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印证喜欢买过量的土豆目的显然太过明显, 反而有点昭然。
江延没买很多土豆，几个菜系里存在土豆就足够，数量中规中矩。
江延长得很高, 在等待阿姨打菜的时候，在旁人眼里江延有种冷淡和不经心感, 但微垂的弧度又似乎让江延身上多了一种认真, 让人不自觉向他投注视线, 无人知晓江延的视线早已偏离，落在旁侧。
任何人都察觉不了江延视线里只有旁侧身穿淡蓝色校服身影，余光里落点在手臂, 在指尖，也在腰侧。
明明校服是宽松的看不到腰侧，可江延似乎能想象到那一定是劲瘦有力的。
就如秦安这个人一样，从不会给人羸弱感。
食堂阿姨打好菜后, 把餐盘递了出来，江延垂下眸, 接过餐盘。没出现什么被阿姨提醒的情况，在江延没有异常的动作里，没人能发觉江延的视线曾大幅度偏移, 几乎占据全部。
秦安在原地等了江延一会, 本身也没几个人, 花费不了多长时间, 再说一起吃饭，等待就格外正常。
好歹也要问问刚认识的…秦安心里停顿了一会，没有多加掩饰的看向江延, 同学？秦安心里想，又补充了那句话, 好歹要征询同学的意见，在楼上还是楼下用餐。
秦安的视线江延不可能没有发觉，江延没做出躲避的举动——那太奇怪，也不会是江延。
奇怪。
连他也不知道奇怪在哪里。
就算不想和人对视也没什么奇怪的，可江延不知怎么就生出了奇怪。
对视不过几秒，秦安就收回视线，与之身体微移，偏向餐桌一侧问：“我们上楼还是？”
江延走了上来：“楼上？”
秦安对位置没有偏好，简单应答后就上了楼。
他们都不是犹豫的性子，在这种小事上不会推脱，做不了判断。
楼上很多空位，他们选了一个偏里的位置。
吃饭的时候他们话都不多，却又比家中那种礼仪式的用餐随意一些，偶尔也会开口说话，间或几句。
不会让氛围陷入沉默，秦安似乎对一切都游刃有余，无论是相处氛围，还是交谈内容都恰到好处，不会过深引人不适，也不会涉及隐私，一切都有一个良好的，惬意的界限。
可…江延蹙眉，那股烦躁又堂而皇之的从心底升起，再次占满了江延整个心神。江延无端想起在楼下时秦安那个不加掩饰的视线。
筷子在餐盘里的力道无知无觉加重，秦安轻轻扫过：“怎么喜欢吃土豆泥？”
烦躁不知怎么就缓解下来，神经好像都在停歇又在跳跃，江延没有先看秦安，他似乎在怕自己先前的情绪露馅，低头望向餐盘里的土豆，直到那些情绪被遮住，江延才开口：
“都这样了，可能是喜欢？”
语调带着点不足道的调侃，没透露过多的情绪。
秦安闻言笑了笑，没什么意味，也没再继续话题。
氛围却好像一下就平息起来。
那次吃饭之后，接下来几天他们都没再一起吃过饭，也没在饭点遇到过。
秦安的饭点并不固定，有时候会早，有时候也会很晚，也有不吃的时候，他们之间总是隔着一个巧合，所以不常碰到。
江延曾有一次冲动，数不清次数的打开手机，也看过表，卡着不知有什么意义的时间下楼，他绕了路，经过次重点去食堂，从走廊走到另一边楼梯口，视野里就出现了秦安。
他看到了趴在桌上睡觉的秦安。
脚步不知不觉就慢了下来，连带着躁动都停息下来，却又在这时心底生出了一种模糊的东西。
秦安跟江延在过后又遇到过一次，是物理老师复习到实验部分，用到器材多的时候又叫秦安帮了一次忙。
秦安搬实验器材的时候在走廊看到了被人群围在中间的江延，江延看到秦安的时候一怔，原本脸上不多的神情消失，他看着秦安好一会，直到秦安进了教室，江延对旁边的人说：
“我进教室了。”
旁边的人不明所以：“延哥还没上课。”
旁边人纷纷附和。
江延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脚步却没受到影响，抬腿，进了教室。
走廊离教室就那么短短一道距离，讲台上秦安还是和上一次一样按照实验步骤摆放器材，江延在门口看了一会，心里在倒计时着，数到一的时候物理老师叫了秦安一声。
江延不着痕迹扫过秦安的身影，随后离开门边位置范围，抬手开了投影仪。
秦安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江延动作，开关投影仪并不复杂，用不着两个人，秦安没有上前帮忙或推脱，思绪有些偏移的想江延有点明显。
直到投影仪开机，秦安才收回思绪，开口说：“谢了。”
江延注意到这次秦安的用词似乎不算那么生疏，至少不是“谢谢”。
江延心里想着，没把这些表露出来，极其自然侧过身：“不用。”
“又帮老师忙？”
秦安简单笑了笑：“大件器材总要助手。”
他们没有堵在走道里说话，这次似乎一起出去也不会奇怪，他们之前在聊天，也认识，连脚步移动都是自然的，当然不会存在奇怪。
于是江延就跟在秦安身后，出了教室，在预备铃响起时下了一班的楼层。
外面的人看江延下楼，又看江延跟别的班不认识的男生说话，面面相觑，不是延哥不是回教室吗…？怎么跟别的班的人走了？
到次重点门口，两人不约而同慢了下来，旁边不断有人匆匆往教室赶，秦安等了一会，等人少了一些开口：
“我先回教室了。”
江延说了一声“好”，他没走下楼，就在原地看秦安进了教室，他想，幸好秦安没回头，不然他的视线太过明显，行为更难解释。
可他明明想的是秦安回头。
“系统。”秦安难得的在上课期间分神：“你怎么又缩回去了？”
系统一抖，心虚的解释：“宿主上次升级能量还没吸收完，所…所以”
系统磕磕巴巴：“所以我不会那么活跃。”
“那加油？”
秦安懒洋洋的回了一句，骨节分明的手拿起桌前的笔。
笔尾被不轻不重握住，不大的力道让笔身轻微下垂，显出些主人的漫不经心：
“系统你说高中谈恋爱会影响学习吗？”
笔下垂的动作一顿：
“——尤其是还要升班的高中生？”
谈恋爱！系统不由想起那个男人来，这几个世界宿主都遇到了那个男人…系统一颤，又说不出反对，毕竟宿主两个世界都和那个人…
所幸秦安没有非要系统的回答，轻捻着笔尾，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散漫气息，说：
“算了。”
哪种算了系统也听不出来。
“延哥你怎么对代课老师的课有兴趣了啊？”江延边上的男生好奇的问。
不难怪他们会这么问，平常江延鲜少会在学校上课，他有家庭教师，请的老师又都是顶尖，不需要跟随学校课程，平常在学校上课的时间也少之又少，这段时间江延出现在学校的频率已经够他们惊讶的了，现在又在这几天上了不少课就更甚。
这段时间江延在学校上了几节课，都是物理。
上的这几节课他们还看过延哥跟代课老师交流，像是在交流题目，有一次他们还看到了代课老师跟江延讲一个实验的原理，代课老师更是直接在江延走后兴致高涨的跟他们说下节课会先上江延问过的实验课程。
这很正常，物理几大重要实验内容并非都串联在一起，有些实验换个顺序不会有什么影响。
更何况江延都有问题，那更应该讲解。
——江延可是学校第一，更是来年高考学校压的宝。
更换的课都需要用到实验器材，而且都不小。
他们也在两次更换的实验课看到了前来帮忙的男生，也跟江延看似认识的男生。
每次那个男生总和延哥有交流，甚至有一次他们看到延哥和那个男生一起放置实验器材。
江延有一搭没一搭的滑动着手机，闻言页面微停，江延把手机按灭，听不出说的是否实话，也听不出情绪：
“物理不好。”
旁边的人听到江延回答，脸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江延物理不好？这是他听过最大的笑话，每次考试江延的物理不是满分，就是接近满分，
——这样物理不好？
围在这一块的声音也因为江延的话戛然而止，问江延问题的男生看了看其它人，果然脸上表情都和他一样，不知做何开口。
第112章 他想秦安关注他
月考公布成绩后通常会进行月考总结, 每周一的时候。上次月考出成绩是在周二，月考总结自然被推到了下周一。
附中周六是不放假的，周天难得一天休息, 秦安给了自己几个小时放松时间，至少起床时间不是学校作息, 被推迟到了中午, 秦安才开始学习。
写到晚上秦安就放下了笔, 出住宅在周边买了一些吃的，又开始学习。
周一早读过后就是晨会，吴博跟在秦安旁边跟秦安说：“每次晨会都在仰望大佬。”
晨会总结月考, 成绩当然是重中之重，每次晨会都会念出年级前十的名字，也会把年级前五请上讲台，纷发奖励, 以作榜样。
这种方式对这个年龄的学生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鼓励学习方法，秦安读主星高中时, 学校也用过类似方法，不过秦安也就上过一次领奖台，没办法主星高中集齐优秀人员, 确保分数够上理想院校后, 秦安就会松散, 分数停留在一个稳定范围, 也与前几没有瓜葛。
