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车内宽敞,婵儿或坐或躺皆可随意,李允还在车厢内安置了小食、话本子,以便婵儿无聊了打发时间。
每次轮到魏云飞赶车时,总能听到那车厢里传来的黏乎乎的撒娇声,心里便知,这两个家伙的关系怕是有了实质性进展,于是待李允再出来要赶车时,他便挥了挥手臂:“算了算了,你陪着你的小娘子吧。”
他这个大灯泡已经够亮的了,可不想不识时务地讨人嫌。
李允难得地朝他抿嘴一笑,还难得地道了声“多谢”,继而转身坐回到车里,抱着软软的小姑娘亲了又亲。
小姑娘勾着李允的脖子,眨巴着长长的眼睫,担忧地问:“哥哥,要是去了红安村也没找到线索怎么办?”
李允揽紧怀中的姑娘,贪婪地嗅了嗅她颈间的香味,低声道:“这些由哥哥来操心,你别想这些,开开心心的。”
婵儿在李允的怀中蹭了蹭,扁了扁粉粉的嘴唇:“哥哥,我对自己的爹爹和娘亲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我也一点都不想他们。”
李允抚着小姑娘的乌发,柔声道:“从小便没有他们在身边,不想是自然的事,哥哥也不想。”他本也是无父无母的孩子。
小姑娘松了口气,伸臂将李允的脑袋扳到自己的近前,伸着脖子就吻上他的唇。
李允受不住小姑娘的撩/拨,环住她的腰亲了几个回合,又扭头看了一眼晃动的车帘,担心被车外的魏云飞瞧见,便松开了小姑娘,低语道:“小心魏叔叔看到了笑话咱们。”
婵儿舔了舔唇上的水泽,贼兮兮一笑,“哥哥,今天晚上我们再好好亲热?”
李允听得心尖发颤,身体霎时有了情况,咬着小姑娘的耳朵:“以后白日不准与哥哥说这些。”
小姑娘嘻嘻一笑:“我只与哥哥说,又没与别人……”
话未落音,车外的魏云飞突然唤了声“李少主”,李允惊得一把将小姑娘捂在怀中,生怕她又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所幸魏云飞并未掀开车帘,而是在外头问道:“已经路行一半了,前边有座镇子,要不要停下来休整一晚,连日赶车我担心你那小娘子受不了。”
李允的臂弯仍紧紧拢着小姑娘,随口应了句:“好的。”
婵儿从李允胸前抬起红扑扑的脸蛋,双眸熠熠生辉:“哥哥,魏叔叔说我是你的小娘子。”
李允勾起嘴角一笑,清俊的面庞被车内忽明忽暗的光线映得棱角分明,他亲了亲小姑娘的额角,语气缠绵而低沉:“婵儿,你本来就是我的小娘子。”
他脑中蓦地浮现出第一次见小姑娘的场景,她坐在帐幔里,抬起一张肉嘟嘟的小脸软糯糯地问:“是小娘让你来陪着婵儿的吗?”
从那时候起,她就注定要成为他的小娘子。
李允的心里又泛起一阵甜,用脸颊摩挲着小姑娘的发,隐隐觉得其实很多事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注定要相遇,注定要在一起。
开始到多久之前呢,从他们双双出生,再又双双失去双亲?他说不清,却觉得有一只命运的大手将他与婵儿牢牢地绑在一起,分也分不开。
“婵儿,待哥哥娶你之后,你想住在哪里,咱们便住在哪里,你喜欢安静的地方,咱们便住得僻静一些,你若喜欢热闹的地方,咱们便住得离街市近一些。”明月堂顶级杀手李允,这会儿竟忍不住开始规划未来妇唱夫随的生活了。
小姑娘埋在李允的怀里,头抵着他结实的肩,慵懒地说着:“哥哥在哪里,婵儿便在哪里。”
只要有哥哥,她住在哪里都行。
两人正在车内缠绵着,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两人的身子也随着车身往前微微一倾,李允一把环住了小姑娘,稳住了她的身子。
随后车壁被魏云飞结实的手掌拍响:“到客栈了,你俩要是不饿,也不需要休整,那就在车里待着吧。”
李允勾起嘴角一笑,魏云飞这是在故意戏谑他呢。
他拿起一旁的披风给婵儿系好,又拿着帷帽给小姑娘戴上,“咱们也下去,吃点东西,明早再走。”
“哥哥,这里会有坏人吗?”小姑娘一到人多的地方,心里便隐隐透出担忧。
李允温柔一笑:“别担心,有哥哥在。”说完将小姑娘牵下了马车。
为避开朝廷的锦衣卫,他们特意伪造了通行的文书,走了官道,看上去越是危险的方式,却也越是安全。
正是年关,街上的人川流不息,客栈里倒是清净得很,住店的人并不多,李允要了两间上房,自然是魏云飞一间,他与婵儿一间。
魏云飞意味深长地瞄了李允一眼,低声嘀咕了句:“你悠着点,别没成亲就弄出小娃娃,到时坏了姑娘名声。”
李允听得心里一紧,斜了他一眼。
三人在客栈的小包间用完了饭食,便各自回房歇息。
李允在屋内查探了一番,确认没可疑之处后,这才收拾着准备为小姑娘打热水洗漱。
婵儿趴在窗牔前看楼下的街景:“哥哥,外面好热闹呀。”
年关了,各家各户都在忙着置办年货,还得从头到脚置办新的衣装,街市上自然人来人往,小贩的摊位都从巷口直接延伸到了主街上。
李允放下手中的水盆,从身后环住小姑娘,下颌摩挲着她的细发,低声问:“要不要哥哥带你下去逛逛?”
