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穿越快穿 > 漂亮炮灰手拿反派剧本[快穿] > 第126章 杀夫证道无情人(五)
    “师尊,您不要放弃。”


    “您虽然仙元已碎,可总还能再修炼。徒儿一定会保护师尊,上次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师尊,您绝对不会死,更不可能永远当个凡人。”


    时雾黑漆漆的眼睛望向他,瞳仁里似是秋水如波。


    看得季元雪魂魄好似都要燃烧起来。


    “师尊可能不信我,我可以日日将仙法渡给您,有多少就渡多少,师尊,就算您不想再吃修炼的苦也可以,徒儿会修炼。”


    “如此,您就可以享受凡人不可享的寿元。”


    时雾听完这些,许久都没能说话。


    天空中雷声阵阵。


    时雾却好像忘了,他本应在现在动手杀他。


    季元雪太年轻了。


    他的生命还没开始,千不该万不该,成了他的徒弟,随他一同堕了凡尘。


    不该救他。


    不该对他毫无防备。


    不该……说什么喜欢他。


    “可我不曾喜欢过你。”


    “我知道。”


    季元雪道,“我,我其实原本就是个没天分的,能够拜入师尊门下,本是我三生有幸。怎么敢奢望师尊能……可是徒儿,徒儿……”


    凡尘界很好。


    这不过是他随口杜撰的话。


    他竟轻易就信了。


    “季元雪,你是个很善良的孩子。”


    时雾余光扫过他身旁的离水剑,“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就是善良。”


    季元雪抬起头,看着淅沥而落的春雨,似是对此人这一番话很是不解,“怎会无用。”


    “师尊一生磊落,是整个修元界人人瞻仰的仙人,是魔族妖邪畏惧的正道。您惩奸除恶,帮扶弱小,万事不愧于天地。这都是因为师尊秉怀善念,心有沟壑。”


    “徒儿相信天道,也信万物周始,终有轮回。”


    季元雪眉心一道仙印隐隐再现。


    笑意纯正。


    “善者得善报,恶人得恶终。”


    时雾眼神复杂地凝视着这小徒弟。


    他从来只觉得此人是个废物,没想到,他竟能说出和师尊当年一样的话来——


    这个孩子,竟能有如此见识和心性。


    从前竟然是他看走了眼。


    这孩子,怕真是有些仙缘。


    天空中惊雷顿现,蓦然间,离水剑仿佛感应到什么,隐隐散发出荧光。


    百年前师尊说过的话,竟伴随着雷声,再一次响彻在耳边。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徒弟。’


    ‘我会好好照顾你,教你仙术,授你法道。你便跟在我身边,离开凡尘世,入我修元界。’


    ‘此剑名为离水,今,我便将其赠你。’


    ‘此剑有灵,它也很喜欢你。’


    ‘阿云。’


    ‘你还小,许多事不懂。可你总得相信,万物周始,善恶有报。’


    轰隆隆。


    暗紫色的雷光炸响在师徒二人头顶,照亮时雾一瞬间森冷的眼神。


    什么善恶有报。


    不过哄骗人的玩意。


    ——他不信这个。


    不能再等了。


    雷劫一旦错过,下一次飞升便不知是什么时候,他还有没有命活。


    季元雪——


    必须死。


    “阿雪,你再过来些。”


    正欲动手,头顶的仙障瞬间被攻破,一道滔天的魔气灌入。


    果然是魔尊醒了!


    滚滚阴云里,八爪火螭将云边烧得暗红一片,如烙铁一般。整个夜空都无比诡异,暗紫


    的雷,明红的火,交杂侵染,好似要将连绵的十几个山头一起吞没搅碎。


    雨更大了。


    “找到你了。”


    魔尊的本体不比分魂,那压迫感让周围的空气跟着冷了许多,瓢泼大雨瞬间化作细密地冰针,铺天盖地朝着时雾刺来。


    季元雪瞬间招开一道屏障挡在二人面前。


    “师尊,快,你先走!”


    时雾看了眼季元雪身侧的离水,厉声,“拔剑,阿雪!”


