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毒教皇后续(五)


    沈砚觉得这几个人怕是有千里眼、顺风耳。


    前些天他把克莱恩囚禁起来,他们还只是猜测两人之间的事,可现在看他们那副饥渴又渴望的眼神,显然已经知道他真的对克莱恩做了什么。


    他揉了揉眉心,回想当时的情景。


    不过是被雷纳德伺候了一番,起了兴致便去找了克莱恩。找他最主要的原因,是那家伙被锁着不会乱动,自己能全程掌控。


    至于现在为什么还这么能忍,全怪这该死的教皇职务,他恨不得设个局让别人把自己架空,省得天天被这些事务缠得不得闲。


    可眼下,他能做的也只是慢慢把手上的事交给奥古斯丁。


    这家伙显然也察觉到了,整天乐滋滋的,似乎觉得这是沈砚对他独有的青睐。


    不管怎样,先把事务分散出去再说。以至于这些天他除了忙还是忙,回寝殿就倒头睡,根本没精力干别的。


    就算压力大到想找点事发泄,也只敢去找克莱恩——毕竟另外几个家伙,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克制和温柔。


    虽然他们总能让他爽到,但现在显然不是只图爽快的时候……


    可频繁找克莱恩,似乎给了其他人一种暗示,让他们更觉得沈砚只宠爱克莱恩一个。


    沈砚又揉了揉眉心。


    他刚从克莱恩身上起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下半身没穿衣物,只裹着一件简单的绸缎袍。白皙的躯体上泛着淡淡的粉晕,肌肤还覆着一层晶莹的湿痕,浑身弥漫着热意与靡艳。


    往日如月光般清冷的教皇,此刻竟像玫瑰般娇丽。


    他察觉到克莱恩的目光,便转头看过去。


    克莱恩的衣物依旧凌乱,甚至还狼狈地暴露着,双眼泛红,呼吸沉重,却安静地躺在那里,凝视着他的方向。


    沈砚开口,声音还带着刚才情动后的软糯:“克莱恩,我把你当玩具一样关在这里,任由我发泄,你就没想过要出去吗?”


    克莱恩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沈砚耐心等了一会儿,在静谧中享受着难得的闲暇。


    他知道,等会儿出去,那三只嗷嗷待哺的小狗肯定已经按捺不住,要凑到他面前示好,求他垂爱。


    他盘算着明天的事,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如今总算能松口气了。


    一想到终于可以大玩特玩,不用再顾虑事务,不用天天只到克莱恩这里简单磨一磨就完事,心里就涌起一阵欣喜。


    他再次看向克莱恩,却发现对方的视线似乎飘到了窗外的月光上,依旧没回答他的问题。


    但沈砚本就没指望得到答复,他慢悠悠站起来,感觉到某些湿腻顺着小腿滑落。


    今晚总算能彻底放开了,在克莱恩这里先试了手,接下来只会更顺利,也不用再费功夫做准备。


    他简单披了件衣服,转身走出宫殿。


    沈砚又回头看了眼仍在怔愣的克莱恩,目光落在被自己偷偷打开的锁链上,心里好奇他接下来会怎么做:这么久了,他还会想着逃离这里吗?


    他刚推开门,就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小腿,一把扛了起来。


    天旋地转间,沈砚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想踢腿挣扎,却根本没用。


    他面朝宫殿门,看不清扛着自己的人是谁,只感觉到有人轻轻拍了下他的屁股。不久前和克莱恩欢好的余韵还没消散,这一拍让他忍不住轻哼出声,紧接着就觉得屁股一凉。


    有人掀了他的袍摆,一只大手直接覆了上来。


    那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身上,让沈砚瞬间面红耳赤,再想挣扎还是徒劳,只能恼羞成怒地问:“到底是谁?”


    “冕下还真是玩得尽兴。”熟悉的声音响起。


    沈砚这才松了口气,能在这里这么大胆的,除了那几个人不会有别人。刚才没确定身份时,他心里确实有点发慌。


    知道是奥古斯丁,他彻底放下心,挣扎的力道也变得像调情,嘴里说着:“放开我,奥古斯丁。”


    “那可不行,”奥古斯丁一边慢悠悠扛着他走,一边用手指轻轻摩挲,“放了您,您又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了。”


    沈砚被他弄得哼哼唧唧,克莱恩留下的痕迹正被奥古斯丁用手指一点点弄出来,腿上早已湿淋淋的。


    他这副光着下半身被扛在肩上的模样,再加上奥古斯丁的动作,即便知道对方会遣散旁人,还是羞耻得满脸通红。


    他用手捂住脸,模糊的哼声闷在掌心里,仿佛这样就能遮住自己的窘迫。


    远处传来宫殿外风吹树叶的轻响,与沈砚压抑的轻哼声交织,走廊尽头的拱门在光下泛着木质的光泽,更显此刻的暧昧与荒唐。


    不知过了多久,奥古斯丁总算停下脚步。


    沈砚早已被他勾得再次情动,奥古斯丁肩上和胸口的衣料都被他洇湿。他以为终于要到地方了,晃了晃腿催促:“快放我下来。”


    话音刚落,他忽然感觉到腿部传来湿热的触感。


    有人竟直接舔了上来。沈砚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只来得及低唤一声“哦不……”


    大概是奥古斯丁扛着他的姿势太方便,对方很快就找准位置,用舌头肆意吮吸舔舐。


    沈砚双腿绷直,脚尖微微蜷缩,身躯轻轻颤抖,双手紧紧抓着奥古斯丁背后的衣料,脸颊涨得通红,耳尖也泛着薄红。


    眼尾因羞恼沁出些许水雾,长长的睫毛颤抖着,连挣扎时抓着奥古斯丁衣料的指尖都泛着红甚至呼吸急促得几乎要缺氧。


    他撑着奥古斯丁的肩想抬头,耳边是身后混乱的水声,一阵阵奇异的感觉汹涌而来。


    “别在这儿……”往日威风凛凛的教皇冕下,此刻被欺负得可怜兮兮,连脖颈处的肌肤都因情动泛着细腻的粉晕,整个人透着被彻底攻陷的娇弱感,“快带我进去。”


    他咬得嘴唇鲜红,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雷纳德的脸。


    对方就站在奥古斯丁身后,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沈砚混沌的思绪总算清明了些:扛着自己的是奥古斯丁,雷纳德在旁边,那舔舐他的只能是莫尔。


    也只有莫尔,会做这种奇怪的事。


    更荒唐的是,奥古斯丁竟一点都不生气。要知道以前他们可是互看不顺眼,绝不愿在这种时候看到对方。


    沈砚气喘吁吁地趴在奥古斯丁肩上,用带着湿热气息的嘴唇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雷纳德像小狗似的凑过来,高兴地说:“亲吻您。”说着,真的在他鲜红湿润的唇瓣上亲了一口。


    这太奇怪、太荒唐了。他们现在的模样要是被人看见,肯定会被当成奇闻四处传播。


    沈砚只能再次催促:“进去再说,别在外面。”他感觉到莫尔的动作更卖力了,小腿一阵阵抽搐,几乎要叫出对方的名字,“莫尔!”


