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身暖洋洋的，舒服的不想睁开眼，眯着眼打了个哈欠，顺手抓住了惠的小手，亲了亲。
惠的脸腾的就红了起来，犹豫了一下，脸蛋红红的凑过来，也在一茶的脸上亲了亲。
黑猫在他耳边震惊又欣慰地说道：“你竟然还会亲亲，而且惠为什么也会亲亲，谁觉他的啊……”
……当然会啊，我以前经常和哥哥亲亲的。一茶在心里说道：不过亲人类的幼崽还是第一次啦。
一茶又打了个哈欠，问道：“要和哥哥一起睡觉吗？”
惠摇摇头：“不睡觉，惠想吃饼干。”他眼睛亮亮地问道：“惠可以吃哥哥的饼干吗？”
哦对了，他还从外面拿了吃的回来，他点点头，往被炉深处缩了缩，又闭上了眼：“你吃吧，我再睡一会儿。”
这时一只大手拎住他的衣领，把他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甚尔右手把他丢到桌前，左手将一大盘的炖牛肉盖饭放到他面前：“吃饭了。”
好香。
一茶努力打起精神，拿起了筷子。
甚尔坐在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肯定的说道：“你是真的长高了。是因为要长个子，所以才会困吗？”
一茶点点头，他不惊讶甚尔能看出他的身高变化。之前对方也是轻描淡写的，就说出了他是吸血鬼的事实。
这大概就是强者吧。他想到。
甚尔舔舔伤疤，似乎是很随意的提议道：“那要不要每天多来一顿？”
一茶摇摇头，在黑猫欣慰的“你都会心疼人了”的背景声中，拒绝了：“你会死的。”
甚尔的目光从牛肉转移到一茶身上，又飞快的移开，没有和一茶对视：“这么啰嗦干嘛，反正你只要再多陪惠一个小时就行了。”
一茶放下筷子，扭头看着甚尔的眼睛，重复了道：“你真的会死的。”
现在甚尔每天放给他的血有超过500ml了，如果再多一倍变成1000ml。人体内的血量也不过是5000ml，每天失去20%，即使是甚尔，过不了几个月就会虚弱至死的。
甚尔却显得不是很在意的样子，说道：“不会的，总之你可以一次性多取一些，我这个身体，也只有强壮这一个优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黑猫在一茶耳边说道：“这家伙是看准了你和惠的关系好了，又想把孩子丢给你，自己跑路了。”
跑路？一茶觉得有点好笑，人都死了的话还往哪里跑，地狱吗？
他不理黑猫，上身微微前倾，认真的看着甚尔，说道：“怎么会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是我几年前来见过的，最棒的身体，不能死，你死了的话，我再也没办法找到这么好的身体了”
甚尔似乎愣了下，又笑了起来：“女人们也这么说。”
一茶回想起两人初次见面时，甚尔要价颇高的那个□□使神差的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他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又郑重其事地说道：“不是这个意思，你的身体是超越凡尘的存在……不要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甚尔看到一茶认认真真的模样，有些吃惊，想了想还是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天与咒缚罢了。”
一茶：“天与咒缚？”
甚尔的眸色有点深，说道：“对，简单理解就是就是用一丝咒力都没有，换来的□□。”
一茶从记忆里翻出了咒力这个词汇，问道：“所以说，你是咒术师吗？”
甚尔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片段——灰暗的天空，禅院家的古老建筑，那个他出生的地方，以及无处不在的嘲笑与漫骂，他把这些又丢到了外面，嘲笑似的说道：“哪有一丝咒力都没有的咒术师。”他看到一茶好奇的盯着他的模样，又补充道：“不过我确实出自于一个咒术师家族，就是御三家的禅院家。”
御三家？一茶想起了五条悟，便问甚尔认不认识他。
甚尔摸摸下巴：“啧，六眼啊。不可能不认识吧，只要和咒术界有关系的人都会知道他吧。”
一茶“哦”了一声，眼睛亮亮地说道：“是朋友吗？是朋友的话能让他不要再米花町晃了吗，快点回去上他的学吧。”每次见到五条悟，一茶都有点紧张。
甚尔嗤笑出声，说道：“怎么可能是朋友，那可是五条家的神子啊，和我这种人人喊打的下水道老鼠可不是一个级别的。”
一茶愣住了，傻乎乎的反问道：“但是，我觉得你比他要强啊。”
