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京都郊边的禅院山头在夜晚显得一片静谧,熟悉的古式建筑岿然不动,漫着晚间雾气的山峦向我们打开一条笔直的径,我带着Reborn踏上了这片区域。
现在的我和那个只能缩在甚尔怀里的小女孩不一样了,按理说我已经成为了家主,甚至在禅院也有了说话的权利。但带着Reborn上山的时候,我的后背还是溢出了些许的冷汗。
甚尔这么做我还尚且能想个理由, Reborn去禅院的事情……
是我做梦都想不到的素材。
沉郁的晚云笼在精致的建筑圈之上,主家内灯火通明一片,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一个的红火团,围在一起,包裹着禅院内的阴冷和骨子里的黑暗。
“不要紧张。”
Reborn握住我的手, 悠闲地踏上了一层带有青苔的石阶, 他眺望面前这个地方, 表情不见悲喜。
“甚尔邀请我,我自然不会拒绝。”
话是这么说,但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要把老头子们杀了,连带甚尔也要被他好好修理一顿。
我为我倒霉的双子弟弟默哀了一秒,又看向他, 试探问道:“……卷卷,你应该不会对甚尔用那个子弹吧?”
“你是说痛哭流涕?还是抱怨?”
Reborn垂眸看向我,似安抚地捏了一下我的手背,语气淡淡的:“放心。我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对着甚尔使用的。”
在西西里时,他当着那么多黑手党的面对着甚尔使用,除了当地没有人认识97年的甚尔以外,还有一个原因是,能让一些不长眼的低级Mafia知道甚尔是属于哪方势力。
作为Bella的弟弟,禅院甚尔的心理防线极高,长久压制的问题并不是他一句两句可以轻松解决的。虽然蠢货的实力能在西西里横着走,但手段见识的还是太少了。
今日来禅院,里外都是禅院人, Reborn不会随意对甚尔出手。
对方是禅院的家主,身份类似沢田纲吉的十代目首领。
别看97年的里包恩每次都随地大小开枪,实际上到了真正的重要场合、特别是有外人在时,他不会出手让阿纲丢脸。这一点上, Reborn也是一样的。
虽然Reborn说不会对甚尔出手。
但是我却在他平静的表情里,感觉禅院的长老们已经要死透了。
我对此喜闻乐见,甚至在得到甚尔没事的保障之后,骤然松口气,心里甚至怀揣着一种古怪的雀跃。
太好奇了!
要知道,禅院的宗老们是很麻烦的。
一个长老的背后,其实牵扯了很多个家族成员,这些人会和禅院的某些小团体挂钩。禅院家大业大、根枝参差交错,很是复杂。
我很想知道Reborn会怎么对付他们。
看到我的表情,Reborn单手拉下了自己的帽檐,“Chaos,Bella。”
“你很高兴嘛。”
“……”
哦!忘了。
还有我的问题等着我呢。
那个难以解释的外室问题……
“我发誓卷卷!”我仰头看着他,无辜道:“我一开始根本没有意识是在养外室,那会儿,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和甚尔的相处问题嘛。”
“直到后面,后面……”
后面美穗询问我,我才意识到问题不太对头了啊。
“后面我才知道你是外室。”
Reborn:。
只是知道他是外室,而并非认为有什么问题?
“Bella。”
Reborn语气很平静,他说:“我的雇佣费是很高的。想让第一杀手给你做外室,你要付出些什么?”
问我的时候他眸子下垂,黑礼帽的帽檐在脸上投掷出一块三角黑影,从我这个角度,只看见了单只眼睛晕着晦暗的光。
“不不不。”
看到他的表情,我慌不择口地解释说,“我的意思是,也可以不是外室,卷卷!”
那就是连外室都不如了啊!
偷、偷来的吗?
快别说了啊!家主大人!
禅院美穗在身后被杀气激得浑身冒冷汗。
和禅院甚衣已经习惯了Reborn的气息不太一样,虽然甚衣也有些慌张,但更多的是害怕Reborn生气而产生的一种情绪。
禅院美穗是实打实的怕……
美穗能当上禅院家的新管家,除了忠心耿耿以外,本身的实力也在一级左右。可任凭禅院美穗在咒术界的定义已经达到了一级咒术师,也看不穿这个男人的真实实力。
不是那种可怕、磅礴的咒力压制,而是眸子瞥向她时,不由自主地从心底产生的恐惧。
禅院美穗永远不会忘记,今日他给自己开门时,望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条死鱼。
现如今,因为家主大人和对方古怪的谈话走向,她克制不住地产生了惊悚的情绪。恐惧地看了一眼对方的背影,又被他敏锐地抓了个现行。
“家主大人。”
禅院美穗捏着自己的手指,努力克制自己语气变得平静一些,试图帮助家主度过难关:“是时候该进去了。”
我如蒙大赦,看了一眼Reborn后,握住他手的力气稍微加大了些,脚步也率先迈了出去。
谢谢你了,美穗!
“晚点再和你算账,Bella。”
我诶了一声,装聋作哑。
“帮我查禅院的账单吗?正好我也对此一窍不通呢。”
Reborn发出了一声气音,没有回话。
他慢条斯理地跟着她的步子一起前行。
Reborn和她身高相差的有些多,她站在他面前时,才堪堪到肩膀的位置。她急匆匆的小碎步,对于Reborn来说就是一个轻松越步的事情。
就在我以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了主宅门口那些熟悉的老头子们。
他们穿着黑色的羽织和袴,苍老又褶皱的面容带着肃穆的表情,齐齐地站着,面对着上山的这条小径。在看到我牵着Reborn手上来的那刻,我清楚地看到好几个长老表情一下子黑了。
和他们严肃的表情不一样,甚尔穿着禅院家主的羽织,慢悠悠地靠在一侧的门框上。
妈的。
真是如他所料!
甚衣这笨蛋还真把他带回来了!
甚尔瞥到Reborn那张从容的面庞,暗自咬了咬牙。而意大利佬也精准地锁定了他,在看了他许久之后,唇角扯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甚尔:“……”
Reborn和甚尔的交锋我还没注意,因为我被七嘴八舌的长老们围剿了。
“家主大人,您先进去吧。”
“作为这一代最为优秀的家主,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像处理外室的小事,就请交给我们吧。”
“老朽绝对会保证家主大人的权益的。”
……
我呆呆地看着大变脸的禅院长老们,纳罕地“咦?”了一声。
往日可不会这样啊,说什么权益和我优秀之类的……
太诡异了吧?
“甚衣。”
没等我转过来弯,甚尔喊了我一声。
甚尔看着我,黑色的长眉微挑,“快来。”
看着甚尔的表情,熟悉半身如我,一下子全都懂了!
原、原来不仅仅是什尔同意长老那么简单吗?
他居然还提前和长老们商量好了? !
一想到甚尔深仇大恨、满脸不耐烦地听着老头子抱怨的场景,我就有些想笑,但一联想到可怜的卷卷,我又硬生生忍住了。
Reborn淡定地把手压在我的肩膀上。
“你先过去。”
“不、不行。”
这个时候感觉落他一个人有些太可怜了啊!
长老们还是很难缠斗的。
万一真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
卷卷可是个普通人啊!
看着面露恻隐之心的半身,甚尔一眼看出了她在可怜与怜惜那个意大利佬。一触到对方的表情,甚尔立马就炸了。
“甚衣,过来!”
他又喊了一声。
故意的,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在场咒术师不知道,甚尔可是清楚知道那个男人狡猾的手段的。也正是因为知道对方的本事,除了要恶心他以外,根本没有担心过他会受伤。
而他天真的半身!俨然是同情上了! !
可恶,他不会是被老不死的反向利用了吧?
“不行啊,”我为难地说,身子又往Reborn身边凑了一下,“不可以这样,甚尔。”
“ Reborn可是我们的朋友,留他一个人太过分了。而且我可是家主,凭什么我朋友来了要被你们责问?”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把目光投向了长老们。之前那种看热闹的情绪骤然消失,真正面临这种情景时,只有愤怒和不爽。
“你们想变成小孩子吗?!”
我提高了音量质问他们。
维、维护上了!
禅院美穗倒吸一口气。
真保护上了!
甚尔微微睁大了眼睛。
妖媚!惑人的东西!居然害得他们一大把年龄被家主当场训斥了!
长老们也气歪嘴了。
场上唯一心情不错的就是Reborn了。他好似一点没有受到影响,手指捏在自己的帽檐上,轻轻向下拉,遮住了那双眼睛。
他绝对爽起来了。
操。
甚尔被膈应到了。
“家主大人、大长老。事已至此,何不进入宗室商讨呢?”活跃气氛小达人,禅院美穗微微倾下身子,克制道:“如今吵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万一信息传到了五条和加茂家……”
她没说了。
我歪头看了一眼打头的大长老,手勾在了Reborn的胳膊上。
“无所谓啊!反正也不是我丢人,我一点都没什么!”
不、不行。
就算是家主大人一贯无厘头,什么事情都不管,但老头子们要脸啊!他们超在意血统,根本不能忍受同为御三家的其它家族,知道禅院血脉大乱后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
“先进入宗室吧。”
几位长老凑近了大长老,小声说:“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待会儿进去甚尔大人就会去找甚衣大人。我相信有什尔大人看着甚衣大人,我们余下处理外室也方便。”
也是。
甚尔大人可是说了,他也不同意禅院甚衣和意大利佬在一起生育子嗣!
“我要带他进去。”我说,“现在把路让开。”
“家主大人,此番事关重大,还是要去宗室议讨一番。”
“不行。我是家主,我说了算。”
甚尔松开手,“那我也不同意他混乱禅院血脉。”
“……”
我知道甚尔是在故意恶心Reborn,但此刻还是忍不住扶额了一下。
“那就去。”
Reborn垂眸看着我,语调不变地说,“ Bella ,我对于禅院的宗室也很好奇。”
这个语气就是在说,让我不要管了。
他要开大了。
我对卷了如指掌,在收到他话里话外带着的情绪之后,心里的那些担忧立马收了起来,同情地看了一眼长老们。
我真傻,差点又忘记卷卷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不过……
我此前为什么会不受控制地认为他需要我呢?
眼下不是想这个事情的好时机,我握着Reborn的手,在长老们的注视下走到了甚尔身边。甚尔虽然想恶心Reborn ,但也没有真要把他打出去,只是嫌弃地啧了一声后,站在了我身边。
在Reborn经过老头子身侧时,那些宗老们的眼神就像是一把把剜刀,活生生要把Reborn给当场刺死。
当然。
Reborn可是第一杀手。
老头子的眼神自然不能让他退缩。
或许是从未被这样粗鲁的对待过,Reborn微不可查地发出了一声气音,目不斜视地向宗室走去。
“甚尔。”
在这种古怪的气氛里,Reborn突然开口了。
甚尔蹙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Reborn:“上次说过。”
他的视线看向甚尔,唇角勾出一个冷笑,“你姐姐会带我进来的。”
“啊?我?”
我迷茫地指了一下自己。
想起西西里和Reborn谈话的甚尔:“……”
在进入宗室之后,甚尔握紧了拳头,突然一下子抓住了身侧半身的手。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下,把她半搂在自己的怀里,甚至挑衅一样发出了哈的一声。
“那又怎么样!”
“现在甚衣是跟着我一起的。”
Reborn懒得和他争辩。
我:“甚尔,做什么?”
“嘘!看戏!”
甚尔半搂着我一起,在走到宗室前的那个主位时,手压在我的肩膀上,让我坐在了上席,而他也坐在我并肩的位置上。
禅院长老们虽然讨厌霍乱血脉的意大利人,但此刻已经进入了宗室,还是老老实实上了椅子,并客气地摆上了茶水。
长老们如同腐朽的木雕,一个个纹丝不动、如临大敌地瞪着坐在对侧木椅上,从容不迫的西装男人。对方那种淡然的架势,仿佛不是来接受拷问的,而是参加什么无聊聚会。
根本不需要谁下达指令,杀手那种态度就刺痛了老古板的眼睛。
大长老面容肃穆,手掌重重地拍了一下身侧的桌子,震得放在上面的茶水微微晃了一下,盖子也弹跳了起来。
“无礼!”
他呵斥道,“态度何其傲慢!眼下还没有进入我禅院族谱的资格,居然已经如此目中无人了吗?”
大长老先开团了!
甚尔微微坐直了身子。
我看到了半身的动作,忍不住撑着脸颊看向了Reborn 。
Reborn嗤笑了一声。
此时无言胜有言,这种态度无疑是彻底戴上了傲慢的帽子,也印证了他根本就不屑回话。
大长老原本就生气,此刻被他的嗤笑一整个红温,手掌下的拐杖颤颤巍巍,手指却用力到发白的地步了。
“狂傲的意大利人!我们不说是否有资格进入族谱,光凭你连咒力都无法感知的事实,简直是让人耻笑!”
“数千年的禅院传承和大业,岂能是身为猴子的你能够亵渎的?!”
禅院的宗老们刻板、腐朽、固执。
在他们眼里,就算再不喜欢禅院甚衣,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术式如今在禅院无人能敌!
以前被打了怕了,很多事情不敢说。
现在可是有另外一位家主在后面撑腰,该对普通人指责的,该瞧不起的,都随着意大利人不屑的笑声裂开了个大口子,顺着缝隙投了出去。
“传承?”
Reborn翘起腿,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语气平静:“是指禅院养男不管女,还是指大脑小脑被生理功能约束,子孙后代只会近亲交织的传承?”
“猴子的说法也很有趣。”Reborn说:“禅院的血脉传承理论,让你像极了长鼻猴。”
长鼻猴,一天24小时都可以进行交/配的猴子。
“我看不见咒力,但我看得见禅院腐朽肮脏、故步自封、欺软怕硬。如今,只能靠着女人上位维持可怜自尊的废物们,也和我谈资格?”
说到这里时,Reborn墨色的眸子从长老们扭曲的表情上扫过,又像是嫌弃极了一样,把自己的帽檐拉低。
“你们简直让我看到了记忆深刻的原始风貌。”
第一次听到Reborn开大嘲讽的禅院美穗目瞪口呆。
甚尔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发出了爆笑。
“哈哈哈!”
对甚尔来说,长老们非常讨厌,古板恶心的禅院家族也非常讨厌。
Reborn虽然没那么讨厌,但他也很想膈应一下对方。
所以,这场战斗不管谁输谁赢,他都能看个好戏
我咳嗽了一声,也有些忍不住了。
“甚尔!”
我小声地喊了他一句,提醒道。
Reborn的嘴巴毒得要死,拐着弯的含义有许多,偏生表情和神态又如此淡定。在他的映照下,对面那些气急败坏的长老们,就像是小丑一样。
二长老也秒跟团,怒声道:“牙尖嘴利!没有咒力在咒术界就是弱者,只能像猴子一样被戏耍。在我们眼里,你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你不能给我们禅院家生儿育女,甚至是来路不明的外籍!不要妄想折损我们禅院的尊严!”
