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还挺惊悚的。
宫川凌选择了“死法二”之后,根本什么都没做,然而那两个人却像是看见了他杀人一样,给出了相应反应。
这让宫川凌想到之前脑海里出现的那些画面,还有系统的话。
于是,他大胆地,给小女孩松了绑,并示意对方跟着自己,一路到了这里。
——这个动作好像被屏蔽了般,琴酒和伏特加,都没看见。
“还好吗?”宫川凌蹲下,声音极轻。
小女孩说的话,别人听不见,但他的话,可是有被窃听到的风险。
“大哥哥。”小女孩拽住他的衣角,反反复复就只说这三个字。
宫川凌摸了摸她的额头,触感温热。
他问系统:
“在所有人眼中,她都已经死了吗?”
系统回答:“并不是,宫川君可以将她看作游戏里的一串数据,不是所有人都看不见这串数据了,只是知道她死亡,和过往对她有恶念的人,会默认她不在了,而其他人,还是可以和她正常互动的。”
“……”宫川凌。
世界观摇摇欲坠。
不过……
他忍不住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
“也就是说,如果我找到她剩余的家人,那么,那些人还可以看得见她,她也可以作为普通人,生活下去?”
“对!宫川君真聪明!接下来,就请杀够三千个人吧!”系统高兴道:“只要攒够足够的能量,我就可以离开了!”
“……?”宫川凌刚露出的笑容僵住,“杀三千个人?”
刚刚这样问,宫川凌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屏幕,屏幕上写着:
【拯救三千个组织意图击杀的目标】
【目前进度:1】
“拯救?”他问:“也就是说,全部是‘击杀’的幻觉吗?那些被杀掉的人,都像这个小女孩一样?”
“完全正确!”
宫川凌小心地抱起女孩,将她放在了床上。
掌心下的柔软身躯微微颤抖着,女孩用额头,蹭了蹭宫川凌的手臂。
“别担心,一切都过去了,睡一觉,明天在等你。”
宫川凌一边哄她,一边想到,虽然这很诡异,但是……他确实要用“杀人”,来救人了。
——这对他是有利的。
其实宫川凌并不是对这个组织一无所知,在得知两人的代号后,他就知道组织是什么样的存在了。
因为,他在警校时,就已经接触过这个组织的资料——上面和他谈过毕业后来组织卧底的事宜。
如今虽然阴差阳错的提前进来了,但好在遇见了“系统”,他虽没有准备,却可以借用系统来获得组织的信任,以此潜伏的更深,得到更高的地位,以此……击破组织!
最主要的是,他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
宫川凌静静看着女孩的睡颜,自己并没有任何睡意。
他回想了一下这一天的所有言行,确定除了被要求杀女孩时,那片刻的迟疑外,没有露出任何破绽,紧绷的神经才松下。
随后,他无奈想到,希望公安那边能早点意识到不对劲,把他的信息,替换成早就做好的来卧底用的假资料。
以及……
想到警校的五个朋友,宫川凌不禁露出了一个略微苦涩的笑容。
啊……
他这一步走下来,下一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见面了。
但是不管怎样,他们都在因同一个信念前进着,这就足够了。
……
次日。
宫川凌是在监视下来到组织基地的。
他被带进了一个训练场,里面,一身黑大衣的琴酒,已经来了,正在听另一个人说着什么。
宫川凌扫了一眼,露出笑容:“琴酒,早上好~”
好像是在普通的早晨,和自己的邻居打招呼一样,没有一点紧张害怕。
见到宫川凌,琴酒的绿眸微眯,没再理那个成员,走向他。
“昨天只是第一关而已,是死是活,还要看你的本事。”他示意宫川凌去选一把枪。
宫川凌的金眸眨了眨,走过去挑着枪,口中还无奈道:“我还以为,能打败伏特加,我已经有加入你们的资本了呢。”
伏特加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在说,你比我有用?”
黑发青年回头,丢给他一个夸赞的眼神:“就是这个意思,连你都能加入,我为什么不能呢——啊,如果冒犯到你了抱歉,我这个人,就是具有诚实的好品质。”
“……”伏特加。
“m92f手枪,就这个了。”宫川凌拿起其中的一把。
琴酒冷笑,这个男人绝对是故意的,选了他昨天用过的枪。
“那就开始吧,希望你不会让我浪费时间。”
“不会的,请相信我。”宫川凌拿枪的手势十分标准,一看就是经常用的人。
他对准了远处的靶子,唇边依旧带着温和无害的笑,却在顷刻间开枪,一点停顿都没有,几枪全部中了靶心!
“加远距离。”
“直接到50米吧。”宫川凌轻描淡写道。
50米,已经是这把手枪的最远有效射程了。
琴酒笑容更冷了些,但是绿眸里却带上了点令人悚然的兴味。
宫川凌瞄准,开枪!
