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被众多安保人员驱赶出店, 临走前那个售货员边往智脑上给秦烈退回定金,边眼神嘲讽地看了秦烈一眼,跟一旁的其他的售货员嘀咕。
“一看就是个穷鬼, 还说自己有钱付得起?我看啊估计不知道是从哪抢来偷来的钱, 要么就是想趁机抢劫店里的东西。”
“幸好许哥你及时叫来保安,不然真叫他偷了去我们就倒霉了。”一旁其他售货员感叹了声, “我们要报警吗?”
“算了,”他心虚地笑了笑, 他收了定金却卖给了别人, 警方要是来了他没理到时候不好交代,“这种穷鬼赶出去就好, 省得对我们店影响不好。”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霓虹灯点亮这座繁华的首都星,秦烈垂着头走在人来人往街道上。
巨大的电子屏幕在高楼边亮起, 上面一直循环播放着写名贵的商品,他听到‘蔚蓝之星’手链的广告词,怔怔抬起头, 目不转睛地盯着视频里镶嵌着蓝宝石的手链。
停在原地愣愣地看了许久, 来往的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呆呆站在原地, 仰头看着广告板的秦烈, 匆匆瞥了一眼,又不甚在意地走开了。
这是他第一次生出如此沉重的无力感,原本他以为只要赚到了足够的钱付款就可以, 没想到权势地位面前这些都变得一文不值。
再过两天就是姜酒生日,但他之前找遍了全首都星, 只剩下这一家仅有的最后一条,现在仅剩的这条也被卖出去, 再也买不到了。
他低下头,心底生出浓浓的自我嫌弃和愧疚感,若是再早上几天,或许就能再别人买下之前拿下那条手链了。
如果一次性就有能力付清那笔钱,那些所谓的预定,时间都不需要,他可以当时就带走。
直到天彻底黑下来,姜酒正在寝室内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听见门外有敲门声,打开门发现外面站着低着头的秦烈。
“进来吧。”姜酒莫名感觉此时的秦烈情绪很低落,推开门让秦烈走进来。
秦烈打量着陈执和姜酒同住的寝室,目光落在两人同睡的大通铺上停顿了片刻,又移开了眼。
“你在干嘛?”秦烈低声说道。
姜酒越发觉得莫名,“收拾东西,后天不就是周末,收拾好东西明天下午下课就回家。”
“回去办生日宴?”秦烈越发低下头。
“嗯,不回去家里也会派人来找的。”姜酒应了声,不回去姜父不止会电话轰炸,还会像陈执家里那样来学校硬扯着回去,还不如先回去走一步看一步。
“你真的”秦烈的声音沙哑,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似的,“会像陈执那样听从家里的安排订婚吗?”
姜酒:“”
好家伙,现在搁这试探他?原剧情里他隐约记得炮灰一开始是被信息素匹配度高达98%的季青临拒绝,后面又被另一个信息素高达96%的陈执拒绝。
在生日宴上被陈执当众拒绝,被那些来参加生日宴的人指指点点,丢尽了脸。
秦烈这时候这么关心他订婚的事,看来是因为之前听到他的信息素与季青临的信息素匹配度很高而开始担忧。
看来在他看不到的时候,说不定季青临和秦烈早已两人互看上眼了。
怪不得最近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增加炮灰值,感情是沉浸在暧昧的阶段连那些话也无法对秦烈造成影响。
那如果说这时候他回了一句跟季青临有关的话,会不会增加反派炮灰任务值?
想到这里,他试探地回了句,“如果生日宴上我遇到有钱有势的alpha,比如像季青临这种高级军官级别的alpha,我当然会听从家里的安排跟他订婚。”
话音一落,他就看到秦烈的脸色一变,瞳孔骤缩了下,眼神逐渐黯淡下去。
【反派炮灰任务值+10,总计反派炮灰任务值50】
看来听到‘季青临’有关的关键词真的能增加反派炮灰任务值,他继续说:“我来军校本来就是来钓凯子的。”
【反派炮灰任务值+5,总计反派炮灰任务值55】
秦烈的眼底逐渐漫上红血丝,嘴唇翕动了半天说不出话,双目微红地看着姜酒。
看着秦烈双目猩红的样子,姜酒犹豫片刻,将原本还想继续说的话咽了回去,回过头继续收拾东西。
过了好一会,寝室内都没有说话声,只有偶尔响起的游戏提示音在寝室内回响,收拾好东西正靠在椅子上打游戏的姜酒连玩了两把游戏后,才发觉秦烈还一直默不作声站在他背后。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了宵禁的时间,而且秦烈跟他住的不是同一个宿舍楼,再不走晚点就出不去了。
他站起身,看了一眼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秦烈,“不走吗?楼下快关门了。”
秦烈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许久才抬起头,眼底的红血丝还未褪去,定定地望着姜酒许久,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寝室。
*
回到姜家,当晚姜酒生日宴会上来了许多与姜家有过合作的商业公司,其中不乏一些公司董事领着家里的富二代alpha。
一辆辆豪车停满了姜家院外的草坪,灯火通明的宴厅里许多商业大佬在谈笑风生,觥筹交错。
虽说现在的姜家产业没有以前姜母还在时那么大,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且姜家有部分产业是跟联邦军方合作的,所以大部分人都还是比较愿意卖个面子过来参加宴会。
只不过,大多数人听说姜家的omega在外的名声并不是很好,骄纵任性,脾气古怪,而且听说信息素匹配度高达的季青临连见都不愿意见一面,就拒绝了姜家的联姻请求。
这次来的大部分商业公司其实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大多数并没有抱着要跟姜家定亲的意思,只是碍于面子还有平时商业上的合作才不得不来。
而且开场时间都快过半了,这次生日宴的主人公姜酒依旧没有出现,估计是遭到了季青临的拒绝,不敢出来见人。
姜父忙着招待宾客,目光不时流露出几分焦急,频频往楼上看,见人久久不下来,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年轻富公子alpha聚在一起,互相碰了个杯,待注意到姜父脸上僵硬的表情,眼里纷纷闪过几分嘲讽。
“姜家这位omega好大的架子。”
“呵,如果不是我爸非逼着我来,谁愿意来这种无聊的宴会,还要我们在楼下等他出来。”
闻言,其中一个生得颇有几分俊朗的alpha,嗤笑了声,“被人拒绝了,估计躲在房间里哭不敢出来。”
此话一出,一众alpha纷纷会心一笑,脸上纷纷闪过几分鄙夷,“季青临不要的,难道我们就想要吗?”
“开宇,听说你家和姜家关系不错,你爸该不会有意要你姜家联姻吧?”有人打趣道。
先前那个五官俊朗的alpha,也就是李开宇,淡淡地撇了一眼说话的人,“我对这种omega没兴趣。”
“哈哈哈”闻言,周围人纷纷笑了起来,“也是,谁能入得你李公子的眼?”
“本来还想看戏的,结果主角不来,真够无聊的,趁早找机会开溜。”见看不着好戏,周围人那些年轻alpha已经不耐烦地想找借口先离开了。
底下聊得一片热火朝天,而楼上站在门口的佣人敲了好一会门终于看到姜酒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却是秦烈。
佣人探身看向房间内还在打游戏的姜酒,连忙说道:“少爷,宴会已经开始了,换好衣服了的话,老爷让我喊你下去。”
“嗯,知道了。”姜酒边操纵着人物,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关了游戏站起身,“走吧。”
姜酒往外走,没有立即下去,站在二楼栏杆上看着底下陌生的面孔,没有看到有联邦军校的面孔,暂时不需要担心会暴露身份。
楼上传来的脚步声引起了离楼梯最近的那群年轻alpha的注意,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一双修长笔直的双腿出现在视线里,礼服衬衣垂落下的银色流苏随着主人的走动微微晃动。
金色微卷头发下的那张白皙的脸漂亮的出奇,宴厅吊灯明亮的灯光下,眼眸清澈明亮,极为灵动。
李开宇怔怔地看着唇边衔着一抹笑意走下楼梯的姜酒,直到人都走下来从他旁边走过时他还未回过神。
“这谁啊?”有alpha小声惊呼了声,“帝都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看的人?”
“他刚刚好像对我笑了下!你们看到没有,对吧?”
“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就你这虚弱样,他会对着你笑?明明是在看我好不好?”
此话一出,年轻的alpha们纷纷嘲讽,“要点脸行吗?他什么时候看你了?张口就来?”
“我没看错,他刚刚就是对我笑了,对吧开宇?”那人不服,拍了拍平时关系比较好的李开宇。
李开宇猛地回过神,没有附和他,目光追随着姜酒的背影,随后不自在地撇开眼,“少做白日梦。”
“连你也不帮我?”那人不满地嘟喃了声,继而又继续说道,“不过他是谁啊?怎么会出现在姜家?”
“等等!”有alpha想起个可能性,讶声道,“他不会就是姜家那个要联姻的omega吧?”
话音一落,那群年轻alpha面色逐渐变得古怪起来,支支吾吾半晌,“其实刚才看他其实长得蛮乖的,不像是那些谣言所说的什么脾气古怪,骄纵任性。”
此话一出,纷纷有人附和,“是啊,一看就是谣言。”
“那什么,我今年也19岁了,家里让我考虑下找个omega,反正早晚都要结婚,早点结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之前不是还说你是不婚主义?谁联姻谁是傻B?”有人立马拆穿。
被拆穿的年轻alpha脸皮一臊,“我改变主意了不行吗?再说了姜家那个omega也跟我差不多年岁,这不是刚刚好吗?”
周围的年轻alpha发出一阵冷笑,刚想继续嘲讽他的时候,忽然看见李开宇朝着姜酒的方向走去,惊讶地说道:“开宇?你要去哪?”
李开宇没有回头,径直走向姜酒,姜酒正在跟姜父说话,见李开宇过来,姜父立即笑眯眯地说道。
“这位就是崇元集团的李公子吧?我听说你现在帮你父亲把集团打理得很好,股价涨了不少。”
“姜伯伯过奖了。”李开宇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姜酒,又极快地移开了视线。
“后生可畏,你比你爸还要出色。”姜父立即笑呵呵地拍了拍李开宇的肩膀,没想到李开宇这么谦虚有礼,顿时越发欣赏起来,“哦,对了,这是我儿子姜酒,你们应该还没认识吧?”
“李公子你好,”姜酒笑了笑,朝李开宇伸出手。
李开宇一怔,望着姜酒伸过来的手,手又白又细,一向游刃有余的他耳根子逐渐发烫,他伸出手回握住姜酒的手,“你好。”
指尖一触即离,姜酒抽回手,姜父眼里笑意不减,立即说道:“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聊天话题,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们,你们先聊着。”
说着他就要走,余光瞥见站在姜酒身后,面色难看的秦烈,顿时蹙眉,“秦烈你过去厨房帮忙。”
秦烈的脸色愈发阴沉,盯着李开宇的目光满是阴郁,听见姜父的话后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姜父拧着眉,没想到秦烈这么没有眼见力,正要严声说教一顿,姜酒就先打断了他,对着秦烈说道:“你先下去,不用跟着我。”
秦烈一怔,面色沉沉地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离开去了厨房。
人都走后,姜酒走向餐桌区,那里人少些,不知道是不是发情期越来越近的原因,与多名alpha同处一个空间内,不适感逐渐涌上来。
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体内的热意稍退,但没等他多缓一会,李开宇就跟了过来。
“李公子不去多跟其他人交谈一下吗?”姜酒想快点打发他走,本来就打算在宴会上短暂露个面就溜的,现在身体又不适,他只想赶紧回去。
李开宇面色浮现出点不自然,“我听说姜家目前在替你寻找合适的alpha,这件事是真的吗?”
姜酒微怔,神色莫名地看向李开宇,“是,李公子这是?”
“叫我开宇就行,”李开宇紧张地抿了抿唇,站直了身,身上优越的富家公子气势尽显,“请问你有心仪的人选了吗?”
姜酒笑了笑,“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至少在毕业之前不会。”
“这样啊,”李开宇脸上流露出几分失落,“你读的是omega联邦学院吗?我现在也在alpha经管院读书,你什么时候毕业?”
“李公子,”姜酒语气很淡,“抱歉,毕业之后的事情我还没有进一步的打算。”
李开宇愣了下,听出姜酒的画外音后,脸上满是显而易见的失落。
“抱歉,我先失陪一下。”体内的热意逐渐上涌,姜酒忍不住想离开这里去透透气。
李开宇失落地看着姜酒的背影逐渐往楼上走去,姜酒避开人来人往的一楼宴客厅,本想回房间,但转念一想,继续往楼上天台走去,去上面透透气。
天台上凉爽的晚风驱散了些身体的躁意,姜酒摸了默口袋,发现身上没有带抑制剂,算了,等会再下去喝抑制剂。
他站在栏杆处,从上往下俯瞰下面的庭院,一排排豪车停满了整个院子,来的人不少,尤其是商界的人来了很多。
所谓的生日宴,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另一种应酬,主题与生日无关,大多都是高谈阔论最近发生的大事,聊生意,聊赚钱,发展人际关系。
秦烈这时候估计还待在厨房里忙活帮着上点心红酒,就在他无聊地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楼下院子缓缓驶过来几辆车。
与停在院子里的其他豪车不同,领头驶过来那辆车车头插着个联邦帝国的军旗,车身低调奢华,不难看出坐在里面的人身份非富即贵。
军政界的?姜父虽然与联邦政府有一定的合作,但也只是很小的部分,与这种能开着这类型的车的人应该不认识?
那是谁来了?他好奇地探身看过去,碍于楼下树木视线的阻碍,他只能看到车上走出两人,一左一右走在一起。
其中一个身影看起来有点眼熟,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高大挺拔,光看侧影不像是普通人,身份非富即贵。
没等他看清,那两人就已经走进宴会厅,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才能够楼下传出,姜酒无聊干脆开了盘游戏,刚点开智脑,多条消息就弹了出来。
陈执:【你在哪?我有东西要给你?】19:00pm
陈执:【在做什么?怎么不回消息?】19:30pm
陈执:【不跟你开玩笑了,出来一下,我真的有东西想给你。】20:00pm
陈执:【理我一下?】20:30pm
陈执:【我又哪里惹你生气了?理我一下!】21:00pm
陈执:【你喜不喜欢吃栗子蛋糕?我路过看见一家蛋糕店,顺手买了,你家在哪我给你送过去?】21:30pm
这满屏的消息,看得他头疼,姜酒回了两个字:【不吃】就打开游戏玩了起来。
消息提示音嗡得震动了下,陈执立即点开智脑,上面弹出姜酒回复的‘不吃’两个字,顿时心里一塞。
“怎么了?阿执?”陈元忠见陈执心不在焉,蹙眉问道。
陈执抿了抿唇,他是被他爸硬拉过来参加什么omega的生日宴,这几日因为他易感期的事,一直被关在家里,靠打抑制剂度过。
本来今晚他趁家里警卫员不留意时溜出去,在家附近看到一家栗子蛋糕店,想着买过去给姜酒。
结果被赶来的警卫员发现,又被带了回去,之后硬拉着他来参加这种无聊的生日宴。
什么信息素匹配度96%,再高又如何?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难道要因为这信息素匹配度高就一定要在一起结婚?
他眼底闪过一丝烦躁,碰了碰西装口袋里的礼盒,要是等回到学校再送,那都算过期礼物了。
“你去哪?”陈元忠见陈执要走,厉声喊住陈执,“给我站住!今晚你哪都不许去!”
陈执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过身,此时姜父一见陈元忠走进宴会厅,顿时震惊不已,连忙迎了上来,他之前是给陈家发过请帖,但并不抱希望陈元忠能来。
“陈元帅”姜父神情激动,周围的宾客看见陈元忠纷纷围了过来,很少会在这种场合能见到陈元帅这种级别的人,非常意外地凑过来,试图搭上话,最好能跟陈家攀上点关系。
“真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来晚了,”陈元忠笑了笑,拍了拍一旁的陈执,“这是犬子陈执。”
“没事,生日宴也才刚刚开始,”姜父欣赏地打量着陈执,“真是一表人才,都是陈元帅遗传的好啊。”
陈元忠也客气地回了句,随后环顾了下四周,“小酒呢?怎么没看见他?”
他在信息素数据库送来的报告中看过姜酒的照片和名字的,当时他就看中并很喜欢姜酒,拿报告给陈执,可惜陈执连看都没看。
姜父一怔,左右环顾一圈也没看到姜酒的身影,纳闷地说:“刚刚还在的,可能有事走开了,我让人去叫他过来。”
说完姜父示意佣人去找姜酒,并笑着安抚陈元忠,“陈元帅稍等片刻,姜酒他马上就来。”
“不急不急,”陈元忠摆摆手,“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让这两个年轻人互相认识了解一下,交个朋友。”
此话一出,宴会厅里的其他宾客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神色各异地面面相觑,没想到上一秒还在暗里嘲讽被季家拒绝,下一秒陈家就自动找上门来。
陈家和季家相比,几乎是不相上下,都是众人想破天都想搭上的大船。
姜父听出陈元忠话里的意思,顿时笑逐颜开,原本还以为陈家看不上他们家,没想到陈元忠竟然带着陈执亲自上门来。
“对对对,年轻人互相认识一下是好事。”
“陈公子现在应该还在读书吧?跟我家姜姜年纪应该差不多。”姜父问道。
“你姜伯父问你话呢,”陈元忠不满拍了拍陈执的肩膀,陈执心不在焉,频频看智脑聊天框,只想赶紧脱身离开,压根没听见姜父问他话,“什么?”
“你姜伯父问你现在在哪读书?”陈元忠目光严厉地看了陈执一眼。
陈执回过神,“我在联邦军校。”
姜父顿时一惊,联邦军校?那岂不是跟姜酒是同一所军校?这么说来姜酒跟陈执是同学?既然如此,姜酒为何说不认识陈执?
“联邦军校是不错,我儿子也很喜欢联邦军校。”姜父面色僵硬地说道,刚刚他还想着带姜酒过来跟陈执见面,现在要是姜酒出现在陈执面前,说不定会被认出,那姜酒就可能身份暴露被开除。
可是如果一直不见面,那又要如何撮合姜酒和陈执,今晚这么大好机会,陈元帅也在,说不定能很快就撮合他们。
“是吗?”陈执心不在焉地回了句,明显并不关心。一旁的陈元忠面色沉沉地看了陈执好几眼。
姜父和陈元忠又随意聊了会,刚才被叫去找姜酒的佣人神色慌张地回来,低声在姜父耳旁说道:“找不到少爷。”
姜父脸色微变,但同时又松了口气,这时候找不到也好,这要是陈执并不喜欢姜酒,到时候在大庭广众之下拆穿姜酒的身份那就完了。
“怎么回事?这点事都办不好?”他假意埋怨地看了佣人一眼,随后转头对陈元忠歉意地说道,“陈元帅,我这儿子生性贪玩了些,可能是跑去跟刚认识的那些公子哥聊天去了,这会找不见人。”
陈元忠有些失落,照片上姜酒长得好看又乖,他挺想当面见一见姜酒,“没事,就让他们年轻人先聊,等会说不定就回来了。”
陈执已经特别不耐了,强忍着不耐笑了笑,“既如此,那伯父您跟家父先聊,我也出去走走。”
“诶,好”姜父点点头,陈元忠目光警告地看了陈执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跑想着离开。
陈执往外走,却看见守在外面的警卫员,只好又转身回去,看了眼前面的楼梯,立即往楼上走,一直走到天台,楼下喧闹的讲话声才清净下来。
他走到天台一处角落,点开智脑查看聊天消息框,聊天记录依旧停在‘不吃’那两个字上面,他定定地看了看了一会,手指在视频通话键上徘徊许久,最终点了下去。
正在打游戏的姜酒看到弹出的陈执视频通话申请,想都没想就点了拒绝。
看到被挂断的视频通话,陈执沉闷地吐出一口气,想不明白姜酒到底在干嘛,为什么不回消息也不接视频通话?是他最近又哪里惹到这个祖宗?