    离水剑应声而起,一柄刀剑化作无数利刃,卷着雷云朝着魔尊侵袭而去。


    “哼。”


    “区区小儿把戏,也敢在我面前戏耍。”


    雷云瞬间破开,无数剑刃都挡在魔尊身前,倏然调转头来,竟瞄准了底下师徒二人,猛然回击而去,气势如排山倒海无可遏制。


    季元雪自知抵挡不住,反身直接抱起师尊,一个滚身躲开,无数刀刃擦着脸颊和衣袖而过,徒弟单手画出一道幻阵,“师尊闭眼!”


    二人身影打了个滚,瞬间消失在光芒万丈的阵心。


    刚刚死里逃生,是在走运。


    时雾大口大口喘着气,看着只不过对了三招,已经将灵法几乎全部耗尽的小徒弟。


    他的肩胛还受了点伤,染红了衣袖。


    “阿雪,你……”


    “师尊,你没事吧。”季元雪捂着肩膀,起身查看时雾的状况,见他没受伤才终于松了口气。


    季元雪又一次救了他。


    时雾眼神复杂。


    魔尊其实只是冲着自己来的,他为的是当年的旧恨,可这些百年前的事情根本和季元雪没有丝毫关系。


    他刚刚其实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舍下他逃走,可他没有。


    这样尚未飞升的修为去对上魔尊,简直就是螳臂当车。


    他是真的不要命了。


    很快,时雾无暇顾及其他,因为他发现小徒弟手中空空如也。


    “离水剑呢,离水在哪里!”


    时雾脸色一变。


    “师尊,必须用离水刺入阵心才可抵挡魔尊片刻,它没有入幻境,它——”


    “混账!”


    时雾猛然间将小徒弟推开,“你怎可舍弃离水!”


    小徒弟讷讷,“对不起师尊。”


    不行,魔尊为了破开幻境,一定会碾碎离水剑,他不能看着离水剑被碾碎!


    时雾眼底渐渐生出滔天怒意,这还是季元雪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盛怒的脸色。


    “师尊,那不过是一柄剑而已,况且,我,我是为了救你……”


    “一柄剑……而已。”


    时雾紧了紧牙,最终什么都没说。


    因为季元雪刚刚胡乱的一通告白,他失去了杀死这人最佳的时机。


    不该犹豫的。


    他心冷心硬多年,怎么偏生因这小徒弟三两句话,竟放过那么绝佳的机会。


    真是该死。


    “滚开!”


    现如今,离水剑也没了。


    不行,即便是要死在镜渊手里,他也得带着那一柄剑。


    时雾无暇顾及季元雪,蓦然间只身破开阵眼,握住了阵心的离水。


    魔尊原本打算强行破开阵法,可见阵心里插着的,竟是当年师尊的爱剑,一时间,眼底鎏金的光芒渐渐暗去。


    真是没心肝。


    死到临头,竟抛弃师尊遗留给他唯一的器物。


    只顾着自己逃命。


    也罢。


    他那样的人,别说抛弃一件死物。


    就是背叛活人,他也不带一下眨眼的。


    不成想,不过片刻,时雾竟从幻阵中跃出,紧紧


    握住阵心的离水,竟好似做出一副护着它的模样。


    风里裹着魔气,割得时雾的肌肤都发疼。


    他法力尽失。


    如今在镜渊面前,就是待宰的羔羊。


    毫无还手之力。


    单薄瘦弱的身体在狂风中苦苦支撑,手中紧握这那一柄剑。


    天雷已去。


    季元雪错过了这一次飞升。


    时雾绝望地看着满天沉寂,已无紫雷,季元雪再一次错过了得道飞升的渡劫之雷。


    他那徒弟还有下一次飞升的机会。


    而他,只怕这回,就要栽在这里了。


    魔尊镜渊缓缓飞身而下,悬空利于阵法上,俯瞰着时雾。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


    “当年仙魔大战后,背叛我,可有悔意。”