每个班级都有划定区域入座，一般是按照班级成绩划分，比如最好区域会给一班, 一班后是二班，之后才是次重点。
不过礼堂不小, 一班在前排中间区域，两侧班级都还能坐下，次重点还是占据了最前排位置。
秦安就找了一个区域靠后的位置，吴博跟在秦安旁边坐下，一边跟秦安说第二第三竞争很激烈，旁边的男生听到这话也来了兴致，道：“我上次还猜第二会是谁。”
周边这片就热闹起来，纷纷开口：“那你猜谁？”
第二有好几个人选，常年徘徊不定。
附中是全国有名的高中，能进入重点的人成绩相差不会大到哪里去，一个一班几乎全能考进全国最知名院校，排名自然激烈。
班级里的人就左一句右一言的猜了起来，虽然成绩已经出了，但在晨会这种话题又有了讨论度，比如理综第一班主任没细说过就是一个讨论话题。
秦安听着有点像回到了主星高中，他们那时候也喜欢猜谁在模拟大赛中获得第一。
年级主任还在上面分析，旁边人就问了一句：
“你们怎么不猜第一是谁？”
周围霎时间沉默了一会，只见周围的人都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除了江延还能是谁啊？”
“你是刚转来附中吗蒋兄？”有男生调侃道。
问话的男生姓蒋。
男生脸上也忍不住浮出笑：“哎，理综成绩竞争也很激烈的，万一呢。”
“第二才有竞争吧？”旁边人吐槽。
就在这时年级主任开始公布成绩相关，理综、数学和总成绩。
每每到这时候人群总会安静下来，学生时代总会对成绩、排名一类抱有关注，哪怕他们已经知道总排名，但具体分数第一其实没直观看过，成绩总有一种让人安静的魔力。
念到快第二时礼堂已经完全安静下来，秦安也和周围同学一样看向主席台，第二名名字念出后礼堂鼓了鼓掌，又等年级主任公布第一，年级主任在念出名字时停顿了一会，脸上满是笑意，台下不满的起哄，间或江延的名字出现在四周，直到主任清了清嗓子念出：“第一江延。”
一片呼声，江延在学校出名并非只单纯因为外貌，每个月江延的名字总会出现在晨会，没人不知道这个名字。
江延不常上台领奖，但校方对这个异常执着，只要江延当天在学校总会软磨硬泡让江延上台领奖，哪个学校有这么一位学生不想要炫耀啊，因此学校总会增加江延与学校的联系感和榜样感。
江延不常出现在晨会，少有几次也让学校热闹过一段时间，没办法江延条件就摆在哪里，能上附中的家庭条件无一是良好的，可江延不止良好那么简单，他父亲创建的集团哪怕在全国都数一数二，每年税收都是无法想象的数字，更何况江延的爷爷是政界人物。
谁都知道江延未来会是怎么样的，不止是优渥，而是他们无法比拟的高度。
每次晨会过后附中表白墙总有江延的名字出现，经久不息。
秦安听着周围人讨论，没什么想法，吴博有时候跟秦安说时，秦安也会恰到好处回话，不会显出什么特殊。
主席台上年级主任念到了上台领奖环节，从后往前，礼堂又渐渐安静下来，快到第一位时，礼堂肉眼可见的躁动起来，谁都知道第一是江延，但江延会出现不免让人躁动。
不少人早在晨会开始前就看到过在一班区域的江延，江延本身就是那种容易让人偷看的人，外貌出众，在一众人里总是格在清晰。
哪怕江延什么都不做也总有人忍不住偷偷往江延的方向看，学生时代成绩是一个瞩目词，关联外貌，似乎无与伦比。
就像一个形容词一般，天子骄子，用来形容一个人再贴切不过。
这样的人似乎没法不关注。
年级主任念出江延名字时，周围都屏住了呼吸，连吴博声音都小了一个度，小心翼翼地跟秦安说：“学神啊。”
附中学子大多都崇拜成绩好的人，毕竟附中历来看重成绩。
江延起身到主席台的时候，礼堂还是安静的，多的明显是学校摄影师移动。
秦安没有刻意不关注主席台，一样会看，但总体情绪几近没有波动。
年级主任从末位往前颁发荣誉证书，奖金，台上似乎从不缺的就是聚集的目光。
江延低头接过证书，眼里不知道浮现什么情绪，再抬眼时，目光落点轻而易举出现了同一个身影。
说不清有没有刻意去找，台上不乏声音，江延也从不缺乏关注，人群涌动，可他总能第一眼找到秦安，人越多的时候越能，也更清楚自己的目光会在哪。
他们说不清有没有对视，秦安似乎没有看他，又似乎看了。
江延分不清秦安的想法，但清楚自己在这时候想的是什么。
他想秦安关注他。
江延有时候想次重点的位置很好，摄影师的位置也很好，视线可以掩饰，不至于太过明显。
有时候也厌恶这种刚好。
“秦安我怎么感觉江延在看我们这边？”
秦安旁边的吴博问。
秦安视线就自然而然从台上移下，语调找不出任何差异与不寻常，声音阐述般明了：“摄影师就在我们前面。”
这么一说似乎更混淆了重点。
吴博闻言看了一眼摄影师，虽说确实在前面，可又不完全这么算，更多偏向的是一班，不过他们又靠近一班，说的确实也没有问题。
可…吴博隐隐觉得不对，明明…吴博又往台上看了一眼，台上合照已经结束，江延早就收回了视线。但明明刚刚江延视线越过的地方更偏向他们，吴博心里想着，很快又抛下了这个想法，毕竟从头到尾江延视线就没在他身上过，如果江延在关注他们这边，总有对视吧？
第113章 怎么没来教室
晨会过后, 秦安没有急于回教室，跟吴博去商店买了一袋糖。
“宿主怎么不回去学习了？”系统这时候敢露出身体了，化成光球飘来飘去, 好奇的问秦安。
平常的宿主在这时候会在学习。
秦安懒洋洋的拆开糖的包装：“想吃糖吧。”
他记得一班这节课应该是物理课。
一班晨会后是物理课，离预备铃响起就剩那么不到几分钟。
物理老师刚指挥一个其它班学生搬实验器材, 看到物理老师, 秦安很自然打了一个招呼：“徐老师。”
眼睛都没往实验器材看。
物理老师姓徐。
物理老师看到秦安, 不轻不重拍了拍秦安，道：“好小子，刚刚都没找到你人, 跑哪去了？”
月考总结后是很长一段下课时间，平常秦安会在教室。
不过那也是平常。
“成绩不行，买糖甜一甜老师。”
秦安扬了扬手里的糖，秦安对老师尊重, 但与之相处有并非惧怕老师，始终停留着生疏的感觉, 倒像是师生关系有种恰到自然的和谐感，话题向来轻松。
“买糖？”物理老师笑骂：“下一句不该是努力奋进，刻苦学习。”
秦安轻懒的笑了笑, 说道：“就是人比较懒, 所以暂时忽略这几个字, 换个方式。”
物理老师又笑骂了一声, 秦安看快到预备铃响起时间了，相当自然提醒：“老师器材很重，别老让学生等您。”
老师又忍不住拍了拍秦安：“你小子！”
吴博和搬器材的男生也露出笑来。
“老师, 刚刚那位…”在秦安回教室后，跟在物理老师身后的男生忍不住开口。
他不知道秦安的名字, 秦安的行为举止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处理人际关系利落妥帖，不会让人陷入尴尬的境地，就比如刚刚在楼道里遇到秦安他们时男生只能尴尬的杵在后面，他不认识秦安和吴博，老师聊天也不敢去打扰，行为举止多少都有不自在。
但秦安的言行仿佛无意就缓解了这些，对秦安好奇似乎也是自然。
物理老师闻言望了一眼次重点：“你说秦安那个孩子…？你不要听他胡言乱语，他平常学习很认真…”
预备铃姗姗来迟，江延的视线总会落在楼道，拐角，物理老师在预备铃响过后出现在了拐角，连带着身后的学生也露出了零星身形，还未露出全部，江延就清醒的意识到那不是他。
不是秦安。
跳跃的细胞一下子冷却了下来。
江延视线一向孤傲，装不进什么人，其余影子，身影在视线里模糊，他想看到秦安。
为什么不是秦安？
他无端这么想。
周围有人问：“延哥老师上来了，你不进教室吗？”
问话的人记得近期的物理课江延都会进教室和代课老师叫来的学生做课前准备。
见代课老师已经进教室好一会，江延还没有进教室的打算有些奇怪。
江延脸上表情少之又少，很难看出江延脸上有什么情绪，连带着对物理课的兴趣都再也窥探不见，声音又低又冷：“你们先进。”
他们在偏离教室视野的走廊，教室内是看不到走廊情况的，身边的人都在上课铃快响起前回了教室。
他还是没看到秦安。
一班教室又出了人，江延收回视线，没再关注楼道，也没再关注楼道多出的人，那不会是秦安，江延转头进了教室。
所做的一切好像也不是那么完全确定，也会发生替代，江延开始难以忍受这种不确定性，他似乎从不想收敛，也不想看什么巧合、几率、缘分。
他想过为什么不是秦安，又想过为什么秦安没有上来一班。
咬文嚼字。
可这不具备任何意义。
更多的是晨会上秦安看不出情绪的脸。
课间的时候秦安在楼道碰见了江延，说来奇怪，这么久他们碰见的地方大多都在楼道，明明食堂江延每天都去，可他从未碰到过除他们一起吃饭次数外的秦安。
明明时间是吻合的。
江延在楼道里叫住了秦安：
“秦安。”
“嗯？”秦安回头，眼里情绪如常，总带着一贯的平静，了了话语又让他多了一些言语下的散漫。
江延垂下眸，又抬起，视线和秦安对在一起，“怎么.”
