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名字标红的回复。
——名字标红是论坛管理员的象征。
【关于我骑共享单车送阮鹿同学去校医务室这件事,这是医务室买药付款的电子发.票[图片]。阮鹿同学因为膝盖伤的有些严重,已经和老师报备退出小记者了。
至于我也退出这件事——
是因为程渝雪同学一直打扰我的生活,甚至亲自开小号发帖造谣[图片]本来已经私下解决不想追究,互相留个面子,但是看样子有些事还是敞开了说清楚比较好。
另外,钓鱼造谣导致舆论大范围传播的话,管理员有权查询ip和删帖封号】
第一张图片是林渐深给阮鹿买药的微信电子发.票,时间是上午十点十三分。
第二张图片则复杂许多,是由好几张截图拼贴组成的,阮鹿看了半天才看明白——程渝雪偷偷开小号,发帖造谣自己和林渐深,说得十分暧昧,试图拱火,可惜被林渐深提前发现了,删帖查了ip并私底下联系沟通。
“这姐是中蛊了吗?”阮鹿这下更无语了。
“以前网上不就有那种新闻吗?男的对女的死缠烂打,打着喜欢为借口对人进行骚扰什么的,这就性别互换了一下,林渐深脾气真好,要是我早炸了,把人往死里挂。”
“确实。”
看样子林渐深本来是不打算曝光这些破事的,并且想借着这件事“威胁”程渝雪,希望她别再死缠烂打。
可惜这人不长记性,继续骚扰人家。
就很活该。
说实话阮鹿也想不太明白,何必倒贴成这样?真有那么喜欢吗?
阮鹿重新刷新了一下这个帖子,发现后面多了许多新的回复。
【电子发.票不会是p的吧,林哥搞计算机的搞张假数据应该很简单(狗头保命)】
【等阮鹿出来证明一下不就行了】
【……我靠我窒息了,小玫瑰是中邪了吗?倒贴也不至于倒贴成这样啊??】
【一直在窥屏吃瓜,早就觉得怪怪的了……这个谣言明明解释一下就能不攻自破】
【被别有用心的人捷足先登牵着舆论了呗,又不是所有人都抱着键盘,你看第二张图片,人家就挺会玩啊】
【我直说了,程渝雪这算得上骚扰了吧?】
【之前有个帖子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有个小姑娘跟林渐深表白,结果帖子底下全都在嘲那个小姑娘,说什么“小玫瑰都没追到,你可省省心吧”,咋滴?你小玫瑰多nb?】
【太可怕了】
确实挺可怕。
阮鹿赶紧怼着自己的膝盖拍了张照片,又截图了今天上午向老师申请退出小记者的聊天记录,回了帖子。
【我是阮鹿,膝盖摔的有些严重,不太方便走动,所以向老师报告退出了[图片][图片]感谢林同学送我去校医院^^】
这下风向彻底变了。
一半儿在讨论程渝雪骚扰林渐深的事,一半儿在安慰阮鹿跟他俩道歉,还有几个骂楼主钓鱼的,希望林渐深能查查楼主的ip,看是不是程渝雪。
就在这时,阮鹿收到了林渐深发来的微信。
【林渐深】:看到帖子了?
【deer】:嗯,我也跟帖解释了一下
【林渐深】:嗯,查了一下发帖的不是程渝雪,估计就是个看热闹的,没想到后面越闹越大,就跑路了
【林渐深】:是我没处理好,连累你了,以后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林渐深】:这个帖子等过几天就删
林渐深……这是在向她解释?
突如其来的小暧昧让母单了小二十年的阮鹿有些手忙脚乱。
半晌,阮鹿删删改改,终于回了他的消息——
【deer】:没事^^
回完消息,阮鹿沉默了很久,特想给自己一拳。
手机那头的林渐深颇有些哭笑不得。
一个人的反差……怎么能这么大?明明网上一口一个好哥哥叫得这么欢,现实怎么就怂成了这样。
就在阮鹿盯着聊天框发呆的时候,微信突然弹出了一条新消息。
【程渝雪】:你满意了?
