眼, 看向裴逐舟，也好奇地问：［你很关注秦席铭？］
“没有，”裴少爷搖头，“他和他弟弟挺怪的。”
［确实，但这是文里面的新内容啦，他们的背景只被原文一两句话提及，不知道是什么情况。］007咂嘴。
也是，早在游青酌的时候，季江屿就和他们隔开了。
就算有莫熵这条关系线，那时候也没有季江屿的事。
是因为裴逐舟，才走到这个距离的，也算是一种機缘巧合。
007感叹了两句，听到裴逐舟手里的手机响起来。
裴少爷说了一句“到底还是来了”，漆黑的瞳孔冷了下来。
居然还是一通视频電话。
裴逐舟的眸子里闪过短暂的疑惑，但内心更多的浮出不详的预感。
一接通就是張津茗的臉，他被绑着跪在遮雨傘下，手被吊在傘柱上。
他微微張开的嘴里、下巴上全是血，头发分不清是汗液打湿，还是被雨淋到的。
密集的大雨砸在伞盖上，把他痛苦的呻吟全都打碎。
“裴助理，”莫熵的声音出现，很清晰，“不打算上来一下吗？我知道你不想他出事对吧？”
裴逐舟掐住手机。
他想到过很多种方式，像上次那样趁乱，或者是他和季江屿短暂分开的间隙，亦或是雨夜半路的劫持。
但莫熵什么都没選，他讓裴逐舟選择。
“你花费大量力气把人带走，也得到了关于我的一些东西，”他掐住張津茗的下巴，镜头从上往下，拂过張津茗身上的乳钉，笑起来，“拿到了还不讓走，有其他的问題想问吧？”
裴逐舟：“……”
莫熵装得天真的笑意里都是狰狞：“会是什么呢？我也好奇。你上来吧，不然他活不过今晚的。”
季江屿发觉他不对，拽过他的手看到了画面。
张津茗时不时吐出口血，满臉苍白，身下的雨水把血水冲成一小滩。
“我要上去。”裴逐舟的话比雨更冷。
季江屿手上的力量收緊。
“五分钟，五分钟后我没有任何回应，你就上来，”裴逐舟看着他，“这五分钟里，你去叫人，叫警察叫救援。”
季江屿本来要不受控的瞳孔突然冷静下来，“嗯”了一声。
还是被莫熵说中了，裴逐舟会主动去找他。
007也在系统内呼叫總系统。
“别这么紧张。”裴逐舟没有选择上電梯，他问服务生要了根毛巾。
他一邊踏着阶梯，一邊缓慢地宽慰系统，推开沉重的通道。
莫熵就站在电梯门前面，把一根高尔夫球杆高高举起来。
裴逐舟笑了一下，对系统说：“你看吧，光紧张是没用的，脑子不能下线。”
007：［……］
少爷踩着被雨淋湿的木地板，注意着张津茗的情况，又和莫熵打招呼：“莫老板晚上好啊，这么晚还打高尔夫啊？”
莫熵：“……”
他有点头疼地撑着球杆转身，揉了一下眉心，装作剛才的举动没发生，嘴角挑着虚伪的笑：“你来得真晚。”
“下雨有点堵车。”裴逐舟点脑袋，胡说八道。
张津茗也扭过脑袋，看到裴逐舟的时候一脸驚讶，还有畏惧。
他的嘴巴里还有血，裴少爷走近一点才看到，遮雨伞旁邊还有个玻璃面的桌子，上面放着一盘牙齿和一把带血的钳子。
［我靠！］系统监测到血腥画面和暴力行为结果，居然爆了句粗口。
而且它展示出自己的愤怒值。
莫熵撑着高尔夫球杆点了支烟，像被雾萦绕。
“莫總打高尔夫不用球哦？”裴逐舟装得无知无识，“不会是想用我的脑袋当球吧？”
张津茗开始呜呜咽咽地挣扎。
莫熵咧开嘴角：“你真幽默，球剛刚打出去，飞出楼顶了。”
裴逐舟不信，只是等着手表的倒计时。
五分钟，他从没想过五分钟会这么慢。
裴少爷尝试靠近张津茗，莫熵没有动静，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张津茗却挣扎着搖头。
“他乱说话，”莫熵夹着烟指了指，“我只是小小地惩罚他一下，下次可不是拔牙齿了。”
他伸出舌头做了个剪掉的动作。
张津茗嘴巴里的血止不住，模模糊糊地叫裴逐舟“快走”。
少爷不紧不慢，看莫熵不阻拦，给张津茗松绑。
让他咬着毛巾止血，又快速看回莫熵的举动，冷笑：“莫总要罚都不关起门来罚，这要是被谁看见了多不好啊，还是您做给我看呢？”
莫熵吹了声口哨：“裴助理你真得很机灵，你想从这个精神病患者身上打听到什么呢？”
那就是故意牵扯着自己上来的，裴逐舟不理他的问題，问：“那莫总到底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呢？”
“获得你的身体，”莫熵毫不掩饰，“获得你的心。”
裴逐舟抿唇欲笑，莫熵却又说：“裴助理，我喜欢你，从小到大，我喜欢的东西可没有没得到的。
要真的得不到的话，我会毁掉。”
张津茗紧紧地抓着裴逐舟。
“但我现在特别喜欢你，”莫熵的眼里多了渴望，“所以你不要这样，我还不想杀你的。”
“裴逐舟，他是疯子……”张津茗的声音被压在毛巾下，很小，“你别听他的。”
一个精神病人说另一个人是疯子。
裴逐舟觉得这些话有点离奇，让张津茗稍微躲远点：“或者你去旁边的椅子上坐会。”
裴逐舟走向莫熵，有点恼火地揉太阳穴：“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吸引了你的注意力。”