他说：
“怎么不来一班？”
他的情绪明显得过分，几乎不用秦安怎么去猜。
情感似乎向来不会过于影响秦安，秦安眼里看不出变化，视线也不会出现什么漏洞，给人猜想。
但秦安又有点想笑，只是简单的，没什么意图也不会改变什么，秦安就不太想抑制这个行为，于是秦安就随着想法，笑了笑，叫江延：
“江延。”
他叫江延的名字，本身是没有什么意味的，大多不过是话语前的平铺，但在秦安与往日不同，微散懒的声线下，无端的心跳快了起来。
“老师不止我一个学生。”他简单提醒，又看向江延，轻慢说道：“而且我也不总是在教室啊。”
还是懒洋洋的，藏着的。
江延手动了动，有点痒。
得到回答，江延心里似乎还不满足，更想问到底，下一句想问的话是秦安课间去了哪里，这句话被江延生生克制住，压在了心底。
上个话题就被不重不轻的拨了过去。
江延旁边的谢简帆面色古怪的往秦安那边看了好几眼，尤其是当江延说了午饭之类更甚。
江延什么时候对人这么…主动？
谢简帆不确定用词。
直到预备铃响起谢简帆都没机会问江延跟他们班的秦安什么时候认识的。
第114章 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高三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转眼第三个月考已经来临。
考完的时候，秦安在教室门口遇到了江延。
他们一起出了校门。
这段时间他们似乎变得很熟，吃饭次数, 遇见次数频繁增加。
但又不是那么熟，微信聊天寥寥, 所有都能总结为认识、会聊天的字眼上。
月考后学校放了两天的假, 秦安跟江延从学校走进城区街道, 说不上是不是巧合，他们家在同一个方向，有时候他们遇到的时候会一起乘坐地铁, 通常江延会在秦安后几个站下车。
说江延家靠近地铁站是一种牵强的说法，江延所在的住宅区周边似乎不会有这类交通工具，有也是在距离不短的地方，更多的是私人用车。
明明那是首都知名地段, 但向来都不像其它豪宅区那样容易接近。
秦安曾有几次看到过有司机为江延开车，但每次他们一起出校门的时候, 司机好似都恰好没有出现。
秦安大多时候没有多余的好奇心，也不会问为什么，就像秦安从来没有在江延没发现他的时候叫过江延。
他们一共没遇到过几次, 江延也没坐过几次地铁, 但江延并非不适应地铁, 从学校经过老城区, 再到商圈，如果他们来的时候是傍晚，就能看到黄昏落下的光折射过车窗打在秦安的脸上, 会衬得秦安异常温柔，老城区和新城区都成了背景。
他总是在看秦安, 每次跟秦安说话扫过秦安眉眼的时候，无意中对视的时候，落在秦安身后的时候。
江延似乎不是会暗恋人的性子，张扬的一面也会出现，他会在地铁有人偷看他们时故意靠近秦安，明目张胆。
也会在有人问他们要微信的时候拉住秦安的手，像极了玩笑借口。
触碰到的地方变得滚烫。
通常秦安只是往下扫过一眼，不会多在意，也不会产生什么令人多想的反应，慢吞吞的配合。
也会一起说抱歉。
秦安好似就把这些只当成了玩笑，
好几次江延都想装得更真实一点，抓住手臂不像情侣，他想，他产生了妄想，他想牵住秦安的手，也想扣住秦安的手。
也只是妄想。
为什么他们不能在一起？
明明秦安没有排斥他的接触。
在一起这几个字被江延反复咀嚼，反复从心底冒出，有好几次这几个字几乎要说出口，在对视时，在他抓住秦安的手时，都想。
只是不能，江延透过车窗看地铁外的秦安，秦安总是散漫随性的，可大多时候腰都不会弯曲。
就像他对学习一样，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处理方式。
地铁门缓缓关上，江延低下头，拿出震动过几次的手机，神色没什么波动的看消息内容，是谢简帆发来的消息：
【江延周末还是只在南海那边举办宴会吗？】
周末是江延的生日。
江延脸上没什么表情，输入，
【嗯.】
输入到一半时，江延手微微一顿，再次想起秦安，对话框隔了一会，才出现了那个简洁的字。
理智摇摇欲坠，他多出了一种冲动。
江延在下一个地铁站下了地铁，司机早等在地铁口附近的停车位，看江延从地铁站出来后，打开了车门。
江延脸上总是冷淡的，车窗只留下了一道缝隙，从外只能看到一点轮廓。
晚上的时候秦安收到了一条消息，江延问他这两天有没有时间出去吃饭。
秦安拿着手机不知什么原因笑了笑，他想真不巧，然后回复：
【这两天我要帮家里叔叔新开业的书店当个收银员。】
巧合似乎从来不站在江延这边。
江延眼帘下垂，脸上神色看不真切，回复的内容却看不出异常。
他问秦安在哪片区域。
【学校商圈附近。】
附中附近有一个商圈。
他们又陆陆续续聊了一会，秦安在社交软件回复上带着些用词不会那么严谨的散懒，同时也是简洁的，很像他本人。
周六的时候秦安提前几分钟去了书店，书店刚开业不久，规模不大，就没有请多少员工，秦显这两天有事后，就叫了秦安帮忙。
两家常有来往，秦安父母不在首都工作后，叔叔一家常在节假日邀请秦安一起聚餐。
秦显教了秦安怎么使用收银后，看秦安熟悉，就放心的出了门。
书店坐落的位置不偏，时常有人出入，学习看书的都有。
也有人在门外看到秦安进了书店，秦安和装置偏向宁静的书店很贴合，无端就有一种沉静感。
很容易让人脚步慢下来。
一个圈子里常玩在一起的朋友知道江延周六在南海，打算做个预热，包了整层可以看到首都繁华景象的包厢，还预备了几台游戏机。
吃饭的兴致对他们来说都不大，简简而过，旁边就有朋友问要不要打游戏，可以让几个职业选手陪着玩。
周围都在等江延表态，毕竟江延一向是圈子中心。
江延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游戏无非就是那么几种，江延并非没有玩过，玩得疯的时候，江延什么都玩过，赛车，越野，赛马，又或是射击。
旁边的朋友很快邀请职业选手进入队伍，江延不太在意的选了武器，也不在意职业选手，跟职业选手认识的朋友开了麦，江延玩游戏不是那么上心，也不跟随职业选手，每次都跑到枪火密集的地方，和几个队伍撞上，杀死几个后早早下线。
他好像对一切都缺乏兴致，只有提议玩游戏的朋友在每次江延血条掉光的时候反应巨大。
旁边的林逸南看江延每次都第一个离开队伍，笑着说：“浪费皮肤啊，江延。”
玩什么游戏似乎从不乏钱，玩的几个皮肤都是惊人的数字。
江延懒洋洋的“嗯”了一声，耐心却越来越少，烦躁几乎要从心底溢出来。
他好像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甘心的人。
江延按掉手机，退出组队，从沙发上起身：“我去结账。”
周围一静，林逸南问：“不玩了…？”
江延抬腿走出沙发：“有点事，你们玩。”
江延把卡给门外候着的餐厅人员，输入账号密码后，出了包间。
碰巧，巧合，都不能影响什么，更可以制造。
江延没让司机送，打车去了学校，从学校附近的商圈，从一条街道到另一条街道，街头到街尾，每个书店都被江延经过了一遍，首都的商圈大多不小，他花了两个半小时。
然后看见了秦安。
直到看见了秦安。
江延的脚步停在书店外，想，巧合。
怎么不算巧合，商圈还有不少街道，他就遇到了秦安。
巧合能影响什么？不过是他再次见到秦安，会见到秦安，还有他想见秦安。
他们都对视线敏锐，被察觉非常正常，而且江延的视线说不上默默无闻，秦安幅度不大的侧了侧头，江延没躲，就这么出现在秦安眼睛里，他说不上狼狈，身姿挺拔，脸部线条没有多余的累赘，衬得他极具攻击性也不易接近。
他们透过书店玻璃对视。
视线昭然若揭。
秦安眼睛似乎没发生什么变化，总是平静又难以出现波澜的，像一片湖，江延脚步微抬，走进书店。
他第一句没说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也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有两个字：
“秦安。”
情绪裸.露在外，秦安垂了垂眸，没有回应江延的话，江延无端生出了不安。
大多时候秦安都不会被情感影响，对情感的需求少之又少，秦安抬眼，眼底还是一片平静，说：“江延。”
他叫江延的名字总是很清晰，他没有停顿多久，声音还是连贯的。
“目前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第115章 亲吻
周围的声音静到一种迟缓的地步, 声音在江延耳里空鸣，有几秒江延听不到任何声音，只剩机械空白在运转, 恋爱…？
江延抬头，瞳孔几近怪异, 心里全是荒诞, 疯狂,
“秦安。”
他开口，声音如同被砂纸磨过，哑得过分。
江延似乎还有理智残余, 至少神色看不出疯狂，也只是神色：
“不是恋爱。”这句话江延说得异常缓慢：
“我们可以是另一种关系。”
话音还没落下完全，江延伸手碰了碰秦安的手，哑得过分的嗓音说, “这种。”
他大胆得不像话，又说：“情人, 肉.体都可以。”
明明不算多大的接触，可碰撞到的地方在这种场景下变得清晰起来，谁都没有动作。
秦安垂着眸, 看不清神色的看着微碰在一起的手臂, 他还没说话, 江延沙哑又似乎还存有冷静的声音说：“你不排斥接触, 秦安。”
“所以，
和我试试吧。”
秦安眼底似乎出现了其它情绪，只是很少, 也不会改变秦安，他说：“江延。”
“我对情感需求不高, 也不占据主要.”
