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穿越快穿 > 请星星捎个信 > 17、星星
    唐识从秦杰手上把宋初带走了。


    外婆坐到了副驾驶,唐识和宋初坐在后座。


    坐在副驾驶的外婆,一直回头:“丫头,你别怕。”


    唐识看着宋初:“怎么每次见你都挺惨的?”


    从认识唐识以来,好像真是这样。


    不是下雨天摔倒在泥泞里,就是被宋茂实砸到头,反正身上就总有些小伤。


    秦杰还没来得及把宋初怎么样,唐识就来了。


    宋初挺不好意思的:“对不起啊,我没事。”


    坐在前座的外婆一听:“没事就好。丫头,听这话,你和我乖孙认识啊?”


    宋初长相乖巧,声音也温温柔柔的:“是的,我们是同学。”


    老人家回头:“丫头,刚才那人会不会再找你麻烦啊?你家在哪,我们先把你送回去吧。”


    唐识看了宋初一眼:“确定没事?”


    宋初点头。


    唐识问:“回哪?”


    “小餐馆吧。”顿了下,她想起朱莺韵还不知道她搬家的事,“阿姨,去凤鸣路三十二号,麻烦您了。”


    宋初觉得今天很累,自从去了秦荣家之后,那种疲倦感就一直包围着她。


    她靠在椅子上,没一会儿就觉得眼皮沉重。


    车子经过减速带,抖了一下。


    宋初迷迷糊糊间觉得自己往旁边偏了下,然后熟悉的柠檬香不要钱似的往她鼻腔钻。


    她在一瞬间惊醒,立刻从唐识肩膀上弹起来。


    到小餐馆,李云清和陈如馨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


    唐识本来想说点什么的,见她妈妈在,就没再开口。


    …


    宋初一回家就直接把自己关房间里了。


    陈如馨在房门口怎么叫,她都没回应。


    她始终没有办法理解,走了四年都要回来找她,把她从宋茂实身边接回来,怎么现在就又急着把她送走了?


    刚才在秦荣家,秦杰吃饭的时候说了声不喜欢家里有外人。秦荣还没说什么呢,陈如馨已经让她先走了。


    她没说话,很听话的走了。


    她出来之后半个小时,陈如馨的电话才进来。


    第一件事不是关心她,而是跟她商量,把她送去舅舅舅妈那。


    陈如馨大概在门口跟她说了十分钟话,李云清才过来把陈如馨叫走了。


    从这天开始,宋初都拒绝跟陈如馨沟通。


    每次陈如馨一有要开口的架势,宋初就直接走人。


    宋初没想到,在她期末考试的前一天,远在临安市的舅舅和舅妈就过来了。


    这意思很明显了,如果她不愿意自己过去,那就请舅舅他们亲自过来接。


    晚上吃完晚饭,宋初随便扒拉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正要起身就被陈如馨叫住:“初初,和妈妈谈谈。”


    陈如馨说话的时候,已经拉住了宋初的手。


    宋初明白,自己这是不谈也得谈了。


    宋初只得坐回来。


    没有被陈如馨拉住的那只手,揣在兜里,紧紧地揪住衣服的布料。


    陈如馨沉默了会儿,似乎很艰难,但最终还是开了口:“初初,你知道妈妈苦了大半辈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你秦叔叔……”


    宋初眼底在一瞬间酸胀,只是她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早就不是温室里娇滴滴的小公主。


    现在的她,一般的事还真不能让她哭。


    陈如馨每一个字都像刀一样砸在她心上:“舅舅无儿无女,会对你很好的。而且,你迟早也要长大,迟早都要从我身边离开,就当把这个时间提前了……”


    舅妈王莹一直想要个孩子,从小也挺疼她的。


    陈如馨大概自认为王莹对她是个好归处。


    宋初忽然想起四年前,陈如馨离开的场景。


    南川是个很难下雪的城市,但宋初记得,陈如馨离开那天,路边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陈如馨是半夜走的,白天被宋茂实打伤了手臂,她却不像往常一样又哭又闹。


    宋初半夜做了噩梦被吓醒,听到门外有动静,没穿鞋就下了床。


    走到卧室门口,看到妈妈拎着一个袋子,里面大概装的就是一些日常换洗的衣服。


    她听到抽泣声,本来想上前安慰,没有发现宋初醒了的陈如馨,就已经先她一步走出了家门。


    宋初意识到什么,也没来得及穿双鞋就追了出去。


    只是她才追到单元楼门口,陈如馨已经坐上出租走了。那出租宋初在楼道窗户看见了,那一刻宋初就知道,陈如馨的离开,是早有预谋。


    路面结了冰,很薄一层,穿着鞋一踩就碎。


    但宋初是光着脚跑出来的,脚上也早已经没有了温度。


    她知道是徒劳,但她还是跟在车后面拼命跑。


    踩到冰面,摔倒又站起来,直到看不见车了,她还是跑。


    宋初已经记不清那天被冻僵被划伤的脚有多痛了,只记得陈如馨走得决绝,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


    那种尖锐的疼痛感,此刻又再一次蔓延全身。


    看着陈如馨泛着泪光的眼睛,宋初突然就想开了。


    一个要丢掉自己的人,怎么可能只有一次呢?