    莫尔这才停了下来。


    奥古斯丁带着得意的笑意说:“看来冕下是真不想在这儿,那我们进去吧。”说着,继续扛着沈砚往前走。


    莫尔站在原地没动,沈砚看见他舔了舔湿漉漉的嘴唇,像是在回味什么。


    沈砚眼里蒙上一层可怜的水雾,看着眼前三个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既兴奋又激动,可刚才被折腾得太狠,脸上还带着几分委屈。


    奥古斯丁又轻轻拍了他一下,开口时带着点抱怨:“您太过分了,这么久以来,您眼里只有那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根本没看过我们。我们也想做点什么。”


    他被奥古斯丁放在床上,雷纳德和莫尔跟在后面,关上了寝殿的门。


    当夜色彻底沉下来,月光轻柔地洒在地面上时,发现锁链被打开的克莱恩出现在了走廊上。


    他像幽魂般漫无目的地走着,几乎是本能地,脚步朝着那间熟悉的寝殿挪去。


    他没走大门,而是绕到花园,想从窗棂的缝隙里看看沈砚此刻的模样——只有这样,他那颗空洞的心才能得到一点慰藉。


    模糊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有男人的调笑,有男人的渴求,还有沈砚那柔软无助的声音,像在哀求,又像在畅快地喘息。


    克莱恩呆呆地走到窗下,窗棂是虚掩的,里面的光亮隐约透出。他轻轻推开一条缝,在蔷薇花蔓的遮掩下,看清了殿内的情景。


    沈砚已经被折腾得浑身湿透,模样可怜,一双眼睛迷离又空洞。


    寝殿内的烛火将他的身影映在窗纸上,模糊又暧昧。窗外的月光落在蔷薇花丛中,花瓣上的露珠在光下泛着晶亮的光泽。


    他似乎一直在留意窗棂的方向,像是早就知道克莱尔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克莱恩看过去的瞬间,沈砚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光亮,像是发现了他。


    微风拂过,带着花香的气息涌入室内,与殿内的热意交织,让这片刻的对视更添几分迷离。


    沈砚伸出手,指尖泛着粉意,仿佛要抓住克莱恩的手。他弯起眼睛笑了,潮湿的眼睫沾着水光,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让殿内所有人都听见了:


    “你要一起来吗,克莱恩?”


    他泛红的脸上,是幸福又满足的神情。


    第352章 大宗主后续(一)


    现在事情真的有点尴尬。


    沈砚当时离开这个世界时,正在和仙盟交战。


    本来一切都顺利,他为了加速离开,把己方那几个人全绑在天柱上,摆出一副要取他们修为献祭自己的架势,还大声嘲笑仙盟众人。


    姿态都摆好了,可他再回来时,还是这副模样。


    所有人都盯着他,要看他怎么抽那几条狗的修为来毁灭天地。


    这确实有点尴尬——要不是当时不知道还会回来,他才不会干这种骑虎难下的事。但经历过那么多世界,沈砚早已练就了超级厚脸皮。


    此时周遭云雾缭绕,天柱在天光下泛着冷冽光泽。仙盟众人的法宝悬在半空,各色光晕交织,与魔族的黑气、妖族的灵光碰撞出细碎的光色。


    他们都在紧紧盯着他,看他接下来的行为动作。


    然而在万众瞩目下,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施法一挥手中的扇子,原先绑在天柱上那四个个个不可小觑的家伙,就被他放了下来。


    显然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像是原本打得天翻地覆的双方,突然停下来又唱又跳表演了一番,最后什么都没干成。


    沈砚被众人的目光盯得有点头皮发麻,却假装无事发生,脸上神态丝毫未变,挥挥手说:“嗯,继续打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自然不好再停顿。原先还摸不着头脑的双方立即重新交战,沈砚则退到天柱后面,趁没人看见时偷偷挠了挠脸。


    他仔细观察眼前的战况,只见脚下的地面散落着断裂的法宝碎片,泛着残余的灵力光泽。远处交战的喊杀声、法宝碰撞声隐约传来,混着山间呼啸的风声,形成一片嘈杂的背景音。


    随后又后知后觉地感到尴尬,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


    他带着妖、魔两族,还有药王谷和顾承煜助阵,自然能把仙盟打得落花流水。


    但身为反派,本应要毁天灭地,所以才把那四人绑上天柱,可沈砚突然放弃了这个打算,最后除了对付仙盟、把这个阴毒机构砸得稀巴烂,便什么都没做。


    大战告捷,沈砚也不恋战,带着众人回去了。


    先前那副要替代天道的架势,半点不见踪影。


    沈砚知道回去后手下人会多有疑惑,暂时不想面对现实的他,先行一步说要闭关,不让任何人靠近。


    这话一出,所有人当真无话可说。


    见沈砚匆匆闭关、瞬间不见踪影,那四个被绑在天柱上差点被献祭的人,反倒真的担心起他来。


    洛云舟摸着下巴思索:“砚砚这么反常,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回来就说要闭关?莫不是生病了?他以前哪里不痛快,不就是随便找个人双修、吸走我们的功力吗?哪有闭关的说法?”说着,就要往沈砚闭关的地方走。


    顾承煜失忆后对沈砚言听计从,沈砚做什么他都不违逆,也没有其他心思。


    见洛云舟要闯进去,他立即拔剑挡在身前,冷声说:“宗主说了,不让任何人进去,你也不许。”


    瞧着顾承煜这冷面模样,倒真有几分从前顾执剑使的影子。


    可惜他已经失忆,在沈砚面前天天像个傻子,只在别人面前才是这副样子,甚至还把养他长大的仙盟打得落花流水。


    洛云舟懒得理他,只说:“我不和傻子争执。”说着就要继续往里闯。


    顾承煜自然不许,连忙逼近两步,手中的剑几乎要出鞘,厉声又说了句:“不许!”


    见洛云舟还是不顾沈砚的吩咐要进去,顾承煜像是忍无可忍,直接拔剑和洛云舟打了起来。


    洛云舟本就擅长用毒,对上武功高强的顾承煜,自然不是对手,一时间节节败退,脸上常带的笑意也维持不住,一边打一边忍不住怒骂顾承煜。


    两人打到殿外,殿内还站着江妄和夜阑,一妖一魔互相对峙,都没说话,却心知肚明彼此都想进去。


    此次交战之后,沈砚自然修为有损,想要找人双修。


    这双修,自然只有自己独占时才算酣畅淋漓,若是多一个人,自己被晾在旁边的时间就更多。


    于是夜阑和江妄静默不语地站了半晌,听见外头打得天翻地覆,暴脾气的夜阑忍无可忍,立即说:“要打便打,在这耗着干什么?”说着抽出魔鞭,另一边江妄的蛇尾也跃跃欲试。


    两个家伙又在殿内打了起来。想着别打坏周围的东西惹沈砚恼怒,两人也打到了外面。


    这些人已经打得天翻地覆,而原先说要闭关的沈砚,其实在里面睡了一觉。


    他本来只是觉得尴尬想自闭一会儿,没想到那几个家伙会因为这点小事打起来——毕竟他们刚打完仙盟,真不知道还有精力折腾这些。


    沈砚打完仙盟回来也有些疲倦,稍微自闭了一会儿,便和衣躺下,没多久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他觉得,这种尴尬事,睡一觉就没什么大不了了。


