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向日葵拿回到家,最后花瓶里只剩下一支,另外两支,湛清许拿着送给了薄浅。


    突然发现薄浅家也没有花。


    薄浅拿到两支向日葵很高兴。


    “你喜欢花?”湛清许问道,平时没有看见薄浅有买花的爱好啊。


    薄浅点头,说道:“喜欢,就是不太喜欢自己去买。”


    湛清许哑然,这爱好,只能别人天天买花送了啊,不过,薄浅的话,应该多的是人想送花。


    湛清许想了想,要不她买着送薄浅?毕竟做饭都是薄浅,就连洗碗也是,装了洗碗机,但薄浅好像不太喜欢用,一直都是手洗,而且好像有洁癖,每一次都连着厨房的处理台一起洗的特别干净。


    总感觉她做的事和薄浅不对等,毕竟她只是榨果汁,好吧,就是薄浅做得事情比较多。


    晚饭后,两人坐着讨论了一下明天登机的安排。


    《沧海》是西方背景,采景基本都在m国,开机要去m国准备、海报要去往m国拍摄,柴余韵更是已经提前一周去往m国安排事务。


    柴余韵提前一个礼拜就将事情都安排好了。


    一个礼拜前,湛清许收到机票信息时,看了时间,想着这周周日的晚上收拾行李也不急。


    近一个礼拜的时间便是琢磨本子,以及和薄浅试戏。


    关于本子,湛清许之前试镜的本子果然是删减过的,签完合同后,完整版的本子就到了湛清许手上。


    湛清许看着增加的奥阿密斯和德拉科的戏份,在看到两人一同赴死时候的台词,果然,德拉科是女扮男装的贵族小姐。


    这也就更完美的解释了德拉科的一些行为,初见以为是贵族的蛮横无理,比如永远不会脱下的贵族礼服、比如厌恶水手的过于靠近、甚至于雌雄莫辨的容貌。


    原来都只是为了隐藏自己女性的身份。


    而结局的选择,则变得更加震撼,德拉科不仅挣脱了贵族身份的束缚,更挣脱了当时性别身份的束缚,她爱着奥阿密斯,以一个女人的身份爱着同为女人的奥阿密斯。


    而奥阿密斯则是第一眼就看到了真实的德拉科,一场双向的奔赴。


    如果说男女主的路线像剧情线,那么奥阿密斯和德拉科就是纯纯的感情线,复杂细腻的感情变化要在有限的篇幅里演绎出来,实在是一种挑战。


    薄浅的安排也是差不多,今天收拾行李,此前的时间便是在看剧本。


    而且两人的机票更是邻座,实在巧合。明天可以一起出门登机。


    看时间差不多了,湛清许准备回去收拾行李。


    薄浅起身,习惯性的送湛清许到门口。


    “晚安。”湛清许说道。


    “晚安。”薄浅抚摸着手指上的海豚玉戒回道。


    湛清许点头。


    收拾完行李,湛清许撑着腰看着行李箱沉默了一会,为什么腰酸背痛的?


    直到躺上床睡觉,湛清许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收拾行李收拾的这么累。


    梦里是彻骨的寒风,冰冷到几乎能冻断手指的水,仿佛永远也洗不完的衣服,因冰冷结出油晕的饭菜,和无尽的卑微无助。


    像永远也逃不掉、离不开的地狱。


    湛清许心悸的在一片黑暗中坐起身,浑身疼痛,床上某处连着腿更是黏腻。


    呆坐一会了,湛清许才认命的揉着太阳穴起床,先去浴室打理好自己,然后佝偻着背,捂着肚子挪到床头拿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七点。


