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穿越快穿 > 我不等你了 > 第47章
    温烟转头去了洗手间。


    她在盥洗台边用清水拍了拍脸颊,尽管她画了层薄薄的妆。


    镜子里的人,皮肤白皙,五官精致。


    因为保养得宜,看不出什么岁月的痕迹。


    若跟别人说是大学生,都有人信的。


    她呼了口气,抽出张纸擦拭脸上的水珠。


    背后忽然有人说话了:“他跟你表白了?”


    “嗯?”温烟回头,是林渊站在门口。


    “没……”她含糊地说,顺手湿成一团的纸巾扔进纸篓。


    “我说穆迟,你说谁?”林渊笑出声。


    “啊,”温烟尴尬地抿了下唇:“是表白了,我喝晕了。”


    刚刚在酒吧走廊,穆迟确实跟她表白了,说对她倾慕已久,从很久很久之前开始。


    但她毫不迟疑地打断了他,拒绝了他的告白。


    然后一回身,就碰到走过来的邵嘉凛,她下意识拐进洗手间。


    “人家青年才俊,你着急拒绝他干嘛?”林渊倚门又问。


    尽管从年龄、品行、相貌、家世,任何一点来说,这是个绝好的结婚对象。


    如果是田冉,可能就会立即和他步入婚姻殿堂。


    放弃这一个,下一个品行兼优的男孩子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可跟穆迟在坐在一块,温烟觉得是潭死水,她没有心动。


    也没有尽兴地笑过。


    如果感情可以凑合,她早就有很多种选择。


    她在等再一次心跳。


    “性格不合。”温烟掏出小包边补口红边说:“觉得无趣。”


    “那你看我呢?”林渊懒懒散散地说:“我跟你前男友志投意合,不然也不会成为朋友。除了不碰女人,我们俩很像。当然了,你跟了我,我以后也不玩。跟我在一起,绝对不会无趣。”


    “你有病。”温烟回头白了他一眼。


    林渊一点也不气,轻轻笑了声。


    “你根本对我没意思,干嘛总缠着我?”温烟转身,抵在盥洗池边跟他摊牌。


    林渊一愣,旋即又笑。


    “欣赏你啊,你不能要卸磨杀驴吧。再说了,我总帮你,”林渊替她回忆:“就你在伦敦撞人那次,也是靠我,还有……”


    “好了,好了,林大善人。做朋友可以,再说那种话,我会生气,”温烟打断他:“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随时找我。”


    “眼下就有一桩。”


    “你说。”


    林渊瞥了她一眼:“我爷爷病危,叫我带女朋友去看看。”


    “神经病!”温烟推了他一把,出了洗手间。


    “假的也行啊!”林渊看着背影在背后补充。


    温烟重新回了沙发,她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听田冉说,穆迟刚刚推脱公司有事,先告辞了。


    温烟了然,他来这趟估计也是为了她。


    刚刚被拒绝,自然就走了。


    也好,落得清静。


    她再坐回来的时候,话题正巧到有人犯起胃病,不能喝酒。


    温烟招手,给那人叫了杯葡萄果汁。


    能解酒,还能缓解反胃。


    “温烟,瞧见没,他就是因为没有前些年工作不规律吃饭,落下胃病。”温景霁好容易逮住一个活例子,劝诫温烟:“你不要总说太忙,没空吃午饭。”


    她偶尔轮急诊,确实忙得脚不离地。


    有时候随便啃个面包应付。


    “知道了。”温烟闷闷地答。


    田冉插了句话:“不用担心啦,最近有个病人很贴心,每天让朋友从单位打饭带双份,一份给温大夫。”


    “还有这么贴心的病人。”


    “有啊,温烟都好几天不陪我吃食堂了。”田冉酸溜溜地说。


    “病人帮忙带的饭也是食堂,没什么营养。”温景霁想了下说:“要么这样,我每天找人给你送饭过去。”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温烟立马拒绝:“小孩子上学才带盒饭呢!”