“请安静一些,” Reborn语调里带着赤/裸/裸的嫌弃与讥屑,“假设你们还有脑子,就知道它并不是摆设,而不是只会按照咒力与术式来彰显实力。”
“朋友,像你们这样的家族,”
Reborn说:“在西西里活不到一周。”
“够了,不要给我扯别的东西!”
一位长老语气森然,想到之前处理其他家族成员的事情,话语中也带了些恶毒,语调拔高:“你勾引我们甚衣大人,无非是想要权利和地位,妄想染指我们禅院的力量!一个可恶的意大利猴子,一个该死的异国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如今要做外室,就应该好好藏着,而不是让我们发现你的存在!这样的你,连给甚衣大人做外室的资格都没有!”
“我们含辛茹苦把甚衣大人和甚尔大人养育得如此优秀,不是让异邦人来玷污我们禅院血脉的!”
这话简直是可怕!
我不是在害怕长老们,我完全是担心Reborn会直接一枪毙了他啊!
我给甚尔投去了一个目光,而对方好像也被长老的嘴臭吓了一跳。他古怪的和我对视着,原本幸灾乐祸的笑容也慢慢淡去。
我俩心有灵犀。
我开始为什尔默哀,给他递去了一个眼神。
甚尔嘴角抽了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所幸直接彻底放开。一整个无所谓的架势收回了视线,瘫坐在椅子上,手抱着臂,活一副死前好好欣赏美景的架势。
哈哈,不愧是我半身。
我忍不住在心里流泪了。
不知道哪句话戳到Reborn这个活阎王了,他唇角扯出了一个讽刺的弧度,下颌微扬。
“看来已经不是猴与原始森林的问题了,俨然是智力和小脑出了差错。”他侧头看向甚尔,问道:“甚尔,你给家族成员做体检吗?”
甚尔没想到会来问自己,不由地一愣,情不自禁地摇了一下头。
“可以安排上了。”
Reborn说:“检查脑子,刻不容缓。”
长老们的表情立马扭曲了,没等有人要接话, Reborn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高挺的鼻子透着傲慢的味道,语调的尾音刻意拉长,黧黑色的眸子看着长老们,眼神像是在看死人。
“首先,我对咒术界的事毫无兴趣。和你们猪猡一样的方寸之界不同,我的生活远比你们要广阔得多。”
“其次,我和甚衣的关系,你们有什么资格插手?在你们没有正确引导时,是我教她如何在满是猴子的世界生存。那个时候,不管是身为长鼻猴还是猪猡的你们,都没有进化到可以说话的地步吧。”
“最后……”
Reborn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子,单手插进自己的西装裤口袋。顶光打在他黑色的礼帽之上,帽下的阴影让他的表情模糊一片,可身上的气息和气势却一瞬变化。那种非咒力、非术式却又实打实的杀气,充斥了整个宗室。
杀手之前杀过多少人呢。
杀手又做了多少任务,参加了多少战斗呢。
正是因为普通人,也并非一出生就于禅院贵族,没有精致到大的生活经验,让他身上的杀气凝结更为夯实。绅士的伪装彻底撕裂,露出可怕的冷血掠食者的样貌,危险和惊悚程度再一次提升。
就算是我,也被卷卷突然变化的气息吓了一大跳。
Reborn气场拉满,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宗室中央,视线愈发冰冷。在那种可怕的视线凝望下,长老们绝望的发现,他们的咒力压制对他不起任何作用。
难道,真的要被普通人逼得要使用术式吗?
家主在这里,外围的禅院们也在凑热闹。
真的要使用术式吗?
那不就证明了咒术师真的不如普通人了吗!可要是不用术式,不就根本没办法压制吗? !
“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又有什么能力在我面前质问我和Bella的关系。凭咒术师的身份吗?我现在就在这里,要来试试吗。”
长老们咬牙切齿,就在一位长老抬手准备使用术式之际,“砰!”一颗金色的子弹射穿了他的手背,留下了蜿蜒的鲜血。
他发出了惨叫。
Reborn侧头看着他们,说:“别动。再动下次就是头了。”
“安静坐着。”
“我要好好和你们算算,甚衣和甚尔这两个孩子,过去在你们禅院受到的委屈。”
我和甚尔呆住了。
一片寂静之下,Reborn发出提问。
“第一个问题,”
“双花木是谁折的?”
我心里又是一跳。
我猝然扭头看向甚尔,他也在看着我。或许是和我一样的迷茫又不知所措,他的表情一片空白。迟到了很多年,又未曾有过的经历,在此刻突然就发生了,把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很显然,我的半身也没有想到,Reborn之所以生气和开枪,是长老的话让他想到了我和甚尔童年的那些悲惨遭遇。
甚尔表情僵硬,死死地握紧了我的手。我嘴唇颤抖,有些说不出话。眼睛框内居然有种发热的感觉。
我回握着他,力道也很大,在甚尔的手背卡出一条条红印。
这种感觉就像是……
在外面受欺负后,回家时有人能站在我们双子面前,告诉我们:
别怕。
有我在——
作者有话说:[猫头]今天偷懒一下好吗[竖耳兔头]
7000字也很多了,对吧!
第82章
82.
严格意义上讲, 这并不是Reborn初次踏入禅院。
她就是一颗被冲入沼泽, 努力育芽的植物, 黑暗又光明,聪明又天真。
聪明在于,她永远能够捕捉到他所有的情绪,快速将他教授的新知识内化。
山间解咒时,她在他道谢前便笨拙地转移话题,用一种蠢笨又无声的方式来维护着他的骄傲和自尊。而后,又默默咽下变小苦果,灿烂地笑着,对他讲着“没关系啊”。
作为回馈, Reborn送她从未有过的成长、带她走上截然不同的人生、亲眼见证泥沼中的苗芽破土,抽枝展叶。
她看向他的眼神里从未有过恐惧,除了初见那次的惊惧逃跑外, 她几乎快速适应了他周遭的一切混乱,甚至在那双眼里, 他能读到一种微妙的向往。
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最初的贴合,是夜里找到了唯一的光源, 是干枯沙漠中眺望绿洲的神情。纯粹、专注,毫无道理。
没有人能拒绝那样的眼神。
冷酷的杀手也不例外。
解咒的报恩、日夜的相处、无声的理解, 以及各种让他额角青筋直跳的突发状况, 都在心里激出了某种非常微妙的情感,盘根错节,牢牢扎根。
同年5月17日,晚春阴沉的一天, 她离开了自己。
早在调查咒术界时, Reborn已为分别做好了准备。他们认识不过月余,记忆却像是影子一样,牢牢跟着,每天被他踩在脚下,仿佛只是为了时间叠合圈的重逢。
理智告诉他不再投入。
但时间、精力、专注、情绪,这些都到来的时候,本身就是投入情感的表现。
Reborn很冷静。
他也应该冷静。
直至某天醒来,一些不该记住的对话突然在脑海中回响。
【对了对了,那些老头子还说要把我送到别的家族联姻,结果是被我弟弟暴揍了一顿……】(15章)
【你的家族叫什么? 】
【禅院! 】
……
任务恰逢日本,Reborn便抽空去了一次禅院。
京都,古称平安京。棋盘式建筑格局十分耀眼,随处可见的繁华。他顺着小径潜入,并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为了做好身为扶持者该做的事。
然而,当他看到那个只有四、五岁的女孩蜷缩在自己的半身怀里,穿着单薄破旧的和服,在寒冷的冬天赤裸双脚、面黄肌瘦时,就算是Reborn ,也有种颠覆感。
知道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与亲眼确认此事带来了震撼。见她和双子幼时如此可怜,更是难以抑制的愤怒。
脱离掌控,计划偏轨,可恨的禅院以及难以在冬天活下去的双子。
让他情绪混杂在一起,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
Reborn在暗处注视了他们许久,最终什么也没说。
“甚尔,这是肉吗?”
没吃过肉的孩子怯生生地问着。
男孩凑近嗅了嗅,面色凝重:“牛?猪?还是什么?也可能是禅院送来的人肉。”
“恶,好恶心。人肉这种事他们也做得出来吗,甚尔?”
“他们连花都能折,无咒力都能杀,怀孕八个月都能打,什么做不出来。”
男孩压低了声音,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声音愈发严厉:“不许吃!”
“哦……那这个呢?”
“牛奶。”
“唔嗯……”
女孩快速偷尝了一口,绿色的眸子微微睁大,“是、是甜的!好甜啊甚尔,原来我喜欢甜的啊。”
“笨蛋!来路不明的东西你吃什么?!”
男孩瞬间炸毛,捏着对方的下巴,快速凑近了对方:“万一是那些人故意搞出来的陷阱,你死了怎么办?吐出来!快给我吐出来啊!”
说着,他就上手了。
女孩被男孩扣着嗓子眼催吐了。
催吐声和紧随其后的哭声在寒冷的冬天愈发刺耳。
很烦。
很烦。
已经被他刻意忘记的Bella、模糊的记忆、曾经的互动,在此刻变成汹涌的潮水向他拍卷。 Reborn能力绝顶,却没办法让两个惨受欺负的孩子,安心吃下自己留下的食物。比起食物的馈赠,他们更需要一个公平的待遇和该有的生存环境。
他潜入了禅院内部,调查结果却让Reborn蹙眉。
禅院腐朽超乎想象,除了古板的长老和家主一直无法修正自己的思维外,卷宗所显示的记录,让他察觉在咒术界中有人在暗里操作。而禅院自古以来讲究的血脉和正统,件件记录的联姻背后,多数都是近亲交和。或是以联姻的名义,暗地里交换、贩卖,换取咒具或者总监会的权柄。
Reborn无法每天都待在日本。通过了解咒术界,知道了诅咒师,他花高价雇佣诅咒师,让对方每周定时为禅院后院的双子送去食物。
因为因果律和时间的存在,他的介入是否会让未来走向变动? Reborn不清楚。
若真会因为他而打乱,是否意味着,等Bella从4岁长到19岁,他们的西西里相遇,也会消失?
又是一年。
孩子们长高了些,女孩觉醒了术式,在床上发着高烧,男孩趴在床边,昏昏欲睡又强撑眼皮,不肯睡去。
趁着男孩出去上厕所离开的间隙, Reborn进入房间。看着已经彻底失去意识的女孩,判断她再不接受治疗,就会产生后遗症了。他微微蹙眉,不得不轻声喊着,试图唤醒她。
“Bella。”
“Bella。”
女孩迷迷糊糊地晃了晃脑袋,含糊地嗯? 了一声,又询问着:“……谁?”
“卷卷的毛……是黑山羊吗……?”
Reborn:“……”
他不再说话,确定对方稍微清醒后,便把掌中凝聚的晴火轻轻压在了她的额角。 活性的晴火触动了有时差的术式被动防御机制,她紧蹙的眉毛渐渐展平,脸上的潮红也开始消散。
“……羊。”
“……”
不是羊。
Reborn收回手,垂下眸子看着睡着的Bella ,又无奈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真是不管年龄多大,这跳跃的思维方法是一点没变。
但,无论是彭格列门外顾问的身份,还是咒术界和Mafia两不相容的界限,亦或是再次产生平行世界的可能, Reborn都不适合出现在双子的面前正式现身。
做完这些后,他就选择了离开。
再是一年。
1987年。
西西里的齿轮开始转动。意大利国旗三色,非常符合黑手党乐园再遇时的情景:绿色是热情的西西里岛屿,白色代表惨淡无力的记忆,红色……是鲜花的血液淌过脉络,留下诡异而炽热的痕迹。
他用一种平静地、冷漠的、评估般的眼神打量着Bella 。在她发间,并没有看见熟悉的蜻蜓发饰。那枚蕴着他充沛火焰的饰品,早就被她丢弃。
Reborn当下冷笑了一声。
对视那刻,她呆了一下,随后脸颊、耳朵都泛起了红晕,看向他的眼神是从未见过的惊艳和赞叹。
Reborn:“?”
这是什么反应。
通过后台的监控, Reborn看到了她和她的半身在一起互动,脸上洋溢着快活的笑容。可每一个笑容都像是一根刺,不断地提醒他,那些对他来说不停翻涌的回忆,于她而言就是一片空白。所有的笑容和鲜活,都建立在被遗忘的基础上。
两年了。
原来再度重逢,连招呼都不打吗。
【我最喜欢卷卷啦! 】
【喜欢卷卷! 】
所有的情绪都被压制在那双黧黑色的眸子里,杀手带着戏谑的表情,问着撞破杀人现场的她,又似带着回忆般搜刮着她脸上熟悉又陌生的恐惧。
黑手党认证的等候室内,再次重逢的那刻,命运之线再次交织,拽出冗长的时间尾迹。
Reborn附身,捏在她的下颌上,对她落下了吻。
至于这是否为死亡之吻,又是否是真的为处刑仪式,除了他,无人知晓。
同月,他“捡”到了Bella的蠢货弟弟。
是个满脑子肌肉、不懂思考、不会利用优势解决问题,只知道打架的蠢货。
比起他姐姐的乖巧可爱,这个名为什尔的半身,简直是个从原始部落里崩出来的野人。
男人总该有男人的样子。
至少,不是连西装都穿不妥帖的粗鄙之徒。
再度踏入禅院时, Reborn带着那蠢货见到了年幼时期的双子。近两年的暗中投喂和看顾,已经让两个孩子圆润了些许,但也并不能光明正大的改变他们在禅院的处境。
“甚尔。”
“看清楚了吗。”
Reborn说:“记住这种感觉,下次打回去。”
甚尔没说话,只一味死死地攥着拳头站在他身边,那双碧绿色的眸子翻涌着阴鸷的光,身上的杀意一层层的外冒。
……
现在,不是1985,也不是1987。
Reborn实实在在地站了Bella的主体时空,正面迎上了那些禅院们。
禅院的那些拷问毫无技巧、苍白无力,毫无压制性可言。于常年在外进行生死任务、料理家族事项的Reborn来说,和腐朽老头子们的一问一答,就像是某种消遣游戏。
直到他们提到了双子。
过往的一幕幕场景骤然浮现,面对这群怙恶不悛的长老们,Reborn不再虚以为蛇。
孩子们无法完成的报复、双子受到的委屈、他都会连本带利地帮他们讨回。
“第一个问题,”
“双花木是谁折的?”
这声问话在充满死寂的禅院宗室内炸开。
被Reborn注视的长老脸色瞬间惨白一片,布满褶皱的脸几欲想要调整好表情,可在那可怕的威压之下,嘴唇抖得不像话。半响,喉咙也只能发出嗬、嗬的单音,想要辩解,却始终无法挤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Reborn并不催促,只是微微扬起下颌。那双无机制的眸子在此刻似乎更冷了,黑礼帽的帽檐投掷的阴影随着他的动作,在脸上流动着,居高临下的眼神犹如实质性的冰锥,刺得人浑身发寒。
他并没有看我和甚尔,甚至没有问我们两个人的意见。就像是刻意把我们隔离起来,让我们端坐在上,安静地当着观众一样……而他,是禅院宗室内罪恶的审罚官。
杀手是Mafia里世界中的清道夫。
在这刻,好像也变成了我们的清道夫。
“需要我帮你们回忆?”