想来想去,也只有那天被家里人派人强行带走没有告别的事,当时事发突然,他被强制带回了家,不久后就进入了易感爆发期。
喝了许多抑制剂,昏昏沉沉在家睡了好几天,今晚才被放出来,怕错过姜酒的生日,就立即给姜酒发了消息想去他家陪他过生日。
结果姜酒消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整个人就跟失联了一样,让他想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该不会是被秦烈那畜生东西没收了智脑?不让姜酒跟他联系?想到这个可能性,陈执脸都黑了。
而在天台的另一边,借着黑夜的掩饰,两人都没注意到天台上多出了一个人,姜酒边玩着游戏边感觉喉咙有些发紧,原本刚平复下去身体的热意又逐渐涌了上来。
看来还是得先下去喝抑制剂,姜酒收起智脑,刚想起身离开,就听到有脚步声朝他靠近。
他顿时一怔,转过身看去,黑暗中看不太清,只能看见个约莫身形很高大的男生似乎也要离开天台往楼下走。
只是突然间,那男生停住了脚步,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转过身,“姜酒?”
姜酒一惊,认出了声音的主人,立即闪身躲进了角落处蹲下身,陈执?他不是说不会来参加什么生日宴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原本想离开,陈执在要下楼的时候,忽然闻到空气中一股姜酒身上桃子酒的味道,喊出声后天台上无人应答。
他绕着天台一点一点检查,闻到姜酒身上的味道,令他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身体热意又涌了上来。
原本他的易感期就没有结束,这些天除了靠打抑制剂压制,更多是靠姜酒的衣服残留的气味度过的。
姜酒在酒店里换下的衣服一直被他拿在手上,那天被带走时他也带回了家。
姜酒身上的气味已经深刻地刻进他的脑海中,只要闻到一点,就像受了刺激压根克制不住。
alpha烈酒信息素克制不住溢出来,他边努力保持着清醒,边寻找着姜酒的身影。
而躲在角落处的姜酒闻到那股alpha的信息素,顿时脸色一变,就像是产生了化学反应,他的后颈腺体忽地猛地跳动了下。
身体的热意瞬间席卷全身,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捂着嘴强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闷哼声。
没过一会,他感觉头顶有阴影投下,一抬头,陈执黑沉沉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声音喑哑。
“找到你了。”
话音一落,姜酒立即站起身要往外跑,还未跨出一步,就被人从背后抱住拖了回来。
沉重的呼吸打在他的后颈上,他能感觉到陈执将脸埋在他的后颈里,鼻子紧贴着他后颈腺体深嗅。
alpha易感期对伴侣的占有欲极强,他越挣扎陈执越用力抱紧,手臂牢牢锢在他腰间。
被浓烈的alpha信息素裹住,他的抵抗的力气和意志也在逐渐瓦解,他用力握紧了握拳头,维持清醒。
“姜酒姜酒”陈执声音沙哑,头埋在姜酒的脖子里乱蹭。
姜酒反手往后推开陈执的脸,陈执又立刻黏了上来,牙齿抵着姜酒的脖子细细研磨。
见躲不开,姜酒只好用手捂住自己后颈腺体,手指却感受到一阵湿润,轻微的酥麻和吮吸声。
他强忍着想暴打一顿陈执的冲动,往回抽出手指,后颈腺体立刻被人含住了,牙齿跃跃欲试地抵着鼓胀的腺体刺了刺。
就在这时候,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响起,“姜酒,你在这吗?”
是李开宇的声音,姜酒一喜,张口就想应答,但还未等他开口,陈执就先他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巴发不出声音。
陈执目光凶狠地盯着忽然出现打扰他的李开宇,身上的alpha烈酒信息素爆发释放出强烈驱逐和攻击信号。
李开宇身体一僵,后背瞬间冒出冷汗,S级顶级alpha信息素几乎是等级式碾压,迫使他下跪臣服的冲动。
刚刚他在楼下想了许久,还是打算去找姜酒再尝试一次,希望姜酒给他一个机会,从朋友做起,慢慢了解彼此。
但他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副场面。
他咬紧牙根保持着清醒和强忍着身体涌上来的痛意,愤怒地瞪着陈执,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看见姜酒被陈执紧紧抱在怀里,捂着嘴发不出声。
初见时原本漂亮金矜贵的一张脸,珍珠一般纯洁洁白令人不忍玷污,如今雪白的脸上满是潮红。
陈执的手很大,几乎全挡住姜酒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湿润的,弥漫着水汽的眼睛,眼尾发红。
被alpha信息素引诱发情了的可怜omega,看到姜酒现在这个样子,陈执的脑海中瞬间浮现这个想法。
看着姜酒微湿眼睛,李开宇心底一颤,好可怜,如果他再晚一步发现,才刚成年不久的可怜omega就要被这种疯狗alpha标记侵犯了。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走,他勉力站直了身,目光不惧,“你放开他,否则我要喊人过来了,陈元帅还在下面,你也不想被所有人看见你要强迫标记omega吧?”
“滚!”见入侵领地者不走,反而还盯着他的伴侣看,明显是觊觎他的伴侣,陈执彻底被惹怒,松开姜酒,双眼猩冲到李开宇面前,握紧拳头对着李开宇的脸用力打了一拳。
李开宇被打得后退了一步,边擦去嘴角边的血边对着姜酒喊,“快走!”
姜酒浑身无力地慢慢挪向楼梯间,回头看了一眼李开宇,李开宇边牵制着陈执边着急说道:“你快下去喊人!”
姜酒扶着楼梯杆往下走,看到下面有在走动的佣人,张了张嘴,喉咙却发紧得厉害,发不出太大的声音,喧闹的宴会厅也淹没了他的呼救声。
而身后不知道何时摆脱了李开宇的陈执很快追了上来,姜酒匆匆往自己房间里躲,关门的时候一只手牢牢握住门沿,撬开挤了进来。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随着落锁反锁声,姜酒惊诧地看着猩红着眼逐渐逼近他的陈执。
陈执此时的眼睛猩红得像是要滴血,极像是失去了意识的野兽,从他的眼睛里寻不到一点理智。
“你躲什么?”姜酒越往后退,陈执就越往前逼近,声音已经喑哑至极。
姜酒退无可退,后背抵在冰凉的柜子上,冰冷的触感一激,姜酒猛地回过神,想起抑制剂就放在衣柜里。
当即快速转身打开衣柜翻找,然而下一秒,后背被人一推,他就整个人跌进了装满衣服的柜子中。
第024章 第 24 章
陈执随即也挤进衣柜中, 姜酒被人从身后压进柜子里,陈执灼热的呼吸喷薄在他的脖子上,狭小的空间内迅速升温。
很快他便被陈执握住下巴转过脸, 黑暗的柜子中, 陈执低头吻了上来。
温热的唇瓣相贴之时,两人身体如过电般麻了一瞬, 姜酒猛地睁大了眼睛,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姜酒怔怔地任由陈执抓着下巴咬着嘴唇亲了好一会, 呼吸黏腻湿热, 被逼到角落里退无可退,张着嘴叫人急切地伸了舌头进去。
浓烈的烈酒味alpha信息素使他头昏沉沉, 身体也忘记了抵抗, 被困在角落里被亲得嘴唇红肿发麻。
直到一只手摸上了他后颈腺体,手指抵着他的腺体按了按, 他才猛地回过神,开始用力挣扎推开压在他身上的陈执。
衣柜并不算大,里面还堆满了他的衣服, 两人几乎是贴着身挤在一起, 他压根推不开陈执, 反而空间被越缩越小。
因为挣扎, 他踢动柜子发出声音,外面经过的佣人听见动静声后,敲了敲房门, “少爷,您在里面吗?老爷正在到处找您呢?”
姜酒张口要应答, 却被陈执眼疾手快又捂住了嘴,外面的佣人见里面久久没人应答, 转动了下门把发现是锁着的,就没敢再多问,又离开了。
等佣人的脚步声走远后,姜酒又被人握住下巴亲了上来,他发出短暂的一声呜咽,很快就被吸吮声压了下去。
楼下宴会厅,陈元忠等了许久也不见姜酒的身影,就连陈执也不知道去了哪找不见人影,门外守着的警卫员都说没人看到过陈执出来。
陈元忠下令让警卫员去找,姜父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额头上不停地冒冷汗。
原以为陈元忠来一会等不到就走,结果没想到陈元忠一直在等着姜酒,似乎今天不看到姜酒就不会离开。
这时候陈执人不知道跑哪去了,到时候警卫员找起来,说不动会发现姜酒,到时候可能会当场拆穿姜酒在军校的假身份。
他是想慢慢来,等到时候找机会私下单独让姜酒跟陈元忠见一面。
最好能获得陈元忠的体谅,让陈执跟姜酒在军校好好相处,不想现在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小心把事情闹大。
警卫员在附近都寻了一圈,依旧没有看见陈执的身影,找来一直在宴会厅招待宾客的佣人,佣人说好像看到过陈执往楼上去了。
警卫员顺着楼上找,先是去了天台看看陈执会不会在上面,结果没想到刚一上去,就看到天台上躺着个昏迷不醒的人。
警卫员闻到空气中残留的alpha信息素,顿时脸色一变,一边让一人下去报告陈元忠,一边快速在天台搜寻陈执的身影。
正在和姜父谈话的陈元忠听到警卫员的话后,面色顿时一沉,旁边的姜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陈元忠的脸色。
陈元忠不笑的时候面色肃穆,身居高位自有不怒而威的气势,姜父越发心惊胆颤,“陈元帅,是令公子出了什么事吗?”
听到姜父的问话,陈元忠稍缓和了些面色,对于基本已经认定了的亲家,他放缓了语气。
“是犬子生性冥顽,恐怕还要请姜生见谅,让警卫员在姜家仔细寻找下犬子。”
姜父不敢拒绝,连忙应声道:“当然,令公子的安危最重要,陈元帅请便。”
陈元忠递给警卫员一个眼神,警卫员立即点头示意快速往楼上走去,开始逐个搜查每个房间。
从二楼左边开始,从左往后顺着找,都没看见陈执,直到走到姜酒的房门前,扭动了下门把,发现是锁着的。
警卫员便要求一旁跟着的姜家管家张妈拿钥匙开门,张妈面色犹豫,“这是我们少爷的房间,少爷可能已经休息了。”
闻言,警卫员面色犹豫了片刻,正犹豫要不要先离开去找下个房间时,就听到里面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开门。”警卫员脸色一正,提高声音。
张妈一惊,连忙拿出钥匙打开房门,房门被推开,房间内却无人影,警卫员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蹙了蹙眉。
此时房间内再次传来一阵沉闷的敲击声,警卫员循声走过去,在白色衣柜前停住脚步。
敲击柜门的咚咚声又再次响起,声音持续不到两秒,又立即断了,像是被人擒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警卫员神情严肃,手慢慢伸过去放在衣柜两边抓把上,嘎吱一声,衣柜被慢慢往两边打开。
待看清昏暗衣柜里的场景时,在场的警卫员包括张妈都睁大了眼睛,愣住了。
昏暗狭小的衣柜里,高大的alpha正按着满脸潮红的漂亮omega少爷抵在角落里亲。
omega少爷的双手被人抓住高高按在衣柜上,原本整洁昂贵的白衬衫凌乱,领口都歪到一边,像极了落难的富家少爷只能任由人欺负。
由于被人抓着手腕挣脱不了,只能曲起拳头敲击着衣柜发出求救声。
警卫员目光久久停驻在omega少爷被亲得红肿的嘴唇上,似乎是因为太用力了,omega少爷难受地张着嘴发出嘶-哈声。
“少爷”张妈捂着嘴发出惊呼声,不可置信地喊了声。
一旁的警卫员这才回过神,抓着陈执西装的后领将陈执强制拉开,正亲得沉迷的陈执面色一沉,alpha信息素瞬间爆发开,警卫员脸色苍白,松开了手。
陈执一手搂住姜酒,一手按着姜酒的后脑勺将人紧紧抱在怀里,目光狠厉地看着警卫员,发出警告声,“滚!”
警卫员面色难看,已经有承受不住的警卫员连连后退,看情况不妙,打算下去禀告陈元忠。
衣柜里的衣服堆成小山,像筑巢一样,陈执将这些衣服都堆满他和姜酒的周边。
警卫员脸色发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再度靠近,陈执发出呵气警告声,手臂上青筋暴起,似乎要是有人再敢靠近下一秒就要暴起伤人。
警卫员脚步一停,面面相觑没人再敢靠近,易感期的alpha对自己的omega占有欲和领地意识极强。
任何靠近的人都会被无差别攻击,甚至会杀死侵略者,保护伴侣。
躺在陈执怀里的姜酒几乎浑身快湿透了,热汗浸湿柔软洁白的白衬衫,缩在陈执怀里微微发颤,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警卫员生出几分怜惜,他们少爷这种强取豪夺无辜漂亮omega的行为实在太过恶劣。要是被omega保护协会得知,纵使陈执是联邦帝国元帅的独子,也是要遭受诟病的。
陷入易感期的陈执却以为姜酒之所以发抖是因为害怕外面的警卫员,手掌安抚地轻轻拍了拍姜酒的背部。
“抑制剂。”衣柜内传来微弱的声音。
一开始警卫员没听清,等趴在陈执怀里的姜酒再说了一遍才听清,安抚地说了句,“已经去禀告陈元帅了,抑制剂马上就送过来。”
很快,听到消息的陈元忠和姜父立马赶了过来,待看清房间内发生的事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混账!我怎么生出你这种畜生东西!”陈元忠怒视着陈执,厉声说道,“还不快放开人家?”
姜父惊慌失措,试图上前去拉姜酒出来,却又被陈执冰冷的眼神给逼停了下来,踌躇着不敢上前。
“陈元帅您看”姜父只好向陈元忠求助。
陈元忠寒着脸,看了一眼旁边拎来抑制剂的警卫员,对着身边好几个警卫员使了个眼神,警卫员会意均戴上了隔离面罩,几人冲上前抓住陈执的手臂。
用力扯开陈执,其余人扶着姜酒出衣柜,这一举动彻底惹怒了陈执,陈执甩开警卫员,抓住姜酒的手臂又将人拉了回来。
被彻底激怒的陈执眼底的红血丝更重,双目猩红地死盯着警卫员,“都给我滚!”
震怒声伴随着桌子的倒地声,楼下宴会厅听到了楼上的动静,纷纷停下交谈,抬头往楼上看去,但可惜由于门口有警卫员守着,没人敢上去一探究竟。
厨房里的秦烈也听到了楼上的动静,认出了陈执的声音,顿时脸色一变,立即往楼上跑。
门口堵着的警卫员见有人冲上来连忙挡住,秦烈面色铁青强硬地推开警卫员闯了进去,待看清房间内陈执抱着姜酒时,胸口的怒意瞬间爆发。
秦烈阴沉着脸,握紧拳头冲上前,一旁的警卫员连忙拦着秦烈,几人擒住秦烈的手臂。
他们是陈家的警卫员,虽然要阻止陈执,但要在保证陈执安全下执行,像秦烈这样情绪激动不管不顾冲上去他们是一定要拦下的。
秦烈用力挣扎着要甩开警卫员,警卫员没想到秦烈的力气这么大,三个人的力气都快要按制不住他。
陈执冷漠地看着这场闹剧,他只想回到他们之前筑巢,有姜酒气味的地方,边警惕地看着房间内的人,边往后退钻进衣柜里。
姜酒被跟着强硬拖走,在即将被拖进衣柜里时,他忽然看见有个警卫员手上的抑制剂箱子,他猛地伸出手臂抢过那个箱子,紧紧握在手里。
重新躲进衣柜后,陈执脸上的表情放松了许多,也并不在意姜酒手上拿着的东西,甚至以为是姜酒抢过来要玩的玩具,心情很好地在姜酒脸上亲了亲。
看到这一幕的秦烈目眦欲裂,赤红着双眼死盯着陈执,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放开他!”
陈执连眼神都不给,抱着姜酒坐在他的腿上,低着头看着姜酒摆弄着箱子,见姜酒神情专注,又低头亲了亲姜酒的眼睛。
姜酒打开箱子,拿出里面其中一管抑制剂,拔下玻璃管里的塞子,抬头望向陈执,还在想着怎么劝说陈执喝下,陈执就凑过来低头闻了下玻璃管里的液体,之后便不喜地蹙起眉头,像是发现了什么危险物品一样,摇了摇头示意姜酒别碰这个东西。
随后低头凑近姜酒的脖子,闭着眼闻着姜酒腺体,眼底闪过一丝痴迷,蠢蠢欲动地张嘴含住姜酒的腺体,用牙齿抵着腺体轻磨。
“陈执!”秦烈睁大了眼睛,怒吼一声,“你放开他!”
被打扰的陈执不耐地看了秦烈一眼,并无所动,继续轻咬着姜酒的腺体。
虽然很想现在就标记伴侣,但他还记得之前伴侣很抗拒这种标记行为,所以并没有咬破,只用牙齿轻轻磨蹭腺体缓解。
见状,秦烈心底生出浓浓无力挫败感,绝望像是一把刀抵住了他的咽喉,无力抵抗也无法改变这种现状。
他的眼睛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为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姜酒被alpha标记却无能为力?
为什么他生来身份这么卑贱?为什么他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无能为力?
为什么他不能跟别人一样也是个alpha?凭什么这些人就能仗着权势强迫别人?凭什么姜酒要被迫跟这些人在一起?
什么季青临?陈执?这些人都应该通通消失!为什么都要来跟他抢?!