    “单位盒饭不如小孩子早上带饭有营养,”温景霁也不急,和她打趣。


    “我不带。”温烟拒绝。


    “她那个饭还行,我吃过一次,”田冉替温烟说话:“好像是部队的饭菜,伙食挺好的。”


    “听见没!”温烟朝温景霁说。


    “好吃吗?”很久没说话的邵嘉凛忽然插了句。


    温烟:“吃食堂,能有多高的水平。”


    “……”


    话音刚落,温烟忽然想起李格和邵嘉凛是一个单位的。


    这样诋毁他们单位,好像不太好。


    再传到李格耳朵里,怕小孩要难过。


    她向来细心又礼貌,赶紧补充句:“花样倒挺多的,菜品也是我喜欢的。你们食堂比我们食堂好。”


    “哦。”


    被挽尊了句,可温烟看邵嘉凛也没见多高兴,低头划拉着手机。


    “要么,今天先到这?”温景霁扫了眼手表,十点多了。


    几个人附和,说下次约。


    温景霁扫了眼温烟旁边的空位,一早给她准备的司机先走了。


    估计两人是黄了。


    他想了下问温烟:“跟我的车走,让司机先送你?”


    温烟边起身套外套,边说:“我打车吧,你住的是我反方向。”


    “我送吧,我没喝酒。”随即,邵嘉凛就捉着手机起身。


    “我……”


    “也行,”温景霁在温烟的话头前应下。


    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起冲突。


    温烟微笑着点点头:“好。”


    田冉眼珠子错了错,十分懂事的说:“那你们不用管我,我后面还有个局,我等朋友。”


    温烟边系围巾边朝外走,跟着前面那个黑色外套近一米九的人。


    很久没有这样独处了。


    她走得很慢,故意落在一群人的队尾。


    邵嘉凛偶尔回头看看她,也放慢步子。


    他看着她纤细的腰和风衣领口露出的修长的颈,心想,如果又是穆迟去送她、或是别的什么迟的,他可能会发疯。


    刚刚看她在舞池的时候,他就觉得她长大了,比几年前多了些什么。


    他现在想到了那个词,女人味。


    连带她身上的香水味,都不是当年的单纯甜软。


    一颦一笑,在他心头挠痒。


    两个人不紧不慢地去拿车。


    温景霁的司机已经在地面等着,在拥挤的酒吧电梯前,温烟让哥哥先上,她等下一班。


    温景霁摆摆手跟身后两人道别,开玩笑说:“路上注意安全,把我妹妹安全送到家。”


    “一定。”邵嘉凛答应。


    温烟朝哥哥笑了笑。


    温景霁走了。


    堆着的笑意消散,温烟松懈下来,跟他说:“你自己回去吧,很晚了。我自己可以叫车。”


    “送你回去都不行?”


    温烟盯着电梯:“主要是很晚了,明天你还要上班。”


    邵嘉凛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睛里翻滚着情绪。


    他抿唇,然后说:“温烟,我对你了解的太晚。我喜欢你的时候是在……”


    温烟扬手,示意他停下。打断说:“我们之间,没必要再说这些了。”


    电梯门打开。


    两个人都进去,半晌无言。


    门再开启的时候,温烟先踏出一步。


    她走在前面,能看到身侧落下的长长的阴影。


    他在跟着。


    刚出酒吧的门,背后终于一句执着声音:“怎么才能跟我走?”


    温烟心脏一缩。


    她止步回头,眼里的男人五官一如当年的棱角分明。


    她想起当年第一次和他吵架的时候,她在酒吧也是不肯走。


    他问她跟不跟他走。


    她提了条件,她要看烟花,要坐他红色的那辆机车。


    他说好。


    “我要月亮,就现在,你给吗?”温烟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看着他微笑,提了天方夜谭。


    酒吧门口螺旋门一圈圈转,邵嘉凛一点头:“走。”


    他按了车钥匙,停车场车门黄灯一闪。


    她上了车。


    车子并没有驶向她家的方向,而是越来越远。


    人烟越来越稀少,四周越来越安静。


    可她不怕。


    开出二十分钟,车子在红绿灯处停下来。


    温烟朝窗外看,已经出了闹市区。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


    温烟转头,看到邵嘉凛弯腰从抽屉里掏了张纸出来。


    他好像很喜欢把自己珍贵的东西藏在车前的抽屉,比起后备箱更喜欢那个抽屉。


    当初送他的变形金刚总从车窗前滚落,他就把变形金刚放了进去。


    她不高兴,说她送的礼物怎么可以在里面吃灰。


    他解释:“这是我的藏宝箱,珍贵的东西才会在里面。”