    宋初调整了情绪,但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妈妈,谢谢您还给我找了个地方。”


    陈如馨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可最终宋初也没等到一个字。


    …


    第二天早上八点开始考第一科,从来没有迟到过的宋初,在考试开始了十分钟之后才进入考场。


    监考老师是陶瑜,她都准备好骂宋初了,可看到她的那一刻,陶瑜愣住了。


    小姑娘皮肤白皙,脸上多了任何一点颜色都非常明显。她眼底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实在让人无法忽视,看起来也一脸沧桑。


    陶瑜担心道:“身体不舒服?不能坚持考试就不要考了,送你去医务室。”


    “陶老师我没事,能坚持。”


    一直埋头做试卷的唐识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


    宋初声音实在哑的不像话,沙得让人心惊。


    宋初走到位置坐下。


    陶瑜一直关注着她,她这模样,像是要下一秒就要昏过去。


    宋初很快进入状态。


    不是因为她的自我调节能力有多强,而是这些题型她都烂熟于心,看一眼就能知道答案。


    考完这一科,和她分在同一个考场的赵宁和唐识交完试卷都没急着走,在走廊等她。


    宋初没功夫注意这些,走路跟个机器人似的,眼神也很空,跟个提线木偶似的。


    赵宁和唐识对视一眼,赵宁挽着宋初手:“初初,中午想吃什么呀?”


    等了好半天,宋初才回答:“都行。”


    从教学楼去食堂的路上,赵宁一直在说话,她平时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她在脑子里搜索着看过为数不多的笑话,宋初始终只是礼貌性的扯扯嘴角。


    那表情,比哭还难看。


    一路上遇到很多一班的同学。


    之前的宋初,尽管话不多,但见到同学也会打招呼。今天比较反常,就像化身聋哑人了一样,别人跟她打招呼她也没什么反应。


    宋初鲜少这样。


    唐识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她们俩身后,尽管和宋初关系没那么密切,唐识也能感受到她的反常。


    吃完饭,三个人就回了考场。


    路上遇到了韦天森,他喊了宋初好几声宋初都没理他。


    哪怕他神经再大条,也能察觉到一点异常。


    回到教室,宋初坐在位置就呆着了。


    唐识在她前面的位置坐下:“能坚持下午的考试么?”


    宋初眨眨眼,动了动唇,但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唐识的问题。


    唐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受委屈了?”


    唐识想起去机场接外婆那天,遇到的那个人。


    既然她没否认那是她哥,那两人肯定有关系,而且关系很差。


    欺负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和宋初认识这么久,不能说对她了解彻底,也大概知道她的性格。


    这现在这副模样,应该是被欺负狠了。


    宋初像是根本没听他说话,就在唐识以为她不会有回应时,她头轻轻摇了下:“没有。”


    “不委屈你哭什么?”唐识一针见血,戳破了她的谎言。


    宋初其实没感觉到自己哭了,唐识这一说,她抬手,确实摸到了一抹湿。


    她不想哭的,但是她忍不住。


    最后,唐识给她递了一包纸,然后把自己头上的鸭舌帽摘下,盖在了女孩头上,往下一压,彻底把她的脸遮住了。


    这会儿考场里除了他们三个,没有其他人。


    唐识起身,把空间留给了她。


    一直到考试预备铃声响起,考场里都没再进过其他人。


    下午还没到交卷时间,第一考场门口聚了好多人。


    他们也安安静静的,没打扰到考场里的考生,监考老师就没管。


    下午考英语,唐识花了一个小时就写完了。


    宋初坐在他斜前方,写完之后他就一直看着宋初。


    交卷之后,唐识看了走廊上站的一班人,很默契的把宋初留下来了。


    等考场里的人走完,一班的同学才进来。


    来了十几个人,闹哄哄的:“初哥,我们有个小聚会,要一起么?”


    宋初怔怔地,刚要拒绝,韦天森就开口了:“初哥不能拒绝啊,这算是一班的集体活动,你是班委。”


    隔了会儿,不要想去的宋初还是想了个理由:“明天还有考试,你们要抓紧复……”


    话没说完,宋初就被韦天森从座位上拉起来,推着考场外走:“总有什么事是比这次考试重要的啦!”


    其他人纷纷附和——


    “是啊,爱玩是我们这个年纪的熊孩子的天性嘛!”


    “就是,一次小考试,洒洒水了。”


    “我们一会儿去哪?快想快想……”


    他们都是知道宋初心情不好,而不约而同聚集在一考场的,没想到这会成为一次集体活动。


    一群人把宋初簇拥着向前走。


    十七八岁的他们,做事不用考虑利益后果,纯粹得让多少成年人羡慕。


    像他们说的,一定有什么事,比这次小考试要重要。


    对他们来说,朋友开心,是此时此刻,最为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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