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道具为新手福利必中限时道具,请在接下来的两场游戏内使用,过期作废。
使用方式:对玩家尸体使用,可召唤其亡灵为己所用。亡灵会对召唤者百分百服从,无记忆能力,仅保留此玩家生前120的战斗能力。
注意:亡灵存在时效将从召唤时持续至当前游戏结束,召唤者可随时将其收回并再次召出。但若亡灵受到致命伤害将即刻死去,不可再次召唤。
——这看起来可太厉害了,只要它不死,就相当于拥有了一整局游戏的免费打手,还能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秦月看完介绍,又继续抽取下一件。
可惜,好运似乎不会一直眷顾她,第二件限时道具竟然抽中了最低级的灰色。
【海王的鱼】
此道具为新手福利必中限时道具,请在接下来的两场游戏内使用,过期作废。
使用后,可在指定位置放出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至于它有什么作用……一条鱼嘛,你说呢?啊……今天吃清蒸红烧还是炖汤呢?
秦月:“……”
这道具介绍好像在开玩笑。
如此一对比,上一件紫色道具简直好得无话可说。
而就在她这两次“限时道具抽取次数”用光的同时,面前的□□也忽然发生了变化。
整个□□几乎全都被白色占满了,只剩下大约百分之五的范围,被灰色、红色和紫色瓜分。
其中依然是灰色占得最多,红色少一点,紫色则细得像一根线条,稍微不注意都根本看不见还有这个颜色存在。
之前在临时空间秦月就听说了,除了新手必中两件限时道具之外,之后玩家再抽取道具时就只有百分之五的概率能中了。
但她没想到那百分之五里还细分了道具的品质,想抽中最好的那一档简直太困难了。
不过她没打算把机会攒着,立刻就按下了“开始”按钮。
毕竟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得过下一场游戏。
□□极速转动起来,快得让人完全没办法看清上面的颜色变化,秦月只能随便按下“结束”,而结果也毫不意外——没中。
现在,□□旁边的小台子上,一共放着三件道具。
两件是秦月抽中的限时道具,另一件是她杀掉[伪装者]乔晶之后从对方身上得到的。
与在游戏里不同,道具们此时呈现的样子都是指尖大小的半透明珠子,像玉石一样。
一颗紫色,一颗灰色,还有一颗红色。
红色的便是乔晶那件,秦月用指尖碰了一下,一段道具描述便蹦进了脑海中。
【林大师的道袍】
剩余使用次数:1
传说这是一位姓林的捉鬼大师得道升天后所遗留之物,至今仍保留着林大师的一缕真气。穿上它,可抵御一次来自邪恶生物的致命攻击。
看上去是件很不错的防御型道具,但这里有个条件是“穿上它”。
很多时候危险都是突然来临的,哪会给人穿衣服的时间呢?
所以虽然它能抵御致命伤,却是一件中级红色道具,没达到最高级的紫色。
总的来说,收获还是挺不错的。
秦月放下道具,开始查看自己接下来要住七天的房间。
首先是卧室,她推门进去,第一眼看见的竟是那套龙凤嫁衣。
它就那样完好无损地摆放在床上,连之前湿漉漉的雨水和染上的烂泥都不见了,干干净净,鲜红如血,就像新的一样。
看到它的一瞬间,秦月记忆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绝望的一天。
那个时候,这件嫁衣也是像这样摆在她的床上……真是阴魂不散。
她突然感到有些反胃,快速脱掉脚上的绣花鞋,提着鞋子光脚大步走过去,想要将这两件东西彻底扔掉,再也不要看见一眼!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当她的手抓起嫁衣的一瞬间,一道提示音忽然响起:
【检测到两件特殊物品,可转化为永久道具一套,是否转化?】
秦月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刻开口:“是。”
话音未落,她手里的嫁衣和绣花鞋一下子就消失了。
【恭喜玩家获得“僵尸新娘的装束”x1,请前往道具储存台查看。】
她立刻返回客厅,果然看见刚才还是三颗珠子的台子上又多出了一颗新的。
只不过——它竟然是金色。
在那白色的小台子上,金色小圆珠散发着莹莹的浅光,一眼看去就非常特殊,将其他道具衬托得仿佛都变成了廉价的废物。
虽然它是嫁衣的时候挺让人膈应的,但秦月不得不承认,看到多了这样一件特殊道具,她心里还挺高兴。
她快步上前触碰了一下,立刻便得知了它的道具描述。
【僵尸新娘的装束】
永久道具无次数限制。
这是一套曾陪伴新娘入葬的红嫁衣,它吸取了新娘临死前的所有怨气,并在此后的五百年里与这位可怜的新娘时刻相伴,心意互通,成为与对方最适配的装束。
它只愿意成为你的武器,在你需要时,只需心念一动,便可瞬间化作强大的僵尸新娘。在此后十分钟内,将拥有无人能敌的强大力量。但请小心,你的力量并非无穷无尽,若消耗殆尽,将承受强烈反噬!
