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穿越快穿 > 八零年代过活 > 8、左边新邻居
    第八章边新邻居


    对于偷东西还放火?村里人都很气愤。


    “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们倒好,偷自家村子?”气愤的点在这。


    “我家的一只红尾巴大公鸡丢了好几天了,不会也是你们几个偷的吧?”


    麦秆垛子已经扑灭了,烧了三分之二,偷羊的三个人被村民团团围着审讯,“说,都还偷了啥?”


    三个人半蹲在地上叫苦,一个个拧巴着脸,“火真不是我们放的,偷羊也是一时兴起。我们几个之前在镇上,真没偷过村里东西。”


    任凭几个人喊冤,村里还是议论纷纷说家里最近少了啥。


    家家户户养鸡养鸭都得圈着养,放出一眼看不见,不知道就被谁用网兜罩住,回家烧水退毛大吃一顿。羽毛骨头什么的,铁锨挖一下埋了,根本没人知道。


    村里天天有人丢东西,丢了就在村里叫骂。


    周方圆重新找绳子给羊栓上,她自己打的扣,连周金山都说难解。


    村里七嘴八舌的出主意要把这三个人怎么样。


    徐明伟抬头见天快亮了,“大家伙帮把手,把这三人带我家去先看着,再有几个人把他们老子娘叫过来。”


    有村民嘀咕一声,送到镇上派出所关起来不好?


    “那么远的路,你去送?送过去也是关了几天放出来,回头看明伟怎么说吧。”村里发现有人偷东西,基本上打一顿出出气。


    徐明伟让其他人都散了吧,各自回家睡觉去。


    等人走完,徐明伟扭头看了眼矮墙外面烧的黝黑的麦秆垛子,这会还徐徐冒着烟,空气里都是烟火味。


    看着周方圆脏乎乎的小脸,忍不住叹口气,“害怕吗?”


    周方圆抿着嘴,先是点点头,稍后又摇了摇头,眼神认真的说道:“不害怕,再来我就拿锨拍死他们。”


    徐明伟皱眉,他眯着眼打量,十来岁丫头,张嘴闭嘴就是弄死,让他觉得诧异。


    以往周金山活着的时候,只知道家里李艳梅特别照顾她。她呢,见着他也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冷性,知道喊人,也知道给他家猪喂草。


    周方圆扬起头,直直看着徐明伟,“叔,他们三个人要怎么办?”


    看着周方圆那双平静的眼睛,徐明伟就忍不住想到他自己闺女,都是上高一了,平时在家见到耗子都会吓得尖叫四处乱跑。


    “你想怎么处理?”徐明伟很诧异自己竟然会问个十来岁小孩。


    年龄确实十来岁,可今晚之后,他大概不会再把她当成小孩看了。


    周方圆想了想,“报警的话,他们能关一辈子吗?”


    徐明伟摇摇头,“不会,可能会关几天,行政处罚给点钱就会放出来。”


    “那就不报警,让他们赔钱。”周方圆指了指外面烧黑的麦秆垛子。


    *


    处理事情的经过,周方圆并不知道,她一整天都待在羊圈里,给母羊喂水,喂玉米。过一会九伸手摸摸母羊的肚子,感受里面的动静。


    她觉得母羊肚子里有两个小羊,一个活泼,一个安静。


    昨天那么惊险,她怕会母羊会吓着。


    村里养羊的老汉说,带崽的母羊不能吓,一吓会死胎。


    中午的时候,徐明伟和李艳丽两口子来到家里,“叔,婶儿,喝水。”周方圆端着玻璃罐头的瓶子,用蒲公英泡的茶。


    透明的玻璃瓶,茶水泛着一丝绿意,光看着就漂亮,而且还有股清新香味,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一口。


    李艳梅找了几件旧衣服,按照周方圆的身高个头改了改,“天马上热了,家里有几件衣服,拿来给你。”


    徐明伟从口袋里掏出崭新的二百块钱,“三个人爹妈来了,死活不要让报警。不报警也好,毕竟一个村子住着,他们偷羊是他们不对,可如果你把事情做绝了,会遭人记恨。他们也保证以后不会再偷你羊,我就做主赔点钱,这事就算了了。”


    说着把钱推到周方圆跟前,又语重心长的继续说,“圆丫头,你爸没了,但是你还得活,你才十来岁,做事不能太激进,有空就去学校听听课,多看点书能增长知识。你爸人都没了,和徐二虎之间的恩怨你不要记恨在心上,他那样的人,早晚有人收拾,但绝不是你。你还小,最重要的就要好好长大,每年给你爸祭拜,多烧点纸钱。”