    怎么天还这么黑,湛清许这才发现自己没拉开窗帘。


    迟缓的拉开窗帘,阳光倾泻而入,驱散了一点心中的寒意。


    将床单扯下,洗衣机、烘干机,叠好,塞进衣柜,再将最后一点行李打包一下,给沙发什么的套上防尘罩。


    湛清许筋疲力尽的坐在沙发上,有心想烧壶热水,却不想再动弹一下。


    捂着肚子,湛清许蜷缩在沙发上。


    要命。


    像是被丢进冰窖似的,有冰锥在砸她的肚子。


    手机好像响了,湛清许缓了一会才拿起手机。


    是薄浅叫她上去吃早餐。


    湛清许艰难的打字回道:抱歉,我今天不想吃早餐。


    湛清许把手机丢到茶几上,闭目蜷缩着,薄浅竟也真的没再发消息,湛清许松了一口气,她真的没力气起身上楼了。


    也没力气维持爆炸的情绪,心头真的是疼出一股无名怒火。


    她得趁出门前的这一段时间,赶紧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


    等薄浅的消息再次发来,提醒她出门的时候,湛清许戴上口罩和假发,至少从眼睛看不出她现在不适的状态了。


    拖着行李箱,湛清许走到门口,打开门。


    薄浅和一个男人等在门外。


    “清许,这是滕叔,我家的司机,你把行李给他拿就好。”薄浅开口说道。


    因为要出门,薄浅也戴着口罩和帽子,牢牢遮住了整张脸。


    湛清许没推辞,将手中的行李箱递了过去。


    “谢谢。”


    “客气,湛小姐,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滕叔先推着两人的行李箱下楼了。


    薄浅看着湛清许,担忧的问道:“现在可以走吗?”


    湛清许点头,想了想解释道:“我就是有点不舒服,没什么大问题。”


    没想到薄浅还是看出了她的状态不好。


    “嗯。”,薄浅应声道,“那我们现在走吧。”


    一路上,湛清许都在闭目养神,薄浅也没有出声打扰她。


    薄浅好像总是能照顾到她。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失重感让人有一瞬间心跳加快。


    湛清许仍闭着眼,飞机逐渐平稳。


    一张薄毯盖在了她身上,湛清许睁开眼,薄浅维持着伸手的模样,抱歉的说道:“我吵醒你了吗?”


    湛清许摇头,说道:“谢谢,我已经感觉好多了。”


    “那你饿了吗?”薄浅坐回座位问道。


    湛清许感受了一下,有点饿,但也不是那么想吃东西。


    “不饿。”湛清许说道。


    薄浅点头。


    湛清许拢了拢身上的薄毯,轻柔的香味,很熟悉。


    这不是她椰子味洗衣粉的味道吗,薄浅用的原来也是这个味道的洗衣粉吗,湛清许胡乱的想着。


    不知道是不是薄毯够保暖,湛清许真的感觉浑身的疼痛好像好点了,身上更是没有之前在冰窖般的感觉。


    突然,一道甜腻的红糖香味从身旁传来,薄浅声音轻轻的喊道:“清许?”


    湛清许睁开眼,薄浅拿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碗,碗里是红糖麻薯。


    “你是叮当猫吗?”湛清许真情实意的感慨道。


    薄浅噗嗤一声笑出来,帮湛清许打开座位前自带的小桌子,摆好碗和勺。


    “看来你真的好多了,趁现在吃点东西吧,饿着肚子更疼。”


    湛清许起身,看着薄浅说道:“谢谢。”


    薄浅摇头,说道:“趁热喝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湛清许点头,便拿起勺子先喝一口红糖水。


    真的很甜,薄浅应该不是红糖泡水,而是用老红糖泡的水稍微熬煮了一下,还有姜的味道,但红糖水里没看见一丝姜末,只有甜糯的牛奶麻薯。


    湛清许吃着,只感觉从嘴暖到了胃,腹部细密的疼都仿佛消散了。


    大概是心理作用,但真的很温暖,有一个人那么照顾着你。


    吃完,湛清许自己收拾了一下残局。


    “飞机上不是只能带100ml内的保温杯吗,你这是怎么带上来?”湛清许好奇的问道。


    “带的熬好的糖浆,找空乘接了热水,味道没有现煮的好,到地方我再给你做。”薄浅看着湛清许温和的说道。


    湛清许抿唇,一时不知是道谢还是让薄浅不要这样太过照顾她。


    “你以前这个时候会发脾气的。”薄浅似闲聊般的说道。


    湛清许愣了一下,然后沉默了。


    是的,她这个时候会有点控制不住脾气,但她从来不会再外人和公共场合发作,只会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爆发。


    薄浅抚摸着手指上的海豚戒指,低下头。


    就在她以为湛清许不会回答时,她听见湛清许轻声说道:“对不起,我好像还是没有完全相信你,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薄浅一如既往的柔声说道:“没事的,我知道。”


    湛清许低着头,没看见薄浅是笑着说的,很开心的笑,眉目间是小孩子成功从大人那讨到想要的东西的感觉。


    对薄浅来说,也的确如此,这段时间过的太安逸了,也太平静了,她一时有些不知道湛清许对她的感觉到底如何了。


    便忍不住悄悄试探了一下。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


    薄浅垂眸,微微掩去脸上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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