看完这段描述后,秦月的心情非常复杂。
站在自己的进度,这套红嫁衣对她来说是逼迫她活生生入棺陪葬的东西,她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可是,正如这段道具描述所言,她和它,也是彼此相伴数百年的“朋友”。
它只是一件没有生命的衣服,其实她的怨气根本不该对着它发泄。
秦月叹了口气,压下复杂的情绪,转身去继续查看这座茅草屋。
一切都挺好的,“深渊”显然尽量给玩家提供了最优质的生活服务,哪怕她随机来到的是一座远离城市的茅草屋,房子内部也配置得非常舒适妥善。
包括厨房里的冰箱,里面放满了大量新鲜蔬菜肉类和零食,拿出来之后空缺还能被自动填满。
但是……这里缺少了对秦月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血。
不过她和人类需要一日三餐不同,虽然对人血的欲望在渐渐增加,但她到现在都还没感觉到饿。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得了七天。
或者……这里会有其他人类吗?
秦月决定出去逛逛,出门沿着长满青草的小径走向山中,可才走几分钟就发现自己竟然越来越困了。
她停下来,抬头望了望天空,被刺眼的阳光照得忍不住眯起了眼。
倒也确实很久没睡觉了,在上场游戏里她一刻也没合眼。
一个绵长的呵欠不由自主地打了出来,眼角都跟着湿润了,她伸手一抹,指尖便染上了一点刺目的血。
……虽然知道这对她来说应该是正常的,但还是很难习惯啊。
秦月叹了口气,转身回房,决定先睡一觉再说。
本来是想睡到自然醒的,可没想到的是,她竟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声音非常急促,外面的人似乎特别着急,一边敲门还一边大喊着:“有人吗,救救我!快开门啊,救救我吧!”
秦月睡眼惺忪地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还有点懵,反应了几秒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甚至能隔着房门闻到外面传来一阵人血的香味。
可她不打算过去开门——因为在新手空间的时候,有人说过,玩家的休息日是在随机挑选的游戏副本里,不可以跟在这里做任务的玩家扯上关系,否则就必须加入这场游戏。
而游戏的npc们各司其职,就算有特殊剧情也一定是针对任务里的玩家,她只是来休假的。
所以除了玩家之外,还有谁会来敲她的门呢?
秦月打了个呵欠,坐在床上一声未坑地等待着对方离开。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求救的声音也越来越凄惨,甚至带上了哭腔。
忽然,他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转身就跑。
但没跑多远,秦月就听见他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紧闭的房门外,渐渐传来靠近的脚步声,其中夹杂着一道铁链碰撞的脆响。
声音停在了门口,许久没有动静,只有浓郁的鲜血香味从各个缝隙间朝屋里钻。
她又打了个呵欠,身体往后重重一仰,躺在柔软的床上,闭上眼接着睡了。
过了大约两分钟后,那道声音重新响起,渐行渐远。
等秦月一觉睡醒,天已经彻底黑了。
虽然很好奇附近的环境,但这大晚上的还是别出去比较好,毕竟这里也是游戏世界,晚上鬼怪到处跑,太容易惹上麻烦了。
她开了电视随意播放着节目,然后打开角落的电脑慢慢地学着使用。
那两份完整记忆里,两个男人虽然不能算对电脑一窍不通但也没好多少,秦月花了将近三个小时,才终于搞懂怎么样用浏览器去搜索她想知道的东西。
可输入文字也很困难,她用一根手指慢慢慢慢地戳,好久好久才输入几个字:历史上的大黎朝。
然而,遗憾的是这个游戏世界也和之前一样,什么都搜不出来。
秦月失魂落魄地窝在沙发上看了好久电视,最后深吸一口气,决定开始学习。学习如何在这个现代社会里过得更好。
等到天亮之后,她一出门就看到在不远处的柳树下面有一具死不瞑目的男尸。
她不想去管,转身往山里逛去,发现这个副本的主要区域就是在大山的另一边,那里有座小村,隔得老远都能看到上面弥漫着浓黑的雾气,一看就知道里面邪气旺盛。
秦月当然不会过去给自己找麻烦,接下来的几天里,大多数时间都在尽可能地学习各种必要的小知识。
比如该怎么样化妆——卧室里有化妆台,各种化妆品都备着。她的皮肤过于惨白,很容易被人发现异样,如果用粉底遮盖一下应该会好点。
再比如,僵尸最怕什么?