    时雾长睫低垂,任由冰冷得好似要结霜似的雨水将他浑身淋湿。水珠顺着他的睫毛一颗颗落在阵心,溅起一阵明光。


    那一瞬间,魔尊几乎以为他哭了。


    哭,临死才知道哭。


    有什么用。


    可他的眼神到底还是禁不住软和些许。当年十年的师兄弟情谊对于时雾而言不值一提,可到底……还是入了他的心。


    这是他曾经如珍视宝,在仙魔大战里一次又一次护着的师弟啊。


    魔尊曾想过千百次,要如何将他虐杀。


    可真的到了这一刻。


    见到他如此孤苦无依地瘫倒在阵心,甚至爬都爬不起来,被雨剿了个湿透的可怜模样。


    不若。


    给他个痛快。


    “百年前,你背叛仙门。趁我重伤,挖走我的仙元,渡劫飞升。斩杀新魔尊,挖取魔骨只为进一步增进修为,惹得仙魔争端不休,这么多年,你护佑仙门,沽名钓誉。手上沾了多少魔族的血,可你却步步高升,全然那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到了这一步。”


    眼底却一片灰暗,他慢慢抬起手中长鞭,瞄准了时雾的心口,“便是悔恨,也晚了。”


    “不悔。”


    手握长鞭的手顿住,魔尊脸色骤变,“什么。”


    时雾在即将熄灭的阵法里,一点点仰起头。


    原来,刚刚低落的不过是雨水。


    他根本没有眼泪。


    甚至连眼神,都是麻木不仁的。


    “我做过的任何一件事,都不曾后悔过。”


    “你!”


    魔尊眼底的怒意乍现,身后的魔气滔滔如江浪,在周身翻涌不息。


    “好,好一个不曾后悔。”


    “你简直冥顽不灵!”


    一道长鞭凌空落下,魔气并不浓厚,经过控制,恰是鞭尾扫到了时雾的胸口,将他衣襟抽开,人也猛地被长鞭抽倒在地上。


    时雾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再一次握住剑柄。


    “师兄刚刚怎么不杀我,难道是,对我心软了吗。”


    时雾笑了笑,似是无谓,“师兄得师尊真传,哪怕堕了魔,还是如此优柔寡断。”


    “你以为我真不会杀你。我只是要先让你生不如死,再——”


    “我不后悔。”


    时雾掀起眼皮,看向镜渊,“就算再给我一百次机会,我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什么善恶有报,什么终有轮回。你们这些心中有道,身怀仙骨之人说出的话,我根本听不懂,也不想懂。你们的大道理说起来都是一套一套的,可到头来,师尊死了,你也堕魔,只有我飞升成仙。”


    将死之时,时雾终于也不再端着一副道貌岸然的圣洁模样。


    露出他温顺慈悲的外表下,恶毒的内里来。


    “这些年我飞升得有多快,你看不到吗。师尊最想要的,修元界的太平,我也替他达成。灵云山已成第一大仙门,多少人磕头跪拜师尊,争了多少香火。这些,都是我做到的。”


    “不过百年。”


    时雾缓缓抬起手,裹挟着魔气的狂风,吹动他高洁圣白的衣袍。


    他微微仰起头。


    雨水顺着他的下巴低落。


    “修元界,以我为尊。”


    “再有百年,我便可再次破镜,飞升成真正的神。”


    “你说我没有修仙的天赋,可到底,我只是少了一副仙骨。”


    魔尊听到这里,怒然打断,“我早在师尊座下发过誓,你不修习也可,我自会永远护着你!你何苦为了飞升做到这个地步!你就非成仙不可吗!”


    “保护我。”


    时雾低声笑了起来,“仙魔大战,连师尊都死了。”


    “这世上,有谁,能够永远地护着另一个人呢。没有,你护不住师尊,你也护不住我。”


    时雾胸前洇出一点点血迹,孤傲的脸颊上毫无血色,好似从魂魄深处都透着冷意。


    提到仙魔之战。


    他的眼神一步步堕入更深的暗色。


    他握着离水剑柄,“况且,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脸……跟我提仙魔大战。”


    “你是师尊最得意的徒弟,可事后,也不找魔族报仇。要你这颗无上的仙元又有什么用!不如给我!若说后悔,那便是我没有早些夺了你的仙元——”


    “早给我的话。”


    “师尊就不会死了。”


    魔尊身形一晃,怒急攻心。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时雾捂着心口,扶着剑柄,眼底毫无半分敬畏,“呵。”


    “还不明白吗。”


    “你的仙元,落在我身上,才是物尽其用。”


    “我可以继承师尊的衣钵,我可以问鼎修元界,让无数仙人俯首称臣,让原本寂寂无名的灵云山成为世人瞻仰的圣地,你能吗。”