小姑娘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不了哥哥,我们早些安置吧,明日还要赶路呢。”她怕遇上坏人了又给哥哥惹来麻烦。
李允一眼瞧出小姑娘的心思,弯唇一笑:“时间还早,不急。”他随手拿起一旁的披风,展开后给小姑娘穿上:“想出去就去,不用担心惹麻烦,哥哥能应付。”
婵儿任由哥哥给自己穿上衣裳,再系上领口的系绳,黑黑的眼眸盯着哥哥,长长的眼睫颤了颤:“哥哥怎么能猜到我的心事?”
“看着你长大,当然能猜到。”李允嘴角藏着一缕得意,再拿过帷帽,戴在了小姑娘的头上,“走吧,我们去逛逛。”说着牵起婵儿软软的小手出了客栈的大门。
这是一座叫瓷水的镇子,镇上主要盛产瓷器,街边摆得琳琅满目的也皆是各色陶瓷制品,除了瓷碗瓷勺之类餐具,还有瓷瓶、瓷娃娃等各类好看的物件儿。
小姑娘蹲在巷口一处摊点旁,指着一对瓷娃娃低声道:“哥哥你看,像不像我们俩?”
李允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见货架里侧的那对瓷娃娃果真与他们有些相象,两人手挽着手,亲密得很。
女娃娃有着与婵儿一样的大眼睛,男娃娃也有着与他一样清俊的面容,连身上那身劲装也与他平日里所穿的衣裳相似。
李允微微一笑,给了摊主一些碎银,将瓷娃娃买了回来。
小姑娘拿着瓷娃娃高兴得不松手,“哥哥,我要将这对娃娃保存到我们白头到老的时候。”
“好,你想保存多久就保存多久。”
李允牵着小姑娘在人群里慢悠悠地穿行,正欲给她再去买点吃的小食,忽听旁边传来一声呵斥:“给我站住,哪里逃。”
他转头看过去,见一白发老头正被一群持刀大汉追赶,路上行人也慌得纷纷避让,生怕撞到了刀口上。
李允将小姑娘护在臂弯中,往街边后移了几步。
白发老头擦过他们身旁跑过去,没跑几步便被领头的大汉摁倒在地,一张满布着沟壑的老脸抵着石子路面上,动也动不得。
大汉一边摁着老头的脑袋,一边气势汹汹地警告:“今日你若不交出保护费,便交出你这条老命。”
老头哑着嗓子求饶:“老朽这才出摊两日,实在拿不出银子给六爷啊,还求大汉再宽限两日,待老……”
“费话少说,六爷的规矩一向是先给银子再摆摊,如今你都摆两日了还分文不出,明摆着是不将六爷放在眼里。”大汉说着加大了手臂的力度,将那老头摁得在地上嗷嗷叫。
婵儿透过薄薄的帷纱看到那老头痛苦的面容,不由得握紧了李允的手掌,将脸侧向另一边,不敢看。
李允拉了拉小姑娘:“咱们走吧。”
小姑娘“哦”了一声,跟着李允走了几步,又默默地停下了步子,嘴里喃喃着:“哥哥……那个老伯伯好可怜啊。”
李允隔着帷纱,看不清小姑娘的面色,但听那略带迟疑的声音便知小姑娘这是动了恻隐之心,可心里又不想给哥哥若麻烦,故尔矛盾得很。
他弯唇一笑,眸中溢出几许温柔,也行吧,作为杀手他还从未打抱不平过,今日就算开个张吧,“那哥哥帮帮他。”
“真的吗?”小姑娘绵绵地呢喃着。
李允用手指轻轻勾了勾小姑娘的手心,逗得她嘻嘻一笑,随后温柔低声道:“当然真的,走吧。”
他牵着小姑娘返回到老头挨打的地方,此时那大汉正用大刀抵在老头的脖颈处,逼他说出有哪里的田产或房产作为抵押。
老头被逼得涕泪横流,缩在地上呜呜痛哭。
李允将婵儿拉到自己身后,继而上前一步,凛然问道:“他欠了你们多少银子?”