全中!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琴酒拿下了自己的帽子,递给一旁的伏特加。
“昨天已经说过了,我就是个普通的米花町市民。”宫川凌微笑:“违纪乱法的事,我可是一点没干过。”
“组织早晚会调查出来的。”琴酒不想在这点上和对方浪费口舌,不说也没关系,要不了多久,就会清晰。
“选择是双向的,知道我的过去,也算是对组织的一个小小考验?”宫川凌淡定地说出恐怖的话。
伏特加用古怪的目光看着他,已经不知道是说他胆大好,还是没脑子了。
但是,有本事的人,总是会被宽容对待的。
体术和枪术的两项证明,已经让琴酒对他来了些兴致。
“继续,和我打一场。”
宫川凌表情没变,只是语气多了丝危险:“我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理论上来说,我是不会做没有自信的事的,但是……既然未来的上司你提了,我当然不会拒绝。”
——宫川凌知道,自己应该不是琴酒的对手。
和他打,自己八成会输,死掉也有可能。
但是……他没有选择,只能用命去赌一个有利的结果。
两人在训练场里打了一架。
说是打架,但对于黑暗中的人来说,更像是搏命。
琴酒不会为死在自己手下的废物觉得可惜,宫川凌也不可能对一个犯罪分子留手。
拳风阵阵,空气中似有火药在燃烧,两人的动作都快到了极致,力道也是听着就牙酸的程度。
伏特加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昨天情况突然,尚没有摸清情况,但今日,再一次看宫川凌的攻击,才发觉有多可怕。
他的后背发凉,迟来的心惊胆战。
这黑发金眸的男人看着瘦弱,笑起来也有种阳光的味道,像是还在上学的学生,天真又脆弱。
可是他搏斗起来,冷锐的面庞上,金眸锐利又森冷,力道大的恐怖,气场暗沉,和他们这些黑暗中的生物,没有任何区别。
——这就是伪装下的真面目啊。
战斗持续了许久,才以琴酒抵住宫川凌的命脉结束。
“……”宫川凌的眼睛,隔着凌乱的碎发,看向琴酒。
两人对视了一秒。
宫川凌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琴酒放开了他。
银发男人抹过嘴角的血迹,居高临下看着趴在地上喘息的青年:“倒是我小瞧你了。”
即便宫川凌曾打败伏特加,但因有偷袭的原因在,琴酒也没有将他放在眼底。
但是这一战,琴酒清楚地知道,若不是自己常年在生死之间游走,恐怕会输。
这个年纪不大的青年,力气和技巧全部都达到了职业杀手的水平。
“叫什么名字?”琴酒问。
宫川凌剧烈喘气着,他也没有在意形象,直接躺到了地上,无力回答道:“羽仁,羽仁凌。记不住别人名字,可是很失礼的。”
“哼,”琴酒戴回帽子:“死人的名字没有记住的必要。”
他转身往外走,银色的长发在空中划过一道幅度:“起来,你的测试还没有结束。”
宫川凌身上疼的厉害,他望向伏特加。
“……”伏特加。
他不是很想懂这家伙的意思。
伏特加转身就跟上大哥的步伐,哈,还想让他扶?他伏特加不要面子的吗?
宫川凌露出了点哀怨神色:“一点同事精神都没有吗~”
测试进行了一个上午,等结束了,伏特加面对着那一堆恐怖的测试结果,沉默了。
沉默之后,他欲言又止了一会,最后还是走上前:
“抱、抱歉啊,羽仁君,刚才没有扶你,其实是害怕碰到你的伤口。”
“真的吗?”宫川凌一脸友好:“现在来道歉,真的不是因为害怕我报复吗?”
“……”伏特加。
“别担心!”宫川凌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这个人不记仇的,相反,以后就是同事了,如果有什么麻烦,都可以来找我帮忙。”
伏特加大为感动:“好!”
琴酒凉凉瞥了宫川凌一眼。
“你的资料很快就可以调查清楚,在此之前,先去做个任务。”
宫川凌接到了一个暗杀任务。
他看了资料,“这个任务并不难?”
“有难度的任务不会交到你的手中。”琴酒冷漠地说。
“……好吧。”宫川凌表示自己明白且接受了。
“在两天之内解决他。”银发男人盯着他,意味不明道:“你和那些底层的废物不一样,只要你想,你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获得代号——前提是,你绝对忠于组织。”
“我不喜欢背叛,相信我,我拥有完美的打工人素养。”金眸青年扬起笑容,一派纯良。
“那不是口中说说就有用的,羽仁凌,用你的行动证明吧。”
“等我的消息。”宫川凌眸光真诚:“很期待成为琴酒你的同事呢,未来组织里有什么暗杀任务,请多多派给我吧——杀人的感觉太令人着迷了。”
“……”琴酒短暂地沉默了一下。
倒不是因为宫川凌的话,而是因为,他想到了昨晚被宫川凌杀死的那个小女孩。
——昨晚,组织的topkiller,第一次梦见死在自己面前的人。
对方还保持着死亡时的模样,脸色苍白,心脏上插着一把刀,追着他跑了一整夜,然后反手掏出那把匕首,捅进了琴酒心脏里……因为是梦,他还不能反抗。
银发杀手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黑发青年,对方脸上有刚和他搏斗时留下的青色痕迹,但眼底下并没有什么黑眼圈。
琴酒莫名有些不爽。
“那你就祈祷你不会成为被杀掉的一个吧。”
等宫川凌离开后,伏特加默默地吐槽:“大哥,感觉他比我们还像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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