姜酒仰头喝下抑制剂,陈执诧异地夺过姜酒手里的玻璃管,着急地拍着他的背试图让他吐出来。
他闻出这东西属于药品类,但过量会对身体有害,所以他并不想让姜酒碰这个东西,观察了好一会姜酒的脸色,发现姜酒身体并没有出现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姜酒抹去唇边残留的一点液体,再从箱子里拿出另一管,递给陈执。陈执面色纠结地看着姜酒手上的玻璃管,他觉得自己不需要这个东西。
但又怕不喝伴侣会不高兴,他接了过来,在姜酒注视的目光下,仰头一口气喝光了里面的透明液体,喝完之后,讨要奖励似地低头在姜酒唇上亲了下。
房间里其他人诧异不已地看着这一幕,原以为暴躁的陈执不会愿意喝下抑制剂,毕竟易感期的alpha一旦失去自主意识,只会迫切想要释放自己的yu望,并不想压抑自己。
秦烈双眼通红,眼睛含着恨意,拳头握得很紧。
喝完一管抑制剂后,姜酒渐渐缓了过来,意识也清明了许多,但同样喝了一管抑制剂的陈执却不见好转,依旧从背后紧紧抱着他不松开。
他又拿出一管抑制剂递给陈执,这回陈执毫不犹豫地仰头喝下,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陈执依旧没有放开他。
常年练枪手指留下的薄茧不时轻轻剐蹭着他的腺体,从刚才开始眼里的兴奋之意就没减过半分。
按理来说短时间喝下两管抑制剂已经到达人体的极限,但陈执就像喝水一样,两管抑制剂丝毫不起作用。
他看向房间内的其他人,警卫员也露出诧异的神色,似乎也没料到这抑制剂忽然对陈执不起作用了。
明明前两天陈执在家还是靠抑制剂就平稳地压了下来没出什么差错,也没有发生过这种认不得人,无差别攻击除伴侣外所有人的行为。
见警卫员他们也束手无策,犹豫片刻,姜酒继续拿出箱子里最后两管抑制剂,先递给陈执一管,陈执爽快地接过。
周围的警卫员脸色微变,正想上前阻拦,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没有说话的陈元忠,没从陈元忠眼里看到反对的意思,便也作罢。
陈执像喝水一样继续喝下这一管抑制剂,这次没过多久,陈执脸色发生了点变化,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像是在强忍着什么痛苦,蜷缩着身体趴在姜酒的身上。
“把他拉出去吧。”姜酒示意一旁的警卫员上前拉开陈执。
警卫员刚往前一步,靠在他身上的陈执就感觉到了什么,目光狠厉地望过去,紧接着紧紧抱住姜酒。
周围的警卫员面面相觑,脸色为难地回头看了一眼陈元忠。陈元忠沉着脸,命令道:“拉开。”
警卫员大着胆子再度上前,陈执眯了眯眼,伸手就要去抓警卫员的脖子,姜酒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打开最后一管抑制剂,抵着陈执嘴唇往里倒。
陈执一怔,下意识地吞咽进去,看着姜酒的目光露出些不解和不易察觉的委屈,不明白自己的伴侣为何要拦着他。
但在姜酒殷切的目光下,陈执还是全部喝完了那管抑制剂,此时脸色已经白得像一张纸,过量的抑制剂灼烧着他的胃。
“姜酒”陈执咬紧牙根强忍着痛,埋首在姜酒的脖子里,一直低声喊着姜酒的名字,“姜酒”
这回姜酒轻而易举地推开陈执,走出衣柜,警卫员连忙快速拉着姜酒到后头,上前一步查看。
陈执已经疼痛难忍地蜷缩在柜子里,手里紧紧抱着衣柜里姜酒的那堆衣服,警卫员上前快速往陈执手臂打了一针镇定剂,慢慢的,陈执闭着眼昏迷过去。
在场的警卫员都松了口气,也终于松开了对秦烈的钳制,秦烈跑到姜酒面前,着急地打量着姜酒,姜酒失力地摇了摇头。
警卫员将昏迷过去的陈执拖了出来搬出房间,姜酒闻着房间内残留的alpha信息素,沉着脸看向陈元忠。
“还请陈元帅以后要多加看管陈执,省得以后再发生此次事件。”
陈元忠自知理亏,陈执这次实在是太放肆,虽说他是有意想让陈家和姜家结亲,但毕竟婚事还未定下来,陈执就跑到omega房间做出这种事。
他放缓了语气,“你放心,这件事我们陈家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至于那个兔崽子我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姜酒点点头,想起之前替他拦住陈执的李开宇,“李公子如何了?”
警卫员接过话,“已经找人来看过了,只是些外伤并无大碍。”当时陈执急着追姜酒,并没有多跟李开宇缠斗,往他后颈一击昏倒后就走了。
楼下的宾客也早被陈元忠以借口先打发走了,陈元忠带着陈执离开后,姜父这才回过魂上前打量着姜酒,“姜姜,你没事吧?陈执刚才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姜酒摇了摇头,看着镜子里后颈上鲜明的咬痕,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他又想起刚才给陈执喂了一堆抑制剂,估计有够他受的了。
算了,这次就当被狗咬了
不过,光顾着看自己红肿的嘴唇和后颈斑驳的咬痕,姜酒没注意到镜子里倒映出站在他身后的秦烈脸上阴鸷的神色。
*
周末过后,姜酒回到军校,原本他还在想着陈执会不会还记得之前的事,会不会被拆穿身份,结果陈执像没事人一样并没有提及过此事。
不过也不是完全像没事人一样,陈执相比以前越发变得古怪,时常有事没事就偷看他,经常转过脸时常常能撞上陈执的目光。
下一秒,陈执就慌张地移开了目光。
既然陈执不打算拆穿他,那他也就不提起之前的事,相安无事相处。这天上完课他正要收拾东西离开,陈执忽然走过来。
“有事?”姜酒淡淡地瞥他一眼,陈执低着头,手插在外套里半天没出声,姜酒越发觉得他莫名其妙,拎起包绕过他就往等在教室外的秦烈方向走。
还未走出两步,手腕忽然被人握住,姜酒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到底找我干嘛?”
陈执眼神闪烁了下,又将手插进外套口袋中,不过这次他掏出了个银灰色礼盒,光看着做工精致的礼盒就能看出里面装的东西价值不菲。
“呐,这个给你。”陈执将盒子递给姜酒,说话声音发紧,似乎很紧张。
姜酒不解地接过礼盒打开,一条男性银色手链静静躺在里面,中间镶嵌的蓝宝石熠熠生辉,整体看起来低调奢华又不失精致。
好眼熟?这似乎是最新型AL083微型战斗机甲手链?
姜酒抬起头,越发不解,“这是送我?”
“嗯,”陈执偏过脸不去看姜酒,双手插兜装出一副酷哥样,“你生日那天我不是说要给你东西吗?”
“现在我生日已经过了,过期的礼物我就不收了。”姜酒塞回给陈执,试探地问,“关于那天的事你都记得?”
陈执一怔,关于那天的事他确实记不太清,他只记得当时他跑到天台上给姜酒打电话但姜酒没接,后来就莫名其妙在自己家中醒过来,而且胃部火烧一般疼痛不止。
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记忆很模糊,似乎在梦中他梦到了姜酒,还梦到姜酒变成了omega,甚至差点标记了姜酒。
中途在那个生日宴发生了什么他不感兴趣,估计也就是易感期又发作短暂地昏了过去,他只记得对那天姜酒始终没有回他消息颇有怨念。
“记得,我记得你故意不回我消息,”陈执抿了抿唇,“是不是当时又跟那个秦烈待在一起?连回我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姜酒微怔,“那天的事你真的都还记得?”
不回他问题反而转移话题,看来真是和秦烈那个变态待在一起,陈执气得咬牙,“记得,当然不会忘记。”
“那你没有话对我说吗?”做了那么过分的事,转头就当成没事人一样,现在一脸理直气壮,姜酒质问。
“说什么?”陈执越想越郁闷,不接电话的人是他,不知道是不是偷偷躲在家里跟秦烈玩什么怪游戏。
见陈执装傻,姜酒说道:“道歉。”
一阵阵酸气直往胸口冒,陈执双手插兜,冷哼了声,“我凭什么道歉?不接电话的人是你吧?”
姜酒将手链扔到陈执身上,转身就离开。陈执被砸得愣了下,捡起手链追出去。
“姜酒!”看着姜酒又和秦烈一起离去的背影,陈执抿紧唇,捏紧手心里的手链,“我到底哪里又惹你生气了?”
姜酒都快被气笑了,就算是在易感期意识不清时做了那种事,也应该道个歉,结果这人一脸他没错反倒来质问他为什么生气?
他真是低估了这人脸皮厚的程度……
“拿着你的破手链滚远点!”姜酒怒极反笑,笑意不搭眼底,冷冷地看着陈执,“谁稀罕?”
陈执一僵,一时失语定定站在原地看着姜酒和秦烈越走越远,眼神逐渐黯淡,紧捏手链沉默不语。
教室里还未离开的三两个军校生从窗口往外看了许久,面面相觑了会,连忙拎着包从后门溜走,生怕等会陈执发现他们还没走还看见了他和姜酒的争执。
其中孙承志眼睛一转,没有跟着那两人离开,反而走向陈执,小心地试探说道:“陈哥,你没事吧?”
陈执脸色沉沉一句话都没说,孙承志眼底的笑意愈深,又连忙收敛住,压着声音自顾自得继续说。
“我看陈哥你就是平时太惯着他们了,才会让人他们这么肆无忌惮骑到你头上,beta这种天生低人一等的奴隶,真不识好歹!”
“军校能让这些人进来,本来就该感激不尽,竟然公然跟alpha作对,真以为自己”
话音未落,孙承志的领口就被陈执抓住,孙承志一惊,连忙缩了缩肩膀,“陈哥,我没有其他意思”
“闭嘴!”陈执眼神狠厉,看着孙承志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臭虫,“我说过,不要让我听见你在背后嚼他的舌根。”
“不是,”孙承志慌了起来,“我只是看不惯他们这样对你,这才说了这些话!”
“闭嘴!吵死了!”陈执抓着孙承志的衣领将他拖到洗手间,将孙承志的头按进水池里,孙承志惊叫了声,不停用力挣扎。
按着他头的手紧紧将他按在水里,他呼吸困难,嘴里呛进水,惊恐地发着抖,直到他快呼吸不上来,才被松开。
陈执抓着他后脑勺头发,逼他抬起头看向洗手间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样子,声音极冷。
“好好看看你自己这幅窝囊废物鬼样,跟臭虫一样恶心,你有什么资格来评价别人?”
孙承志头皮发痛,痛得皱着脸,又因为呛了水撕心裂肺地咳嗽,只连连点头,“陈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下次要是再听见,就不止今天这么轻易放过了。”陈执嫌恶地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跌倒在地上的孙承志,“管好你的舌头,不需要的话我帮你拔下来。”
直到陈执离开走远了,孙承志才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脸上的惊恐未消,但眼里满是怨恨和难堪。
*
用完晚餐,姜酒回到寝室看了会书,就听到开门声,他淡淡地转头看了一眼走进来的陈执,立马撇开了眼。
陈执抿了抿唇,手上拎着一份打包好的饭菜,刚伸出去的手待看到姜酒毫不在意撇开脸时又缩了回来,将手上提着的饭盒往身后藏了藏。
疲倦地坐到自己椅子上,方才待在训练室都快两小时,身上爆出一层热汗,心底的郁气依旧没有消去。
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又做错了什么?哪里又忍到他?叫他道哪门子歉?
他给他发了这么多条消息他一条都没回,打电话也不肯接,该生气的人应该是他吧?
他越想越郁闷,重重锤了下桌边的沙包,动静声引来了姜酒的注意,他顿时神色一紧,放下手一动也不动。
但姜酒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又转回头,甚至拿出了耳机戴上,一副事不关己冷淡样子。
陈执眼神一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好一会,拎起沙包走向阳台,透过窗台望了一眼还在专心看书的姜酒,将阳台的门关上了。
姜酒偏过脸,视线落到阳台外不断用力机打沙包的陈执,像是在极力发泄着心底的郁气。
汗湿的黑发有热汗一直顺着脖颈滑落,手臂肌肉紧绷,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上面的青筋都快要爆出来。
算了他跟陈执时常不在一个脑回路上,讲又讲不通,以后还是离他远点,省得又被他疯病发作差点咬了腺体。
不知道哪天又突然易感期发作,最好还是想办法搬出寝室比较好,离远些这些糟心事也就不会发生。
陈执在阳台外打了好久的拳击一直没回来,姜酒看了眼时间,也觉得有些困了,放下书打算去洗澡准备睡觉。
他拿着睡衣往阳台走,从通铺床铺走过时,余光忽然瞥见陈执枕头下露出了一角眼熟的布料,顿时定住了脚步。
弯腰抓住那露出一角的布料往外慢慢抽出,完整的布料呈现在他面前,他看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睡衣,额角隐隐抽动了下。
他拎着睡衣推开阳台的门,开门声不小引得陈执停下拳击动作朝他看过来,待看到姜酒手上拿着的东西登时慌张地睁大了眼睛。
“解释。”姜酒隐忍着怒气说道。
陈执眼神微闪,偏过了头不去看,声音里藏着几分心虚,“解解释什么?”
“不是说都被风吹下去了?”姜酒捏紧手里的睡衣,“那我的睡衣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枕头下?”
陈执:“”
他身体紧绷得厉害,没想到会被姜酒发现他偷藏他的睡衣,紧张得压根说不出话。
“你是变态吗?”姜酒步步逼近陈执,直直望着陈执深邃漆黑的眼睛,“这是你早就预谋好的?”
“那天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做了那些事就跑了,然后装得跟没事人一样?”
陈执脸烧得慌,但莫名又有点兴奋,他的脖子连同耳根都涨得通红。
看来姜酒已经察觉到他拿了他的睡衣做了什么事,还好吧也不算很变态,他想。
只是用了他的衣服,3,46,7,最多8,9,10次而已,也没有很多。
变态,应该还算不上吧?
而且,这都是那该死的alpha易感期的缘故,不然他哪里会有偷藏别人衣服的怪癖,本来他就打算明天就把睡衣还回去,现在易感期也过去了,不会再做这种事!
“又装哑巴?”姜酒嗤笑了声,“怎么不回答?不会偷拿了我的睡衣做了什么坏事?”
陈执越发紧绷,喉咙干渴得厉害,喉结滚动一番,压根说不出话。
想拔腿就跑,但身体又不受控制定在原地,手心发颤抖动,感觉全身的气血都在兴奋上涌。
姜酒在离他一步之遥处停住脚步,脸靠过去直视着陈执的眼睛,“是不是想搞什么巫术来恶心人?”
“啊?”陈执一怔,原本他还在想着要怎么解释才不会被惨揍,结果姜酒并没有看出他藏衣服的真正意图,以为他搞什么巫术……
陈执被姜酒的脑回路惊得好一会都没说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又不知该怎么解释?
要真说了,肯定要被挨一顿揍;如果不说,姜酒默认他真搞什么巫术,那更是没法解释清楚,还是跑不了挨一顿揍。
反正今天是跑不了,挨一顿揍也是他活该,当初鬼迷心窍偷藏了人家的睡衣,还用它做了那种事情
他闭上眼睛,动也不动等着姜酒的拳头砸到他身上,但好一会,都没听见姜酒有什么反应,睁开眼时姜酒已经离开了阳台。
垃圾桶里多出了套棉白色睡衣。
陈执眼神暗了暗,怅然若失地看着那件被姜酒丢弃的睡衣,直到关灯休息,姜酒从头到尾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像是把他当空气一样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黑暗中,他转过身看着背对着他的姜酒,怅然若失地闭上了眼。
第025章 第 25 章
清晨军校的鸣笛声响了好一会, 陈执才睁开眼睛,眼下发青明显没有睡好,他坐起身缓了会神, 转过头想叫姜酒起床, 这才发现对面床铺已经收拾整齐。
他顿时一激灵,彻底醒了过来, 平时一般都是他起得早,姜酒喜欢赖床一会, 随后他再喊他起床。
走了?他立即掀开被子起身, 匆匆忙忙穿上鞋时,姜酒从阳台走进来, 他顿时定住脚步, 头发还乱糟糟。
姜酒面无表情地从陈执身边走过,收拾课本放到背包里, 拎起背包就离开了寝室。
随着门被关上,陈执猛地回过神,快速洗漱完追去了食堂, 往常姜酒有时还会跟他一桌, 但今天姜酒彻底当没看见他, 只低头跟秦烈一桌吃早餐。
犹豫了会, 还是没有过去,在隔壁坐下来,只是他刚坐下不久, 姜酒就端着餐盘和秦烈离开。
他立即想跟上去,秦烈却忽然回过头, 眼含凶狠地盯着他,姜酒留意到秦烈的举动, 淡声说道:“走吧,不用理会。”
这句话让他止住了脚步,他定在原地,不远处的孙承志看到这一幕,脸上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
下课后,姜酒喊住要离开的季青临,“季上校,之前不告而别就离开的事不好意思。”
季青临静静地望了姜酒一会,淡声道:“没事。”
“最近你似乎跟陈执走得很近?”
“还好,”姜酒特别不想提起那个家伙,转移话题,“对了,谢博超找到了吗?”
“他躲起来了。”季青临回道,姜酒点了点头,也没什么好多问的就要告辞离开,季青临忽然喊住了他,“最近最好待在军校,如果有人给了你什么不明来路的东西,不要碰。”
“你是说”姜酒微怔,“那个N34药剂?”
季青临颔首,面色沉了沉,“有不少beta拿到了这一药剂,死亡率已经从10%上升到了50%”
姜酒没想到这药剂流通得那么快,不知道谢博超以什么方式暗自在帝都贩卖这些违禁药,这些beta又是在那里买到的违禁药?
季青临看出姜酒的疑惑,“这药剂已经不单单是谢博超在售卖,许多beta也加入了进来。”
姜酒了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很难找到并全部销毁这些药剂,并且谢博超达到目的后就完美隐身,等着更多的人加入他。
“姜酒,有人找你?”正当姜酒还想继续再多问谢博超的事,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喊他,他只好先离开。
季青临静静地看着姜酒离开的背影,听到对面跟姜酒说话,“有个alpha说是要找你,不是我们军校的人。”
“谁啊?”姜酒疑惑,他好像不怎么认识军校以外其他alpha,是谁来找他?
传话那人想了想,“好像有点眼熟,像是在新闻上见到过,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找你那人是崇元集团董事长的儿子李开宇。”
“他在哪?”姜酒想起之前李开宇就是帮他挡住陈执的人,但李开宇怎么会到军校来找他?
“他在楼下等你,说是有话要跟你说。”
“谢谢。”姜酒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下了楼就看见李开宇,喊了声,“李公子。”
李开宇立即迎上去,神色激动,“姜公子,原来你真在这里!”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找我?”姜酒引着李开宇往人少偏僻处走,压低声音,“我爸告诉你的?”