    他睡觉向来要最舒服悠然的姿态。这个世界他是蛇妖,化出原型睡觉最舒服,正好天道碑已被他偷来,还能借着天道碑吸收天地灵气。


    一条粗大莹白的蛇盘踞在床铺上,细长的蛇尾尖耷拉在床下,蛇头舒服地靠在自己的身躯上合眼酣睡。


    一些莹白的灵气盘踞在他身侧,缓缓渗入鳞片之中。


    周围隐隐带着股寒凉清冽之意,灵力环绕其间。


    沈砚只是睡觉,倒真像闭关了。


    这时一个黑漆漆的小东西突然从石头缝里钻出来——正是和夜阑打完一架回来的江妄。


    他把自己变成一条小蚯蚓似的,从石缝里钻进来,小小的脑袋左右看了看,只见这里面光线昏暗,仅靠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提供微弱光亮。


    殿中央的石台上放着偷来的天道碑,碑身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晕,周围萦绕着稀薄的灵气,如薄雾般缓缓流动。


    又见沈砚盘在床铺上,天道碑的金色光晕笼罩着石台,灵气在空气中形成细小的漩涡,偶尔有几点灵光落在沈砚盘踞的蛇身上,与他鳞片的莹白光泽相融。


    江妄便朝那边爬过去。


    爬动过程中,他的身躯逐渐变大,到了沈砚身前,已经和沈砚差不多大小了。


    其实江妄的本体比沈砚的还要粗大一截,但他知道此刻这种体型更合沈砚的心意,能让沈砚觉得舒适。


    以往和沈砚接触,江妄大多会维持这个尺寸,可每次彻底进入对方身体、两人意乱情迷时,他总会偷偷恢复本体大小。


    沈砚起初没察觉,往往是承受不住时才后知后觉,不过次数多了,也早习惯了江妄的这种小动作。


    此时江妄凑近沈砚,见他借着天道碑修炼,还以为沈砚是真因仙盟之战受了伤,才突然说要闭关。


    闭关这种事,沈砚以前可从未做过,江妄不由得有些担心。


    他在沈砚身边来回打量,见对方已经进入修炼状态,大概率感知不到外界动静,心里的担忧更甚。


    蛇妖本就属淫/邪之属,对他们而言,双修才是提升最快的方式,单靠天道碑吸收灵气,不知要修炼到何年何月。


    于是给自己找好借口的江妄,光明正大地缠绕上了沈砚的蛇身。


    以往他几乎都会缩小身躯,可这次却没这么做,直接用粗壮的本体将沈砚圈在怀里。


    黑色的鳞片轻轻蹭过沈砚的鳞片,摩擦出“簌簌”的声响。


    沈砚沉浸在修炼中对外界毫无察觉,甚至无意识地展开了身躯。


    江妄的尾巴便像藤蔓般缠上来,磨蹭得沈砚银白色的鳞片微微掀起,露出底下湿润的鲜红。似乎无论何时,这里都是这般色泽。


    江妄只需轻轻抖颤蛇尾,便能顺利滑入。


    即便处于闭关状态,沈砚仿佛仍有感知,这一刻他的蛇尾也跟着颤抖,与江妄的尾巴紧紧缠在一起。


    接着江妄彻底与沈砚纠缠,鳞片贴鳞片,蛇头靠蛇头,这条粗壮的黑蛇将白蛇牢牢裹在怀里,唯有蛇尾仍在不停颤动。


    寂静的殿内,竟能清晰听见鳞片下传来的水声翻涌。按说蛇类的备用部位通常会闲置在外,可江妄每次都会偷偷一并用上。


    此刻沈砚毫无察觉,江妄更是毫无顾忌,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是为了治好沈砚”,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一边便将两部分都探去。


    这般一来,白蛇薄薄的蛇腹鼓起骇人的弧度。


    蛇尾交缠间,那弧度还在不断起伏,仿佛有一团庞大的灵力在他腹内来回冲撞。随之而来的是大量水液流出,浸湿了两条蛇交叠的鳞片缝隙。


    大概是这举动实在难受,白蛇缓缓睁开眼,瞳孔里满是迷茫,身躯被黑蛇带动着起伏,蛇尾尖也无意识地轻颤。


    他缓缓转头,再加上那无法忽视的异样感,沈砚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


    此刻他的身躯里,不仅有天道碑带来的天地灵气,还有江妄玄蛇的黑尾。


    两股力量在他体内交织,一股股热流从腹部涌起,让他的妖力之穴不断积聚能量。,


    第353章 大宗主后续(二)


    可江妄以这般体型还“两条并进”,实在让他承受不住,沈砚下意识想挣扎着逃离床褥,蛇尾却被江妄缠得死死的。他想幻化成人形,却只到半人形便被江妄察觉——对方显然已经知道他醒了。


    江妄巨大的蛇头枕在沈砚肩上。


    沈砚从这个角度能清晰看见自己的模样,也能看见鳞片下的狼狈。再看向趴在自己怀里的黑蛇,巨大的视觉冲击差点让他回不过神。


    前几个世界的相处还算正常,毕竟基本上是人类,此刻睁开眼睛一看,就是一条蛇在他身上为所欲为,实在不忍直视。


    这个世界的状况也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一阵头晕目眩后,沈砚好不容易缓过神,伸手就抽了江妄的蛇头一巴掌:“别用这个样子对着我。”


    他本想语气冷厉些,可此刻的状态根本撑不起气势,话音落时反倒带着几分柔软,和撒娇没什么两样。


    江妄正处于兴头上,两条蛇尾摩擦得“簌簌”作响,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假装没听见,半点动静都没有。


    沈砚在床榻上缓了片刻,好不容易攒了点力气,直接朝江妄的七寸打去。


    这下江妄总算有了反应,趴在他怀里委委屈屈地幻化成半人形。此刻两人胸膛相贴、蛇尾纠缠,视觉冲击总算没那么强烈,沈砚心里才舒服了些。


    方才那一巴掌大概是真打疼了,江妄捂着脖子,既痛苦又委屈地说:“真的疼死我了。”


    话是这么说,他的动作却半点没停。


    话音刚落,江妄就用双臂紧紧抱住沈砚,对着那两抹鲜红的地方埋下头,直接吮吸起来。沈砚想说什么,却没了力气,只能仰着头躲避,从喉咙里挤出长长的叹息。


    他能感觉到江妄那长长的、极为古怪的舌头不断舔舐撩拨,让他浑身发颤,原本白玉般的肌肤也泛起了红晕。随后江妄慢慢抬起身,吻住他鲜红湿润的嘴唇,将那些细碎的叹息全都吞进了喉咙里。