    周方圆沉默,站在那一声不吭。


    李艳梅拉着周方圆的手,心疼的说,“圆圆,婶子知道你聪明,能干,一个人也能好好的。可人一但和那样的人搅和在一起,就别想安生了,叔叔和婶都是为了你好。”


    徐明伟来之前和李艳梅交了底,“麦秆垛子不是他们仨烧的,是圆丫头自己烧的。”


    李艳梅当场啊了一声,一脸的惊讶,“怎么会.....”


    徐明伟沉重的点点头。


    “周金山自己老实窝囊了半辈子,最后竟然养出一个狼崽子。”村里十来岁女孩还在跳皮筋玩沙包,要好看的衣服鞋子,她已经镇定的挖坑会陷害人了。


    老话,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可徐明伟现在看周方圆,却隐隐有些不对劲。


    所以今个才让李艳梅一起过来,这孩子骨子里有股阴狠劲,胆子太大了,早晚要出事。


    周方圆紧闭着嘴,死死不开口,李艳梅看着心惊不已,竟然被徐明伟说中了。


    “圆圆啊?你该不会想着......”报仇两个字,李艳梅生生咽了下去,再看眼前这个单薄身躯的孩子,顿时觉得陌生起来。


    周方圆转过身,看向案子上周金山的黑白照,情绪变得沸腾,狠狠道:“欺负我爸,打断他的腿,侮辱他,逼死他,最后死了还污蔑他,我好想弄死他。”


    周方圆挣开李艳梅,死死攥着拳头,“我知道叔和婶儿说的都对,我答应我爸要好好看家,我一定活活长大,好好守着这个家。”她好几次想冲过去找人,可她都忍住了。


    她的命是她爸给的,她得好好活。


    有了这话,徐明伟两口子才算松了一口气,“圆圆,还有一个事要给你说,你爸名下田地,你一个人也没办法种。我们商议着,地租给我们来种,你米面粮食我们出,另外每季度再给你三百块钱。”


    李艳梅的话音一说完,桌上又多了三百块钱。


    周方圆愣住,没一会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抽噎着说不了话。


    她家那两亩地,实际不值得那么多。


    每年她爸奋力种了,可收成都不好。


    周方圆摇摇头,可她嗓子眼被堵得满满的,说不上话,只拼命摇头拒绝。


    李艳梅眼圈红了,把桌上钱卷起来塞到她的小手里,“有了钱就不怕饿着,怎么不要。自己找个稳妥地方把钱藏起来。对村里人什么都别说,婶子知道你聪明。人活着就会有一桩桩难事,可只要咬紧牙关日子一天天过,就都会好起来的。”


    周方圆哽咽着点头,手里攥着钱,却忍不住回头看周金山的遗像,眼泪却怎么都忍不住的哗往下掉。


    *


    四月槐花香,小徐村背靠着两个土山,山上槐树开始挂上一串串白色,紫色的槐花包,嫩.嫩地花骨朵,漫山遍野都是。


    村里人好多带着口袋去山里扯槐花。


    竹竿上绑着镰刀,还有人身手敏捷爬树上去的,摘得多都是想拿到外面去卖的。镇里,县城,远的就是市里。


    槐花都是季节性的,过了时节想吃都没有。


    多的城里人想吃口新鲜的,会花钱买。


    村里人从小到大吃这玩意,听说外面还要花钱买?都觉得阳性,不过能挣两个零花钱还是不错的。


    村里天天有人去镇上卖,周方圆也进山扯了半口袋。这东西当不了饭吃,就尝个鲜而已。她摘了送人,徐明伟两口子有事去镇上不在家,爷奶在家,周方圆狠狠倒了一盆。


    山上不太好走,老两口就没去,周方圆给了这么多,老汉看着非要抓几个鸡蛋送她。


    老奶送她到门口还不停告诉她,槐花怎么吃好吃,蒸的,煎的,“弄点面粉加加鸡蛋,做成饼子贴在锅边也好吃,自己一个人也好好吃饭。”


    村南和村西,距离有些远,很多时候,李艳梅做了热饭送过去都凉了。而且,这一送,整个村都知道,背后少不了说闲话的。


    别人不送,就你送?装什么好人呢?


