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穿越快穿 > 入眼 > 15、第 15 章
    程迦兴奋道:“是吧?你觉得我演得怎么样?”


    阮沅:“……”


    她犯难,又不好再和程迦说自己只看了眼电影封面,电影里什么内容一概不知。


    这样前面的话不就不攻自破了。


    “演的很好。”阮沅僵硬地挤话,“很感人。”


    程迦:“?”


    她有些不高兴:“你真的看了吗?”


    秦如溪靠在椅子上看热闹,乐哉悠闲的与宴深对上视线。


    宴深目光淡漠,是施压,又是告诫。


    秦如溪心里唏嘘,心道老男人挺疼人。


    这热闹没看够,正打得火热,宴总要结束,不结束不行。


    他敛笑,淡地叫了声程迦的名字,后者哑了一秒,气势弱了几分。


    秦如溪:“分清楚谁是主谁是客。”


    他一针见血,抬高阮沅的身份,承载在程迦心中的火瞬间被浇灭。


    程迦呐罕道:“不好意思啊。”


    阮沅随即松了口气,忙道没什么。


    这茬撂了。


    吃着吃着,阮沅发现这顿饭不是应酬,沈岢和秦如溪都是宴深交好的朋友,私下经常聚在一起吃饭。


    宴深只是把她介绍给了朋友,仅此而已。


    阮沅不禁疑惑,骗家人就算了,朋友也要瞒着吗?


    豪门圈没有无缘无故的友谊,阮沅在心里暗示自己。


    这么想着,她坦然不少。


    自己又不是假的,正儿八经领了结婚证,怕什么?


    那一千万算宴深给的彩礼,那么他连金主都算不上。


    阮沅说服了自己。


    她全程闷头吃,偶尔和他人撞上视线时笑两下,一瓶椰奶几乎都是阮沅喝的。


    她不喜欢酒桌文化,幸好宴深他们没有这个习惯。


    他们自己喝自己的,阮沅也不打扰。


    一餐饭结束,秦如溪搂着女伴离开,沈岢也在不知觉中喝多了,打电话让司机来接他。


    阮沅回过头,看向神态如常的宴深。


    刚才虽在吃饭,但她的目光时不时瞥向宴深,宴深喝的葡萄酒,度数不算高。


    阮沅还是象征性问了句:“晕吗?”


    不料这人点了点头:“一点。”


    一点是几点?


    阮沅无法,坐下陪他,又给他倒了杯椰奶。


    想了想,还是决定尽一下妻子责任:“以后少喝点。”


    宴深喝酒不闹腾,大概是岁数上来了,整个人显得格外沉稳。


    闻言嗯了声,接过椰奶一饮而尽。


    看他难受,阮沅也不好意思拿手机玩儿,双手没地方摆,垂在腿上:“...要不我给你捏捏?”


    宴深看她,不说话。


    阮沅支吾道:“我听说喝醉酒很难受,我可以帮你按按...你需要的话。”


    她记得以前林建强醉酒回家,他老婆都会给他按摩。


    宴深没有同意,也没拒绝。


    阮沅有些无措,这是要还是不要?


    宴深总是这样,让她猜,可她猜不到。阮沅抿了下唇,垂眸。


    不要算了。


    宴深半阖眼,姿态舒适地靠在椅子上:“那麻烦了。”


    阮沅舒口气,道了句不麻烦,把包放位置上,站到宴深身后。


    真正下手时,她才觉得难。


    阮沅没帮人按摩过,更不知道醉酒后哪儿不舒服。


    她模凌两可地将指腹附在宴深太阳穴上,轻轻揉了揉。


    “疼吗?”阮沅轻声道。


    宴深:“不疼。”


    话毕,又补充:“很舒服。”


    阮沅又问:“肩膀酸吗?”


    宴深迟疑一秒:“有点。”


    阮沅有轻度腱鞘炎,是画漫画落下的毛病。


    她就奉承一下,谁能想到这大爷要她全方面服务。阮沅握着拳在宴深肩膀上打了几下,见好就收。


    阮沅手阵酸,她忍不住出声:“舒服点了吗?”


    宴深也没想难为她,说了好,睁了眼,看她捏着拇指打转,礼貌地问:“需要礼尚往来吗?”


    “什么?”阮沅甩着手。


    宴深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意思明确。


    阮沅慢半拍地“哦”了声:“我这是老毛病了。”


    “怎么得的?”宴深聊家常般道。


    阮沅也没瞒着他,如实说了:“画漫画落下的毛病,不太严重,用手过度疼,但我基本手酸了就停下不画了。”


    宴深了然:“所以才那么晚睡。”


    “那倒和这个无关。”阮沅迂回道,“之前是因为白天没灵感,后来习惯了,早上睡也挺好。”


    宴深笑:“你适合在国外定居。”


    阮沅假讶:“这都被你猜中了。”


    他们之间鲜少以这样平常的方式聊天,基本上除了日常生活的关心,宴深几乎不同她说话。


    她一直认为捧在手里怕碎了的大佬对生活是苛刻的。相反的,宴深似乎挺热爱生活,不然也不会一直对她的作息耿耿于怀。


    阮沅尽量以轻松的口吻道:“其实我也在调作息,这不是快调回来了么。”


    宴深:“现在白天有灵感了?”