    沈砚靠在江妄怀里,眼睫湿漉漉地颤抖,水光在睫下不断闪烁。他的蛇尾起初还处于躲避的姿态,此刻却已和江妄的蛇尾紧紧缠在一起。


    寂静的殿内,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声响,好好的修炼,彻底变成了这般模样。


    两条蛇在殿内又纠缠了许久,后来沈砚想化成蛇逃跑,江妄也立即变回本体紧随其后,又将他翻来覆去折腾了一番。


    直到沈砚觉得蛇腹鼓胀难耐,腹内积聚的妖气再也无法容纳,江妄才放过他。大片浊液从沈砚的鳞片下流淌而出,浸湿了床褥。


    缓神过来后,沈砚瞧见江妄脸上那餍足的神态,忍不住扬起蛇尾,在他脸上抽了一下。


    江妄吃得这般满足,这一点不疼不痒的抽打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反倒让沈砚在他英俊的脸上留下一道红色的蛇鳞印记。


    他还笑得一脸满足又欠揍,在沈砚怀里蹭了蹭——这模样让沈砚忍不住想再抽他一次,可江妄已经用自己粗壮的蛇尾压住了他的尾巴尖。


    沈砚以为他又要再来一次,被摩挲过的鳞片泛起一阵轻颤,便乖乖待着,不再动手。


    他那半人形的身躯仍残留着蛇妖的魅惑,冷白的肌肤上泛着淡淡的粉晕,像被月光浸润过的白玉。长发松散地铺在床榻上,几缕发丝沾着细碎的水珠,贴在颈侧。


    像是看穿了沈砚的顾虑,江妄笑着说:“我知道你现在已经饱了,再吸收我的妖力,怕是要丹田爆满,所以我不会再做什么。”他伸手揉了揉沈砚鼓鼓的蛇腹,轻声道,“现在只需等你消化就好,或许你可以再睡一觉?”


    沈砚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方才就是在睡觉,你对我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听闻这话,江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仙盟大战后你修为有损,才想闭关休养。你从来没闭关过,我有些担心,便自行与你双修了。”


    或许江妄真有几分担心,但其中的小心思一眼就能看穿。


    沈砚懒得拆穿他,懒洋洋地躺在江妄怀里,知道对方不会再胡来,便让自己的蛇尾软绵绵地耷拉在床榻上。


    殿内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莹白光芒,将两人交缠的身影映在石壁上,轮廓模糊而亲密。


    沈砚银白色的鳞片在光下泛着冷润光泽,与江妄黝黑的鳞片相贴,摩擦间偶尔闪过细碎的灵光,悄然融入空气中。


    他微微阖着眼,却毫无睡意——江妄灌给他的妖力太多,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只能闭目养神,任由那些妖力慢慢充盈到四肢百骸。


    江妄大概也知道他没睡,抱着他依旧不停骚扰:一会儿轻轻摸他的脸,一会儿亲亲他的嘴,一会儿捏着他的手指把玩。沈砚眼睛都没睁,冷冷道:“没事干就滚出去。”


    这时,江妄才嘿嘿笑了一声,撒娇似的把脑袋埋进他怀里。就这么安静地待了会儿,突然没了声响,反倒让沈砚好奇地睁开眼。


    只见江妄眨着他那双金色的竖瞳,一副有话要说却又不敢说的模样。沈砚便道:“有话就说,没话就滚出去。”


    江妄双手紧紧抱着沈砚,仿佛怕他真的把自己扔出去。他将下巴搁在沈砚肩上,依旧眼巴巴地看着,好半天才缓缓开口:“是关于今天的事。”


    不知为何,他说得有些支支吾吾,在沈砚眼神的威慑下,才继续道,“为何今日我们打得正酣,你要把我们捆在天柱上?当时你到底想干什么?”说完,他又眨了眨眼,一副“我很乖,只是随便问问”的样子。


    沈砚垂眸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长长的眼睫垂下,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一阵沉默后,江妄依旧用这样的眼神望着他,仿佛得不到答案就绝不罢休,又像是心中已有答案,只是想亲口证实。


    沈砚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江妄的脸颊,语气平淡:“那你觉得,当时我想干什么?”


    江妄微微仰头,让脸颊更贴近沈砚的指尖,甚至在他指腹下轻轻蹭了蹭,直白地说:“我觉得你想献祭我们,掏空我们的修为,然后称霸天下。”


    虽然说得直接,但他的声音顿了顿,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显然在这一刻,他心中还带着些许隐秘的期待。


    沈砚让他的期待落了空,漫不经心地说:“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一遍。”


    江妄的眼睛微微睁大,瞳孔里闪过几分落寞与伤心,却什么都没多问,只闷闷地说:“我知道了。”说完,便紧紧抱着沈砚,把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里,一副不愿再抬起头的样子。


    瞧见他这般模样,沈砚沉默了片刻,见他依旧没动静,便开口道:“不许在我肩膀上哭。”


    “我没哭……”江妄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委屈。


    沈砚抬起他的脸,见他只是眼眶有些发红,并未真的掉眼泪,便随口夸赞了一句:“嗯,还算坚强。”


    江妄看着他,只见他的眉眼精致如画,眉梢微微挑起。


    冷白的肌肤上,残留着些许红痕,与他身上逸散的清冷气息交织,形成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移不开目光。


    于是江妄忽然就这么红着眼眶说:“其实那一刻,我们心里都有猜测了,却没有一个人反抗。后来你把我们放下来,我们就知道,你心软了。”


    他的手掌覆盖在沈砚的胸口,能清晰感受到底下平缓的心跳,“我们很高兴,至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们的。”他依旧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沈砚,小心翼翼地再问了一遍,“是不是?”


    这一次,沈砚没有让他失望。面对这只可怜巴巴的小狗蛇,他轻轻“嗯”了一声。


    瞬间,江妄脸上迸发出灿烂的笑容,即便没掉眼泪,也透着一股破涕而笑的模样。


    他兴奋地拥住沈砚,狂热又激动地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当真像只毛毛躁躁的小狗。


    沈砚任由他亲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又不轻不重地用尾巴抽了他一下,懒洋洋地说:“别烦我,我要睡觉了。”


    江妄这才安分下来,乖乖地待在他身边。殿内再次陷入静谧,沈砚阖着双眼,体内灵力与妖力交织流转,眼睫上竟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让他本就绝美的容颜更添了几分清丽。


    天道碑的光晕将沈砚的侧脸染上一层浅金,眼睫上凝结的白霜在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泽,像撒了一层星屑。


    他的嘴唇饱满水润,泛着自然的淡红色,呼吸均匀时,胸口微微起伏。


    江妄一直安静地注视着他,缓缓凑近,轻轻吻了吻他眼睫上的白霜,低声唤道:“砚砚。”


    他听见沈砚模糊的回应,却依旧继续说道:“我爱你。”


    这一次,沈砚在寂静中清晰地回了一声:“嗯。”


    江妄恋恋不舍地紧贴沈砚,面上依旧带着幸福而又高兴的表情,沈砚便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没再说什么,当真要去睡了。


    第354章 大宗主后续(三)


