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樱不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试探性开口重复了一遍。
时屿挑眉，对于小姑娘应该不是自己的球迷这件事情越发笃定。
“你从没看过网球比赛？”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突然被问这个问题，但明樱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刚想点头说是，明樱又突然想到，对方正是对网球颇感兴趣的‘业余选手。’
话到嘴边，她硬生生改了口——“看过。”
她那天抹口红的时候，还扭头看了眼室外的手机屏幕。
应该也算...勉强看过。
至少她知道那场比赛的冠军是谁。
虽然她压根没看清冠军长相。
“哦？”时屿来了兴趣，“哪场？”
明樱结结巴巴回忆那场比赛的全名：“2021年...澳网...青少年组...嗯...决赛。”
2021年澳网青少年组决赛冠军本人时屿：“......”
七月初距离现在，也就一个月而已。
但凡认认真真看完了澳网青少年组决赛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他误认为是业余网球选手？
虽说青少年组的含金量不高，但是好歹也是第一位拿下澳网青少年组冠军的中国人。
时屿的名字和脸霸占了cctv5和各类纸质媒体的体育头条封面近半个月。
短短一个月，他这张世界冠军的脸就被忘掉了？？？
应该不会......不会吧？
时屿突然有些困惑。
他眉梢微扬：“那你知道那场比赛的冠军是谁吗？”
明樱突然有种错觉，她仿佛置身考场，面前的少年仿佛是咄咄逼人的考官。
可巧了不是。
这个问题她知道。
“我知道，”明樱点头，“叫时屿！”
时屿本人：？
记得他的名字却不记得他的脸？
事情的走向越来越迷惑了。
时屿黑眸冷漠，薄唇动了动，似乎还要继续追问。
明樱咽了咽口水，心脏提了起来，她切身体会到了一句话——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
对那场将她在h大最后一个午觉吵醒的球赛，明樱只有三个印象——球赛的全名，比赛的冠军，以及，冠军是个创纪录的中国人。
再被问下去，她是真的一问三不知了。
明樱选择举手坦白：“因为那个叫时屿的人打球赛把我的睡欲吵醒了所以我对他印象非常深刻。”
时屿花了几秒钟理解完这句话，声音平静得替她翻译了遍：“你只是听了一场球赛，没看？”
明樱老老实实补充：“也就听了，球赛的最后十分钟吧。”
时屿：“......”
“所以，”明樱念念不忘自己的最终目的：“屿哥你叫什么名字？”
时屿瞥她一眼：“你刚喊我什么？”
明樱：“屿哥？”
时屿：“就这个。”
屿哥居然不是称呼而是个名字？！！！
明樱愣了下，在脑海中搜索同音字。
于阁？
羽歌？
还是...
雨戈？
好像最后一个比较像。
“下雨的雨，”明樱跟在时屿后头天真确认，“戈壁滩的戈？”
时屿：“......”
在一个并非自己球迷，但是偏偏知道时屿就是澳网青少年组冠军的人面前，承认自己就是时屿，就像是在小姑娘面前蹦跶着脚高呼自己就是那位电视里的冠军一样，时屿没打算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更何况，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时屿没想把名字告诉对方，谁知道小姑娘给他新取了个名字。
时屿语气平和委婉提醒这个名字的诡异之处：“下雨的雨？”
明樱将视线从手机上抬回来：“原来真的有姓雨的人啊，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呢！百度上说雨姓虽然少，但是一直有。”
提醒失败的时屿：“......”
巧了。
他也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姓雨的人呢。
时屿“嗯”了声，没承认但也没否认，只是垂眸扫了她一眼。
而后淡淡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往下走。
明樱却被那个眼神弄的有些心不在焉，她总觉得时屿偏头看自己的那一眼，奇奇怪怪。
神色中三分荒唐，三分兴味，还有四分看好戏。
时屿踩了几级台阶，又突然回想起了什么。
小姑娘既然不是自己的球迷，一个月前在h大来找自己的目的自然不是要签名，所以，就只是想要联系方式？
“一个月前，”时屿猛然停下脚步，漫不经心问道，“你找我要联系方式做什么？”
明樱被这话问的险些噎住。
这他妈还用问我要你联系方式还能做什么？！！！
我在追你啊看不出来吗？？？
我看上你了你看不出来吗？？？
总不可能以为我做微商调研吧？？？
眼瞎吗这位哥哥？？？
等等...调研？
明樱懵了几秒后，脑子清醒过来，决定在摸清屿哥的情况之前，索性将错就错。
“是这样，”明樱眨了眨眼，颇为真诚，“问你联系方式呢，主要是为了做个实验调研。”
时屿简短地回了四个字：“什么调研？”
“就是调研一下，”明樱盯着少年冷淡的神色，不肯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小心翼翼一字一顿地开口，“当代年轻男生性取向的比例。”
这话一说话，明樱感觉两人之间的空气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明樱看见少年向来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变化，闪过了一丝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脚步顿住，目光扫过明樱紧张又期待的神色，沉默片刻后，轻笑了一声。
明樱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和屿哥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和那时候一样，男生也是这样，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又轻笑了一声。
不同的是，那时候屿哥的轻笑带着几分玩味和兴致。
时屿修长指尖点了点扶手，低低‘哦’了一声，清冷地询问道：“那你调研的结果如何？”
虽然不知道屿哥性取向究竟如何，但是为了让对方不那么尴尬，明樱还是十分贴心地给出了一个比例势均力敌的答案，她随口胡诌道：“一半对一半吧，当代年轻男生中，喜欢男性的占比51%，喜欢女性的占比49%。”
时屿视线偏过来，定格在明樱身上。
他的声线低沉，眉眼淡漠：“这不是一半对一半。”
明樱：？？？
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哥哥你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啊！！！
时屿漆黑的眸子瞥了眼她，眉梢微扬，一字一顿补充道：“把我的答案算进去，才是一半对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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