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打量着我,而后直起身,推了推墨镜,笑眯眯地看着我,“要说看了多久。”说到这里,他轻笑了一声,而后才继续说;“那自然是全部哦,从甜点店开始。”
甜点店?
我试图从脑海中有些混乱的记忆提取出有用的信息,发现自己确实见过一点白,只是那不显眼。
也就是说,我刚到这个世界没多久便被盯上了。
“那么,你是有什么目的?”我冷静地问道。
对方既然观察许久我都没能发现,那想必将我打昏之类的对他而言应该也是轻而易举,如若来者不善,他便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过,这也不代表面前的人没有其他目的,值得信任。
“你猜?”他的笑容变得有些恶劣,视线开始在我腹部游移,我下意识将手放在腹部中间。就在前不久,那丑陋的非人之物用肉手从这个位置给我留下了贯穿伤。
“你的伤口还没有好吧。”眯了眯眼,他肯定地说道。
我没有反驳,因为那是实话。虽然表面的皮肤已经长出来了,但是内里还没有恢复,现在划破皮肤的话,估计能够看到一坨红色的肉块蠕动着愈合。
“阿托利斯,你知道你的存在是多么稀奇吗?”他朝我踏了一步,离我更近了,在那一瞬间感到毛骨悚然的我几乎因为应激反应而唤出圣剑。
似乎是注意到我的不适应,他停下了脚步,微微偏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咒灵渴求你的血,可以自我愈合、杀死诅咒的肉/体。
“我们使用的力量毫无疑问是负面,但是你杀死那只咒灵的力量却是完全的正面情绪,咒灵被那力量杀死的同时也被净化了,还有你那不合常理的武器。”
不合常理?
我看着对面的人,心中默默肯定他的话语。
确实是不合常理的,用星辰、由妖精锻造的神秘侧的武器。
不过哪怕对面的人说了许多,我也没有什么实感。
“所以,你是想要对我做些什么吗?”我的手指动了动,这一时刻各种人体试验的例子在我脑海中不断闪过。
如果他真的打算这么做的话,倒不如一同化为尘埃。要知道,解开圣剑的拘束并不只是满足条件,有一方法是可以越过这些条件直接完全解放圣剑的。
他将手伸了过来,试图放在我的肩上,我微微皱眉,抬手阻拦了他的动作。
他笑了笑,将手收回去,“没必要这么警惕的。”他极其刻意地叹息了一声,“要是最强的五条悟想要对你做些什么的话,你是无从还手之力的。”
“五条悟?”我挑眉,疑惑地望向他。
他将墨镜推到鼻梁上,露出了夸张的表情,“居然会有人不认识我,你是从哪个山沟沟里出来的吗?”他不带恶意地嘲笑了一声。
原来他是叫五条悟啊。
从他的口吻不难猜测这个名字的地位之高超乎我的想象。就算不是家喻户晓,也应该是绝大多数人都认识。
不过,这与我并没有多大关系。
“倘若你只是为了说这些,那么请自行离去吧。”
我转过身,准备离开。
此时我身无分文,但不代表没有办法出路——灰色地带总是会有的,也不代表我愿意理会一个看起来有些不正常的男性。
“真是令我伤心的态度啊,阿托利斯。”
名为“五条悟”的男性忽然速度极快地出现在我的身后,他占据身高的优势,弯下腰贴近我的耳朵。
温热的气息喷在的我的耳朵上。
五条的声音其实并不难听,但我所感觉到的只有厌烦。
我抬手,用手肘狠狠击向后方,但被五条轻飘飘地用拳头化解了。
见一击不成,我顺势转过身,另一只手扣向他的喉咙,他没有松开抓着我手肘的手,只是下意识微微后仰了些许,不过这细小的动作已经足够我挣脱了。
我面对着五条,迅速后退。
此时对方将墨镜拿下了,那双妖异的、绮丽但没有任何情绪可言的蓝眸彻底显露在我的眼前,五条眨了眨眼,温度才一点点浸染那双眸子。
“你不必说那些轻飘飘、没有任何用的话语。”我说,五条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我指的什么,“无论我的态度反应是什么,你都不会有感觉的不是吗,你故意这样说、做出这幅姿态,只会让我觉得不适。”
为了让我的语言显得委婉些许,我还特意将“恶心”替换成“不适”。
“你刚刚有在说什么吗?”
五条眨了眨眼,看着我这样说道。
……直接当做没听到我说的话了。
我深呼吸,将冒出的情绪压下,顺着他的意思将这个话题直接跳过去,“所以,你是打算要对做什么吗,五条悟君?”
“哎呀,笑得真是难看啊。”他却完全不领情,转而开口嘲讽我,在我觉得自己要忍不住给他一拳的时候,五条才说了正事,“我是来邀请你进入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
他又笑眯眯的补上了后半句话,“当然,你的拒绝是没用的。”
□□者。
怒火冒上心头,就在我忍不住要开口讽刺他之时,五条忽然不再笑了,神色也是难得正经,“关于你的特殊我刚刚说过了,如果你被其他人发现的话,要么被带去做研究,要么成为趁手的工具。”五条的语气又变得不正经,“不过嘛——现在有我在,所以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按照你的说法,我的存在是极为特殊的,那么想必即使是国家高层也无法放弃我吧。”我并没有被五条的空荡、无法撑住叫的话语所鼓动,“那么你又能做么做?要知道个人与国家相比,无异于蜉蝣与天地相比。”
五条看着我,神色不明地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迅速抬出手然后抓着我的衣领。
然后用力一提……
……
……??