    沈砚当真没想到自己还会回到这些世界,所以醒来后发现天道碑仍在,便开始琢磨如何处理这个烫手山芋。


    天道碑在他手中,必定有无数人想将其劫走,到时候这地界不知要遭受多少次侵袭骚扰。


    虽然目前还算安全,那些人暂时找不到这里,但世事无常,说不定哪天他们就寻到此处,联合攻打过来。


    于是他又犯起愁来,醒来后便盯着天道碑发呆。想随意丢到别处,又担心被歹人捡去干出毁天灭地的事,那这个世界就彻底完了。


    虽然这个世界偶尔会有些莫名其妙的状况,但这具蛇妖的身躯他很喜欢,这里的“小狗蛇”“小狗魔头”“小狗傻子”“小狗神经”,他也都很喜欢。


    挠了挠头,暂时想不出对策,在殿内待得久了,沈砚想出去散散心,也看看外面的情况。


    他没有化为人形,而是变成一条莹白的小蛇,慢悠悠地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外面的景象和他记忆中大致相同。


    下方的庭院里燃起篝火,跳动的火光将妖魔们的身影拉得修长,投在青砖地面上。石桌上摆满酒坛与烤肉,油脂滴落火中,滋滋作响,香气混着草木的清新弥漫开来。


    夜空繁星点点,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


    他们攻打仙盟本就是计划之内的事,伤亡不算严重。


    因沈砚的缘故,妖族与魔族相处得十分融洽,此刻正聚在一起喝酒说笑。


    沈砚趴在梁柱上,听着下面的妖魔其乐融融地讲笑话,听了一会儿只觉得这些笑话无聊至极,竟还有一群傻子笑得四仰八叉。


    但瞧见他们没有什么伤亡,且相处愉快,沈砚莫名心情不错。


    正要沿着廊柱慢慢爬出去,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方才还坐得、躺得东倒西歪的妖魔们立刻一骨碌爬起来,姿态恭顺,连手里的酒罐都扔到了一边,骨碌碌滚到了沈砚跟前。


    沈砚没去看来人是谁,从廊柱上爬下来后,酒罐子的开口正好对着他,一股醇香扑鼻而来。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些家伙倒是一点都不亏待自己,这酒一看就是上等好物。


    想想自己大战回来还没好好享受,反倒被他们抢先了,心中莫名有些不满,便直接钻进了酒罐子里。


    外面的说话声被酒罐子完全遮挡,听不真切。


    他本就将身躯幻变得极小,罐子里还剩不少酒,在里面简直像在酒池里游泳。


    他一边愉悦地游来游去,一边大口灌酒。这般小的身躯,自然经不起几口烈酒,片刻后便晕晕乎乎的,却依旧贪恋酒香,又在里面游了一会儿。


    这时,他忽然感觉自己悬空了。心里嘀咕着正喝酒呢,谁敢打扰他——知道他在这个世界的地位吗?他可是……“嗝!”


    沈砚打了个酒嗝,虽然在心里碎碎念了半晌,还是好奇地从罐口探出头,晕晕乎乎地望去。


    没看清举着罐子的人是谁,只瞧见一只手伸过来,沈砚当即张大嘴巴,一口朝那人的虎口咬去,丝毫没有口下留情。那人倒吸一口凉气,沈砚得意地把小蛇脑袋抬得更高。


    下面的妖魔看清是他,立刻全部跪下,齐声喊道:“宗主大人!”


    沈砚看着黑压压跪拜的一片,仰着脑袋想喊“免礼平身”,却发现自己一开口只有“嘶嘶嘶”的声音。


    口中还残留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正常人的血腥味,格外怪异。他反应过来这是魔头的血——又难喝又臭,当即连连“呸呸呸”,艳红色的蛇信不断吐出。


    夜阑实在忍不住笑了,不顾手上的伤口,先把沈砚从酒罐子里捞出来,带着他离开了这里。


    沈砚的鳞片上沾满酒液,在光线下泛着粼粼光泽,格外漂亮。


    他妖力浑厚,身为上古大妖,明明是白色的鳞片,此刻竟闪烁着七彩光芒,耀眼夺目。


    只是这小蛇软趴趴地缠在夜阑手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蛇身躯软趴趴地缠绕着手臂,鳞片上沾着的酒液顺着纹路滑落,在光线下形成晶莹的水痕。


    即便晕乎乎的,金色竖瞳依旧带着几分慵懒的傲气,蛇尾偶尔轻轻扫动,带着酒后的迟钝,却更显娇软可爱。


    见他醉得糊涂,夜阑带着他出来后,忍不住伸出舌头舔舐他鳞片上的酒液。


    晕乎乎的沈砚只觉得一个巨大的脑袋靠近,紧接着便是视线里的深渊巨口,当即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幻化成人身就要跑。


    他醉得神志不清,忘了每次幻化都不会自带衣物——衣服是额外加持的法术,就这样赤身裸体地跌坐在了夜阑怀里。


    周身还萦绕着淡淡的酒气,冷白的肌肤泛着醉人的绯红,从脸颊蔓延至脖颈,像被染上了胭脂。


    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肩头,几缕发丝垂落在胸前。眼睫纤长浓密,沾着细碎的酒珠,眼神迷离朦胧,像蒙着一层水雾。


    夜阑仰头看着双颊绯红、眼神迷离的沈砚,轻轻施展法术,两人瞬间转移到一处空旷无人的地界。


    这里竟是一片开满夜昙的谷地。


    白色的昙花在月光下悄然绽放,花瓣上凝着露珠,泛着清冷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混着沈砚鳞片上的酒香,格外醉人。


    他不再等待,直接低下头,舌头舔舐上沈砚莹白的肌肤,将残留的辛辣酒液一同卷入腹中。


    沈砚还没反应过来这人是谁,满脑子都是“他要吃掉我这条可怜的小蛇”,连忙在夜阑怀里挣扎。


    夜阑双手并用,将他牢牢按在身下。


    舌尖的辛辣很快化作热意翻涌在胸腔,又想起昨天被江妄那黑长虫用阴招捷足先登,没能爬上沈砚的床榻,更是怒火中烧,眉毛一竖,开口道:“欲擒故纵?”