秦安还没说完，江延就碰到了秦安手心，固执又不愿放弃，
“另一种.”
他扣住秦安的手：“另一种关系可以，秦安。”
秦安停顿后没说话，确实秦安不排斥江延，也考虑过，只是大多时候秦安对情感的需求都不高，所以某个阶段不合适，就不会开始。
高三这个阶段，恋爱条件好像并非充足，从时间开始就不是一个适合恋爱的阶段，恋爱所能带来的影响有多少秦安不确定，不如规避影响高三阶段学生的风险。
高三总体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巨大的。
秦安情绪匮乏，不否认会有恶劣的一面，但不包括在这件事上。
秦安不认为自己无缺，何况还有气运之子的任务，所剩条件就更少了。
在这件事上秦安是个十足的好人，提前预知了自己情感不足，改变意图不大，拉远距离，可作用寥寥。
江延的心跳似乎很快，又很慢，半响，他才听到秦安平淡的声音：
“有客人结账了，松开手。”
江延没法不听秦安的话，心里却是叛逆的，他想秦安是同意了。
因为秦安没拒绝。
书店营业时间还未结束，江延在客人结账后又回到了秦安身边，秦安抬眸静静打量江延，半响，说：
“不影响学习。”
心脏跳动快到呼吸都没了存在，下颚线像在紧绷，又像在放缓，胸膛里的情绪多到溢出来，瞳孔压抑不住江延的情绪在露，也压不住贪婪，江延在心底描绘秦安的面孔，又像想了无数次那样牵住秦安的手，也扣住秦安的手。
他好像说了“嗯”，又说了“好”，还说了很多，眼睛里只有秦安。
书店营业时间结束，客人们相继离开书店，秦安把收银台整理了一遍，江延抑制不住侧过身，去吻秦安，不是接吻，只是去吻秦安的下巴，唇角碰在秦安下巴上，让江延呼吸都热了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接触这么近。
之前店里有人，又是书店性质，他们所做的最大举动就是扣住手。
明明说的不是需要情感的关系，江延的情绪却浓烈得过分。
秦安懒洋洋的抬起江延的下巴，说：“别打扰我工作。”
那就是工作完了在亲。
江延总是擅长偷换概念，他跟秦安一起整理书店，余光里全是秦安。
书店整理结束后，他们去书店后间洗手，视线在镜子里遇上，江延搂住秦安的脖子，又搂住秦安的腰，急.促的想要接吻，秦安避过他，又轻轻吻他，低笑着说：“别急。”
根本没有可能不急。
第一次接吻像渴望了很多次一样，只有急切和不够。江延总觉得不够，甚至还想得到更多，细胞，肌肤都沉溺其中。
镜子里他们在接吻，现实里也是。
唇角碰在一起，又分开，呼吸成了催化剂。
他们在洗漱间不断接吻，唇齿相接。
倒真的有点像另一种关系了，只想接吻，拥抱。
从书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他们去周边火锅店随便吃了饭，吃完接近晚上十点，走在街道上，靠近地铁时，江延牵住秦安的手，问：
“去开.房吗？”
秦安脚步停了下来，江延脸一点也没红：
“过了12点，我就成年了。”
语调也是正常的。
明天是江延的生日？
他们在街道上对视，秦安眼睛总是有着平静，晚上氛围下又多了松散，更多的是磊落，他说：
“暂时没这个想法。”
秦安总是随性又散漫，很难有什么人能真正影响他。
江延心里冒出了一道窟窿，他从后面抱住秦安的腰，头埋在秦安的脖子处：
“可是我还不想回家。”
可是他还不想离开秦安。
黏人，秦安心里出现了这个词，不过没说，把江延的手拉开：“最多十分钟。”
江延表情一向不多，现在好像哪里都有，嘴角上，眼睛里，动作里。
他又想去吻秦安，没成功，但心脏的跳动在身体里愈发明显。
那一层关系似乎界限不明，他像有光明正大联系秦安的借口，也像没有。
无论哪种方式，都可以，不会远离，任何一种都可以。
到家的时候秦安收到了江延的信息：
【到了吗？】
秦安锁上门：
【嗯。】
秦安走进客厅，打开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分钟，秦安走进房间，拿出试卷，给江延发了一个学习了，就结束了话题，没再回复。
秦安写了一套数学试卷，又把不算太熟练的地方又练了几遍，才打算睡觉。
打开手机，江延的名字就出现在屏幕中间，一连几条信息，最后一条是半个小时前。
秦安简单看过后没回，接近两点，回消息就不是那么必要，明天也一样。
太晚有概率打扰到其他人，过晚的时间点一般而言秦安都会留到第二天回，除非是紧急事件。
江延翻动着手机，手机屏幕顶端没有多出通知，页面在指尖动作下又变回了对话框，对话框好像常常出现在江延的手机里。
手机不间断出现消息，一个圈子的几个朋友在群里聊得正欢，大多都祝江延生日快乐，又问延哥怎么就出现过一次。
也是一个小时前的事了，江延在群里回了几句话，无外乎是说备了玩的场地，谢了之类的话。
第二天秦安在九点多给江延回了消息，江延望着顶端有些出神，他猜过这个时间秦安会回消息，因为这是靠近书店营业的时间。
可真收到消息的时候心脏还是无端的跳动起来，点进对话框，江延看到了顶端显示的输入中几个字。
秦安还有消息发给他？
江延指尖停顿在页面上，隔了几秒，江延即将忍耐不住的时候，看到了一句，
【生日快乐】
就出现在对话框里。
他收到了一句生日快乐，就差一个接吻，这是江延昨天在地铁里反复想象过的画面。
书店还是老样子，人多人少对秦安没什么影响，没有购买书的客人，秦安就在收银台背书写题，书店早上的时候比昨天多了一些，不少还会往秦安的方向看。
秦安没受到什么影响，也不会在意这些目光，照旧写题，有客人接近收银台时，秦安就会放下笔，等待客人买单，举止利落又沉稳。
秦安这种人似乎天生就能让人宁静下来，在他面前难以喧嚣，有客人前来结账的时候，秦安得知了书店人流变多的原因，客人是一位年轻的女性，面容姣好，她跟秦安说有人在网上发了帖子，说书店有帅哥，所以有很多人茂名前来。
听完后秦安没有特别大的反应，简单笑了笑，没有敷衍的意味，更没什么他人夸赞的意得，只是简简答谢了一句的称攒，又添了一句感谢客人购买书籍的话，后面这句反而比前面那句更为真切。
礼仪，尊重，距离，每样似乎都能从他身上呈现出来，事物、话题的延伸和终止都不会让人产生不适，每每恰到好处。
好感成倍增加，女生看着低头处理收银显示屏的秦安，问了一句有关微信的话。
闻言秦安微微抬头，女生脸色微红，但还没躲开。
秦安似乎不会给人难堪，处理方式妥贴温和：
“可能目前生活重心会放在学业上。”
桌上的试题静静的躺着，昭示这不算一个敷衍的借口。
女生红着脸出了门，走出很远，晃然拿出手机在贴子上回复：
“真的很帅，理想型。”
拒绝的借口都不会让她觉得难堪。
“江延。”江律远叫住江延，“下来跟周爷爷问好。”
楼下围在江律远附近的人闻言往楼梯附近望去，裁剪得当的黑色西装妥贴映衬在江延身上，衬出浓厚的禁欲色彩，同时世家子弟侵染的权贵气息和骨子里透出来散懒从容淋漓尽致的显现，令人难以捉摸。
那是装不出来的贵气与底蕴。
“周爷爷。”江延下楼，一群在商界叫得出名字的权贵围在江律远和周老附近，同时也不敢靠近。
官方大型措施常出现名字的人物就在眼前，谁也不敢冒犯。
“小江啊，又变帅了。”
江延笑了笑：“您这么一说，我又该高兴了。”
“爷爷前些天还说我缺乏精神气，要送我去训练。”
“老江你又想给小江送模拟去？”
“我看这没什么不好，他整天有警卫跟着，没警卫的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样。”
“老江瞎操心了吧，小江哪里比警卫差。”
江延爷爷听完哼了一声，“半年没去模拟了，能不能在作.战中赢还不一定。”
…
整场宴会无非是名利场，商界与权力的云泥之别，也就江延父亲江淮从了商，宴会才会出现商界人士。
一根指头搞死一个企业，并非玩笑话。
江延向来对这种场合适应，可是他不免又想起秦安，这么一想，脑内，心里就只有这个念头。
他想见秦安。
周围不乏有人围上来，江延这个身份在哪都是众星捧月，江家有钱有权，显赫这两个字在江家下都成了映托。光是江淮创造的企业就难以企及，影响力能达到恐怖的地步。更别说江延爷爷出现在网络上都容易屏蔽的字。
宴会时间向来不早，有其他宾客带着自家小辈找江延说话，说是同龄，可以认识。谁都知道能和江延玩在一起，渠道就会比之前多得多，机会数不胜数。
江延眯了眯眼，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你好”，像是不在意又不能说敷衍，这两个字哪里都不能算有错，江延慢腾腾喝了一口酒，酒的味道在舌间跳跃，哪里都不够。
江延起身，宴会已经开场一个半小时，从六点到接近八点，完全可以离开。
八点还差二十分钟。
江延抬腿走到江律远身旁，江律远旁边是刚升上来的部长在跟江律远说话，见江延走近停住了话头，让出一步。
“爷爷下场我不在宴会。”
“胡闹。”江律远皱起眉头，训斥：“有什么事，还是出去胡玩？”
过了宴会最重要部分，江延离开也不是那么说不过去。