网络上各种乱七八糟的回答都有,但其实大部分都不靠谱。
像镜子和阳光,秦月是一个都不怕。镜子她都不知道用过多少次了,至于阳光,她倒是在太阳下更容易犯困想睡觉,其他的就好像跟普通人没什么差别。
不过她还是把那些自己没办法去验证的东西给记下来了,比如糯米和黑狗血什么的,以后万一碰到能远离就尽量远离。
之后几天也有别的玩家来过这里,她一概不搭理。
不过她的饥饿感却是与日俱增,到第七天的时候差点儿忍不住冲出去把一个玩家杀了。
还好在她即将开门的时候,另一个玩家刚好出现,把那个人喊走了。
她站在门后呲着獠牙,双目通红,好一会儿才逐渐恢复理智。
总算,七天休假终于熬到了结束。
第八天清晨,一道通知音响起:“请玩家秦月做好准备,十分钟后,您将进入下一轮非常有趣的游戏里玩耍哦!”
“玩耍”个屁,它怎么不自己去玩耍?
秦月坐在卧室的妆台前,脑袋转来转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面色红润跟个正常人类一样,才放心地等着时间过去。
很快,短短十分钟结束,而她也眼前一花,转瞬之间便出现在了新的场景中。
……从一个卧室,到了另一个卧室。
只不过这个新的卧室要简陋不少,只有最基本的家具,装修也非常简单,好像只是随便糊了一下墙能住人就够了。
屋里的灯光甚至都是昏暗的,窗帘是用废旧床单改的,皱巴巴的还起了好多球。
秦月大概扫视了一圈,目光停在一面贴在墙上的简易全身镜上。
那上面贴着一张便签,她快速走过去,看见一行凌乱潦草的文字:
【不要让它们发现你不是同类!】
这行字看起来写得非常仓促,内容也让秦月有点吃惊——她的第一反应是隐藏自己僵尸的身份。
不过转念一想应该是指别的才对。
她把便签撕下来折成非常小的一块放进了口袋里,然后在房间里仔细地搜索了一翻。
最后,从床底下翻出一张纸条。
床是非常简陋的铁架单人床,上面铺一层木板,垫上被褥就能睡了。
而这张纸条就藏在被褥和木板之间。
纸上只有一句话:
【如果你不想死,请一定要按照它们的要求去做。】
能找的地方都找完了,整个房间里总共就这两个提示。
秦月把纸条收好,刚转身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道男人中气十足的暴躁喊声:“都别在房间里玩了!出来吃饭了!”
她有点疑惑,打开一道门缝往外看去,可偏偏旁边凸起的墙角挡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
秦月只好把门全打开了,反正迟早都是要出去的。
往外走了两步,她就听见“咔哒”一声,隔壁的房门也开了。
循声望去,刚好和开门出来的男人对视上。
他笑了一下微微点头当做招呼,秦月也回了个笑容,两人都默契的没说话,直接往客厅里去了。
同时她顺便观察了一下这里的环境。
这房子布局怪怪的,入户门进来是一个很小的客厅,左边连着厨房和卫生间,右边有两间房,秦月和隔壁男人的房间都在正对入户门的方向,这边总共五间房,加上右边的,就有整整七间卧室。
在秦月看过去的时候,除了最左侧的卧室和他们两个之外,其他的门也全都陆续被打开了,走出四个人来。
后面出来的一共三男一女,女性是位气质优雅的中年人,留着漂亮的卷发,穿了一套非常漂亮的淡青色旗袍,让人眼前一亮。
三个男人中,有一个皮肤黝黑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神情十分紧张茫然,可能是新手。
另外两个很年轻,一个二十左右,一个看着像是未成年。
此时客厅里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每一个盘子都被盖着,看不出是些什么菜,但一直有香味不断地飘荡出来。
一名系着围裙的中年男人从厨房端了东西走出来,目光扫过呆站在客厅的众人,不满地皱了皱眉,粗声粗气地呵斥道:“都站着干嘛?都给你们做好了连吃都不会吃嘛?滚过来吃饭呐!”