李开宇一僵,低下头,“抱歉,那天之后就没有你的消息,我实在担心,这才冒昧找了你父亲打探你的情况。”
李开宇紧张地捏了捏手指,他在姜酒生日宴上昏倒,醒来后人已经在自己家里,家里人却对他生日宴上的事闭口不谈。
他实在担心姜酒的情况,连忙赶去姜酒家里,但没有见到姜酒,他向姜父打听,姜父本来吞吞吐吐没有过多说姜酒那天的情况,直到他表示想跟姜家联姻,想多了解姜酒,姜父这才告诉他姜酒现在在联邦军校就读。
他原以为姜酒会在omega学院就读,没想到会姜酒这么大胆隐瞒身份在联邦军校读书。
他放心不下,他记得陈执也是在联邦军校就读的,上次生日宴会的事他怕姜酒会被陈执暴露身份,更担心陈执还要向上次那样强迫姜酒。
“没想到你会在联邦军校就读。”李开宇将声音压得很低,谨慎环顾四周。
姜酒点头,“这事还请李公子先不要张扬出去。”
“你放心,我断然不会说出去。”李开宇连忙举起手做发誓状,“我若向别人说起,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姜酒忍不住笑道,“李公子倒不必如此,我自然是相信李公子的。”
李开宇脸色愈发红涨,“你没事就好。”
聊了一会,在得知李开宇没有受伤之后,军校内人多口杂,他先送李开宇回去。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陈执的声音。
“呦,这不是李家的公子李开宇吗?怎么今天大驾光临我们军校了?”
姜酒抬头望去,陈执正站在二楼走廊外,手臂搁在围栏上,语气状似漫不经心的。姜酒视线短暂与陈执相交片刻就立即挪开。
李开宇蹙眉,在与陈执对上目光时捕捉到陈执眼底冰冷的神色,顿时怒上心头,打了人,又发疯要强迫姜酒的始作俑者竟然还一副无所畏惧,随性妄为的样子。
不过是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别人轻易对付不了他,简直让人忍不住想冲上去打他一顿。
“走吧,我送你出去。”姜酒不想理会陈执,拍了拍李开宇的肩膀说道。
李开宇隐忍下怒气,也没再理会陈执,话都没说一句,就跟着姜酒离开。
楼上,陈执看着李开宇和姜酒并肩走远的背影,脸色顿时一沉,撑在围杆的手背青筋微微暴起。
忽视他,把他当空气,却跟别的alpha勾勾搭搭,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李开宇,竟然找到军校来,躲到偏僻处不知道谈些什么。
周围原本围着的想看热闹的军校生,见陈执面色明显变得不善,立即散开。
等姜酒送完李开宇回到教室后,发觉教室内的气氛过于奇怪,明明还未上课,往常教室里都会有人说话走动,现在一个说话的都没有,都规矩地坐在椅子上。
发生了什么事?姜酒有些疑惑地走回自己座位,刚坐下,旁边的陈执就凑了过来,“诶,刚刚李开宇来找你干嘛?”
“跟你没关系。”姜酒拿出书,无视陈执。
“怎么和我没关系?”陈执咬了咬后槽牙,“我关心一下室友都不行吗?”
“多谢,”姜酒冷淡地回了句,“不需要。”
“怎么就不需要了?”陈执忽然站起来,教室里的学生都惊讶转过头看向他,陈执语速都变快了,“保护室友人人有责。”
姜酒翻书的动作一顿,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执,用看深井冰一样的眼神看着陈执,这陈执该不会傻的吧?
教室里的军校生纷纷哇了一声,脸色均是莫名其妙,想笑又不敢笑。
灼热的目光纷纷投向他们这边,姜酒尴尬不已,有种室友发疯他丢脸的社死,顿时也顾不上许多,拉了下陈执,“快坐下。”
陈执低头看了一眼拉着他的手,眼神微闪,顺着姜酒的力道坐了回去。
“看什么看!”陈执面色不善地扫了一眼周围人,那些军校生纷纷转回头,小声嘟喃抱怨了句。
陈执这会脸色又明朗了许多,手上漫不经心地转着笔,“你心里有气就直接对我发,要打要骂我都随意,有问题我们就解决,别搞什么冷战。”
姜酒:“”搞冷战?只是压根不想理他这深井冰而已?
“哼”姜酒冷哼一声,“你手上还抓着我的把柄,我哪敢跟你冷战?哪里敢对你又打又骂?”
什么把柄?陈执愣了下,不明白姜酒在说什么?他手里有姜酒的秘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执怔怔地回了句,摸不着头脑。
装!死装!明明说记得生日宴上的事,现在还在跟他装,这个深井冰strong男……
姜酒冷晲了他一眼,“少装蒜!你要想说出去就说出去!别在这跟我装!”
陈执张了张嘴,想要继续追问姜酒说的什么意思,但这时上课铃声响起,教官走进教室,他只好先将话咽了回去。
一等下课,他立即拦住要走的姜酒,“等等!我们刚才的事还没有说清楚。”
“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姜酒绕开他往外走,还未走出几步,就被人追上来拉着手臂往外走,门外等着的秦烈见状立即挡在他们面前,眼神警告,“松开他。”
陈执眼也不抬,“滚,别挡道。”
话音一落,气氛立即变得紧张起来,秦烈脸色一沉,两人均有要动手的冲动,姜酒只好拦在两人中间,对秦烈说道:“你先回去。”
“可是!”秦烈脸色微变,眼里还带着怒气,但看着姜酒不容拒绝的眼神,又强忍回去,阴沉着脸站在原地看着陈执拉着姜酒离开。
姜酒一路被拉着带到训练馆,他越发莫名其妙陈执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带他来训练馆?他被径直拉着去了训练馆里的拳击训练擂台上,才被松开。
“你到底想干什么?”姜酒警惕地环顾四周,这时候刚下课,训练馆里除了他们压根就没有其他人。
陈执没说话,从储物箱里拿出拳击手套朝姜酒走过来,姜酒心下一跳,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陈执越发逼近,姜酒抿了抿唇,行啊,要打就打,难不成还怕他?他直接抢过陈执手里的拳击手套戴上,“来吧。”
陈执却没有动,也不戴拳击手套,就跟个柱子一样定在那不动,姜酒率先出拳对着陈执的侧脸砸了一拳。
陈执身体微微晃动了下,但还是站在那没有动作,姜酒纳闷地停下攻击,“你怎么不打?”
“我说了,要打要骂随便你,只要你不搞冷战,别把人当空气就行,我们有问题就解决问题。”陈执说道。
姜酒怔了下,“你是说,你带我来这里,就是想让我打你?”
陈执点头,“我知道你生气我偷藏你睡衣的事,有气你就把我当沙包使劲发出来,我不会还手。”
“既然明知道我会生气,那你还明知故犯?”虽然偷藏衣服这件事的确让他生气,但最重要的是他气陈执那天生日宴上做的事,还有事后当成没事人一样装无辜。
陈执嘴唇动了动,又将话咽了回去,在姜酒谴责的目光下,耳朵逐渐变红,抿紧唇不再说话。
见他一副贼心不改的样子,姜酒都快被气笑了,拳头愈发蠢蠢欲动,最后忍不住揍了上去。
一拳接着一拳落到陈执身上,陈执也真如同他说的一样,当个沙包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姜酒畅快发泄了一通,压着陈执倒在地上,坐在陈执身上继续揍,心底的郁气消散了大半,最终泄力躺倒在地上,急喘着气。
“心情好点了没?”
陈执沙哑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两人双双躺倒在地上,离得很近,姜酒能听到陈执胸膛底下此时急速跳动的心跳声,震得他耳朵发麻。
陈执转过头看着姜酒白净的侧脸,声音比以往沙哑许多,“气还没消?”
姜酒闭上眼睛,抬起手臂挡住天花板上刺眼的灯光,从鼻腔里轻哼了声以示回应,“你想得美。”
陈执目不转睛地盯着姜酒的侧脸,注意力全被姜酒上半张脸被遮住只露出的饱满红润嘴唇吸引过去。
柔软饱满的嘴唇微微张开一条缝隙,微喘着气还在平复呼吸。他鬼使神差地慢慢靠近过去。
翻身手撑在姜酒身体两侧,垂眼一瞬不瞬俯视盯着那一张一合的嘴唇。
姜酒却还没发现,依旧手臂挡住眼睛什么也不知道。
陈执感觉胸腔里的心脏像是被人拿着鼓在重重敲击,一下又一下,快得好像要跳出来。
他喉咙一紧,喉结滚动了一番,口干舌燥得厉害。
他感觉像是又回到之前做过的一个绮丽梦,梦里他不顾姜酒反抗,拉着姜酒躲进衣柜里,将人按在里面强迫跟他接吻。
姜酒发泄了这几天的不痛快,畅快而尽兴,疲惫没什么力气躺倒在地上几乎要昏昏欲睡,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嘴里多了个不属于他的东西在作乱。
他猛地睁开眼睛,放下手臂去看,这才发现陈执的脸近在咫尺。
那一刻,姜酒深深为刚才想要原谅陈执的念头而后悔不已,陈执他根本就是个无药可救的深井冰!
他拳击手套未脱,直接一拳打开陈执,站起身就要走,手腕却被人用力拉住。
“松手!”姜酒冷声道。
陈执闻言依旧没有松开,反而越握越紧,站起身从背后笼罩住姜酒,俯身将下巴抵在姜酒的肩膀上。
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姜酒的脖子上,姜酒忍无可忍,“你易感期还没过?”
“或许吧”陈执感觉自己已经分不清现在是不是还身处在那个绮丽的梦中还是现实里。
姜酒额角抽动,闭了闭眼,随后手肘用力往后一顶,陈执痛得闷哼一声,姜酒见此不放过机会,继续又揍了他几拳。
“就这么想找死吗?”姜酒怒喝,抬手擦了擦湿润的嘴唇,“真把我当成你的omega来发泄了?”
“不是!”陈执被揍得完全清醒过来,不敢置信看着姜酒红肿湿润的嘴唇,说话声也变得结巴起来,“你先听我解释!”
“解释?”姜酒脱下拳击手套扔到陈执身上,“我要是再信你我就是傻子!”
姜酒怒气冲冲走出训练馆,没想到撞见迎面走来的秦烈,秦烈神色焦急,“你刚才跟陈执做什么去了?”
他在姜酒宿舍楼下等了许久都不见姜酒回来,着急地在军校找了一圈,正想进去训练馆里找人,没想到看见姜酒从训练馆急匆匆走出来。
他焦急仔细打量姜酒,这才发现姜酒的嘴唇异常的红,顿时心下一沉,胸口的妒意和怒气像针扎似的。
姜酒不愿让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偏过头避开秦烈的视线,“没什么,我先回去了。”
说完姜酒就快步跑开,秦烈正要去追,却看见了慢了一步出来的陈执,陈执军校服微微凌乱,嘴唇也不大正常,明显刚刚两人才发生过什么。
秦烈冲上去给了陈执一拳,陈执无心理会秦烈,着急着想追上去跟姜酒解释,便推开秦烈,迅速跑走。
姜酒一路快步回到寝室,随后直接反锁了寝室门,透过寝室玻璃窗能看到他红肿的嘴唇,顿时晦气用力擦了擦嘴唇。
进了浴室从上至下仔仔细细洗了个澡,将身上所沾染到陈执的气息从头到尾全部清洗干净。
陈执追着姜酒回到寝室,发现寝室门被反锁,他有钥匙,但此时不敢冒然开锁进去,怕越发引姜酒生气。
犹豫片刻,他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过了好一会,里面都没有反应。
寝室内的灯光还是亮着的,光线透过门缝投出来,可见姜酒还没有睡,只是不想理他。
他也只好放下手不再敲,他站在寝室走廊外,背倚着墙,不时有来往的其他宿舍军校生疑惑地看着他。
他丧气地低下头,没想到自己竟然做出这种禽兽不如强吻的事,还是偷偷摸摸趁着别人不注意就
本来姜酒就难哄,好不容易挨一顿揍让姜酒气消些,结果又干出这种事!
这下算是彻底完了。
古人都说撸多容易伤身体,现在身体还没伤,脑子却伤了,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竟鬼迷心窍做出这种事。
这回是真不知道该如何让姜酒消气了。
*
姜酒待在浴室好长时间才出来,现在身上清清爽爽的,也闻不到陈执身上的气息,怒气才终于消散了些。
他吹干头发后,就开始写申请换寝室报告,以‘陈执易感期过长,频繁影响寝室生活’为理由写了将近1000字的申请报书,打算明天就交给教官。
原先他以为陈执是易感期已过才回学校,不会再发生之前那种事,但没想到陈执的易感期这么反复无常,而陈执又压根没有控制自己的能力。
现在陈执又知道了他是omega的身份,更加肆无忌惮,说不定还打算仗着知道自己身份的秘密想来要挟他,甚至更加过分,强迫他作alpha易感期的发泄yu望对象。
今天敢强吻,明天说不定就敢强女干!
陈执那个想一出是一出的深井冰,再不换寝室,哪天真被人强了都没人知道……
说不定之前陈执早就知道了他是omega,所以才偷偷藏起他的睡衣,晚上趁他睡着偷偷用他的睡衣做那种事!
要不然谁会把别人的睡衣藏在枕头底下那种地方!
明明自己家有权有势,压根不会缺omega,但还是要私底下偷偷摸摸做这种事,真是诡计多端的alpha!
写完申请换宿舍申请书后,姜酒抬头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临近门禁时间,但陈执依旧没有回来。
估计是心虚不敢回来面对他,在外面躲着。
姜酒懒得去管,将申请书放进包里后,直接关了灯就上床睡觉,陈执不在,睡得更加安稳,一夜无梦直至天明。
等他收拾好东西出门上课,一打开门,就看见有个高大的身影闭着眼靠坐在地上,听到开门声后立即站起来。
姜酒关上门,只淡淡撇了他一眼就拎起背包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我”陈执抓了抓头发,紧张地开口,“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我已经写好了换寝室申请书,今天就会交给教官。”姜酒面色淡淡地说道。
“什么?”陈执浑身一僵,悬着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下意识伸出手抓住要走的姜酒,“我是真知道错了!”
“我给你赔礼道歉!”
“你再打我一顿也行!”
“我错了,对不起!”
姜酒甩开陈执的手,沉默着径直离开了。身后的陈执眼神一黯,越发懊恼,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之前姜酒虽然生气,但偶尔还愿意跟他沟通。
但现在姜酒却忽然说要换宿舍,看来是真的不打算原谅他了,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第026章 第 26 章
“秦烈, 你寝室那里还有多余的床位吗?”交了申请书之后,姜酒想到的第一个首选就是秦烈寝室。
闻言,秦烈眼睛一亮, 似乎想到什么, 语气有些激动,“你是想搬过来?”
“嗯, ”姜酒应声,“我已经向教官提交了申请书, 等军校那边批准下来, 我就可以换个寝室。”
“真的?”秦烈没想到这么大的惊喜忽然袭来,一时间都怔愣回不过神。
“当然, 我骗你做什么?”
秦烈几乎想立即回寝室收拾整理, 好让姜酒立刻就搬过来,他强压下兴奋, 告诉自己要耐心等着申请书批准,不要过于心急吓跑了姜酒。
“有的,还有床位, 到时候你直接搬过来就行。”秦烈压着兴奋说道。
*
课间, 教官发了一条通知, 明天就是每学期不定期的野外集训, 这次野外集训的目的地是在校外一处山林里。
姜酒寻思这样也好,野外集训都是各人搭帐篷休息,正好避免在寝室跟陈执同处一个空间, 也不用担心陈执又会突然像之前那样发疯来偷袭他。
姜酒正在寝室收拾要携带的行李,一旁陈执的智脑通话语音响起, 陈执看了眼来电显示,蹙起眉头点开接听。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 陈执声音忽然激动起来,“我说过我对跟omega联姻没兴趣!”
“过两天跟他们家见一面?上次生日宴我被你押着去还不够?现在还要再跟他们家见面?”
“我再说一遍!管他什么信息素匹配度高不高!我没兴趣,也不喜欢什么omega!”
听到这里,姜酒回头看了一眼神色激动愤怒,满脸对上次去他生日宴的事不爽的陈执,忍住想继续揍他一顿的冲动。
那件事他还没发脾气,陈执就先作出一副嫌弃的样子,现在还当着他的面故意内涵他?
omega怎么他了?联姻?谁想跟他联姻?就陈执这样的,一副拽得要死的样子!他还不想跟陈家联姻呢?
电话那头不知道又说了什么,陈执声音逐渐压低,忽然往阳台走,还关上门隔绝声音。
“给你介绍的一个都不肯见!那你到底想怎么样?”电话那头传来愤怒质问的声音。
陈执确认走远不会被姜酒听见后,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收拾行李的姜酒,才压低声音说道。
“爸,我想毕业就和一个beta结婚。”
电话那头陈元忠愣了下,被陈执突然抛出的不可置信的话给搞懵了,怀疑地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陈执声音很认真,“我已经决定了,我既然已经跟他有过肌肤相亲的行为,那我就应该负起责任。”
陈元忠越发觉得不可思议,平时从不见对别人上心的陈执竟然跟别人发生了关系?但震惊归震惊,他立即严厉地质问。
“臭小子!都没结婚,你就把人家骗上床了?”陈元忠厉声道,陈家一向传统,他们家一向是结婚后才会做这些事。
陈执耳朵一红,虽然没有发生关系,但都亲成那样了,跟发生关系差别也不大,按理说是得负起责任。
都同睡一张床,虽然是大通铺,但他在眼里现在就等同于同床而眠,又亲也亲过,当然得结婚,不然他不得成渣男了。
他不想多跟陈元忠多说,含含糊糊地说:“总之,我婚事不需要你操心。”
陈元忠冷哼了声,“在军校屁都没学,就学会先斩后奏。”
陈执耳朵连同脖子都红成一片,偷亲这件事确实出格,也不光彩,这回他一声不吭,任由陈元忠好一顿骂,陈元忠骂了许久才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陈执在阳台吹了会风,脸上的热度才慢慢消减,他深呼吸一口气,推开阳台门回到寝室内。
“收拾齐全了吗?”见姜酒坐在椅子上,桌上放着收拾好的背包,陈执问道。
姜酒当没听见坐着休息玩游戏,陈执依旧自说自话,“山林里蚊子虫子多,我带了驱虫液,还有其他的防护,到时候我给你喷。”
姜酒:“”谁知道又在安着什么心?
“对了,”陈执抓了抓头发,声音里有几分紧张,“我刚说的都是真的,我不喜欢omega,也不会跟omega联姻。”
“知道了,”因着陈执一直在念叨,姜酒随口敷衍地应了声。
陈执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翘了翘,他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姜酒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了吧?
等姜酒气消,他们就先订婚,等一毕业就可以领证结婚!
陈执计划着他们的未来,甚至心情很好地哼起了歌,边收拾行李,边将各种到时候姜酒可能用上的物品都装进自己背包里。
这时,姜酒的智脑通话响起,来电显示人是他爸,他走出阳台关上门。
“姜姜,吃饭了吗?我听说你们军校要外出军训?”姜父语气关心问道。
“吃过了。”
简单闲聊过后,姜父沉默片刻,思索着要怎么跟姜酒说那件事,“姜姜,有件事要跟你说。”
“爸你说,”姜酒疑惑。
“呃,就是关于跟陈家联姻那事,”姜父欲言又止,本来姜酒生日那天聊得好好的,陈元忠对他们家姜姜也很喜欢,最近都要双方约出来见面详谈了,刚才突然打电话来说不能联姻了。
还说陈执有了喜欢的人,这不是耍着他们家玩吗?
