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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文学 > 青春校园 > 与清冷O协议结婚后她失忆了 > 8、第 8 章
    夜色中,一队低调的黑色车队在盘山公路流窜,争分夺秒地驶向山顶的庄园。


    苏辞昏倒了。


    车门彻底关上、混乱的镜头隔绝在外的一瞬,苏辞像断线的风筝栽进颜禾怀中,再也强撑不住。


    颜禾吓一大跳,昏倒在她怀中的人面色苍白到极点,虚弱到连呼吸都很细弱,此时的苏辞简直一碰就碎。


    颜禾甚至不敢用力去抱苏辞,她不知道能为苏辞做什么,只能催司机快些再快些。


    车急停在一处庄园。


    颜禾跳下车,再也顾不上依赖期同苏辞避嫌,她将昏迷的人一路抱进庄园。


    家庭治疗室,身穿消毒手术服的家庭医生早已等候在此,门顶亮起[治疗中]禁止入内的红灯。


    颜禾随后被请出门外,焦急地在门口走来走去。


    幸好,治疗室的隔离窗没有完全拉下,隐约可以瞧见里面,让颜禾的担忧有了发泄口。


    颜禾趴上窗玻璃,张望着躺在里面虚弱的omega。


    相比于颜禾的着急,家庭医生却十分淡定,只对昏迷的苏辞照了照瞳孔,没有做其他的检查,便手法十分熟练地将苏辞推入一处治疗仓,蓝光扫描着苏辞的全身。


    而且苏辞家中的治疗室十分专业,仪器比医院的抢救室还周全,好像随时随地在为苏辞准备着。


    好奇怪…


    颜禾暗忖,难道苏辞在没发生车祸之前,也经常这样虚弱昏倒?


    看来苏辞的身体不止有车祸带来的损伤。


    当时的苏辞整个人像被恐惧冻结僵硬在地,无法起身,这样的创伤应激反应…心理上,苏辞很可能也藏了一些秘密。


    凌特助终于气喘吁吁跟上来。


    颜禾抓住凌特助,问:“你家老板怎么忽然这么虚弱?她身上是不是还有…隐疾?”


    凌特助叹气:“是,苏总以前就经常生病,大病小病全年没有断过,再加上…苏总的神经一直很紧绷,她不能受到任何刺激。”


    颜禾沉默了,苏辞还真是脆弱的瓷人。


    其实,苏辞气质上给人第一感觉并没有上位者那么凌厉的强大,骨子中的病弱渗透到了她的样貌上,整个人清冷但不失柔软,像温柔的邻家大姐姐。


    可苏辞雷厉风行的掌权人形象太过深入人心。


    人人都觉得苏辞是强大完美的掌权人,从不脆弱、理所应当地不需要被照顾关心。


    包括颜禾也这么认为。


    所以,颜禾当年在婚礼上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苏辞的脆弱,但她也下意识忽略了…或许苏辞当时也想要一句关心。


    而此时苏辞身上那些总被忽视的脆弱,在颜禾眼前悄然冒出。


    颜禾鬼使神差地想给苏辞一点迟到的关心,她想知道苏辞为什么会这样,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


    可颜禾沉吟一瞬。


    够了,不要再问了。


    她问到这种程度就已经超过协议婚的边界了。


    苏辞身上真的藏了很多秘密,秘密意味着未知、失控和危险。颜禾不想对苏辞这个人探索太深。


    但颜禾脑中浮现出雨中的苏辞说她要自己走的柔弱又执拗的身影…


    颜禾鬼使神差地追问了下去。


    凌特助:“苏辞是被苏家那群人折磨的,外界的流言大多是真的,苏家内斗很激烈,那群人手段肮脏,苏总从这群疯子里杀出来,真的很不容易…”