江延脸色都没变，没有改变的意图开口：
“去找.”这两个字后，江延的话音停顿在这两个字词后，抵着牙齿，有种疯狂隐于江延心里，那三个字几乎要抵着上喉冒出来，去找，男朋友。
可惜不是，他们的关系甚至放不到明面上。
江延眸色暗了暗，面色不改接着说：“朋友。”
书店七点半结束营业，从南海住宅区到书店需要一个小时，书店早就营业结束，哪怕现在也早已是结束时间。
江延知道秦安家在哪个位置，但哪栋楼全然无知。
江延想给秦安打电话，无数次都想。
那句不影响学习像个魔咒，又像一根救命稻草。
第116章 燥热
担心打电话的时候是秦安学习的时候, 可江延又觉得如果是秦安，在学习又不会是多异常的词。
他给秦安发了条信息，上楼换了一套衣服。
“小少爷。”楼道的佣人在江延经过时向江延问好, 江延幅度不大的点头，从不明显的侧门出了宅子。
警卫早在宅子前候着, 江延走上车, 手机还没有收到新的回复。
窗外景象一直在变, 汽车行驶道路却越来越熟悉，江延做过很多冲动的事，包括从地铁驱车回家时又让警卫开车前往秦安所在的住宅区, 在住宅区外静静的呆着，什么都不做。
他做过两次这样的事，可一次都没碰到秦安。
车越过大半车程的时候，江延收到了消息, 秦安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问：
【到哪了？】
江延低下头：
【临都, 还有十五分钟。】
临都距离秦安所在区域只有十五分钟车程。
【嗯。】
江延盯着屏幕，手指好似有点无措，他看不清秦安的态度。
也没得到地址。
没等江延发出什么, 他看到了对话框多出了一句话：
【我在小区外等你。】
江延盯着屏幕, 像陷入屏幕里, 眼眶里只剩那几个字。
秦安虽然和良好的男朋友相差甚远, 但有确定关系的对象生日不至于做到冷血无情。
秦安下了楼，这次他们终于有了巧合，刚出小区, 秦安就看到了在路边缓缓停下的车辆。
秦安没动，在原地等了一会, 车身算不上低调的车辆，被人从后座打开，江延就出现在秦安的视线里，说实话江延是一个很容易吸引人注意的人，身高腿长，总有一种气魄，让人难以忽视。
姿态从不见得不足。
只是走得快了一点，也想动手，牵手。
秦安避开他，懒洋洋提醒：“在外面。”
门卫就在附近，秦安不认为那么必备在短暂时间里引人观看。
江延就把牵手改成了抓手，他总要接触，警卫把车开走，他们也要进小区前，江延在后面说：
“秦安我们出去走走吧。”
秦安就“嗯”了一声，往旁边的道路转了一个方向。
还没走出多远，江延就在路灯下吻秦安，旁边绿植的树影洒在他们身上，神情都不算明显。
江延抵着秦安的额头，像垂着眸又像要看秦安的表情，他轻轻的去吻秦安，跟秦安说：
“想吃蛋糕。”
秦安眼里好似有笑意，没问江延宴会时有没有蛋糕，低头说“好”。
周边蛋糕店不少，他们仍走了几个，时间慢慢变晚，买到的时候已经十点。
选了一个不算大的蛋糕，在电梯里江延提着蛋糕，看着身前的秦安，不可避免的想到接吻。
江延似乎不是一个含蓄的人，就凑上前，想要亲吻。不够巧合的是电梯这种时候刚好到达楼层，他就没能在这里面多呆。
吻也没接到。
江延抿着唇，一进房间，还没开灯，秦安就被江延从门侧拉住，呼吸都打在脖侧，触感鲜明。
黑暗里好似把一切都变得暧昧，秦安在江延还要继续时，侧头笑了笑：“留个时间吃蛋糕。”
趁着黑暗，现在也刚刚好。
解开蛋糕没有多复杂，也用不到光，两根蜡烛陷进蛋糕里，江延动作在这之后停顿了下来，还缺少了点燃蜡烛的东西，总要开灯去找打火机。
开关就在江延旁边，可江延不是那么想破坏现在的黑暗，更想和秦安就这么一直呆下去。他想的不过是想和秦安一起吃蛋糕，蜡烛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可秦安没有说话，江延就只能慢腾腾的抬起手去找开关，却忽的看见蛋糕前亮起了火光。
秦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打火机，江延好似只能看到那点光源。
秦安的眉眼在火光的映衬下格外温柔，偶尔摇曳下又多了恶劣，他把蜡烛点燃，语调微扬：
“生日快乐。”
他说。
可江延只想吻他，许的愿望是在一起和家人平安。
蛋糕没有好好吃，只吃了一口，就吻在了一起，奶油味在唇齿之间交替。
江延后背抵着门，搂着秦安的脖子，蛋糕好似在舌尖里，好似又被推得更深，轻微分开，江延又会去找秦安，不知疲倦的触碰接吻，喘.息成了开关。
要停下时，江延握住秦安的手，伸向口袋，声音微哑：“我买了。”
衣物的摩擦代替了喘.息，喉结吞.咽，滚动变得燥.热，跌跌撞撞找到了房间，江延搂着秦安的腰，他想开灯，秦安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伸手越过床头开了一盏微弱的床头灯，秦安的表情就在灯光下变得明显起来，额发滴落的汗珠，没什么情绪的眼，望向自己的神情，都让江延忍不住抱住秦安的脖子。
不过最后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接吻。
秦安总能克制，带他去冲冷水澡，说：“不行。”
就真的不行。
江延忍不住摸秦安的头发，又忍不住把秦安掉落的额发抚上，露出秦安的眉眼，他想秦安总是很冷静，可心跳却停息不了。
江延一直知道秦安不厌恶自己，周六最疯狂的时候江延想的是，如果周六他和秦安不能在一起，那就换一种关系，周天他们一定会在一起。
那他就会在生日的时候得到接吻。
晚上秦安给江延穿了自己的睡衣，离第二天还剩十分钟，秦安就把胡乱放到一边的蛋糕拿进客厅，问江延饿不饿，他还拿着毛巾擦头发，江延就好像饿了。
他们一起吃那个不大的蛋糕，偶尔会接吻，没再出格。
吃完洗漱后秦安没提学习，或者写题，关上灯，躺在一起睡意却不大。
江延侧过脸，黑暗里看不清秦安的脸，只能感受到呼吸，微缓，有点懒散。
心里好似开始描绘秦安的面孔，江延又不是那么全然安静的人，就去找秦安的下巴，唇角。
秦安懒洋洋的抱了抱他，说：“明天要上课。”
江延就想怎么还不寒假。
附中改试卷的速度向来很快，月考成绩在周一的时候就出了，班里发了成绩单，秦安其实不算紧张，成绩对他而言在一个区间会有估测，不过不免也会关注。
61名，比预估排名高了几名。
不过…秦安的视线在白板投放的年级成绩单上停留了一会，一个名字出现在秦安的视线里。
余景，42名。
气运之子排名开始降了。
“秦安！”吴博下课后拿着成绩，疯狂呐喊：“你怎么就快进前五十了？一个月前你还和我一百名开外。”
“…”
秦安：“如果你指的是还差十一名进入前五十的话。”
吴博不为所动：“四舍五入。”
“舍得过了。”
后排的女生笑出声。
慢慢的笑声越来越小，将近停了下来，秦安似有察觉，视线不偏不倚看到了走廊的江延。
视线轻易的撞在了一起，他直勾勾的盯着秦安，嘴角微张。
他在说恭喜。
无声的。
也只说了这么一句，像是只有这一个目的一样，手机收到的信息是45。
45分钟后是午休前最后一个课间，他们常常会在一起。
江延出现在次重点的频率高了起来，当然不是每个课间，秦安很少课间会跟江延呆在一起，大多都是背书学习。
只有午休前的课间秦安会放松，往往这时候江延就会出现在次重点，他们就会在这个课间在教室外随意散步，更多时候会在无人角落接吻。
只有这个课间，可江延克制力又不是那么好，他就会在其它课间，走下楼层，就在次重点教室门口，他从不叫秦安，只是透过窗户看向教室里。
不算明目张胆，总有人围绕在江延身边，只是瞥过，撞见，描绘而已。
江延不会在短暂的课间休进次重点教室，引起讨论，他们从不算高调。
只会在午休，班级人少的时候，江延会在秦安身边，他会看秦安写题，会跟秦安一起写题，也会给秦安讲题，有时候也会趴在秦安的课桌上，盯着秦安写的字迹。
偶尔次重点外也会围满了人，大多都是因为江延，他一直很出名，光荣榜，表白墙，又或是学校宣传视频，总有江延，不少低年级的学妹也会来看江延。
江延一向没什么反应，甚至视线也难有，跟秦安在次重点教室里，手指悄声去牵秦安的手。
秦安没管，但有一次写题惰性犯了，看着旁边的江延就不公平了起来，懒洋洋的问江延分为什么总是那么高。
江延扣住秦安的手，低声笑着，声音带磁：“学完了。”
从小江延上过的课程数不胜数，高中算不上什么。
他们在教室里，教室外人多不多好似成了摆设，从外看进，只觉他们间融不进多余的人，也无人能插足。
像是亲密，又不完全。
第117章 不要装
江延会在秦安写题不理他时, 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秦安的衣角，不会用太大的力，偶尔会在秦安解完一道难题的时候, 轻扯秦安的衣角，秦安就会看他。
教室里他们不会接吻, 可对视就像触碰。
衣角就也成了特殊。
秦安写完一套题, 无意掠过窗外, 看到了一位正往教室里看的女生，对上秦安的视线后，女生一怔, 飞快移开视线，匆匆离开。