其他人还在犹豫,都不肯第一个动,秦月身边的男人便率先走了过去,随便拉开一张椅子落了座。
秦月坐在了他旁边,中年女性拉开她旁边的椅子,笑着问了一句:“我可以坐这里吧?”
看到她点头,对方才优雅地坐了下来。
这张餐桌是长方形的,两侧各摆了三张椅子,但因为人太多了,左右两个短边也摆了椅子。
右侧被二十岁青年先坐了,黑皮肤大叔刚想坐在左侧的短边,却被未成年伸手拦住。
那看起来跟精神小伙一样的男生挑着半边眉毛说:“这位置是我的,你坐那一边儿去!”
大叔一愣,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男生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没说出来的话就咽了回去,垂下头走到了没人坐的那一侧。
他们不想坐那个方向的原因很简单。
目前这个情况任谁来看都会觉得,他们这六个人全是玩家,而这里有八个位置,说明有两个npc会跟他们一起吃饭。
在什么信息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谁会想挨着npc坐呢?
看他们六个人终于坐好了,端着东西出来的中年男人这才冷哼一声,臭着脸把手里的食物放到了桌子最中间。
这样一来,整张桌子都摆满了食物,看上去不会再加了。
果然,中年男人在围裙上擦了下手,对着厨房那边喊了一句:“老婆,孩子们都到齐了,可以开饭了!”
众人:“……”
“孩子们”在哪儿呢?
非要说的话,也只有秦月和精神小伙看起来勉强能用“孩子”称呼。
不过,看这样子,难道这一次的游戏设定是一家人?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天天搞这么一大桌子吃的,我都累得没胃口吃饭了!这群没用的死孩子,也不知道来帮帮我,天天就窝在房间里玩玩玩玩玩……”
一道略显尖利的女性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秦月忍不住转头望过去。
那边跟客厅之间隔着一道磨砂玻璃门,现在门关着,只能隐约看到有人影在晃动,似乎挺高大的。
很快,那身影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走近,伸手推开了门。
下一秒,秦月就听见对面的大叔发出一道吸气的声音。
实在是,那从厨房里走出来的东西太过于恶心了。
它绝对绝对称不上是个“人”,只不过有着类似人类的身形和四肢罢了。
它全身上下都被一层绿色的粘稠物包裹着,两颗光秃秃的眼珠子仿佛是被粘在粘稠物表面的,一颗高一颗低的嵌在上面。
随着它往外走的动作,身上的粘稠物不断发出叽咕叽咕的声响,地面也留下了一连串绿色的脚印。
同时它一直在出声埋怨着,每一次说话身体某个地方就冒出一个泡,似乎它的嘴是不断变换位置的。
等到它走近之后就更恶心了:因为大家这时候才看清楚,那些粘稠物之间,有许多细小的青色虫子正在不停蠕动。
它们细如发丝,只有半厘米长,隔远了根本看不出来,近了一看就让人头皮发麻。
偏偏这个时候,外表看起来比较正常的中年男人坐在了最旁边的椅子上。
此时,桌上唯一的空位就在对面正中间。
也就是说,被精神小伙抢走位置的大叔,马上就不得不挨着这个怪物坐了。
这个一看就是新人的大叔显然已经受不了了,脸上的肌肉不断地抽搐着,额头疯狂冒汗。
在那怪物走过来的短短时间里,汗水都快要将他的短发彻底打湿了,一张黝黑的脸都憋出了青色。
终于,这一刻还是到了。
怪物一屁股重重坐下,“噗叽”一声,许多粘稠物直接被坐得飞溅出来,像水花一样散向两边。
其中一点拍到了大叔脸上去,上面还贴着一群细小的虫子在不停蠕动。
这一瞬间他再也忍不住了,整张脸变得无比扭曲,努力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啊啊啊啊”地大叫了起来。
他冲出座位,直接奔向了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将脑袋埋下去疯狂冲洗。
也许是实在太害怕了,他根本没发现,在他冲出座位的同时,那个中年男人的脸色就立马阴沉了下来。
桌子上用来扣菜的盖子上面也多少被溅上了怪物的黏液,细小的虫子在上面扭来扭去,一部分已经挣脱了黏液,开始朝着四面八方蠕动。
坐在桌边的玩家们将这一幕看得无比清晰,一个个都变了脸色,几欲作呕。
“哼!”中年男人一声冷哼,阴沉着脸冷森森地说道:“不要管他了,我们先吃饭!”