阮鹿瞬间皱眉,这姐又在犯什么神经?
阮鹿下意识回了她一个“?”却被告知她还不是对方好友。
被删了。
阮鹿被气笑了,她满意什么?这人未免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
阮鹿自认上大学来的这一年半跟她几乎没有任何交集,这次运动会之前也从来没有说过话,她完全不可能跟她产生什么纠纷。
照程渝雪对林渐深死缠烂打的程度,阮鹿合理怀疑自己是被“单向针对”了,也不知道她哪里惹这人不快了,也许真的无理由。
好在阮鹿对无关痛痒的人并不会放在心上,被这种人影响自己的心情什么的,简直得不偿失。
而且今天看的这人的热闹还不够吗?
小丑就是小丑,总喜欢往人脸上凑。
阮鹿长按与程渝雪的对话框,爽快点了删除键。
希望这个人彻底从她的世界消失。
阮鹿哼着歌抄着口袋走到阳台。
今晚月亮还挺圆,就是风大,有点儿凉。
阮鹿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轻轻剥开外衣,塞进了嘴里,奶味与甜味瞬间充斥味蕾。
糖是今天上午从林渐深口袋里拿的。
挺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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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持续三天,阮鹿因为腿受伤请了个假就没再去了,好在修养了三天之后,腿伤基本不影响走路了,她的感冒也完全好了个透彻,嗓子也不哑了。
水逆之后,好运应该就要开始了吧。阮鹿想。
因为运动会耽搁的课程将会在后一周补上,大二是最忙的,几乎一整天都被排满了课。
好在a大从大二开始就没有晚自习了,阮鹿选的选修课也都是白天的,晚上时间十分充裕。
fox离开那天a市迎来了第一场雪,阮鹿特地去机场送她的。
fox原名叫胡丽,她总嘲笑这个名字太土,不让人叫,大家也都习惯喊她fox或者小狐狸,她比阮鹿大几岁,阮鹿喜欢叫她狐狸姐姐。
阮鹿到机场的时候,fox正和身边几个壮汉聊天,这几个壮汉估计就是程老板给她找的“帮手”,瞧着是挺可靠的样子。
阮鹿觉得其中任何一个人都能一拳抡死自己。
“deer,宝贝。”fox老远就看到了阮鹿,很大声音地喊了她一声。
阮鹿加快脚步往那边跑,下雪天其实不太冷,但是介于前段时间刚才大病一场,今天阮鹿还是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连围巾都套上了。
fox将一杯热乎的奶茶递给她。
阮鹿伸手接过,两手捧着取了取暖,问:“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最迟这个月底。”fox说。
阮鹿点点头:“行,等你回来一起吃火锅。”
“没问题,快回去吧,等会要上课了,飞机也要起飞了。”
阮鹿是卡着点过来送她的,等会还要回去上课,今天的课老师都要扫码点名,不太好逃,fox本来不太想让她来,但阮鹿就是放心不下,偏要过来送她一程。
“行。”送到人了,阮鹿也放下心了,亲眼见着fox一行人过安检才转身离开。
雪越下越大了,阮鹿匆匆忙忙的忘了带伞,好在飞机场搭车很方便,不需要露天,就是下车之后要淋一截才能回学校。
司机人很好,将她送到了学校大门口,要不是学校不让出租车进去,这大叔估计还想将阮鹿送去教学楼。
阮鹿只得戴上外套的帽子往教学楼冲。
阮鹿今天穿着一件驼色的外套,外套的帽子正好是一对小鹿角,随着她跑起来的动作轻轻抖动。
没跑多远,阮鹿就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鼻子一酸,阮鹿下意识想要道歉,抬头看清对面的人后下意识捂住鼻子蹲下了身。
“缓会儿?”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尾音隐约带着些微不可查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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