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穿越快穿 > 我不爱你啦!!! > 4、第 4 章
    余成身为特助,他要负责的不止是盛京在娱乐圈里的商务,还有大大小小分公司的事物。盛宗宏疼爱儿子,在盛京出部队后早早的将家族权利一点点移交他手。


    余成很忙,他没有空闲的时间与工作室的那群人high。抱着一堆厚厚的文件独自一人在影城茶座忙碌起来。


    “嘭!”


    一声惊天巨响,余成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


    不过来不及反应,张漾所在的包间被暴力撞开,从里面飞出来一个人砸在拐角的墙面上,看不清楚是谁,包厢门又陡然从内关闭。


    “这是怎么……”


    “许放?!”


    一声惊呼,马鸣率先认出那人,箭步过去。


    “余特助,快打急救!”


    许放脸色发青,躬身恨不得把自己对折起来,腹部剧烈的痛感涌入喉间,突然嘴里一热,吐出大片浓稠鲜血来。


    “许放!靠,谁对你下这么重的手!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好歹一个工作室里的哥们,马鸣气的脸红脖子粗,扯着嗓子咆哮道。


    余成打完电话回来,对他做噤声手势:


    “里面是盛总,不要喧哗,保持安静。”


    盛京搬出来比什么都好使,马鸣一言不发,听到动静赶来的众人又原路折回去,充当是幻听。


    此时,经理与侍者也姗姗来迟,在余成口中大概了解,经理说:“应该是胃出血,不是大事。开后院放着的大切诺基送去医院吧。”


    侍者点点头,喊来几个人把昏迷的许放抬走。极短暂的小混乱后,金碧辉煌的大厅再次归寂。


    房门从内重摔关上后,包厢满地狼藉,珍贵的vosneromanee红酒顺着羊毛毯缝隙四下蜿蜒,角落里的玻璃碎片还残留未干的酒渍。


    盛京坐在沙发软垫里,拿掉嘴里叼着还燃着半根的香烟放在拇指与食指,布满粗粝的茧将火星掐熄丢在烟灰缸里。


    全程一言不发,漆黑的眸子映着跳跃的灯光,如深水黑海般暗潮涌动,表面波澜不惊。


    张漾颤抖着手打开白炽灯按钮,站在角落一双惊恐的眼睛盯着盛京,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血液。


    “过来。”


    盛京冲他招手,见他不动,问道:


    “怎么?吓到你了?”


    声音很轻,大概是暴风雨过后的宁静,又或是山雨欲来的前夕。


    张漾只觉得剧烈的心跳几乎到嗓子眼,刚走到盛京面前一只强有力的手钳住了胳膊,被扯到他的怀里。


    盛京耐着性子,亲了亲他鼻梁右侧的小痣,又问了一边:“是不是吓到你了?”


    许久,张漾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嗯。”


    他和盛京谈了半年恋爱,虽说中间也吵过架生过气,但从来没有过今天的阵仗,小打小闹而已。


    或者说,这是张漾第一次见盛京真正动怒。


    被抱着轻.喘半晌,张漾才堪堪后知后觉,惶恐道:“许放,许放他会不会死?我看他刚才都动不了了。”


    旋即,他侧眼瞅了瞅靠近门口位置碎了一地的烟灰缸。


    “我踹的腹腔,顶多得个胃穿孔或者胃出血什么的吧……”盛京摇摇头,作安抚状地拍拍张漾的后背:“死倒是不至于,关键在于他醒之后怎么选。”


    张漾迷茫地抬起头,盛京柔和一笑,弯腰吻了下去。


    短暂温情后,盛京那双深邃似海的眼睛缓和了许多,盯着张漾的眼睛,一笔一划、一点一滴地描绘与勾勒,仿佛是要把它永远刻在骨子里般的注视。


    “除了盛家的补偿外,如果敢选其他的,我就一枪毙了他。”