    凌特助点到即止,信息量却很大。


    颜禾想起医院充满戏剧性的那幕——那个所谓的苏二小姐的出院礼物,看似姐妹情深,实则一卡车竟全是祭奠的花圈,活脱脱笑面虎,当着这么多媒体的面诅咒苏辞早点死…


    苏家这群人中单拎出这个‘二小姐‘,手段就已经十分肮脏恶毒了,苏辞竟然要面对一群这么恶毒的人……


    颜禾低头沉思着,脚边忽然传来一阵机械声——


    一个金属圆柱形机器人正在用摄像头锁定她,警惕的红光扫描着她的全身。


    “这是巡逻机,会扫描所有进入者的权限。”凌特助为颜禾介绍这座与众不同的庄园:“庄园里几乎没有真人,很多机器人在打理和保卫着庄园。”


    没有真人?


    整个庄园全是冷冰冰的智能机器人…


    颜禾后退半步,觉得这座庄园延续着苏辞这个主人身上冷淡的厌人感。


    “苏总厌恶旁人近身,苏总对我进行了很长时间的信任考验,我这才有幸留在苏总身边。”凌特助意味深长地停顿,


    “但夫人是唯一一个被苏总默认为‘无条件信任’的存在。”


    颜禾顿觉苏辞对自己的‘偏爱’十分明显、沉甸甸的,一时心情复杂。


    失忆后的苏辞对她十分依恋、十分黏人,仿佛颜禾对她做什么都会无条件承受。而且颜禾对苏辞的‘爱’演得生硬又别扭,苏辞也从没有怀疑过她们的爱。


    苏辞对她简直毫无警惕心……颜禾摇头苦笑,不知道她该不该对此感到荣幸。


    凌特助若有所思看着颜禾额头上焦急的汗,忽然道:“夫人之前说要和苏总分开,先行离开,但又偷偷等着苏总出来,您放心不下苏总对不对?苏总被记者围堵,您出手保护苏总,苏总昏倒,您又一路抱着苏总不肯撒手,比所有人都焦急…”


    凌特助捧着脸,一副磕到了的神情,


    “夫人开始关心苏总了,苏总知道一定会很开心。”


    颜禾愣了下,才换上漫不经心的笑,道:“因为她是我的甲方,‘关心甲方’是我的合同义务,我恰好很负责任,多关心了一点点罢了。”


    “看在我这么负责的份儿上,你们能加钱吗?”颜禾调侃。


    “当然,一个月的收益做奖金可以吗?”凌特助也微笑着,摆弄了两下手机。


    颜禾的手机立刻跳出一条到账消息:


    [苏辞向您转账2,500.000元]


    颜禾:?!


    新合同约定的一个月收益约246万,转账人还怪好的,大方补了个整数。


    到账整整250w。


    但…她只是随口说说啊!!


    而且,不同于之前的生活费由苏辞的资产管理团队转账,这次的转账方竟然是苏辞的私人账户,让颜禾恍惚觉得——


    这是苏辞亲自奖励她的,苏辞本人很喜欢她这次的表现…


    *


    直至夜色沉沉,苏辞才从治疗仓推进了卧室,人依旧昏迷未醒,状态却安稳了许多。


    苏辞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下意识将颜禾的外套紧攥在怀中,半张脸埋在里面,格外的依赖。


    颜禾的气息好像让她十分放松,因此苏辞的腺体无意识释放着信息素。


    一时间,卧室弥漫着琥珀香。


    颜禾守在一旁等苏辞醒来,可闻着苏辞的信息素,她这个严重入睡困难的患者,竟然也歪着头无知无觉睡去。


    她入了梦。


    梦中,暴雨倾盆。


    面容青涩的她身穿孝衣,而一群长枪大炮围堵着她,发问声咄咄逼人。


    “你对自己alpha母亲杀害自己的omega母亲的惨案怎么看?”


    “很多州议员建议无差别逮捕所有超s人,认为超s人有失控基因就是天然的罪犯,你是程教授的女儿,是否也遗传了这种失控基因?