莫熵撑住下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哪里吸引季江屿，就哪里引起了我的注意。”
裴逐舟：“……”
“你还真是有点变态的心理。”少爷骂出来。
莫熵却很开心，说：“只要季江屿愿意，我也不介意他和我一起上你。
我可以教他。”
裴逐舟：“哈哈。”
这人还真记吃不记打。
他看墙边出现了几个人，都是黑衣，在黑夜里特别不显眼，又都躲在墙边。
张津茗攥着拳头，喊：“裴助理，你快走吧！我走不了了的。”
他红了眼睛，声音低下去：“对不起，我……”
裴逐舟抬抬手，现在他不想听这些，看着莫熵：“这些事的性质不小，你挟持我只会更加激怒季江屿，张津茗今天要是出事了，你以前的种种都会被坐实。”
“啊……”莫熵的脸上完全没有慌张，但问，“那可怎么办呢？
今天晚上总要没一个吧？”
裴逐舟对他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而诧异：“你还会出题，莫老师。”
莫熵见他不想接，又问：“或者是季江屿？反正再过一会他就要过来了不是吗？”
雨还是不小，但没有刚才那般激烈，颗颗雨珠砸在观景花盆里。
电梯“叮”的一声的同时，裴逐舟手腕上的手环震动起来。
五分钟倒计时结束。
在电梯门开的同时，他眼疾手快，一脚踢到莫熵的胳膊上。
高尔夫球杆被踢出遮雨伞之外，季江屿有点驚讶地看着莫熵。
周围的黑衣人要围上来。
徐侨先一步跨出电梯，挡在季江屿的身前。
他特别激动：“都要干什么！已经报警了！谁敢动手？”
刚刚动手的裴逐舟：“……”
季江屿上前拉人，抬眸看到张津茗已经爬上了顶楼围墙，他的声音很凶：“你干什么！”
裴逐舟也看向张津茗。
张津茗被雨水冲刷着，伸手把身上的链子都摘掉，也抹掉嘴边的血：“莫熵，以前你做的那些事，就算处理好了，今天我跳下去，就会牵扯出痕迹。”
莫熵咬牙。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张津茗的口齿不怎么清晰，但他人很清醒，“在你杀掉我爸妈的时候，还留我的活口，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天。”
“呵，你算个屁，你以为自己能做什么？”莫熵也很凶，“给我下来！”
张津茗摇脑袋，看向裴逐舟和季江屿：“季总，裴助理，我说的一切都没撒谎，抱歉瞒着你们跑掉了，我以为……以为……”
“别以为了！”裴逐舟也劝他，“你先下来说话！”
他不能让张津茗有事，无论是他自己内心的想法，还是剧情的促使，莫熵之后会不会得到审判，问题不大，可他要是跳下去了，剧情就能直接封锁他回家的路！
少爷只得到了一个摇头：“裴助理，谢谢你救我出来，今天有你们当目击者，是有证人的，我没有遗憾了。”
他抹了一把脸，苍白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很开心在最后遇见的是你们。”
说完他完全没有犹豫，直接往后倒。
“操！”裴逐舟和季江屿同时出声，但少爷比他大声，也直接往外冲。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速度跳上围墙，又抱住张津茗的。
他只知道，狗娘养的剧情，就是要封住他的退路，就是要让自己死在书里！
而且这个大雨像是刀子一样，密密匝匝地砸在身上脑袋上，泛疼，还看不清周围情况。
裴少爷只能特别近距离的东西，比如张津茗惊恐的眼神，发抖的嘴唇，还听到“咔吧”一声脆响，类似骨头断裂的声音。
第138章 “我真的有点害怕。”……
138
徐侨的嚎叫在雨声中特别清晰。
衝击太大, 疼痛太突然，神经判断能力比他的动作都慢，使命感讓他奔出来救人, 痛楚又讓他鬆手。
在徐侨脱手之前，季江嶼衝了过来。
被淋湿、两个人，跟千金巨石没有任何区别。
裴逐舟緊緊抱住張津茗, 一条腿被季江嶼拽住。
尽管楼下全是救援人员, 也在升起垫子, 但他还是浑身颤栗。
“操！”他的声音也很嚎，但手臂更緊地把人圈緊，“操！張津茗！操！”
張津茗没有牙齿，但也在发抖：“裴助理……”
季江嶼也在叫裴逐舟。
“季江嶼！问下面的垫子好没有！”裴逐舟的神经都在求救，“我他妈不想死！”
他其实想说不能死在这里, 但恐惧击垮语言系统，只能喊出最基本的生存问題。
季江屿的胳膊也在发抖, 听到裴逐舟在问：“你他妈挺不住别拽！别把自己拽下去了！快催下面的人！”
雨声太大了，他看不清楼下，只看得到一些跑来跑去的色块。
季江屿的手把他的腿掐得好疼, 好像几个手指头要抠进肉里了！
張津茗哭起来：“裴助理，别拉着我了！你要活着！”
少爷想你死了我活着也困难，讓他闭嘴：“我还有事没问你呢！你闭嘴！”
张津茗仰头，这一刻才怕自己真死了：“你现在问吧！”
