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几个排球散落在网另一边的方向。
“这么晚了，而且今天才打完一场比赛，还在这里练发球？”
走过来的是陈安安，她非常自然走到谭小月身侧的箩筐，一手抓住一颗排球。
谭小月看着她，沉默。
知道陈安安发一球后，她才开口：“你明天有练习赛，你不是也应该休息吗？”
陈安安忽然笑了，有点无奈：“当然是想找你来说说话。”
她又从箩筐里拿出一颗球旋转着：“今天跟明澜配合得怎么？”
谭小月思索一下：“还好……”
顿了一下，她补充：“她是一个好二传更是一个好选手……”
“老实说，跟她配合，很舒服。”
陈安安的声音似乎是带着笑的：“那就好。”
谭小月看向陈安安时，陈安安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在惨白的白色灯光照耀下，更是如此。
她张口想要说什么的，一口气到嘴边的时候，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今天看你们把男排压着打还挺爽的。”刘长梅说。
她坐在床边，看着明澜。
而明澜则是坐在铺着毛毯的地板上看录像。
“哦，是吗？”明澜心不在焉地回答，她的注意力都在录像上。
刘长梅：“……”
“你怎么老是在看同一个录像？”
明澜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不是之前的录像，是今天结束比赛之后陈总教练给我的。”
“我要在世界杯开始前，看透。”说着，明澜已经不再看刘长梅。
刘长梅：“……哦，无趣。”
然后她就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你说，我们明天能像你们一样把男排打爆吗？”
“不能。”明澜回答得非常果断，不带一点的犹豫。
“……”
“我觉得你还是得加强一下，模拟赛上就看到你挺多失误的。”明澜说，“要是能完善一下，你也有机会成为先发了。”
她的话，让刘长梅高兴坏了：“真的？”
“真的，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谁又知道。
说不定在别的、她没在的地方说过假话。
“教练对你还真好，特地给你开小灶，给你录像。”她像是刻意找话题一样。
“给你，你会看吗？”明澜问。
同时，心里也在想，要是你也看的话，教练们估计都要放鞭炮了。当然，这种话是不能说出来。
刘长梅：“……倒也是。”
“所以你想说什么？”
“……没事了。”
明澜：“……”
这种感觉就像是屎卡着一样难受。
憋了一口气，也不打算跟刘长梅说话了。
等录像看得差不多之后。
明澜盘坐在床上，拿着一个干净看起来非常新的排球，小距离地用双手把球拍向墙壁，一直这样持续着。
刘长梅看到这幕：“……你是在偷偷给自己加练吗？”
明澜：“……我这叫偷偷摸摸吗？”
“我这叫光明正大。”
“上次我去找付丽，就看到她在练。”
刘长梅一阵恶寒，下意识抖了一下。
“我不久前还看到谭小月，她说要去练发球。”明澜补上一刀。
刘长梅：“！！！”
“你们都这样，显得我很懒！”
明澜没有拍球了，瞟了一眼刘长梅：“难道不是吗？”
“你勤奋点，现在说不定都成为先发了。”
刘长梅：“……”
说着，明澜起身，把球放回远处，直接关灯。
“今天打了三局比赛，累了，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毕竟你明天还有比赛。”
明澜一连串的话，把刘长梅整得有点懵。
“啊？”
“你才练了五分钟都没有吧！”
黑夜里，也看不清刘长梅的表情。
“你现在弄得我都不能安心入睡了！”
明澜却说：“十点了，睡觉时间。”
刘长梅：“……”
确实，平时休息十点就睡了。
于是刘长梅带着点不愉快和气愤躺下睡觉。
早上集合时，她们就看到刘长梅休息得有点不太好的样子。
“梅梅昨晚做什么了？”付丽问。
明澜看向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道，我说到十点了要睡觉而已，可能时她今天要训练赛了，比较兴奋得睡不着。”
付丽：“……”听起来就没有什么可信度。
“真的假的？”
“假的。”
“……”
明澜没看付丽：“昨晚在寝室稍微练习一下，她说我偷偷加练，然后我就说其她人也都是这样，还说看到谭小月去练发球，她就有点坐不住了，然后刚好到十点，我就先关灯了。”
付丽：“……你是故意的？”
“你是说我练习几分钟的事情还是跟她说的话是？”
付丽：“……”
