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住宅区就是好,这次开锁比之前在酒吧的两次都要顺利,尤里就这样进入了维增的公寓。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些怀疑这个地址是不是对的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确定这就是维增住的地方了。
地上有几袋没来得及扔的垃圾,有没有丢进垃圾桶的啤酒罐,床上的被子凌乱。
除去这些,可以说是毫无生活气息可言。
但这也让尤里可以断定,这肯定是一个成年颓废男性的单身公寓,而这一点与维增刚好匹配。
【系统:不过这个住址居然真的是维增住的地方,不是说店长和他是一伙的吗?为什么会有面试表这种东西啊。】
【尤里:走个形式而已,真要有被查的那天,只要说自己是应聘来的,维增肯定要更好开脱。】
【系统:嘶……但填真实信息确实是个狠人。】
【尤里:……你以为警察不查的啊!】
即使这次只有一个人,降谷零不在,尤里也依旧熟练地开始进行调查。
因为这座公寓并不在地下,所以尤里不能直接打开灯,不然会被人看到,所以他也像今天早上的降谷零那样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尤里从玄关处开始调查,门口的地上有一双运动鞋、一双拖鞋和一瓶不知道为什么横躺在地上的鞋油。
尤里蹲下身观察,根据这双球鞋的厚度,以合脚的前提来看,维增的脚长大概是27cm左右。
拖鞋的边缘有一点坏了,大抵是穿太久了。
而这瓶躺在地上的鞋油是用来擦皮鞋的,会放在这里的话,大概就是最近刚用过,可是尤里在这附近没有看到皮鞋,这间公寓也没有鞋柜,所以他推测是维增把皮鞋穿了出去。
时间是晚上,特地穿的擦亮的皮鞋出门。
尤里大概预想的到维增是去做什么了。
他走过玄关,进到屋里继续调查。
说实话,尤里对这里并没有抱有什么期待,因为按理说那间酒吧才是情报组织的据点,有什么信息的话也应当出现在那里,而不是间小小的公寓。
但也有另外一种情况。
那就是,维增是杀害了洛夫的凶手。
如果是那样的话,不管是以什么形式,就算维增掩盖得再好,都一定会被尤里察觉到。
几分钟后,尤里第一次打开维增的柜子,上面赫然放着一把手//枪,而下面正压着一件沾了血的西装外套。
虽然西装外套是黑色的,干涸的血迹在上面看起来不太明显,但尤里还是完全能够看得出来的。
尤里拿起手//枪打量了一番,这是日本很常见的一种左//轮//手//枪,容弹量是标准的六发,型号倒是没什么好看的。
他一只手掂量了两下,从重量上来看,里面大概是还剩下三发子弹,也可以说是,维增用掉了三发。
尤里把枪放在一边,直到刚才还被压在下面的黑色西装外套没有被叠好,而是随意地扔在那里。
尤里直接将西装拿了起来,从上到下观察了个遍。
上面有好几处血迹,呈深咖色,在黑色上基本看不出来,可以说已经干涸了有段时间了,不过整个外套上都没有类似于弹孔的小穿孔,所以这应该就是维增的衣服。
这样看来,洛夫被害这件事就基本上能够确定了。
凶手估计就是维增,但他不过只是实际杀害了洛夫的凶手。
协助他动手的应该不止一个人。
尤里顺手在衣领上涂了点荧光剂,随意地将外套扔进了柜子里,没有在意是否还原之类的问题,就算被察觉到有人进来调查也无所谓,毕竟这个家伙马上就要被抓了。
他又把手//枪放了回去,随后又把整间屋子大致搜查了一下,就离开回到住处了。
*
“今天维增来酒吧了。”
降谷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这样说,其他人闻言,立马在他身边围了一圈。
这会儿降谷零下班回来,已经是半夜三点了,结果却没有一个人睡了。
“果然。”尤里早就猜到了是这样。
躺在地上的鞋油瓶,没有出现过的皮鞋。
不管怎么看都只可能是维增久违地去了酒吧一趟。
降谷零眨眨眼,疑惑道:“……果然?你知道他去了酒吧吗?”