发生了无法理解的事情。
在我的衣领被五条抓住了之后,五条就带着我飞上了天空——没有借助任何工具,同样的我也没有感觉到力量的存在。
不,比起探究为什么五条可以单纯地飞上天空,现在更为要紧的事是,我的衣领被抓着,但是由于重力我的身体是处于下落的状态——说明白点就是我快要被勒死了。
并且因为之前的战斗衣服有所损坏,我甚至听到了衣线断裂的声音。
——一言以蔽之,便是我接下来的结局,要么勒死要么摔死。
一把抓住五条的手腕,一脚踹向五条的身体,但是被挡下了,就像是有一层看不见的膜包裹着五条。
五条的手腕也被膜包围住,握住他手臂的手也被膜撑开。
“这里是高空,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阿托利斯。”五条脸上依旧是那轻浮的笑,甚至抓着我衣领的手还故意晃了晃。我觉得自己已经听到了衣服的哀鸣。
圣剑出现在我手中的瞬间,便向五条的手臂挥去——我并没有杀害他的打算,如果那层膜没法阻挡攻击,就当我和他都倒霉好:他失去一条手臂,而后我则赔偿他直到他的伤势转好。
在剑即将触及到手臂的时候,五条放开了手,我面对着五条、背对着大地迅速下落,五条看着自己的手臂表情,就好像是发生了他不能理解的事情一样。
不过这也不是我的事情了。
深呼吸,双手握紧圣剑,余光中已经出现了路灯的痕迹,我知道自己已经离地面越来越近了。
余光出现围墙的瞬间,我向左挥动剑,挥砍带动了身体翻转,紧接着,被「风王结界」包裹着的圣剑在即将碰到地面的时候,「风王结界」解除,地面被破坏出一个浅坑的同时,巨大的风压升起,我的身体被吹起,腹部传来疼痛。
调整姿势,我最终平稳地落在地面上。
低头看了眼腹部,那里又开始流出鲜血,果然刚刚的风压导致脆弱的表皮破损了。
我没有选择将圣剑散去,因为我不肯定刚才那一下攻击,五条是否会选择对我进行反击。
抬头向空中的五条看去,结果对上了那双苍天之瞳。
手指插入头发中,将刘海往后撩的五条,对着我露出一个与先前完全不同的笑,看起来更加的……疯狂?
恶寒,一股寒意从尾椎窜上脊梁。
五条朝着我迅速飞来,然后轻松地落在我的面前。
我觉得五条的那双眸子亮得出奇,就好像夜晚中看着猎物的猫的发亮的眸子一样。
费尽力气才没让自己在五条落地的时候后退。
“阿托利斯,你带给我的惊喜真的是太多了。”五条此时脸上的笑是发自内心的,“在高空就对我发动攻击,甚至拿着剑砍我的手臂,要是你的身体素质差一些,或者反应慢一些,那小托里可是会‘啪’——的一下摔得四分五裂的。”
“小托里?”五条自说自话地点头,“嗯,不错,这可比‘阿托利斯’顺口,以后就叫你‘小托里’好了。”
五条现在的情绪明显不对,情绪高涨到语速也快了起来,“五条君,你兴奋过头了,稍微冷静一下吧。”
五条君对我眨了眨眼,笑容变得些许甜腻,“怎么会呢,我的脑子现在可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啊,小托里。”
“见到小托里,我真的非常开心啊。”
之前带给我的威胁感不见了,转而是带着些许感慨。
“原本打算让小托里上高一的,果然还是上高三跟我一起比较好。”
我已经彻底跟不上五条的思路了,他的思维太过跳脱。
我叹了口气。
“五条君,可以认真、完整地回答我的问题吗?”我刻意加重了“完整”二字,感觉额角在发痛,“你说得太混乱又跳跃,我没有办法理清楚的。”
五条对着我撇了撇嘴,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哎——好吧。”
感觉相当地不情愿呢,五条。
“前面说过了吧,我是来邀请你进入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去那里的话,我对小托里的保护程度能够最大化,因为我也在那里上学嘛。至于为什么能够做到……”五条露出桀骜的笑,眼神犀利,“因为我是最强。”
“最强?”虽然五条说得非常认真,但我总觉得不靠谱,“哪方面的最强?”
“当然是全方位的最强啦。”
五条笑眯眯地说,但我很难将他的话当真,毕竟这话太过狂妄。
“怎么评定的,是类似擂台那种吗,打倒所有人就被称为‘最强’?”我按照常理推断,“那不排除对此不感兴趣的高手没有出场,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盲目自信可是会吃亏的,五条君。”
五条睁大了眼,看起来很惊讶,“最强当然就是最强,小托里说的高手是根本不存在的。”
面对五条的自信,我只是笑着不作答。
“真是的,对我多少有点信任吧,小托里。”五条就像是夏天被晒蔫了的植物一样,“总之,来咒术高专我就能保护小托里了。”
“所以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五条似乎是被打击到了,不想再说下去,揽着我的腰飞上天,然后周边的景物快速变化,空气似乎也被压缩了。
转眼间,我便到了一座建筑的天台。
“哎——这一次小托里好乖。”
五条将手放开,转而摸了摸我的头——他摸的手法很奇怪,以致于让我觉得他是在抚摸一只狗的头。
我深吐出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没有搭理五条。
这是正常的吧、,以那种被抓着衣领的姿势被抓着飞上天空,没有几个人会觉得不难受的。
不过五条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也没有去思考这些,这家伙对于周身的人未免太过忽视了,也或许是因为他习惯接受了他人的“奉献”。我想。
头渐渐不晕了,刚刚那瞬间,我觉得如果自己还是以前的体质的话,我的身体可能一瞬间就被碾爆。
“那么到这里来,是要做什么吗,五条君?”我看向五条,结果发现这家伙弯着腰脸靠得极尽……这家伙的距离感真的很有问题。
“对于刚刚的瞬移,小托里居然什么也不问。”五条站直了身体,“是为了给小托里办入学手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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