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衣服太短，小猪够不着，他拍了拍盛明光的手指，盛明光很上道地把他托高了些。
林怀竹把衣服全都翻了一遍，才知道这个衣柜的含金量。
小猪的所有衣服布料一摸都很好，有些做工还十分精致，更让林怀竹惊讶的是，里面竟然还有好几件盛明光亲自勾的毛衣。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林怀竹在衣柜角落看到了一件未完成的毛衣，线是羊绒的，和已经织好的这几件的面料同出一辙。
上面还插着针，看样子是上个冬天没织完的。
“想穿毛衣？”盛明光道，“不行，现在还是秋天，会热。”
小猪挑起角落那团毛线。
盛明光怕毛线团把小猪搅到，帮他拂了下来。
同时想，现在秋天快过去了，也是时候继续织去年留下来的毛衣了。
最后小猪选了一件红色的卫衣，背后有一个小帽子，前面还有两根调节帽子大小的绳索，甚至在衣服正中央还有一个大衣兜，可以两只蹄子都插.进去。
小猪费力地只靠下面两只蹄子站起来，盛明光的手在后面虚虚拢着他。
上面两只蹄子插进衣兜，像是觉得前面的两根绳索很好玩，左右晃动着，把两根绳索弄得左摆右晃的。
结果得瑟过头，一个没站稳，直接倒在了一边。
盛明光急忙把他拢在手心，结果动作太大，把一旁的一个盒子的盖子弄开了。
那是一个粉色的盒子。不大不小，眼下盖子被掀开一角，露出了里面的一条柔顺的红色围巾。
上面还盖着一封信，粉色的。
林怀竹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耳朵动动，粉色的信，难道是……
情书？
可惜的是盛明光很快就把那个盒子给盖上了。
还把他托起来，拍了拍他的屁股，说，“不要乱看。”
声音带着点严肃，小猪又哼唧了一声，不看就不看。
盛明光抱着小猪出来，客厅里，盛达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盛达是他表弟，就是舅舅和舅妈的儿子。
今年刚上初二，正是混不吝的年纪。
盛达看了一眼盛明光和他手上的小猪，稀奇道：“哥，这只……猪，现在这么精神了？”
盛明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和他说话的打算。
盛达：“哥，你不知道，他只有在你回来的时候才这么精神！刚才你没回来之前我去看他，他一直在睡觉……”
盛明光闻言脚步微顿，声音如寒冰刺骨：“你去我房间了？”
盛达：“呃……”
盛明光眼神闪过一丝狠戾，也是在这个时候，林怀竹才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盛明光。
盛明光：“没事别去我房间。更别去找小猪。”
并不是盛明光过于谨慎，只是以前盛达欺负过小猪。
当时盛明光刚买下小猪，家里人听到盛明光拿着自己竞赛得奖的奖金去斥重金买了一只猪，都感到十分好奇和震惊。
盛达是个手贱的，跑上去逗了几下，小猪被刚接回家，被他吓了一跳。
从此以后，盛明光就禁止盛达接近小猪了。
盛达听着盛明光的话，撇撇嘴，他哥又凶他。
盛明光抱着小猪走到大门门口时，又出现了状况。
小猪把着大门把手，说什么都不让盛明光开门。
盛明光：“？”
盛明光：“小猪，我们就是出去转转，不是去医院。”
虽然听上去颇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但是林怀竹的关注点显然不是在这里。
小猪指了指自己的小蹄子。
盛明光：“？”
小猪竖目，开始拍打自己的小蹄子。
愣着干什么！
不懂他什么意思吗！
他要穿鞋，穿鞋！！
要出门怎么能不穿鞋！
盛明光会错了意，以为是小猪的蹄子怎么了，急忙抓起来看。
小猪急得直甩小尾巴，黑豆眼一直往地上瞥。
“要穿鞋？”盛明光看着小猪蹄子也没什么问题，猜测着问。