Reborn缓声说着,就像是询问今晚吃什么一样,语气平静又淡漠。皮鞋踩在禅院木质的地板上,发出轻响。在这种压抑的气氛里,脚步声就像是一道道惊雷,让人无端起了冷意。
“1985年8月11日,禅院的西院后墙。甚衣和甚尔种了双花木,被人折断。”
“甚尔和主家的人打了一架,却后面被人告到了主家。而后,甚尔被压在庭院里跪了一晚上。”
“甚衣也在家里挨打。”
我呼吸停滞,匆匆地捏住甚尔的手,迷茫地看着他:“甚尔?”
你说的吗?
甚尔身体猛地一震,眼神死死地瞪着在场的所有长老。可怕的绿色视线就像是毒蛇一样,冷冰冰地缠绕在每个人的身上,他握着我手的力度变大,就像是要把我的手骨捏碎一样。
甚尔不会对Reborn说那种丢人的事情!
他愤怒的点来源于,他在儿时受罚后,在自己的房间里修养了两天,根本不知道甚衣背着他挨打了。
之前没把人杀了真是便宜他们了!
一句句,一字字,甚至连日期都知道!
长老们浑身颤栗,简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禅院的老古板们那儿经历过这种黑手党形式的拷问?简直是如鞭在身!别那双带有杀意的眼睛注视,别说是回答了,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后背也溢出了冷汗。
明明……明明禅院的咒术师不该如此。
身为猴子的他也不该如此。
可就是这么荒诞的发生了。
咒力、咒压、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意大利猴子的开枪速度很快,0.05的速发要比术式催动还要离谱!
是心理压力。
是无声的刑罚!
会让人无端的崩溃,让人恐惧到连眨眼都感觉到困难。
“没关系。”
“让我们进入到第二个问题。”
Reborn没有给任何人松口气的时间,又甩出了下一个拷问:“甚尔六岁没有觉醒术式。你们中是谁,提出了处理掉他的建议,以免玷污了禅院的血脉、毁坏了禅院的名声?”
啪!
是被子装入了压缩袋、是可乐瓶被一手捏爆、是禅院无数术式觉醒失败后愤恨的辱骂。
空气这下子彻底被抽空了。
先前被一枪射中手掌的长老第一个承受不住,他发出了一声悲促的惊声,整个人骤然瘫软,放在膝盖上的手不停地颤抖。他吃到了子弹,也亲身体验了那带火子弹传递的感受。此刻, Reborn的问话让他想到了灼热和疼痛寝室自己的滋味,惊悚恐惧都到了临界点。
古怪的恶臭味弥漫开来,深色的袴下流淌出一片黄色的水渍。
“啧。”
甚尔厌恶地皱眉。
我伸手捂着自己的鼻子,眼睛灼灼地看着Reborn 。
杀手的唇角扯出了一个讥讽的弧度,“不敢认?”
“当时做决定的魄力拿出来让我欣赏一下,说不定会当你们是个有种的。”
宗室外传来了喧嚣和骚动,甚尔皱眉,看着带着人马赶来的禅院直毗人和禅院扇。
“竖子!这里岂容你放肆!”
“滚!”
这次回答他的是我身边暴起的甚尔。
他早就没有戏耍Reborn的心情了,身上的肌肉隆起,一只手压在嗓里甩出了天逆鉾。
“老子是给你们舒服日子过多了,又忘了你们配不配?”
“……”
禅院直毗人和禅院扇的脚步顿了下来。
炳和躯俱留队的成员现在已经不属于他们,甚至不会听取任何意见。如今带来的族人,也不过只有那么三四个亲信。可就是这样的架势,让甚尔意识到自己的手段还不够的狠,他们还是有着自己的小团体。
甚尔:“找死?”
Reborn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门外两个人,只是抬起了手,让他黑礼帽上的那条绿色变色龙顺着他胳膊向下爬,落在他的指尖。
这次举起的不是CZ75,而是列恩绿枪。
砰! !
开枪了!
血花四撒,蜿蜒的血液顺着地面流淌。世界第一杀手枪速0.05 ,意味着列恩枪的无限子弹模式下,他能连续射杀一千二百人!
长老们已经濒临崩溃。
眼下家主不爱、前家主进不来,自己更没有能力来保护自己。最重要的是,意大利猴子刚杀的那个长老,正是之前提出要绞杀无术式猴子的保守派!
简直是完全猜中!
太离谱了,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该有的能力!
“在我面前想隐瞒么,有意思。”
Reborn说:“我想问的还有很多。他们克扣的用度去哪儿了、对双子的惩罚是谁提出来的,藏在背后的针对是谁带头、投毒的是谁、提出联姻的又是谁……”
他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声音沉了下来,目光就像一把把锐利的刀,精准刮过每一张惨白的老脸,最后停在门后呼吸也变得急促的禅院直毗人身上。
“所以,家族的意义在哪儿?权利和咒术师血脉,就是你们背地里龌龊的理由吗。”
意大利人的嘴巴狠毒,Reborn更是一针见血。
他每说一句话,宗室内的温度就降低一分,禅院直毗人被羞辱到咒力剧烈波动,那张带着八字胡的脸也涨得绯红,却在对上Reborn汹涌的杀意和黑漆漆的枪口后,骤然僵硬,所有翻涌的咒力都锁死在体内。
他刚才杀人的那一手实在太快。快到投射影法都没来得及发动,子弹就杀穿了。
沉默。压抑。恐惧。
没有人敢无端接话,也没有人敢去触杀手的霉头。
Reborn说完这些,黧黑色的眸子一转,看向了我和甚尔。
那双眼睛的色泽一如既往,只有在掠过我们死死交叠、因为用力过度而关节泛白的手指时,才似乎有了某种难以察觉的东西。
“给我个交代吧,朋友。”
Reborn扭头,说着:
“10秒,有错的主动都站出来。”
“Mafia法则,犯错挨枪,生死勿论。”
抖成筛子的长老瞪大眼睛,有一人开始悄声反驳:“我、我们不是狡猾的Mafia……”
Reborn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声音冷了下来。
“我不是来和你们商量的。”
“是通知。”
家主在外面养的杀手,已经开始倒计时了,那可怕的压迫感让她站在一侧,连视线都不敢多停留在男人身上。
“ 10.”
“ 9.”
……
崩溃了!
比可怕的枪刑还要可怕的是,你根本不知道你不按照他的想法去做,这个意大利疯子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
之前说的是一枪生死不论,万一发疯了所有人都赏个几枪呢?
万一呢? !
长老们连滚带爬地扑到了正中间,甚至有人开始对着我和甚尔求饶,哭喊着让我和甚尔做做主,保护保护他们。
甚尔当然不会理会,而我本身……
我本身早就在十年后杀了一次禅院啦!要不是什尔拦着,所有人都得死!
处理方法会变,思维会变,但过往的那些经历,是永远、永远不可能抹去的。禅院,就是无可救药的垃圾之地,是井底之界!
吵嚷喧嚣乱哄哄的一片,处于暴风眼之中的Reborn不收任何影响。他闲庭阔步地从第一位走到最后一位,视线转至门口的禅院直毗人以及禅院扇身上。
“不跪?”
禅院直毗人:“……”
他咬紧了牙没有动。
Reborn微笑起来。
我和甚尔看着他熟悉的笑容,头皮发麻一样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用同情的眼神看向了禅院直毗人和同样倔强的禅院扇。
Reborn是个言而有信的意大利人,他说的一枪,就是一枪。
当然,混沌射击的一枪也算。
在对着地面打出了一颗带着晴火的子弹后,漫天的晴色霞光砰地反射到了天花板上。一颗子弹延伸出百颗子弹的混沌射击,在此刻就像是上好的刑具。
“我们彭格列不会随便剥削生命。” Reborn说,“小孩下手不知道轻重,杀了你们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身为家长,就让我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吧。”
说他克制吧,他偏偏用了混沌射击。说他是个疯子?可他那大量的子弹反射弧度极为讲究,百余颗晴火子弹,除了最开始杀掉的那位提出绞杀方案的长老外,其他人都还活着。
生不如死的活着。
门口的禅院直毗人和禅院扇,也不可避免地身中三枪。
“去治疗吧,” Reborn语气无比戏谑:“我是个普通人,记得要去找普通人救助。”
让自诩与众不同、高人一等的禅院们去普通医院挂号、治疗、住院,简直是杀人诛心。
长老们惨叫着,手指颤抖地触碰被晴火灼伤的地方,各个表情扭曲。可在收到了Reborn不满的眼神后,就像是已经被驯服的兽,立即变得噤若寒蝉。
额角冷汗流淌着,此刻的感觉比双子冲向主家,把他们暴打羞辱还要可怕。
和稚嫩的双子一比,这家伙完全是个魔鬼!
“从现在开始,甚衣和甚尔由我接管。”
Reborn问:“有异议吗?”
没有。
根本没人敢出声。
我看着站在中央,以一人之力镇压了所有宗室的杀手,眼眶里的热意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汇聚成滚烫的液体,滑落了下来,大颗大颗地砸在了手背上。
“卷、卷卷!!”
我抽出了握着甚尔的手,像终于找到归途的鸟,扑到了他的怀里。
Reborn身形很稳,在我撞入他怀里时,抬手拢住了我。他把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另一只手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后背,动作克制又带着包容,
熟悉的气息一下子扑鼻,让我感到安心和踏实。
“谢谢你,Reborn……”
我泪水决堤,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我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泪水浸湿了Reborn胸前的衬衣。我的手紧紧地捏着他后背的西装,努力环抱着他。
“谢谢你一直把我照顾的这么好。”
我带着浓重的鼻音,哽咽着。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许多被时间带动、流淌的记忆浮在心头。他在我懵懂之时给出的成长方向,带我见到的风景,被一次又一次抚平的心脏,还有我可怜又有些难以抑制的情绪……
每个都有他的身影,他也一直都在。
甚尔的手僵在半空,他死死地盯着自己半身埋在Reborn怀里的背影,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那双总是带着戾气的绿色眼眸,此刻就像是炸裂的玻璃,所有的凶狠都坍塌成了措手不及的迷茫。
他下意识的想要上前,把半身拉扯回来,将她拽回自己的领地,带回那个相依为命的世界里。可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因为,就像是什衣那个笨蛋说过很多次一样,双子其实是一样的。
就算他不喜欢和半身剥离,在此刻也感受到了Reborn带给自己的那种情绪。
Reborn压在她后背上的手微微用力,罩住了怀里颤抖的身体,指尖轻轻拍了一下。
这是一个无声、却带有掌控意味的安抚。
“Bella,”
他低沉的声音在我的头顶上响起,带着些调侃:“哦,是长大了么。居然还会对我说谢谢了。”
我埋在他怀里用力摇头,眼泪蹭在他的衬衣上。
哭泣后,我的声音变得有些闷。在听到Reborn那句话后,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可是……Reborn真的很像Daddy啊,好、好可靠哦!”
话音刚落,整个宗室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原本还在惨哼的长老们瞬间噤声,连痛呼都卡在了喉咙里,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颠覆世界的话。
眼前已经不是考虑外室不外室的问题了。
一旦真是什么 Daddy……
禅院家祖坟都要半夜裂开,祖宗们都要跑出来了! !
他们惊恐地看着甚衣,因为太过于惊悚,又太过于离奇,甚至忘了之前的教训。又有人开始跃跃欲试,试图艰难地站起来,训斥Reborn了。
但晴火实在是太痛了!意大利人又太吓人了!
刚爬起来,那人就一个瘫软,跌在了地上,发出惨叫。
和禅院老祖宗比起来,果然还是此刻的生死痛感更加可怕。
我感觉按在我肩上的手掌力道加重了一些。
Reborn:“……”
他帽檐下的阴影投掷下来,因为距离有些近,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神变化。
在接触到黧黑色的眸子后,我开始感觉到开始不对了!
四周一切都停息了,长老们各个望着意大利人,希望他给出个拒绝的答案。在这种长久的期盼下,气氛更安静。
站在一旁的甚尔,脸上的茫然和那一点点微妙的释然瞬间被半身的那个词炸得粉碎!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整个人都要跳起来,翡翠色的眸子里,燃起更盛的怒火,指向Reborn的手指都在发抖。
甚尔破音了:“ Daddy ?!甚衣你这个笨蛋在胡说八道什么?!这老不死的家伙到底哪里像……!”
“嗯?”
“甚尔没这样想过吗。”
Reborn微微侧头,视线轻飘飘地扫了过去。没有杀气,没有警告,好似真的好奇地那么一问。
“他肯定有的!因为我们是双子!”
不要我一个人丢人啊!
“对吧,甚尔?”
我看着甚尔,露出鼓励的眼神。
甚尔:“……”
不得不说,确实有那么一瞬!
但只是一瞬间! ! !
他才不会和半身一样直接说出来啊! !
甚尔后面的话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卡在了喉咙里。
他手指握紧,骨节捏得咔咔作响,胸膛剧烈起伏,却在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时,硬生生把所有的暴怒和质疑都憋了回去。
他快速转头瞪着我,眼神里写满了“你完了”、“你等着”、“看我晚点怎么收拾你”。
此刻微妙又紧绷的气氛,因为我这句不过脑子的话,悄然发生了转变。
Reborn似乎地笑了一下,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仿佛刚才那个让甚尔炸毛的插曲从未发生。
“看来,我需要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
他语气平淡地说,如同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接管了两个有些麻烦的孩子,总得要负责到底。”
甚尔啧了一声,到没有反驳。
长老们闻言,脸色比刚才中枪时还要惨白,却无一人敢出声反对。
……
是夜。
我躺在榻榻米上,望着窗棂外朦胧的月色,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绪积压到了一起,我久久无法入睡。
可不得不说,Reborn真的非常可靠。
呜,所以我为什么又要说 Daddy ?
啊啊啊,真的不应该说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障子门被悄无声息地拉开了一道缝隙。
一个高大的黑影笼罩下来,带着熟悉的气息凑近。看起来有些瘆人。
我心里骤然一惊,还没来得及出声,就感觉身侧的被子被掀开一角,他自然地倾下身子躺了进来,占据了床铺外侧的位置。
“卷、卷卷?!”
什么情况?
我吓得快速抬起头,小心地用咒力感知了一下庭院四周。
在确定没有躯俱留队的人在四周巡逻,也确定没有人发现Reborn来我的院落后,才稍微松口气。
“你怎么来我房间了?”