    一句带着笑意的话,只有张漾听的脸色发白。


    经过刚才那一遭,他觉得盛京真的能做出来。


    “有一天我像许放这样对你忤逆,你是不是会以同样的方式对我?”他问。


    盛京似乎愣了愣,眉宇间缓缓挤出一个“川”字,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一阵沉默气氛后,才回答:“不会,你这半年没少气我,难不成我次次都得把你毙了?各种类型的枪我倒是有不少,只是……子弹不好弄,就不在你身上浪费了。”


    “……”


    随后,盛京手臂朝茶几一捞,摸了摸拎来袋子里的东西,若有所思地呢喃:“还热着。”


    张漾缓过劲清醒了不少,刚准备从腿上站起身手里兀然被塞了一个热乎乎的纸盒,他低头一看,是还冒着热气的板栗,他最爱吃的。


    想起了什么,内心缓缓淌过一股暖洋,冒着粉色的泡泡,阴霾一哄而散,只留下甜蜜的羞涩。


    张漾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恋爱脑,随便几句就能被哄好。


    “说说看,刚才是因为什么打许放,咱俩认识两年,我倒是第一次见你动手。”


    张漾塞嘴里一个板栗,干香的果肉填满他两侧口腔,于是含糊不清道:“你刚才不是打过了嘛。”


    被擦得锃亮的玻璃桌面,映着盛京帅气的脸,微微眯起眼睛:“你扇他是你的事,我打他是我的事,不冲突。”


    “好吧。”张漾勾着他的脖子,直直地盯着他,严肃道:“别人我不知道也管不着,但张漾就是张漾,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我不是谁的谁。刚才许放说我的眼睛跟他喜欢的人很相像,这不是明摆着拿我当替身呢吗!我虽说没什么志气、优点也没有那么多,长相平平,但也是个有尊严的人!”


    他才不要当别人的替身,他是张漾,而张漾只能是张漾。


    说到这个就更生气了,就伸出根指尖戳盛京的肌肉。


    “再说,拿别人当替身就算了还有脸说出来!这不是逼我扇他呢吗。”


    盛京伸手抓住那根不安分的手指,心里没由头的一阵烦躁:“别他妈戳了,你老公的肉也是肉。先就这样吧,我等会得去一趟南府,今天吓着你了,我让余成送你回去休息。”


    盛京时忙时不忙,空闲之余还要去各公司巡查,像能有今天独处的机会少之甚少,张漾有点不乐意,噘着嘴缠了好半天。


    可盛京这次没再心软,冷着脸把余成喊来。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张漾很郁闷的嘀咕:“小气鬼喝凉水。”


    余成:“……”


    末了,身后传来一声及其微小的询问:“真的那么介意别人把你当替身吗。”


    又像是自言自语的陈述句。


    不过张漾并未察觉,转过身肯定:“当然了,莫名成为别人的替代品,这是个人都会生气的吧。”


    盛京默了默,墨发垂于眉骨,堪堪遮下眼梢,以及瞳孔涣散的浅显。


    期待已久的二人世界潦草收场。


    张漾捧着吃剩的半袋板栗,深深地叹口气。


    起码还有板栗吃,不亏。


    他内心安慰自己。


    “余特助,不回公寓,麻烦你送我去母亲那里。”他扭头对余成说了个地址:“麻烦了。”


    余成切换导航,笑道:“不用客气的,张先生。盛总吩咐,我会全程待在您的身边差遣,如果您不方便可以让我回避。”


    “行,对了,不用喊先生,有点怪怪的……你就叫我张漾吧。”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余成莞尔:“好。”


    宝马车很快到了张漾所说的地址。那是一栋风景宜人的养老院,旁边便是坐地面积巨大的公园,老人闲暇时可以在此散步乘凉。


    养老院建筑不算恢宏但足够雅致,人少清静。张芳年纪大了,之前所住的小区太闹腾,吵得她经常睡不好觉,当时张漾攒够钱后立刻将母亲搬到这里。


    “也不知道母亲最近睡眠怎么样,这里住不住的惯。”张漾在超市给母亲买了许多补品与水果,两个人不紧不慢地朝大厅走着。


    余成问:“第一次来吗?”


