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穿越快穿 > 豪门塑料夫妻失忆了 > 6、第 6 章
    “删了。”夏漾摁紧斜跨包包,果断道。


    手机上个月刚换的新的,实在舍不得。


    秦卿:“嗯?”


    “删了,”夏漾重复道,又做贼似的跟她解释,“你懂的。我们这种……那种聊天记录,是遇上车祸,都要先恢复手机出厂设置,才能昏过去的程度。”


    “……”好有道理。


    “!!!”秦卿突然瞪大眼睛,“那我得和言洲哥说一声!我手机数据恢复出来的时候!一定要本人在场!!万一我的没删呢?!”


    毕竟她也不记得,她昏过去之前有没有顽强爬起来过了啊!


    “……”夏漾擦了擦额头,“要的要的,一定要的。”


    擦完冷汗,电梯叮了声,门打开。


    他们是顶层,这趟没人,两个女孩子走进去,摁了负二。


    捏了捏背包带子,夏漾状似随意地问:“卿卿,你就不好奇,你们……你们怎么就……”


    电梯运行得很快,夏漾本来就对秦灼这个决定不敢苟同,此刻看着不断下行的数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问,烦躁地薅了薅头发。


    秦卿却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一样,弯唇笑了下,回答她:“他会和我结婚,至少应该……”


    秦卿想了想,没替齐言洲下定论,左颊却抿出个小酒窝,像个和闺蜜分享少女心事的小女孩,小声和她说,“毕竟言洲哥那样的人,他不想做的事情,有谁能左右得了他呀。”


    夏漾怔然。


    女孩子神情纯粹,同那时一样,提起她心心念念的少年时,话音里都藏着小骄傲。


    禁不住有点儿心疼。


    夏漾偏开视线,闷闷“嗯”了声,低头抬手蹭了蹭鼻尖,没再说话。


    -


    几辆车停在地下车库,一帮人并没上车。


    见她们终于下来,魏诠顾充和他们扯了几句,说过几天聚聚。


    齐元琼当着大家的面,叫齐言洲不急着去公司。说是他还没老杨锐还没叛变,公司缺了齐言洲九天,依旧运行正常甚至股价稳定。说明这个人也没那么重要,还不如在家多待两天,陪陪老婆。


    秦卿听见这两个字从齐元琼嘴里说出来,又开始想用脚尖碾车库水泥地了!


    齐言洲轻淡地“嗯”了声,算是应下,转头看向还在磨鞋底的秦卿,无声笑了笑,叫她:“卿卿。”


    “嗯?”秦卿终于舍得抬头。


    “走吧,”齐言洲占了司机的工作,站到对开门的后座车门边,朝她勾了下唇,“回家了。”


    心跳轻荡,秦卿鼓了鼓嘴,“哦”了声,朝他走过去。


    看着前车尾灯远去的,夏漾坐在后车里,问驾驶座的秦灼:“你真觉得这样好吗?”


    女孩子声音很低,听上去情绪就闷着。


    秦灼没说话,单手扶着方向盘,空出右手伸过去,安抚似的捏了捏她的后脖颈。


    卧兽似的黑色揽胜盘旋车道而上,越过道闸,阳光倏然折进车窗。


    “我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但……”男人吁了口气,难得认命似的,“既然老天都像是要再给他们一次机会,那就让他们再折腾一回吧。”


    -


    秦卿上了车,才发现刚刚有个站在车外的男人,也跟进了副驾驶。约摸三十几的年纪,衬衣西装一丝不苟,长相斯文,耳朵上也架了副眼镜,风格和如今的齐言洲有些像。


    好奇,又看了眼。


    男人像是后脑勺都长了眼睛,勒着安全带转身,笑着和她打招呼:“夫人,我是杨锐,在恒洲联合工作十三年了,现在是齐总的特助。”


    “……”听见这声“夫人”,秦卿挠了挠脸,不过还是热情和他打了招呼,“你好啊。这些年,杨特助辛苦了呀。”


    此刻,她大致知道了齐言洲和自己这些年都在做什么。很神奇,这些事情听秦灼和夏漾他们说起,并不觉得特别惊讶,仿佛是因为自己经历过,接受起来非常理所应当。


    杨锐受宠若惊,忍不住看了眼齐言洲。上车前小夫妻俩在车外的互动就够让他掉下巴了,这会儿更甚。


    齐言洲的目光隐在晃着银光的镜片后,看不明白,杨锐赶紧对秦卿说:“夫人哪里话,都是我应该做的。”


    “那也不一定,”秦卿不知道想起了谁,下意识说,“有些人领了工资也是在混日子。”


    齐言洲睨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你倒是了解他。”


    杨锐:“……”


    齐言洲这话说完,秦卿干脆盯着杨锐看了几秒,突然说:“杨特助,我好像记得你。”


    杨锐一惊,不会这么快就恢复记忆了吧?!那老齐总不得失望死?