他说着,便伸手去掀开了离他最近的那个盖子。
下一秒,原本只是有些想吐的精神小伙“yue”了一声,转头就在地上呕了起来。
他的位置是挨着这个中年人的,所以也看得最清楚。
随后秦月才看清,原来那只掀开的盘子里,装的并不是什么美食,而是一团纠缠在一起,不断蠕动的粉色蛔虫。
几十条又长又粗的蛔虫在白色的盘子里对比十分明显,它们彼此打着结,身上甚至还被淋了酱汁,蠕动间反射着油亮的光。
更恶心的是,它还散发着一股炸酱拌面的香味。
而现在,精神小伙在一旁狂吐,空气里还混了一股呕吐物的味道。
其他人全都不忍直视,纷纷侧开了头不想再多看一眼,而且,恐怕他们永远都不会想吃炸酱拌面了。
秦月也有点反胃,但她心里最关心的是,这一顿饭不吃会不会怎么样?
毕竟她拿到的规则之一是:【如果你不想死,请一定要按照它们的要求去做。】
可它们的要求,就是要他们吃饭啊。
与此同时,其他菜的盖子也被中年男人陆续掀开了。
装汤的白瓷盆里泡着半颗竖着被劈开的人头,头皮被扒了,但脑花和颅内的各种神经都还在,一颗眼珠子漂浮在葱花之间,人头上的眼洞中却吊出一截筋脉。
有一碟子卤肉——是一双被砍成小块的人手,像鸡爪一样被卤熟了,又拼合成完整的手掌形状,整整齐齐地摆了盘,还发出阵阵香味。
有一盘跟辣椒一起炒的内脏,被切成了薄片,看不出是什么,但闻起来像猪肝。
还有一盘凉菜,全是人类皮肤拌着辣椒。
最后,是一整锅放在桌边的“饭”。
秦月只扫了一眼就不想再看了:这所谓的饭就是密密麻麻的一大锅白蛆,还不是活的,全被弄熟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种被煮熟了的蛆比活蹦乱跳的还恶心。
可能是因为它跟“米饭”联系在一起了吧。
刚刚吐完爬起来的精神小伙看到这玩意儿,又哇的一声弯下腰开始干呕了。
中年男人斜着眼扫了他一眼,脸色依然阴沉着,但什么也没说。
而旁边那个令人反胃的怪物,却冷冰冰地说道:“我打扫了一整天的房子又被你弄脏了,你知道拖地有多累吗?”
精神小伙吓得浑身一僵,连呕吐声都戛然而止,努力地忍住反胃感抬头说:“我……我等一下自己弄干净……我一定会弄干净的……”
满身粘稠物和小虫子的怪物忽然发出一声极其诡异的怪笑,不知道为什么,慢慢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一定会弄干净的……”
“吃饭吧,早点吃完收拾好,下午家里要来客人的。”中年男人板着脸说了一句,又对还躲在卫生间不敢过来的大叔喊了一声:“滚过来吃饭,躲在厕所干什么!里面有你喜欢吃的东西吗!”
大叔吓了一跳,急忙跑过来,脚下一软还重重摔了一跤。
“没用的废物!”中年男人骂了一声,又低低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秦月没有听清。
她旁边的男人斜了斜身子,压低声音说道:“他说,这个家里不需要废物。”
她看了他一眼,他笑了笑:“我叫许妄,你好。”
这显然是一种想跟她结盟的信号。
其实上餐桌后的这段时间,无疑是寻找盟友最好的时机。
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如果连最基本的冷静都做不到,那这个人多半是活不长久的。
而在这些人里,也只需要挑选一个合适的人结盟就够了。
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游戏里可没什么好人,结盟人数越多,就越容易遭到背叛和算计。
对于别人主动释放的好意,秦月自然没有不收的道理,当即笑着报了自己的名字:“我叫秦月。”
她想的是,她房间里既然有两条线索,其他人应该也有。先搞好关系,把信息弄到手再说别的。
此时,中年男人已经站了起来,拿着旁边的碗挨个给他们盛饭。
秦月眼看着一碗白生生的被煮熟的蛆摆到自己眼前,心里难受得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那位倒霉的新人大叔也回到了座位,战战兢兢浑身发抖地坐在怪物旁边,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地掉。
很快“饭”也摆到了他面前。
他一眼看过去,顿时脸色大变,“哇”的一声张口直接吐到了碗里,污秽物甚至漫出来流到了桌面上。
旁边那只怪物发出奇怪的声音,随即愤怒道:“今天是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两个的想翻天是不是?!不听话的,就不配当我的孩子!”