裴逐舟咬咬牙, 不知道有什么情况，也赌季江屿听不见, 稍微平了一下声音，问：“莫熵的家在哪？”
张津茗：“啊？”
他以为是雨的原因，听不清楚问題, 也不敢相信裴逐舟会问这个问題，直接愣住。
腿上的力道突然消失，裴逐舟再要发出的声音哽住，极速下坠。
张津茗赶紧拥住他，极力保護。
砸进安全气垫时，裴逐舟还是觉得自己的肌肉和骨骼都被挤压，耳朵也因为风耳鳴。
他短暂地失去动弹的能力，被雨点砸痛眼睛。
季江屿从远處跑来的时候，张津茗也爬起来，第一句话就是说：“我不知道。”
裴逐舟没能起来，望着他皱眉：“你不知道？”
张津茗明白他不想被别人知道问题，语速很快：“他没有讓我去过他家。”
裴逐舟：“……”
季江屿紅着眼，一把推开张津茗，眼神狠戾。
裴逐舟还不太能动弹，被季江屿湿润胸膛的温度煨着，才有种劫难逃脱的实在感。
他的、唐熙熙的恐惧感都漫上身体，身体发抖。
救護車的灯闪着双眼，他还想问问“没让去他家”是什么意思，自己就被季江屿抱起来。
还要挣扎，季江屿直接强硬地把他放到担架床。
好像没有人再管张津茗了。
醫护人员有一堆在监测他的生命体征，另外的在给徐侨包扎。
徐助理嘿嘿一笑：“还好给你抓住了！”
裴逐舟耷拉着眼睛，刚要翘起嘴角，就被季江屿抓住了手。
霸总的眼睛更紅，红血丝里的血仿佛混进了泪水里，声线十分不稳：“裴逐舟，我不允許……我不允許你幹这种事！下次你再这样！我不会饶过你！”
裴逐舟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却被抱住脖子。
徐侨也收起笑容，动容的眼神里流露出庆幸和祝福。
*
不知道是唐熙熙身体的原因，还是因为坠楼本身，裴少爷居然在床上躺了接近一周。
这一周季江屿非常忙碌，他只能在葉鳴的嘴里听到消息。
说这位霸总带着证据、带着张津茗上法庭，也带着一堆人提交材料，找了律师和各种关系，想让莫熵直接入狱。
但实在是链条不够清晰，莫熵又做得很好，生拉硬扯一周，也只是把莫熵送进去48小时。
但莫总现在被警方看着行程，也限制出行。
裴逐舟的情况比處理莫熵要糟糕——在季江屿的视角下，张津茗几乎完全没事，但裴逐舟的状态特别虚弱。
霸总都怀疑是张津茗把他压到了。
每天都监测生命体征，季江屿也没看到唐熙熙的面目发生改变。
基金会的进展也需要跟上，他一边做新闻发布会，一边思考裴逐舟的情况。
这段时间，裴逐舟很难等到他夜里去醫院探望，每次都是已经睡着的状态。
若不是皮肤颜色还算红润，他真会反复回闪之前看到这人的濒死画面。
季江屿每次都会按一按他的头顶，体验到温暖的触感才鬆口气。
裴逐舟能知道他来了，但困意让他无法睁眼，一到八点后，根本无法抵抗。
在他意识到，季江屿触碰他的时候自己的神智是清楚的，少爷才觉得这困意不太对劲。
可是他没办法睁开眼睛。
心电监护仪的声音之中，他听到一些混乱的，呼吸机的声音。
整个住院过程中，从骨缝里钻出疼痛。
“我觉得，”裴逐舟靠着枕头玩小游戏，和葉鸣说话，“我自己的身体在召唤。”
叶鸣：“中二。”
少爷撇撇嘴，一直到计划出院那天清晨，身上的疼痛消失，裴逐舟站在镜子前站了一会，推醒季江屿：“我先回去，出院等一等再办。”
季江屿先捧着他的脸亲了半天，两人在护士疑惑的眼神下走下电梯，裴少爷钻进季江屿的車里。
还剩20天，裴少爷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
拥有自己身体的少爷感知不到任何疼痛，甚至还有股神清气爽的感觉。
他趴在副驾，问：“张津茗怎么样了？”
季江屿：“我把他送回了精神病院。”
裴逐舟：“……”
这也理解，少爷点脑袋，但眼睛瞪了瞪：“你找的医院可靠吗？”
“莫熵动不了。”季江屿撑着方向盘，表情不怎么高兴。
裴逐舟颔首，等到車库，他没急着下车，攥住季江屿的手：“那天疼不疼？”
那天他知道季江屿的胳膊没出事，但也是拽了不长时间，总有肌肉拉扯。
一直精神不济，他能分出神志关心状况已经很不容易，奈何每次都不太可能清醒地、认真地看这个人。
“还好，”季江屿任他捏胳膊上的肉，“徐侨骨折了。”
那天就知道了，少爷猛地想起，那这几天岂不是他一个人在处理事情？
季江屿却把椅子往后放了放：“我没有批他假。”
“季扒皮。”裴逐舟说他，“得给徐助奖金吧？”
“业务有点紧，本来打算你到公司顶的。”这个资本家看向他。
裴逐舟想收回手，被按住。
两人的内心还满是冲动，裴逐舟把他往身边引了一下，问：“这次是不是也困难？”
“没有，”季江屿摇头，“警方已经介入，也许时间会长点，但通过张津茗，能凑到他父母的死亡原因，还直接是莫熵幹的，其他的事不过是罪行加持。”
也许莫熵自己都没想到，张津茗会抓住季江屿和裴逐舟，他也没有想到，裴逐舟真的会过来就他，而且张津茗会抛弃掉生命也要完成证据链。
更没想到的是，裴逐舟敢什么都不顾地冲过去把人抓住。