我低声问:“还躺下了?你难道要在这里和、和我……”
后面太羞人了。
想到那个尺寸和负距离的接触,我脸红了起来,更是没办法把问题完整讲出来。
“在想什么?”
“你看起来很期待啊,Bella。”
Reborn的手揽着我的肩膀,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带,让我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
这一套动作无比流畅,又非常自然,仿佛已经上演了很多次。
实际上确实是很多次……
但现在是在禅院啊!
甚尔的院子就在我旁边!
我脸红红地看着他,压低了声音:“这里是禅院!”
“别激动,Bella。”
Reborn的语气里带着戏谑,反问着我:“声音小点,难道你是想让甚尔知道吗?”
我想象了一下甚尔发现我们俩人睡一起后、大闹天宫的样子,声音又小了一些。
“那你,不许……”
做哪个事情!
我说着说着又有些说不下去,只能涨红着脸,捏着他的睡衣。
“……你好好抱着,知道吗卷卷?”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他抬手捏着被角,把被子拢在了我的肩膀上。
Reborn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心跳声沉稳有力,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节奏。
就在我以为真的可以好好睡觉是,他放在被子下面的手掌开始动了。
“不碰怎么哄你睡觉。”
我惊了一下,快速抬手压住他的手背。
“唱、唱个歌?”
我装傻,“卷卷可以给我唱那个意大利的月亮。”
“可这不是dadyy该做的事。”
Reborn的唇压着我的耳朵,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脑海里。
“ Bella,待会儿记得把这个词多喊几声。”
说完这句话,他的舌头就拂过了我的耳骨上。
我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甚至发出了糟糕的声音。
鬼起来了!
臭卷卷根本就是故意的!他绝对是记恨我白天那句不过脑子的“Daddy”,现在来找我算账来了!
“这个时候叫很奇怪啊!”
我压低声音抗议,试图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发现他的手臂如同铁箍,纹丝不动。
“那、那是口误!不能作数!”
我急匆匆地又说着。
“哦?”Reborn吐息喷洒在我的脖颈,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真的吗,Bella?”
“之前不是喊了好几次吗。”
后面的话被打断了。
Reborn灼人的手掌揉动着,这种动作带来的触感,简直是让人心慌意乱。
“哦,也是。”
Reborn慢条斯理道:“因为喊的都不是一个人,对吧?”
我:“……”
这个家伙!
我装聋作哑地移开视线,假装没听懂,身子却因为他的动作僵了起来,下一秒就不受控地呜咽一声,软了下来。
见我不回应, Reborn又自顾自地接着上个话题,道:“身为 Daddy ,总得做些符合身份的事,比如……”
“来哄我的Bella好好入睡。”
谁要这种入睡方式啊!
我脸颊烫了起来。
这根本就是歪理!哪家的Daddy会半夜爬床还要求、要求多喊几声的?
简直是下流啊,卷卷!
“我睡着了,我现在已经睡着了!”
我紧紧闭上眼睛,试图用蒙混过关以及阖眼的方式来躲避感觉。
然而,他带有枪茧手就像一张大网,牢牢的束缚着我。被子下的空间暧昧又私密,每一次挪动都带着热意和颤抖。在那种包裹下,我什至感觉自己出了汗。
我轻鸣了一声,感受着他的进攻,有些发麻,也晕乎乎的。
手指开始掠过。
“放松。”Reborn的声音低沉下来,“不会痛的。”
“唔!”
我不要自觉轻哼了一声,脸颊烫得惊人,连脚趾都害羞地蜷缩起来。? !
等,等一下啦,这样感觉太强烈了!
“看来,”Reborn似乎笑了一声:“某个地方,比它的主人要诚实得多。”
“才、才没有!”
我羞愤交加,试图并拢双腿,却被他早有预料地制住。这种完全被掌控、连身体反应都被洞察的感觉,让我既无力又莫名地……有些腿软。
“嘘,安静。”
Reborn轻声问我:
“你是想把禅院的人都引来吗,Bella?”
这句话比任何威胁都有效。我瞬间噤声,只能咬着下唇,把所有的呜咽和抗议都咽回肚子里,徒劳地感受着那作恶的指尖带来的温度和此刻,越来越清晰的陌生潮汐。
Reborn的动作、力度克制的很好。他擅长很多东西,指腹上的茧子带着粗粝又硬实的触感,光是单指,就够要命了。
我呼出声,急忙捏着他的衣角。
他捕捉到了我逐渐迷离的眼神,下颌微扬,像极了某种掠食者。他就是把控得当的上位者,手指操控之余,他还没忘记继续来调侃我此刻的样子。
“怎么说, Bella 。实践比理论课程更有效?”
实践……?
这是什么教学实践啊!
教我怎么在他手下溃不成军吗?怎么不自己下来让我玩玩啊?
我气得想要咬他,身体却背叛了我的意志,整个软乎成一团,像一株渴水的多肉植物,不断地低塌着身,抵挡太阳的光。
就在我感觉快要被晴火晒融,化作一滩水之际,他那折磨人的指尖终于停了下来。
还没等我松一口气,一个细细的吻就落在了我的锁骨上。 Reborn的舌尖舐过凸出来的骨,吮吸着,重重地向上卷了一下。他的牙齿很整齐,被磕咬后,皮肤上立马被压下了一个浅浅的红印记,尾椎骨上的感觉顺着后脊一路向上,让我开始颤抖。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细密地向下蔓延……
“等、等等……”
我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用手抵住他的胸膛。这种在我被窝、在禅院要进行的经历让我有些羞耻,他继续下去的动作更是让我有些难以置信。
“说、说好只是……”
“说好?”
Reborn抬起头,黧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仿佛能吸走一切光线,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暗光。
他视线长久凝视,最终反问着我:“有说过吗。”
完蛋了!
看着他再次俯下的身影,我逐渐泪眼朦胧。
今晚,我真的要为那句“Daddy”,付出极其“惨痛”且漫长的代价了。
入睡,是真的入睡了。
入也入了,睡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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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83.
禅院们很害怕那个随时穿着西装跟在家主身边的男人。
上周发生在禅院宗室内的事,根本压不住。十位长老连夜抬上救护车,送往京都市内,就是为了取出身体里的子弹。
各色属性的火焰有着不同的能力不说,列恩变的子弹本身就比别的子弹要强劲很多。那种超越了咒术师理解的武器,根本不是用寻常手段可以治疗的。
说不定反转术式可以,但话又说回来…… 97年的咒术界能用反转术式治疗别人的咒术师几乎没有,再不送到医院,灼火会造成什么后果还真不好说。
几周的时间,杀手先生用了甚尔想不出来的手段,彻底帮我们把禅院重新梳理。其中包括我们以前没有怎么在意的财务划分以及考核款项。
条例有些像黑手党的法则, 出错后受罚更多以警戒为主, 而并非往死里下手。
但他的手段实在是太鬼了!禅院长老们已经被他吓得不敢吱声,精神压迫随时都在,甚至连对意大利猴子的说话语气,都比之前要恭敬很多。
和我的轻松自在不一样,甚尔又不得不带头读书, 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除却Reborn对待甚尔会使出的一些小玩闹把戏,造成的鸡飞狗跳、你追我打、抱怨痛哭之外, 其他时间都还是很快乐的。
他会带我们去感受以前没有做过的事情。
比如,
三个人一起去外面看电影! !
97年的电影院和十年后不一样,还有些破旧。但丝毫不能打击我的积极性,在得知了行程之后,我就抓着Reborn的胳膊不停地说着期待的话。
甚尔的表情有些臭, 把我拎到旁边后,壮硕的一整个就拦在了我和Reborn中间。
“笨蛋!要说话就说话,不许抓着他!”
甚尔这么说着。
Reborn也没生气,只是嗤笑了一声。
对于Bella的蠢货半身, 他早就熟的不能在熟。偶尔的玩闹对于理智的Reborn来说,也不会太介意。之前之所以管辖他们分开一些,纯粹是童年的心理创伤让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安全感,相互取暖只会进入恶性循环。
甚尔狐疑地看了一眼反常的意大利佬,脑袋里的警铃大作!
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反应……?
甚尔非常怀疑这个老家伙在心里算计什么,甚至是搞着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甚衣。”他开始从自己的半身嘴巴里套话,“你最近在做什么?”
“!”
我心跳变快了一秒,随后又假装狐疑地看着他,“什么啊,甚尔?你说话好奇怪哦,我最近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不行,绝对不能让甚尔知道我和Reborn已经睡了!
甚至不止一次! !
一开始是卷卷这个家伙主动袭击我,后面玩多了,我也开始不甘示弱的搞夜袭。
为了防止甚尔和禅院家的人发现,我什至不惜用上了领域展开的【挑线】和术式【加速】,就是为了悄无声息地抵达Reborn的院子。
Reborn瞥了我一眼,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一种看热闹和调侃的眼神向我投来,我强装镇定地看着甚尔。
我和你说。
如果在我对面的是Reborn,我绝对就完蛋了。
但好在是我的半身!我的这些表情尚可隐瞒。
甚尔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半身如今已经学会了隐藏,他按照之前的习惯去观察对方的眼睛,又长久地对视着。
“啧。”
说不上来什么不对的甚尔,烦躁的啧了一声。
“好,快走!”
我转移了话题,主动牵住了甚尔的手。
对于这个接触,甚尔很显然有些暗自得意。他对Reborn投去了一个眼神,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看他,眼神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半身的脸颊,似乎还笑了一声。
“……??”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甚尔开始疯狂回想,但怎么都想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上午他在炳队,甚衣在躯俱留队。老不死的有时候来考核他,有时候去陪甚衣。中午是一起吃饭的,下午他是去刷题的,晚上也是一起吃饭的。然后就……
等等。
晚上……?
甚尔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没等他甩出自己的疑问,他的半身就开始拉着他一起往前小跑了。目标是前方的电影院。
思绪被打断,甚尔只能暂时压下。
我们今天选的是一个关于小狗的电影,和《忠犬八公》很像,但讲述的是小狗的一生不断轮回循环,然后找到主人的故事。
一开始出门时,我和甚尔穿着都非常随意。
我着一件米黄色的连衣裙,甚尔则是黑色紧身长袖搭配卫裤。虽然我极力推荐Reborn穿上和我们一样休闲的衣服,但讲究的意大利人没有同意。
“穿着得体,也是对别人的尊重。”
Reborn说。
“哈,你是在说我不行吗?”甚尔反应极大。
“也不是!”
Reborn发出了一声气音,不做评价。
甚尔额角青筋直跳,最终忍无可忍的他转身回去换了西装,又和我们一起重新准备出发。
总之,此刻的我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主动坐在甚尔和Reborn的中间,把两个人隔开,避免他们发生冲突。
Reborn坐在我身边的椅上。即使在电影院这样的场合,他看起来也像是在参加什么宴会。
虽然卷卷有时候很鬼畜,但不得不说……在这种地方他是不会爆发出那种鬼畜的一面的。此刻的绅士风度达到了顶峰,不仅会把手帕提前放在我的膝盖上遮挡碎屑,还会用湿纸巾帮我把手指擦拭干净。
做完这一切,他就将他手边的爆米花桶往我这边推了推。
“可以吃了。”
Reborn说。
“呜哇,爆米花!”
看电影吃爆米花,就会有一种特别的氛围! Reborn很会照顾人,不仅给我买了爆米花,还给甚尔买了一份超额量的。
甚尔很显然对电影不感兴趣,一开始就表现的十分无聊。但为了陪我,或者是为了防意大利人,他还是耐着性子坐了下来。
怀里超份量爆米花根本不够甚尔吃,开场还没有十分钟,他就炫干净了。
天与咒缚的动态视力很好,夜间视力也不差。在瞥了身侧的甚衣,看到她怀里的爆米花后,他光明正大地掏出手。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桶沿时。
“啪。”
Reborn手指把一个爆米花弹了出去,打在了甚尔的手背上,这个举动的背后满是警告。
“甚尔。”他喊了一声。
“嗯嗯?”
正被屏幕里小狗萌得发昏的我一个激灵,看向了身边的两个人。
“可恶的意大利佬,”甚尔咬牙,“我吃的是什衣的!”
我听懂了,忍不住有些想笑。在看了甚尔扭曲的表情一眼后,把手里的爆米花桶往他身边靠了靠,默认了我们可以共享。
甚尔得意地挑眉,又看了一眼Reborn ,随后伸出手,毫不客气地从我的爆米花桶里捏走了一大把。
Reborn对此只是说了句幼稚,并没有干涉。
后来,我为了小狗哭的死去活来,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甚尔粗鲁地用袖子要擦拭我的眼泪,立马被Reborn用手挡了过去,并再次取出了干净的手帕,擦拭过眼角。
等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就到了晚餐时间。
就在我苦思冥想,三个不同饮食爱好的人吃什么晚餐时,没想到两个人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
Reborn:“和食或者烤肉吧。”
“意大利的炖剑鱼和通心粉。”
甚尔说。
“诶?”
我有些意外。
Reborn能说出和食和烤肉,我一点都不奇怪。就像是他在外面尝尝会给人戴的面具假象一样,绅士会考虑到别人的想法。就算今天真是去吃了烤肉或者和食,饮食不惯的Reborn也不会说什么,只是晚上会自己加餐,背地里再毒舌几句。
甚尔居然会记得卷卷爱吃通心粉! !
Reborn黧黑色的眸子和我撞在一起,他脸上的表情一点惊讶都没有,看上去早就知道了甚尔为何会这么说。
毕竟西西里没有和食,也没有烤肉。
甚尔说的这两个,已经是他自己在西西里岛屿能接受的美食了。
和Reborn一起待在西西里岛屿的时间不算短,但足够让他反射性地想到了那些美食。亦或者,是真的在改变着什么。
“嘁,就是我想吃了。”
被我们注视的不自在,甚尔这么说着。
我抱着他的腰,开心地呼了一声。
“好耶!那我们就去吃通心粉!”
我当然知道我的半身是怎么想的!
我们都是一样的啦。
月色落幕之际,京都市今井町内,精巧建筑群在街道两边排开。作为日本古老的城市之一,夜晚来临之际,歌舞伎町也开始开张。
等出了餐厅,夜晚的疯狂已经开始暴露了。
我一只手握着甚尔,一只手挽着Reborn ,两个人的脸和身形都极佳。或许是以为我是在干什么特殊的交易,亦或者是以为我是什么钱多的富婆,好几个街边牛郎都对我抛出了媚眼,又捏着日本的交际手势打着信号。
甚尔表情微变,快速看了Reborn一眼后,带着我们顺着今井町的小道朝着町外走去,努力远离那些腌臜的东西。
Reborn侧头看向他:“你好像很急啊,甚尔。”
甚尔:“不要和我说这些!”