姜酒早有预料,刚才陈执那么抗拒,估计当时陈家就打电话给他爸拒绝这门婚事,他语气淡淡,“是陈家拒绝跟我们家联姻吗?”
姜父愣了下,没想到姜酒这么快就猜到了,随后叹了口气,“姜姜,不用难过,我们家也用不着一定要跟他们家联姻!多的是其他好人家!”
“我没难过”姜酒无奈地应声。
姜父欣慰地点点头,“没有陈家,我们还有季家和李家,他们家长辈都说想约出来见一面详谈。”
“季家?”姜酒一怔,李家他知道,大概率是李开宇他们家,但季家?他不确定地问,“哪个季家?”
“季青临啊。”姜父回道,“季老爷子联系我,想要约你出来一起吃个饭,你看怎么样?”
季青临?姜酒记得之前姜父不是说过季青临拒绝联姻?“不是说季青临不会联姻吗?”
姜父回道:“其实像他们那种家族,特别看重信息素匹配度,匹配度越高,后代血统越纯正和优秀,所以季老爷子提出想见你一面。”
姜酒了然,估计只是季老爷子一厢情愿,估计季青临都不知道这件事,到时候也是像陈执那样,被硬拉着去和他相亲。
“那好吧。”反正季青临也不会去,只是去走个流程,估计也跟陈执一样,光长辈在那里一头热,季青临估计连吃饭都不会去。
姜父连连应好,虽然陈家联姻不成,但还有个首选季家,其次还有李家,到时候两家约见面吃个饭,这婚事说不定就成了。
“那好,我去回复季家,那等你集训回来,我们约个时间先和季家一起吃个饭。”姜父说道,语气颇为高兴。
姜酒寻思这顿饭不应下的话,姜父还会继续找其他alpha,还不如先应下来,吃顿饭也不妨,“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姜酒回到寝室内,陈执还在心情颇好一边哼歌,一边往背后里装东西,黑色行军包装得鼓鼓囊囊的。
光是医药箱就装了一堆,还有保温杯,新床单等等物品,不知道以为他要去无人岛求生。
这次野外集训是由季青临带队当总教官,分为两个纵队,分别由陈执和秦烈担任队长,按照学号分配队伍。
姜酒被分到陈执的队里。
得知结果后的陈执轻飘飘地扫了一眼脸色难看的秦烈,心情颇好伸手试图搭上姜酒的肩膀,被姜酒一把甩开了。
不过陈执并不气馁,反而从昨天开始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直围在姜酒身边打转,有事没事就问他要不要帮忙。
他们的野外集训时间是二天一夜,晚上要在山林中过夜,所以军校给他们每人分发了一顶帐篷和睡袋。
姜酒正在营区搭帐篷,陈执又凑上来要搭手,他几次拒绝但陈执依旧不走,他直接冷着脸丢下工具,走到一旁休息,冷眼看着陈执乐呵呵地给他搭帐篷。
陈执动手能力很强,很快就搭好了帐篷,给睡垫充好气,还从自己行军背包拿出之前装进去的那套床单,叠好铺在睡垫上。
见陈执钻进去他的帐篷里,姜酒走过去,对着正在整理床单的陈执冷声说道:“你出去。”
姜酒一走进来,密闭狭小的空间里一瞬间弥漫着淡淡的桃子酒清甜的香气,陈执深吸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迷醉,一点也不想出去。
他怕脏了姜酒的睡袋,脱了迷彩服外套,仰躺在睡垫上,懒洋洋地说道:“累了,让我在你这里休息一下。”
“累了就回你自己帐篷。”姜酒不为所动。
陈执开始耍无赖,“我的还没搭,先借你的休息一下。”
姜酒:“”
陈执头枕着自己手臂,“军校为什么要安排分开帐篷睡?就按寝室两人一个帐篷不好吗?夜里山上冷,两个人睡还能暖和些。”
姜酒无语,这算盘珠子都快崩到他脸上,这么小的帐篷仅能容纳一个人睡,要是两个人一起睡,必定是连翻身都困难,睡觉时身体还会紧挨在一起。
正忍不住想拽陈执起来,外面就传来教官喊集合的声音,陈执只好起来穿上外套跟姜酒一起走帐篷。
所有军校生集合后,教官给他们讲了注意事项,并给每个人都发了行军负重背包,里面装着50斤的负重沙袋。
他们到时是早上,太阳很毒,山林里面又很闷热,背着负重背包行军跑步时,大伙都汗如雨下,迷彩服紧贴在身上。
两队是不同的方向,陈执作为队长开始是领队跑在最前面,到了中段,慢慢放缓脚步跟在队伍旁边跑,依次检查后面队伍有没有掉队跟不上的情况。
在姜酒跑过时,陈执看着姜酒白净的脸被晒得微红,伸手往上托了托姜酒的负重背包,“累不累?”
作为军校里唯一一个omega,他的体力相比还是要差些,野外集训的训练强度比以往在军校里要大上许多。
几乎是按着挑战人体极限的难度来,脚下的山路崎岖不平,跑起来并不安稳,再加上负重背包,很快就消耗掉大量体力。
他轻轻喘了口气,汗水浸湿鬓角往下滴落,只是摇了摇头,推开陈执托着他背包的手,“没事,还能坚持。”
再跑1km就会到中途休息时间,他咬咬牙坚持跑到旗杆休息点才停下来。
这一大段负重跑步下来,高强度训练让军校生纷纷筋疲力尽,也有部分掉队慢吞吞好一会才追上来,好不容易挨到休息时间,大家都靠坐在地上,拿出水壶开始补充水分。
姜酒卸下负重背包,正想拿出水壶喝水,一个保温杯递到他面前,盖子已经打开,水里有冰块浮在上层。
不等姜酒开口拒绝,陈执就立即说道:“里面我还放了点蜂蜜。”
姜酒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相比起喝晒得发烫的水壶里的水,眼前这个加了冰块的蜂蜜水显然更加诱人。
不过都负重跑步了,陈执怎么还带着保温杯一起跑,都不嫌重吗?
可是他想起现在还在生陈执的气,这会就是想喝也拉不下脸承认,抿了抿唇,干脆转过身当做看不见。
“祖宗,”陈执跟着转过身,蹲下身与姜酒视线平齐,“喝点吧,我大老远带过来也怪重的。”
姜酒垂下眼沉默不语,陈执继续劝说:“我知道你生我气,但我现在是队长,有照顾自己队员的义务,万一等会中暑怎么办?”
姜酒眼神微动,接过陈执手里的保温杯,一口冰凉清爽的蜂蜜水下去,整个快冒烟的嗓子都瞬间舒服了许多。
陈执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再多喝一口,反正带着也重。”
姜酒喝了两口就还给了陈执,陈执接过保温杯站起身,低笑道:“你就在这阴凉处休息一会,等时间到了我们再出发。”
正要盖上保温杯盖子,这时注意到他们这边动静的军校生好奇地凑过来,“队长,保温杯里装的什么?给我们也倒一杯呗。”
“滚犊子。”陈执盖好盖子,将保温杯放回负重背包中,冷着脸驱逐围着他的军校生。
没讨到好处的军校生讪讪地缩了回去,低声嘟喃陈执像是装了啥宝贝一样,本来肩上的背包就重,还要往里放其他东西。
短暂的休息时间一过,又要开始继续跑完下半程,相比于陈执队这边队友比较配合,秦烈那队就有不少军校生开始摸鱼一直掉队。
主要原因还是那群军校生觉得秦烈是beta,不配指挥他们当队长,不过是碍于秦烈在日常体能训练很出色被教官选为队长才在教官面前勉强配合。
一等他们跑开,不少人就开始懈怠,慢悠悠在后面跑。秦烈注意到后边那群摸鱼的军校生,沉着脸记录下他们的负重跑步训练表现。
这是队长的权限,队长除了监管指挥,还有记录集训时队员的表现作为平时考核成绩,这些考核成绩最终会影响毕业最终评定。
后面正在摸鱼的军校生有人发现秦烈正在纸上记录着什么,立即戳了戳跑在他身后的孙承志,他知道孙承志向来与秦烈不对付,狗腿子地说:“孙哥,姓秦那小子好像在写我们什么?”
孙承志顿时抬头看过去,秦烈的确在记录着什么,孙承志脸色立即阴沉下来。前面那人继续火上浇油,“那小子是故意想找我们茬吧?”
“不过是被选为了队长,还以为自己当上了多大的官,敢管起我们的事来了!”
孙承志脸色越发铁青,“不过区区一个低贱的beta,敢管到老子头上来了。”
“就是,就是。”前面那人连连附和,巴不得现在孙承志就去跟秦烈起冲突,到时候最好能勾消掉他们今天摸鱼成绩。
孙承志被成功激怒,本来一开始就对秦烈当队长的事耿耿于怀,现在秦烈又多管闲事故意找茬,他立即怒火上头。
“喂!”孙承志故意朝秦烈大喊一声,“队长,差不多可以休息了一下了吧?”
此话一出,跑得疲惫的军校生纷纷应声附和,也纷纷叫喊着要休息。
秦烈头也不抬,语气冷淡,“还没到休息点。”
见得到众人赞同,孙承志嗤笑一声,快步走上前,“我说秦队长,大家都是同学,何必这么严格呢?”
秦烈面容冷硬,“归队,继续跑。”
孙承志一听更加来气了,“别给脸不要脸啊!我在跟你好好说话,你当耳旁风是吧?真以为自己当个队长了不起了?还真想管起我们来了?”
“区区一个beta!”孙承志往地上啐了口吐沫。
队里那些alpha军校生闻言哄然大笑,abo身份歧视在联邦军校已经成了众军校生中默认的不成文规定,他们压根就不服也不认为beta能指挥他们alpha。
孙承志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目光挑衅地看着秦烈,站在那一动不动不肯归队。
秦烈合上登记本,走到孙承志面前,190cm的身高居高临下俯视着身高不足175cm的孙承志,孙承志脸上挂不住,顿觉自己气头比秦烈矮了一大截。
正要开口继续嘲讽给自己找补,就被秦烈拎起负重背包的带子,孙承志脸色立即一变,往后倒退一大步,甩开秦烈的手。
“你背包里面的负重沙袋呢?”秦烈漆黑的眼睛直视着神色慌张的孙承志。
孙承志脸色一阵青白,因觉得背着沙袋太重,他将里面的沙袋半路上偷偷扔了,只在里面塞了许多纸团让背包,和几块小石头压住背包,看起来鼓鼓囊囊避免被人发现。
没想到秦烈这么眼尖,一眼就发现了他背包里面装着的不是沙袋,这么轻轻松松一拎,其他人也发现了孙承志负重背包的蹊跷,人群中顿时发出不满声。
其他人都老老实实背着负重沙袋跑了很长一段山路,没想到有人投机取巧故意调换了沙袋成纸团来蒙混过关。
“取消孙承志此次考核成绩。”秦烈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幸灾乐祸看着孙承志,取消考核成绩看起来事小,但野外集训是毕业考核综合评定的部分评分参考标准。
成绩取消意味着会被别人拉开一大段距离,到时候就不仅仅是成绩的问题,而是会影响到能不能顺利通过毕业综合考核,影响能不能毕业,和能不能正式入伍。
听到取消成绩后,孙承志脸色一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秦烈,但秦烈已经转过身,继续跑在前头领队。
“继续跑,不准停。”
听到秦烈的施令后,后面的队员赶紧整齐划一跑着跟上去,再也没有人慢吞吞掉队,生怕会像孙承志那样也被取消成绩。
孙承志寒着脸看着队伍逐渐跑远的身影,垂在身侧的拳头握得死紧,心底对秦烈的怨气达到的顶峰。
又是这个秦烈!三番两次害得他在众人面前出丑!
md!这次他要是再放过秦烈,他孙承志这三个字干脆倒过来写!
既然秦烈不让他好过,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要怪就怪自己不知好歹,认不清自己低贱的身份,敢对他叫嚣!
第027章 第 27 章
经过一天辛苦集训, 太阳也快要落山,终于到了饭点,所有人都可以回营地。
清点人数时, 有人急匆匆跑过来找秦烈, 说孙承志不见了,派人在附近找了好一会也没看见。
眼看着太阳就快要落山, 秦烈让人先带队回营地,他拿着手电筒去找孙承志。
集训的这片山林很大, 早晚温差也很大, 早上日头还挺大的,到了太阳要落山的时候就逐渐转凉, 风吹动树叶发出萧瑟的沙沙声。
风席卷起地上的落叶和风沙, 秦烈感觉头顶有凉意,他抬头一看, 头顶上方慢慢有乌云聚集,点点雨丝往下飘。
他加快脚步抓紧时间找人,找了快一圈都没看到孙承志的影子, 他站在地势高处从上往下俯瞰, 扩大视野便于观察。
随着时间的流逝, 天色几乎完全暗了下来, 雨也越下越大,他打着手电筒往下照。
就在这时,因为下雨声的干扰, 他没有注意从背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肩膀猛地被人重重一推,完全没有防备就被人从陡峭的山坡上推了下去。
*
营地。
因着突如其来下雨的缘故, 营地扎起了大帐篷吃饭,锅里正滚烫着浓白的骨汤, 下了面条和其他配菜,香味散发了出来。
姜酒坐在帐篷内,无聊且疲惫地看着越下越大的雨,正出神时,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出现在他眼前,里面放了香油,闻起来很香。
他抬头望去,陈执手上正端着碗,“累了吗?吃点东西。”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来。”姜酒站起身,走到锅边盛了一碗,陈执也不气馁,挨着姜酒旁边坐下,不停地从自己碗里挑出肉夹到姜酒碗里。
姜酒被烦得想打发他走,只想安静地吃饭,“天都黑了,你还不去搭帐篷,你今晚睡哪?”
“跟你睡。”陈执大言不惭地说,反正他们早晚都要订婚结婚,他已经把姜酒当成他老婆了,照顾老婆和干活都是应该的,睡在一起那更是天经地义。
姜酒:“”真的好想将碗直接扣在陈执头上,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我那帐篷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姜酒冷淡地回了句。
陈执若有所思,挑眉道:“那我抱着你睡。”
姜酒忍无可忍给了陈执一个嘴巴子,被打红脸的陈执无所谓地笑了笑,甚至心情愉悦地拿走姜酒吃完面条的碗去洗。
打是情,骂是爱。他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跟对象的相处之道。
不然姜酒为什么不打别人,偏偏打他,这不就代表着他们感情好嘛。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水砸落到帐篷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气温相比白日里也降了许多,就算是缩在帐篷内,也浑身发冷。
姜酒合衣躺在自己帐篷内,听着外面的雨声,忽然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这才注意到好像一整天都没看见秦烈。
晚饭的时候也没看见,当时他们队的队员也都在那里排队打饭,但是依旧没有看见秦烈的影子。
想到这里,他拉开帐篷拉链,探出头往外看,外面聚着好几个教官,连同季青临也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那些教官正在交谈着秦烈失踪的事,注意到探出头的姜酒,立即有教官抬起手电筒照过去,“谁?”
季青临走过来,俯下身,轻声问道:“你今天有见过秦烈吗?”
姜酒坐在帐篷内,仰头看他,“发生什么事了?我已经一整天没看见秦烈了,他不见了?”
季青临神色严肃地点头,“本来是他们队的孙承志失踪,秦烈去找,但现在孙承志回来了,秦烈却不见踪影。”
孙承志姜酒立即有不好的预感涌上来,孙承志原本就看不惯秦烈,说不定秦烈失踪的事跟孙承志有关。
但他现在没有证据,并不能就这么直说,便迂回说再多加询问孙承志事情的经过,看看能不能找出点蛛丝马迹。
“孙承志说并没看到秦烈,他当时体力不支掉了队,自己摸索着回营地的。”季青临说道,“我们已经派人出去找秦烈,你先睡吧。”
姜酒看着季青临那几个教官走远的身影,缩回帐篷内不让雨水飘进来,仰躺在睡垫上却睡不着。
外面天这么黑,这时候找人应该很难,再加上外面还下着大雨。果不其然,没一会就听到外面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他侧耳细听着外面的说话声。
“怎么样?找到秦烈了吗?”
那几个alpha军校生面带疲惫地摇摇头,“在山林里找了一圈都没找着人,而且太黑了,又下着雨,都看不清路。”
本就因为集训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后来因为找秦烈又在山林里转了一圈,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体力也耗尽只好先回帐篷驻扎地。
那些教官听后,也只好先让他们回去休息,开始紧急开会,打算商量找几个教官出去继续找人。
不好的预感越发涌上心头,感觉秦烈可能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怎么会找不到人,而且这么晚了也回不来。
想到这里,他喊出系统:【系统,主角会死吗?】
【有可能,而且主角一旦死亡,这个世界也会随之崩坏。】系统回应道。
姜酒顿时坐不住,如果秦烈死了,那他的任务也就完不成。他坐起身,套上雨衣,拿了个手电筒就往外走。
多个人找就更快能找到秦烈,否则拖着真等后面才找到秦烈,说不定秦烈已经遇害了。
一钻出帐篷,外面的雨水就哗哗砸在人身上,他拉上连体雨帽,按亮手电筒,照着前面的路,往山里黑暗处走去。
*
搭好帐篷,陈执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想着姜酒的帐篷不知道会不会进水,放心不下,就打着手电筒过去查看。
姜酒帐篷里面没有灯光透出,陈执估摸着姜酒可能已经睡着,便放轻脚步,蹲下身仔细检查帐篷底部缝隙。
又轻轻敲了敲帐篷,低声说道:“是我,我拉开帐篷检查下里面有没有进水?”
帐篷里没有人回应,陈执默认姜酒睡着了,便越发放轻动作,轻轻拉开帐篷拉链,伸进去一只手摸了摸睡垫。
睡垫干燥,他正想收回手,但忽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按理说人躺进去这么久,睡垫不应该还这么冰凉。
就像是里面没有人在。
他顿时拉高拉链,弯腰探身进去看,待看到空荡荡的床铺,并没有姜酒的身影,顿时一慌。
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姜酒这时候不在帐篷,去哪了?
他在帐篷内胡思乱想好一会,都不见姜酒回来,顿时坐不住,拿起手电筒就出去了。
他仔细嗅闻着空气中属于姜酒身上的香味,他越往山林深处方向走,香气就越发浓郁,明显是刚刚有人经过留下的。
他毫不犹豫循着走进山林深处。
*
姜酒打着手电筒在山林里转了许久,不时大声喊着‘秦烈’,但空荡荡的山林里只有他的回音和簌簌雨声。
山林里很黑,脚下的路崎岖不平很不好走,更要命的是,这手电筒光线开始逐渐变暗,已经没有多少电量支持。
他用力拍打手电筒底部,光线亮了些,再找不到他也得先回去了,要不然等会什么也看不见。
“秦烈!”
“秦烈!”
“秦烈!”