    “你只能跟着师尊,在那一场仙魔大战中,一起去死。”


    “既是如此。”


    “我挖你仙元,何错之有。”


    镜渊眼底晦暗,他知道,他这小师弟,内心早已腐坏……已然是谁也救不了了。


    “师尊何曾在乎过这些虚名,你——”


    “我在乎。”


    时雾掌心紧紧掐着,以凡人之躯,几乎要被离水剑剑气灼伤。可他却紧紧握着剑身,掌心滚烫也没有松手。


    “凭什么。”


    “师尊那么厉害,他有机会破镜,飞升九天之上,成为真正的神祇——”


    “只要飞升了,他想救多少人救不了,为什么,为什么选择死在飞升之前,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记得他,他还是要去死!别人都可以死,只有他,他不该死,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你和他就是不懂!镜渊,镜渊!你可知我有多恨你,你可知这些年,我多恨魔族。魔界便是死光了,有又如何,都是活该。”


    “是他们该死。”


    镜渊愣怔着,一时间,高大的身躯竟在空中微微颤抖。


    时雾知道自己今日在劫难逃。


    他余镜渊积怨已深,与整个魔界,早已是一本烂账,再算不清楚。


    即便他如今跪地求饶,这人也绝对不会放他一条活路。


    院子里的佛桑花开得真好。


    可惜,他再看不到了。


    滚滚魔气朝着他席卷而来,如雷霆万钧。


    偏偏在此时,原该躲在幻境中平安躲过此劫的小徒弟季元雪,却破开幻境,直直拦在时雾面前,用体内最后一点灵法,强行撑起一道屏障,


    硬生生抗下这一击。


    不过十个数。


    他半跪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


    “你不准——”


    “伤我师尊。”


    上空中,雷声渐起。


    时雾错愕中发觉,刚刚已经消散的雷云。


    竟回来了。


    怎么可能。


    他见过那么多人飞升,从没有谁,是失去一次飞升雷劫的机会后,还能迅速再的天眷顾,让天雷回头,被再次赐予飞升机会。


    季元雪。


    时雾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位小徒弟。


    他的仙缘,竟如此浓厚。


    他错过雷劫。


    雷劫却可追随着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飞升的机会。


    头顶紫雷漫漫,越来越近。


    季元雪拦在时雾面前,将那人护在身后。


    “他曾护佑整个修元界,即便他曾经对不起你,这么多年的功德,难道还不足抵那些罪孽。听闻魔尊也曾为仙,难道不懂放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


    “你们曾为同门师兄弟。”


    “就算是师祖,肯定也不愿意看你们如此自相残杀,更何况他现在,早已法力尽失,他当初挖您仙元,可不可以,便算作还回去了。”


    季元雪半跪在地上。


    “若是不可以。”


    “等我飞升后,魔尊便来挖我的仙元吧,一枚换一枚,只求魔尊这次可以放过师尊。”


    “他是个好人,我师尊他,他真的是个……”


    轰隆隆。


    季元雪的话,随着头顶炸响的雷声停住。


    他的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滴落在一枚长剑上。


    他缓缓低下头,看清了贯穿胸口的那一柄剑。


    是离水。


    “师……尊。”


    猛然间,哇地一口,吐出一大口鲜血。


    剧痛之下,季元雪似乎不明白发生什么,只感觉到雷霆万钧的力量都随着那一柄长剑直入下腹,近乎将那一颗仙元生生碾碎!


    电闪雷鸣之下。


    师尊的眼神冷峻无比。


    怎么,回事。


    季元雪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后颈处的法印却蓦然滚烫得好似要燃烧起来,而师尊也蓦然松开长剑,捂着脖颈处,连退几步。


    “糟了!”


    魔尊很快明白过来,“你们竟结了道侣印!宣清云,你,你——”


    “你竟然敢!”


    雷劫一道道朝着二人劈去。


    季元雪很快体力不支地倒在地上,模糊的视线里,他看到师尊缓缓升起,白袍猎猎立于半空。


    “你,你竟然借着雷劫,杀妻证道。”魔尊即刻要冲下来,却被一道道滔天的雷劫挡在外面。


    如此逆天之举,如此狠心绝情!