烦死了,家里有个已经够让人头大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家伙还想着往上挤,简直是让他忍不了一点。
“不要吵架嘛。”
我说,“难得一起诶,这边距离香久山新干线很近啊,可以一起往那边散步嘛。”
看着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甚尔,我轻轻拽了一下他的手,“走嘛,走嘛。”
甚尔哼了一声。
风迎面吹来,我们顺着香久山新干线的方向走去。
因为歌舞伎町的那一遭,我松开了握着两人的手。甚尔双手垂在身侧,走在我左边,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懒散的压迫感。 Reborn走在我右侧,沉稳从容,高定缝合的黑色西装与黑夜几乎融为一体。
充沛的一天让我心情非常好,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某种意义上讲,曾经想过的甚尔和Reborn一直陪在我身边,也以如今的方式完美圆满了!
我们三人就这样并肩走在夜幕之下,和我梦想中的、小时候想要的家一模一样。
京都今天的月亮格外明亮,月色将我们的影子拉长。黑影叠着黑影,形成了模糊的凹字形。我扭头看着身高差产生的影子,偷偷踩了一脚Reborn的头,又躲了一下甚尔脑袋。看着根本不会反抗,任凭我踩着的黑影,我忍不住偷笑了一声。
“想什么?”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才发现自己因为光顾着踩影子,已经和他们落下了一段距离。
我抬头,和一双黧黑色的眸子撞在一起。
Reborn把插进西装裤口袋的手抽出来,伸向我。
那只手骨节分明,在手心和一些部分布有一层薄薄的枪茧。
“卷卷~”
我把手放上去,握住了那只干燥温暖的手,又快速看了一眼身侧表情不悦的甚尔,一把捏在了他的手心上。
我把两边的手高高举起,弯起眼睛露出灿烂的笑容。
“回家啦!~”
这一刻,好像禅院、咒术界、时间以及彭格列都与我们无关。只剩下黑影、薄茧、身侧的两位以及和彼此的陪伴。
Reborn的存在让我很开心!
感觉和心情,也与之前截然不同。
或许是因为西西里岛屿是他熟悉的国家、熟悉的领地,而禅院是彻底属于双子的地盘。在禅院和Reborn、甚尔相处,让我有了一种非常美好的感觉。
……
禅院内。
双花木取代了之前常见的松树,扎根在禅院的后院之中。款冬和各色代表冬至的花卉也被照顾的极好,清晨的风一吹,空气里都带着淡淡的花香。
甚尔穿着黑色的羽织出门,手懒散地揣在袖子里,走路的时候轻到无声。
这几周的经历让他也放松了不少,整个人的气质也比之前要收敛很多。如果之前的甚尔看起来像是满身杀意的黑豹,最近的他,就像是懒洋洋的大猫。
不得不承认, Reborn总是有办法,让人对他卸下防备的同时,把人的状态调整地完美。
身侧的禅院美穗紧紧跟着,心里不断祈祷千万别撞上了。
和一无所知、至今还被瞒在鼓里的甚尔大人不一样……禅院美穗作为禅院家的管家,又是什衣的带刀侍,对于Reborn先生半夜跑进家主院落的事,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反射性地帮助甚衣大人去隐藏。
眼看着马上就要临近甚衣大人的庭院,禅院美穗呼吸都不由地放轻了些。
然而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吱呀。”
障子门推开的声音。
甚尔脚步顿了下来,敏锐地侧头看向了前方的院落。
正对着他的庭院里走下一个穿着整齐黑西装、黄衬衣的男人,鬓角边的卷卷毛格外显眼。
在察觉到视线后,那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皮鞋微转,站在了一侧的花坛边,垂眸看着院子里的款冬。
甚尔瞳孔收缩,放在和服袖内的手指立马攥成拳,发出咔咔的声响。
近乎是咬牙切齿,甚尔喊出了这个名字。
直到这一刻,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他就说从看电影的时候就感觉到奇怪了,原来这家伙不仅是进入到了禅院,还进到了他半身的房间里。
他被人在眼皮子底下偷家了!
看这个熟悉的场景,很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个老不死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Reborn ?”
甚尔提高了音量,几乎是说完这句话,手指就压在喉间,从丑宝身体里抽出了噬魂刀。
禅院美穗抖了一下,快速看了一眼那个神情悠哉的男人。
还是被甚尔大人发现了!
这个上次让宗室长老们吃了大亏的普通人,在宗室结束谈话的那晚就爬上了甚衣家主的床。
虽然背地里还是会有长老说着他在进行下贱的勾引,但时至今日已经没胆子去当面谴责了。
禅院美穗早就知道,也早就在隐瞒了……
但这种抓现行的场景,还真是第一次啊!
甚尔大人也是不好惹的。
不仅是天与咒缚,还能一个人单挑躯俱留队所有人。硬生生把那些原本不服气的禅院们,训成痴迷的甚尔单推。这样的甚尔和这样的杀手对在一起,禅院美穗已经开始害怕了。
不行,她要找甚衣大人!
Reborn:“甚尔。”
“声音太吵了,Bella还在睡觉。”
语气非常淡定,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仿佛从甚衣大人房间里出来的人不是他,而甚尔大人的怒吼就像是没用一样。
他靠着这种回答方式,解释了很多东西。
为什么知道甚衣还在睡觉?
为什么这么自在?
甚尔的理智彻底断开了。原本还像只懒散大猫巡视领地的他,此刻就像是被戳中脊梁骨一样,整个人的气场进行了剧烈的变化,连带表情都变得嗜杀起来,唇角的那道伤疤,看起来更加可怖了。
禅院美穗面无表情,冷着脸不动神色地看了一眼甚尔大人。
眼看着对方怒气攒满,便沉默地往后退了两步。在悄悄隐去身形后,禅院美穗快速从甚衣大人院落的侧门潜入房间,打算叫醒对方。
咆哮声直接传响了整个禅院。
长老室内的长老们也听见了。
和禅院美穗的僵硬不一样,他们一个个欣喜若狂地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甚尔大人!”
“甚尔大人太争气了,就该如此啊!”
“等到家主把那异邦人打败,我们就让他知道我们禅院的厉害!”
上嘴脸的上嘴脸,拉嘲讽的拉嘲讽。原本在长老室喝茶的禅院直毗人动作顿了一下,忍不住说了起来。
“要去看看吗?”
长老们左右对视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齐齐站起了身子。
“老朽这就去为家主大人书写战绩书。”
大长老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说。
……
另一边,禅院美穗放在门上的手僵硬了一瞬,随后快速拉开了障子门,麻利地跑到了甚衣大人的床边。
眼看着对方睡得昏沉,外面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大,禅院美穗也顾不得什么。
“甚衣大人,甚衣大人!”
她低声轻喊着。
“……嗯?”
“该醒醒了,甚衣大人。”禅院美穗克制着自己的语气,但还是不可避免地焦虑了,“甚尔大人和Reborn大人在外面打起来了!快醒醒,甚衣大人。”
我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轰! !
外面传来了房屋倒塌的声音。
我:……………
已经察觉到什么的我,僵硬地扭头看向禅院美穗,大脑瞬间清醒。
禅院美穗看着随着她的动作松开的半截浴袍。
从脖子往下,布了许多可怕的红色吻痕。从分布来看,衣摆下面肯定也不少。
禅院美穗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没等她提醒,甚衣大人已经单手拽起了肩上的衣服,快速站起身子,把腰上的束腰理紧了。
可就算是这样,脖颈上还是有一两颗红色印记冒了出来。
“为什么打起来了?”
我快速穿着木屐,一边询问着身边的美穗,“甚尔这个点不是早就去躯俱留队了吗?今天迟到了?”
甚尔的躯俱留队训练时间是早上5点开始,雷打不动。看外面的天色已经超过了时间,很显然是今天发生了特殊状况了。
“是山本君。”禅院美穗快速说着自己知道的情报:“昨天下午的时候,您和Reborn大人去市内玩夹娃娃,并盛的山本君带着寿司还有特产来找甚尔大人了。”
“听山本君说,似乎还有一个 Reborn先生,最近一直在西西里岛屿,忙着处理彭格列门外顾问的交接事项。彭格列的十代被拉去做了好几次任务,从西西里回来,山本君就来找甚尔大人了。”
她说的那个Reborn,肯定就是指97年的里包恩了。
但问题是……西西里?门外顾问交接?任务?
……不会是Reborn搞了什么阴招,把里包恩支开了吧?
想到近一个月只能通过打电话发信息和我交际的里包恩,我倒吸了一口气,问着禅院美穗:“然后……?”
“……甚尔大人晚上喝了点酒,再加上熬夜看赌马,早上没起来。”
没起来,不就迟到了么。
所以自然作息和之前的不一样。
这也就导致了,原本不该被发现的卷卷,和甚尔直接面对面了。
呜哇!
简直是要爆炸了!
我也有些害怕,手放在障子门上抖了抖后,最终勇敢地拉开了门扉,向走廊匆匆走去。
为了防止两个家伙大打出手,以至于无法收场,我在深吸一口气后,用术式的加速叠在一起,立刻向庭院外赶去。
禅院美穗还没来得及说完,眼前的人已经消失了。
……有吻痕啊! !
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停滞了许久,随后垂了下去,后半截没说完的话,在此刻也显得有些无力。
等我抵达前院的时候,禅院的长老们也在。他们远远地站成一排,虚情假意地喊劝着。
“家主大人,不要惊动贵客啊!”
打!打得好!
“甚尔大人还是要三思,Reborn先生已在禅院居住一月有余,还是要以禅院为主,躯俱留队今日的训练不能废啊!”
甚尔听到这老不死的已经住了一个月了,手里的噬魂刀直接链接了万里锁,甩棍儿一样扔了出去。
穿着西装的Reborn ,轻飘飘地一跃,手里的枪支在地上打了一发子弹,靠着晴火的冲力,硬生生加快了速度,潇洒地落在了一侧。
噬魂刀的刀面非常锋利,一个划刃下去,就是半截房屋齐齐斩断。
我倒吸一口凉气,眼前不是生和死的对决,而是可怕的禅院经费不停上升。
“甚尔,还是不知道冷静吗。”
眼下已经不是我的一句快住手能够停下的了。
他俩打的上头,我也有些上头。
我决定用领域展开让他们都冷静下来! !
急匆匆跟上来的禅院美穗还没来得及提醒踏入这片主区域,就感受到了一阵磅礴的咒力。钟表流转的声音在禅院的每一个角落响起,禅院家顶上的结界处似乎有什么黑腔极速下坠了!
站在回廊上,禅院美穗清楚地看见了时间钟表的扭动之际,身侧突然出现了一群陌生的禅院人。
他们也被吓了一跳,呆呆地和禅院美穗对视在一起。
而我,
……我已经彻底傻掉了! !
我刚才是想用术式有时差结合领域展开的Sunday,把两个人永久性变成小孩子,好好给个教训!谁知道甚尔一扭头就看见了我在搞鬼,咬牙之间,扭头就开始凶我。
“不许用你那狗屎术式!!”
我被吓了一跳,有得益于最近一直在用【领域展开】去偷/情,所以手指竟反射性去勾了一下线。
Sunday彻底变成了勾线不说……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场上出现的四个一模一样的男人,吓得一动不敢动。
甚尔也没见过这么超标的场景,连带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黑色的鬓卷发,高礼帽、整齐的西装以及随时随地都携带的CZ75……没错了……是熟悉的卷……
但问题是,为什么一下子会来三个啊? !
是时空交叉开始了吗? ? !
“喔?”
在此前和我已经相处一两个月的Reborn ,也因为西装的原因融在三个R里,分不清彼此。那些黧黑色的眸子撞在一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四个人一起看向了我。
我急匆匆转过身子,往旁边走了好远躲避视线,开始疯狂摸索着我的手机,试图要打电话求助。
四个R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也没有追上来。
甚尔目瞪口呆。
比起他的目瞪口呆,更要命的是禅院家的那些长老们,以及接下来越发混乱的时间线。
大长老率先发现不对,又马上说:“直毗人?为什么有两个!”
我听到这个话,意识到不可控的事情发生了!
顺着长老的声音,我扭头看到了门口看起来神态不同的两位禅院直毗人。
97年的禅院直毗人看上去已经没有了奋劲儿,被我和甚尔还有Reborn修理完毕后,满脸都是呆傻。而对侧的,比他年长十岁的2007年的直毗人,倒是还有着身为家主的精神面貌,但在和我对视的那刻,疑惑就立马换成了欣喜若狂的疯癫。
“……”
这个状态,是我07杀了一圈禅院的那个直毗人吗?
没等我从中感觉到什么不对,手机突然响了。
看到来人是沢田纲吉后,我立马接通了电话。
还没等我说出“我家现在有四个R,你赶紧帮我取走一个吧,阿纲!”他就率先崩溃了。
“甚衣!!”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十年后的我也在这个世界啊!!”
我:“……”
“……………”
“啊?!”
我浑身僵硬捏死了电话。
没等我想清楚,熟悉的嗤笑传来。
“喔。过得很好嘛,衣。”
我和甚尔一起侧头看过去,在禅院远处的庭院下面,看见了10年后的、那个赌马把所有东西都赌完,以至于只能靠我赚钱养家的甚尔。
他比我现在的弟弟还要高、还要壮,身材和四周的气场,非常符合“术师杀手”的称号。
甚尔也再也不说Reborn了,他开始把矛头对准了平行世界的自己。
甚尔瞬间想到了之前甚衣说过,她在外面给弟弟赚钱养家的事情。
“废物。”
近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10+甚尔眼神一转,相似的眸子和他撞在一起,喔了一声。舌尖舔舐过唇边的疤痕,杀意猛地暴增。
“是你啊,弟弟。”
杀了!
“滚回你的未来去。”甚尔看眼下的自己格外不爽,脸色黑沉沉地一片。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话音刚落,甚尔的噬魂刀已经甩了过去! 10年后的甚尔仿佛早有预料,侧头偏过的同时,也从口里甩出了同样熟悉的武器。
两个天与暴君毫无征兆地动起手来了!速度快到只剩下残影,房屋大面积地崩塌。
两个平行世界的长老们已经彻底傻眼了,不仅仅是为了自家的甚尔/家主大人突然变成两个,更重要的是那可怕的杀手变成了四个! !
四个Reborn带来的威压,可比一个要恐怖多了。
和甚尔们的一触即发不一样,四位Reborn都在彼此审视着,气氛微妙极了。
Reborn侧目和其他三个R对视着,一位和他一样穿着黄色衬衣的R把手微微扬了起来,唇角扯了一下。
“大场面,比上次两个还要多。”
哦,这个是97。
“朋友,手段下作。”97里包恩嗤笑嘲讽:“彭格列门外顾问的75个任务都被你以我的名义一次性领了,赠礼?”