他走到一处地势偏高的山坡,手撑着树干,大声喊‘秦烈’的名字,拿着手电筒往下照。
然而姜酒不知道的是,秦烈被推下去的地方正是这个山坡,他一路翻滚下去,脑袋磕到地下坚硬凸出的岩石块,昏迷过去。
秦烈闭着眼睛躺到在山坡下,因着石块阻挡视线,姜酒手电筒照不到秦烈那处,并没有发现昏倒在下面的秦烈。
手电筒光线越来越暗,姜酒只好先放弃找人,打算回去多带几个手电筒再来,结果没想到一转身。
脚下的苔藓浸湿雨水后太滑,他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好在及时扶住树干,但脚腕还是崴了下。
手里的手电筒掉出去,滚落山坡。姜酒无奈地叹了口气,手撑着树树干试图走两步,脚腕处一阵钻心的痛袭来。
有够倒霉的,人没找到,自己倒先受伤回不去。
他脚腕疼得厉害,手撑着树干都站不住,便靠在树干坐下来休息,伸手摸了摸脚踝,已经开始肿起来。
走不了路,他只能等脚稍微好点,或者雨小点路不那么滑再走。
雨下得没完,并没有转小的趋势,生生砸落到人身上有些发疼,时间久了,他指尖被雨水冰得发白。
山林一片漆黑,像一座阴森无人的鬼山,越到夜深,温度越低,身上阵阵发冷,他不停搓手取暖。
不知道那群教官来找秦烈的时候会不会同时发现待在这里的他,要是这时候有人来就好了。
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声,姜酒看着一束光朝他照过来,紧接着他听到陈执着急的声音。
“姜酒!”
他抬眼看去,陈执正朝他跑过来,蹲下身与他视线平齐,眼睛里带着明显的着急和担心。
“没事吧?伤到哪里了吗?”陈执上下仔细打量着姜酒。
姜酒一愣,他没想到陈执会出现在这里,他原以为是季青临他们来找秦烈的时候发现了他,没想到这时候出现的是陈执。
“我脚崴了。”姜酒不自在地避开陈执担忧的目光。
陈执蹙起眉头,将手电筒塞到姜酒手里,转过身背起姜酒,姜酒拿着手电筒照着前面的路。
两人一路无言,姜酒是尴尬不知道怎么解释,陈执紧抿着唇沉默不语,心情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本以为陈执会直接带他回营地,结果陈执在附近找了一处山洞,将他放下后,蹲下身脱掉他的雨靴,伸手碰了碰他红肿的左脚踝。
姜酒嘶了声,往回缩了缩脚,借着手电筒光线,他这才发现自己左脚脚踝已经肿得老高。
陈执的脸色沉得像冰块,紧盯着姜酒的红肿的脚踝,“既然知道疼,为什么要乱跑?不要命了吗?”
“那么大声做什么?”被陈执怒气冲冲的语气猛地吼了句,姜酒不满地回怼,“我又不是故意的!”
陈执胸膛剧烈起伏了下,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为什么大晚上跑到山里?”
“我,”姜酒一滞,心虚地偏过头不去看陈执,“秦烈不见了。”
“所以你大晚上不睡觉出来找他?”陈执脸色越发冰冷,“也不通知别人一声,就这么一个人出来找?他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姜酒沉默,某种程度上来说,秦烈对于他的确很重要,秦烈是他完成任务的关键,但主角一死,这个世界也随之崩坏,也就再也完不成任务。
看着姜酒一脸默认的样子,陈执眼底极快闪过一丝狠厉,“像他那种男人,死了更好,省得祸害别人。”
姜酒诧异地看向陈执,“什么?”
“他能为你做什么?除了害你受伤,他有什么用?”
姜酒无言,其实这件事也怪不得秦烈,是他自己出来找人,“跟他没关系,是我觉得秦烈可能遇害了才出来找的”
“那他就是个没用的东西!”陈执眼神冷漠而狠厉,“光长一身没用的力气,连别人都对付不了?还需要你去救他,我看他不如趁早死了算了。”
姜酒没想到陈执竟然这么讨厌秦烈,一时无言,只好先转移话题,“那你怎么会来?”
陈执一顿,这会子嘴皮子没有刚才那么快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晚上就喜欢出来遛弯不行吗?”
姜酒听着陈执又开始胡扯,无语地撇了他一眼,“你手电筒也没多少电了吧?我们先回去?”
陈执蹲下身替姜酒穿上雨靴,余光中注意到姜酒冻得通红的指尖,转而伸手握住姜酒的手,宽大的手掌完全包裹住姜酒的手。
“怎么这么冰?”陈执眉头深蹙,指尖顺着姜酒袖口往手臂里摸了摸,指尖沾到点湿意,顿时脸色一变。
他立即开始脱掉自己外面的雨衣,又开始脱里面的迷彩服外套。
姜酒惊讶地看着突然脱衣服的陈执,陈执脱到里面只剩一层薄薄的黑色短T,还未等他回过神来。
陈执就把手伸向他的领口。
“你干什么?!”姜酒一把推开陈执的手,“你又发什么神经?”
陈执一言不发,快速扯掉姜酒的雨衣,外套还有里面的贴身衣服,手电筒白光下,姜酒一身冷白皮泛着莹白的光。
这种不是好时候,尤其外面下着大雨,困在山上还没走出去。但当他的视线在姜酒胸膛又白又粉那处掠过,顿时气血一阵下涌,慌乱地偏过头,拿起自己的外套披到姜酒身上。
“你身上都湿了,穿我的外套。”陈执声音沙哑。
姜酒裹紧身上的外套,冷声道:“下次能不能先打个招呼?”
陈执抿了抿唇,“裤子湿没湿,要不要脱?”
“”姜酒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我裤子没湿。”
“哦。”陈执回了句。
姜酒莫名感觉从陈执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遗憾,顿时越发警惕起来,他还没忘前两次被陈执偷袭的事情,提防着陈执又忽然易感期发作来发疯。
气氛开始变得尴尬而安静,陈执为了转移注意力,出去看了看外面的情况,“雨还没停,这时候回去你会着凉,等雨停了我们再走。”
姜酒点了点头,他确实浑身发冷,再出去很可能就感冒,不如就先在山洞等天亮雨停再说。
陈执的迷彩服外套很大,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他还闻到领口残留陈执身上的气息,干燥而温暖。
陈执拿着手电筒在山洞里不知找什么,不一会搬来些干草和枯树枝,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把打火机点燃了这些干草树枝。
火光一跃而起,照亮整个山洞,陈执挪着那些正在燃烧的树枝往姜酒那边靠,“烤会火。”
姜酒把冻得发红的手放上去烤火取暖,看着火光下陈执冷峻英俊的脸,“你身上带着打火机?”
“野外多带点防身的总没错。”陈执从迷彩裤口袋中掏出一把军用小刀,递给姜酒,“这个你拿着。”
姜酒接过那把军用刀,刀身是藏在刀鞘里面的,刀尖泛着银色的光泽,看起来很锋利,便携又利于防身,“谢了。”
他把玩着那把军用刀,这时,一条熟悉的银色手链递到他眼前,他抬眼看去,陈执神色颇有几分不自然,“那这个你也收下呗。”
想起这条手链就是之前陈执想送给他又被他扔回去的生日礼物,姜酒笑了笑,“连这个也随身携带?”
陈执眼神微闪,沉默地蹲下身,将手链戴到姜酒手腕上,“这次别扔回来了。”
手链镶嵌的那颗昂贵蓝宝石衬得姜酒手既修长又白皙,姜酒勾唇笑了笑,“给了我就是我的,你管我爱扔不扔。”
见姜酒神色稍缓,陈执连忙趁热打铁,“那你要不把换宿舍申请撤了?”
姜酒微怔,毕竟他发情期还没过,时常靠着抑制剂才能压下来,一直跟陈执同一个宿舍,再加上陈执易感期不定期发作。
“不行”他摇了摇头,太危险了,两次前车之鉴都说明他们最好分开住,他可还没忘记之前陈执易感期发作做的那些举动。
“为什么?”陈执追问,“我们不是住得好好的吗?没必要换!”
姜酒晲了他一眼,明知故问,还在装傻一直问他为什么,“不行,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陈执声音激动起来。
姜酒闭上眼睛,“我困了。”
见姜酒闭眼休息,陈执只好将话咽回去,往火里继续丢进去树枝,温暖的火光下姜酒漂亮眉眼全部舒展开,看得出来姜酒其实很困了,一整天的集训再加上半夜还出来找人,身体已经疲惫到极致,等到安全的环境之后,很快就睡着。
他挨着姜酒旁边坐下,似是感觉到身旁的热源,姜酒逐渐靠了过来,头倚着他的肩膀彻底熟睡过去。
干草和枯树枝燃烧发出劈破声,在暖和的火光下,陈执也逐渐闭上了眼睛。
*
等姜酒醒过来睁开眼时,看见身边围了一群人,顿时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更离谱的是,他这才发现他是和陈执抱在一起睡的,他尴尬地推了推还在睡的陈执,反而被陈执紧紧圈住了胸膛。
面对这么多人的注视,他社死得像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时,从这群围着的人身后走出季青临的身影。
季青临眼神很冷,“起来,回营地。”
说完后转身离开山洞,那群围着他们的教官眼神暧昧地看了看他和陈执,随后也跟着出去了。
姜酒用力拍了拍陈执,“起来,我们该回去了。”
陈执被吵醒,看着近在咫尺的姜酒,眼神还未完全清明,以为还在梦中,低头就在姜酒侧脸亲了下。
姜酒忍无可忍,按着陈执的额头,用力推开,“季上校在外面等我们,快点起来。”
被推开陈执也不恼,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自从跟姜酒冷战以来,昨晚是他睡过的最安稳的一次觉。
他蹲下身,背起姜酒走出山洞,外面果然站着他那位表哥季青临,他随口喊了声‘季上校’就率先离开了。
季青临神色越发冰冷,注意到姜酒左脚的异常,垂下眼掩下眼底的情绪,没有再说什么,也跟着离开。
他们一群人回到营地,军校生都起床正在吃早餐,看到他们回来,纷纷好奇地看向他们。
陈执将姜酒他帐篷内放下来,“你再多睡会,雨还没停,今天估计不会集训了。”
“问下秦烈回来了没?”姜酒抓住要走的陈执。
陈执抿了抿唇,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季青临,走过去问:“秦烈怎么样了?”
“昨晚他自己找回来的,头受了点伤。”季青临回道。
“那就是没事咯。”陈执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遗憾,“等会不集训了吧?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休息了。”
“哦对了,听说表哥你要跟omega结婚了,恭喜啊。”陈执想起之前他爸跟他说,本来要跟他家联姻那omega最后被季老爷子看上了,顿时幸灾乐祸开玩笑道。
季青临没有理会陈执调侃的话,“不解释下你们昨晚为什么出去?”
“是我的问题,”陈执摆了摆手,“我作为队长,硬拉着队员出去陪我晚上溜达。”
“陈执,”季青临声音微沉,“凡事不要太胡闹。”
陈执最不愿意听季青临管教,敷衍地听了季青临几句训斥之后,保证自己下次不会再犯,这才被放过。
他立即回到姜酒的帐篷里,姜酒睡眼惺忪地躺在帐篷上昏昏欲睡,见陈执回来,问道:“他怎么样了?”
陈执钻进帐篷内,顺势在姜酒身旁躺下,不等姜酒开口驱赶他就回道:“他好得很,昨晚上自己找路回来的,我就说用不着你冒着大雨出去找人吧。”
姜酒无言,看来的确是自己多虑了,放下心后浓浓的困意随之席卷而来,本来昨晚就没睡几个小时,这会还是困得厉害,也就顾不得陈执还在他帐篷里,就这么睡过去了。
听着姜酒逐渐平稳的呼吸声,陈执从背后抱住姜酒也要入睡,闭上眼睛忽然响起姜酒脚上的伤还没处理,便出去拿了急救医药箱,轻手轻脚处理好伤处,这才抱着姜酒再次睡过去。
第028章 第 28 章
当一天连续两次被人围观睡觉, 姜酒觉得离谱的同时竟然也开始习惯没有惊讶,当他睡饱再次睁开眼睛。
帐篷外站着个高大的身影,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直直望着他们挤在帐篷睡觉, 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
他推开陈执圈在他身上的手臂, 坐起身,“你昨天去哪了?”
秦烈沉默着没回话, 似是一夜未眠,眼里有红血丝, 表情更是说不出的晦暗诡异。
好一会都没人回话, 姜酒抬眼看向秦烈,这才注意到秦烈脸很苍白, 脖子和脸颊都有被沙石摩擦出的血痕, 眼底的红血丝很重。
额角还贴了层纱布,有红色的血丝渗透纱布, 显得有些狰狞。
“你额头怎么了?怎么受伤的?”姜酒一怔,伸出手想要触碰秦烈的额头。
秦烈忽地一把抓住姜酒的手,垂眼看着姜酒手腕上的手链, 眼神晦暗不明, 不答反问, “手链哪里来的?”
握着他手的力道逐渐收紧, 姜酒挣扎地往回缩手,觉得秦烈今天很怪,“陈执送的。”
手腕上那颗昂贵的蓝宝石刺得他双眼刺痛, 秦烈指尖颤了下,慢慢松开了手。
这颗耀眼的蓝宝石与他在那家店所见的那颗完全一样, 他曾听过售货员介绍,这些限量款手链, 里面的宝石都是独一无二的。
每一款都是由不同的宝石设计而成。
他喉咙一下子干涩得说不出话,凝视着姜酒许久,最后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姜酒越发觉得莫名其妙,他想追上去问个究竟,但脚一动就疼得厉害,只好放弃。
事后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昨晚秦烈自己摸黑回来,满脸的血吓坏了医务人员,紧急包扎过后不久秦烈就又昏倒了。
出了事,再加上忽如其来的恶劣天气,野外集训只好暂停,队员修整过后,就全部打道回府。
回到联邦军校后,秦烈开始经常神龙不见首尾,常常一下课就不知道跑什么地方,不见人影。
申请换宿舍的事也一直没有通过,不过也有可能是军校因为他脚受伤的事,不易搬动,所以才暂时搁置。
不过幸好,陈执这些天也很安分守己,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动手动脚,换药跑腿这些事都是陈执在帮忙,只是每次提出要搬出去,陈执就当听不见。
等他的脚扭伤彻底好后,跟季家见面的日子也定下来,晚上八点他们约在一家高档餐厅见面。
姜酒换上休闲装,出军校时意外碰到从外面回来的秦烈,秦烈似乎也没预料到会在校门口碰到他,一脸诧异看着他。
注意到秦烈手上拿着的黑盒子,他打量了几眼,“你手上拿着什么?”
话音一落,秦烈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快又掩去,并没有回答姜酒的问题,反问道:“你要出去?我跟你一起?”
“不用,”姜酒回拒,但想起好久没涨的反派炮灰任务值,觉得今晚的饭局刚好是个机会,他试探地说,“今晚季家约我一起吃饭。”
“季家?”秦烈一怔,随即意识到什么,脸色突变,“你是说季青临他们家要和你吃饭?”
“嗯,”姜酒点头,扬唇轻轻笑了笑,“听说季老爷子很喜欢我,想要和姜家联姻。”
秦烈拿着黑盒子的手一下捏紧了,声音发紧,“你想去吗?”
“当然,”姜酒说道,“季家有钱有势,要是能攀上季家多好,我为什么不想去?”
【反派炮灰任务值+5,总计反派炮灰任务值60。】久违的电子系统音响起。
秦烈直接噤了声沉默不出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酒见好就收,任务值已经60,任务过半,想到这里,他心情颇好地扬唇一笑。
秦烈望着姜酒坐上姜酒派来的车,夕阳余晖下姜酒脸上的笑意明朗,秦烈的目光彻底黯淡,只紧紧抓着手里的黑盒子。
金钱,权势
他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像是下定了决心,眼里再也没有之前的挣扎和犹豫。
*
到了餐厅,姜酒才从姜父口中得知今晚季家不会来,所以临时换了李家,他对这样的结果早有预料。
他寻思估计是季青临坚决不同意见面,季老爷子也没有办法。
饭桌上,李家父子一直在谈笑,时不时就想将话题引到他的婚事上,期间陈执忽然发消息过来问他去了哪里。
他低头看消息,李开宇凑过来,“朋友找你吗?”
姜酒关掉智脑,“只是室友问起在哪。”
“室友?”李开宇若有所思,想起之前在军校碰到过的陈执,“该不会陈执就是你室友?”
姜酒点头,“是他。”
李开宇大惊,“你怎么和他住在一起?你忘了之前他是怎么强迫你的!是不是他逼的你?逼你跟他住同一个寝室?”
“不是,只是军校分配的,我最近也在申请换宿舍。”姜酒回道。
“那就好。”李开宇松了口气,“要是他强迫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定不会让他仗势欺人!”
姜酒正要说话,另一边聊得很欢的李父和姜父忽然转头看向他们,李父笑呵呵说道:“现在的孩子有共同话题,关系很快就能拉进,真好。”
李开宇脸一红,偷偷瞥了姜酒一眼,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李父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姜远,我看我们两家说不定很快就要变成亲家了。”
姜父也跟着笑,看着李开宇眼底有几分满意,“孩子们聊得来最重要。”
“以后要是有空,开宇你多约姜酒出来走走。”李父看出李开宇的心思,拍了拍李开宇的肩膀。
不过说到一半,李父忽然想起什么,又话锋一转,“不过最近听说外面有多起beta伤人事件,还是小心为好,免得受伤了。”
姜父立即搭腔,“最近不知怎么一回事?那些beta都快乱成一团,联邦怎么这么久都没处理镇压下这些制造骚乱的beta。”
“听说是跟一种N34违禁药有关。”虽然百姓有好多蒙在鼓里,但那些跟药企相关的,还有上面都有风声。
不过他家也只是一知半解,并不完全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知道联邦最近在严禁严抓禁药,并严禁星际所有药企不得售卖N34违禁药。
李开宇煞有其事点头,“姜酒,你最近尽量不要一个人出门,不安全。”
姜酒若有所思,看来这谢博超应该是把药方泄露,N34违禁药大规模分散在星际中,联邦想要完全禁止难度更大了。
一场饭下来,姜父和李父相谈甚欢,还约着下次有空再出来多聚聚,不过因为姜酒和李开宇都还没毕业,联姻的事情还没有定下,要再多相处一段时间再说。
散宴后,他们一起走出餐厅,李开宇坚持想送姜酒回军校,被姜酒以时间不早拒绝后,仍是坚持送姜酒进了轿车才肯走。
他们沿着餐厅往停车方向走,在路过一辆车时,李开宇脚步一顿,目光在那辆车标上停留了片刻,姜酒问李开宇,“怎么了?”
李开宇目光疑惑地在那辆黑车上扫过,低声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辆车有点眼熟。”
而且这车标极为昂贵,全星际能开得起的人并不多,他好像曾经在新闻上看到过这辆车,不知道这辆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闻言,姜酒也往那辆看起来低调奢华的黑车看了眼,不过这时候姜家司机已经把车开了过来,他没有多想,告别了李开宇坐上车离开。
李开宇看着姜酒的轿车离开后,他不舍地收回目光,一步三回头也坐上自己轿车离开。
只是他没注意到的是,等他走后,原先那辆低调奢华的黑车车窗逐渐降下来。
“人你也见到了,有什么想法吗?”一道苍老不失肃穆的声音对着车内另一个人说道。
年轻低沉的男声低声道:“爷爷,他就是你说的omega?”