林怀竹这次头都不点了，摊在盛明光手心，哎，和他交流怎么这么累。
“等我一下。”盛明光把小猪放到门口的地毯上，说，“我去给你找。”
他倒还真给小猪买过小鞋子，但是当时的小猪对穿鞋这件事很抗拒。
眼下正好，能让那四只小鞋子发挥作用，不至于一直落灰。
看到盛明光暂时走开了，而他这只宝贝猪落单了，盛达贱笑着靠近了小猪。
盛明光是他表哥，他最烦他这个表哥了，明明是个外人，还在他家赖着不走。
赖着不走就算了，对他还凶！
最关键的是，他这个表哥成绩什么的都还很好，把常驻年纪倒数的他衬托得跟个傻蛋似的。
现在，是时候展开报复了。
盛达看着这只小猪。
小猪眨巴眨巴自己的黑豆眼，看着这个人类的靠近。
林怀竹刚才听着这个初中生叫盛明光哥，大概能猜到他是谁了。
他知道盛明光跟着舅舅舅妈一起生活，这个初中生大概就是盛明光的表弟了。
盛达苍蝇搓手，把小猪当成盛明光，准备展开自己的报复：“你个笨……”
呃，这只小猪看上去很机灵的样子。
特别是现在乖乖地站在原地，看着他，好像知道他是谁一样。
这叫他怎么骂得下去口？
盛达咳了一声，换了个措辞，“你个肥……”
哦不，这只小猪可瘦了，一点也不胖，还小只，听盛明光说是从小有侏儒症，长不大，只能这么小一丁点。
盛达骂不出违心的话，最后估摸着盛明光就要回来了，赶紧小声骂了一声以作泄愤：“你个臭小猪！”
臭……臭小猪？！
林怀竹如五雷轰顶，他指了指自己，一脸难以置信，是在说他？
他摇着尾巴转了一圈，哪里有味道？！
盛达看到这只小猪动来动去像是要闻自己臭不臭的样子，笑得捧腹，“哈哈哈……”
他骗这只小猪的，其实这只小猪一点味道都没有，盛明光总是把他打理得干干净净，并且还因为常常被盛明光抱在怀里，身上甚至有盛明光的皂角香气。
盛明光找到小猪的鞋出来了，盛达马上坐回沙发上，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干的样子。
林怀竹：“……”
好气啊，他怎么就不会说话。
不然高低要给盛明光告状。
但是看到盛明光手上拿着的那四只鞋子，林怀竹连最后告状的力气都没了。
……盛明光究竟是怎么买到这种红绿配色的鞋子的！
一买还是四只！
盛明光显然不知道小猪的心里想法，认真地给小猪穿上了鞋。
林怀竹被盛明光抱着下楼，思绪纷繁，一边是被盛达骂小臭猪，一边又是丑丑的鞋子，整得猪心情都不好了。
如果他能说话，他真想问问盛明光，他身上到底有没有味道？
他明明是只小香猪！
盛明光的怀里很温暖，林怀竹被抱着上了辆出租车。
“走哪儿？”司机开始打表。
盛明光：“市人民宠物医院。”
林怀竹：“？”
等等，说好的遛弯呢？
司机：“好嘞！”
林怀竹：“……？！”
……他要下车！这不是要去遛猪的方向！
盛明光感受到怀里小猪的扑腾，淡定道：“小猪，我们去一个远一点的地方转转。”
转个屁啊！你刚才上车都给司机把目的地说得清清楚楚了！
欺负小猪听不懂话是不是！
林怀竹扑腾得脸都红了，但是盛明光力气大，把他压制得不能动弹。
*
“……小竹？小竹？醒醒，放学了都。”
林怀竹迷迷糊糊醒来，猛眨了几下眼，眼前恢复清明。
“奚河？”
奚河背着书包，看着林怀竹睡得迷迷糊糊的，一双眼睛更是像浸了水的黑曜石，亮亮的。
脸色有些红，奚河想，大概是刚才睡着了的原因。
“对啊，是我，不是我还是谁？”奚河奇怪道，“走啦，放学了。”
“放……学了？”
“对啊，你睡了好久！大家都没人来叫醒你，看你睡得太熟了。”
林怀竹这下彻底从睡梦中清醒。
他刚才睡着了，又梦到自己变成了盛明光的小猪？
如果不是做梦的话……林怀竹一边收拾书包，一边想，难道是他睡着的时候，就会穿成盛明光的宝贝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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