    沈砚懵了一下,醉得智商退化,没听懂“欲擒故纵”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夜阑炙热的舌头便舔舐上他湿润鲜红的唇瓣,直接将这柔软的唇含入口中,舌头蛮横地侵入,肆意搅动吮吸。


    原本还想挣扎的沈砚在这亲吻中渐渐感受到舒适,低低哼唧两声,在夜阑怀里安静下来,任由他肆意啃咬,直到被放开,才张着红润的嘴唇急促喘息,白皙的肌肤上很快又蔓延开一片绯红。


    冷白与绯红交织的肌肤,搭配着凌乱的长发,构成一幅极致诱人的画面。


    夜阑盯着他,声音沙哑:“你把自己弄得满身酒气,是贪玩贪吃,还是故意勾引人?酒味的蛇妖,味道真不错。这里尝过了,我还要尝尝别的地方。”说完,便再次低下头去。


    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给两人镀上一层冷白的光晕。地面的青草柔软蓬松,沾着夜露,带着淡淡的草木气息。昙花的花瓣偶尔飘落,轻轻落在沈砚莹白的肌肤上,又被夜阑的动作拂去。


    沈砚被压在这片花海中,身躯情不自禁地向上拱起,看似在挣扎逃离,双手却紧紧抱住了夜阑的脑袋。


    他的轻吟愈发柔软动听,可实际上,或许是知道沈砚已吸收足够的妖力与灵力,此时不宜再双修,夜阑竟当真只是将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舔舐得干干净净,把他身上沾染的酒液全数卷入腹中。


    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沈砚最后竟清醒了不少,不再是那晕晕乎乎的模样。


    他让夜阑背着自己走回去,不许用任何法术,还埋怨道:“谁让你莫名其妙把我带到这里来,这就是对你的惩罚。”


    可这对夜阑而言,根本算不上惩罚,他脸上始终挂着喜滋滋的笑意,一路上从未淡去。


    甚至当沈砚捉弄他,不知从哪里摘来花朵插在他发间时,他也不阻止,任由沈砚用那些奇奇怪怪的花把自己打扮得滑稽又怪异。


    夜阑本就不是人类,这点路程对他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他的手臂紧紧托着沈砚的臀部,偶尔趁沈砚不注意,还会偷偷捏一把。


    沈砚便捏住他的耳朵,冷冷道:“手痒就去剁了。”


    夜阑笑道:“剁了,你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


    “没了这双手,我就不能好好折腾你了。”


    “你以为我只有你一个?真当自己有多了不起?”


    “你故意惹我生气?可惜我现在心情好得很,才不会上当。”


    “夜阑,你有病。”


    “是,我有只爱你的相思病。”


    回想当初,沈砚一次次对夜阑出手,那时的夜阑还总是对他满腔怒火,可如今,这些怒火竟都变成了别样的情调。沈砚懒得再和这个神经病浪费口舌,又抓了些花插在夜阑头上,让他看起来像个既滑稽又丑陋的大傻子。


    又走了一会儿,夜阑那张嘴依旧停不下来,忽然问道:“你今天去那边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沈砚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小黄花,一边打量着夜阑的头发还有哪里能插花,闻言随口道:“说了,你能解决?”


    “这么说,是真有事儿了?”


    “有又如何?”


    “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就凭你这个蠢蛋?”


    夜阑抬起头,脑袋在沈砚脸上蹭了蹭,满头的花簌簌掉落大半。沈砚当即怒道:“我白忙活了!”


    第355章 大宗主后续(四):(四)


    就是因为夜阑乱动,把沈砚的杰作搅得不成样子,沈砚便罚他顶着这副模样回去。


    另外几个家伙发现沈砚不见了,原本都有些担忧,正计划着去哪里找他,结果远远就看见一大坨乱七八糟的花朝他们走来。


    再定睛一看,一张漂亮的脸蛋贴在那团花旁边——原来那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花簇,而是夜阑的脑袋被鲜花裹得严严实实,只勉强露出一张脸,模样滑稽至极。


    无论是江妄还是洛云舟,见状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夜阑面无表情,强忍着不去理会这些家伙的嘲笑和戏谑的神态。


    错失过一次机会的洛云舟立刻上前,把夜阑背上的沈砚抱了下来。


    沈砚自然地环住洛云舟的脖子,熟悉的温度和气息将他包裹,洛云舟心中满是甜蜜。又见月光落在他冷白的肌肤上,泛着莹润的光泽。


    长发松散地搭在肩头,几缕发丝垂落在颈侧。


    那双眼睫纤长浓密,眼底漾着顽皮的笑意,金色竖瞳在光下亮得惊人,唇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恶作剧得逞的狡黠,整个人透着娇憨又灵动的气息。


    洛云舟忍不住低下头,在沈砚的额头上轻轻蹭了蹭。


    沈砚笑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推了推洛云舟的肩膀:“放我下来。”


    洛云舟刚抱到沈砚,自然恋恋不舍,但沈砚发了话,他也只能乖乖将人放在地上。


    沈砚朝着台阶走去,坐在了最高的位置上。


    他身形慵懒地靠在身后的白玉栏杆上,衣摆顺着台阶微微垂落。


    四人的目光安静地落在他身上,温和中满是浓烈的爱意。


    沈砚像登基的帝王般坐下,这个高位视野极佳,他一眼就瞥见夜阑正伸手去扯头发上的花。


    他轻咳一声,没说别的,夜阑却立刻明白这是提醒,乖乖放下手,顶着那颗滑稽的“花脑袋”站在原地。


    虽然下面只有四个人,沈砚却颇有面对文武百官的架势,沉了沉声音问道:“知道我为什么坐在这里吧?”


    他们当然不知道——不久前还在为沈砚的失踪着急。


    平常沈砚消失,他们只当他又去别处玩了,说不定还能带回什么英俊男人,那些都无关紧要。


    可自从仙盟大战回来,沈砚就变得古怪:从不闭关、只爱双修的他,突然把自己关起来,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没了踪影,他们自然格外担心。


    但见沈砚脸上笑意未减,众人知道他心情不错,稍稍放下心来。


    洛云舟顺着他的话说道:“不知,还请大人明示。”


    沈砚瞥了他一眼,见他抢话,随口斥道:“蠢货别插嘴。”


    洛云舟笑着应道:“好的,大人。”


    沈砚得意地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天道碑已经在我们手里,天下修炼者肯定会为了它不惜一切代价,仙盟的人也会伺机报复。虽然我们现在的住处还算隐蔽,但总有一天会被发现。所以我打算,与其躲躲藏藏,不如直接壮大宗门,接纳天下所有修士——不分宗族、不分种族,唯独不收坏人。”


    在外人看来,他们本就是妖魔聚集之地,干的是偷天道碑、打仙盟的事,这话确实难以置信。


    但当初沈砚本就是以“给妖族、魔族一席之地”为借口将他们召集起来,如今便沿用这个理由,把事情安排妥当,顺便把自己“天下第一霸主”的身份坐实。


    说完,他直接指着顾承煜:“你。”


    顾承煜脊背挺直,听见传唤,立刻挺胸走上前,站到中间,那模样像极了等待颁奖状的人。


    沈砚开口,语气轻松得如同颁赏:“以后宗门大小事宜都由你决断,其他人当个长老就行。”


    就这么轻巧地把所有事都推了出去,自己只负责风风光光、貌美如花。


    想到这里,沈砚心情更好,笑得眉眼弯弯。


    见四人都乖乖没有异议,他挥手让他们退下,心里还默念了一句“退朝”,转身就往殿内走。


    这时,身后传来洛云舟的声音:“等等,砚砚。”


    沈砚早就知道洛云舟有说不完的话,多半不是什么正经事,肯定是些絮絮叨叨的废话。


    一听见他的声音,沈砚立刻脚底抹油,转身就想逃。


    大概是察觉到沈砚不想理会洛云舟,顾承煜这个“无脑护”再次拔剑站了出来。


    上回吃了亏,洛云舟早就连夜回药王谷研究了对策,见顾承煜又来这一套,他随手一扬,袖中飞出一团白色粉末。


    顾承煜来不及闭气,当场倒下。


    粉末蔓延极快,风一吹就飘向江妄,江妄也跟着倒了。


    夜阑正忙着扯头上的花,根本没反应过来,也直直倒地。


    三个家伙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沈砚听见动静好奇回头,心里一惊,正要闭气,就听见洛云舟笑着说:“这是专门给他们准备的,砚砚不会中招。”说着,他信步朝沈砚走来。


    沈砚眯起眼打量他:“虽然这药对我没用,你肯定还准备了别的东西吧?”