    齐言洲抬睫,目光扫过秦卿和杨锐脸上各自的神色。


    秦卿偏了偏脑袋:“我们以前去爷爷那儿玩的时候,见过你是吧?”


    “啊对对对!”杨锐赶紧点头,“我大学刚毕业那会儿是跟着齐董的,后来去美国读博,就跟在齐总身边做事了。”


    他本就知道齐家这个小少爷天资过人,只是没想到,自己能一把年纪和他同学,再一道毕业。


    “啊,”秦卿点头,“怪不得,总觉得你特别熟悉。”


    杨锐一口气刚松,齐言洲再次开口,话音凉淡,却压迫感十足:“杨特助,南泰证券的境外债券发行方案,下车前能整理好吗?”


    杨锐一凛,刚那一脑门汗被车里冷气吹得寒意阵阵,立马说:“可以的齐总,您放心。”


    然后和秦卿颔首示意,敬业转身。


    秦卿挠了挠头,掀唇,又把话咽了回去。有些事情在脑袋里一闪而过琢磨不透,却也没再打扰他。


    此时发现,就连齐言洲面前,副驾后椅背的小桌板上,都放了一沓文件。应该是杨锐一早就替齐言洲准备好的。


    车子平稳行驶在高架上,秦卿忍不住问:“你要工作吗?”


    齐言洲却没翻动身前文件,看着她说:“不急。”


    秦卿抿了抿唇,似乎抓到了一个画面,终于想起来自己想问什么了。


    “言洲哥,你为什么记得……”秦卿看着他,“我在哪儿上的大学?”


    “杨特助告诉我的。”齐言洲神色自然地说。


    “……”杨锐像个上课开小差突然被点名的差生,脊背倏地一直,偏身在后视镜里对秦卿笑,“对对,夫人,是我告诉齐总的。”


    “哦。”秦卿点点头。想想也是。


    可是……


    “那……”按杨锐的年纪,出国读博跟在齐言洲身边的时间……秦卿有些犹豫,又忍不住想知道。


    最终还是问他,“你呢?你在哪里念的书?”


    小姑娘看着他,长睫轻轻弯起卷翘的弧度,傍晚阳光从车窗外折进来,在她漂亮的眼睛里落下粹亮的光。


    盛满细碎又美好的期冀。


    齐言洲倏地恍神。


    似乎在过往的记忆里,从未见过她同此刻一样,露出过小心翼翼的神情。


    喉结轻滑,却像带着凌厉锋芒,在喉间刮出些滞痛涩意。


    那个探到唇边,意味着失约的答案,突然难于启齿。


    秦卿愣了下。


    车里的氛围她不是感知不到。


    司机状似毫无异样,依旧安静开车,杨锐手里的纸张,却在她问出这句话时再未翻动过。


    就连齐言洲……唇角边看似未收的清浅弧度,都像是裹着难言。


    秦卿捏了捏手,突然嘿嘿笑了两声,问他们:“我猜是和杨特助一样,都在美国?”


    杨锐没敢回答,齐言洲却没再回避,弯了弯唇:“嗯。”


    “哦,”秦卿撇开眼,本来往齐言洲那侧倾的坐姿,也状似无意地坐直调整了一下,“挺好的呀。”


    齐言洲没再说话,秦卿干脆再往左侧车门那靠了靠,抬手打了个哈欠,说:“言洲哥,我有点困了,先睡会儿,到家了你再叫我吧。”


    齐言洲默了两秒:“嗯。”


    秦卿靠向车窗那边,闭上眼睛。


    大概是夕晖正巧在她这侧,莫名蒸得眼眶有些发热。


    没有关系的呀秦卿。


    反正……反正你们现在都已经是夫妻了,还在意那些做什么。


    再说,言洲哥现在也什么都不记得,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大学就去了国外。


    就算是一早就约好的,万一……万一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可为什么,她却在洛大。


    藏在车门边的左手,来回反复轻捏。


    身边一阵轻微的窸窣响动,肩上倏忽一沉。


    秦卿一怔。


    清寂温润的沉香味,裹挟着某种几不可闻的,像剥开柑橘那一瞬迸发的清新又涩苦的气息,充斥鼻息间。


    让人莫名安心。


    那点浮躁的心绪,仿佛也在这点气息里沉寂下去。


    秦卿睁眼,缩在他衣服里偏了偏脑袋:“你不冷吗?”