    “你为什么要安葬你的杀人犯母亲?为什么坚持为你的alpha母亲请律师做无罪辩护?你这样做是在纵容你的杀人犯母亲,你对得起被杀害的omega妈妈吗?”……


    颜禾的身体像被冻结,记者疯狂围堵着她,她却动弹不得,逃脱不得…和苏辞如出一辙。


    忽然,颜禾坠入幽黑的深海,被冰冷的水包围着,世界瞬间安静,她再也听不到这些讨厌的声音。


    但梦境变得离奇。


    明明是包裹颜禾的是海水,却瞬间变得滚烫,仿佛岩浆伪装成了海水,灼烧着颜禾的全身。


    这种熟悉的痛感让颜禾一瞬间回到了暴虐期。


    好烫、好痛、颜禾难受到快死了…


    远方忽然出现光亮,水雾神秘而安静地流淌,看着就让人舒服至极,这是幽黑深海中唯一的光,就好像老天爷为颜禾降下的救命神仙。


    颜禾想游去,但暴虐期的剧痛让她身体的生命力极速流失着,她好累,根本游不到那边,只能放任自己的身体不断下沉…


    那抹亮光却主动朝她奔来,化成一双手温柔地接住了颜禾的身体、牵着她往上游,深海化作逃生的背景远去……


    哗啦——


    海水被冲破。


    颜禾将新鲜的氧气贪婪地挤入肺部,她还未瞧清身侧的救命恩人,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这次,颜禾掉入了警报大作的病房,回到了信息素骚乱的医院病房。


    她的救命恩人隐于幽暗。


    颜禾单凭身影便瞧清了,这人竟是苏辞!


    浅薄的月光在她们中间划开一道难以逾越的分割线。


    线的一端,omega大方袒露着柔美弧度,冷色调的月光铺下,浑身散发着圣洁又魅惑的美丽。


    而线的另一端是失控的、充满攻击性的颜禾,暴虐期让颜禾用疯狂渴求的目光望着动人的omega。


    可颜禾嘴上连连恳求那人不要再靠近,她会伤害她的。


    苏辞却置若罔闻,慢步走去。


    苏辞甚至主动画地为牢,将自己的手和颜禾的手一同束在床头。


    两只手很紧地绞在一起,两具身体也紧贴着——失控、欲望、抗拒、引诱交融着,构成一幅狎呢的古典油画。


    颜禾退无可退,浑身叫嚣着……她好想咬住、破坏那人禁忌的后颈。


    尤其那人在她耳边动情地喘息,后颈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她眼前,颜禾受到蛊惑,缓缓低下头凑近……


    !颜禾瞬间惊醒。


    意识到自己梦了什么,颜禾有些绝望地闭眼,后颈的抑制贴羞耻地淋湿了。


    她做了春梦,竟然还是和苏辞…


    卧室全是琥珀香,颜禾十分羞耻,她现在不敢见苏辞,甚至连她的信息素都不敢见。


    颜禾想出去躲一躲,抬了抬腿,却发现动不了,被什么压着。


    她一低头,本该在床上的omega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膝头。


    颜禾:!!


    苏辞枕着她的膝头,侧蜷着,姿态依恋又缺乏安全感。


    才做完那样的梦,颜禾见到苏辞只觉得羞耻,她想赶紧离开这儿。


    颜禾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还没有做出什么动静,手腕被反握住。


    躺在膝头上的人缓缓睁开眼。


    苏辞好像对颜禾身边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十分敏感。


    颜禾吓了一跳。


    手被苏辞牵着…颜禾可耻地想到梦中肌肤相贴的触感,心虚到眼神飘忽,不敢看苏辞,她道:


    “你…从我腿上下来,你该回床上睡觉了,很晚了,我要离开了。”


    “我们不在一起睡吗?”苏辞轻声问。


    颜禾只想赶紧离开这间充满苏辞气息的卧室,她没心思解释为什么妻妻没有在同一间房睡,只是冷硬地抛下一句:“不在一起睡。”