    周方圆摆摆手,“奶,我回去了。”


    刘桂琴住在村长家附近,从周方圆打她门前过,就看到了,拉了她男人一把,撇撇嘴,“这小东西厉害的很,可会巴结了,三天两头的过来。前个,她在村后的沟里摸鱼,这么一盆草虾和草鱼,都送李艳梅家里。我看现在,这小东西快把李艳梅当亲妈处了。”


    刘桂琴现在才想明白,“怪不得都说李艳梅会做人呢,她白捡了一个闺女,小丫头片子一个亲人没有,李艳梅施舍一点点好,她还不得感恩图报?”


    李艳梅手段太高了,不佩服都不行。


    刘桂琴男人听她满口胡说,也懒得理她,“在你这,是个人都有心眼,就你单纯好骗。”


    “我说错了?周金山那两亩地不就李艳梅家种了?平时给几件旧衣服拉拢人心,现在换人家两亩地?她算盘打得真好。”


    周方圆原本想给胡玉婷送些,可她走不开。去山里摘槐花都麻利的摘完,立马回家。


    家里母羊到时候了,周方圆一天天算着时间过着呢。


    正站在家门口拿钥匙,就听到院子里母羊咩咩,咩咩一直叫,叫声一深一浅,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周方圆开了门,槐花口袋扔地上,跑到羊圈里去看动静。


    羊圈里早早铺上一层麦秆,一只小羊羔微微颤颤的,站的不利索,左右虚晃一下,又摔在地上。


    母羊低着头一直再添小羊羔身上湿毛,村里养羊老汉说是母羊要把小羊羔身上带的那层膜添干净,一是为了熟悉自己孩子的气味,二是让小羊身上干燥舒爽。


    周方圆激动的站在羊圈里,盯着母羊肚子,原来圆滚滚的肚子,现在扁了点,但还是很圆。


    肚子里还有一只。


    没一会,头生的小羊羔顺利站了起来,神气活现的,凑在母羊跟前。


    母羊这个时候却再一阵发出急促咩咩声,只看到肚子快速收,两条后腿半弯着。


    周方圆咽了口吐沫,忍不住往下看,就看到母羊屁.股后面........


    母羊叫声让她很不安,她以为会咕嘟一下生下来,可眼下明显僵持住了。


    “加油啊!小二,”周方圆早就给母羊肚子里崽崽起了名字,头生的小一。


    这会小一活蹦乱跳的围在母羊旁边,雪白的小身子,一看就是肚子里活泼那只。


    母羊咩咩叫又是一阵叫唤.......


    呼啦一下,液体裹着胎膜滑了出来。


    周方圆心松了一口气,村里老汉说如果小羊羔身上湿糟糟的母羊没舔干净,就要自己那块布擦干净。


    母羊低头添小二,小二在胎膜里四肢微弱的动弹一下。闹腾的小一差一点就踩在它兄弟身上。


    吓得周方圆伸手护着。


    可直到母羊把小二身上舔干净,小二还是半歪着身体,好几次尝试着站起来,却都歪歪晃晃倒地。


    小一已经围在母羊身下吃奶了,小二却发出孱弱的声音,在麦秆上一次次想要站起来都没成功。


    周方圆就发现小二的一只脚发软没力。


    过了大半个小时,它只能跌跌撞撞靠着墙才勉强站立,可走不了两步又会跌倒。


    周方圆进了棚子,抱住小二放到母羊身下,让它吃奶,它吃的很用劲,慢慢点松开手,啪嗒一声,小二又倒了。


    没办法,她只能一直抱着,看小一吃饱去探索新世界,才把小二放在母羊踩不到的地方。


    然后重新锁上门,跑去找村里养羊的老汉,临走还不忘记把剩下的槐花带上。


    急火火的跑到村东,老汉正在挑草,夏天还好,冬天没有草,就得现在储备上。


    “大爷爷,我家母羊下崽了,两只,可有一只,一个多小时都还站不起来。”周方圆把剩下槐花给了从灶房里出来奶奶,“奶,我早上去摘得很新鲜,你留着做槐花饼子吃。”


    老汉抽了一口旱烟,手里叉子没停,“这么久站不起来,就是胎里带的毛病。”


    一旁的老奶让周方圆别着急,“你手里活计放下,跟着毛圆去看一眼怎么回事?你看她急的满头大汗的。”