“地主之谊。”
Reborn说:“感受一下西西里岛的热情,不要忘记故土的美景。”
“看样子你们早就认识了。”
一位R轻飘飘开口,黧黑色的眸子撇过一侧打起来的两个甚尔,又划过正在和沢田纲吉打电话的甚衣,冰冷地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意外。”Reborn说。
复仇者R看了一眼打起来的两个人,语气里带着毫不遮掩的厌烦,周身的气势是比其他人更要冷冽的。
那是一种历经黑暗、堕落之后的狠厉与无情。
“吵闹的野兽。”他刻薄的评价。
“Chaos。”
十年战的07R单手拉下了帽檐,唇角勾起弧度:“你这样说,是否忘了甚尔和甚衣的关系。”
“比起这个,朋友。”Reborn看向他,“你是谁。”
和争锋相对的甚尔还有10+甚尔不一样,这四位始终保持着绅士的体面与冷静,现在甚至开始主动套取情报了。
在一番嗤笑和挖苦之下,大家总算是确定了彼此的身份。
87、97、07、还有一位是十年战出现过的复仇者R,对方所处的时间线,是介于07和97之间的平行时空,05。
在一人说自己是 07后,三个R的视线一下子凝聚在了这个让所有平行世界,都接收到被放置记忆的蠢货身上。眼神里带着冰冷的打量、审判以及微妙的嫌弃。
十年后的沢田纲吉非常靠谱,在来到世界的第一时间,就和十年前的自己交换了情报。不仅如此,还立刻找到了伽卡菲斯,要求他说出时空交叉的所有情报。
现在他们就在商业街, 27负责给我打电话, 270负责拷问伽卡菲斯,卡着点把情报告诉我。
阿纲!
你真的太靠谱了! !
“这不怪你。”
270温柔地安慰我:“我问了伽卡菲斯,时空交叉是大家一起搞出来的事情。”
那么,时间线是怎么毁掉的呢?
“原本禅院甚衣用自己的领域展开乱跳时间,已经让世界平行线开始感觉到混乱了……”
“嗯?你问我时间线为什么有感觉?你在开玩笑吗,彭格列?”
“世界基石都需要守护,意识都需要继承,凭什么会认为时间线没有波折呢?”
伽卡菲斯也无比头大,他捏着自己的鼻梁看向并盛的商业街。普通人们都没有影响,所以时间线的交叉,最主要是和甚衣有关的人进行展开的。
“原本领域展开就有很大隐患了,十年战时,白兰一口气打通了98个世界,只留下了两个没有被消灭掉的平行世界。而85年的时候, Reborn又去日本找到了禅院甚衣,为了让时间线正常运转,世界意识和基石力量,补全了85年里【甚衣】的存在,导致有两个世界都存在甚衣。”
“白兰的通关游戏,已经让时间线开始坏了。”
“但还没有完全坏。”
“要问的话,”伽卡菲斯看了一眼面前一大一小的两个棕发十代目,摊开了手,“彩虹之子的七的三次方,传承了平行世界的记忆。如果甚衣不反复跳的话,这样当然没问题。”
“记忆流传的后果就是时间线卡顿了吗?”十年后的沢田纲吉问。
“没错!”
十年前的沢田纲吉露出了“ =口=”的表情。
“所、所以,你也玩时间线了吗?”
“哈哈!我跳转了很多个平行世界,总是要确定一下。最后知道只有什衣能彻底解决,我才找她合作的嘛。”
哈什么哈啊!
沢田纲吉已经要崩溃了。
难道接下来他要面对三个R吗?
(原本的两个加上十年后的一个)
“然后是87年的Reborn找到了这个世界。”伽卡菲斯说,“原本也没什么,毕竟世界那么大,能稳住还是可以稳住的。”
“但是啊……”
伽卡菲斯笑了起来:“甚衣最近应该是大频率用了术式和领域展开吧?反复跳跃时间和累积之后,前面的时间线就绷不住啦!这下是彻底融合了。”
27和270面面相觑,一个痴呆,一个带着有些僵硬的温柔笑意。
“总之,就是这样了,甚衣。”
十年后的沢田纲吉语气缓了下来:“不要急,伽卡菲斯说,两个世界交叉也就两天罢了。”
“但是你的那些R……”
“伽卡菲斯说因为束缚牵扯,有些复杂。所以要等你去并盛,才能帮你解决那些Reborn。”
……
我颤抖着挂断了电话,脑袋嗡嗡作响。
时空交叉,原来是这个意思!
不仅仅是时间线造成的四R混乱,还有07世界和97世界的暂时融合。
好在,07和97只有两天融合。
……但四个R却是更长时间啊! !
我看着阴沉沉的四个R ,又看向打的死去活来的甚尔们,眼神一瞥,突然发现了站在远处、目瞪口呆、满脸迷茫,甚至狐狸眼都睁大了的禅院直哉。
那个直哉和这个世界个位数年龄的直哉不一样。
他16岁! !
为了不被R们堵截,我开始跳转话题,甚至想到了一个无比烂的馊主意。
“长老们!”
我快速冲了过去,拽着那个没反应过来的十年后直哉,用术式赶到了两个世界的长老们面前。
我看着之前信誓旦旦说着无法孕育子嗣、血统会被玷污的大长老,手啪地一下拍在了禅院直哉的后背上,把他推了过去。
长老们:“!!”
“甚、甚衣大人,你要做什么?!”
二长老已经开始颤抖了。
话没说完,那边的两个天与暴君也不打了,瞬时瞥眼看了过来,两道直冲冲的杀气直接对准了禅院直哉,让他两腿发颤。未来得及说出口的羞辱之语,此刻愣是没有落下去的勇气。
“长老们,不是想要传宗接代吗?”
我把手压在了禅院直哉的肩膀上,对着长老笑了起来。
“那么就赶紧趁着这两天的时间交叉,让已经16 、可以订婚、且在日本可以进行X行为的直哉,多留一些种吧!”
……
一片寂静。
禅院直哉后背发凉。
随后他看到,那些恶心的老头子们,开始对自己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
“妙啊!妙啊!”
眼下这个世界双子实力太可怕了!
甚尔就算是家主,也摆脱不了零咒力的事实!
作为禅院的未来,他们本来是要让禅院甚衣去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生下许许多多的儿子!
可这个计划也被该死的意大利猴子拒绝了不说,他还是个恶心的普通人。
这个主意可太好了!
直哉原本就是禅院家的家主嫡子,血脉绝对纯粹!
今天睡一个、明天睡一个、实在不行一天三四个。男人嘛,用上道具用上药水,想坚持多久坚持多久。
“直哉少爷!”
一位长老开始对着同位体的直哉少爷露出祈求的眼神,“救救禅院吧!”
“生,务必多生!”
“今晚我就安排,询问一下有没有愿意留下子嗣的女人。”
三长老说。
大长老立马比了个手势,向我保证:“我会无比准守自愿原则,报酬绝对丰厚!”
“睡一次底薪报酬1亿円怎么样?如果怀孕,报酬在8个以上,生下来就是10个以上!”
“妙啊,妙啊!”
长老们热烈讨论,俨然已经忘记了尊卑,实打实商量起关于禅院后代的事情。
“不同意就绑起来!”
10+的甚尔野蛮无礼,俨然是甚衣脑的他,根本不会在乎直哉说什么,立即粗暴的打断。
甚尔也不屑理会禅院直哉,在此刻和十年后的自己形成了非常微妙的统一战线。他视线在四个意大利佬身上扫了一圈后,往那边走了过去。
四个R用同样的表情看着甚尔。
甚尔被盯得头皮发麻,原本打算开口的喂,在此刻硬生生换成了“Reborn”。
“Reborn,给我催情弹。”
很好,这个是87。
甚尔正要接过,剩下三人也齐齐掏出了熟悉的催情弹。
四只手伸向他,虽然他们表情有些微妙的不一样,但语气却同样的兴味。
“甚尔。”
其中一个R喊了一声。
另一个R接话:“能分出来吗?”
甚尔:“………………”
他终于知道自己的半身为什么一副反应过激的样子了! !
这谁不过激!
不行,他必须要让十代那个家伙也来感受一下。
甚尔快速抢过自己最近那人手掌上的子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在把子弹交给了家族长老,简单说明用法后,他和自己的半身对视一眼,皆露出天要亡我的表情。
“甚衣。”
甚尔沉沉地喊了一句。
“甚尔。”我语气也沉沉的。
两人对视一眼。
“……要不我们跑吧?!”
双子同频。
“跑什么?”
十年后的甚尔不屑地看着甚尔,“不知道打回去吗?”
“你去试试啊!”
被迫害已久的甚尔喊道,反手就是一个天逆鉾。
天与暴君们又开战了!
背后是长老们大声的劝阻,时不时蹦出一两句你们不要再打了!
眼下俨然乱糟糟的一片,我的头皮开始发麻起来。
“Bella。”
熟悉的声音在此刻犹如恶魔低语,我倒吸一口气。
在原地僵硬了许久之后,最终,不得不去面对现实。我僵着身子,走到了四个R面前,而就在那一刻,他们齐齐地围住了我。
这种可怕的压制力已经不是一个R带来的了。
而是四个啊! !
他们连带我认识的那位一起,慢条斯理地往我走来,半围住了着我。
“呜哇啊!你们好吓人,这是要搞什么东西……?”
我被他们吓死了,不由地往后退了两步,“别啊,你们离我远点,太吓人了啊!!”
“我听说了, Bella 。” R看着我,声音低沉:“谁都可以。”
“不行就多找几个,总会有听话的里包恩。”另一个R接话起来。
“我现在只是想玩弄你。”R说,“不错,长大了。”
“好了。”
最后一个迟迟没开口的R愉悦地勾起唇角,视线扫过同位体的自己,最后落在我的身上,“那就先从分辨开始,怎么样?”
“猜猜看啊,谁才是属于你的Reborn呢?”
……要不要这么鬼畜啊你!
我也放弃治疗了。
我也跟着鬼了起来,做出不屑的样子,冷笑了一声。
“区区四根!”
“哦?”
“区区四根。”
“胆子很大嘛。”
“有点意思。”
鬼起来了的R不分场合,就在我开始苦思冥想该怎么做的时候,熟悉的咒力波动突然出现在了天空上方。
“哇,真的假的啦?”
甜腻腻的声音带着调侃,声调上扬。
“悟,不要这么夸张。”
“诶?说的就像是你好像没反应一样。刚到这个世界总监会的时候,眯眯眼都一下子变大了很多啊,杰!”
“不要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懒散的女声响起。
五夏硝!
我命中注定的朋友!
“硝子!毛毛!嘟嘟!!”
四R们中间一位啧了一声,拉下了帽檐。
“麻烦的小鬼来了。”——
作者有话说:“原本禅院甚衣用自己的领域展开乱跳时间,已经让世界平行线开始感觉到混乱了……”
↓
指的是:97跳18、18跳87、87跳85、85跳07、07跳87、87跳97。
四R男主是蜻蜓R。
存稿改了没有夹心,07穿界只有两章,算是把前面的咒回世界的伏笔圆上。
后续就是四R,通过四R,11否定了谁都可以这句话,最后选择了蜻蜓R(从这里诞生分支)
四R不存在讨好,而是为了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到底谁更重要。
番外剧情就是平行世界的11们XR们。
包括:复仇者R、杀手时期R。
[爆哭][爆哭]在家修摆了三四天没去上班,昨天和今天上班让人生理不适,人都要死掉了呜呜呜呜! !
拖延症到底怎么解决【崩溃】
第84章
84.
抛开让我紧张的四个Reborn先不提, 07年认识的朋友们出现在我的世界,是一件很让人惊喜的事情!
“硝子!”
我在虹龙停下的那刻,就利用有时差的术式加速了过去, 扑到了香香软软的硝子怀里。
她单手压在我的肩膀上, 唇角微微上扬:“甚衣。”
“哇,好大的阵仗。”
五条悟快速跳下虹龙,手指勾下自己的墨镜,六眼扫过四周混乱的景象,多少有些兴奋了。
“喔?不是咒灵诶?是两个能量体、一个诅咒束缚外加一个本世界的普通人吗?”
呜哇!
不愧是六眼。不愧是嘟嘟!
一下子看出来有人和我有束缚了!
“嗯嗯!”我鼓励地看着他,又和他一起望着那四个R,开始追问:“那你知道哪个人身上带着我的束缚诅咒吗?”
五条悟正要开口, 一道声音比他更快接话。
“Bella。”
刚才说话的R表情平静地看着我们, “我可没说过,分辨可以用这种作弊的方式。”
我吐了一下舌头:“但你也没说不可以!”
看着表情和肢体动作无比熟络的少女,夏油杰快速向前走了一步,单手压在了五条悟的肩膀上。
“悟, 要有礼貌一些。”
“我当然知道哦。”
五条悟倾下身子看着我,看好戏一样,抓着我的手指,在那四个人身上过了一圈,最后精准地停在了87Reborn的身上:“当当当!就是他啦!”
“麻烦的小鬼。”被打断游戏进程的复仇者R杀意顷刻泄了出来,表情冷漠地掏出了枪支, “我可不会在乎这么多。”
“朋友, 你的脾气可不太好。”
里包恩瞥了他一眼,“这里还有女士。”
“哈?”五条悟唇角咧开,露出一个猖狂的笑容,“不会吧?不会吧?你可是普通人诶,居然想要对我出手吗?”
“悟!”
夏油杰立马轻呵了一声,眼里却带着笑意,“不要欺负人啊。”
“欺负人?”
这下一直没说话的Reborn也开口了。他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扯了一下唇角,“这是属于咒术师的自大么。”
虽然没掏枪,但感觉上就是在说:不介意陪你玩一玩。
有点麻烦啊! !
这几个人没有一个省心的啊,万一真打起来,别说是禅院了,咒术界都要被搞得乱七八糟了吧?
我特别想要使用领域展开,把所有人都变成小孩子,好让他们好好的相处。
但我也是真害怕用了以后,会出现第五个R、第六个R……
救命,已经要窒息了!
家入硝子视线瞥向后面表情冷漠的四个男人,又扫过周围混乱的场景,慵懒的话语从唇间吐出。
“甚衣,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正是时候!”
我急忙抓住了硝子这根稻草,匆忙接话,根本顾不得自己说了什么。
眼看着他们的视线都转到了我的身上,我又深吸一口气捏紧了硝子的手。在灵光一闪之间,我急忙指向了那边打起来的两位弟弟,用急切的语气喊了起来。
“硝子,快用你的反转·反转术式,对着他们轰一下!”
“死肯定死不了的,我们有四位晴火和反转术式啊!”
对!肯定是死不了……
但他们再打下去,我家肯定完了! !
