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诺卡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动作，问道。
“没什么，”方叙白有些不确定地说，“就是感觉……身上有点黏糊糊的，不太舒服。”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是下午穿的那件，没什么异常。难道是睡觉的时候出汗了？
可他也没觉得热啊。
诺卡斯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语气平淡地说：“黏糊糊的？会不会是你的错觉？今天天气挺凉的，应该不会出汗吧。”
“错觉吗？”方叙白也有些不确定了。
也许真的是错觉？毕竟这个世界这么奇怪，他的感官偶尔出点问题也很正常。
但那种黏糊糊的感觉挥之不去，让他浑身不自在。
“不行，我还是去洗个澡吧。”方叙白站起身，“洗个澡舒服点。”
“洗澡？”诺卡斯的声音似乎顿了一下。
“嗯。”方叙白点点头，走向卧室拿换洗衣物，“很快就好。”
他没有看到，在他转身之后，诺卡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他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能看到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甚至带着一丝近乎透明的青灰色。
放在身侧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指尖甚至渗出了一丝极淡的、银色的粘液。
洗澡……
妈妈要去洗澡了。
要把身上的气息洗掉吗？
是因为……他留下的痕迹让妈妈感到不舒服了吗？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和愤怒瞬间攫住了他。
恐慌于自己留下的印记被抹去，愤怒于那该死的水将要触碰妈妈干净的皮肤。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方叙白拿着换洗衣物走过他身边时，用一种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好，那你去吧，我等你。”
他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异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说出这句话，他耗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压制住体内那股几乎要爆发的暴戾。
……
浴室里很快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温热的水汽从门缝里溢出来，带着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
方叙白站在淋浴喷头下，任由热水冲刷着身体。
温暖的水流滑过皮肤，带走了那种黏糊糊的不适感，让他舒服地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洗澡舒服。
他拿起沐浴球，挤上沐浴露，认真地搓洗着身体，试图把那种奇怪的感觉彻底洗掉。
而他没有注意到，浴室墙壁上，一块不起眼的瓷砖缝隙里，缓缓渗出了一丝银色的粘液。
那粘液在湿漉漉的墙壁上无声地蔓延、流动，很快就汇聚成了一小团半透明的、史莱姆状的东西。
它悄无声息地贴在墙壁上，表面微微起伏，像是在“呼吸”。
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那团史莱姆的中心，有一个极其微小的、黑色的光点，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正在洗澡的方叙白。
诺卡斯。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跟了进来。
他无法忍受看不到妈妈的时间，哪怕只是短短十几分钟。
更无法忍受，妈妈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被那些冰冷水“亵渎”。
热水打湿了妈妈的头发，顺着他的脸颊、脖颈、胸膛……一路向下流淌，勾勒出流畅而诱人的线条。
温热的水汽氤氲在妈妈周围，让他看起来像是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光晕里，更加诱人。
诺卡斯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表面的银光因为激动而闪烁不定。
好香……
妈妈洗过澡之后，身上的味道变得更加清新，更加诱人了。
混合着热水的温度和沐浴露的清香，形成了一种让他更加疯狂的气息。
体内的欲望再次翻涌，叫嚣着要扑上去，要把妈妈紧紧地包裹住，要让他身上沾满自己的气息，再也无法被任何东西掩盖。
但他还是忍住了。
他只是静静地趴在墙壁上，贪婪地“看着”，感受着妈妈的气息，感受着那鲜活的生命力。
这就够了。
暂时……够了。
……
方叙白洗得差不多了，关掉了淋浴喷头。
他拿起毛巾，擦干身上的水珠，然后穿上干净的睡衣。
感觉浑身清爽，那种黏糊糊的感觉彻底消失了。
他拉开浴室的门，准备出去。
然而，脚刚踏出浴室，就感觉脚下一滑！
地面因为刚才溢出的水汽，变得有些湿滑。
方叙白惊呼一声，身体失去了平衡，朝着前方倒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猛地伸了过来，稳稳地揽住了他的腰。
强大的力量瞬间稳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方叙白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撞进了一双熟悉的、漆黑的瞳孔里。
是诺卡斯。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浴室门口。
此刻，诺卡斯正低头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小心点，刚洗完澡，地面滑。”
他的手还揽在方叙白的腰上，掌心微凉，力度却很稳。
方叙白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隔着薄薄的睡衣，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手掌的温度和力度，还有一种……极其微弱的、滑腻的触感？
就像……刚才那种黏糊糊的感觉。
方叙白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地挣脱了诺卡斯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谢、谢谢。”他的心跳得飞快，脸颊有些发烫，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差点摔倒的惊吓，还是因为刚才那个过于亲密的接触。
诺卡斯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没事就好。”
他看着方叙白略显慌乱的样子，嘴角的笑容加深了一些，眼神却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得越发深邃。
妈妈的皮肤……
刚才不小心碰到的地方，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和诱人的香气。
比想象中……还要美味。
他需要……更努力地克制了啊。
不然，真的会忍不住的。
诺卡斯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翻涌的、危险的欲望，轻声说道：“快去吹干头发吧，别着凉了。”
“哦，好。”方叙白点点头，逃也似的走向吹风机，不敢再看诺卡斯一眼。
他总觉得，今天的诺卡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或许，真的是他想多了吧。
方叙白甩了甩头，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
毕竟，诺卡斯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依靠了。
他不能怀疑他。
一定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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