    眼前这个光景,让温烟忽然想起那次逃亡时,他从里面拿出的那页地图。


    只见这次邵嘉凛捉出根笔在上面草草写了几笔,又重新把两样东西塞回去。


    她不说话,也不问。


    随他把她带到哪里去。


    又过了二十分钟,车子停在凭北野外的一处草地。


    邵嘉凛终于熄了火。


    温烟解了安全带下了车。


    她站在那片广阔的湿地上,不知道凭北还有这么一处风景。


    郊外的风很大,她雾霾蓝色羊绒大衣里是黑色吊带裙。


    温烟冷得一哆嗦。


    邵嘉凛比她先下车,顺手就拉开外套的拉链,一把脱下外套。


    忽而他蹙眉,像想起什么捉起衣服口袋掏了两下,拿出两页长条形的纸递给温烟。


    她莫名地接过来眼前的东西。


    借着月色,温烟仔细辨认那张深蓝色绘着几个人影的纸面,中间灰色字迹的rock。


    是“五月天演唱会”内场票,“jtrockit。”


    两张。


    温烟扬了扬票问对面的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俯头看她:“你不是想听歌?”


    温烟盯了他的眼睛一会,恍然明白。


    她那日在医院摊牌,她跟跟他说,她喜欢的人曾送她好听的歌。


    她指的是14岁时收到的3。


    温烟抿抿唇。


    正愣神间,手里多了件黑色冲锋衣。


    “披上。”


    温烟这才意识到户外地冷,她又打了个哆嗦。


    但是攥着衣服,仍然不肯穿。


    邵嘉凛也没再劝,活动了两下,背过身朝岸边一步步走。


    他只单穿着件薄薄的深灰色线衣。


    风吹过,能看到他后背肌肉的轮廓。


    顺着他的身影,温烟看到草坪尽头的那片湖。


    静谧湖面上,倒映着天上的圆月。


    这可是十二月的冬。


    温烟忽然警觉起来,她朝岸边的人喊:“邵嘉凛,你干嘛去?”


    他不回头,轻描淡写地说:“跳下去,给你捞月亮。”


    他要冻死自己吗?


    温烟:“我不要了。”


    邵嘉凛停住脚步,回头:“你刚说要的。”


    温烟咬唇,戳破:“海底捞月,你捞不到的。”


    “你心疼我。”在月色下,他盯着她用了个肯定句。


    温烟摇头,倔强地说:“我没有。”


    是吧,就算是陌生人。


    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在十二月冬天的夜晚跳湖。


    邵嘉凛盯着她看了会,笑了下,从岸边折回来。


    他朝开来的那辆车的方向走,胳膊擦过她的发尾。


    温烟缩了下手臂,回头,目光跟着他的身影。


    她看到他掀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几根黑色的很粗的金属棍。


    他在地上支起了三角形的支架。


    “这是什么?”温烟抱着他的黑色冲锋衣跑过去。


    “望远镜。”


    他把一个黑黢黢的单筒望远镜夹在支架上,低头摆弄了下高度。


    朝后退了两步,扬了下手,示意温烟去看。


    温烟皱着眉走过去,咕哝句:“你这车里,怎么什么都有。”


    “我喜欢出去玩,你知道的。”


    温烟弯腰,试探地捉住望远镜筒。


    透过目镜她朝天上望去,一轮清晰的圆月挂在天空。


    金黄色光晕,她甚至能看清月亮上昏暗的光斑。


    是她看过的最清晰的月色,甚至能看到环形山。


    有单薄的灰色迷雾一点点从月亮右上方蔓延开,将它遮住,又散开。


    她怎么没有早点尝试从望远镜里看月亮。


    攥着镜筒的手不小心撞了下仪器,这次,温烟瞧见了波光粼粼的湖。


    她想起,他刚刚到底没有跳下去。


    一直纠结在心头的事情,仿佛就是他有多在乎自己。


    温烟的眼睛从目镜移开,挺直了脊背,咬咬唇说:“看到了,走吧。”


    神色淡淡。


    “怎么了?”邵嘉凛看出她的不是十分开心。


    他凑过去,从目镜去看温烟刚刚看到的东西。


    是湖。


    眼前那片巨大的镜面湖泊。


    他立直,手扶着镜筒思忖了片刻。


    然后,盯着温烟的眼睛:“你觉得我不会跳下去?”