    洛云舟笑意更深,摊开双臂:“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看我手里什么都没有。我不会对砚砚用药的,从认识到现在,我哪次对你用过药?”


    沈砚没说话,当真把洛云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察觉到他的目光,洛云舟又说道:“不如我直接脱光了,让砚砚仔细看?”


    不愧是他洛云舟,这时候还不忘耍流氓。


    沈砚在心里想到。


    沈砚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冷淡地瞥了一眼,说道:“那你到底要干什么。”


    洛云舟道:“我没想干什么呀。”话音刚落,他又笑着补充,“我忽然想起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我们进去说。”


    沈砚看了看满地不省人事的人、妖、魔,又看向眼前面带笑意的洛云舟,挑眉道:“他们都被你弄倒了,直接在这里说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我跟你进去?肯定没什么好事。”说着,他情不自禁地哼了一声。


    洛云舟立刻上前,伸出手臂似乎要将他拥入怀中。


    沈砚见他这副姿态,赶忙伸手抵在他胸口,拉开两人的距离,冷声道:“有话就说,别在这里动手动脚。”或许是他的声音太过冷淡,又或许是举动太过疏离,洛云舟脸上瞬间布满委屈,还假模假样地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用可怜巴巴的声音说:“你怎么对我这样?对江妄、对夜阑,你都不会如此,甚至连顾承煜那个冰块脸,你也偏爱有加,竟然把那么重要的事全权交给他处理。那我呢?我又算什么?”说着,他垂着脑袋,一副要呜咽起来的模样。


    沈砚看着他拙劣的表演,甚至想打个哈欠。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分明我洛云舟对你的心,和他们相比毫不逊色,甚至连整个药王谷都一并奉献给你,你怎么却对我如此狠心?”


    听了片刻,沈砚当真打了个哈欠,转身就往殿内走去。


    这时,他听见身后有动静,灵敏地侧身闪躲,再一次避开了洛云舟的怀抱。


    果然,转头一看,洛云舟脸上还带着几分尴尬。


    沈砚心想,他去过那么多世界,扮演过那么多性格,见过那么多人,怎么会相信这种小伎俩。


    或许是太过得意忘形,下一秒,他没来得及闪躲,被洛云舟结结实实地抱住了。


    洛云舟倒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紧紧抱着他,高兴地说:“刚才还没抱够,你就让我放你下来。我就是想抱抱你而已。”他低下头,在沈砚的颈项间嗅了嗅,又问道:“怎么有股酒香?你刚才和夜阑出去把酒言欢了?还是做了别的?又去双修了?上次仙盟大战你消耗那么大?你身上不仅有妖力、灵力,还有魔气,这几种力量交织在你体内,消化起来会很费力的。要不要我帮你融合一下?”


    这些纷杂的能量混杂在一起,确实会让沈砚消化困难,而洛云舟此刻正好能派上用场。


    虽然他的战斗力比另外三人稍弱,但身上的灵力最为柔和,甚至能将这些截然不同的能量融合,全数归于沈砚体内——反正也是个好用的工具。


    但沈砚此刻没这个心思,他根本没和夜阑双修,身上哪来这么多能量。他拍了拍洛云舟的肩膀,懒洋洋地说:“既然你想抱我,那就带我回去吧,我也懒得走。”


    洛云舟立刻欢天喜地地将沈砚抱起。沈砚靠在他怀里,能感受到他轻快愉悦的脚步,洛云舟嘴里似乎还哼着什么欢乐的小调。


    沈砚没听清曲调,再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三人,只觉得这定是洛云舟庆祝胜利的曲子。


    当沈砚被洛云舟放到床上时,他才察觉到不对劲。


    只因他刚躺下,洛云舟的吻就落了下来。一开始,沈砚以为他只是想要索吻,也乐意满足他,便任由他亲吻。


    洛云舟的吻向来缠绵又温柔,总能很快让沈砚沉醉其中。


    等回过神来,不知过了多久,意识依旧带着几分朦胧的炙热。


    他微微喘着气,感觉到洛云舟的吻渐渐移向衣袍内,才伸手抓住他的发丝,强迫他抬起头来。洛云舟这才从他怀里抬起脸。


    沈砚看着他,皱眉道:“你在做什么。”


    洛云舟坦诚地说:“和你双修。”


    第356章 大宗主后续(五):(五)


    沈砚在他脸颊上不轻不重地扇了一巴掌,道:“我刚才没跟你说吗?”


    洛云舟眨了眨眼睛,困惑地问:“说了什么?”


    这时沈砚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当真什么都没说,于是淡淡道:“我现在不想双修。”


    “哎。”洛云舟脸上的喜色淡了几分,他叹了口气,又道:“你再想想啊。”说着,他颇有些恋恋不舍地将沈砚的衣袍拉好,拉好之前,还在沈砚白皙的胸口轻轻吻了一下。


    抱着沈砚的手却紧紧不肯松开,他凑近沈砚,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沈砚看着他这熟悉的表情,想起不久前才在江妄脸上见过,当即觉得有些好笑,刚才还揪着他的头发,此刻却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洛云舟问:“砚砚,我问你个事。”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要问什么严重的问题。


    沈砚点了点头,摆出好整以暇的模样等着他开口。


    “你为什么要把宗门的事交给顾承煜做?”


    沈砚道:“顾承煜是好人,你又不是什么好人。我交给你,你说不定会把我的宗门卖了,或者把这些人洗脑成犯罪分子?”


    洛云舟隐约明白沈砚的意思,没有反驳其他,只是说道:“卖了倒是真不会。”其余的,他便不再辩解。


    说起顾承煜,沈砚忽然想起什么,问道:“这么久了,顾承煜的记忆一点都没恢复?他这样傻乎乎的,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洛云舟道:“砚砚还怀疑我的医术?以我的本事,顾承煜早就该恢复正常了。”


    “那他现在这样是……”


    洛云舟没再说话,只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沈砚瞬间明白了,非常冷静地说:“装的。”


    面对沈砚的答案,洛云舟没有反驳,甚至在他的注视下慢慢点了点头。沈砚脸上露出思忖的神色,问道:“顾承煜大概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洛云舟老实回答:“这个我不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不让我给他摸脉了,应该就是那时候恢复的吧。”


    “那你记得他大概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让你摸脉的?”