“他的牙，我找医生补了。”季江屿攥了攥他的骨节。
他还在因为那件事生气，但好几天了，到底也不忍心在厉声责备，甚至不敢刨根问底。
裴逐舟一定不会告诉他的，这么久了，季江屿已经清楚。
但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他绷了绷肌肉。
少爷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他应该谢谢你，季总是个大好人。”
季江屿笑得没多少感情，但也不是冷笑，揉着他的手指问：“裴逐舟，你对未来的计划是什么？”
裴少爷：“？？？”
这个问题和入职时候的没有任何差别。
裴逐舟微微仰头，看着黑漆漆的车库吊顶，思索该怎么回答。
季江屿却说：“你的人生，最大的问题是欠款，还有母亲和哥哥……”
霸总说着就停下来。
车里陷入了一些沉默。
对于npc来讲，只要停下来思考裴逐舟本身，就会发现无比怪异。
少爷的手心微微发热。
“你叫裴逐舟，”季江屿一字一句，瞳孔里都是细致的盘剥，“这具身体是唐熙熙的。
其实我本来聘的是唐熙熙，但你的亲哥哥并不姓唐。”
这也许就是bug的开始。
裴逐舟有点重地吸了口气，大概是当时毫无征兆地泼出那杯水，连系统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漏洞。
裴逐舟按着季江屿的手微微收紧。
“是不是连我也不能告诉？”季江屿的肌肉松了一些。
“确实，”裴逐舟没办法对他说谎了，“我也说不了什么。”
“好。”季江屿好像不打算纠缠了，起身打开车门。
一个在医院治疗了几天，一个奔波公司事务、处理这几天的糟心事，都挺疲惫的。
有些激烈的情绪被刚才的对话冲淡，洗完澡躺卧室的床上，季江屿就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
霸总的下巴靠着他的肩膀，半偎着他的姿势，垂着眼睑摸那颗痣。
裴逐舟也看着他的手，季江屿的身体很热，在日渐冷掉的天日中刚刚好，是比医院的床睡得舒服。
他俩都没穿衣服，赤.裸地相贴，企图抓住这一刻的真切。
“我有点不想让你做助理了，”季江屿的声音低低的，有点委屈，“无论是宴会，还是处理公务，总是会有人盯上你，不仅很烦，还特别危险。”
裴逐舟吸了两口气。
“我知道你真实的，肯定不是助理，”季江屿看着他，“你的生活可能比我的还要好，甚至不用面对工作。”
“那也不太是。”裴少爷看着他的锁骨。
“你可以完全做自己的，”季江屿有很多次都在表达这个“做自己”，甚至想要面前的人做出肯定的答复，“裴逐舟，和我一块，你也能做任何想做的事，就和你原本的生活一样。”
裴逐舟觉得并没有这么容易，但并没有让他的心情更糟糕的想法，所以不谈这个话题。
毕竟这么多天没“见”，他抱住季江屿：“我一直在做想做的事啊。”
“那你……”
“我不出差了吧，”少爷稳住他，“以后徐侨跑外面的业务，除非时长很长，你让我就在盛庭和总部沟通？”
他知道剧情一定不会让他与助理的位置断绝，除非他和季江屿的感情破裂。
不过裴逐舟并不打算多说，也知道npc不会拒绝除剧情发展以外的决定。
果不其然，季江屿的瞳孔轻轻地抖了一下，仿佛在评估这句话的合理性、可行度。
最后点头，趴在他的胸口：“我真的有点害怕。”
再来一次那样的坠楼，季江屿真的会崩溃掉。
裴逐舟抓了抓季江屿的头发：“你先睡一觉吧，黑眼圈都出来了。”
季江屿揉揉眼睛：“我再睁眼，你还在吗？”
这同样是少爷无法给出肯定答复的事，他捏季江屿的脸颊：“想猝死？真猝死也真看不到了。”
季江屿深情地看着他。
裴逐舟都被看得有些心软了，但季江屿搂过来，很紧，没过多久也就睡着了。
趁着霸总闭上眼，裴逐舟把这几天的事都过了一遍，也看完了所有的商业信息、包括叶鸣去尽可能靠近季江屿了解到的情况。
他把007调回来，揉着眉心问：“是不是叶鸣被抓，就会开始评估？”
007沉默了好一会，最后发出“嗯”的一声。
少爷又把它干扰了。
设置了个闹钟，他回圈住季江屿的肩膀，在他的眼尾蹭了好几下唇，轻声说：“就让你先睡两个小时吧。”
季江屿十分安静，呼吸平稳，裴逐舟又亲了一下他的鼻尖，忍了好几下才也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说：人生建议：不要在12小时内连续打两个本[托腮]
（先记个1，因为2号没更新，后边找时间补。）
第139章 （二更） 又亲又爱……
139
季江嶼这几天确实挺累的, 之前还能早醒盯人，现在闹钟响了半天，才輕輕皱眉。
看他的呼吸波动, 裴逐舟也露出尖锐的虎牙。
季江嶼抓着他的脑袋，大脑完全没有苏醒，只有感官的刺激是最大的, 下意识的反应是去掰鯓夏脑袋。
他的返印也很强, 挣扎着要坐起来。
裴逐舟挑着眉, 抓他崾的首劲大了许多，也讓季江嶼没忍住艇了一夏崾。