“哼,我早让你看照片你不看,约了人家你也不肯出来,非得我硬拖你出来,现在人家估计跟李家谈好要联姻。”
车窗内,那张冷峻俊美的脸神色诧异,沉默许久都不出声。
“后悔了?后悔也没用,早干嘛去了,我现在可豁不出这个老脸去求人姜家回心转意。”季老爷子怒气冲冲说道。
季青临眼神微闪,修长的手指轻敲着车窗,若有所思,“爷爷,那份信息素匹配报告让我看看。”
*
回到联邦军校,还未等姜酒拿钥匙开寝室门,门就从里面打开,陈执面色不虞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你去哪了?都几点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姜酒推开挡在门口的陈执往里走,“我没必要事事向你汇报行程。”
“你喝酒了?”陈执问道姜酒身上淡淡的酒味,脸色越发难看,咬着牙说道,“你喝完酒什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吗?为什么要跑出去跟别人喝酒?”
姜酒脚步一顿,他低头闻了下自己的衣服,的确有浅淡的酒味,不仔细闻其实是闻不到的,不过陈执的鼻子特别灵敏,总是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
他刚才并没有喝酒,估计是在包厢内坐得离李开宇比较近被沾上了而已,他懒得解释太多,只回道:“我没喝酒,被别人沾上的。”
这回答更令陈执炸开,到底是谁?姜酒要偷偷跑出去陪他喝酒,还被人沾了一身酒气回来!
姜酒没注意陈执难看的脸色,拿了睡衣就去洗澡洗漱,洗完澡出来后,看见陈执像个木桩似的还一直杵在原地不动。
“你是不是偷偷跟别人出去约会了?”陈执咬着牙问道。
他从训练馆回来就不见姜酒在寝室的身影,满军校都找了一圈都找不到,甚至还去找了秦烈,但他寝室的人说秦烈在寝室,也没有其他人来过。
他在寝室等到快要到门禁时间,才听见姜酒上楼的脚步声,打开门一看,姜酒穿了身与平常不同的休闲服,明显是外出军校了。
姜酒莫名其妙看了一眼陈执,最近陈执越来越古怪,每次一点小事都要抓住问个不停,次数多了他懒得理。
他爬上床,躺下盖上被子,闭上眼睛,淡淡回了句,“睡了。”
陈执:“”无能狂怒地锤了下沙袋,关上寝室灯,爬上床背过身。
没过一会,他听到安静的寝室内姜酒逐渐平缓的呼吸声。
他顿时睁开眼,郁闷地想锤床,但最后只是轻轻拍床垫。
*
这天实战模拟课,课上到一半,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姜酒走出训练舱,外面围着一群人在吵吵闹闹。
“有事好好讲,别动手!”有人出声劝阻。
孙承志瞪大眼睛,脸因情绪激动涨得通红,“是他莫名其妙!好好的突然找我麻烦,在模拟实战上故意找茬!”
他的机甲一出场就被秦烈针对,直接炸毁,每次他一复活,秦烈就像条疯狗一样,一直追着他打。
孙承志如愤怒的公鸡,仰着头瞪着秦烈,秦烈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被人如此忽视,孙承志面一阵青一阵白,伸手想要拽住要离开的秦烈,反被秦烈用力一推,倒退几步狼狈跌倒。
“技不如人就好好练习。”秦烈面无表情丢下一句就离开了。
围观的人群见秦烈离开,开始小声嘀咕,“怎么感觉秦烈近来脾气越来越大了?以前都不怎么反击的?”
有人拍了拍秦烈的室友,说道:“吴宏伟,你不是跟他一个寝室吗?他最近发生了什么?”
吴宏伟摇了摇头,看着秦烈的眼睛流露出几分惧意,“我不知道。”
姜酒若有所思,跟着秦烈离开的方向追上去,拉过秦烈到偏僻处,“你头怎么样了?”
“我没事,”秦烈抿了抿唇,语气僵硬,“你那天跟季家吃饭吃得怎么样?”
“我们谈得很开心。”姜酒回道。
秦烈低下头,掩饰住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是吗?他对你伪装成beta来军校的事也完全不介意?”
“有什么好介意的,”姜酒嗤笑一声,“联姻嘛,本质上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我和他信息素匹配度高,这就足够了。”
【反派炮灰任务值+5,总计反派炮灰任务值65】
“这样啊”秦烈低声轻喃了句,语气很轻,但却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手背上青筋微微暴起。
“对了,”姜酒想起这段时间秦烈频繁下课就不见人,“这段时间你少出去,最近外面不太平。”
说完他便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秦烈出门,估计是跟季青临一起在外约会,有季青临在,能有什么危险?
秦烈忽然轻轻笑了下,“那你呢?既然外面不安全,你为什么要出去跟别人吃饭?”
看来这吃醋吃得厉害啊,姜酒眼中笑意愈深,拍了拍他的肩膀,勾唇笑道:“季老爷子盛情难却,我自然不敢推脱。”
秦烈浑身一僵,抬起头眼圈多了层红血丝,看着有些渗人。
见逗人逗过了头,姜酒心虚想走,刚转身就听见秦烈说道:“你说要搬过来,什么时候搬?”
姜酒一时无言,此事也怪了,他现在脚伤也好了,却迟迟不见申请报告通过,他几次到办公室去问,却只得到工作人员的敷衍。
“申请一直没通过,我暂时搬不出去。”姜酒无奈地说道。
秦烈自嘲地笑了下,自从那天看见姜酒和陈执两人挤着同睡一个帐篷,姜酒手上还戴着陈执送的手链,他就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
虽然可能是多此一举,姜酒还是提醒了秦烈一句,“不知道季青临有没有跟你说过N34这个药剂,这是违禁药,千万不能碰这种药。”
秦烈眼神微闪,沉默着不说话,姜酒自觉是自己多言了,估计用不着他多说,季青临早就跟他讲过这些事。
没什么其他要说的,姜酒转身离开,走出几步,身后传来秦烈的声音,“是不是alpha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姜酒不明所以,顺着话瞎扯,“当然,omega最终的归宿都是alpha。”
*
上次冲突事件过后,孙承志自觉吃了个大亏,心里压根吞不下这口气,越想越气,心里恨极。
他从秦烈室友口中得知秦烈晚上回寝室的时间,夜里蹲守在校外的小道上,等秦烈出现在附近,趁着天黑没人,一路尾随秦烈走进一条偏僻的小路。
他嘴角咧开一抹阴冷的笑,从秦烈背后快速跑上前,用麻袋往秦烈头上一套,举起手里的棒球棍。
还未等棒球棍落下,秦烈肩膀用力撞倒孙承志,棒球棍滚落到地上,秦烈拿掉头上的麻袋。
捡起滚落在地上的棒球棍,阴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向孙承志。
秦烈高大的身躯和暴起青筋的手臂,令孙承志害怕地缩了缩肩膀,他惊恐地看着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的秦烈,腿软地站不起来,拖着身体不停往后挪。
“你别过来!”孙承志声音发抖,晦暗不明的月光下,秦烈的脸阴沉如鬼魅,他提高了声音怒喊,“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家有的是钱和认识的人脉,如果你今天敢对我做什么,孙家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秦烈眼神冰冷,“孙家?很了不起吗?”
孙承志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棒球棍从他头顶落下,剧烈的疼痛让他痛得全身都蜷缩起来。
他紧紧捂着疼痛欲裂的头,有血丝从指缝中慢慢流下,他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那天是你推我下去的吧?”秦烈居高临下看着孙承志,棒球棍顶着孙承志的头。
孙承志脸上有惊慌一闪而过,又立即反驳,“胡说!我什么时候推过你?你别诬陷别人!”
“是吗?”秦烈轻轻笑了下,这回拎起棒球棍直接砸到孙承志的左膝盖上,“真不是你?”
孙承志疼得弯下腰,全身都在发抖,眼睛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秦烈挑了挑眉,嘴角边的笑容越深,“还不承认?干脆两条腿都费了吧?”
话音刚落,孙承志就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喊,彻底崩溃,“是我!是我害的你!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秦烈蹲下身,与他视线平齐,“刚才怎么不早说?早点认错说不定我就放你一马了。”
“真真的吗?”孙承志害怕地蜷缩着身体,但又期盼着秦烈能放过他,“我推了你,你现在也打了我,我们就算扯平。”
“扯平?”秦烈重复了孙承志这两个字,似是怜悯地笑了下,“很可惜,还不能扯平。”
第029章 第 29 章
“你到底想怎么样?”孙承志无比崩溃, 后悔招惹了秦烈这个疯狗,早知道他就不该不自量力出来偷袭秦烈,“我有钱, 我家有钱, 你想要多少钱补偿都可以!”
话音一落,他就被棒球棍打得偏过脸, 嘴里满是铁腥味。
秦烈捡起掉落在一旁的麻袋,这麻袋很大, 能装得下一个成年人, 他撑开袋口,一字一句慢慢说道。
“之前, 怂恿别人将我关起来不让参加考试的事, 也是你做的吧。”秦烈的语气中带着肯定,轻轻笑了下, “以为替死鬼走了,你就万事大吉?”
孙承志脸色瞬间煞白,想要狡辩但嘴里满是血, 压根说不出话。
“听说过有个地方叫‘荒星’吗?那里食物匮乏, 资源匮乏, 想要活下去就要像野外的野狗一样争夺, 饿极了还会有吃人肉。”秦烈语气极轻,带着残忍的怜悯,“我相信, 那里一定很适合你。”
意识到秦烈的目的,孙承志惊恐地试图站起来逃跑, 但两条腿软得像面条,瘫软在地上。
“救!”他瞪大双眼, 扯着嗓子试图大声喊,刚脱口而出一个字,剧烈的疼痛令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秦烈居高临下看着倒在地上的孙承志,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
沉重的麻袋拖地声在偏僻寂静的夜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秦烈拖着麻袋走了会,忽然出声,“出来。”
躲在暗处偷窥的吴宏伟见被发现,慌张地走了出来,低着头不敢看秦烈。
他被孙承志威胁,只好告诉了孙承志,但他在寝室越想越担忧,而且最近秦烈状态奇怪的很,脾气也比往常暴躁许多。
在宿舍内他时常大气不敢出一声,他怕等会真出了什么事,追查到他身上,就悄悄地跟了孙承志过来。
一直躲在暗处看着刚才他们的一举一动,本来是想走的,但又怕脚步声会被他们听见,所以一直躲在这里想着等秦烈走了他再出去。
结果没想到被秦烈发现,他硬着头皮走出来,完全不敢看秦烈手上拖着的麻袋。
“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秦烈面无表情看着吴宏伟。
吴宏伟浑身一僵,“秦哥,你在说什么?我口袋里什么东西?”
“拿出来,别让我再说第三遍。”秦烈语气渐冷。
想到孙承志的下场,吴宏伟缩了缩肩膀,只好将手伸进去口袋,拿出智脑递给秦烈,秦烈找到里面的视频记录,看着里面播放的他将孙承志塞进麻袋的画面,面色平静地删除了那段视频。
“今晚的事,要是说出去一个字”
秦烈话没说完,吴宏伟就明白秦烈的意思,连忙应声附和说道:“你放心秦哥,今晚的事我一个字也不会往外说,真的对不起!”
说完他伸手想要拿回智脑,秦烈直接松手,将智脑砸落到地上,拖着麻袋从吴宏伟面前走过,吴宏伟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他不敢把事情说出去。
*
自从上次跟秦烈谈话过后,姜酒感觉他们的关系好像越来越僵,秦烈依旧时常出军校,见到他时也总是回避。
不过,姜酒总感觉秦烈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发生变化,有一次,他从秦烈身边走过时,忽然闻到一阵檀木香。
这股气息很陌生,以前他从来没有在秦烈身上闻到过,也不像是季青临身上的味道,秦烈平时也不是会喷香水的人。
莫名其妙的出现,闻久了他感觉身体有热意逐渐上涌,这种感觉既熟悉又奇怪。
不过一开始他并没有多想,只当秦烈是在外沾染上了别人的信息素。
不止秦烈,军校还发生了件怪事,孙承志失踪了,孙家来闹了几次,军校校内监控显示孙承志独自离开了军校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同学都不知道他去了哪。
更令姜酒想不到的是,季家又忽然提出要见面,听他爸说,季老爷子亲自带着歉礼到姜家,跟他爸为上次失约的事情道歉,并提出两家人吃饭。
还说这次吃饭季青临也会去,也是想当面见他和他爸,为上次的事情道歉。
然而,他爸不等问过他意见,就答应了季家。
这么短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季青临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简直匪夷所思。
到时候姜家又会派司机过来接他,他不去都不行,他查看了下任务值,现在已经65,还差35就可以完成任务。
如果到时候季青临发现他的真实身份,要把他赶出军校,而秦烈会在季家的保护下留在军校,那他没办法再继续做任务。
毕竟现在季青临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掺和进去联姻这件事,就算他装病拖着不去,季青临也迟早会了解他这个所谓的‘联姻对象’详细信息。
更有可能的是,季青临已经在怀疑他的身份,所以才借此提出要见面,就是为了确认他就是omega。
左右都躲不过去,最好的办法就是短时间内赶紧攒够任务值。
麻烦的是秦烈最近不知道在做什么,好像一直在躲着他,状态也有些不对劲,经常眼睛很红,眼圈里有很重的红血丝,看起来有些骇人。
这天,他又去了一次军校办公室问关于申请换宿舍的事,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一如既往用陈执的易感期已过为理由来敷衍他,并不同意他的申请。
他没想到换寝室这事这么麻烦,他拿着被工作人员退回的申请书失落地走出办公室,恰巧碰到迎面走过来的季青临。
季青临扫了眼他手上的申请书,“想换寝室?”
“嗯,”姜酒点头,语气失落,“不过,申请没有通过。”
“拿来我看看。”季青临接过姜酒递过来的申请书,快速扫视上面的内容,待看到‘受室友易感期困扰’的理由时,他抬眼看向姜酒,目光带上点审视。
姜酒并不抱希望,毕竟按常理来说,就算有alpha室友易感期的困扰,可他在军校的身份是beta,他不存在闻到alpha信息素的情况,beta和alpha住在一起,相比于alpha与alpha同住要方便安定得多。
毕竟alpha之间能互相闻到对方的信息素,易感期不安定因素,可能更会引起双方情绪不稳定,甚至发生伤人事件。
他正要拿回表,却听见季青临说道:“稍等。”
姜酒一怔,季青临拿着他的申请书走进刚才他才离开不久的办公室,里面的工作人员见到季青临,连忙站起来,“季上校。”
“他的诉求合理,为什么不通过?”季青临将申请书放在那人的办公桌上,语气微凉。
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担心临时更换室友会惹怒陈执的工作人员,没想到会被季青临撞见此事,连忙赔笑道。
“最近太忙了,事情考虑不周到,粗心大意了,我这就盖章。”
姜酒:“”这么高的效率还是他第一次见。
边说着,工作人员边拉开抽屉拿出章,在申请书上盖下‘通过’,随后双手递给季青临,“您看具体安排他到哪好呢?”
季青临接过申请书,若有所思,对姜酒说道:“先前你住的那间单人公寓还空着,先暂时搬过去。”
姜酒轻轻笑了笑,“好的,多谢季上校。”
先前刚转学过来,还未分配宿舍的时候,作为转校生暂时住在那里过渡,没想到现在那间公寓还空着,这样子更好,毕竟就算他搬过去秦烈那边寝室,也还有其他人在,也不是很方便。
他和季青临并肩走出办公室,季青临忽然开口,“你脚伤痊愈了吗?需要我帮你搬吗?”
“那就多谢季上校了。”搬来搬去确实很麻烦,有人帮忙,姜酒求之不得,笑道,“晚点我请吃夜宵。”
季青临眼底极快闪过一丝笑意,稍纵即逝,“走吧,我们过去。”
他带着季青临去了他寝室,陈执这时候还在训练馆没回来,他开始收拾东西,和季青临打包好东西,一起搬过去他之前的单人公寓。
季青临扫了眼公寓里还留着的那张秦烈睡过的行军床,拖着行李箱放到一旁,“这张行军床要收起来吗?”
姜酒在整理桌面,闻言回头一看,想着也用不上,便回道:“收起来吧。”
他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打扫整理完,开着窗户通风,公寓一如既往干净明亮,他心情颇好坐在阳台的吊椅上吹了会夜风。
对着站在一旁的季青临笑道:“食堂二楼私人餐馆还没关门,我们过去吃夜宵。”
因搬东西,季青临脱掉黑色军装外套,只穿着里面的白衬衫,袖口往上卷,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腹因常年摸枪而有薄薄的茧子。
季青临手搭在阳台栏杆上,眺望远处吹风,听到姜酒的话后回过头,眼神莫名带上几分温柔,低声说。
“不用出去,我煮面给你,上次你不是还说想再吃。”
也好,搞了这么久他也饿了,吃什么都行,姜酒抿唇笑了下,“好啊,谢谢季上校。”
季青临先回他的公寓准备,姜酒坐在吊椅悠闲地吹了会风之后,正打算过去帮忙打下手,智脑弹出几条消息。
陈执:【你在哪?寝室里你的东西怎么都不见了?】
陈执:【你偷偷搬走?!】
陈执:【你竟然瞒着我偷偷搬走!】
姜酒几乎能想象到陈执那头正在暴跳如雷的场景,慢慢打字:【申请通过了,钥匙我已经还给宿管了。】
刚发出去,陈执的消息就立即回复过来,【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
姜酒:【很晚了,明天上课再说。】
关掉智脑,姜酒径直去了隔壁季青临那边,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番茄香味,面已经端上了餐桌。
番茄汤里满满的牛肉片看得人食欲大开,姜酒这会是真饿了,很快就吃完了一大碗番茄牛肉面。
季青临看了眼空盘的碗,起身从厨房又端出什么,姜酒抬头看去,香喷喷的香芋蒸排骨赫然出现。
姜酒眼睛一亮,季青临放下盘子,又从电饭煲中盛了一碗米饭,放到姜酒面前,“看你刚刚应该还没吃晚饭,一碗面应该不够,就多煮了点其他的。”
确实没吃晚饭,他怕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要下班,刚下课他就赶过来,所以没来得及吃晚饭。
本来说要请客,反而成了季青临煮饭,他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帮了我,本来应该我请你出去吃的。”
“没事,”季青临用筷子夹了块排骨到姜酒碗里,“快吃吧。”
看着姜酒心满意足吃完他做的菜,季青临脸上浮起个极浅的笑,自从那天姜酒过来吃面之后,他就经常备着食材在冰箱里。
可惜没过多久,姜酒就搬走跟陈执同住。
想起集训那天,他看到姜酒和陈执在山洞里互相依靠睡在一起的画面,他微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明情绪。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让我进去!”