    “应该是他在药王谷疗伤的那些天。”想到什么,洛云舟颇有些咬牙切齿,“那时候你和他可是亲近得很,说不定他恢复记忆的那一刻,你正骑在他身上。”


    面对这直白的话语,沈砚面不改色,点了点头道:“或许还真是。”他开始回忆这个世界的种种,重点回想药王谷的那段日子。


    可记忆里的顾承煜一直傻乎乎的,根本看不出什么时候恢复了记忆。


    难道真如洛云舟所说,顾承煜恢复记忆时,他们正在床榻上颠鸾倒凤?若是如此,当时的顾承煜在想什么?


    顾承煜本就正直得像块钢铁冰块,宁折不弯。听闻他曾是被抛弃的流浪儿,被仙盟收养后便死心塌地守护仙盟,成为第一执剑使。


    可当他知晓,仙盟收养他、关心他,不过是为了利用他,把他当做一条忠心的狗,铸造成一把锋利无情的剑;仙盟所做的一切,更是违背他的坚持与信念,最后发现他有异心,还要将他献祭给天道碑——而沈砚,正是让他看清这些残忍事实的人。


    那么当时,顾承煜看着赤身裸体骑在自己身上的沈砚,痛苦的回忆不断涌现,可身躯的畅快又无法忽视,他脸上的表情定会难以掩饰。


    可沈砚自己玩得兴起时,意识迷乱、不分东西,哪里还会注意顾承煜的状况,有时自己都哭得泪眼朦胧,更看不清他的模样。


    关于顾承煜何时恢复记忆,当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了。


    他恢复记忆也就罢了,不知怀着什么心思,这么久以来竟一直装傻充愣,以那副傻模样安静地跟在自己身边。


    或许顾承煜修为恢复得如此之快,记忆恢复也是一大原因。他知晓自己的修炼方式,定然悄悄修炼,重塑了根骨与灵力。


    这小子,看起来老实,没想到竟是个撒谎不眨眼的主。


    这般想着,沈砚放在洛云舟头上的手猛地一紧。


    此时的洛云舟正美滋滋地把脑袋埋在沈砚怀里,感受着他的香味与温暖,突然被揪了一下头发,反应不及地闷哼一声,疼得抬起头。


    只见沈砚脸上没什么表情,根本看不出他要做什么。


    可正是这模样,让洛云舟莫名有些忐忑。果然下一秒,沈砚像是失去了兴趣,突然抬脚踹了他一下,洛云舟直接跌下床榻,还故意“哎呦”一声,希冀能得到沈砚的一丝怜惜。


    沈砚自然知道这些家伙皮糙肉厚,根本不疼,不过是装模作样。此刻他满脑子都是顾承煜的事,无暇顾及洛云舟的小把戏,只淡淡道:“去把顾承煜叫来。”


    洛云舟从床沿探出头,挣扎道:“他还在地上躺着呢,过不来。”


    沈砚冷冷瞥了他一眼:“你下的药,会没有解药?”


    洛云舟道:“嗯,这药是昨天连夜赶制的,还没来得及做解药。”


    听见这话,沈砚忽然笑了,没再多说,也没做多余的动作。洛云舟缩了缩脖子,讷讷地应了声“好吧”,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沈砚一眼。


    沈砚根本没搭理他,宁愿用手指绕着发梢玩,也不愿多给一个眼神。


    洛云舟这才利索地出门,不久后,殿门被推开,原本该躺在地上起不来的顾承煜,已经板正地站在门口。


    他显然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自己的秘密已被彻底看穿,脸上依旧是那副略显冰冷的神情,可看向沈砚的眼神却格外温和。


    沈砚侧躺在床榻上,殿内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莹白光芒,将他慵懒的身影映在石壁上。他对顾承煜招了招手:“过来。”他的语气,与逗弄一条狗没什么区别。


    顾承煜似乎毫不在意,缓步走了过来。


    沈砚又道:“跪下。”那红色的蛇瞳半眯着,带着慵懒的笑意。


    顾承煜放下随身携带的剑,恭谦地放在一旁,然后乖巧地跪在沈砚床前。即便沈砚的吩咐莫名其妙,他脸上却没有丝毫困惑,只是顺从地执行着每一个指令。


    沈砚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顾承煜的脑袋,微凉的指尖划过他的脸颊。他缓缓凑近,呼吸轻洒在顾承煜的唇上,最后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夜明珠的光晕将沈砚的眼睫染成银色,几缕发丝垂落在顾承煜肩头。


    下一秒他却直接问道:“你其实早就恢复记忆了,对不对?”


    这一刻,顾承煜波澜不惊的眼眸深处,终于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惊讶。大抵知道否认已无意义,又或许是向来听从沈砚的话,他坦然承认:“是。”


    沈砚并未惊讶于他的爽快,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只问:“你恢复记忆的时候,是何时?”


    “在药王谷,你骑在我身上的时候。”


    听见这个答案,沈砚并不意外——他和洛云舟都曾这般猜测过。


    “那时候,你在想什么?”沈砚直视着他的眼睛,想要从这副不变的皮囊下,看出他真实的情绪。顾承煜没有躲避,回望着他,让沈砚的身影清晰地倒映在自己眼中,缓缓道:“幸福和自由,那是我从未感受过的东西。”


    沈砚微微一怔,又问:“你不恨我吗?”


    “我为何要恨你?”向来没有困惑的顾承煜,此刻脸上竟真的露出疑惑的神情,“是你让我看清了真相,不是吗?若没有你,我或许一辈子都要帮那些人做可怕的事。那段时间,我被他们迷惑,杀了很多或许本性善良、从未作恶的妖魔。我只痛恨过去的自己,那才是值得我痛恨的。而你,从始至终,都是我深爱的人。”


    这个向来不会说情话、不会表达爱意,更不会撒娇求关注的人,此刻的肺腑之言,才最是动人。


    沈砚深深凝望着他,忽而释怀地笑出声,再次凑近,吻上顾承煜的唇,轻声道:“顾承煜,吻我。”


    他将所有主导权都交给了对方,自己则双手抱住他的脖颈,静静享受这片刻的欢愉。


    顾承煜的吻依旧有些笨拙,却胜在足够认真、足够温柔,让沈砚觉得格外舒服。等沈砚稍稍抬头时,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殿门上,红色的蛇瞳骤然闪过一丝寒芒,眉梢微微挑起,带着几分凌厉。


    周围风声凛冽,吹动两人的衣袍,吹动帐幔也被轻轻晃动,下一秒,那几个偷看的家伙就被沈砚直接扔到了地板上。


    知晓偷看被抓,洛云舟和江妄立刻“哎呦哎呦”地叫唤起来。


    夜阑显然想把黑锅甩给另外两人,还未开口,沈砚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还等什么?不是爱看吗?让你们进来,倒故作矜持了?”


    地上的三人骤然一愣,抬头望去,沈砚正抱着顾承煜的脖颈,漂亮的脸蛋搁在他肩上,脸颊泛着淡淡的绯红,红色蛇瞳在情动中蒙上一层水雾,显得格外迷离,在说这话时,那漂亮的眼睛满是盈盈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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