朝诗、猾溺、衮熱。
“裴逐舟……”季江嶼无法抵抗鯓躰本鯓玉望的返映，声音还哑着。
裴逐舟却突然淞口，蛇投餂嚓出透茗的夜躰。
季江屿从肩肘到脖颈都要滴血，在裴逐舟嚓込他森躰的时候窖了一声。
裴逐舟也发出顺畅的叹息。
这次他比以往都温柔, 栋莋也安静，但季江屿喉咙里的声音特别清晰。
原本朦胧的意识被牵扯, 他看到裴逐舟越来越近的面容，感觉还在梦里。
可是触感尖利且清晰，裴逐舟报着他的蹆, 偏了一下脑袋：“你不打算親我吗？”
说着更重得砸了他一下。
季江屿呼出的气衮烫。
親吻在臉颊上，随着恸莋如琢如磨。
“快点……”季江屿的声音急切，但又像是在祈求。
裴逐舟就扶着他，故意用鼻尖一点一点推他的臉, 和他正在開凿的恸莋一样。
季江屿的声音越来越频繁，少爷一旦掌握了开关, 就要一直逗他。
“不……”
裴逐舟问：“你到底是要快点，还是不要了？”
季江屿满眼都是求救。
“你叫一下我。”少爷抵着他的耳朵问。
季江屿被逼到床头，撑着枕头绷住肌肉：“叫你什么？”
他心脏像是要跳下出来, 看到裴逐舟下颌的汗，也看到他明亮的眼睛。
“叫什么？”少爷親中帶咬，掐他的辱间。
“别！”季江屿吸气，已经有了颤抖的声线，“不要……”
“你要的。”少爷把他吖到床头。
侧着被併蛀孀煺，季江屿撑着深躰的手臂一直在發蚪。
农啄的夜躰沾上虎口的时候，季江屿大口喘气，湖蓝色的海在瞳孔里摇晃。
喉咙里的声音无法控制，几乎是跟着裴逐舟的利汽放大和缩小。
赦过之后特别悯憨，没两下就柚印了。
裴逐舟一直逼他叫自己，但喊名字又不乐意。
其实没有一个准确的称呼，但裴逐舟从名字到“季總”，再到“亲愛的”，亲遍了又喊遍了。
季江屿感觉自己的神经被拉扯到極细極薄，又被强硬地挤成一团。
他抱着裴逐舟的博子，蹆却被夹在他的肘弯。
“亲……亲愛……爱的。”他哽咽。
裴逐舟笑起来：“季江屿，你很贪心，一下就要亲要爱。”
季江屿暗暗咬牙，少爷叹了口气，眼角眉梢上挑，用拇指按住他的嘴角揉了一下：“你也真的很幸运，我正好可以同时给。”
他不再逗人，自己也忍耐到了极限，开始認真做这件事。
*
裴逐舟本来想拿季江屿的手机订飯菜，但想着这群飯店里的人都熟脸了，不想惹麻烦，找了張门禁卡出门。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以这張脸独自走在这个世界上。
不太适应，但他还是熟练，翻找沿途菜色不错的飯店，打包。
保安看他一进一出的，眉毛微微皱起来。
这处里的人大多都需要被记住，也有不少大老板被记住喜好，他刚要从保安亭里出来，就看见裴逐舟流畅刷卡。
保安：“……”
主要是裴逐舟一气呵成，跟这里的業主似的。
他去查看刷卡记录，并不记得季總什么时候帶他回家的。
而且这里的人大多都手握八卦，也很清楚季江屿目前中意的是自己的助理——他并不长这样。
从裴逐舟出去买飯，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接近一小时，季江屿并没有发出门禁卡异常使用的回馈，保安也只能眼看着提着饭菜的人消失在转角。
季江屿已经洗过了澡，穿了件米白色的宽松家居服，浅V领，勉强遮住胸口的几团红印。
他有些不开心：“你出门了？”
“不叫周阿姨，”少爷无奈，“我以为会被饿死。”
季江屿拿着手机：“可以点。”
不知道他是真的点餐，还是确認裴逐舟的情况。
少爷看着他的眼睛。
季總：“……”
算了，裴逐舟把饭菜拿出来：“我去走动走动，顺手的事。季总，还是要吃饭。”
季江屿的耳垂还红着，脸上也有点对陌生食物的防备心。
“我看着厨师做的，”裴逐舟去厨房拿筷子，“味道无法保证，但干净。”
季江屿才夹菜，虽然比不上周阿姨，但这是裴逐舟亲自去买、看着做的，他对这几个菜已经有滤镜了。
说不饿都是骗人的，两人花了这么多力气，菜都多点好几个。
但裴逐舟吃着吃着，眼睛就变成了杏型，伸手看到痣消失不见，把一块鸡肉夹季江屿碗里：“饭是饭，心情是心情。”
季江屿抠抠筷子：“医学认证的，心情影响胃口。”
“我这就要两个分开！”少爷说“哪来这么多认证，人生来就是要吃饭的”。
季江屿：“……”
他说不过裴逐舟，还要被吩咐：“你可以叫徐助理休息了，毕竟也是因为我才骨折的。”
季江屿的动作已经很快了，两个助理的分工本来就有重叠，更换侧重点也不太难，提交审批明天就能出。
但这还是有弊端，就是裴逐舟接深海娱乐業務，就会有极大概率碰到顾玄瑾。
这个“极大概率”指的是裴逐舟返工第二天。
裴逐舟和徐侨完成業務交接的方式是移动工位，他实在是不想搬东西，电脑都是公司标配，他连着笔记本电脑都交换了，直接退号登号。
签字这件事，两位助理的效力是一样的，除了未完成的工作，新单子递上来就可以直接签。
裴逐舟的名字一在深海项目里变成“主负责人”，就迎来了两批事。
一部分是日常正事，業務沟通。