这个女生…秦安没从教室外收回视线，他似乎在一班见过。
“秦安。”江延敛着眼，问：“在看什么？”
“…”秦安回头, 把手从江延手里抽出来：“不要装。”
江延和秦安的观察力都不弱。
江延抿了抿唇：“为什么要看她？”
还看了那么久。
秦安把笔转了个方向，手撑着下巴, 有点懒散：“看她怎么？”
江延就不回答了，下颚线绷紧，眼里的神情几乎看不真切。
他们存在的关系根本不需要回答, 甚至过问都是不合时宜。
秦安瞥过他一眼, 轻啧了一声, 虽有恶劣, 但用别人当恶劣的途径，多少不是秦安喜爱的，到底说了一句：“别乱想, 只是觉得眼熟。”
江延用词克制极了：“她出现过几次在次重点教室门口。”
他抬头看秦安，还是忍不住：“为什么之前几次都没注意她, 这次——”
“江延。”
话音停顿在秦安撑着手叫他的时候。
秦安目光平静，周身懒洋洋的又平淡至极：“撞上了熟悉就会看。”
江延神色不明，只是经过的女生，为什么会熟悉？江延再次回忆几次女生经过的场景，挑不出特别，唯一特别就是经过的时候人不多。
因为人少，才会…注意到？江延皱眉。
秦安轻叹，不想谈恋爱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样，总是在乱猜怎么学习啊，影响高三生显而易见。
秦安又轻啧了一声，一个午休好像总在说啧，秦安把手放下，驱散了些懒散，言简意赅道：“她是你们班的人，就在中间位置，你不认识？”
讲台往下看怎么都会眼熟，因而次重点外撞见，表现并非自然，视线有所停顿非常正常。
认识这句话被远远放在后面，江延想，秦安为什么会知道她的位置。
不用多猜秦安就能从江延低着的眼睛上知道他大概在想什么，说不通，秦安想，又有点懒，不想再重复过程，索性趴在桌子上，玩着江延的手：“我要烦了江延。”
烦？江延变得迟钝起来，蹙着眉，显得整个人更不好接近。
“因为午休时间快到了。”秦安慢吞吞的开口，脑袋枕在手臂上，微微抬眼，“我们还要讨论刚刚的同学多久？”
所以是因为午休到了，还可能会继续讨论其他人烦？
江延不知怎么关于其他人的想法就被放到了一边，心里难以自控的描绘秦安，像有滤镜一般用词都可爱了起来，因为想睡觉，会烦躁的秦安，似乎也应该用这些词。
他说：“不讨论了。”
秦安慢吞吞的“嗯”了一声，把脑袋埋在手臂里午休，让人看不到他的脸。
江延低着头眼睛看着秦安，面上似乎没有太多表情，可靠近又全是难以遮掩的情绪在脸上，眸子里蔓延。
就这么过了几分钟，江延才移开眼，滑动手机都变得漫无目的，页面在手机里滚动，视线又移在了秦安脑袋上，半响，江延才收回视线，继续滑动手机，页面转过一页时，江延顿了顿。
打开了班群，文件里出现了座位表，方喻晴的名字出现在视线里。
尽管秦安对其他人没什么，更说不上有什么不同关注，可江延忍不住。
江延在一班的时间少之又少，一班常有变动，并非每个人江延都知道名字，只是大体熟悉面孔。
刚刚那个女生，江延谈不上认识，但几次出现，要想找出记忆，还是可以。
预留午休时间不到半个小时，江延在上课前五分钟出了次重点，进了一班。
“延哥！”座位上的杨承远看到江延立马叫了一声，江延往杨承远的方向瞥过，落在他身后的人上。
杨承远身后的女生触及江延的视线，快速的低下了头。
江延收回视线，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没走近，回了座位。
江延的座位不算后排，在靠窗中前排，一班向来按照成绩排座位，如果不是江延基本不在班级，他的位置只会在中间。
教室最后排的男生像是在出神，铃响后，慢半拍的在班长起立声后起身。
晨会，总结还和之前一样，不同的是晨会后他们会一起回教学楼，谢简帆和一群一班的人在后面面面相觑，江延什么时候和人走得那么近过？
“老谢你们班的人什么时候认识延哥的啊？”
谢简帆纳闷：“不知道啊，之前就看过几次江延跟他一起下楼，最近怎么走得这么近？”
“你信息懈怠了吧，之前延哥不是跟你们班的人一起整理代课老师实验课的器材吗？”
谢简帆更纳闷了：“不知道啊，预备铃期间我上一班干嘛？”
他们一群人走在后面，默然无言。
默认跟江延在学校里最好的一群人，竟不知道江延什么时候跟一个别班的人这么好。
明明一周前还没这么好。
秦安跟江延关系变化，与平常生活似乎并未发生过大区别，还是一样的学习，上下课，少数区别可能是会接吻，周末江延会到秦安家，找对方也不再需要什么借口，也可以一起去吃饭，但更多的是和之前一样，微信聊天寥寥，如果硬要说区别，也就比之前多了少许。
更像落实那一层关系。
除了接吻，接触，他们就没了别的。
更不会有约会，哪怕像简单的高中生一起前往书店购买辅导教材，也不会发生。
秦安课间生活匮乏，极少把时间落到娱乐上，全落在了学习上。
在这方面江延是个懂事的人，这么形容江延任何人看都不会贴切，江延从头到尾都不跟这个字贴上标签，可在秦安这，他好像习惯了这种简单的关系。
只会接吻，不会提多余的要求。
生活里好似就只剩背书写题，江延知道秦安想进一班，有好几次看秦安下地铁的时候，前往秦安家住宅外，不联系秦安的时候，江延都想过他想进次重点。
再跟秦安一起进一班，可江延清楚秦安不需要这种累赘行为。秦安清醒得过分，也不需要谁为情感往下走那么几步。
他们都好像是独立个体，可又不是，至少江延不认为自己不可以换班。
如果不是秦安他甚至不会在学校，在哪个班又有什么所谓呢？
第118章 “你想和谁同桌？”
只是秦安会不高兴。
周二的时候江延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在他刚下地铁，父亲问他最近怎么没上家教课。
学校课程对江延几乎没有作用，从小江延学的课程就比多数人快, 也更精简，似乎什么都会, 什么也都会涉及, 普通高中课程更不会落下, 教导的老师也都是知名教授，又或是耳熟能详的人物，江延从来就不需要去什么学校。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江延扫过前面的警卫, 低着眼，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能最近需要重新调课程。”
“调课程？”江淮声音不算严肃，声调平静：“原因是什么？”
江延把车窗按下了一些，看着窗外, 疯狂的念头在心中叫嚣着，脸上看不出丝毫, 还是一派的平淡：“可能高考前想都呆在学校，还有认识了新朋友吧。”
江淮对他的话没产生什么反应，像是有所了解, 声调和原来一样, 总结无非是注意分寸。
如果真的没有分寸, 任性就好了。他现在应该去找秦安, 再告诉父亲，爷爷退了下来，父亲也没有步入政.界, 和谁在一起都不会有影响。
可惜没有。江延关掉手机，没有追究谁把他的行程告诉父亲, 是谁都无所谓，周围人员无非是爷爷父亲安排，没必要换几批人。
江延闭着眼睛在后座假寐。
警卫把车开得越发平稳，车内只剩寂静。
第二次月考前，系统在下课前悄悄冒了出来：“宿主加油！”
秦安失笑，逗它：“有没有外挂。”
系统咻的一下缩了回去，声音还是活跃的：“没…没有。”
秦安还没再说话，就看到系统的光迅速减弱，秦安就知道谁在附近，系统只对一个人有这种反应。
秦安抬头慢悠悠往教室外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教室外的江延，他没和谁聊天，就在教室外低着头玩手机，周边很多人都在看他。
系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害怕江延。
吴博显然也注意到了教室外热闹的景象，忍不住好奇问：“秦安你和江延一起玩压力大吗？”
遭受的视线多就算了，成绩还那么高，怎么也会有压力啊。
“多少会有吧。”秦安慢半拍的回应，一边把书放到班级暂放书的地方。
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秦安的敷衍，吴博追上秦安，不甘心追问：“秦安你怎么认识江延的啊？”
吴博还记得当初他看江延来教室找秦安，几乎能惊掉下巴，之前秦安跟江延可以说毫无交集，任谁也想不到江延跟秦安会认识，还会来找秦安。
秦安：“碰到就认识了。”
吴博：“…”
吴博还想再问，秦安指了指他搬的书堆，顶上的是一本物理书：“明天月考，复习物理了吗？”
吴博不知怎么的脑子一抽说：“敢问我上次月考物理102，你怎么应对？”
秦安：“…”
秦安脸上似乎闪过笑意，懒懒散散的回答：“那假如明天物理大题压轴是磁场、电场、动量、能量、力学混合，你…？”
吴博：“…”
吴博不说话，物理书沉默的和他对视。
过了好一会，吴博才开口：“秦安你为什么要假设这种恶毒的题。”
秦安：“因为假设？”
“…”
他怎么觉得秦安性格温和也不完全？
秦安说完后出了教室，旁边的女生见秦安出了教室，问吴博：“吴博秦安是不是有转班的打算…？”