几位持刀大汉齐齐朝李允看过来,见他打扮不俗且浑身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杀气,面上便有了惧意,领头大汉结结巴巴警告道:“你……你少管闲事,否……否则惹怒了六爷,怕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李允面罩寒霜,一声不吭地盯着大汉。
大汉心里有些发虚,嘴上却仍在放着狠话:“若是敢找死,休怪我等不客气。”
话刚落音,李允大步跨过去,一把将那大汉从老头身上拽起来,重重摔向一侧的台阶,将大汉摔了个狗啃泥。
其余大汉一见重达两三百斤的老大竟被人像拎小鸡似的轻轻拎起又重重摔下,霎时惊得往后退散开去,皆面色张皇地盯着李允,不知眼前这位清俊公子究竟是何方高人。
围观的百姓一见那可恨的胖子被摔得恁惨,忍不住偷偷嗤笑,平日里这些恶霸横行街头他们是敢怒不敢言,今日看到这一幕觉得简直是老天开眼,解气得很。
领头大汉被摔得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才终于回过神来,擦了把嘴角的血迹,朝愣在一旁的同伙高声嚷道:“老子都被打成这样了,你们给我一起上啊。”
同伙看了看李允,又看了看领头的老大,举着刀往前移了两步,待李允冷箭一般的目光扫过来,他们又齐齐地退回到了原处。
“都是一群废物。”大汉擦着嘴角从地上踉跄着爬起来,目露凶光地盯着李允:“有胆,就将名姓给老子报出来。”
李允淡然地盯着他,再次沉声问:“他欠了你们多少银子?”
大汉瞟了眼摊在地上的老头,随口道:“一锭银子。”
李允眼也没眨,从衣兜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在地上:“滚吧。”
其中一名大汉连赶忙将银子捡起来,扯了扯领头:“老大,咱们走吧,这人怕是不简单,闹大了对咱们不好。”
领头大汉朝着李允“呸”了一声,吐了一口血水,顺便放了句狠话:“你给老子记住。”说完便带着一群乌泱泱的同伙气咻咻地离开。
待大汉们一离开,围观的人群里便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掌声,“好样的”、“那伙人就该打”、“多谢公子给我们出气”。
李允面上有些不自在,从前他如夜行的鬼魅一般,奉皇命杀人,沐人血,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今日不过是随手教训了一个小混混,竟被这些不相识的人交口称赞,这种感觉倒也是新奇。
婵儿从街边走出来,缓缓行至李允身侧。
哪怕戴着帷幔,小姑娘那娉娉婷婷如弱柳扶风的身姿,在人群里也甚是打眼,她低低的语气里带着骄傲:“哥哥,他们都在赞美你呢。”
李允抿嘴一笑,隔着薄薄的帷纱回道:“其实他们赞美的是你,是婵儿姑娘让我救的。”
说完也不等小姑娘辩解,上前几步躬身将躺在地上的白发老头扶起来:“您没事吧?”
婵儿也将老头掉在地上的包袱皮捡起来,安置在他身旁:“老伯,您的物件儿,收好了。”
老头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回过神来,继而跪在地上躬身便拜:“多谢公子,多谢姑娘,救命之恩,难以回报。”
李允虽仍是一张冷脸,语气却是和缓的,抬头朝围观的众人道:“大家都散了吧,这里没什么事儿了。”
众人这才朝李允拱了拱手,纷纷散去。
待四下里清净了,李允将老头扶至街角一处石凳上坐下,问道:“老伯为何会欠那六爷的保护费?”他刚听那领头大汉骂骂咧咧,倒也听出一些门道。
老头幽幽一叹,老泪纵横:“那六爷是知县的侄子,也是这瓷水镇一大恶霸,但凡在这镇上摆摊之人,皆需向他交一笔银子,俗称保护费,老朽才到这镇上两日,想趁着年关挣点儿活钱,并不知保护费的事儿,再说了,摆摊也没挣到啥钱,哪有钱交出去,这不,就被他们给盯上了。”
他说着抬起老脸打量了李允一眼,“欠公子的一锭银子,怕是要等老朽回红安村的家中取了后,才能还给公子。”
李允一听“红安村”,眸中溢出一抹亮光:“您家住红安村?”
老头点了点头:“正是。”
李允回头看了一眼戴着帷幔的婵儿,继而看向老头:“您贵姓?”