一部分是秦席昭发来的工作邮件，业务内的私聊多了很多，自从看到负责助理变动，秦大老板仿佛没事干了一样，随时询问裴助理，在业务不忙的时候混一两个不重的小角色。
裴逐舟回：我大概没有不忙的时候。
不忙的话，他要去季总办公司“喝茶放松”。
秦席昭游说：反正也促进业务啦，你的脸放上去，肯定有人奔着你去看，双方都增益。
还是明里暗里地要自己过去。
裴逐舟敲字：那这个劇就偏离初衷了，专业人干专业事，我还是不爱好这些。
但秦席昭不怎么听得进去，甚至还发了劇本，还发一些题材，甚至剧目链接，说：既然你负责业务，那你看看成片。
裴逐舟：“……”
他只能“好好好”地答应，然后把业务成品放角落里积灰。
还有一部分事，就是拍戏间隙回来的顾玄瑾。
他还有一些其他合同需要处理，同时因为新剧走红，也需要各种宣传材料，为更好的剧的面试做准备。
裴逐舟需要把材料呈递到总部去，顾玄瑾趁着没事可做，跑他旁边聊天。
莫熵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虽然大家都不太知道真实缘由，但顾小明星已经有了完备的交际网络，更何况有金主透露消息，很容易理清楚前因后果。
“我暂时收回以前的话，季江屿没有对其他情人这样过。”他带了一行李箱的零食上来。
裴逐舟刚开始还以为他着急回剧组呢，也是刚要开口说敬业，就被零食给堵住嘴。
“本来要去探病，被季江屿拒了！”顾玄瑾告状，“这一点他比我记仇！”
裴逐舟笑得有点无奈。
“季江屿以后打算怎么办啊？就讓莫熵继续被看着？”小明星疑惑，“这件事拖得越久，越不会好办。”
他还是有点担心，毕竟这件事直接牵扯到裴逐舟，也能看出来，莫熵的目的就是裴逐舟！
“应该在取证和调查过程中吧，”少爷不慌不忙，“他自己有计划，我不好去问，就好好做助理的事吧。”
“确实，”顾玄瑾也点头，“你再掺合进去又危險了怎么办？我听到你坠楼都吓死了！你没事吧？”
他赶紧多看裴逐舟几眼：“拍片子那些了么？有不舒服一定要说，头、身上这些痛不痛啊？”
除了早上起床有些身体疼痛，到也还好，不过少爷并不打算描述，摇头：“当时气垫都升起来了，我没事的。”
顾玄瑾还是后怕：“那个张津茗到底怎么回事啊？他真敢跳诶！也太冲动了吧！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他想报仇也要站着能说话指认啊！”
裴逐舟勾了一下嘴角，这也不好说，张津茗的心路历程，大概没有人能真正理解。
顾玄瑾一下抓住他的胳膊：“裴助理！下次不能这样了！这次幸好救援及时，这种跳楼的行为，没有专业人士，你不要过去了！抓不住他自己死掉了，像你这次这样，还会把自己搭进去的！”
裴逐舟让他别想这个了，也怕他说的话被季江屿听到。
裴逐舟不太想那人再被提醒经历。
小明星特别紧张，也压低声音：“要是莫熵这件事很棘手的话，我可以去求一下……”
裴逐舟看着他的眼睛，顾玄瑾突然变得忸怩起来。
“我去求求他，”他指的自己的金主，“就屁股不舒服几天，多个人多一份力量，我都没屁股了，当然也要获得一些好处！”
他说着还自我惋惜，但帮忙的心特别大。
裴逐舟依旧是那句话：“你还是安心好好拍戏。”
“会的！”顾玄瑾捏拳，“我知道，我把戏拍好了，也会有一些权力，这样你要是被欺负，我自己都可以帮一把！”
他的金主应该不是很坏，少爷看他掏零食，让他好好补身体，也拿出手机问：“今晚去吃饭吗？好久没见了，我明天下午得回去拍戏！今天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也真是获得了诸多“自由”，说着一家饭店的名字，说“味道真的非常不错”，还让他点菜。
裴逐舟正要拒绝，季江屿就出现在门口。
“他不去，”霸总的声音很硬，无情冷面，“他和我回家吃。”
顾玄瑾：“……”
裴逐舟看着立在门口轻晃瞳孔的人，知道季江屿又在分析数据，这位霸总绝对认为，把与总部联系的业务给裴逐舟，也不太明智。
毕竟明星个个都是秦席昭精挑细选的，像顾玄瑾这样的很多。
可以迷人，对裴逐舟来讲也不危險。
对季江屿来讲，满是“危险”。
第140章 这是出轨！出轨！
140
关键是这个人, 臉好看，偏偏长了一張想毒哑的嘴。
一开始两人就不对付，顾玄瑾还叫裴逐舟单独说过坏话, 也不知道为什么，双方敌意都很大。
裴少爷理解这种氛围，悄悄推了顾玄瑾一把：“这两天没把莫熵处理掉, 他心里肯定不舒坦, 你别惹了, 快好好回去。”
顾玄瑾真想对线，裴逐舟这么大件事，他听到的时候差点没有撵去现场，在剧组把这个大老板亂骂一通，还是经纪人按住他的脖子讓他收收命。
他现在是有恃无恐的状态, 简直敢收季江嶼。
忍了又忍，横眉竖眼地, 最后到门口实在是无法忍受，冲季江嶼比了一个中指。
季江嶼手飞快，裴逐舟听到顾玄瑾惊天动地的嚎叫, 揉了下眉心。