家入硝子:“……”
她视线扫过两个打得昏天暗地的天与暴君,额角也开始发疼。
这不着调的话语一打岔,就让刚才要打起来的凝重气氛冲淡了不少。
Reborn把视线投在来的三人身上,普通人看不见咒灵,在四个R看来,这三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07年的里包恩很显然知道他们,见状对着身侧的三个西装男人颔首,介绍般说着。
“咒术师,十年后的三位最强。”
是的,三位。
不仅仅夏油杰和五条悟拥有了特级咒术师的证书以及头衔,家入硝子在禅院甚衣的帮助下,把反转术式化成了大功率的攻击术式。如今不仅仅是特级,还在总监会担任执行副会长一职。
那位黑发的夏油杰,就是07年时,十年后的沢田纲吉打电话联系的人。 *
十年后的阿纲和夏油杰的合作,不仅快速了解了咒术界的本质,还教给了17岁的夏油杰许多可以在总监会亦或者咒术界执行的手段。
可以说,07年的世界,在甚衣的牵线搭桥下,已经大变样了。
说到这里……
“甚尔。”
07年的里包恩喊了一声。
这道声音瞬间让两个甚尔反射性地停了下来,一大一小同时用那种有些扭曲的表情看着正在说话的里包恩。
“假设你脑子没被马匹啃食干净,现在停手。”
10+的甚尔啧了一声,阴沉着死死地盯着那个意大利人,最终还是和身侧十年前的自己一起收起了天逆鉾。
两个人对视一眼,似乎都有什么想说的。
甚尔:“……你也?”
10+甚尔:“……”
还不是什衣!为了让他不赌马,给彭格列的人打了电话。
十年后的沢田纲吉忙着和夏油杰讨论彭格列进军咒术界的事情,根本没时间联系他。而这个任务,兜兜转转之下,就放到了07年的里包恩手里。
一大一小两个暴君停息下来,让07里包恩稍许满意了些。
Reborn沉默地和那边的甚尔久久对视,已经知道他是什么脾气的甚尔当场咬牙,收起了手里的天逆鉾。
甚尔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半身被包裹在三个咒术师之中,便沉着脸往半身身边挤。
“滚开!”
他粗鲁地用胳膊啪地一下撞向夏油杰,又单手压在了甚衣的肩膀上。
“哇,是小甚尔诶?”
五条悟语调拉长,甚至还刻意把自己的墨镜向下移了一下,露出了那双绮丽的眸子,好奇地盯着甚尔和10+甚尔看。
“从肌肉群和密度来看,这家伙的天与咒缚早就觉醒了哦?”五条悟来了兴致,“居然这么早吗?”
“……六眼!”看来不管过了多少年,就算不是18年那个高专老师,现在的DK也还是让人讨厌!
早跟着甚衣去过18年涩谷的甚尔冷笑:
“少耀武扬威了,给我离远一点!”
“哈哈。” 10+甚尔幸灾乐祸,视线转到五条悟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嫌啊,小鬼。”
“好了,悟。”夏油杰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一步,握住了黑发少女的手,看着对方周身变化的气质,唇角扬了起来:“最近还好吗?甚衣。”
“还不错!”
我笑眯眯地说着,说完了又觉得后背凝聚的视线变多了些。
两只眼睛如今变成了八只,那四个人就像是什么可怕的蜘蛛,阴冷冷地盯着我的后背看,又不说一句话。
“……但,但最近还是有些麻烦的。”
我硬着头皮跳转了话题,又更改了自己的语调:“总得来说,因为时空交叉的原因,你们需要在这个世界暂住两天哦。”
“没关系~”
五条悟摆了一下手,不以为然。
“老子也很好奇小时候的自己诶。正巧,趁着这个时间去五条家看一眼好了。”
“啊,这么说起来的话!”
我看向了五条悟和夏油杰,歪了一下脑袋:“之前总监会好像在讨论什么星浆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九十九由基。虽然现在好像不打算让她去同化了,但坏点子肯定很多。”
“星浆体?”
夏油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支着下颌看了一眼身侧的挚友。两个人对视之间,马上就达成了友好协议。
“既然来了,”夏油杰温和地笑了起来,狭长的眸子微弯,露出了亮闪闪的光,“那就顺便把羂索和总监会都解决了吧,悟?”
五条悟没有反对,他笑着揽住了我的肩膀,又压在了我身边的甚尔身上。
17岁的他身形要比甚尔瘦弱一些,但个子绝对在甚尔之上。一下子把我们俩一左一右揽起来,不仅我呆了一下,甚尔也有点没反应过来。等他想清楚后,手里的天逆鉾和一侧10+甚尔的天逆鉾同时抬起,砸向了五条悟。
“呜哇!可怕!”
五条悟快速搂着我用苍跳转了位置。
还没等他落下,金色的子弹就砰地一声射向了他。在被无下限抵挡之后,晴属性的金色火焰突然在子弹上凝聚,把无下限挤得向内压缩了一下。
虽然没有破,但隔膜变近了。
……真的假的,普通人啊?
更古怪的是,他们都没人动手啊?
五条悟皱了皱鼻子。
“抱歉。”
Reborn淡声说着:“之前教训小孩,混沌射击埋在地上了。你应该是踩到触动机关,引起了晴火炎效应。”
甚尔马上幸灾乐祸起来。
他可是吃了不少混沌射击的亏!
意大利佬的混沌射击不仅可以立刻反射,还可以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用晴火催动。刚才很显然是他们四个里的谁受不了了,出手试探了一下。
甚尔视线扫过那四个人,撇去自己最熟悉的Reborn,精准停在了一个阴沉沉的意大利佬身上。
在注视对方的那一瞬间,有种不祥的、恶劣的、黑沉的气息瞬间趴上了甚尔的后背。
那种可怕的毁灭感和无所谓生死的气息,让甚尔瞳孔收缩了一下。
“好了!”
我快速从五条悟的怀里挤出来,走到一边捂着额角。
我觉得我需要有人来帮我捋一下。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给老朋友打电话。
沢田纲吉看到熟悉的名字那刻, PTSD连锁性产生了,整个手都在颤抖。
他在家里急得到处跑,“怎么办,怎么办?不会是让我把三个R中间的一个带回来吧?”
270在帮妈妈洗衣服,听到声音后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对着十年前的自己微微颔首。
“不要急,拿来吧。”
沢田纲吉: QUQ !
虽然是自己,但是真的太可靠了。
“给、给你添麻烦了!”
“不要这么客气,你也是我啊。”十年后的沢田纲吉忍不住笑了一声,话语里带着几分怀念和感慨,“真好啊,你现在。”
沢田纲吉:……哪里好了哪里好了,是说被戏耍的很好吗? !
“甚衣,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柔沉稳、语气自在,仿佛带着对所有事情走向的绝对把控!
是十年后的阿纲!
“阿纲,”我把手机按下了公放,调成最大后捏在了手心里,深吸一口气:“麻烦你把刚才和我说的再讲一遍吧!”
讲我是会讲的,但着实是把控不了这个场面。我又不是大空! !我只是岚啊!
那边传来了咦! ! 的高声尖叫后, 270的声音顺着话筒缓缓响起:“上午好,杀手先生们,以及熟悉的夏油君、五条君,还有硝子小姐。”
“不知道甚衣的弟弟在吗?”
我迅速接话:“他在!”
270笑了一下:“那么也向你问好,甚尔。”
甚尔古怪地皱眉,怎么也想不出来十年后的沢田纲吉和十年前相差那么大。
Reborn和身侧的里包恩对视一眼,而身侧的07里包恩和复仇者R表情倒没有一点意外。在复仇者R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种类似平静的情绪,身上的气息也没那么吓人了。
沢田纲吉用着他惊人的包容力,娓娓道来,把时空交叉的事情和盘托出,又讲出了需要三位杀手先生去并盛的事情。
“不是三位啊。”我纠正道:“是四位!”
“……”
十年后沢田纲吉的话语顿了一下,随后又发出了无奈的笑声,“辛苦了,甚衣。”
“……呜,你不能来一趟京都吗?”
我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呜呜呜! !
“抱歉,目前没办法过去。”270头疼地说,“意大利那边十分钟前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这个世界的瓦利安和十年后的瓦利安打起来了。”
我:…………
这、这对吗? !
“然,然后呢?”
“然后十年后的瓦利安把瓦利安的领地占为己有了。”
“ Xanxus说,就算是只有两天,也绝对不屈人之下。” 270苦笑了一声,“应该是想要提前解决一些问题,现在Xanxus带着斯库瓦罗不停地在对一些家族发起攻击,年轻的我这里已经收到了很多举报电话了。”
举报,其实就是告状。
“……”
杀了我吧!
挂了电话后我也彻底摆烂了。
我看了一眼表情古怪的三位最强,又看了一眼一直盯着我的弟弟,最后艰难地把视线投向了四位杀手先生身上。
我开始耍赖了。
就那么往地上一坐,整个人开始无所谓了。
“我不管了,分辨不出来!你们都太乱了!”
“嘟嘟和毛毛都随便怎么样吧,甚尔和十年后的也随便打吧!大不了我把你们统统当成 Reborn ,反正不会死!”
五条悟、夏油杰以及家入硝子,从来没有见过她这种任性的样子。 10+甚尔虽然见到过,但此刻也有些头疼。嘴角抽了一下之后,他就要伸手把她拽起来。
“什么样子。”
“喂,不要动!”
保姐狂魔马上上线,挡住了他的手。甚尔不悦地看着10+甚尔,“甚衣根本不想管啊,她想坐就坐!”
“哈?”
10+甚尔终于明白了之前在07相遇时,甚衣提到的“如果是那个甚尔才不会这么对我”是什么意思了。
就是因为他这种无底线的纵容吧?
10+甚尔额角青筋直跳。
至于四位杀手先生……
一位R突然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无奈和头疼。
“够了。”
他直直地看着我,和我对视两秒后,侧头看向自己的同位体。
“不要让小孩子们看笑话了。下次再说吧。”
熟悉的语气让我心里跳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确定他是否就是87R,旁边一位又用同样的语气开口了。
“Bella,起来。”
“我可没教过你,生气就要坐地上。”
哦哦,这个语气难道是……!
“好了。”另一人说:“不要做无意义的事情,比起在这里浪费时间,更应该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去做。我可不想和几个草履虫一样的同位体长久地待在一个天空下。”
一人嗤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后,拉下了自己的帽檐。
“Chaos,Bella,游戏暂停。”
我:……
光凭声音和语气,我真的分辨不出来谁是谁啊!
但好在,他们四个暂时离开了。
不过很显然不是退出的意思,而是先去商量什么东西去了。
……商量什么啊,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不要商量啊!
看着他们的身影,我逐渐意识到不妙了!
没等我想清楚他们到底要做什么,甚尔就把我从地上捞了起来,单手勾住了我的肩膀。
另一边的10+甚尔不甘示弱,一拳头打上去后,另一只手牢牢和我缠在一起。
他俩隔着我瞪在一起,我沉默了两秒后,快速地抬起手,左右两边啪地一下按在他们的脸上。
“你们俩就别给我添乱了!!”
四个R就够让我头疼了啊! !——
作者有话说:我把章节分一下,方便试看也方便跳章。
不想看乱炖的等几天,结束后是RR11RR的剧情。
下章含双子盖饭[狗头]
第85章
85.
眼下已经是闹得不行了, 我决定先把嘟嘟和毛毛从禅院带出去再说!
或许是四个杀手的离开也让两个DK们轻松了很多,五条悟开始带着乐子人的性子,提出建议。
我立马扭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
我第一次觉得甜品脑子是如此好, 十年了他还记得要去吃那个东西!而现在正好可以合适地离开禅院!
和她的视线撞在一起,五条悟的话语顿了一下,又无意义地发出啊、嗯的单音。快速侧头后,他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想去吃。”
夏油杰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兀自摇摇头, 一副妥协的样子:“正巧, 那就去吧。路上顺便去一趟总监会。”
“我也要去!”
我说完这句话,立马看了一眼我两个正在瞪视对方的弟弟一眼,手霸道地一左一右全部牵住。在感觉到他们的视线后,我保持着牵手的动作,左右各威胁地看了一眼。
“你们俩!老老实实的跟着我一起,不许打架、不许秀肌肉、不许拆房子!今天都给我做听话的乖宝宝,做可爱的弟弟!”
10+甚尔啧了一声,和我牵着的手微微换了一下姿势,轻松地把我的手掌包裹起来。他的掌心带着厚实的温度,就像是大猫的猫垫,温暖又有些茧的粗糙。
“啊。”他发出单音,算是同意了。
甚尔没有10+的阅历,也没有10+脸皮这么厚。眼看着又要抢夺自己的半身,当下又开始拧眉起来。
“你让他走!”他看着我,对我说,“你只需要一个弟弟就行了,对吧?”
“但, 但也不能不管吧?”
我说,“这个是什尔啊?我没办法丢下来诶。”
“什么?!”
现在已经不是和意大利老男人抢夺半身的时间了!
他甚至还要和自己打擂台!
他难以置信地提高了音量:“你,你……”
“要是不想去的话,就去找Reborn好了。”我小声地说,“其实我也想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你去帮我探探路?甚尔?”
甚尔:“……”
更不行了!
他的手一松开,那个恶心的六眼和该死的眯眯眼,肯定会找机会来和他的半身贴贴的!
与其这样……
与其这样被别人占便宜! 自己最起码是甚尔。
年轻的天与暴君忍着脾气,不爽地又瞪了自己一眼后,勉强算是同意了。
“小鬼。”
10+甚尔懒洋洋地扯着唇,绿色的眸子透出恶意的笑容:“还有些牛郎的把戏没见过吧,别和老子拼什么存在感,小心让你直接失去。”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10+的自己,满脑子都是自己居然去当牛郎了。
“不要再吵了!”
我又拽了左右两人一把。
被强行制止之后,算是暂时安静了。
只是暂时的。
我小瞧了朋友们的战斗力!
我们坐在夏油杰的虹龙上,从禅院急转直下,到达京都市内。顺着五条悟的指引,我们找到了那家甜品店!因为我喜欢吃甜食,所以当场就和五条悟达成了友好默契,一起买了超多的蛋糕,直到桌面上摆不下了,才停下手来。
甚尔和10+甚尔就开始一句又一句接着话音嘲讽着对方。
一人说个子矮,另一人马上就说你当过牛郎。
一人说你现在真是废物,连杀手都打不过,另一人又抱怨你当过牛郎。
……
彻底是和牛郎杠上了!
还没完,等到我们准备吃东西的时候,夏油杰和五条悟上演了恶心的你喂我、我喂你的戏码,看似投喂甜点,实际上是要把对方噎死!
家入硝子淡定地夹着烟抽了一口,很显然是早就习惯了。
我也把两人屏蔽,正准备挑选蛋糕品尝的时候,面前突然伸出了五只手。
“吃我的。”
X5
连硝子都给我选了一款,甚至把叉子都放好了! !
我看着几人手里口味不同的蛋糕,陷入了沉默。
悟是他最喜欢的黄油大福奶卷,杰的是一块口味比较清淡的抹茶千层。我双子半身甚尔,一位挑选了最贵的熔岩夹心蛋糕,10+的甚尔则是巧克力朗姆酒流心脆。
硝子是看起来就很可爱,还有草莓点缀的粉色蛋糕。
我眨了眨眼睛,在他们的注视下,快速握住了硝子的手,并就着她伸手的动作,挖起一块喂进了嘴巴里。
“好吃!”