    “我这到处都是活计,回头要是下雨,这些都白搭了。”老汉瞪了老奶一眼。


    周方圆一听,摸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卷起袖子,抢了老汉的手里叉子,“大爷爷,我给你干,求你去我家看看吧。”说着就卖力挑草。


    她个头没有挑草叉子长,挑几下放平,最后一下从底部全部挑起,是干活的架子。


    可挑草是个力气活,大人干久胳膊,手都疼。周方圆撑着杆子,奋力的举高。


    老汉抽了两口旱烟,一旁老奶看不下去,“你让个孩子帮你干活,你可真厉害。毛圆叉子给奶,你去找前面胖五,他也能看。”


    老汉这才缓缓站起身,嘟囔着,“歇会抽两口旱烟也不行,走吧,去看两眼。”


    周方圆对着老奶感激很,“谢谢奶,这活我等会来干。”


    “不用,这么点活计,老东西就是想使唤人,你别听他的。”


    两人到了家里,老汉进了羊圈,逮到小羊,四肢全都摸了遍,最后下结论,“养不活,瞎浪费时间,另一只倒是好的,这只小的,胎里没长好,活不久的。”说着指了指地上母羊下崽以后地上留下的东西。


    “去给我找个口袋,母羊下完崽子之后,会把胎衣什么的全部排出来,这东西得立马处理。接下来几天,注意观察小羊的粪便形状,母羊要喂干净的水,看看奶水的颜色......”老汉说的很快,徒手抓了一把麦秆,就把胎衣从地上捡了起来。


    看了一眼撑口袋的周方圆,忍不住又骂了两声周金山,“窝囊废的东西,自己死了,也不想想身后人。”骂完,一把扯过口袋,指了指那只站不起身咩咩叫的小羊,“一块扔了?”


    周方圆一听,猛地堵在羊圈门口,急急说道:“我不扔。”


    “给你说了胎里带的,养不活。老汉我养了一辈子羊,就没见过这种能活的。”老汉黢黑的脸上,写满不耐烦。


    老汉拿着口袋气冲冲走了。


    周方圆后脚从家里拿上叉子过去帮忙挑草。


    接下来几天,周方圆就按照老汉说的那些观察,给母羊喂干净水,她舍不得扔那只腿脚不好的小二。可很明显的对比,小一整个比小二大了一圈,四肢有力,叫声清脆,一天使不完的活力。


    小二站不起来,它吃不上奶,连叫声都很小,回回都是她拖着抱起来才吃上两口。


    就在周方圆整天扑在羊圈上,担心小二的时候,村里有件新鲜事,还和她有些关系。


    她家左边距离十来米远的那座空房,要住人了,听说是外地人,还是个作家诗人什么的,听说小徐村这边依山傍水风景好,准备在这边住上一段时间。


    人搬来那天,一辆卡车,两辆小轿车从门口路过,引来村里很多人过来围观。


    “听说是徐庆年媳妇娘家认识的人,从云海市来的,说在什么作协还出过书呢。”


    “大都市呆久了,就喜欢咱们这边自然风景,那些个诗人什么不都这样。”


    刘桂琴不关心这些,“这房子是租的,还是白住?”给钱的话,她也愿意把自个家腾出来。


    “谁知道呢。”


    正说着话呢,头车停下了,村里路不怎么好,村西边最差。过了周方圆家的麦秆垛子,前方还有一河沟,只是时间久了,变成死沟,里面没水,看着像是地陷了一块。


    轿车开不进去,只能停下。


    驾驶座一打开,村里人立马认出来了,是发家在外面买房的徐庆年。人穿着板正,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看着像个城市人。


    村里七嘴八舌感叹着,徐庆年发达了。


    轿车后座车门同时打开,下来一个六十多岁人,头发有些花白,带着一副斯文眼镜,白色衬衣外面是一件蓝色毛衣背,尽显儒雅沉稳。


    徐庆年从车门另一侧抱出一个身形消瘦的孩子来,分不清男孩还是女孩,只远远看到皮肤很白,脸很小。


    那孩子左腿上缠着绷带,头发花白的人,从车后备箱搬出一副折叠轮椅。


    看得出来小孩在死命挣扎,一点不配合。被放在轮椅上,下一秒就要翻身,却被人按住了。斯文男人隐隐对男孩说了两句话,男孩才老实许多。


    周方圆怀里抱着小羊,站在院子里,穿过矮墙远远的看了一眼,便继续蹲下身把小二凑在母羊跟前吃奶。


图片    【南瓜文学】www.NanGu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