    车里冷气很足。


    男人睇她,没回答。


    却抬手过去,自然又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然后问:“冷吗?”


    指腹微粝的触感在脸颊上轻划而过,带着他温温热热的体温,一触即离。


    “……?”秦卿眨眨眼,“额……不冷。”


    齐言洲说:“嗯,那睡吧。”默了一秒,又重复她的话道,“到家了我叫你。”


    秦卿半张脸往下埋了埋,露在他西服衣领外的两个眼睛,又忍不住眨了两下:“哦。”


    默默安静闭上眼睛,秦卿却听见车厢里轻缓的布鲁斯之间,突兀地夹杂了一声轻笑。


    那种鼻腔里气音似的轻笑。


    “……?”


    半分钟后,越想越觉得齐言洲那声笑意味深长且狗里狗气的秦卿,后知后觉地从外套底下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脸。


    ……这手心里热到发烫的温度是什么鬼?


    等一下哈。


    就算是夫妻!他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捏她脸??


    怎么可以捏一个心理年龄只有16岁的,少、女、的、脸?!


    重点是捏完了还笑她脸红??


    虽然不知道他们俩到底是怎么……自然而然走到一起的!但现在的齐言洲对她来说,完全就是个从小一起长大,不知道何时开始突然有了一点点好感的哥哥而已!


    ……对,只是一点点好感。一点点罢了!


    为了阻止齐言洲还有更多的“过分”举动,秦卿阅遍各类总裁文二十载的自我修养,不知不觉又上了身。


    脑子一抽就忍不住叫他:“齐先生。”


    “……”小姑娘又用先生两字称呼他,语气还很严肃,齐言洲搭上那沓文件的指尖顿住,偏头看她,“嗯?”


    “你以为,有钱就能买到一切吗?”秦卿一字一顿,窝在他的西装里扬起下巴,一脸灰姑娘式倔强,“我秦小葵,是绝对不会坐在你豪车里哭的!!请、你、自、重!”


    “……”


    男人未置可否,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伸手,替她掖了掖西服,淡声道:“睡吧。”


    “?”没人陪她演,舞台上的聚光灯好像又散了。


    秦卿觉得他没说完的下半句,就是——


    梦里什么都有。


    眼角余光瞥见前面两位男士的肩,正用强大的自制力控制着骨骼微颤的弧度。


    “……”


    秦卿像个被人戳了触角的小蜗牛,尽量让自己不再发出任何动静,缓缓把脑袋完全缩进了齐言洲的西装里。


    啊啊啊啊她到底在干嘛?!


    车顶的小星星都掉下来把她砸失忆吧!!


    -


    秦卿再度醒来时,窗外天色黄昏将尽,就连沿道的路灯都已点亮。


    看两侧风景,似乎就快到家。


    身边男人支着中央扶手台,两指轻抵额角,正阖睫休憩。


    秦卿看见他左眼睑上,只有垂睫才能看见的妖痣,在一片暗昧橙黄的光带中倏忽跳跃。


    光影勾出的侧颜,好似老电影一镜到底的长镜头,泛着未经剪辑的粗粝,又执着于最原始的一眼惊艳。


    心脏躲在胸腔里,跟着路灯晃过的一帧帧虚影跳动。


    须臾,本该生在画里的男人却薄唇轻勾,尾音倦懒地笑了声:“看我做什么?”


    “?”


    突然听见他说话,秦卿一下没反应过来,依旧歪着脑袋没动。


    没人回答,齐言洲垂干脆撩开眼皮看过来,眉眼轻挑提醒她:“20秒。”


    “……”


    秦卿一下子局促起来。比初中时上课偷看言情小说,被教导主任当场抓获更心虚。眼神往车窗外一顿瞟,“我、我是在……”


    像是料定她准备狡辩,齐言洲抬手,垂眼敛睫理了理袖扣,逐字逐句,语气却是漫不经意地问她:“看红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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