    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杀妻……证道。


    是什么意思。


    季元雪耳朵嗡鸣,身体剧痛,再呕出一口鲜血。


    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胸口的伤痕,仙元的剧痛,深入骨髓。


    “快,快解开道侣印!”魔尊在雷劫之外对着季元雪怒吼,“现在还来得及,快啊!你不要相信他,他是在杀你证道!宣清云就要重结仙元了!快!”


    不能让他再一次飞升!


    不可以!


    “你快清醒一点,季元雪,季元雪!你师尊在杀你,你别死,你——”


    季元雪一点点,将胸口处的长剑,从身后拔出。


    刺骨的疼痛使他清醒。


    离水,不是已经认他为主了吗,为什


    么还会刺伤他。


    他不是要飞升了吗。


    为什么,仙元好像……快要碎裂了。


    魔尊说的什么。


    杀妻证道。


    谁是谁的妻。


    他脖子上的,难道不是弟子印吗。


    他抬起头,看向师尊。


    师尊的眼神冷漠,睥睨着自己,无悲无喜。


    “师,尊……”


    季元雪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心底那个不可置信的猜想,猛地一口血再吐出,“你,要杀我……”


    “阿雪。”


    “即便是你飞升了,你也不可能打得过镜渊。”


    仙人声音缥缈又温柔。


    却又绝情到了极点。


    “不若,交给为师来。”


    季元雪瞳仁骤然放大。


    “你,你——”


    猛的一大口鲜血吐出。


    在说不出旁的话,随着下一道雷声骤响,天地仿佛都要为止撼动。那一刻,不仅仅是凡尘界地动山摇,就连修元界也跟着震了三震。


    是有大能即将飞升!


    季元雪在说不出话来。


    下腹处的仙元彻底碎裂。


    他最终失去全部意识,堕入黑暗中。


    眼前看到最后一幕,是师尊缥缈卓绝的背影,遗世独立。


    与此同时,原本修为尽失的时雾,却在一道道雷劫下,重生仙元。


    无数华光汇聚在他体内,让他承受着无尽的痛苦,却又在烈火中涅槃重生。


    青丝如瀑,被狂风吹动。


    仙人容颜绝世,绰约身姿一如往昔,雷光闪烁在他眉心,结出仙印,美得惊心动魄。


    清云仙上。


    终得,二次飞升。


    宣清云伸手召来那徒弟的被雷劈得残破的魂魄,收入袖中。


    仙气如滚滚海浪翻涌着,在他身上凝结出圣洁如雪的仙袍。


    细窄清瘦的腰身,被一丝一缕的仙云缠绕着,化作一条琉璃腰带,华光刺目。


    足尖每走一步,仿佛都在要在脚底绽开一朵青莲。


    绝美的狐狸眼,终于缓缓睁开。


    鎏金的光芒,在他瞳仁中汇聚。


    他成功了。


    法力……回来了。


    他伸手,沾满泥泞和徒弟鲜血的离水,化作一片荧光消散。


    继而,在他眼前重新汇聚成剑。


    如萤虫归巢。


    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伤好了吗,师兄。”


    时雾伸手,握住剑柄,余光一点点扫过不远处,脸色黑到极致的镜渊。


    “我说过。你优柔寡断,即便是堕了魔,还是成不了气候。”


    “刚刚那一鞭,你没杀我。”


    “真可惜,这样的机会。”


    “不会再有第二次。”


    再次飞升的清云仙上,法力甚至比之前更上一个台阶。


    一举一动之间,满溢着地仙力带来无尽威压。


    “你,你竟忍心杀他,你竟宁愿踩着他的尸骨也要飞升。成仙就这么重要吗,他,他可是你徒弟!你这样,和邪魔有什么分别!”


    时雾衣袍猎猎舞动。


    “什么正,什么邪。”


    “镜渊,我告诉你。”


    手中离水直指魔尊,随着剑头划动,夜空中顿时撑开一道长达三里的巨阵,札扎转动着。


    好,好浓厚的仙力!


    仙气如海水倒灌,化作席卷的狂风,朝着镜渊袭去。


    时雾俯瞰着镜渊。


    眉心仙印灼灼。


    眼神一如当年,道貌岸然。


    “天道渡我为仙,堕你为魔。”


    “自然我为正,你是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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