“如果你和他打的话，你一定会赢的。”
甚尔碧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他把一茶的筷子塞到他的手里，示意他快吃。
一茶接过筷子，夹了肉，却没吃掉，而是又一次强调道：“所以，你超棒的，一定要珍惜好自己。”
“啰嗦啊，知道了。”一茶听到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
饭后甜点是波洛咖啡店的曲奇，惠刚刚一直抱着纸袋子，却没有动手。等他们吃完饭后，才拆开了饼干和哥哥一起吃。
一茶不喝牛奶，就拿了块曲奇塞到嘴里。
曲奇果然很好吃，入口酥脆，一咬即化，松软可口，味道也是香甜却又不腻。
甚尔吃完饭去洗澡了，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块了。
他头发上还滴着水珠，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把那块饼干丢到嘴里，嚼了嚼说道：“还不错，哪家的？”
“波洛咖啡店。”一茶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
甚尔把装曲奇的袋子拿起来看了眼，摸摸下巴，说道：“连个logo都没有的店。”
“大概是还没来得及做吧，”一茶擦掉眼角的生理泪水：“那两个人看起来像是警察的感觉，大概是被派过来接近的吧。”
“嗯？”甚尔鼻腔里发出了漫不经心的哼声，顺手把袋子捏成团，丢到垃圾袋里，饶有兴趣的说道：“竟然是警察做的曲奇。”
无论是之前在禅院家，还是脱离禅院家之后成为了赏金猎人，亦或是后来的咒术师杀手，甚尔对警察都敬而远之。
他突然蹲下身，脸凑到一茶面前，说道：“要不帮你做掉他们？给你半价哦。”
“不要，”一茶摇摇头，往后躲了躲对方口鼻间喷出的气息，说道：“谋杀警察不是很严重的罪吗，我要是被厉害的人盯上了怎么办？”
甚尔哈的笑了出来，不继续逗他，转身离开了。
黑猫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悠悠：“你怎么知道他是警察的？”
不对劲，这孩子不是个笨蛋吗？怎么能一眼看出那两个人是公安卧底啊。
如果他真的靠寥寥数面，就猜出对方的身份，那玖兰枢的计划不早也暴露了吗？
一茶眨眨眼，说道：“靠直觉啦，野兽的直觉。”
黑猫长舒一口气。
一茶又说道：“不过我的直觉时准时不准啦，比如说，黑猫你，我就总觉得，你其实是个人。”
黑猫差点打翻了手旁的水杯，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干笑出声：“……哈哈哈哈哈我怎么可能是人呢！”
一茶点点头：“对啊，你肯定不是人啊，所以说，这个直觉时准时不准嘛。”
厨房里传来了甚尔肆无忌惮的笑声，黑猫知道这个男人是听到了一茶说的话，在嘲笑他，在心里咒骂着，却只能继续干笑说：“对啊！怎么可能是人呢！”
甚尔从厨房回来，手里拿了两瓶汽水，因为听到了好笑的事情，他看起来心情非常好。他把其中一瓶放到一茶面前，说道：“请你的，这个不要钱。”
一茶听到不要钱，瞬间有种占了便宜的快乐，扭开了汽水，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酸酸甜甜的气泡在嘴里炸开，又清爽又甘甜，咽下去之后嘴巴里有一点涩涩的味道，却像是回甘。
真好喝。一茶舒坦地眯起了眼。
人类在探索如何享受的路上，真的是一日千里啊。
喝完饮料，一茶想起了那个被暂停的展会，就变得消极起来，想继续给自己放假。黑猫看他窝在禅院甚尔家里不肯走，有些心焦，又不敢催他，最后试探性地问道：“你带惠惠出去玩一会儿吧。”
一茶所在被炉里闭眨眼，不理他。
黑猫：“小孩子太久不晒太阳会生病的。”
一茶心想我又不是他爸爸，你和我说这个干嘛：“你让他爸爸带他去，我可以把耳机给甚尔。”
黑猫讪笑一声：“我怕他把我捏碎……还是算了吧。”和嘴硬心软的一茶相比，甚尔对他是完全不会客气的。
一茶嘟哝了一声，说：“我才不看。”但最终还是没忍住，睁开了眼睛。
惠果然正趴在窗台上，肉嘟嘟的小屁股撅着，小手搭在玻璃窗上，和甚尔一模一样的绿色眼睛正在好奇的外面电线上站着的鸟，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好像，是有点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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