    “咳咳……”苏辞忽然咳嗽起来。


    久病虚弱的人会时不时咳嗽,可苏辞咳嗽得未免也太剧烈了,听得怪惹人心疼的。


    颜禾皱眉:“我去叫家庭医生。”


    “没事,我一会儿就好。”


    可话罢,苏辞又连声咳嗽起来,单薄睡衣下的胸脯咳得发震。


    这次好像刻意压抑着,不想让颜禾担心。


    颜禾看着苏辞又这么逞强,反而担心了起来,她只好暂时放下离开的念头,将苏辞扶上床。


    苏辞躺在床上,咳嗽声渐渐缓了下来


    颜禾抬脚就要离开房间。


    可苏辞的手指抵上眉间,眉心蹙起,像在强忍着什么痛。


    颜禾只好又一次止住离开的脚步。


    没办法,天大地大,苏辞这位甲方的身体最大。


    颜禾问:“还有哪里难受?”


    “只是有点头痛。”苏辞虚弱带笑:“禾禾别担心,我没事的。”


    这绝不像苏辞轻描淡写说的‘有点痛’,明明苏辞声音都发虚了,痛得额头也渗出冷汗。


    颜禾知道头痛有多么难受,她受暴虐期的折磨会头痛,十分得痛,一度想撞墙的程度。每到这时,颜禾会吃止痛药,这才堪堪缓解头痛。


    颜禾看着苏辞眉心难受得蹙起,竟然共情到了苏辞的痛,担忧的神情真切了许多,她道:


    “要不要吃一点止痛药?止痛药会让你好受一些。”


    苏辞轻摇头:“我没有吃止痛药的习惯。”


    等等…


    苏辞怎么记得自己以前没有吃药的习惯?


    颜禾神情冷了下来,质问:“你不是失忆了吗?你怎么还记得自己没有吃止痛药的习惯?”


    苏辞从容地对上颜禾警惕的目光:“凌特助告诉我的,说我以前很抗拒吃止痛药,提醒我醒来之后再痛也不要吃。”


    颜禾的眼神依旧怀疑,她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禾禾知道为什么凌特助说我不需要止痛药吗?我猜是因为呀…”自说自话间,苏辞忽然倾身凑近,覆在颜禾眼前,慢声道:


    “有禾禾陪在我身边,这比止痛药更止痛呢。”


    不知道是因为苏辞凑得太近,还是苏辞漏了信息素,颜禾嗅到了琥珀香。


    本就处在依赖期的身体嗅到苏辞身上若隐若现的信息素…颜禾莫名受到蛊惑,放松了警惕,对苏辞冒出了天然的信赖和…躁动的吸引力。


    颜禾直觉不妙,她抬起手想推开苏辞。


    苏辞却顺势牵住颜禾的手,贴上自己侧脸,像慵懒又黏人的猫,轻轻柔柔地蹭着。


    手感很舒服,颜禾简直想喟叹。


    颜禾像是受到麻痹的猎物,根本没察觉,那人圈住她手腕的力度看似很轻,实则逃无可逃……


    受到俯身的重力影响,苏辞的领口松垮下来,颜禾这个视角不可避免地瞧见里面隐约的锁骨,苏辞的皮肤很薄,月光漏进来,内里肌肤染着高热褪去后的薄红,分外性感。


    颜禾羞耻地又一次联想到那场梦,这次不止是肌肤相贴的触感……咳。


    颜禾用手扇着过分烫的脸,眼神飘忽:“哦哦,原来如此…”


    但凡苏辞不是没有那么好看都会叫人起疑心,可苏辞垂着眼黏她的模样实在撩人又单纯无害。


    以至于颜禾彻底忘记了其中的可疑,只剩下爆棚的羞耻感和不争气的脸红。


    但在颜禾没有留意到的地方,


    苏辞看似单纯无害的眼底,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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