姜酒一怔,听声音很耳熟,他站起身走向阳台往下看,果不其然,陈执正在公寓楼下跟宿管在争执着什么?
“他来干什么?”季青临也走过来,低头看着楼下。
姜酒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他想知道我搬去了哪,我没跟他说,不知道他怎么找来这的?”
季青临走到一旁,不知道联系了什么人,很快就有管理人员过来,强行驱逐开陈执。
姜酒低头一看,楼下没有了陈执的身影,看来是死心回去了,时间不早,明天还有早课,他告别季青临后也回了自己公寓,久违地在军校寝室睡了个特别安稳的好觉。
结果第二天一早,他在楼下看到靠着墙,坐在地上的陈执,听见脚步声陈执立即睁开眼睛,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
“你昨天晚上一直在这里?”姜酒诧异地看着神色疲惫的陈执。
“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陈执站起身,眼下覆着一层青黑。
“陈执,”身后忽然响起季青临的冷冽的声音,打断了陈执的话。
姜酒回头,一身黑色军装的季青临缓缓走过来,在他身旁站定,陈执攒起眉头,面色是被打扰的不虞,“季上校找我有何事?”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季青临神色冷峻。
陈执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我说季上校,您也管得太宽了吧?怎么,这里是你的地盘,禁止外人踏入?”
季青临不欲与陈执多言,视线从陈执握着姜酒的手腕上划过,语气微凉,“走吧,等会食堂人多。”
未等姜酒说话,陈执就呛声说道:“季上校,您虽然是军校教官,但学生的生活您似乎插手太过了吧?”
“再说了,您这马上就要订婚的人,还是多花点时间跟未婚妻相处培养感情,别越界学生的事情。”
季青临眼神微动,“我会的,你放心。”
闻言,姜酒一怔,目光带着探究看向季青临,所以季青临是真的要为了信息素匹配度要跟姜家联姻?
那季青临到底清不清楚要联姻的对象就是他?而原剧情中季青临并没有接受跟姜家联姻,所以现在季青临还是在想试探他?
他正出神想着,陈执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他心不在焉地说:“走吧,肚子饿了。”
陈执只好将话咽了回去,冷眼瞥了季青临一眼,拉着姜酒径直离开了。
食堂里的人很多,姜酒边排着队边问身后的陈执,“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挨个宿舍找的。”
“”姜酒一愣,不明白陈执为何这么坚持要知道他在哪里,“不是说了明天上课再说,你没必要”
“我担心你!”陈执打断他的话,“你一声不响地就跑了,又总是不回消息!”
被陈执这直白的话砸得一懵,周围排队的人也都看了过来,姜酒不自在地垂下眼。
有够荒唐的,明明是陈执仗着易感期做出三番两次做出那种事,现在反而却委屈起来,还质问他为什么要搬走?
陈执还在继续说着,“就算要搬走,一定要这么急吗?等我回来帮你一起搬东西不行吗?”
周围人的目光看着他们的目光越发奇异,姜酒忍不住想当场捂住陈执的嘴,“有人刚好有空帮我搬东西,我就顺便搬过去了。”
陈执脸一沉,“我知道了,是不是季青临那个混蛋?他都要订婚了,还这么爱多操心别人的事?”
季青临这人他很了解,他从不关心别人私下生活,也从不多管闲事,现在忽然跟姜酒走得那么近,定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闭嘴!”见陈执越讲越激动,姜酒拽了下陈执的衣袖,陈执抿了抿唇,不甘地将话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姜酒感觉到有一道异常灼热的目光投向他,他抬眼望去,只看到个高大的背影很快走出了食堂,因食堂里人来人往比较多,他没看清那人是谁。
陈执一直在问他现在所住的公寓是哪一间,而且想上去看看,他被缠得烦了,就带着陈执上去,陈执看了单人公寓房型,这才停下了追问。
磨磨蹭蹭待在他公寓里,一会儿借口说要帮他查看电器,一会儿又借口说跟他一起做功课,赶也赶不走。
待看到搁置在一旁的行军床,在得知是曾经秦烈睡过的床后,又开始作妖搬着那张行军床不知道给塞到哪个角落去了。
直到快到门禁时间才肯回去,走之前还叮嘱让他不要过多接触季青临。
第030章 第 30 章
他开门送陈执离开后, 隔壁房门忽然打开,季青临站在门口看着他,“如果觉得打扰, 可以在宿管那里限制外人人员进入。”
姜酒不想把事情搞得这么僵, 只是笑了笑说道:“多谢季上校关心,我会处理好。”
说完, 他又想起他们两家要联姻的事,他看着季青临的眼睛, 试探地说道:“听说季上校要订婚了, 是真的吗?”
“确实有这个意向,但还未谈妥。”季青临几不可查地笑了下。
姜酒眼神微闪, “不知季上校订婚对象是哪位?”
“说来很巧, ”季青临抬眼看向姜酒,“跟你同姓, 也是姓姜。”
姜酒唇边笑容微滞,“这么巧,之前从未听起季上校提过此人, 是omega吗?季上校不是向来不喜omega靠近?”
“季上校, 你可了解你的订婚对象omega?”
“是omega, ”季青临颔首, 表情滴水不露,“我们两家还未正式见过面,到时候就会知道。”
姜酒轻轻笑了下, “看来是家族联姻啊,我还以为季上校不是那种会为了家族利益而牺牲自己的人?”
闻言, 季青临忽然朝姜酒走过来,垂眼看着姜酒, 想伸手碰一碰姜酒,但又克制地停下,语气放缓,认真说道。
“我只尊崇我自己的选择。”
姜酒抬眼对他对视,莫名觉得季青临淡漠的眼睛忽然多了几分侵略性,他不自在地移开目光,目光落在季青临笔挺的黑色军装上。
离得近了,他闻到季青临身上冷冽好闻的雪松味,后颈腺体猛烈跳动了下。
他立即往后退了一步,“很晚了,我先去休息,季上校也早点休息。”
季青临像是没注意到姜酒的闪躲,克制有礼地轻轻颔首,低声道:“晚安。”
姜酒关上门,后背贴着门平复身体里涌上来的热潮,伸手去摸后颈的腺体,还在那一跳一跳的。
他去洗个澡稍微冷静下来之后,就关等上床睡觉了。
夜深人静,整座公寓都熄了灯,楼下的防盗门也紧锁着,楼下小房间里的宿管边追剧,边昏昏欲睡。
校道上昏黄的街灯,斜斜照在公寓墙上,树影摇晃。
等巡逻的安保人员巡视过这附近一圈后,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张着双翼的黑影赫然出现在墙上。
悄无声息的,黑影快速移动到五楼某个窗户旁,透过窗看向里面正在沉睡的人,漆黑深邃的眼睛里迸发出浓烈的恨意。
黑影张开手,手掌按在窗上,粘稠黑色液体慢慢从指尖渗出,逐渐腐蚀窗户。
有黑雾从他指缝中升起。
里边正在沉睡中的人似乎察觉到什么,立即警惕地睁开双眼,转头往窗台一看,那里什么也没有。
他看着窗户上留下的黑色液体,心下一凛,立即起身,打开窗探出身往外查看,并将整个房间都检查一遍,依旧没有发现什么。
他披上外套,对着通讯器那头说了什么就出门,在路过姜酒紧闭的房门时,又停下脚步,轻轻敲了敲门。
姜酒被笃笃笃的敲门声吵醒,满脸困意地上前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季青临,疑惑地说道:“季上校,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季青临神情冷峻严肃,“刚刚没发生什么事吧?有人进过你房间吗?”
姜酒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没有人进来啊,怎么了?”
姜酒睡得头发微微凌乱,还有几根头发微微翘起,季青临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下姜酒的头发,低声说道:“没事,你锁好门窗,我先走了。”
关了门,姜酒一脸莫名其妙,回到床上,拉过被子继续睡。
很快,房间内只剩下姜酒逐渐趋于平稳的呼吸声,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透进来,正在床上沉睡的姜酒沐浴在月光下,一张脸漂亮得出尘。
珍珠般洁白的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红潮,平白增添了抹艳色。
逐渐的,有黑影从床底爬出,张着双翼的巨大黑影在床上投下一层阴影,像一张密不可分的网笼罩在床上沉睡的姜酒身上。
那巨大双翼逐渐收缩回去,只留下一个高大的人影,抬起手,抓住被子,慢慢往下拽。
露出被子底下正在熟睡的姜酒,因为翻身的缘故,睡衣上摆微微掀起,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腰身。
黑影静静地凝视着,床上那依旧安静,不设防熟睡的姜酒,深夜里,黑影发出一声沉重的喟叹声。
*
第二天早上起来,姜酒感觉全身都酸痛得厉害,像是被人禁锢着手脚一晚动弹不得,全身都酸麻得厉害。
不过他并没有当回事,只当自己睡觉姿势不对,才导致了这种情况。
只是上课途中,他发现军校内忽然多出了两倍穿着制服的安保人员,神色严肃地到处在军校中走来走去,像是在巡查着什么。
这让他一下子想起昨晚季青临半夜来找他的事,不会是军校里出了什么大事,有什么奇怪的外来人闯进来,才引起这样的警戒?
军校开始严格限制人员出入,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都增加了几倍人手在军校内巡逻,取消了任何出校外活动。
季青临似乎很忙,本来姜酒想找季青临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去办公室也没看到季青临在。
这两天他身上酸痛得厉害,晚上睡得也不安稳,但又陷在睡梦中醒不过来,早上起来时,睡衣的扣子松开好几个,一大片胸膛露在外边。
刷牙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嘴唇很红,是睡不好熬夜上火?
他去食堂买份绿豆汤打算降降火,没想到在食堂碰到刚训练回来的陈执,陈执一见着他就立即拔腿跑过来,排在他后面。
“你怎么这时候出来?”陈执蹙眉,“最近军校有点乱,你公寓离食堂又远,你想吃什么,你联系我,我送过去给你就行。”
“不用。”姜酒接过打包好的绿豆汤,转身要走。在扭头的一瞬间,军校服后领处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子,但下一秒,陈执就愣住了。
“你脖子后面怎么回事?”陈执一把抓住姜酒的手腕,另一只手去掀姜酒的后领,目光沉沉地盯着姜酒的后颈看。
掩藏在衣领下,白皙光洁的后颈满是斑驳的红痕。
姜酒看不到自己的后颈,莫名其妙伸手去摸,也没发觉什么,“我脖子后面有什么吗?”
陈执面色沉郁,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愤怒,“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告诉我那人是谁?我看他是活腻了。”
姜酒瞥了他一眼,挣脱开他的手,往自己公寓回去,陈执追了上来,紧跟着他到公寓还不肯走。
姜酒放下绿豆汤,进去洗手间,拨开后领,侧着身去看自己脖子,镜子倒映出他红成一片的后颈。
尤其是在腺体周围,红痕很明显。
他放下衣领,拧开水龙头,微凉的水打湿手,他泼了点冷水到后颈上。脖子后的红痕他看得不太真切,但腺体周围变红,其实也不是怪事。
通常如果他受到alpha信息素的刺激,后颈腺体会跟着发红发烫,导致那一片皮肤都是红通通的。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常喝抑制剂的缘故,喝多了身体会不耐受,类似点过敏现象,所以后颈,尤其是腺体附近会发红。
他没大惊小怪,只淡淡对陈执说了句,“只是有点过敏而已。”
“过敏?”陈执咬了咬牙,“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你那明显是被人”
陈执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姜酒上前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好几天没见的季青临,诧异地说道:“季上校?”
季青临注意到姜酒房间内多出的陈执,眉头细微地蹙了下,未等开口,就被冲上来的陈执一把揪住衣领。
“是不是你干的?”陈执语气难掩愤怒,“你敢利用职务之便欺负学生?”
姜酒拦住陈执,“冷静一下,你先松开他。这件事跟他没关系。”
本来陈执知道他是omega身份的事就已经够麻烦,他不想再多讲他平时偷偷服用许多抑制剂,就没有跟陈执解释,没想到陈执脑洞大开竟然联想到季青临身上去。
季青临冷静地拽开陈执的手,两人推推扯扯出了门外,走廊外传来陈执的争执声,很快,就有人过来拉走了陈执。
过了会,公寓内恢复平静,季青临走过来,“抱歉,陈执性子向来急躁,给你带来麻烦了。”
“下次如果他再来闹,叫人把他赶走就行。”
姜酒:“这件事是陈执误会了,不过,季上校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季青临说道,“最近比较忙不在公寓,你今晚有想吃的夜宵吗?我刚好也想煮。”
“不用了,多谢季上校好意,”姜酒笑道,“我最近上火,刚从食堂那里打包了份绿豆汤回来准备吃,季上校你自己煮着吃就行,不用管我。”
季青临微怔,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低头看了眼腕表,低声说道:“好,那我不打扰你,吃完早点休息。”
姜酒关上门,回到屋里开始喝绿豆汤,这才想起忘了问季青临军校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算了等下回见到季青临再问。
他想起被赶出去的陈执,走到阳台往下看,楼下没有看到陈执身影,他给陈执发过去一条消息。
姜酒:【你误会季上校了,我脖子的事跟他没有关系。】
消息一发出去,陈执就立马回复:【那是谁做的?】
姜酒:【没有人,是我自己过敏,你别多想了。】
收到姜酒回复后,陈执脸色越发阴郁,这段时间除了季青临频繁接触姜酒,没有其他人,姜酒难看清他自己脖子后面的痕迹,但他看得一清二楚。
压根就不是什么过敏,明显是被人亲出来的痕迹。
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季青临嫌疑最大,季青临这个近水楼台的家伙,表面看着跟冰块似的冷淡禁欲,但背地里谁知会不会就是个衣冠禽兽。
他不能就这么放任季青临这么欺负姜酒。
*
等到了夜里,陈执沿着管道爬到姜酒公寓五楼,幸好姜酒平时睡觉喜欢开着窗户通风,他轻轻从窗台跳进去。
他就是特意等到晚上,来看季青临有没有半夜偷偷潜入姜酒的房间内,他不相信姜酒脖子后面是过敏,他可以肯定那就是人为的,而季青临就是最大的嫌疑犯。
房间内的大床上,姜酒睡得正香,他站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了会。
忽然,他听到窗台边有动静声,他立即躲到床底下,趴在床底,眼睛紧盯着地板。
有细微的脚步声慢慢朝着床的方向走过来,他看着那人穿着的鞋子,目测这人身高跟他差不多,季青临就是其中之一。
他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果不其然,真让他逮到了,这回让他在姜酒面前抓个现行,看季青临还怎么狡辩。
他慢慢屏息,不让屋里那人察觉到他的存在,他在床底等了会,随后听到衣物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在脱衣服!季青临这个衣冠禽兽!
陈执咬了咬牙,拳头攥得死紧,等听到拉链拉开的声音时,他忍无可忍,从床底爬出,拎着那人的后领将他从姜酒身上拉起来。
那人身体一僵,很快反应过来屋子里还有其他人,手肘用力往后一顶,趁陈执腹部受到重击的时候,快速移到窗台边。
陈执追过去,却只来得及看清那人的背影,那人肩膀忽然张开巨大黑翼,往下一跳,快速消失了。
打斗的动静声吵醒姜酒,姜酒从睡梦中惊醒,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屋内站着个人影,顿时心下一惊。
他立即按亮床头柜上的床头灯,光线照亮屋子,姜酒也看清了屋内的人是谁。
“陈执?!”
姜酒又惊又怒,怒指着陈执,陈执听到声音后,转过头,待看见床上的姜酒后,睁大了眼睛,随即偏过头。
“你先穿好衣服。”
姜酒一愣,低头一看,立即快速系上衣扣,随后随手抄起桌上的书,就朝陈执砸过去。
“变态吗你?!”
“陈执,你要不要脸?大半夜搞这种偷袭?”
陈执被扔过来的书砸个正着,他一边挡着姜酒的进攻,一边解释道:“你误会了,不是我!”
姜酒怒火中烧,跳下床,直接照着陈执的鼻子给了他一拳,陈执高挺的鼻子一红,有鼻血顺着流了下来。
“真不是我。”陈执边捂着鼻子,边弱弱解释。
“不是你的话难道我见鬼了?”姜酒冷笑一声,反按着陈执的手背到身后,坐在他的腰间压制着他,“偷袭上瘾了是吧?”
紧接着,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季青临的声音从外传进来,“姜酒,你没事吧?”
“没事,你等一下。”姜酒抬起头,回了句,又压低声音对陈执说道,“安分点,不准动!”
陈执连连点头,心里冤得要命,本来是想来抓人,结果现在被姜酒误会,反被当成变态抓起来了。
姜酒起身去给季青临开门,季青临看到屋内趴在地上的陈执,顿时脸色一沉,“他为什么在这里?”
姜酒冷哼一声,“那就要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了?大半夜不睡觉翻墙到别人公寓里,你说他想干什么?”
季青临寒着脸,“解释。”
陈执真是感觉这下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张了张嘴,苍白无力地辩解,“真的不是我。”
他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恨不得对天发誓,“刚刚我躲在床底下,看到有个男人从窗户那里偷潜入姜酒的房间里,我就跟他打起来,结果大意让他跑了。”
姜酒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编,继续编,这都几次了,次次都有新借口,还杜撰出其他男人过来他房间?
“真的,我可以发誓!”看着姜酒不信任的眼神,陈执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那个男人,背后长了黑色双翼!”
听到这里,季青临脸色微变,“你说你看到背后有黑色双翼的男人出现在姜酒房内?”
姜酒一怔,他想起之前见到过谢博超背后也是长了黑色双翼,他与季青临对视了下,心里共同生出同个想法——虫族。
季青临立即对着紧急通讯器吩咐下去,封锁全校,立即开展搜查。
陈执也知道那是虫族的特征,不过当时没来得及抓住他,之后又被姜酒误会,这才解释了出来,看着姜酒和季青临的神色,估计他们已经信了八九分了。
姜酒也回过神,那这么看来,这些天季青临忙着要的人就是隐藏在军校中的虫族,此事非同小可。
“会不会是我们军校内有人吃了N34药剂?”姜酒犹豫着说道,毕竟莫名奇妙就出现在军校内,以前又没发现,很有可能是内部人自己吞吃了违禁药。
“很有可能,”季青临神色凝重,他们前阵子已经抓到谢博超,但无事于补,违禁药剂已经在民间开始大规模流通,而且还有人制作出改良版。
相比于之前的N34,药剂溶入血液后,通过仪器是检查不出的,很难辨认出此人是否服用药剂且产生了变异。
他们如同普通人群掩藏在帝国星际中,如果不是突然暴毙,或者出现虫族特征被他人识别到,很难发现他们。
这么久了,尚无一例能成功转换abo身份,但还是有无数人追捧这个药剂,拿着那点微弱的希望来赌上自己的命。
不仅仅是beta追求,更有不少omega渴求能变成alpha,想摆脱发情期和生育的束缚。
这种违禁药剂屡禁不止,引诱着长期处于底层的beta和omega,像飞蛾扑火一样不顾一切。
“对了,那人来我房间做什么?”姜酒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事,他看向陈执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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