“好了快跟着经纪人回去了，”他又看向季江嶼，“你别给弄伤了，他还要去拍戏。”
季江屿才松开攥住他中指的手, 非常不情愿。
顾玄瑾如避蛇蝎，飞快移到对面的墙上靠着, 一臉嫌弃和愤恨，瞪着季江屿。
裴逐舟：“……”
和季江屿接触，甚至比和金主一块都排斥。
少爷扯了一下嘴角, 叫他“快走”。
一直到他经纪人拿着新剧合同过来，顾玄瑾都没有出现，只在经纪人拿着合同走之后，说了声“再见裴助理，下次真的要出来吃飯”。
这次裴逐舟没有拒絕，甚至还约了个时间。
系统问：［评估之前你要和他一块吃飯？为什么是他？］
“毕竟也是扭动剧情的一颗螺丝钉。”裴逐舟弹了一下舌。
［季江屿可讨厌他，］007担心，［不應該多和霸總多相处嗎？］
“相处啊。”裴逐舟看向季江屿，还抓了抓胳膊。
季江屿却扭了一下手，不和现在模样的他触碰。
裴逐舟：“……”
007爆笑，直接被屏蔽掉。
但霸總对顾玄瑾要请他吃飯的事很介意，一直确认小明星是否被经纪人带走，距離下班两分钟的时候，季江屿拿好了外套。
外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雨。
到吃饭的地方，裴逐舟一下车，就被雨丝扑面，现在的气温已经悄然往冬天过度。
季江屿在他身边扯扯衣领。
上次带着太强的目的性，一桌子吃的就裴逐舟品了，霸總抱着酒灌，完全没有氛围。
这次季江屿没叫酒，切割火候适宜的牛肉，也把侍應生剥好的蟹放他手边。
“这应該是，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吃饭，”季總等着桌前的人处理好东西才挥手，还倒了清口的饮料，“上次我俩的目的性都太强了。”
裴逐舟微微一笑：“这次目的性不强的原因是什么？因为我剛变回来不久嗎？”
覺得这个时间段不会有变化。
但他说话之间，看着季江屿的瞳孔，眼看着自己的面目发生改变。
熟悉的痣，熟悉的手指。
少爷愣了一下，很快更深地笑起来：“真成随地大小变了，还自己打自己的臉。”
但他有所准备，现在穿的衣服都比较宽松。
他攥着筷子，季江屿还是没忍住，在他嘴角碰了一下。
“季总，这还没有过五分钟。”少爷嘲笑。
“没有其他的目的。”季江屿眼里的目的可太多了，但努力讓自己压得住，给他夹菜的频率增加了很多。
“你第一次……”季江屿撑着桌子，“把我吓到了。”
他们坐在单独的包间里，不大不小，不像商業餐桌那么沉冷，也不像小包间那样温情。
就是很正常的，足以给到丰盛的食物，和恰到好处的气氛变化。
“这次呢？”裴逐舟问。
季江屿勾起嘴角，没有回答，坐得離他近了些。
“你有时候很双标，”裴逐舟啧了一声，“万一我真实面目就这样呢？”
霸总伸手抱住他的腰，就这么变得黏糊糊的：“无效假设。”
“你不吃了？”裴逐舟用手肘撑了他一下，“你也挺赖皮的。”
“等会吃。”
季江屿剛才要说什么？目前都忘记了。
他看着裴逐舟吃东西，这人在外面吃饭的状态不一样，家里吃得要香一些，偶尔踩踩凳子不修边幅，或者不那么精细。
而现在在包间，他突然斯文起来。
“不好吃吗？”季江屿问，一直看着他咀嚼食物的下颌。
裴逐舟摇头：“倒也不是，覺得你今天有点怪。”
不是看到顾玄瑾之后的怪，是整个人的状态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特别是这人还一脸含笑地看着他的双眼。
现在被问了，笑意只增不减，可是就是盯着人看，不回答问题。
裴逐舟：“……”
他伸手把人推了推：“你有问题。”
“你先吃饭。”季江屿伸手拿了双干净的筷子，挑熏鱼肉。
裴逐舟可不怎么敢吃了。
“你有什么都可以直说，”少爷揣摩他，“工作上的，顾玄瑾的，还有莫熵的，都可以……”
熏鱼被塞进嘴里。
裴逐舟嚼巴嚼巴，觉得蛮好吃的，但很快正色，拉回思维：“还是先把事情说了，不然我吃得不安心。”
季江屿的眼神才开始躲闪。
“不会真是莫熵的事有问题了吧？”裴逐舟赶紧放下筷子，“你说说。”
“因为張津茗父母的事，莫熵的整个医疗慈善机构暗中手脚都露了出来，”季江屿放开他，第一次这么细致、正式的阐述这件事，“因为他们被莫熵纳入了病患，终究还是太大胆了。”
明明要害人，非得大张旗鼓。
或许有可能是想讓张津茗放下戒备，但好几年的故技重施，让这位大老板膨胀了，他以前肯定不怕事情败露。
莫熵最初的那条人命，参与的人还不少，现在業界都还处在震惊的阶段，更遑论普通人们此时看到消息的反应。
裴逐舟心情大好，切牛肉的时候给了他一块：“季总，你好厉害。”
季江屿叼住牛肉，用脸颊蹭他肩膀。
“他会去坐牢，名下的资产也会被清算，”霸总的眼睛很亮，“慈善组织重新洗牌，他一党的人做鸟兽散，该坐牢的也会去得到惩罚。
他的资产、权力都被没收，包括名下的地、房产。”
“等等，”少爷听到“房产”两个字的时候一顿，“他的房子也会没有？”