尤里点点头:“我之前去维增的住处调查了。”
降谷零:“?!!”
降谷零:“尤里!你怎么不跟我们商量!?”
这会儿震惊的其实不光是降谷零,还有其他四个人也是一脸惊诧地看向他。
松田阵平咬牙:“我就在想你今天分明不工作,大晚上的出门做什么,原来是偷跑去调查了!”
萩原研二摆摆手:“喂喂,虽然没和我们说这件事很不地道,但也不能说是偷跑吧,毕竟谁也没向我们瞒着维增的住址。”
只能说,分明共享着同样的情报,尤里却能够在他们之前只身跑去调查,这就足够说明他们的行动力远远地落后于尤里。
诸伏景光:“那个地址……居然真的是维增住的地方吗?我之前一直以为是假的。”
尤里:“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是不是真的,去一趟就知道了。”
伊达航:“比起这个,有什么收获吗?”
尤里把自己先前在维增的公寓调查到的信息都共享给了五个人,洛夫确定被杀害的消息使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重,不过大家本就猜到了大概,现在倒也没有多不好接受。
降谷零问:“那……杀害了洛夫的就确定是另一个酒保维增,要这样报备吗?”
松田阵平托着下巴,一边思考一边说:“不,等等,有常客说过,和洛夫起了争执的人的确是店长吧?”
“是这样没错。”
“那为什么杀害了洛夫的却是维增?”
【系统:所以都说了他们是同伙啦!】
系统在尤里的脑海里帮松田阵平解释,奈何他根本就听不到。
“啊……因为他们是同伙吧?”有人说出了系统的心声。
“那为什么他们不一开始就把洛夫除掉?而是在和店长起了争执之后呢?这样只会增大店长的嫌疑吧?”
松田阵平想的事,其实尤里也想过,这也是他没想明白的点。
调和役的诸伏景光总是能说出让人安心的话:“再想想还有什么可以联想的吧,这件事肯定是有答案的。”
不过……联想?
尤里忽然睁大了眼睛:“x先生?”
松田阵平见状,也来了劲:“什么?你想到了什么?”
尤里在脑海中梳理了一下整个案件的脉络,随后说:“我是说,如果那个时候x先生也在呢?”
松田阵平:“啊?可是起了争执的是店长,真正动手的是维增,和x先生有什么关系?”
尤里:“那三个人是同伙,这一点你认同吗?”
松田阵平点头。
尤里:“那假设那个时候x先生也在,并且就是这那个时候为他们传递了信息呢?”
松田阵平:“什么意思?那样的话,这个信息不是就像什么暗号一样?”
尤里:“没错,暗号就是,除掉洛夫。”
五人:“??!!”
显然,不光是松田阵平,其他人也又一起惊讶了一次。
这种况他们虽然没想过,但是仔细思考一下,似乎是有可能的。
降谷零:“你是说,之前他们没有除掉洛夫是因为根本没有发现洛夫是卧底,而x先生那次的到来也给他们带来了‘洛夫是卧底’的情报,之后就联合起来演了一出戏?”
降谷零脑子转的很快,一下子就把尤里想到的大部分事情都说了出来。
伊达航:“噢!店长故意与洛夫起争执,这样的话,洛夫辞职在其他客人眼里就变成了店长一生气把人辞退了那样!”