    张漾低头笑笑:“母亲搬来之后我便跟着盛京去了美国,中间倒是打过几次电话,今天算是空闲下来看看。”


    自从他上大学后,便不再让张芳摆夜摊补贴家用,学课之余就自己找兼职干,甚至有时候打两三份工,一直到去盛京那里做助理,他才有能力让母亲真正享福。


    想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跟母亲叙旧聊天了。


    余成听了刚想说你真是个好男人,就只见张漾脸色骤变,“哐当”扔下礼品冲向对面茶馆。


    在巨大的落地窗卡座里,坐着一个年老头发半黑半白的妇女;对面则是更年轻一点,穿着高档chanel的定制衣裙,雪白的脖颈与耳垂上带着成套的vogue珠宝,卷着大波浪,精致的墨镜遮住大半张姣好的容貌,性.感的嘴唇比她身上的红裙还要鲜艳。


    张漾跑过去挡在妇女面前,冷笑着对那个年轻女人说了些什么。


    年轻女人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贝齿,两片殷红的唇瓣徐徐张合,说了几句话之后,拎起桌上的古驰包离开。


    临走前,还在前台刷卡结了款。


    待她踩着高跟悠悠走出茶馆后,余成认出了她的身份,恭恭敬敬地欠身:“景夫人。”


    被叫“景夫人”的年轻女人对他点头示意。


    就在那点头的一瞬间,余成透过倾斜的墨镜与一直隐匿的那双眼睛对视,那一刻,余成身体骤然紧绷,大气不敢喘。


    普通人看不出端倪,可常年与利益打交道的余成一眼看破。在景夫人那张美丽的脸上,长了一双野心勃勃的眼睛。当内心的欲望达到一种境界,那是不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那是一种,爬过荆棘、带着满身血淋淋,一脚一个血印子往上爬来的惊悚的压迫感。


    前者平静地收回目光,余成呆愣在原地半晌,才从窒息般的缓回神。


    不再多留,他与张漾一起将妇女从茶馆带到房间内。


    房间是套房,还算宽敞,还有小型厨房。张漾将她扶到扶手椅里,又倒了一杯水。


    余成放下礼品就出去守着了。


    “妈,你跟她见面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那个女的来找你就立马给我打电话,或者叫护工撵走。”张漾给自己搬来张椅子坐在她面前,满脸焦急与担忧。


    张芳却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你妈年纪大了又不傻。”


    “没事什么?你年轻的时候被景河骗的还不够惨?他们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少跟他们接触。”


    张芳只是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什么都没说,在刺眼的阳光下,那双布满苍老皱纹的脸上是无尽的温情。


    在张漾的记忆中,母亲永远是这样。


    他嘴里咬牙切齿的“景河”是他的生父。他如今恨成这样,是因为景河从来没管过他们娘俩,不仅如此,张芳还得把挣来的钱分出一大部分给景河寄过去,供他创业。


    娘俩生活就算再艰苦,也从不吝啬景河,十几年如一日的盼着、念着,期待他的父亲有一天将他娘俩接出狭小肮脏的出租屋,温柔地对他们说一句“辛苦了”。


    如今景河大富大贵,转头抛弃糟糠妻,娶了当今的“景夫人”,并且孕有一子,一家三口常年刊登各类杂志,幸福美满。


    而对于一生都在默默付出的张芳,就连一张像样的结婚证也没有,因此张漾才会跟母亲姓。


    而张芳从来没有抱怨与痛哭,只是像今天温柔地笑着。


    从大山里出来的她大字不识,到了年龄后便被家里人硬塞给景河,第二年生下张漾,懦弱无闻地苦了大半辈子,将所有的血与泪吞咽回肚里。


    从不被爱,人人弃之如敝屐,张芳也不反抗。


    好像她天生本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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