    “我没有,”温烟摇头:“我没这么觉得,我们回去吧。”


    他松开望远镜的筒,一言不发真的朝湖边走。


    她看着他的背影,真的不拦。


    她看着他为自己跳下去,去捞根本不会捞起的月亮。


    在凛冽的十二月的冬。


    “扑通——”


    她的心脏也跟着一跳。


    平静的湖面终于炸开涟漪。


    温烟攥紧了手里的外套,有下水人的体温。


    她看着他在水里游到湖中央,忽地扎下去。


    这是,血管能冻结的刺骨的冬日湖水。


    温烟咬唇,紧密地盯着湖里的动静。


    月色在湖面上拨弄起涟漪。


    半晌,又伸出手,拿着个盒子朝她晃。


    温烟朝湖边跑了两步,想去看清是什么。


    “你上来!”她朝湖心喊。


    他终于将头探出水面。


    隔着很远,从湖中心看她。


    然后又扎下去,朝岸边游,游到离她最近的距离,从水里翻上来。


    深冬的天气真的很冷。


    他从水里湿哒哒地钻出来,身上滴着水、冒着森森的白雾。


    地上很快湿了一片。


    他把刚刚拿在手里的天鹅绒盒子递给温烟。


    藏蓝色的盒子,都被水打湿了。


    温烟接过来,下意识缩了下手指。


    那盒子真冰,刺骨寒冷,是湖水的温度。


    她抠着盒边打开。


    里面是一对珍珠耳钉。


    和她前几天家里进蛇那次丢的单只,一模一样。


    “月亮我下次一定想办法给你,耳钉你收下。”他呼着白气说。


    温烟抬头,看到眼前的男人浑身湿透,头发湿哒哒地滴水。


    深灰色线衫贴着皮肤纹理,紧紧贴在身上。


    裤子也湿了,粘在腿上。


    身上散着白色的雾气。


    医生的下意识反应,她不知道他腿上伤口好了没。


    温烟咬咬牙:“你车上是不是有衣服?你去车里换。”


    “你就是心疼我。”他用了肯定句。


    “你爱穿不穿!”温烟把怀里的黑色外套丢给他,气鼓鼓地往河边走。


    他去车里换衣服,她总要避嫌。


    “你去车里等我,外面冷。”


    扔衣服给他的时候,他沾到她手背的皮肤,好像也不是很热。


    他体温现在这样凉,按理来说,她的温度应该滚热。


    温烟停住朝岸边走的脚步,回头,毫不客气地朝黑色suv走,任由他想在户外结成冰。


    她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整个人趴在车头的架子边,眼睛盯着车里的地面,以证清白。


    她不会朝外多看一眼。


    后备箱传来“哐”地响声,然后又是翻找声。


    她知道他这种有野外生存爱好的人,多半车里备着衣服。


    低着低着头,温烟视线里,出现了他车子前方的黑色抽屉。


    她想起在路上邵嘉凛突然从车子前方抽屉里掏出的那张纸。


    温烟忽然对那张纸很好奇,他又计划到哪里去。


    她抿抿唇,压在额头下的左手抽出来向左继续伸。


    食指勾开抽屉,指尖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


    接着车里的灯光,是当年那个变形金刚。


    她又稍微摸索,探出那张白纸。


    她的头挡住了顶上的灯光,昏暗里也能看出字迹遒劲。


    那张纸上写:“12.17温烟丢了一只耳钉,是圆形的珍珠。以及,她大概不喜欢刘记的鲜花饼。


    12.18李格说她把整盒饭吃完了,咖喱饭。


    ……


    12.22她今晚喝了三杯喷火林宝坚尼的鸡尾酒,应该是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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