    阮沅一噎,下意识道:“怎么可能——”


    静了三秒,她悻悻道:“饭碗都砸了,要灵感有什么用。”


    宴深不置可否,阮沅说的不错,在一定环境下,人比作品有用。


    有些观众认的是作品,前提是创作者没有污点。


    归根结底,她的志向还是被毁了。


    宴深动了恻隐之心:“你想继续画吗?”


    是想的。


    尽管她现在有了钱,不再需要靠作品还房贷,但她依旧是她的理想,她梦的终点。


    怎么会不想?


    “我想的...”


    阮沅喃喃道:“如果不想,我就不会打官司了。”


    她要的是理想,要她的乌托邦,更要公平。


    她要告诉所有人,她是被污蔑的。


    错的人不是她,她没有错。


    宴深淡道:“输了还告吗?”


    阮沅揪着衣摆,有些恍惚。


    宴深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时他说他会兜底,都是骗人的吗?


    “告。”


    她现在有钱了,钱就是她的底气。


    宴深似乎笑了。


    他眸底染上一丝不同于平常的意味,散漫倦懒。


    “输了来找我吧。”宴深说,“我和你一起,告到倾家荡产也要赢。”


    以他的口吻说这话实在有点滑稽。


    宴深怎么可能倾家荡产,他的家产加起来能够阮沅重生五辈子吃好喝好不为过。


    阮沅的心却动了动。


    她并不需要依靠,从小到大,她的依靠是她自己。


    鼻子突然酸了。


    雾蒙了眼,泪花在眼眶打转,迟迟不肯坠落。


    她哽咽着:“宴深,谢谢你。”


    宴深无奈:“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嘴上说了几句话而已。阮沅,你怎么这么好骗?”


    阮沅红了耳朵,低喃:“这样就够了。”


    宴深什么都不需要做,或者说他可以什么都不做。


    只要他的言语是站在她这边就好了,她只要这个。


    所有人都在劝她和解,认为她的做法太冒险,只有宴深站在她这边。


    或许对宴深而言不痛不痒,只是逗阿猫阿狗开心一瞬。


    但她听了,会记在心里。


    宴深的电话响起,司机来了。


    他起身,将西装扣子系上,自然地拿起阮沅位置上的包,另只手力道不重地拍了拍阮沅脑后。


    他本意是想安慰阮沅,没想他这一拍,后者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地从脸颊滑落。


    宴深愣了,竟生出几分无措:“这是怎么了?”


    阮沅抬手,用手背抹去眼泪,不敢说宴深这一下拍出了她期盼已久的父爱。


    从前妈妈去世时,小小的阮沅哭得撕心裂肺,那时林建强的态度冷漠,根本没想过安慰她。


    “没、没事。”


    她很坚强的。


    不管是14岁的她还是25岁的她,都一样。


    那段荆棘难熬的日子早就过去了。


    人不吃回头草,也不回头看。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不会再重来。


    两人僵持在包厢内,阮沅主动开口:“我们走吧。”


    宴深嗯了声。


    他们并道走出房门,拇指相触。


    阮沅无意识地用小拇指勾了下宴深,刚要抬起擦泪时,宴深的手掌完全包裹她。


    过了几秒,他又松开,穿过指隙,十指相扣。


    直到上车才松开。


    阮沅的心怦怦直跳,她自己也捉摸不清为什么。


    她用余光偷瞄宴深,这人安然自在,并不觉得和妻子牵个手有什么不妥。


    阮沅心想也是。


    她在七圆里画车画得如鱼得水,怎么到自己这牵个手都能心跳不止了。


    难不成是得了高血压?


    阮沅摇摇头,告诫自己不要乱想。


    什么高血压,她怎么可能得。


    她还年轻呢。


    阮沅坐得笔直,这让宴深不禁想到公司那些见到他的职员,明明上一秒弓着背散懒地靠在背椅上工作,一见着他,胸脯挺的笔直,深怕被说怠工。


    宴深不假思索地勾了下唇,很快又放下。


    阮沅没瞧见。


    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回到家拿出手机才发现半小时前银行发短信催促房贷。


    阮沅迅速交了钱,又觉得不是滋味。


    她还没住几天呢。


    这想法掠过她的脑海,随即被抛掷脑后。


    月牙湾的环境比她那偏门地界好上不知道多少,再者,那房子终归是她的,总会回去的,不亏。


    再不济转租出去,又是一笔横财。


    阮沅豁然开朗,看扣费记录也顺眼不少。


    宴深回房间休息了,她打算去书房练练手,太久没画,别荒废了。


    洗了澡,换了睡衣,阮沅怕冷,又穿了件羽绒服。


    进到书房,暖气贯穿她的身体。


    宴深抬头,与她四目相对。


    阮沅愣了下,不知怎地结巴起来:“我来...画,画画。”


    宴深嗯一声,收回视线。


    “一起。”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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