我捂着脸发出幸福的声音。
果然。
硝子淡定地收手,并用手帕给我擦了一下唇角的奶油。
“慢慢吃。”她轻声说。
“硝子最好啦,永远爱你!!”我含糊地说着,对她投去亮晶晶的眼神。
另外四个人的手僵在空中,半响后收了回去。
“这个时候就不要再说话了吧,悟?”夏油杰看似安慰五条悟,实际上坏狐狸一直在埋坑:“弟弟都被拒绝了,我们被拒绝很正常吧。”
“啊。”
最强DK们达成战线统一,五条悟笑了起来:“说的也是哦?”
甚尔啧了一声,在西西里待久了的他,直接无视了这种低级的挑拨术。
10+甚尔则是眯起了眸子,盯着我看了许久。在我被看得有些迷茫之际,他慢条斯理地拿起了自己手里的流心脆,嘴巴咬了一口。那双绿色的眸子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没有移开过半分。
一场小小的风波就此结束了,接下来我们就能安心地散心了………才怪! !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感觉若有若无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可五条悟有六眼,甚尔和10+甚尔都在,从他们的表现来看,简直是正常极了!
所以到底有没有人啊?
难道是咒灵吗?也不对啊,我自己就是咒术师不说,毛毛和嘟嘟的更是非常有经验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时之间不敢确定,无法探测清楚之际,只能当自己想多了。
但那种黏腻的、阴沉的视线一直停滞在我的身上,每当我和朋友们贴贴、在一起热情拥抱或者玩耍时,那个视线就更明显了。
……呜,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被看得后背发凉。
“悟,你有感觉到周围不对吗?”
我试探性地问了一下嘟嘟。
五条悟像个没骨头的大猫,走了一下午就开始脱力了一样。仗着两个甚尔在前面比赛枪击和各种游戏,他把身子软趴趴地压在我的身上,发出了质疑。
“没有啊。”
“你是不相信我吗?甚衣。”
要是有人跟着,他早就发现了。
虽然如此,但是……
“甚衣,悟。”夏油杰在远处对我们挥挥手,示意过去。
我的思绪被打断,稍微顿了一下后,跟着五条悟一起走了过去。家入硝子懒散地走过来,勾住了我的胳膊,这个动作让五条悟趴着的姿势瞬间变得别扭,原本舒适的位置也开始难受。
“杰!硝子抢我的位置!”
“恶劣的DK懂什么?”硝子淡定地说,“女孩子就应该和女孩子在一起。”
“赶紧去找你挚友吧,悟。”
“什么!”
眼看着他要跳脚,夏油杰立马好脾气地压着他的肩膀。
“好了好了。悟。”
夏油杰就像是沉稳的监护人,在他身上偶尔会展露出某种熟悉的影子。看着他安抚五条悟的样子,我不由地歪了一下脑袋。
或许是时间有些长,大家也没有最开始那么争锋相对了。我两个弟弟虽然走了一路吵了一路,但好歹没有动手。
虽然如此……
但他们的较劲儿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
我喜欢发卡,再加上送给硝子的就是发卡。遇到好看的饰品后,我就会拉着硝子一起去看款式。还没等到我要付钱,几个人就开始了眼神厮杀。
甚尔一拐子打在了10+甚尔肚子上,又一脚踩在五条悟的鞋上(被无下限隔绝了!),抬起手就要付钱。
身侧的10+甚尔反应速度极快,一个抬手,不仅压在了五条悟的脑袋上,隔着无下限把他朝着柜台按,还能游刃有余地在起手时,把身侧比自己矮一些的甚尔,用胳膊肘压制住。
五条悟可是最强!
当下就用无下限把两个人撞了一下,长得离谱的腿在地面一扫,就同时踹在了两个天与暴君的小腿上。随后,他懒洋洋地挑起眉,从口袋里拿出皮夹。
“结账。”
夏油杰笑眯眯地掏钱了。
家入硝子和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硝子沉默了许久后,拿出了手机!
我一愣,随后也急忙摸索出因为时间线不一样,款式有些落后的手机!
我俩开始拍起照片。
原本有些烦恼的情绪,当下就转换。
是的,我开始享受了。
直到夜幕降临,我们这混乱的一天才得以结束。
因为五条悟想要去五条家看看,所以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便要和他一起去五条宅。原本我是要跟着一起去的,但我突然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
四个R现在都在禅院,我和甚尔还有10+甚尔回禅院的话,肯定会有未知的问题存在。
我相信Reborn的为人,所以他们在禅院,我也不担心禅院会如何,甚至不会害怕他们被欺负。但要是我回去的话,那么晚上就会被包围! !
……太可怕了!
还是住外边吧!躲过一晚是一晚!
白天的时候我给硝子买了新的电话以及电话卡,在把她的名字存入手机后,我们约定明天白天再进行沟通。
“那么,以后应该还会见面吧?”
五条悟看着我,语气已经不再像07年刚分别时那样了,但喉间依旧带着某种压制的情绪。
“当然!”我说,“18年的时候我肯定会遇到你的~到时候就看看能不能发现我啦!”
“干嘛告诉他?”
甚尔不满道:“啧,反正到时候还要靠着我们去救。”
“哦?意思是去过18年了么?”夏油杰笑眯眯地看着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是悟那家伙被封印了啦。”我说,“好像是被骗了?反正挺可怜的哈哈哈,被关进了某个匣子里!不过不用担心,到时候找甚尔就可以了,他的天逆鉾是钥匙哦~”
“才不会!”五条悟立马反驳我:“你当我的六眼是假的吗?我可什么都能看到!”
真的吗?
想到今天白天若有若无的视线,我保持质疑。
“……你那是什么眼神啦,甚衣!”
“好了,悟。”
夏油杰劝了一声,垂眸看着我,“那我呢?”
“嗯……可能还在做你的总监会大人吧?我不知道哦!”
“说到这个,禅院家那四个Reborn是怎么回事?”夏油杰突然问了起来,视线停留在我的脸上。
“你做的么?”
“啊……嗯……”我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道:“其中一个和我定了束缚……目前还没来得及解除。”
夏油杰:“……”
她的表情可太能说明问题了。
夏油杰不是单纯的神子。
因为他观察敏锐、思维转换快速,才能够在07年的时候快速把咒术界大改革,甚至名正言顺的继承总监会会长的位置。
更别说,因为什衣的原因,他还跟着彭格列十代目频繁接触。在对方的引导下,夏油杰的脑子只会越来越灵活,此刻她的回答,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18年的未来,她说到了硝子也说到了悟,偏偏没有他。说明他已经选择了不主动和她见面,也意味着他们以后都没有交集了。
而甚衣面对问题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为何如此。
“啊,这样啊。”
夏油杰弯起眸子笑了起来,唇角上扬。在夜风下,额前的刘海微微的向后吹过,整个人显出一种有些悲伤又有点释然。
“我们还是共犯,对吧?”
他轻声问着。
“对!”
我点头,笑了起来:“什么呀,杰?怎么突然说这个?”
“没有哦。”
家入硝子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DK们,摇了摇头。
所以啊,根本没来得及说,就彻底结束了么?
“青春啊。”
……
我之前金屋藏R的地方是在我的房子里,甚尔在京都也购置的有房产。对于10+的甚尔也要住在自己家、并且打扰他和半身在一起的行为,甚尔十分不情愿,但又没有任何办法。
忙了一天,疲惫的我满脑子都想着快点休息。
在睡觉的问题上,两个甚尔吵的不可开交。眼看着又要动手,我干脆直接拽着他们的胳膊,拉进了房间里。
“一起睡好了!”
我丝毫没有负担:“反正又不是没有一起过。”
我和甚尔是姐弟,从小一起长大,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多少次了。
在冗长的沉寂之中,我率先受不了了,直接掀起了被子,躺在了被窝里。撑着有些困倦的眼皮,我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他俩,摆了摆手。
“要打出去打,要睡觉就安静一些,我很困了啊。”
又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有人关灯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一左一右被两道气息包裹。我抬手摸了一下一左一右的头顶,对比了一下个子还有体型大小,确定了到底是谁。
……这可比分辨R要简单太多了!
我模糊地想。
灯熄灭后,屋内沉入黑暗,只有丝缕月色透过窗户漫进来,给予一些微亮的光。
黑暗中,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两个人紧绷的身子,和沉稳的呼吸声。就在我逐渐进入梦乡之际,左边的甚尔转过身子,手臂压在了我的腰上,把脸蹭到了我的脸上,亲密地和我贴在了一起。
就像是我们常做的那样,我惯性地用脸颊蹭了蹭,回了过去。
“甚衣,晚安。”
“……晚上好。”
我迷糊地说着。
“啧。”
轻嗤声响起,右边的10+甚尔发出了气音。下一秒,一个带有流畅线条、更加粗壮的胳膊也横在了我的身上,压着我的肩膀,用不容反抗的力道把我揽在了怀里,向他面前带了一下。
结实滚烫的胸膛贴在了我的后背上,他的胸肌弧度有些明显。宽阔而有些软乎的胸前,贴上来的时候有些柔软,就像是陷在软垫中。
“喂,给我放手!”
左边的甚尔抬起头,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天与暴君的夜视力很好,他轻松捕捉到了对方,用一种凶巴巴的表情瞪着对方。
“该放手的是你,小鬼。”
10+甚尔懒散地缓着声音,慢悠悠道:“你挤到她了。”
我就像是三明治一样被固定在中间,又像是奥利奥里面的那个白色奶油,他俩一边说一边动,越说越气,越吵越愤怒,甚至有一人开始捏着另外一个人的手,往外扒拉。
我被挤得瞪大眼睛,脑袋也清醒了些许。
“……喘、喘不过来气了!”
我说:“再这样就出去啊!甚尔!”
两个人同时停下了拌嘴,并松开了力道。
“甚衣,”
甚尔语气沉沉地喊了一句,又说:“是我先抱的。”
他似乎在强调着什么,先字被他加重了音。
“幼稚的小鬼。”
10+甚尔说完后,手臂压紧了我,微微加大了力道。
“这么幼稚,就能知道衣以后有多么累了。这就是弟弟么,完全不能依靠啊!”
“你在说不能依靠啊?!”甚尔怒了,“总比让甚衣去打工好!”
“我从来没有做过让甚衣去工作的事情!”
甚尔嘲讽道:“说起来你还去当牛郎。”
“喔。”
10+甚尔说:“你以后搞不好也会喜欢。”
“我才不是那种吃女人软饭的家伙。”
眼看着新一轮的战斗拉开序幕,他俩又要开始了。我深吸一口气后,把身子转正,平躺在床上,并快速地抽出自己的手,捂住了他们的嘴巴。
“别吵了啊!”
他们动作顿了下来。
于是我把手从他们嘴巴上拿开,又左右各挽起一条胳膊,死死地锁住他们。
“都是我的弟弟!都抱着不就好了吗?”
“谁再吵架我就松开了啊!”
甚尔们的身体骤然一僵。
也不知道是因为强调的弟弟在作祟,还是那句松开在起作用。总之,眼下是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最后是左边熟悉的甚尔先开口。他不满地啧了一声后,重新把脸蹭到了我的脸颊边,和我贴在一起。在收到我回应般的蹭蹭后,甚尔抱住了我,面无表情地撇了一下嘴巴。
“……知道了。”
他说了一声。
10+的甚尔笑了一声,但他什么也没说。随后,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从侧边环抱着我的腰,下巴轻轻抵在我的发间。
再不似之前那样吵闹了。
我在心里松口气。
空气里只剩下我们交织的呼吸声。双子的我们心跳在这刻仿佛同频,成年人体型的甚尔胳膊力度极大,轻松桎梏我的同时,带来一种微妙的安全感。年轻的弟弟虽然比他要矮一些,但抱着的力度就像是多年以来,我们一起走过的路一样,坚定又温暖。
“晚安,甚尔。”
我轻声说着。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左右两边传来了回应。
“嗯。”
甚尔故作冷淡的声音哼着,喉间发出了闷闷的声音,“快睡!”
10+甚尔的声音要更加低沉一些,在说话之际,我感觉贴在我后面的胸腔都在震动着。
“睡吧,晚安。”
我闭上眼睛。
甚尔悄悄地用另一只手指勾了勾我的手指尖,似乎在确定什么一样,压着捏了捏。我也立即回应着他,告诉他我还在这里。得到回应的甚尔,也跟着阖上了眸子。
右边年长的甚尔呼吸似乎顿了一下,随后一个极为轻柔的吻,落在了我的发间。他用鼻子蹭了一下我的发,轻轻嗅了一下后,宽大的手安抚似地拍了拍我腰。
双份的安全感、双份的满足!
我和半身气息缠绕着,仿佛化为一体。在这种让我依恋和舒适的气息中,我的意识逐渐模糊,在快要睡去、失去意识之前,我似乎听见有人在我耳边默声叹息了一下。
满足,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甚尔还在睡。
他就像个大猫一样紧紧地扒着我。
和昨天晚上睡觉时的单手环臂不一样,此刻的他就像是液态流状猫,整个恨不得趴在我身上。而我也没好到哪儿去,一只手捏着他的头发,一只手拽着他的手指,四仰八叉地。
双子睡相极差,我和我弟简直一模一样。
右边原本是10+甚尔的位置已经空了,我转移视线寻找着,在窗边发现了他的身影。
正要起来,听见甚尔嘟哝了一声,又死死地把我抱住了。
搞不清楚这小子到底是真没睡醒还是故意的。
10+的甚尔在眺望窗外京都街道,晨间的弱光在他的侧脸投下一道微弱的色泽,原本流畅的下颌线有些模糊,显得整个人都透着一种难得的朝气。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他转过头看向了我。
我弯起眸子对他笑了一下。
10+甚尔那双碧绿色的眸子在此刻仿佛变得更加深邃,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之后,他微微扬起了下巴,对我轻勾了一下唇角,露出了一个和之前一样的笑容。
那是比分离之际,他故作洒脱的笑意更加真切的弧度。
仿佛是在用这个笑容告诉我自己的变化,也在告诉我:看,老子过得蛮好喔?
是在告诉我不要担心了么,还是在向我证明什么啊?
我比了个口型。
他也回了我一个。
然后我俩都笑了——
作者有话说:07甚尔的意思自己品味吧!
久违的双子贴贴! ! !今天弟弟们又幸福了。 [狗头]
别急,明天有魔王发力[猫头]
提醒一下啊,注意评论内容。前几次修改真的好搞心态呜呜,再改就没有了真的彻底没有了[爆哭][爆哭] !
后面的饭我也尝试保留一下,看看三明治或者四明治是否能做[竖耳兔头]。
如果我发现评论走歪,我会删掉的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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