伊达航不愧是伊达班长,不管是武力值还是智商都很在线。
尤里点点头:“没错,实际他们的戏演的也很成功,和我讲这件事的那位乘客确实就是这么说的,说店长可能是气在头上,一个冲动就把洛夫给炒鱿鱼了。”
【系统:诶诶诶?那这岂不是……】
萩原研二笑了出来:“哪来的三选一呢?这三个人不全都是凶手嘛。”
【系统:全员恶人。】
尤里还和他们说,这说到底也只是他的猜测,虽然他已经确信了,真相大概率就是这样。
不知道说什么好,是大家都太信任他了吗?几个人现在居然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听起来就很离谱的说法。
好吧,更离谱的事他们也都干过。
尤里有端地联想到了开学第一天救生索的眼泪。
*
第二天,轮到了尤里去酒吧上班。
走之前,尤里和降谷零说,如果有空的话就到酒吧那边去,在附近守着。
降谷零愣了愣,也没问为什么,十分信任他地点头应了下来。
结果当天晚上,不出尤里所料,真的有不速之客来到了酒吧。
那人戴着墨镜,由于光线过于昏暗而看不清脸,估计换做另一个人就认不出来了。
但是尤里知道,他是维增。
按理说,尤里是不应该认得出维增的,因为他和对方从未见过面,并且面试表上面也并没有粘他的照片。
这是因为他穿着的并不是酒保制服,而是一件黑色的西装。
西装外套的领口处又刚好亮了一块。
看来血迹是洗干净了,但荧光剂是一点没洗掉。
没错,就是他潜入维增家调查的时候顺手涂上去的那块。
维增直接掏了枪出来,那把显然就是之前他看到的那把左//轮,如果这段时间内他没用过的话,现在应该是还剩下三发子弹。
若是这三发子弹打不中他,维增就不可能杀得了他了,因为他不会给他时间装新的子弹。
想必维增是对自己的射击技术非常有自信,觉得自己三发子弹能够解决洛夫,那么同样是三发子弹,不可能解决不了他这个“菜鸟”。
过于天真了。
三发子弹全部被尤里避开,弹无虚发地打在了尤里身后的柜台上,一枪一瓶名酒,这个准头要是放在夏日祭上,大概会把射击摊的老板打自闭。
维增见一发也没打中,顿时慌了神色,想去掏自己外套口袋里的散装子弹,可惜在那之前,他就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
他的头被狠狠地摁住,又砸进了吧台前的木桌上,大脑“嗡”的一声,紧随而来的便是强烈的眩晕感和脸被外翻的木刺扎入的疼痛,手里的枪也应声落地。
发生了什么?
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维增使劲地上翻着眼睛,才堪堪能够看到那个居高临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却显得可怕的黑发青年。
腿脚在发软,使不上力。
反抗不了。
“先生,可不能随便开//枪//射别人哦,你这样可是要坐牢的。”
对方的语气就好像在告诉他地上不可以随便吐痰一般。
维增这个时候只是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感觉恐惧的人存在,他的眼神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一双充斥着杀气的眼睛是血液般的猩红。
他感觉自己好像要被这片红色吞没。
痛感、窒息感、剥离感,这些通通是他现在正感受到的东西。
青年又说:“真不巧啊,店长现在在休息室,明明他平时都不怎么会待在里面的,我得叫他出来看看你……”
青年的话显然意有所指,他分明知道店长就是在等自己解决掉他的时候再出来,却故意这样说。
这个人是恶魔吧。
维增忍不住这样想到。
尤里冲着店长的休息室的方向喊道:“店长请快点出来!有人要砸了你的酒吧!”
店长虽年老,但听力没什么问题,他当然已经将外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现在他不得不出来了。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在看到维增被尤里俘获的狼狈模样的时候,也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不只是维增,吧台后方的柜台上也是一片狼藉。
一开始只是打中了三瓶,可一处从中间击碎的半个瓶身似乎就这样倒像了旁边,于是这一排的酒都像是多米诺骨牌似的一瓶瓶落到地上,“噼里啪啦”地全部碎掉,地面上洒满了酒水,混杂而成的奇怪味道弥漫整个房间。
没过多久,警笛声响起。
原来在外驻守的降谷零早就报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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