吴博见状，挠了挠头：“大概吧。”
女生眼睛望着地板：“这样。”
江延在秦安走近教室门的时候就放下了手机，一起下了楼，周围人慢慢变少，他们在没人的角落接吻，黑暗中神情都不算真切，就只剩接吻。
月考结束的时候，走廊一片哀嚎，这次考试出题很难，大概涉及到换班，最后一场考试总会变难。
秦安的考场从次重点，转到了二班，通俗是一班外第二个重点班。
在一班另一边。
周围都是陌生面孔，收卷的时候秦安听到周围人讨论压轴题，秦安没多听，跟江延下了楼。
他们没讨论题，吃饭的时候江延自然的问了一句：“转班坐在一起？”
一班座位是按成绩排的。
气运之子成绩排名几乎在一班倒数，如果跟江延坐在一起，接触气运之子的概率不高。
秦安闻言神色没什么变化，还是淡淡的，说：“如果你不干涉的话，我们能排到一起，可以。”
那根本不可能。江延低下头，似是在笑，说：“那就看缘分？”
缘分是他会干涉。
秦安像是看穿了江延的想法，平淡地说道：“自己制造的不行。”
江延望向秦安：“为什么不行？”
秦安还是平静的，丝毫看不出慌乱，吐字清晰：“新同学第一次转班，班级就换了规则，恰好跟关系良好的年级第一坐在一起。”
他抬眸看江延，总有恰当的理由：“暂时我不想给别人的第一印象是特权。”
“我不是…”江延哑着嗓音，放弃了坐在一起的设想，像是理智有所回归，至少看起来不是那么应激：“我不会去改座位。”
更要开口跟秦安道歉。
秦安不太想在这件事上花太多时间，原本就是找出来的借口，伸手抬起江延的手，用江延的手捂了捂江延自己的嘴角，阻止江延继续说下去。
“不改，然后沉默。”
江延听话保持了安静。
他们一起往校门走，走出校门后，秦安简短说了一句：“回家还是去逛逛？”
平常月考结束后，秦安会放松一会，并非是冷战，倒不至于直接回家。
江延回答得很快，也不迟疑：“逛逛。”
他们就上了地铁，地铁经过老城区，速度很快，老城区很快就消失不见，经向湖区。
乘搭地铁的时候，风景对江延而言并非有莫大的吸引力，地铁过站，江延也没发觉。
直到秦安说了一句：“去散散步吧。”
江延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们到了终点站。
秦安的神情总是很散漫，也很少说话，他们跟着人群，慢悠悠下了地铁。
出地铁后，不远处是一片湖，夕阳的光洒在湖面上，把湖衬成了金色，公交车在湖边行驶。
老梧桐树间隙露出的光影落在散步老人身上，小孩背着书包从马路上穿过。
这里的节奏好像很慢，和首都格外不搭。
江延跟在秦安旁边，在湖边不快不慢行走，江延手动了动，他想牵住秦安的手。
走近湖靠中的地方，人渐渐多了起来，有小贩在湖边吆喝，他们慢慢穿过。
江延不知不觉抓住了秦安，跟秦安道歉。声音还带着哑，又说：“只是太远了秦安。”
秦安的成绩第一次是61名，第二次预估会在30左右，怎么样都会在后排。
江延会在前排，怎么都是不会近的距离。
秦安没挣开江延，说：“那你要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秦安顿了顿：“两周之后。”
两周应该可以了解任务一部分进程吧？比如跟气运之子认识，简单了解气运之子成绩下降的原因。
随后秦安换了一个话题，指了指湖边人行道附近的小摊子，说：
“想吃栗子。”
“好。”
江延松开手的动作不快，秦安看他往栗子摊走，心里没什么心思。
只是觉得谎言是一个途径。
秦安站在远处没动，视线和回来的江延对在了一起。
“秦安。”
江延叫他。
他走到秦安旁边，伸出手，秦安就看到了一袋栗子，他把栗子给秦安，过了一会江延又改变了主意，收回了栗子。
江延捧着栗子，低着头剥着栗子，跟秦安商量：
“两周也很久。”
语气闷闷不乐。
“…”
秦安没说话。
过了一会，江延又说：“张手。”他仍低着头。
秦安没动，江延抬头看他，半响，秦安才慢腾腾张开手。
江延就剥下一颗栗子，往秦安手里放。
“很甜。”声音还是闷闷的，也有演戏的成分。
秦安不太心软，也暂时不太想接。
他又陆陆续续的给秦安剥了好几个栗子，直到秦安握住他的手腕，说：
“够了。”
“江延明天你还去学校啊？”许卓然在旁边问，一个圈子总有聚会，就会一起玩玩。
江延嗯了一声，把游戏打中的人补死，许卓然有些郁闷：“为什么？”
“喜欢学习。”江延淡淡道。
这句话谁都没信，即使喜爱学习，江延这种人也没必要去学校学习。
附中成绩出得和以前一样快，班主任把成绩发出来的时候，吴博叫出了声：“31名秦安！”
周围人也都看向了秦安，附中升班太难，高三阶段能升进一班的少之又少。
秦安这个成绩进一班没什么问题，两次成绩平均下来是一班的名额。他们头一次在班级看到有人排名升得那么快，上次秦安升了那么多名，就让人足够惊讶的了。
没想到第二次更前，甚至还可能升进一班。
但似乎也不会令人那么惊讶，这两个月秦安的状态有目共睹。
大抵天生难在秦安这里看出什么情绪，秦安闻言也只是简单笑了笑，说：
“好高。”
叫人生不出恶感。
转班名额出来得很快，整个高三只有两个人转班，是二班的第一升进一班，和秦安。
余景的排名已经掉到一班倒数第二，这次排名到了四十七。
一班座位是随着转班轮换的，秦安虽说升了班，两次总体下来也在一班倒数。
根据分数排布，男生跟男生同桌，倒数第三并非男生，秦安就跟气运之子成了同桌。
第119章 江延脸上表情慢慢消失
换班后先搬了书, 秦安跟江延进了教室，倒没跟在江延身后进教室，座位表秦安已经看过, 进教室后秦安自然而然看向座位的地方。
座位旁是一位略显沉闷的男生，秦安视线轻微扫过, 又很快移开。
江延微微抬眼, 最后排的身影从眼里掠过。
“延哥。”蒋离看江延回来, 忙叫了一声。
周围几个男生围在附近，蒋离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也跟着开口，江延淡淡“嗯”了一声, 望向秦安，片刻后转过头，声音不轻不淡说：“认识一下，新同学。”
周围一静, 延哥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还帮新同学融入集体？
秦安顺着江延的话, 打了声招呼：“你好，秦安。”态度始终自然，没有丝毫局促。
江延轻踢桌腿, 蒋离连忙回过神：“蒋离, 你好。”
周围人也跟着打招呼。
课间时间本就不长, 书都还在手里, 没过多久，他们先回了座位。
秦安的座位靠里，但在后排倒不存在是否需要经过谁的问题, 身后空间广泛，气运之子一直埋着头, 像在发呆。
听到越来越近的动静后才抬了抬头，幅度很小，他似乎不想和人交际，也不想让人注意到他。
看到秦安的时候，秦安也仅仅是轻微点头，没有贸然认识。
余景是否回应，都不会尴尬。
余景迟钝的动了动，看到秦安身后的江延时，头低了低。
一个班，余景跟江延似乎不熟。
秦安放书的动作没有受到影响，仅在余景缩回头的时候扫了一眼。
很正常的观察新同桌行为。
如果这算正常的话，江延按了按书堆，放书的动静掩埋在预备铃下。
江延的座位离秦安有几个位置的距离，确实离江延说的远相符，基本说不上话。
秦安没有刻意认识余景，换了新班也不会刻意结交新班级同学，学习节奏照常。
上课的时候一班班主任让秦安跟二班的女生做了个介绍，简短介绍结束后，班主任就开始上课。
“现在翻开习册107页，我们来讲讲新题型。”
翻书声在教室内此起彼伏，余景却没有动静，直到班主任开始讲题，余景才后知后觉的拿出练习册，代替桌上的试卷，大抵不知道是哪一页，就随便找了一页，开始写，速度却不快，一节课过去习题册只有寥寥几个字。
写不到半页，英语课大多没有需要这么长久时间的解题题型。
况且翻开的是改错，40分钟，余景都没有做完两题。
只是一节课，秦安就大概清楚余景为什么成绩下降得这么快，他几乎不听课，也不写题。
效率称不上高，动作迟缓。
正常来说一班的学生不听课，也不可能下降得那么快，到达一班这个成绩，有同学不听课也可以保持成绩，大多都是顶尖学校的水准，保持手感题类，再练习难题就足够，可余景似乎哪样都缺失。
况且二班都是一班顺排下的学生，随时有同学会有进入一班的可能，余景这么下去，被挤下一班是很正常的事。
江延在秦安的斜前方，如果距离近，似乎撑手，往后也能看到，可秦安太后了，无论那种都看不到。
视野里也不会出现，笔尾被江延不轻不重往下一扣，就这么掉在了地上，声响不大，刚好落在座椅斜后方，就只能回头。
也不一定会撞见，视野里却全是。
秦安总在写题，没认识的时候是，认识之后是，发生亲吻后还是。
班主任在教室里不会在单一的地方，落在右后方的时候，就能往后。
更多的时候，是没有理由。
江延后排的同学总觉得大佬今天格外喜欢听课，具体表现在老班在后面说故事时，大佬也喜欢听了，会跟他们一起回头。
秦安观察气运之子当然不会明目张胆，余光瞥见就足够判断，秦安没有刻意和余景说话，下课的时候，江延或许不应该去找秦安，平常这是秦安学习时间，可江延忍不住。