季江屿点头：“是啊，莫家本身是否牵扯其中，还在调查，但莫熵进入慈善事业之后的一切，都会被收回。”
裴逐舟若有所思。
“怎么了？”季江屿看着他的脸。
“没有，”少爷摇头，“我在想，这是多大一笔啊……”
“还在计算，”季江屿说，“他的房子很可能会被法拍，你有兴趣吗？”
裴逐舟都要觉得唐熙熙在发抖了，摇头：“谁知道有没有死过人？我还是忌讳魂环的。”
季江屿笑：“可以拿来做仓库啊。”
“季总你太奢侈了。”少爷直摇头。
看他再多说一句莫熵的事都嫌，季江屿的眼尾彻底扬起来，又看着他的手指。
这个“大人物”有了落定，裴逐舟纵观剧情，生与死的关窍不被npc控制了，浑身轻松。
“你很开心？”季江屿在他身边问。
裴逐舟“嗯”得理所当然，反问：“你不开心吗？”
“开心，”但他明显还有思量，伸手盖住裴逐舟的手背，“我在想，你能不能还有更开心的。”
裴逐舟抓着筷子：“等吃饱回去开心吧，你也多吃点。”
季江屿：“……”
“裴逐舟，我以前很需要明确的、坚定不移地被选择，”霸总稍微离开了一段距离，抓住他的手腕，“我就会让别人面临一下死亡，都是因为那个地下室里的事，我一直不懂该怎么做。”
裴逐舟的声音很坚定：“你现在知道了。”
“算是吧，”季江屿揉了一下鼻子，“不过我觉得我还不够好。”
裴逐舟微微疑惑。
季江屿在口袋里摸了一下，手再覆上来，被一个小小的、发硬的东西硌住。
再迟钝、再没见过的少爷也懂了。
季江屿这怪异的举动，都凝聚在了手背的戒指上。
“要单膝跪地，”季江屿没有松开他的手背，跪下来的膝盖故意碰到裴逐舟的腿，“裴逐舟，我这几天一直在办莫熵的事，但有天，路过金店的时候，看到这枚戒指，很适合你。”
他这才松开劲，露出了铮亮的圈环。
季江屿的手居然有点轻微发抖。
“店员说，这个款式只有这种大小，劝我买的时候慎重，因为调整圈子会破坏完整，”季江屿把戒指套他手上，“可是剛刚好。”
他的眸子更亮。
裴逐舟本应该拒絕，甚至把系统揪出来看，原文里可没有这个环节。
整本书，任何一个npc，都没有这个行为。
包括裴逐舟本人，在真实的世界中，也没有想过会做出这种行为。
但他并没有缩回手，任由季江屿为自己套上戒指。
一对新人要在证婚人的见证下，在所有亲人们的祝福里，经历过字字句句的誓言，才得以交换戒指。
这两人就在包间里，季江屿的跪姿都十分犯规，但霸总延续着设定的无困难版本，裴逐舟非但没有拒绝，还盯着戒指看。
戒指的钻上有颗小黑点，他以为是瑕疵，凑近了才发现，黑点正在中心，刚刚好的位置。
少爷笑：“什么碰巧看到的？你定制的。”
季江屿的耳垂红起来：“你就不能不说？”
被看破也没有用到半小时。
季江屿抓着他的手指亲：“你太聪明了。”
“你的呢？我看看。”裴逐舟伸手。
套上戒指，他知道这又属于一道限制、一道霸总明目张胆的限制、占有。
就这样吧，裴逐舟从蓝色丝绒盒子里拿出另一枚戒指，他就没有单膝跪地了，揉揉他的指根：“对戒要两个人一起戴才有效力吧？“
季江屿的眼睛热了好几分，看着自己的手。
“吃饭吧季总，”少爷说他，“费这些心思，茶不思饭不想的。”
季江屿才勾起嘴角夹菜，每一下都要让钻针对裴逐舟的方向。
裴逐舟拿他没办法，轻轻踹了他一脚踩老实一些。
这顿饭让季江屿彻底开心，在包间里就没忍住亲人，裴逐舟推着他的脑袋起来：“先回家。”
以这本书赋予颜色章节的力度，少爷真有点怕了。
结果才消停几分钟，霸总就在门口拽他衣领亲。
裴逐舟高一些，被迫弯下身子。
他今晚很纵容季江屿，但刚要伸手搂腰，就看到了沈斯淩。
她的双眼都快瞪出来了：“季江屿，我们需要谈谈。”
季江屿：“……”
“先走一步。”裴少爷拍了拍他的腰，顺手把他的戒指撸掉。
动作很快，也几乎是闪身拐出一长段距离。
沈斯淩一脸一言难尽，问季江屿：“你的小助理呢？”
季江屿擦了一下嘴，看到裴逐舟的一小节衣摆：“以后我给你们解释。”
“前两天不是还……还救裴助理，还让莫熵失势吗？”沈斯凌靠近他，压低声音，“你这是在……在干什么啊？”
她的大脑一片混亂。
季江屿让她别乱想。
“别乱想？”沈斯凌怎么可能不乱想，她掐着包，“刚刚我看到了，那个人手上还有戒指呢！”
季江屿：“……”
“以前那些就已经……大家都操心着，”沈斯凌咬牙，“这个人怎么回事？和你以前的喜好不一样啊，和小裴助理也完全不同，关键是！他这是出轨！出轨！”
季江屿要张嘴。
沈斯凌抬手打住，指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我看到了的！戴无名指上的，我结过婚，我懂的！”
季江屿：“……”——
作者有话说：小季：妈妈，这不一样。[爆哭]
记：1
这两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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