“老朽姓张。”
“张伯,银子就不用还了,我们也正好要去红安村,还烦请张伯带个路。”他自然是不用旁人带路的,但有个本地人在旁,熟门熟路的,打听起事情来自然方便。
张伯闻言咧嘴一笑:“老朽若能帮到公子,真乃老朽之荣幸。”
“张伯客气了。”
婵儿也在一旁脆生生地说着:“谢谢张伯。”
张伯惭愧地摇了摇头:“你们救我性命,帮你们带个路,又算什么呢。”
当晚,李允便将张伯安置在客栈,第二日天不亮,一行四人便从客栈出发,前往红安村。
沿途又行了两日,到第三日天蒙蒙亮时,终于到达红安村所处的洪泽湖衅,红安村便在洪泽湖西边一处地势稍高的浅滩上。
马车才上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还没入村口,便被急匆匆跑来的里长拦了下来。
里长是个姓周的中年汉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来者何人?”
李允闻声掀开车帘,将头从狭窄的车窗里伸出去:“在下姓李,不知您有何贵干?”
里长一看是个脸生之人,连忙扬了扬手:“无论你们来红安村有何重要之事,都暂且赶紧回去吧,待红安村太平了再来。”
李允微微一怔,身旁的婵儿闻言也紧张得抓住了哥哥的手。
“没事,别怕。”李允扭头轻声安慰道。
一旁的张伯听出是里长的声音,已上前一步掀开帘子下了车:“咱们村发生了何事?”
“张老爹,你怎的也在马车上?”里长说着将张老爹拉到一边:“咱们村来了一波官兵,在村子里闹腾得厉害,暗暗杀了好几个进村的脸生的年轻人,东西两个口子都有人看着呢,我这不是担心嘛,特意偷偷来村口堵,不让生人进村了。”
张伯蹙着老脸:“那成,我赶紧告诉同行的恩公。”
里长摇着头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回村去应付那些官兵了。
车里的李允听完张伯的话,便知端王的人应是比他们提前到了几日,眼下正等着他与婵儿自投罗网呢。
张伯面上带着歉意:“老朽也不知恩公来咱们村有何要事,但如今官府也是豺狼当道,平头百姓也奈何不得,要不恩公这次还是请回吧,保命要紧。”
李允没吭声,阴沉着脸。
“哥哥,怎么办?”小姑娘怯生生问。
李允扭头对小姑娘温柔一笑,抬手轻抚着小姑娘的肩:“不慌,会想到办法的。”
那张伯看着眼前一对亮眼的璧人,眸中也不由得溢出几许倾羡来,年轻真好啊。
“张伯。”李允转头问道:“红安村除了东西两个入口,可还有别的入口?”
张伯搓了一把脸,枯瘦的手在苍老的脸皮上搓出“嗖嗖”的响声,之后幽幽一叹:“倒是有个,就是险峻得很,难得上去。”
“在何处?”
“在北边,红安村南边是湖,北边是山,那湖是深不见底,平日里除了过往的船只,没人敢赤身入湖,而那山则险峻得很,除了飞禽走兽,常人压根上不去。”
“既是常人上不去,又如何知道那里有入口?”李允不解。
张伯犹疑了片刻,对李允打量了几眼,似乎在确认他是否可靠,片刻后压低了声音缓缓道:“早年有一户阮姓人家,便是从那座山上逃进了咱们村里的,也不知是何高人助他们。”
“阮?”李允心头微微一惊,握着婵儿的手掌也紧了紧。
“不瞒公子,后来那对阮家夫妻死在了宫里人的手里,那条路也便没人再走过了。”
“张伯。”婵儿听得胆颤心惊,眉头微微挑着,黑黑的眼珠湿漉漉的:“你跟他们是好朋友吗?”
张伯无奈一笑:“算是好邻居,不过打交道的时日也才几个月,他们夫妻俩算是两个着他顿了顿,长长一叹:“两人胸口上被那大刀捅得跟筛子似的,看得人心里难受得很,也不知他们那三岁的孩子后来去了哪里,不见尸体,也不见人影,若是没这桩事儿,他们那孩子怕是也有你这么大了。”
婵儿的泪花如珠宝似的在眼眶中闪了闪,明明自己并不思念爹爹娘亲的,明明觉得她对他们没多少感情的,这会儿听到旁人谈起,她心里头还是莫名觉得难受。
李允看了小姑娘一眼,也顾不得有旁人在前,伸手将她的脑袋扣在自己怀中,轻声安慰:“婵儿别伤心,既然来了,咱们一起好好面对,不害怕。”
对面的张伯垂下眉眼,蓦地又觉得不对劲,怔愣片刻面色微微一惊:“莫非你们俩,与那阮家人有关系?”
李允这才抬起头来:“张伯,婵儿便是多年前阮家那三岁的小儿。”
张伯惊得张大的嘴久久没来得及合上,片刻后苍老的眸中也泛出泪光:“老天开眼啦,阮家还有后人在,阮民安也算能安息了。”
此时魏云飞从车外掀开车帘:“此处不宜久留,锦衣卫怕是会很快发现咱们。”
李允目光凛然地看向老头:“还请张伯带我们去找北边那个入口。”
张伯百感交集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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