但秦安没有多意外，给江延拿了一套题，跟江延走到后面，说：“写题？”
江延只能答应，也只想答应。
教室最后是有几张座椅的，为了方便一些想独自写题，又是双人桌的同学。
他们隔得不远，不太说话，秦安也没有在课间跟同桌交流。
前排的蒋离眼睁睁看江延跑到后排写题，心里全是不可置信，延哥专门去后排写题？
跟新同学？
蒋离只觉得魔幻。
和他这么想的人不少，江延本身在一班就很多人关注，学神光环，还是家世，又或是长相皆有，一举一动似乎都有人关注。
再加上和新同学，他们之前一直不知道的新同学，只会更甚，教室里变得比平常更为安静，很少能见到江延在班里上课，更没见过江延特地找人写题。
这位新同学跟江延关系难道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只是普通朋友？
他们没记错的话，上次代课那一周，大佬跟新同学好像还没这么…熟识吧？
他们的位置靠近秦安的座位，往后看的人不少，也并非全然只剩写题，秦安笔尖微停，往余景的方向看了一眼，余景似乎变得奇怪，看起来有些僵硬，握着笔迟迟不动，神情像是在愣神。
秦安不由多看了几眼，江延顺着秦安重复看了几眼的方向望了过去，余景的模样出现在江延的瞳孔里，江延脸上表情慢慢消失。
余景？
又是他。
今天上午秦安观察过他，有什么特殊的？
第120章 江延抬手叫了一声老师
“秦安。”江延开口, “笔没墨了。”
秦安收回视线，递给江延支笔，预备铃也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秦安就说：“回座位吧。”
秦安从不拖泥带水，江延走在秦安身后, 数学老师这时候进了教室, 看江延在教室, 欣喜道：“江延过来帮老师放课件。”
一班数学老师总是很喜欢江延，江延每次的成绩不得不让数学老师喜欢，哪个老师不喜欢天分高的学生？
江延走上讲台, 身姿高挺，学生时代注意的事似乎本就不多，成绩恒久不变是个话题，秦安注意到余景往讲台上看了眼, 又缩回视线，低着头在纸上乱画。
不是所有老师都讲完了月考试卷, 数学老师让他们拿出月考试卷，在讲题前还特意清清喉咙：
“同学们这次我们班有两位同学上了140，大家猜猜是谁。”
这个时间点大家都知道了成绩, 班里几近都是江延的名字。
另一位上140分的人名字没在教室里出现过。
老师脸上都是笑：“还有一位余景同学你们没说。”
班里同学大多跟余景不熟, 余景在班里称得上孤僻, 他又不像江延那样成绩令人远望, 自然没什么人注意到他，因而对数学老师的话只是简短附和。
秦安看过成绩单，余景没掉下一班大半原因在数学, 他只比江延数学低两分。
排班里第二。
余景听到自己名字，短短抬了一会头, 秦安注意到在这不长的时间，余景的视线往右边偏移了一会，秦安跟着往右看了看，视线里几近一半同学。
因为数学老师谈到分数的缘故，这时大部分同学都在关注江延。
数学这次试卷出得很难，整个年级上140分的就三个，还有一个是二班的，可惜其它科成绩不好，挤不进一班。
数学老师在讲到几道难题时，都叫了余景回答思路，秦安注意到余景说完答案后，视线有过几次偏离，都是一样的位置，只是每次看过后神情更为黯淡。
秦安心中闪过模糊的猜测。
秦安不急于认识气运之子，整个上午秦安跟余景也没说话。直到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前桌把试卷递给秦安的时候，秦安分给了余景一张，余景说了一声谢谢。
秦安回了句不用，没有再说，余景却说：“余景。”
同桌之间认识本就不奇怪，隔了大半天倒有点晚。
秦安也回了一句：“秦安。”
秦安没有拓展话题，他似乎一向简洁，就这么认识，也不显奇怪。
交流仅在纷发试卷，打印资料时，会有所交谈，保持只在谢谢的交流上。
是一个舒适的交际距离。
两天就这么过去，秦安实际上刻意成分接近没有。只在一次余景发呆，老师走近时，余景下意识往秦安的课桌看了一眼，秦安就提醒了一句：“152页。”
余景一愣说：“谢谢。”
老师在对话中接近，往他们课桌看了眼，看没什么问题，又继续讲题。
老师走远后，秦安往前正对上江延的眼睛，他似乎刚打算收回，看见秦安，笑了笑，很淡。
这节课是下午最后一节课，江延没说什么，跟秦安下了楼，吃饭所用时间不长，在外走了一会，他们遇到了蒋离，通常秦安不会特意拉近跟某个人距离，跟蒋离他们平淡聊天，间或性几句，不会显得疏远，也并非突兀。
聊得多了，蒋离就问秦安要不要一起打游戏，这个年龄段的男生，在学校，并非学习，大部分都会提起游戏，秦安是有账号，但不太玩，拒绝理由却不会让人感觉不愉快，玩笑般轻说了一句：
“暂时不行，成绩排名还是倒数，先要稳定在一班，刚上就回去会有点快。”
蒋离脸上控制不住浮现了笑，吐槽道：“但是你不玩，延哥估计也不会玩。”
近期几乎没人能找江延玩什么。
秦安闻言也笑，没调侃江延，只说：“那可能近期我们作息相似？”
江延没反驳，蒋离附和：“确实相似。”
月考总结留在周一，秦安转班过去几天后，总结才到总结，秦安难得上了一次主席台，跟二班一起转来的同学一起，比江延他们更早领奖状。
江延在秦安起身的时候，跟秦安一起去了候场区，旁边的同学看江延也跟秦安一起，心中疑惑江延怎么提前去候场区，明明总成绩放在最重点的部分。
不过提前也并非不可以。
候场区的老师都认识江延，就问了一句：“江延怎么提前来了？”
江延轻轻笑了笑：“提前熟悉吧。”
“你小子要什么熟悉，陪同学？”老师看了看江延旁边的秦安。
江延闻言脸上浮现很简短的笑，有种玩笑和结束话题的意味：“他应该不用我陪。”
老师就不再多问，跟秦安和另一个同学讲了一下领奖流程，江延在一旁静静的没再说话。
台上年级主任已经念完请两位同学上台领奖，江延从台下往台上望去，他看过很多角度的秦安，第一次从台下看秦安。
想的只有距离，如果他们能更近，他这么假设，结果，尾句却一直没从心底出现。
每个月附中的表白墙总要热闹那么一回，表白墙大量的江延照片，蒋离翻手机感叹道：“延哥你表白墙又霸屏了。”
没得到江延什么回应，班里倒因为这句话热闹起来，纷纷讨论起来：
“延哥又多几个传说。”
“盲猜表白墙下全是问延哥联系方式的。”
“我觉得不用猜。”
…
蒋离身后的女生听到讨论微微回头往江延的方向看了看。
余景低着的头这时往左偏了偏，他偏移了好一会，秦安注意到余景的异常，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会，顺着余景的视线弧度看了过去，视线内是一个略显文静的女生，正往后回着头，并非能注意到最后排的偏移，这个角度…像是在看江延？
秦安微怔，下意识往江延方向看了眼，视线撞上是件很轻易的事，这次江延没笑。
瞳孔漆黑，脸上缺乏情绪。
秦安先移开了视线，上课铃姗姗来迟，数学老师进了教室，班里声音立马停歇。
秦安暂时对余景成绩下降原因有了大概猜测，况且江延…他像是发现了异常，秦安能猜到后面会发生什么，无非是解释，秦安通常不喜欢浪费时间和多做解释。
既然这一次发现了，那就多做一些，至少先进行第一步。
所以秦安没等时间缓和下来。
在第二次提醒余景页数时，秦安把课间想过的大题位置放得明显了一些。
余景跟秦安说“谢谢”的时候，无意中瞥过秦安的桌面，看到秦安桌面还有一道数学压轴大题，不是老师现在讲的内容，像是自己私下练的，桌面上的草稿纸写满了一堆。
试卷却还是空的，似乎还没找到思路。
余景眼睛没有立马移回来，秦安在这时抬了抬眼，在余景眼睛缩回来的时候，开口：“余景你会这类题吗？”
余景迟疑了一会，点头。
“那麻烦帮忙看看…？”
秦安语调和平常一样，没有过多纠结，余景答应声很小。
试题就在余景小声的应答声中移了过来。
余景笔尖在稿纸上动了起来，不慢，方法写得很详细，他给秦安递回试卷的时候，又另外写了一种方法。
这道题秦安说不上不会，之前就问过江延相似题，只存在细微差别，大体思路是有的，只是很合适用于这种场景。
秦安没有急于说话，细细看题了几分钟，才开口：“谢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前边的江延抬手，懒洋洋的叫了一声“老师”，秦安眼睛微抬，话音停了下来。
数学老师刚刚布置了题目，班里刚刚安静下来，这时江延微低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明显，班里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往江延的方向看。
江延脸上一向难以看出情绪，微垂的眼掩住了眼底翻滚的怒意，在旁人看来江延还是情绪淡淡，有种漫不经心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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