明澜还一副思考的模样：“练习几分钟是心血来潮，跟她说那些话才是故意的。”
付丽：“……”你还真是一点愧疚心都没有。
同时她还为明澜的腹黑打了一个寒颤。
“你觉得我做错了吗？”明澜问。
付丽愣住。
“但是她说那句话的时候，我真的不爽至极了，自己不努力，说着别人在偷偷努力之类的，如果她努力些，去做到减少失误的话，也能够进入先发吧？”明澜平静地看着付丽说。
付丽沉默一会，要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到明澜说：“最重要的是我在看录像学习，她总是找我说话……”
“吵死了。”
付丽：“……”不得不说，明澜是有点唯我独尊的感觉。
而且……也很拽……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讨厌不起来。
印象中，以前的明澜好像不是这样的。
就像是自家的小妹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学坏的心情一样复杂。
“车来了。”
明澜的声音让付丽回过神。
“这三天的训练赛就是好啊，打完一场训练赛，剩下的两天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谭小月说。
有人跟着笑了。
不用训练自然是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
先前的封闭训练，就挺让人受不了的，虽然习惯了之后感觉好像也就那样。
上车后，付丽跟明澜坐在一块。
明澜也没有闲着，还在看录像。
付丽一眼瞟到，有点意外：“是米国啊。”
“对。”
付丽跟明澜一块看录像：“这场比赛确实能算得上‘经典’了，今年她们人员应该也不会变化很大。”
“你是新人，上场肯定会引起很多队伍关注调查，虽然暂时没有你的数据，但他们还是能在前面的比赛收集关于你的数据，建议到时候你就不要一口气拿出‘这么多东西’……”
“其实就算是有你的资料，我觉得问题也不会很大。”
“早暴露晚暴露，迟早都要暴露。”
明澜思考了一下：“我知道了。”
“你的加入，再加上王小怡也变厉害了，我还是觉得我们能拿到冠军。”付丽笑着。
明澜看向她，脸上没什么情绪：“是吗？”
“当然啊，我们一定会把所有队伍全部打爆的！”
明澜：“……”
付丽不怀好意一笑：“相信你第一次上场的表现，各国的队伍视线肯定全在你的身上，她们肯定会想‘又是一个强劲的选手’‘那国的二传换了’，敌意几乎都要往你身上堆啦。”
明澜：“……”
“怕什么，正好你喜欢当诱饵。”
“……谁说我喜欢当诱饵了？”
“难道不是吗？”付丽很惊讶。
明澜：“……”
憋了一口气，不打算回答付丽了。
“就算敌意都在你身上也没什么啊，你前面身后还有我们，难道我们不够强吗？”付丽轻声说。
明澜的表情顿住，没有去看付丽，给自己耳朵塞上蓝牙耳机：“我知道了。”
语气带点不情愿和别扭。
“别打扰我了。”
付丽：“……”心想，现在新时代的女孩都是这么别扭的吗？
到了场地，腾出两个场子给女排。
主要稍微练一下的还是今天下午训练赛的成员。
“我要明澜的托球来练扣球！”刘长梅的声音在另一个场子都能听得到。
刚拿起一颗排球的明澜：“……”
看过去时，就看到刘长梅的笑。
明澜甚至分不清她究竟是不是恶意的笑。
明澜自身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反正她今天基本都是坐着了。
“托球没有必要，你之前也说我抛球手感也好吧，那抛球就够了。”走过来的明澜说。
刘长梅：“……”
想了想自己当初确实是说的真话，也就没有意见。
于是明澜就站在一个高凳子上，给刘长梅抛球，另一个人给明澜递球。
“建议你还是不要扣那么多，留点体力在下午吧。”明澜忽然说。
刘长梅：“……”
明澜见她没意见，就说：“那就这样吧。”
说着她下凳子，第一个找的就是付丽。
平静地看着付丽问：“你是跟她说了什么吗？”
付丽：“……说了一点。”
“毕竟我觉得这种事情她也要知道，这样说不定下次就不会了。”
明澜收回视线，什么也没说。
付丽：“……你生气了？”
“没有。”
从语气上听也听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行吧，暂且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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