可是,这位大叔显然是听不了话了。
他看上去是个略显贫穷的体力劳动者,又作为新人什么都不了解,一进来就遭遇这种状况,换了谁也受不了。
即便这只怪物在他身边发出最后的警告,他依然吐得停不下来,涕泪横流,只能努力挤出两个字:“救……我……”
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乞求地扫过其他人,可秦月等人全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连一声也没吭。
与此同时,大叔身边的怪物开始发出“咕咕咕”的怪声,并且迅速膨胀变大,像一团柔软的秽物般,快速地朝着他包裹了过去。
“救……我……”
求生的欲望让大叔想要爬起来逃跑,可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两条腿竟然连动都动不了一点。
他又求了一次,可这种时候,其他人即使真想救也无能为力。
恶心可怖的怪物包裹过去,渐渐地吞噬了他的一条胳膊。
大叔眼中的乞求很快变成了绝望之下的愤怒,他再次扫过众人,忽地从包里掏出什么东西来,飞快塞进了自己嘴巴里。
“拦住他!是规则!”秦月身边的许妄大喊了一声,并立刻冲了过去。
但距离大叔最近的青年却犹豫了一下,等到许妄冲过去阻拦时已经来不及了。
大叔将纸条用力吞进了肚子里,接着看了一圈其他人的表情,竟然像疯了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狗东西,不肯救老子,那你们也别想好过!老子现在死,你们马上也得跟……啊——”
尚未发泄完的怒意被一道惨叫声吞没。
那越来越巨大的恶心怪物将他彻底包裹,如同一个巨大的肉球,直接滚向了厨房。
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过去开了门,肉球进去后,就立刻关上了门。
里面传来黏糊糊的怪声,过了片刻,厨房门再次打开。
众人循声望去,都以为出来的会是那只怪物,可意外的是,他们看见一个留着短头的中年女性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满面红光,笑盈盈地在围裙上擦拭着自己的双手,一边向餐桌走来一边温柔地说道:“大家都在等我呀?不用等的,饿了就先吃,孩子们正在长身体不可以挨饿,以后不用等妈妈哦。”
众人:“……”
真是一言难尽。
可惜,虽然怪物变成了亲切的母亲,饭桌上的东西却还是一样的恶心。
女人落座之后,率先拿起了筷子,仿佛没看到桌面被大叔吐上的呕吐物,笑眯眯地说:“好啦,人都到齐了,快吃饭。你们都还是孩子,要多吃点才能长高哦。”
她说完就那样笑着看着众人,等了大约一分钟,脸上的笑意开始渐渐淡去:“怎么……都不吃呢?难道是嫌弃妈妈做的菜不好吃吗?”
“不是……不是的……”秦月另一边坐着的旗袍女人颤声回了一句话,双手抖得不成样子,却努力地伸过去拿起了筷子。
金属制成的筷子在她不断抖动的手里发出一连串碰撞的响声。
她用尽全力将筷子伸进自己碗里,抖了不知道多少次,才终于夹住一条熟蛆,眼泪啪嗒啪嗒不断往下掉,却还是将它送向了自己的嘴。
“我可以不吃吗,妈妈?”就在这时候,秦月开口了。
视线紧盯着旗袍女人的“母亲”目光一转,落在了她脸上,嘴角一扬,似笑非笑,语调诡异地问她:“为什么不吃?是不是嫌妈妈做的菜不好吃呢?”
秦月也对着她笑,笑得像个天真无辜的小孩:“不是呀,是我上次听见爸爸悄悄跟别人说,妈妈做的菜不干净,他一点儿都不想吃。然后还说妈妈是母老虎,他都不敢说饭菜又脏又难吃呢。妈妈,这个饭吃了是不是真的会像爸爸说的那样拉一整天肚子呀?”
不是把他们当小孩儿吗?
小孩子嘛,不懂就问没问题吧?
就在秦月说话的过程中,“母亲”脸上那种诡异的笑容消失殆尽,慢慢慢慢地转头看向了她旁边的“父亲”。
中年男人一个劲地摇头:“我没说过,我真的没说过,老婆,她在撒谎,你别信她的,她一个小孩子的话怎么能信……”
“对啊,她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母亲”阴恻恻地笑起来:“如果不是听到有人这么说了,她还能自己编出这种话吗?”
其他人:“……”
许妄凑近秦月,悄悄地竖了个大拇指:你是懂挑拨离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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